“鸽子是会飞的老鼠”，这话是60年代纽约城市公园负责人，美国大都会艺术博物馆馆长托马斯·霍文脱口而出的定论。
1980年，以都市俏皮幽默创作风格著称的伍迪艾伦将这句话用到《星辰回忆》的台词中。随后的90年代，大约50多家媒体引用这句话。口号的力量如此强大，传播效果如此之好。从此，鸽子的社会形象发生了根本性转变。



这话并非毫无由来。许多城市公园聚集了大量野鸽。鸽子是杂食动物，大量的繁殖，导致环境污染，秩序难以控制。将鸽子比作老鼠，是城市混乱叙事的一部分。“人们以同样的方式抱怨无家可归的流浪汉。”纽约大学环境研究和社会学教授科林·杰罗尔马克在他的《全球鸽子》中如此评价。人与城市动物的社会关系，是他从鸽子身上获得的课题。







与老鼠相似最为重要的一点，鸽子是携带多种病毒的病原体。高达60多种病原可从鸽子身上找到。这与象征和平的形象完全背道而驰，



网上因为鸽子得病的话题，总有大量评论讲述自身遭遇。很多人都是第一次听说，没想到鸽子是这么危险的动物。











与此同时，也有不少养鸽的家庭发出不同意见。从小跟鸽子相处，啥事没有。即便不养鸽，广场上喂鸽的也很普遍，哪有这么骇人。所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项研究声称，英国的信鸽爱好者，31%患有鸽友肺。这是一种通俗叫法。意思是长期与鸽子生活在一起，引起类似流感的呼吸道疾病。虽然症状不是非常严重，但长期忽视，可能会诱发更严重的病症。



比起鸽友肺，具有都市传说色彩的新城疫则更让人警惕。这是一种禽类之间严重的传染病，染上这种病的鸽子脑袋会翻转过来，失去方向感，无法飞行，失去力气。在欧美，人们形容它为僵尸鸽。



其实说白了，这种新城疫又叫鸡瘟，家禽害了这种病也是这死出。僵尸鸽又叫鸽瘟。它传染给人的几率并不高。但因为禽流感的复杂成因，这种鸽透露出一种凶兆，一种强大的死亡氛围感。鸽瘟滚，这是人类趋利避害的本能。







其实大部分鸽子传染给人类的疾病，来自令人闻风丧胆的当属隐球菌病，这也是鸽友肺的主要成因。鸽子本身不会传染，风干的鸟粪可能携带这样的病菌。与人类关系更近，鸟类聚集数量更多的鸽粪，与空气混合，被人体吸入，容易造成肺部感染。



然而，病情跟不同人体的免疫力有很大差别。患者群体中，90%的病情限于肺病，咳嗽、胸闷盗汗等。免疫功能正常的并没有显现这些症状。然而10%免疫能力低下患者，一旦感染，病菌会入侵中枢神经，引起脑膜炎。这就相当严重了，治疗不及时可能危及生命。



基于对传染疾病的恐惧，以及环境的维护，全球很多城市禁止公众场合喂鸽。伦敦明令禁止投喂野鸽，违者罚款100英镑。在纽约，罚款金额为1000美元。比伦敦鸽子数量更多的巴黎，市民投喂最高罚款450欧元。自由是有限度的自由。上百年来的人与自然共处，造成8-10万只野鸽穿梭在巴黎。不能盲目的扑杀，需要适应生态系统的良性管控。减少城市鸽群是个长远的任务。



（鸽群粪便毁坏建筑，伦敦市民被警告喂食鸽子将处罚100英镑）



在公园里投喂鸽子，就像跟陌生人闲聊一样自然，已经成为城市生活的温馨画面。长久以来培养的行为很难一时半会儿改过来。“与其说鸽子是会飞的老鼠，不如说我们让它成为会飞的老鼠。”文章开头所讲，《全球鸽子》的作者杰罗尔马克表示，人们对鸽子的认识变化如此极端，其实是一种社会性的政策引导。



杰罗尔马克梳理了《纽约时报》155年来的相关文章，追踪了纽约鸽子与人类的互动关系。他发现，从19世纪末到上世纪70年代，鸽子从人类的朋友，到简单的扰民，再到人类公敌，一路演变下来到如今的说法。







鸽子传染给人类的病例，以及感染相同病毒源自鸽子比例，纽约卫生部和疾病控制与预防中心（CDC）无法给出确切数据。
杰罗尔马克从疾病预防控制中心的流行病学家口中了解到，鸽子让人得病确实存在，但并没有人们认为的那么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