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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令海的风暴
摄影：COREY ARNOLD
美国最北方是阿拉斯加州；
而距离阿拉斯加本土480公里，
有座被白令海环绕的遥远小岛——
仅有500人生活的圣保罗岛。
（St.Paul Island）
这里位于美国阿拉斯加州
普里比洛夫群岛，
（Pribilof Islands）
圣保罗岛是该群岛最大岛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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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0年代的圣保罗岛
图源：ALASKA STATE LIBRARY,HISTORICAL CLLECTION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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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的圣保罗岛
图源：stpaulislandtour.com
每年6月中旬，
圣保罗岛的神父都会身穿黑色长袍，
去往岛上的小船港，
为出海捕捞大比目鱼的渔民，
送上最美好的祝愿。
然而如今，
祝愿依旧美好，
但当地渔民的日子却不再好过，
原因是当地一种珍贵海产品减少，
和随之而来的海产品资源争夺。
“战场”是白令海，
“参战方”是当地渔民和商业渔船，
双方争夺的核心——
大比目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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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美国阿拉斯加部分地区，当地渔民主要以捕捞大比目鱼为业。
摄影：DANITA DELIMONT, ALAMY
白令海是大比目鱼幼鱼的重要家园，
成年大比目鱼遍布整个太平洋。
太平洋大比目鱼呈扁平状，
它们生活在海底，
体重为10-200公斤不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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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年，美国阿拉斯加树莓岛（Raspberry Island），图中被捕获的大比目鱼为18和23公斤。
图源：Wikipedia
从20年前，
大比目鱼的数量就开始下降，
随之而来的，
便是越来越严格的捕捞限制。
气候变暖下的白令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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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令海中部的普里比洛夫群岛上有数百只簇绒海雀被浪冲击致死，或死于饥饿。
摄影：PAUL MELOVIDOV
圣保罗岛栖息几百万只以鱼为食的海鸟；这里也是全世界最大的北海狗繁殖地，每年夏天它们都会在海滩上繁殖。丰富的海产品养活当地几代人，并吸引了全世界的渔民来此“下海赚钱”。
如今该地区的渔业——
已成为了超过25亿美元的经济引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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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年，众多北海狗都会在阿拉斯加的圣保罗岛诞下幼崽
摄影：DANITA DELIMONT, ALAMY
但气候变暖严重破坏了海洋环境。其中，曾利润丰厚的白令海捕蟹业已岌岌可危；随着白令海“冷池”缩小，有一些物种比如狭鳕鱼（麦当劳麦香鱼汉堡里用到的白色片状鱼），开始大批向北迁徙。（“冷池”是指位于海冰底部的超冷水域，将白令海北部的物种与南部分隔开来）一系列的变化导致多种海产资源持续减少——这其中也包括大比目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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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白令海捕捞狭鳕鱼
摄影：CHRISTOPH MOHR, PICTURE-ALLIANCE, DPA, AP IMAG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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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阿拉斯加荷兰港的一个码头上，一只白头海雕守着它的鳕鱼。
摄影：COREY ARNOLD
20世纪80年代，捕获到的大比目鱼可重达50公斤，年龄到达20岁；但现在的大比目鱼可能只有20公斤重，很多都是幼年比目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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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阿拉斯加州基奈半岛东南部城市苏厄德（Seward）捕获大比目鱼
图源：Wikipedia
曾经，大西洋大比目鱼数量可以多到让人心烦的地步，常让专门捕捞鳕鱼的渔民头疼；但19世纪末，渔民们纷纷驾着小船手工捕捞，几乎将大比目鱼一网打尽；及至如今，据美国科德角渔民联盟的George Maynard说，现在，在美国新英格兰地区捕捞大比目鱼，就像“捕捉独角兽”一样困难。
如今渔民们为了捕捞大比目鱼，必须进行更多投资，设法以购买新船的方式获得捕捞配额或者租赁捕捞配额。然而随着大比目鱼数量下降，捕捞限额也急剧下降，当地渔民利益受损进入恶性循环。圣保罗岛渔民Myron Melovidov说，他曾经每年至少能收获27吨大比目鱼，现在他的捕捞配额只有9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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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比目鱼朝上一面为黑褐色；朝下一面为白色。
图源：Wikipedia
在阿拉斯加南部城市霍默（Homer），David Bayes是当地一位租船船长，做着驾船运送游客的生意，他的游客可以支付300多美元来钓大比目鱼。但最近几年，Bayes的生意遇到的限制越来越多：每周停止捕鱼达两天；游客能带走的鱼的大小也有限制；整个捕鱼季的总捕获数依然有限制。
虽然有损当地渔民的利益，
但配额限制对大比目鱼却是好事。
又是什么让好事变质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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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熏太平洋大比目鱼
图源：Wikipedia
拖网渔船的浪费
大部分捕捞配额被分配给了商业船队。比如“第80号修正案”渔业合作社船队，其在白令海的渔获量每年可达27万吨，价值超过3亿美元；这个合作船队创造阿拉斯加每年海产品总价值的10%。
商业船队的捕捞配额虽然高，但配额中并不包括大比目鱼（他们的捕捞配额是低价鱼，批发价格每斤不到1美元；大比目鱼每斤4到5美元）。那么大比目鱼这下就安全了吧？并不，虽然规定不允许，但商业船队的拖网不长眼。迎接被误捕大比目鱼的结局，往往是死亡；大批大比目鱼被浪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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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美国阿拉斯加南部城市霍默（Homer），商业渔民正把刚捕获的大比目鱼倒在箱子里。
摄影：H. MARK WEIDMAN PHOTOGRAPHY, ALAMY
与浪费呈对比的是——在圣保罗岛周围白令海，以大比目鱼为主要目标的普通渔民只能分到771吨份额；而以“第80号修正案”商业船队举例，他们的拖网渔船误捕大比目鱼并致使其大批死亡，仅浪费数目就达1800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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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令海捕捞鳕鱼的拖网渔船，其后甲板上的一张拖网。拖网宽度堪比六车道高速公路。
摄影：COREY ARNOL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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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拉斯加荷兰港堆叠着的拖网
摄影：COREY ARNOLD
近年来浪费问题有所改善，这要归功于“甲板分类”。船员们在船舷上将捕获的海产品分类，并把大比目鱼挑出扔回海里，甲板分类使大比目鱼浪费和死亡数量下降一半，但这还远远不够，阿拉斯加当地渔民与商业船队的斗争仍在继续；当地渔民在这场斗争中节节败退，利益持续受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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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美国阿拉斯加南部城市霍默，加工人员正在甲板上处理大比目鱼。
摄影：NATIONAL GEOGRAPHIC IMAGE COLLECTION
渔民和商业拖网渔船只是同种资源的不同使用者，二者之间的斗争却掩盖了一个更重要的问题：海洋生态系统究竟还能承受多少变化？成年的大比目鱼会遍布太平洋，而白令海却是幼鱼的重要家园。从20年前，白令海大比目鱼的数量已开始下降，被捕捞的比目鱼重量越来越轻、越来越小——随之而来的，便是双方都很在意的、越来越严格的捕捞限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