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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超越 [樓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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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 坠月·第三日,纵欲女校(1v1,制服,角色扮演)
  有道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这所学校占地面积不大,但操场,教室,食堂等都配备齐整,如果没有猜错的话,那栋挂着“宿舍”牌的二层小楼就是他们白天休息的地方。
  坠月伊始,大部分人都在宴楼玩乐,没心情探索周边,这里地势偏远,除了工作人员外更是空无一人。尤嘉本以为会和大家干瞪眼一宿,然而令人意外的是,她们被直接带进了宿舍。
  入门后就能看见墙上嵌着一面巨大的仪容仪表镜,带着红袖箍的工作人员站在正中,让姑娘们依次排队,拿上分好的钥匙找到自己的房间睡觉。
  原本是最普通的流程,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却总有种被人暗中窥探的感觉,仿佛有一双眼睛正在注视着她。
  “十一点熄灯,每层一间公共浴室,要洗漱的抓紧时间。”挂着工牌的人叉着脚立在门口,面无表情地宣布规则,双手抱胸的样子确有几分宿管阿姨的品格。
  宿舍是六人间,上下铺,门口挂着穿衣镜,床底放着崭新的澡篮,里面洗漱用品一应俱全。尤嘉拎着东西,挽着吴悠瘦骨伶仃的胳膊往楼道尽头走。
  外面是更衣室,储物柜对面是一排整理仪容的镜子,衣服已经皱得不能看,猜不出明天会不会再发新的便没有直接丢掉,而是直接带着进了浴室准备简单过水清洗。
  这里的浴室是最老式的澡堂样,就按照许多公立学校的布置来,花洒一个挨一个,没有隔档,大家坦诚相待。偌大的房间中亮着一盏白炽灯,水汽氤氲之间,视线也变得模糊起来。
  花洒数量不够,她来得不算早,就抱着澡篮站在一边等。
  今天只草草发泄过一次,体内的药劲并未消散,她几乎是下意识地夹紧了腿,有些抑制不住的已经背过身去,面向镜子,将手伸进了吐露蜜汁的花穴。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那种被窥探的感觉越来越深。
  与古朴到堪称陈旧的淋浴系统相比,最格格不入的就是嵌在墙上的玻璃镜。
  视线落在雾霭升腾的镜面上,指尖轻轻一点,与镜中的虚影相碰。
  ——是单向的。
  镜子布满学校,无处可逃,她侧过身去,徒劳地企图增加一些私密性。
  自由观赏,肆意攀折,这或许就是她们存在于此的意义。
  十一点准时熄灯,有人晚归,头上包着毛巾匆匆往回跑,也有人在小卖部买了夜宵回来吃。空气中漂浮着泡面和炸火腿的味道,如果夜谈会聊得不是金主和嫖资,那她肯定会更有身处大学之中的感觉。
  尤嘉不说话,躲在被子里,手指灵活地揉捏着阴蒂索取快感,周围尽是人声,快感比以往更早到来。身下一片濡湿,额角被汗水浸透,她抬起头,正对上那面嵌在天花板的镜子。
  明明那么多东西都受过来了,现在却莫名有些恶心。
  这七天真的能像她所想的那般风过无痕吗?
  斯年月底才回来,到时候编个幌子骗一骗,应该能过去……那她自己呢?她真的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那般,继续好好生活吗?
  回家的事情不能深想,一想起来就让人两眼发黑。
  她想蒙住头入睡,凌晨时候却远远传来欢爱的声音,似乎来自楼梯口的那间宿舍。都是欲求不满的人,再说按坠月的标准,多劳多得,四个姑娘便有些跃跃欲试。
  尤嘉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她没有送上去给人白嫖的爱好,几个室友淡淡瞥了她一眼,扔下去“假正经”后扬长而去,一夜未归。
  翌日晨起,女孩子们按照校服款式被分配至不同的教室,先前不见的室友衣衫凌乱的回来,眉目含春,大喇喇地进门。临上课前吴悠拉着尤嘉的手恋恋不舍,她性子软,跟谁在一起久了,乍一分开都有些手足无措。“别人做什么不要管,待会儿好好看书,好好做题。”尤嘉如是叮嘱,为女孩整理额前的刘海,目光却落在那扇巨大的仪容镜上。
  坐在位置上要先发卷子,监考老师板着脸把一沓抬头是某中二模考试的数学卷放在桌上,让她们挨个往后传,笔和答题卡都准备就绪,只等着学生亲自作答。
  男人戴着金丝眼镜,站在教室后窗扫视全班,监考老师的目光瞬间变得随和又认真。
  尤嘉看不见身后,余光却一直留心着坐在讲台上的监考,当下提起了心。
  教室里那么多人,先略过那些一看就被玩了一宿的,再略过那些心猿意马应付事的,他的目光停在尤嘉身上,女孩埋头桌案,写得最认真。
  是老师就都喜欢好学生,更何况那孩子模样也耐看,松松绑了两条麻花辫,发梢晃来晃去的,更生出几分俏皮可爱。而且还挺眼熟的,仿佛昨晚就在心上留过印象。
  男人走到尤嘉身边,手撑着桌子,勾头去看她,大手抚过她的早已挺立起的乳尖,两指轻轻一夹,“来我办公室。”
  自他走后,监考便也不再这里耽搁了,“下课,去操场。”
  这就是没瞧上的意思,余下的姑娘们望着尤嘉,目光难明地散开。
  办公室里,周围没有镜子,戴着金丝眼镜的男人手里捏着一支红笔在卷子上勾勾画画,“你就是这么学的?第叁题都能错?还有多少天就高考了你知道吗?”
  这人进入角色之沉浸,让尤嘉猜测他可能真的做过教职。
  不管毕业多少年,学生对老师都有种畏惧情绪,更何况眼前的人能对自己肆意施为,她几乎是下意识地垂下头,“老师,我错了。”声音细若蚊呐,明显底气不足。
  “过来,老师给你补补课。”
  男人拍拍大腿,让尤嘉坐过来。
  原先贺伯勤也喜欢玩角色扮演,她早就轻车熟路,于是故作扭捏地往男人身边挪,“老师,这样不好吧……”
  平日里都是百依百顺,眼前的人有些新奇这种体验,“让你过来就过来,就你这成绩,还想不想考大学了?”随即一把将人拉进怀里,裙子撩起来,一手解开内衣扣子,摸着那对弹出的大奶揉捏,沉声道,“继续写。”
  有人刻意撩拨,自昨夜便没有被满足的身体愈发敏感,没过多久,蜜液便从穴口渗出来,很快濡湿了轻薄的内裤。她拿着笔勾勾画画,坐得不老实,饱胀的臀和湿透的花穴来回磨蹭着男人腿中那根东西,没过多久就让那处硬起来。裤子里束缚着好大一团,没看就知道该有多壮观。
  “啊——”
  一直被男人刻意避开的乳尖突然被大力捻磨,尤嘉忍不住浪叫出声。
  “错了。”
  她果断把B划掉,改选D。
  男人眉头紧锁,拉扯着细嫩的乳头,“这道题我课上讲了多少遍?怎么就是记不住?”他一边说着,手指一边划过两人几乎湿透的连接处,“天天不好好学习,原来是净想着男人的鸡巴。”
  骨节分明的手指抽出来,上面沾满了滑腻的爱液,“做个卷子都能湿成这样,看来不罚一罚你是不会长记性了。”
  他心里有气,把卷子胡乱推到一边,尤嘉被按到玻璃桌面上,冰凉的滑面与乳肉接触,身后的男人滚烫的手。他隔着内裤按压着花蒂,手法娴熟,却每每都在紧要关头停下,反复几次就让身下的哭出声。
  “呜……老师……我错了……啊……别……别停啊……”
  体内的燥热愈演愈烈,身下却是湿滑一片,内裤现在恨不得能拧出水来,却依旧得不到满足,简直要把人逼疯。
  男人扒下她的内裤,冲着腿心中翕动的花唇掌?,几下过后阴阜渐生红潮,臀间肉浪翻涌,她趴在桌面上颤抖着泻身,吐出大片淫水。
  又痛又爽。
  “骚货,这样都能喷?”男人扯起尤嘉,把人翻了个面,让她正对着自己,硕大的龟头摩擦着刚刚高潮后的阴蒂,让她身子直发颤。“你自己动。”
  男人看着瘦,却肌肉结实,大手牢牢掐着她的腰,任她扶起坚硬粗长的肉棒往穴里插,两相接触时猛地一个顶胯,填满汁水充盈丰沛的甬道,任媚肉翻涌。
  “操……干死你。”身下的小嘴太会吸,勾的人兽欲旺盛,男人眼睛发红,恨不得直接操烂身下的花穴,性器接触时尽是噗哧,噗哧的淫靡水声,粗壮的肉棒很快就找准了她的G点大举攻奸,没过多久尤嘉就再次眼前一白,尖叫着喷出阴精。
  “呜呜……老师,不行了老师……要玩坏了……啊……”
  怀里的人扭着屁股想要避开肉棒的穷追猛打,却只是徒劳无功,双腿连环上男人腰的力气都没有了,就被他抬起来架在肩头。这样插得更深,几乎又肏了几百下,终于撞进她细小的肉环之中。
  男人终于不再压抑,大股大股的精液抵着宫口喷薄而出,等他撤出来的时候尤嘉都夹不紧逼,躺在桌上,任由精液顺着穴口淅淅沥沥地往下流。
  无力地蜷缩在角落,等男人再次硬挺起来便被压在窗台上肏干,窗外正对着操场,尤嘉看见她的一群“同学”正在被一群各色人种高大男人们幕天席地抽插,心中忽而松了一口气。
  ——看来是赌对了。
最后的印象是被水洗的发白的淡蓝色窗帘,她想,这或许就是所谓的奴化心理,竟然会对男人独自的粗暴感到庆幸。
32 坠月·第四夜,乳瓶(群p,喷奶,强制高潮)
  戴着金丝框眼镜的男人非富即贵,相比做一群人的玩物,她自然更想紧紧扒着他不放。即使没办法撑过这场坠月之宴,能休憩一会儿也好。
  托男人的福,第叁天并没有受多大磋磨,总比外面一战五六七的人强。她留心看过,吴悠不在操场,大概和她境况差不多。
  今天这个滋味不错,值得人砸吧嘴回味,男人有事走得急,射出最后一股浓精灌满花穴,临行前把号码写在光滑无毛的阴阜上,“记牢了,出去打给我。”
  尤嘉笑得柔婉,望着男人渐行渐远,转头就钻进浴室把字迹洗得干干净净。
  她是坠月的闯入者,只要熬过这七天,就没人知道她是谁……
  众人在大厅集合,吴悠出现的时候穿着一条薄樱粉的吊带裙,纵然依旧暴露,却是和其他人完全不同的打扮。她拉着尤嘉的手依依不舍,身后的男人打量着眼前的景象,芍药幽兰各有千秋,双花并蒂也未尝不可。
  “邓先生让我打给他。”她轻声说。
  刚才那个人没告诉她姓甚名谁,但袖扣上烙着D,姓丁姓邓都有可能,但听口音是南方人,于是便猜了后者。
  她话说的含糊,可眼前的人想得更深,挪开目光冲向吴悠,“长话短说。”
  “这个人……他愿意带我离开。”
  吴悠不傻,本以为男人也要带尤嘉走,早先的那点英雄救美的浓情蜜意仿佛都化成了泡影。心里开了道口子,漏进一点风。吴悠怕尤嘉答应,又担心尤嘉在这里继续受委屈,一颗心反复煎熬,犹豫着开口,却未成想她主动拒绝,终于松了口气,“我真的怕惨了这里,据说今晚就要回宴楼,我真的……真的……”
  尤嘉点头,“我知道,你是被骗来的,能早点走是好事。”
  愿意带人走,也是肏多了生出几分真感情,虽然这段关系大概并不长久,可对于吴悠来说,未见得不是一件幸事。
  “男人都没什么耐性的,也很现实。他很英俊,也很富有,但是无论他有没有妻室,交不交女朋友,都不会娶你。不要妄想,抓住一切能拿的,趁早脱身。”
  趁,早,脱,身。
  “那……我以后能来找你吗?”她家庭和睦,除了遇见渣男外生活顺遂,见的太少,这段经历对于身边人来说都属于天方夜谭,并没有谁能言说,两人一路走来,下意识认为尤嘉值得交心。
  尤嘉抱了抱她当作最后告别,“就当这是一场梦吧。”
  她不肯吐露信息,吴悠也未见得是真名,两个人萍水相逢,相互依偎着取个暖,没必要离开了还黏黏糊糊牵扯不清。
  按照规矩,姑娘们需要轮换,她兜兜转转,最终还是回到了宴楼。
  进门前一次性针头顺着淡青色的血管扎进去,除了避孕针剂外还有剂量不小的催乳素,配合着连日的迷情药物,搅乱人的内分泌,胸口愈发饱胀,直至渗出淡黄色的液体。大厅的“宿管”手法又稳又准,帮着女人们挨个按摩开奶。
  “唔……”粗粝的手指刮过乳头,熟稔地揉捏,遇见筋络不通的还要张口吮吸,软肉中一阵水流涌动,白色的乳汁终于溢出来。
  真的乳娘也不是没有,那种尚在哺乳期还上岛的,往往也更豁的出去更敢玩,但毕竟数量有限,场子里最多的还是打了药的。
  载着女人们的观光车在岛上穿行,她坐在最后面,看见野兔钻进草丛,竟然有些羡慕。
  又回到了那个昏昏沉沉的地方,这次所有衣服都被悉数收走,想起第一天的遭遇,她几乎立刻有了推断。
  一人高的箱子随机散落在宴楼各处,把人绑好了关进去,嘴上戴着扩口器,连同鼓鼓囊囊的胸和紧窄的花穴一起裸露在外,蒙上眼睛,眼前一片漆黑,所有身体感官都被放到最大。
  为了保证最佳使用效果,手被反绑在身后,让胸更挺,原本闺房中用来增加情趣的舔阴器被固定在耻骨处,用以专门刺激阴蒂,持续的震动吮吸使得淫水能够持续性产出,充分保证了甬道的润滑。
  她们是男人的“水吧”,与精力剂和催情药摆在一起,兴致来了还能直接用前后的叁个洞解痒。
  任你聪慧,任你多谋,灵敏的思维在绝对的力量之下悉数化作徒劳。
  不能叫,不能动,整个人被禁锢在箱子里,随机被选中,变成任人予取予求的玩物。
  身体是她的资本,她的武器,也是她的牢笼。
  不是没有机会提前离场,她也想过,跟着男人离开是不是更好,但是刚出一个虎穴又进一个狼窝,先前遭过的罪便都成了笑话。
  舔阴器一比一仿照舌头制作,上面布满了极为细小的吸盘,规律的震动后是一阵平静,她以为这是电量耗尽迎来的希望,却没成想在片刻过后马力骤然增大,原本只会震动的“舌头”开始无规律地大力舔舐吮吸,机器不知道疲倦持续地刺激阴蒂,本就敏感的身体禁不住撩拨,在玩具的舔弄下一次又一次的强制高潮。
  这不是个好兆头。
  花穴里酸胀得厉害,猛地喷出一大股水液,潮喷时哗啦啦的声音成功吸引了掐着舞女纤腰猛肏的男人。相比在宴楼中游游走,滑不溜手的美人,角落里盛放药剂的杂物箱的确不值一提,但刚才那景象显然让他发现了新大陆。
  淡粉色的小嘴被撑到最开,方便炙热粗壮的肉棒直接进入,圆润的龟头碾磨着喉腔的软肉,乳球沉甸甸的,在先前高潮时就喷过一波奶,但没有外力介入根本不够,那处涨得发痛,只要稍一触碰就会有白色的液体挤开小孔往外涌。
  人被困在箱子里看不出容貌,但单凭上面的一张小嘴就能让人欲仙欲死。
  男人按下按钮将箱子整体抬高,沾满唾液涎水的鸡巴捅进脆弱的穴口,那里湿滑得不像话,每一寸媚肉都在无比空虚地欢迎他的到来。
  他把乳头含得啧啧有声,乳汁绵绵不绝的溢出来,吃下去满嘴香甜,内外叁处一同刺激,箱子里的人没过多久就再次高潮,只是他的肉棒过于粗壮,把满腔的淫液都锁在了身体里,两人的交合处在高速的摩擦撞击中泛起细碎的白沫。
  七层的乳瓶穴紧水多奶浓。
  这个消息很快就传开了,不少人闻讯赶来猎奇尝鲜,于是排着队往她穴里插。
  不过箱子的存在着实碍事,既然坠月宴里,他们就是规则,那么开锁也就成了理所当然的事情。
  门开后失去支撑,白花花的丰腴嫩肉体滚在地上,双乳与地面相碰,挤压之下,又小小地漾出奶来。
  依旧蒙着眼睛,但头上的扩口器被取了下来,方便她叫出声音,接吻是不可能的,因为不知道被多少人用过了,亲着不干净。
  床是特制的,手和脚绑在一起,强迫身体呈M字打开固定好,方便男人们抓着奶子埋头猛干。或许是因为刺激太过,到了最后几乎只要被插入,花穴就会忍不住地抽搐。
  宫口早就被撞得酥烂,沾满白浊的花穴被一根根肉棒分开,一次次地插到最深处,肉唇紧紧贴合着男人们巨大的囊袋,强迫她一次次地陷入高潮。
  一轮轮的精液在穴中内射离开,又有一根根的火热肉棒迫不及待地插进来,挤压着甬道和子宫内精液占满的空间,令腹部胀起一个略显圆润的弧度。
  最后一人离开时,白浊的液体终于失去拥堵,源源不断地从张开的穴口中涌出来,将地板上沾染上一大片浓白,最后干涸着,在地上和尤嘉的阴阜上形成一层乳白色的薄膜。
  哭叫过后,嗓子喊到喑哑,她脱力地晕过去,又在肏干中醒来,人在欲海里浮沉,或许也仿佛已经不再是“人”了。
33 坠月·第五夜,她以为自己看见了光
  中午十二点,尤嘉怔怔盯着天花板,半晌才缓过神。
  有那么一瞬,她在想自己是不是后悔了。
  向他求饶,向他乞求,做两个人的玩物总比被一群人恣意妄为好得多,但是幸亏接连不断的强制高潮并没有给她开口的机会,所有语言都化作了无力地哭叫,直至再也没力气睁开眼睛。
  清醒过后,尤嘉知道自己回不去了。
  从她选择离开贺伯勤那一刻起,如果不能彻底断干净,如果去而复返,那就会落到比这更不堪的地方去。
  他不会怜悯她的遭遇,只会继续击溃她的底线。
  他不会再顾忌什么,因为他知道,她已经被困在手心剪了翅子,飞不动了。
  二十几岁青春正好的时候,她是禁脔,靠他施舍下来的一点宠爱过日子,那以后怎么办?像筒子楼里的老妓一样倚门卖笑吗?
  体内的药劲刚过,但依旧软手软脚提不起力气,在床上静静躺着,没过多久便又睡了过去,等再醒过来已经是乌金西坠。
  ——她是被饿醒的。
  精力消耗过度,肚子里空空荡荡,然而吃不得油腻腥膻,碰不得辛辣发物,她只好举着玻璃杯,小口小口地咽水。
  喉咙里火烧火燎的,随便挑了几块热量高的糖果和巧克力囫囵着往下吞,遇热融化,糊在嗓子里,一点一点地慢慢往下滑。她的身上现在到处都是深深浅浅的爱痕,轻轻重重的红,还有淡淡的青和紫。
  在铃声响起之时,她几乎是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机械性地往门外走。
  岛上的夜色漫长,宴楼里百无禁忌。
  女人用云母羽扇抬起尤嘉的下巴,“送她来的人很有意思,得好好招待。”
  甜腻的草莓气息蔓延在口腔里,为防止耐药性特地增大了剂量。红肿的花穴轻轻触碰就会发痛,她被按在床上双脚张开,任人挖出半透明的膏脂往甬道里抹。
  手指修长灵活,不放过每个褶皱,清凉阵痛,止疼消肿,但没过多久下面就开始发热,花穴酥酥麻麻的,仿佛有成千上万只虫蚁在爬。
  幸运的是今天终于穿上了一件像样的衣服,裙摆重重迭迭,纵然前短后长,露出一双的白嫩的腿,即使胸口开得低,但好歹是件衣服,比前两天在宴楼的待遇好上许多。
  但是她咀嚼着刚才女人的那句话,心知今天这关并不好过。
  七层的舞池裙角飞扬,男人搂着她的腰,大手顺着光滑脊背一路向下,尤嘉几乎在他掌中化成一滩水。
  只要离开宴楼就好了。
  她在心里默默地想。
  一曲未完,舞池中的诸位早就滚在了一起,男人撩起巨大的裙摆从背后侵入,穴里的嫩肉紧绞着男根,让人没过多久就射出来,他刚想歇一会儿再来一回,尤嘉转过身,嘴巴涂得亮晶晶的,转过身,不轻不重地啃咬着男人胸前的两点,声音柔媚入骨,“总在这里有什么意思,咱们下去玩呀。”
  好不容易来一回,总要都吃过才够味。男人深以为然,抱着小东西下楼,因为他的存在,尤嘉畅通无阻。
  可惜的是男人被六层的俄罗斯转盘勾走性致,但守楼的人好说话,只要一张嘴卖力侍弄,再张开腿挨肏就能下楼。
  夜里视线不清,她在宴楼中走着,躲得开就躲,躲不开就躺下任君消遣,大不了绞紧了穴勾得人快些射出来,缩在角落里待一会儿再往下溜。
  只要离开宴楼就好了。
  不管是列车还是学校,再或者是迷宫什么的,她总有法子护着自己。
  六,五,四,叁,二……
  她从男人身下站起来,跌跌撞撞地往前跑,以为自己看见了光。
34 坠月·第六日,坠落春夜(人兽,慎入,慎入)
 “来了啊。”手持云母羽扇的人站在兽笼前,冲她莞尔一笑。
    从楼上跌跌撞撞跑下来的女孩靠在栏杆上,见到眼前的情景脸色泛白,身体抑制不住地慢慢往下滑。
    两叁秒后,她手脚并用地朝楼上爬。
    ——这次她真的后悔了。
    那人招了招手,两个壮汉欺身上前,叁两步便迎头赶上尤嘉,把她从地上拎起来。
    连日折磨,那根名为理智的弦终于崩断,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我上楼,我不下来了,你们让我回去好不好……”
    任凭软语哀求,任凭抓挠踢打,也撼动不了半分钢筋铁铸般的桎梏。
    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复杂难言,但没等她话没说完,带着浓重气味的面具便戴到了她头上,“放心,他们不会看见你的脸。”
    持扇的人本想就此离开,末了回过头来,朝壮汉说,“给她打一针吧,加点量,省得待会儿闹腾。”那人沿着她光裸的脊背一路向下抚摸,仿佛是在安抚,也像是在诱哄,“我这也是为你好,乖乖的就不会被撕裂。再说了,我们这里有人就喜欢被这么弄呢。你的背影很好看,他们会喜欢的。”
    清晨没有宴会,却有接连不断的演出供人消遣。以往只能在av中出现的各种场景一览无余的展露在剧场中,供人肆意赏玩。出于猎奇,出于人性中的窥探欲,几乎场场爆满。
    挣扎被当作助兴的桥段,还以为是早就安排好的剧情。不过即使知道是真的抵抗,或许除了直呼“刺激过瘾”外也不会有别的反应。
    人被束缚在一隅,汹涌性的药性下唯有意识清醒。
    兽笼打开,那只巨大的东西扑上来,用粗粝的舌头舔舐探寻女人身上的孔洞。发情期的兽不懂做爱,只晓得交配,完完全全忠于动物天性。
    有骨支撑,尚未勃起的东西也能插进湿滑柔软的甬道,在整根进去后瞬间胀大了一倍,将内壁撑到极致。那东西在根部绞成环节,在射精之前无法松开,每一次的抽插都不遗余力,几乎要碾平甬道内层层迭迭的每一道褶皱。
    心里恶心得要命,身体却给出自欺欺人的反应。
    聚光灯打在身上,剧场内,没有人知道她是谁,可在他们眼中,她已经算不上一个人了。
    这就是贺伯勤想要的吗?
    让她记得疼,吃得苦,离开了也要不得安宁,为自己曾经做出的选择追悔莫及。
    尤嘉忍不住回想起这几年,两人的相识前后的种种,期间无可避免地想起了贺季妍。
    尤嘉很早就知道贺季妍了,知道她的纤尘不染,知道她的光明美好。
    她的身上流着郑宝俪的血,尤嘉不怨她,但又无法抑制的嫉妒她。
    时光倒流回几年前,尤嘉满嘴苦涩,曾经她想要一条登天梯,误入歧途,可很多事情,由得她开始,却由不得她结束。
    这场关系聚散不由人,从没有给她轻易反悔的机会。
    想要断得干净,也只能用几近自毁的方式挣脱。
    为什么我们身上流着一半相同的血液,
    你可以高高在上,我却只能当狗呢?
    带着这个无解的问题,意识抽离身体,她闭上了眼睛。
    
35 第七日,离港
    我穿上粉色的裙子,爸爸说我就是公主。
  ——《饲宝日记》
  故人入梦,山河常在。
  几十层的高楼在八号风球中摇摇晃晃,连同桌上的花瓶和水杯都在跟着颤抖。
  在港岛,比死亡更可怕的是破产,是手里的股票和债券都变成废纸。
  然而有的人想死,但有的人还想活下去。
  他认命了,但她不认。
  ……
  尤嘉在昏厥后被送医,醒来时窗外是一望无际的蓝绿色海面,波澜起伏。
  海岛的轮廓渐渐远离视线,从压得人喘不过气的庞然大物,渐渐变成一道微不可查的影子,一个模糊的暗点,最终弥散在荡漾的水中。
  房门打开一条缝隙,她正对上阿Joe关切的脸。
  “我知道,不怪你。”她把头扭回来,眼睛盯着天花板,哑着嗓子,一字一顿地说,“谢谢你带我离开,但是,我可能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了。”
  她不想再和贺家有一丝一毫的联系了,这其中自然也包括周家明。
  阿Joe点点头,放下温水和药片把门从外面带上。他人没走,站在门口,清晰地听到“啪嗒”一声,是从里间反锁的声音。
  正如每次她在贺宅,他往往就会出现,只可惜……太晚了。他出现的恰到好处,但又每次都晚了那么一点。
  她知道他是有苦衷的,她不怪他,但也真的没有办法再靠近他了。
  好好吃饭,但尝不出味道。
  好好睡觉,但闭不上眼睛。
  好好看医生,但又闭口不言。
  游轮在叁天后抵达维多利亚湾,阿Joe把手机递给她,“陆斯年在找你。”
  尤嘉按掉电话,把手机扔进包里,想了想还是拿起来发了条消息,“外面散心,过几天回家,在学校照顾好自己。”
  闻腻了咸涩的海风,返回庄城后,她关掉所有通讯方式,人关在家里寸步不出,宛如惊弓之鸟。
  舍得一身剐,她终于告别了贺伯勤,回归往日的平静生活,然而红肿的肌肤只要稍稍碰触就会忍不住泛起湿意。
  身体愈发敏感,心理却抗拒触碰。
  漂泊无定,几处辗转,少年时她自负美貌,以为凭借自己就能离开腌臜地方,拼了命地往上爬,总能有一条出头之路。
  然而有些时候,上天给了你超脱阶级的东西,并不是嘉奖,而是祸害。
  小儿抱重金过闹市,能有什么好下场?
  她是开在的暗地里的花,生得太过弱小,几乎不用怎么费心蹂躏就能堕入深渊,零落成泥。
  可她只是……有一点不甘心而已。
  只可惜很多事情,由得她开始,由不得她结束。
  陆斯年回来的时候穿着校服,一路风尘仆仆。
  明明才一个月没看到,再见却有些陌生。
  “我回来了。”他声音喑哑,看见伏在角落宛如幼猫的人,手中的包应声而落。
  一连几天杳无音信,但还好,她回来了。
  “回来了啊。”她扬起笑脸,比哭还难看。
  陆斯年叁步并两步地走上前,张开怀抱把人拥在怀里。她下意识地朝后退了半分,才僵着身体重新靠过来。骨节分明的手一下下抚过她的头发,温柔地按压,保养得好,油光水滑,却又细又冰,只有阳光直射的地方透出一点暖意,顺了许久才让她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
  就像走了几万里路,积压多日的情绪宣泄而出,喝下的水都熬成了泪。
  起初静默无声,到后来小声呜咽,最后哭得声噎气堵。
  “咱们走吧,离开这里。”
  ——以后,万事有我。
  他们太弱小,想要反抗,也只能用几近惨烈的代价来换。
  哭了太久会脱力,尤嘉肿着眼睛昏昏沉沉地睡下,阿Joe照例出现在门口。
  往日都对着一扇门,如今终于有人出来,却不是朝思暮想的那一个。
  “周先生,这里不欢迎你。”
  清瘦的身影挡住他企图窥探的目光,两人半晌相对无言,良久,阿Joe叹了口气。
  “以后有什么需要就跟我说。”
  “不敢麻烦周先生,门在那边,慢走不送。”
  天色渐渐沉下来的时候,她把这里重新变成了孤岛。
  北风卷着雪粒子直往脸上扑,有人从前告诉他那叫小米榛子雪,看着不起眼,但最难开化。
  他坐在小区花园里,看着银白一点点往上积。
  没过多久便有贪玩的孩子跑出来堆雪人,堆着堆着便打起雪仗来,吵吵嚷嚷的,从前觉得闹,如今倒不嫌了。
  上次看雪还是在北海道,他带贺伯勤去见新人,她佯装失手,把一大捧雪团成球扑在他脸上,然后一边说着抱歉一边朝他跑过来,泄愤似的,笑得见牙不见眼。
  当初那样的好时光,眼睁睁从他指缝里溜走了。
  一个月后,她在庄城名下所有的不动产都高挂转让牌。
  这里是她与他开始的地方,如今毫无留恋,斩断一切,离开之后才是新生。
  老旧的收音机里,郎官咿咿呀呀地唱。
  小校回营速去报,就说老爷放了故交,七星剑,把头削,一腔热血洒征袍。
TOP Posted: 10-12 21:56 #6樓 引用 | 點評
杨超越 [樓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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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6 四九城
  爸爸送我去学唱歌,我五音不全,被关在小黑屋里好久。——《饲宝日记》
  庄城的风吹不到北平,四九城里寒意更浓。
  陆斯年成绩固然优异,但能在上千名尖子生中拔得头筹,成功获得保送名额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所以在那所顶级名校的录取通知书发下来时还是让尤嘉又惊又喜。她对庄城早已再无留恋,如今打定了主意要换个城市生活,只当是一切重新开始。
  两人临走前去给阿婆磕头,她葬在庄城郊外的陆家祖坟里。如今这一支人丁凋敝,他们这一走,估计往后只有清明才能赶回来祭祀,故而准备的尤为郑重。
  那天风很大,要不停用火钳子压着,让花花绿绿的纸钱纸衣化作一团飞灰。
  “阿婆,我以后会照顾好姐姐,您别担心。”
  说不欣慰是假的,虽然后来的事情令人措手不及,但眼下的温情都是真的。
  该卖的卖,该扔的扔,姐弟两个带的东西不多,飞抵四九城后先住了几宿酒店养精神,随即开始了找房之旅。
  中介一张嘴舌灿莲花,把他们看的每套都夸得天上有地下无。
  “您瞧瞧,最新的小区,安保齐全,南北通透,六号线马上就通了,贯通东西,你们姐弟俩坐一趟地铁就能见着。”
  中介素来的技能,只报喜不报忧,虽说是离地铁不远但还要倒公交,新小区周边配套不全,生活起来不算很便利,房子南北固然通透,但格局一般,客厅太大,厨房太窄,洗手间的位置也有些奇怪,可胜在价格合算,几乎是近日所见性价比最高的一套。
  叁证齐全,押一付叁,尤嘉拉着陆斯年看了几天,纠结几番最终还是定下这间,姐弟俩总算有了个落脚的地方。
  两人收拾了几日搬进去,不过到底是租来的房子,舍不得买贵家具,大多都是宜家的极简组装款,反正闲着也是闲着,索性一起拼。机械性的运动分散精神还解压,只是依旧睡不着。
  在帝都买房赔不了,房价又有起飞的意思,尤嘉有些意动,不过万事急不得,她现在连这里的方向都辨不清,总得仔细看看再做决定。
  她在歌会上跳舞后失踪,期间除了陆斯年,最担心的人要属顾盼。
  好端端的一个大活人,怎么说不见就不见了呢?
  顾盼联系不到尤嘉,向导员反应却得到了她请长假的消息。顾盼将信将疑地应下,四十八小时音讯全无后终于再也坐不住,去报案却被拦下来,导员把她领进办公室一脸讳莫如深,让她不要多管闲事,最后还是赶上姓周的过来把她放走。
  顾盼从前以为他们是男女朋友,至少有些暧昧在,如今看来事情好像没有她想的那么简单。但尤嘉去了哪里,发生了什么她都一无所知。
  隔天,尤嘉发了条消息给她报平安,但手机一直都是关机状态。
  直到隆冬时候,尤嘉终于出现了。顾盼行李都没怎么收拾就从家中赶过来,见到她全须全尾的站在眼前,心里那块大石头总算落了地。
  她人生得热闹,做什么事情动静都不小,每天霹雳乓啷的,与其说是帮忙不如说是逼着尤嘉对她进行再教育,什么时候都是一拍脑袋说走就走,拉着尤嘉满京城逛,晚上也要手拉手一起睡,根本不给她忧郁的机会。
  陆斯年最近忙着走手续,见到有顾盼无缝连接,终于也松了口气。他不敢让尤嘉一个人待着,那是他最后的亲人,他承担不了失去她的后果。
  两个姑娘包裹严实,披着大围巾在后海滑冰,没过多久就捂了一身汗,只余鼻尖和耳根被冻得发红。又冷又凉的空气吸进肺里,呼出的哈气腾起阵阵白雾,是很北的地方才有的风情。
  顾盼好吃,拽着她去下苍蝇馆,俩人坐在小板凳上围着泥炉烤肉,先把五花肉烤到滴油,然后再去焙煎羊腰,看着盘里滋滋冒油的五花,尤嘉甚至怀疑那七天只是一场噩梦,但又知道一切都是真的。
  没有人能开口提及,这是她最为隐秘的伤疤,凡是触碰就要伤筋动骨,鲜血淋漓。所以她选择把这一切都压在心底,假装无事发生。
  “嘉嘉,嘉嘉?”顾盼的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尤嘉回过神来,温柔道,“怎么了?”
  “这衣服怎么越洗泡沫越多……”
  尤嘉不明所以地走过去,最终举着袋子一秒破案,“那么多洗衣液,你都倒了?!”
  顾盼知道自己又惹祸,支支吾吾不说话,连忙拔腿往外溜,“你先忙!我下去买点水果!”
  等她回来的时候那堆衣服已经在过第二遍水了。
  尤嘉插着胳膊翘着二郎腿等人,顾盼悄默声地钻进来,半句话不敢多说,把车厘子和草莓洗好用玻璃碗盛上端来跟她腻乎,“小嘉嘉,还生气呢?”
  她知道尤嘉撑不住,没晃几下就“噗嗤”一下笑出声来。
  顾盼拈起一颗草莓递到她唇边,尤嘉咬了一口,结果还没等咽就匆匆冲进卫生间,吐到眼泪都要流出来,嘴巴发酸发苦。
  天边悬着一弯浅浅的月亮,或许明天就会隐藏在深重的雾霾之下。
  顾盼接水给她漱口,一边轻轻拍着尤嘉的背顺气,最后怎么合计怎么难受,晚上起夜时发现身边空了,心里咯噔一下坐起来,才发现尤嘉正坐在飘窗上看月亮。
  此时是半夜叁点二十一,尤嘉又失眠了。
  纠结了许久,顾盼终于跟陆斯年合计着要送尤嘉去看医生。
  心病还须心药医,然而尤嘉不觉得自己生了病,也就更不要提治愈一说。但她知道这是顾盼在关心自己,总归要去一次,才能让人安心。
  叁个人来到精神科,最初要抽血,然后做脑图,要用“大”和“花”组词造句,看起来有些匪夷所思的各项检查都轮了一圈,最后回到诊室,医生看看单子,几乎没问几句就开始给尤嘉开药。
  “失眠是吧?”
  “有点,不过还好。”
  “懂得懂得,年轻人嘛,压力大。”
  “这几个按时吃,一个月后来复诊啊。”
  他们拿着单子去药房取药,贵倒是不贵,只是陆斯年盯着上面写的副作用一栏,头疼,恶心,嗜睡,幻听……着实把他们给吓到了,当即觉得似乎这药是不是也不用吃。
  隔天又换了家医院,依旧是老一套,哪怕安定医院也不过是问得更详细态度更温柔,甚至还有推荐尤嘉直接住院的,看了眼病房内群魔乱舞的情况,陆斯年和顾盼陷入了深思,这和她想象中的那种心理治疗大相径庭。
  这不太对,他们想找的是那种心理医生,不是治精神病的大夫,否则这样搞下去只会把人逼疯。连着多少天无用功,最后还是一个安定的大夫打电话回诊时给他们推荐了一家私人心理诊疗室。
据说对方留学归来,经验丰富,证件齐全,如果想要做心理咨询的话,去那边最合适不过。抱着最后试一试的想法,尤嘉敲响了那扇门。
37 我想送你回家好吗
   今天爸爸带我去商场,他指着朗豪坊的广告牌,说上面的女人是妈妈。——《饲宝日记》
  屋内一尘不染,纯与白,是世上最干净的颜色。
  负责尤嘉的心理医生叫周慧文,穿着常服,素淡优雅,看着年轻,但其实已经年逾四十,据说看诊经验非常丰富。周慧文递给尤嘉一杯猕猴桃汁,正好口渴,她抿了两口,半躺在铺了软垫的藤椅上。
  “冷吗,要不要毯子?”
  尤嘉点点头,随即被温暖柔软的绒毯包裹,冬日的阳光又冷又明亮,洒在身上,她半阖着眼睛同医生闲话,周慧文的声音又轻又柔,不紧不慢地,没过多久就让她昏昏沉沉地睡过去。
  醒来的时候夕阳铺满了半边天,她难得超脱梦魇,睡了个黑甜的觉。
  看看时间,原定一个半小时的咨询被拉长一倍,尤嘉有些不好意思,周慧文却无所谓地摆了摆手,“后面的患者都是在另一间房,你安心睡,不用担心。”
  “吃药还是得去看精神科。不过我个人觉得,西普肽兰对你还是很有效的,平时多喝水,养养花种种草,画画看书,做点什么都可以。”她拍了拍尤嘉的背,“好姑娘,你不用着急好起来。”
  尤嘉的背微微一僵,半晌才“嗯”了一声。
  她觉得自己没有生病,但确实不敢奢求再好起来了。
  出诊室的时候两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尤嘉笑笑,有些犹豫地开口,“应该……算有用吧。”
  周慧文不干涉,不多嘴,虽然钱花得有些肉疼,但能睡饱,似乎也是值得的。于是每周两次的治疗雷打不动,仿佛充电,让她能再多熬一会儿,面对眼前的生活。
  平阴玫瑰,瓣厚色艳,开到极盛的时候采摘下来,用白糖封坛腌渍,两个月后就是酸甜沁人的玫瑰酱,往常尤嘉每年都要做上几罐,做这东西讲究时令,如今来不及,只好买现成的。
  糯米粉搅打成团上锅蒸,红豆烀到绵软后翻拌成粗颗粒的豆沙。
  面粉加水揉捏,从絮状渐渐集结成块,最后光滑不沾手,捏成小剂子裹上猪油,翻来覆去擀成千层酥皮,这活考验功夫,轻了擀不开,重了容易破,她学了好久才终于能够把握分寸。
  芯子填上豆沙中和玫瑰的甜,糯米制成的麻薯增加口感,齐齐被包进巴掌大的薄饼中。
  一百七十度上下火,十分钟后,甜味飘散出来,尤嘉看着烤箱中的点心一点点膨胀,开裂,阳光洒进来,与满屋香气交织缠绕在一起。
  关火后用余温烘,等小饼不再烫嘴后用纸盒包装好,拎上出门。
  雷打不动的就医,咨询室人员简单,她早就和那里的人混熟。对于愿意向自己释放善意的人,她从来也不吝惜自己的好意,隔叁差五的就带些手作点心过去。
  “尤小姐早,来找周姐?”
  “白医生早,小张早。”
  尤嘉点点头,笑盈盈地给前台小妹妹和白思邈分玫瑰饼。
  白思邈趴在桌上吃东西,哪怕是背影,眼睛也没离开尤嘉,掉了满地的点心渣子,前台小张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气冲冲地拿过笤帚扫地,“白医生你今年叁岁吗?吃东西嘴还漏!”
  小张这边发着火,那边白思邈置若罔闻,仿佛一拳打在了棉花上,直到尤嘉进了诊室他才回过神。
  八卦是人类的天性,小张似有所感,随即眨巴着大眼睛问白思邈,“怎么,你相中尤小姐了?”她很快又皱眉,“医生不是不能和病人谈恋爱?你还讲不讲医德?”
  “我又不是她的主治大夫。”白思邈把最后一块玫瑰饼丢进嘴里,端着盒子晃晃悠悠地走了。
  “喂!一块都不给我剩啊?”前台小张更加愤怒了。
  “客人给我带了盒帝苑的蝴蝶酥,待会儿给你拿过来!”
  今天周慧文提议对她进行催眠治疗。
  手里捧着一罐香草味的维他豆奶,喝起来就像融化的冰淇淋,尤嘉没有反对,更何况她也不觉得周医生能问出什么来。
  依旧是那张躺椅,她如同往常那般阖上了眼睛。
  ……
  思绪变得很慢,由人牵引着往前走,脑子钝钝的,没什么逻辑,东一榔头西一棒子,完全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转盘……学校……列车……”
  “还有……还有……”
  “不要过来!……”
  诊疗内容尽是患者隐私,不允许旁听泄露,但偷听并不在监管范围内。
  一扇薄门之外,是嘴唇发白的贺仲辛和阿Joe。
  玫瑰的焙烤后的甜香愈发浓郁,凝成挥之不散的苦。
  ……
  尤嘉陷入了深眠,经历了一个又一个的漫长梦境。
  ——梦醒了无痕。
  她以为这和往日的治疗并没有什么不同,但却莫名的感觉心里一松,仿佛那些压在自己身上的东西被搬走了一些。
  出诊室的时候天色暗沉,街上陆陆续续地亮起灯。
  高峰期打车不易,她静静站在路边看鳞次栉比的高楼霓虹闪烁。
  一辆车停在她面前,窗子缓缓降下来,驾驶位上的白思邈冲她招手,“顺路,送你一程。”
  “我都没说去哪就顺路?”
  尤嘉不轻不重地顶过去,不愧是心理医生,半点恼意也没有,依旧笑嘻嘻的,有人说这是如沐春风,也有人觉得他轻佻,“尤小姐每次打车都在马路对面,那边往东,正巧我就住通州,只要你不出七环我都顺路。”
  “那可真够远的。”尤嘉嘀咕了一句,上了他的车,不过没坐副驾驶,在后排右边待好。
  “尤小姐知道吗,吃安眠药自杀的人都是痛死的,好像每根骨头都被一点一点掰成了羊肉泡馍的碎,根本就睡不着。”车子快要到站时,白思邈终于幽幽开口,“上吊呢舌头会吐出来,伸得恨不得比脖子都长,坠楼那就更惨了,脑浆迸裂,各种组织溅一地,而且不管怎么死,括约肌松弛还会导致大小便失禁,那场面可真是……”
  听到“坠楼”二字,尤嘉愣了一下,微微抬眼,“白医生这是什么意思?”
  “我就是闲聊。”他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尤小姐不请我上去坐坐?”
  尤嘉勾了勾唇,把车门重重关上,“改天吧。”
  她的身影消失在楼道里,他没着急走,过了一会儿就看到十六层亮起了灯。
  与此同时,港岛的贺家大宅内,贺伯勤目光复杂地看着这个与自己相伴多年的妹妹,仿佛自己第一次认识她。
  “哥,难道我还比不上一个替身吗?”
  贺伯勤把异样的感觉压在心底,“你是我妹妹,永远都是。”他起身离开,“但这是最后一次,不要挑战我的耐心。”
  给她呵护,给她自由,但贺伯勤不允许有人能算计他。
  贺季妍望着那道高大的身影渐渐消失在拐角处,目光绝望而凄惶。
  夜色深沉,书房灯火通明。
  贺季妍连日动作频频,贺伯勤就算是个傻子也会察觉出来不对劲。他冷心冷情,却最轻易能体会出别人的喜欢,对于贺季妍接二连叁的投怀送抱,第一反应不是惊喜,而是意外。
  季妍知道什么了?还是担心自己的地位?想要股份了?
  没有思绪就慢慢等,他有的是耐心,总能找到正确答案。
  而那个名字成了禁忌,他厌恶她的不识抬举,却在最后决定放手。挺没劲的。
  他只是习惯了她,由不得她拿捏起自己来。
  既然她豁出去了想要走,那他就成全她,反正……不过是一个替身而已。
   

  38 占有欲
  爸爸很喜欢看我。——《饲宝日记》
  白思邈的意思她懂,想吓唬住她,让她不要枉顾生命。
  不过自己一次又一次地从烂泥里爬起来,从来都不是奔着死去的。
  她为了活付出过那么多代价,怎么会想仓促潦草地过一生呢?
  这边尤嘉迟迟不归,那边陆斯年在家坐不住,准备去小区门口迎一迎,姐弟两个正巧在楼道口碰上。
  “今天怎么这么晚?”陆斯年接过她的包拎在手里,心里松了口气,嘴上却忍不住撒娇抱怨,“回家都见不到你。”
  电梯“叮”地一声抵达十六楼,尤嘉踢掉高跟鞋,毫无形象地瘫在沙发上,不知道怎么回事,心里虽然轻松不少,但总觉得特别累,跟打了硬仗似的。
  她在庄城时就开始失眠,除了寻医问药,陆斯年也没闲着从其他角度入手,企图帮她减缓病症。
  洗过澡瘫在沙发上,由着人替自己吹头发,尤嘉刚从诊疗室里醒过来,竟然又有了几分昏昏欲睡的冲动。
  香柏木盆端到面前,水汽蒸腾,带着点薰衣草的气息,她试探性地把脚趾伸进去撩水,忍住不“嘶嘶”的直叹气,过了一会儿才敢一点点把整只脚伸进去。
  陆斯年坐在小板凳上,手指与脚面两相触碰的那一刻,尤嘉下意识地踢了他一下。
  “……我自己来吧。”
  “没事。”
  她的脚其实并不好看,跟白嫩柔软并不搭边,脚面很瘦,脚底有茧,脚后跟有疤,是穿细跟鞋不合脚留下的伤痕。
  陆斯年贪恋与她的触碰,脚面之上就是脚踝,还有小腿,然后蜿蜒向上……但是不行。
  尤嘉一直把她当亲弟弟,他离她最近,但也注定最远。
  大T恤做睡衣,越旧越舒服,宽敞的领口露出很深的一道沟壑,而从下面又隐约能看到白色蕾丝材质的底裤,阴阜鼓鼓的,因为微微濡湿,隐隐约约露出花唇的形状,看得人口干舌燥。
  “洗完睡觉喽!——”尤嘉近来瘦了不少,陆斯年轻轻松松就能把人抱起来,引得她惊呼出声。
  “快放我下来!”
  房子小,恨不得话还没说完人就已经躺在了卧室的大床上。
  柔软的被子把她包裹起来,浑身上下都暖洋洋的。
  “顾盼姐说想让咱们跟她回家过年,姐你考虑得怎么样?”
  年关将至,总在这边也不是事,顾盼刚放寒假就跑过来,这几天被不停催促,终于准备买票回家,不过她也不是拍拍屁股就没影,打定了主意要把这两个给一起打包带走。
  尤嘉知道顾盼是好心,但到底跟顾家人陌生,过年不想应酬人,觉得累。
  她摇了摇头,翻身往被子里钻,“还是在家吧。”
  陆斯年去不去都行,巴不得天天和姐姐黏在一起,准备自己去和顾盼说,省得尤嘉为难。
  顾盼今天出去见朋友,玩到凌晨才迟迟归来,抖落掉一团冷气往她身边凑的时候,尤嘉已经睡醒一觉了。
  “嘉嘉,跟我回家吧——”
  她左拱右拱,哼哼唧唧吵的人不安生,也不跟人讲道理,翻来覆去就是一句“跟我回家”。
  尤嘉晚上想的好好的,最后还是耐不住,轻轻说了声“好”。
  怎么就抵不过别人的温柔呢?或许太久过年都是冷清清,她其实也想见点人气吧?
  时间倒回几小时前,两个男人眼见着尤嘉上了那辆车,想拦,最终还是没有伸手,远远看着那辆雷克萨斯汇入车流,消失在京城的夜色中。
  “刚者易折,”周慧文听了尤嘉的遭遇,对眼前的两人没什么好气,“她现在状况才有起色,再受刺激无异于把人往火坑里推。也不知好好一个小姑娘,又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做了什么孽,平白要受这么大的罪。”
  周慧文是心理学方面的权威,她的话两个人不敢不听,自然不敢越雷池半步。
  “二少,我从未求过您什么。”阿Joe叹了口气,“就冲我当年把您从南定救出来,放过她吧。”
  贺仲辛嘀咕了一句,“我是喜欢她的。”
  “可是您的喜欢只会让她去死。”无论是那双缚在她颈上的手,还是由此引发的连锁反应,一系列不计后果的行为,把她推向了一个又一个的深渊。
  但造成这个深渊的人太多,甚至连自己都不能算干净。
  他知道贺伯勤的过去,可受伤害从来都不是加害的理由和借口,如果是真的喜欢,那就不如放她一条生路。
  小区里,阿Joe站在楼道口抽烟,顾盼下车的时候正对上那张略有些沧桑疲惫的脸。
  “周先生。”
  “嘉嘉她……”
  “抱歉,我要先回家了。”顾盼不知道两个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但至少知道尤嘉再也不提起这个人,可见是受了什么伤害。对于阿Joe,她有比尤嘉更高的警惕心。
  阿Joe有些无奈地笑了笑,又点燃了一根烟。
  小狼崽子巴不得把他撕开扯碎吞吃入腹,但尤嘉却未见得那么狠心,日日站着,倘若被见到,难保她不会心软。
  会心软吗?
  究竟是为了让她心软站在这里,还是只想离她更近一些?
  犯了错要受罚吃教训,可是现在他连吃教训的机会都没了。
39 乔治与二蛋,前门拒虎后门招狼
  爸爸说妈妈是明星,所以我以后也要当明星。——《饲宝日记》
  这个冬天注定不凡,贺仲辛飞往海外集训,远远避开伤心地,阿Joe苦等几日,最终发现尤家人去楼空。
  但租约没有退,证明姐弟两个没有换住址,稍稍一查才得知他们坐上了飞往蜀城的航班。
  顾盼生在北方,老家却在西南,下了飞机再转绿皮火车钻进十万大山,搞得陆斯年挺紧张,手机调到一键报警,差点以为他们俩要被拐卖。
  七块钱一张纸质票,土火车晚上十点半停在巴贡,车厢里堆着农具,扁担,化肥和鸡鸭,操着乡音的乘客们涌出来,几树渡鸦扑棱着翅子惊慌离树,搅碎了满夜的宁静。
  顾家表哥开着大皮卡来接人,穿着厚袄棉鞋,皮肤黝黑,肌肉结实,说话时露出一口被烟叶染得微黄的牙,看着比顾盼大不少,笑起来极有感染力,让人情不自禁想跟着他一起乐。他手脚麻利,不等叁个人回神就把行李放上了车,“回家,回家。”
  车里有股陈旧的土腥味,下过雨后泥泞干涸,变成凹凸不平的回家路,开起来恨不得把人颠离座位,第二次屁股腾空后,顾盼有些不好意思,奈何车子叮咣乱响,只好大声解释,“老家这边——路不太好,到家就好了。”
  开了半个小时,一路上梁下坡,终于辗转到了巴山村。
  顾家老宅就建在这里,巴山村名副其实,八山一水一分田,农业不兴,好不容易出了个姓顾的,铆足了劲考出大山,在城里安家落户后丢掉金饭碗下海开药铺,发达了仍不忘家乡,隔叁差五回村收些草药,让村里人能额外赚些外快补贴家用。
  对于巴山村来说,顾家是少有的“体面人”,房子也最显眼。
  尤嘉和陆斯年被安排住在了东房,与主宅相连通却保持一定距离,同时给足了姐弟俩隐私空间。
  晚上匆匆睡下,四周黑压压看不清,但早起时,尤嘉着实被惊到了。
  薄雾漫过山岭,苍翠掩映其中,外面凉浸浸的,冷归冷,然而寒气吸进肺里,仿佛整个人都被荡涤干净。
  顾盼随爹,是个很大条的人,懒懒地打着呵欠起床,顾妈妈温柔,见叁人醒了便招呼他们去吃早饭。
  山里歇得早起得早,叁人上桌时众人早已吃过,纷纷各自散去忙碌,尤嘉吃的是顾妈妈下厨做的小灶。
  她对此不太好意思,倒是顾妈妈笑笑,“还好有你,要不然这懒蛋能一下睡到午后。”
  顾盼一边睡眼惺忪地扒稀饭一边安慰她,“你们俩放心吃,一个羊是赶两个羊也是放,她之前天天嫌弃我就一个人还要让她费心。”
  “可不是,还这也想吃那也想吃,七个碟子八个碗地摆着,一样都没拳头大,我都懒得开火。”顾妈妈说着用热牛奶冲了碗醪糟摆到他们面前,“尝尝吃不吃得惯,驱驱寒气,暖暖胃。”
  自从阿婆去世,尤嘉就没再和长辈过过年,自己撑着口气当姐姐,没成想会在顾家感受到了久违的温情。看惯了眼色的人,是客气还是真心实意不过脑子就能感知出来,顾妈妈因为顾盼爱屋及乌,也把她当自己人。
  年关将至,村里讲究颇多,交通不便,店铺到了初十才营业,少不了要囤积年货。顾妈妈是治家好手,要紧的牛羊和炮仗早就跟人订好,只等着开车拉回来就行。
  “还要橘子,香蕉,其他炒货卤味和糖块你们看着买,对了,还有红纸和墨汁,你爷爷非要自己写春联。”顾妈妈刚把车门带上,临了又敲玻璃嘱咐,“路上小心点,别愣冲。”
  “知道啦知道啦——”
  顾盼闲在家里长虱子,也怕姐弟俩不自在,就主动请缨开着昨天接人的那辆皮卡去镇上。车子一口气蹿出老远,还好陆斯年护着才没让尤嘉撞到头。
  “盼姐你悠着点!”
  巴山村小,镇子也不大,满打满算两条街,从头走到尾要不了一小时。
  去全镇最大那水果店扫荡,东西买得多,老板娘笑得见牙不见眼,出了门扯着嗓子朝楼上喊,“幺儿!下来搬箱子——”
  “晓得喽!”
  叁个人在店外站着,只见一个穿着珊瑚绒碎花睡裤,头发蓬乱的年轻人晃晃悠悠地走出来,眼睛迷瞪着,让人看着都揪心,担心他会一脚踏空从铁皮楼梯上滚下来。
  “白医生?”
  还是顾盼反应快,迅速把眼前的人和心理咨询室那个衣冠楚楚的白思邈画上等号。
  在巴贡,亲戚叫他幺儿,壮壮,邻居叫他“超市家的”,白医生是独属于城市的称呼。
  女孩清脆的声音一下子把他喊回了神,定睛一看,没成想站在后边的那个姑娘竟然是尤嘉。
  于是白思邈慌慌张张的,险些蹦起来,一时间不知道手该捂哪儿,翻回身,叁步并两步地往楼上跑。
  段子诚不欺我,不管你是城里的朱莉,乔治,薇薇安,回老家之后都会变成虎妞,二蛋,张翠花。
  两分钟,白思邈换了套还算像样的衣服下楼,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和众人打招呼,“咳,早,早上好。”
  他打起精神帮忙把东西往车上搬,不过叁个人显然还没从碎花睡裤的冲击中缓过来。
  “白医生,既然你在镇上,不如改天帮嘉嘉诊诊。”
  白思邈闻言连忙摇头,“尤小姐是周姐的客户,我不行。”
  顾盼特别实在地回道,“周老师不是不在嘛。”
  最后还是尤嘉打圆场,“等以后有时间再说吧,咱们不是还要去拉炮仗。”
  “炮仗?我跟老叁那边熟,不如就——”
  “就让您先忙着店里的生意,我帮姐姐搬东西就行。”陆斯年截断话头,斩掉白思邈再黏上来的任何可能性。
  刚才老板娘见他们是白思邈的熟人,对叁人愈发亲密,期间眉眼乱飞,估计在猜测究竟哪个可能是自己儿的媳妇。其中顾盼是本地人,带着点乡音,显然更得“婆母”欢心。
  白思邈有些尴尬地隔绝白妈妈窥探的目光,恨不得亲自帮他们把车开回去。
  陆斯年站在一边当壁花,心里把骂了叁千多遍。
  好嘛,前门拒虎后门招狼,自家这朵娇花怎么就这么招人呢?
  
40 酒醉后把她舔到泄身(h)
  爸爸让我喝牛奶,每天睡前都要喝。——《饲宝日记》
  爆竹声劈啪作响,天还没亮,人就已经被叫醒了。
  院子里鸡鸣犬吠,因为尤嘉怕狗,大黄二黑早就被圈进笼子。
  空气中弥漫着幽微的火药味,顾家人丁兴旺,十几口子齐上阵,下足了功夫整治一桌年饭。
  自家酿的米酒,甜丝丝的,喝起来后劲却可大,尤嘉不明白其中利害,等到守岁时脸已经红扑扑的。
  众人围着炭盆坐,老玉米又干又硬口感不好,刷上蜂蜜再撒糖才方便入口,炉子上煨着,没过多久就甜香扑鼻。
  顾盼捏着火钳子从里往外扒拉出事先埋好的土豆,烫得拿不住,左右来回忙着倒手,惹得人止不住发笑,尤嘉却在顾盼递过来的时候想也不想就张开嘴就欲咬,显然是醉得深了。
  斜靠在陆斯年身上,尤嘉困困醒醒,勉强坚持到电视机里唱《难忘今宵》,钟声敲响后连烟花都没来得及看就被扶回房间休息。
  陆斯年是亲弟弟当仁不让,赶忙打了热水帮人擦手换衣服。
  他既放不下尤嘉,也存着私心。
  蜜桃成熟后轻易便能撕开薄皮,褪去包装,长裙之下的身体凹凸有致,解开束缚便能一览无遗。
  陆斯年催眠自己只是想给尤嘉换睡衣,勉强把衣服套在她身上,只见喝醉酒的人意识不清,躺在床上乱动,腿根来回磨蹭,嘴里嘟嘟囔囔的,是催情的良药。
  酒后乱性不是酒后才生欲,而是酒后意志力薄弱,不容易克制自己的欲念。
  那是他日思夜想的人,将自己的身体展露在他面前,莹白的身体在米酒的醺醉下泛起柔嫩的粉红色。
  他的手指,他的唇,最终还是没有抵御住诱惑。
  身体发热,血液涌向下身,那个不可言说的部位肉眼可见的鼓胀起来,变得愈发坚硬。
  眼前两条交迭的腿紧紧绞在一起,滑腻的水液从紧合的缝隙中渗出来,满是情欲的气息。
  尤嘉翻过身,鼓鼓的阴阜直面向他,双腿微微敞开,粉红色的贝肉翕动,仿佛在向他发出邀请。
  陆斯年俯身凑近尤嘉,鼻尖抵着那处柔软轻嗅,然后张开嘴,包住汁水丰盈的花穴。
  舌头伸出来舔舐缝隙,吃了满嘴蜜汁,尤嘉敏感,两者唇瓣相碰时便已轻叫出声。
  “啊……”
  两片阴唇的交汇处是一颗小小的肉球,才指甲盖大小的地方,却分布着八千条神经末梢,它专门为获取快感而生。
  陆斯年含住那处,只觉得比豆腐还要嫩,稍一触碰就忍不住发抖,勾得甬道深处吐出一包淫水。
  他生涩得很,包裹着花蒂吮吸,舌尖左拨右挑,身下的人哼哼唧唧,似在呜咽,像是难受,却拱起屁股把阴阜往他嘴边送,想要渴求更多。
  陆斯年知道自己这是寻对了方法,愈发大力的加速舔弄,呻吟声从上面那张小嘴没过多久就泄了身,整个人仿佛从水里捞出来一般,香汗淋漓。
  他的欲望愈发旺盛,陆斯年脱下裤子,马眼处已经泛起晶莹,然而他没有插进去,只是从背后抱过尤嘉,模仿着插入的姿势在她腿心穴缝中磨蹭,一只手揉捏着翘挺的乳头,一只手继续把玩花蒂,两个人的连接处湿滑一片,发出淫糜的水声。
  这世上所有的人都可以,唯独他不行。
  然而越禁忌,悖德的欢愉就愈发汹涌。
  尤嘉很快在他手中再度泄身,小小的人懒懒的躺在床上,张着嘴巴浪叫,身体已经疲累不堪,瘫在柔软的锦褥中,宛如一朵被暴雨打落的木棉花。
  然而陆斯年却犹觉不够。
  他的唇轻轻印在她唇畔,随即一路向下,尤其对那一双大乳爱不释口,舌尖挑逗着她的乳头,不敢大力吮吸留下暧昧的痕迹,但刺激已经足够。接连泄身的身体愈发敏感,只要触碰就会“嗯啊”着往外吐水,最终嫩穴几番紧绞,几乎将身下的软垫淋透。
  陆斯年忍着那股精意苦苦支撑,最终望着眼前的春情,结束在一团卫生纸上。
  少年的精液又多又浓,射了许久才歇,雄麝的气息萦绕在屋内,欲海漂浮。
  他喜欢尤嘉,喜欢看着她,更喜欢看她在自己的操纵之下变得意识不清,淫乱不堪的样子。
  尤嘉整个人仿佛是水做的,越水就越娇,越水就越媚。
  他想看她快活,甚至比自己快活都要快乐。
  “阿姐,过年好。”
  他的声音很轻,在尤嘉耳畔响起,她醉得深沉,根本留不下半点记忆。
  “新的一年,更加喜欢你。”
  他纠结半晌,终究还是躺在了尤嘉身旁,小心翼翼地把人搂进了怀中。
  这是他的宝物,又软又暖,世间仅存。
  她迟早要接受自己,不管是作为弟弟,还是作为一个已经成年的男人。
  他摸着尤嘉绵软的肚皮,平平整整的没有丁点起伏,这里迟早有一天会渐渐隆起来,里面孕育着的,是他们的孩子。
  发泄后的人沉沉睡去,露出一抹隐晦的微笑,仿佛在梦中就已经胜券在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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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超越 [樓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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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 以后叫我嘉嘉吧
  牛奶有助眠的功效,喝了就会犯困。——《饲宝日记》
  初一早上要放鞭炮,噼啪过后满地碎红,灿若云锦,算是给今年开了个好头。
  尤嘉从睡梦中醒来,腿间是久违的滑腻,陌生又熟悉。她皱着眉头起身,随即看到了躺在自己身边的陆斯年。
  “起来,你怎么睡这儿了?”
  尤嘉推了推身边的人,陆斯年不明所以地睁开眼睛,“阿姐,新年好。”
  “新年好。”回完后尤嘉才觉得不对,“扯哪儿去了,你怎么睡我床上了?”
  陆斯年这时候委屈上了,瘪着嘴跟她抱怨。
  “别瘪嘴,难看。”尤嘉轻声提醒,跟孩子妈似的。
  “还不是你,喝多了又笑又闹,还抱着我不撒手,我陪你折腾了半宿,刚睡着就又被你吵醒了。”这话听起来天衣无缝,却又破绽重重。很久之后尤嘉才反应过来,陆斯年平时并不会冲她抱怨,显然是在掩盖些什么。
  真是这样吗?
  当下的尤嘉回忆半晌,最后的记忆停在散发着甜香的烤玉米上,连春晚的节目都给忘干净了。
  陆斯年说完后一脸无辜地起身,“不早了,我先回去了,待会儿还要去拜年。”
  尤嘉的脑子暂时转不过来,但陆斯年毕竟是亲弟弟,便也没再多想,撵走他后穿戴整齐,换上新衣,被顾盼拉着去主屋吃朝食。
  开年第一餐格外丰盛,顾家媳妇来源复杂,桌上韭菜虾仁猪肉馅的饺子和黑芝麻花生汤圆都有,充分满足南北方需求。
  尤嘉捧着一碗汤圆埋头苦吃,轻轻一戳里面的料就淌出来,自家磨的馅,除了花生外还添了夏威夷果和碧根果,比外头卖的滋味更足,吃起来满口生香。
  拜过年后,顾妈妈和顾奶奶掏出红包派给小辈们,笑得温柔又慈祥。
  她的眼里有陆斯年,有顾盼,有顾家众人,而陆斯年的眼中却只有她。
  彼时的尤嘉尚不知晓,欲念的种子已经埋下,在暗地里生根发芽,长成参天大树。
  初二外嫁女回娘家,住在近处的顾家媳妇都带着老公走了,家里难得清净,让顾妈妈舒心不少。
  虽然人多时活可以推给别人干,但每逢年关就要应酬一堆妯娌,她也心烦。
  今天都是熟面孔,尤嘉便主动提出要下厨,顾盼和陆斯年自觉在灶间打下手,一顿饭吃得宾尽主欢。
  席间如果顾妈妈没提起相亲的话,场面大概会更加温馨和谐。
  “你们年轻人,都想往外走。这个我理解,只是在我眼里你们永远都是孩子,可旁人眼中女孩子的好时候就那么几年,现在年纪小不觉得,只怕一年年耽搁下来,到时候就没有合适的对象了。”
  顾盼听不得这个,闻见便要爆炸,日子久了早就不觉得尤嘉姐弟是外人,当下摔碗离桌,留下众人面面相觑。
  “我不求她有多大成就,只求她健健康康,平平安安,这辈子能有个托底的。”饭后闲坐,顾妈妈往甜白釉瓷瓶里插上两支红梅,幽幽叹了口气。
  可怜天下父母心,尤嘉没享受过什么骨肉亲情,对此更为渴望,心中酸楚自不必说,“阿姨,我帮您劝劝她。”
  镇上最大的水果店中,亦是一派热闹光景。
  白妈妈出身巴山村,初二同样要回娘家。
  “妈,你说我这身怎么样?”
  白妈妈正忙着收拾着要带回去的年货,头也不抬地说,“挺好。”
  “妈!你看我一眼啊!”
  白妈妈手上不停,不耐烦地回答,“好好好!”
  白爸爸忙着搬着东西,见到儿子对着镜子拢头发的模样就嫌弃,“大男人整天油头粉面的,像什么样子!”
  “对了,再拿箱橘子,待会儿去顾老叁家溜达溜达。”
  忙着喷发胶的白思邈顿时来了精神,“妈,我也去!”
  白妈妈闻言抬头,淡淡斜了他一眼,“哟,不为了联盟为了部落了?”
  “妈!”
  “妈,你别笑幺儿了,他害臊了。”旁边的白大哥和善地笑笑。
  一家人热热闹闹地开着小车往巴山村走,白思邈虽然被噎得七窍生烟,但身体还是诚实地跟着白妈妈往顾家去。
  “顾姨,过年好。”村里两家沾着亲,免不了要走一走,往日都是初叁初四走,奈何小儿子屁股上长钉子坐不住,催着他们今天来。
  顾妈妈早就听说白家小儿子出息,如今越看越喜欢,心里有些活动,结果就看见白思邈的目光直挺挺地落在了尤嘉身上。
  除了叹气之外还能怎么办呢?
  都是好孩子,只能怪自家闺女不开窍。
  另一边两个人上了房顶,白思邈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变出一小捧玫瑰,“尤小姐,过年好。”
  尤嘉没有接,笑着点了点头,“白医生,过年好。”
  鼓起勇气开口,夜幕被天空照亮一瞬,片刻绚烂后回归虚无。
  白思邈的示好,尤嘉读懂了。
  尤嘉的婉拒,白思邈也懂了。
  他没有死缠烂打,“那尤小姐,咱们年后见。”
  如果是以前,尤嘉并不介意和他来上一场露水情缘,但是现在,她可能并没有准备好。
  不过她想到了咨询室里的周慧文,尤嘉查过她的履历,那么多title的名医生,纡尊降贵地围着她转,心中不解更深,重重怀疑之下还是决定从身边人下手,于是轻轻说了句,“以后叫我嘉嘉吧。”
  喜悦来得猝不及防,白思邈抬头,只见烟花次第绽放,绚烂缤纷。


 42 升米恩,斗米仇
  每次睡醒都好累,爸爸说那是梦魇。——《饲宝日记》
  周慧文是咨询室的投资人,从前常年旅居海外,是一位先生特地把她请回国替人看诊。
  尤嘉漂亮归漂亮,但背景简单得令人发指,二十出头的小姑娘和弟弟相依为命,因为上学迁来京城,租住在五环边上,委实不值得有人如此大动干戈。
  难怪说女人要保持神秘感。
  看诊时尤嘉常穿卫衣牛仔裤,裹厚款羽绒服,冬天圆滚滚的像个球,乍看起来微胖,然而撩头发时,眼角眉梢偶尔流露出的风情让人心神荡漾。
  白思邈猜不出她的来历,最初只是好奇,可能是想多了,后来渐渐视线就再也离不开了。
  她心里有一道坎,他却不想等她迈过去,他想陪她一起走。
  “不觉得我是在渣你?”她笑得坦然,眉宇间是少有的张扬。
  晚风中的人穿着酒红色的方领丝绒连衣裙,衣袂翻飞,仿佛一株飘舞的罂粟。
  可能有毒,但危险又迷人。
  “甘之如饴。”白思邈目光灼灼,如果眼神有温度,他决计要将她融化。
  尤嘉怔了一下,两个身影有一瞬间的重合,那个人曾想让她赏碗砒霜拌饭吃,最后消失在夜幕之中,与她渐行渐远。
  白思邈带着一脑子粉红色泡泡归家,尤嘉望着他离开的方向若有所思。
  陆斯年不动声色地隔开尤嘉的视线,“阿姐,盼姐正把自己关在屋里闹脾气呢。”
  尤嘉回过头,正对上顾盼八卦兮兮的小脑袋。
  原来她早就消气,只等着有人进去给她台阶下。
  ——这个活宝哟。  
  晚饭后杨老二家的来顾家求诊,顾妈妈是医生,在村里住时偶尔会被人请去看个头疼脑热。
  正月里不兴寻医问药,嫌晦气,顾奶奶心里不高兴,但一个村里住着,事出从权,顾妈妈到底还是去了,天色黑怕出事,后面还又坠了叁条小尾巴。
  举着手电筒到了那户人家,杨小月躺在床上,面黄肌瘦的,说近来总抽筋,嘴唇发白瞧不出血色,漏风的房子里愣是疼出一身冷汗。
  顾妈妈看了看女孩的舌苔,又搭了搭脉,把家里的男人撵出去问她,“最近什么时候来的月经?”
  杨小月红着脸,声音细若蚊喃,“两个月前。”她怕顾妈妈多想,又连忙补充,“我就是来得不规律……”
  顾妈妈本就没多想,闻言只是摸了摸她的头,“我知道了。”
  “顾大夫,这到底是啷个回事呦?”杨小月的妈,杨老二家的不解又着急。
  “孩子长身体,缺钙就容易抽筋,还有点贫血,多吃点猪肝,再去镇上药店买两瓶钙片就行,别听他们哄,几块钱那种就够用。”
  其实杨小月的病挺简单,连治都说不上,只要好吃好喝多晒太阳,养上几个月自然就没事了。
  但难就难在杨家生了四个孩子,年纪挨得紧,个个要上学,日子本就过得紧紧巴巴,过年都没法敞开吃,让她补充营养不亚于天方夜谭。
  杨小月是最大的,底下叁个弟妹嗷嗷待哺,十七八的姑娘身高还不到一米五,瘦瘦小小,看着都可怜。她今年上高二,正是埋头用功的年纪,镇上的中学条件艰苦,早上五点起床上自习,晚上十一点才能睡下,让她多晒太阳也不现实。
  “要不,咱们以后就别上了,跟着村口老刘家的去广州打工,听说包吃包住,顿顿有肉,一年能往回拿小一万,咱们不受这个洋罪了。”
  杨小月闻言脸色大变,只觉刚才抽筋都不算疼了。
  顾妈妈见事情越走越偏,赶忙出面阻止,“学还是要上的,苦上几年,以后顺心一辈子。现在打工是能挣个叁五年快钱,但读书能挣几十年。现在时代不一样了,上了大学就能办助学贷款,领助学金和奖学金,供一个不算破费。再说有她开个好头,多少也能帮衬帮衬弟妹。”顾妈妈一边说一边朝杨小月挤眉弄眼使眼色,杨小月不是个傻的,闻言立马表态。
  “妈,我以后上大学就勤工俭学,不让你们花一分钱,赚了钱就供弟弟读书娶媳妇!让你们一起住城里的大房子!”
  她说得恳切,杨老二家的止不住点头,觉得自家闺女孝顺。
  顾妈妈这头按下杨老二家的想要给诊费的手,“诊金就不用给了,腌菜不错,给我带一罐泡姜吧,时候不早,我带着孩子们先回去了。”
  今天的这一幕给几个人都看傻了,各个都变成了小鹌鹑,出了门后默不作声地抱着罐子往家去。尤嘉心里不忍,想要私下接济一二,没成想却被顾盼拦下了。
  “你啊,少好心,他们未见得领情。升米恩斗米仇,帮多了反倒还要落埋怨。”顾盼晃晃悠悠地走在路上,把几年前顾爸爸提新车被砸,车盖上写满“你不仁”的事情竹筒倒豆子地讲了一遍。
  当年有多不仁呢?
  顾爸爸在村里收药,明知道里面掺了水分,但晓得有些人穷惯了,便如数给钱,只当是暗中接济,顾妈妈回来看诊不收费,有的便宜药直接就送出去,然而日子久了,众人犹不知足,不仅不念顾家人的好,反倒觉得是自己被压榨才有的顾家富庶,矛盾一触即发。
  其实当时顾爸爸的车里也装了摄像头,奈何家里老人和兄弟都在村里住,不然非要把人扭送派出所,从此痛定思痛,再也不多舍善心,端起款过日子,口碑和声望反而渐渐好过起来。
  想自己也是筒子楼里出来的,见得多了自然一点就通。尤嘉在路上不禁暗自笑话自己,正如她一样,可怜人往往必有可恨之处,日子才好过起来就开始怜悯别人,装什么圣母呢。
  巴山好山好水好风光,唯独山路崎岖,想搞什么都被锁起来。外面的人进不来,里面的人就只好走出去。
  都说穷山恶水出刁民,有时候是天性使然,但世界不是非黑即白的,更多人都出于灰色地带,被环境塑造成善良绅士,或是被逼得心思险恶。
  这是巴山村的难题,也是许多地方的难题,成为一只困兽,或挣脱枷锁破局,或随着时代的洪流消失在地图之中。
  43 蚍蜉
  牛奶很难喝,我不喜欢牛奶。——《饲宝日记》
  初叁的时候村长带着儿子上门。
  顾家是移民,几十年前迁来巴山村,最初成分不好,没少遭人白眼,后来日子却越过越红火,俨然成了村里有头有脸的大户人家,人丁兴旺,手里捏着不少张选票,少不得要打好关系。
  老村长姓赵,自打顾盼落生起他就是村长,当了一辈子村干部,操持着村里的大事小情,虽然也有点不可说的小进项吧,不过水至清则无鱼,跟其他几个贫困县比,老村长已经足够尽忠职守,人也务实。
  他早几年也想过带着村里人奔小康,奈何有心发展,无力回天,时代的脚步仿佛注定要抛弃这块大山深处的飞地,他只能目送一批又一批的年轻人考学远走,亦或是南下打工,眼睁睁地看着村里的人口流失。
  说不感慨是假的,可人总要活下去,不能一起困死在这座深山之中。
  不过虽说巴山村没落了,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今天来就是为自家子侄辈拉票的。
  他上年纪了,干不动了,就想让二儿子赵百顺继续当村长。
  进屋先道新禧再让烟,把家里老人挨个问候一遍,再把小辈依次夸了一遍,接着就聊起村里的大小事情,以便引入选举的正题。
  “现在不都兴搞网店吗,我想着咱们也把东西往外头卖一卖。县里有个啥系统,说几万块还能帮咱们修一个挺好的网店,到时候咱们村里也发发高科技的财。”
  老村长砸吧着旱烟感慨,“就是太贵啊。”
  “要不让我试试吧。”坐在角落里的陆斯年幽幽开口,村长才意识到屋里还有个年轻后生,小模样生得挺俊俏,就是说话挺狂。
  不过毕竟是顾家人,他多少都给点面子,“小娃娃,你想试什么啊?成年了没啊?”
  尤嘉知道陆斯年最近在上相关课程,他聪明归聪明,但具体掌握多少她心里真的没底,不过只搞个网店似乎也没那么难?
  “他们要多少,我收一半,做不好不要钱。”天上不会掉馅饼,很多时候免费反倒惹人生疑,扯了个由头会让人更好接受。
  “要不……您就让斯年试试?”顾盼坐在一旁帮腔,“他是清大的保送生呢,多少届就出一个,最近正好就在钻研这些。”
  清大是块金字招牌,村长看向陆斯年的目光顿时不一样起来。况且还是先干活后收费,让他试试似乎也没什么损失……
  “网店好说,不过其实想要真正发展,用什么系统倒是其次,最重要的是找准定位,投入足够的宣发,积极开拓新市场,等有了稳定的客户群体,形成正向循环,建立合理的生态链,巴山的发展就不用愁了。”
  顾盼不明所以,拍了他一下,“说人话。”
  “想好卖什么,多打广告,常客保底,散客冲量。”
  老村长听了连连点头,这话说的都对,就是落到实际的时候就困难重重,单说打广告的花费和拓展客源就已经难于登天了。
  “呃,其实我有个想法。俗话说万物基于传销,假定两斤腊肉的价格是一百块,如果用户每能找到一个愿意帮他砍价的用户就能减去一到十块不等的价格,那么为了低价甚至免费获得腊肉,他就会帮带来几十个潜在的新客户,由这些新客户再去向外辐散,只要商品数量足够,我们甚至可以搭建一个全新的购物平台……”
  听见“传销”两字,村长父子均是一愣,没报警算是同顾家感情深厚。
  老村长听不懂陆斯年的意思,但是尤嘉懂了。
  利用低价拉人头,攒足用户,先赔后赚,如果有足够多的现金流支持,不失为一个好想法,但总体来说太过超前,甚至有些地方游走于法律的灰色地带,对于目前的巴山村来说现实意义不大。
  “要不,咱们还是先帮村长把网店搭起来?”
  陆斯年也知道自己犯了过度脑补的毛病,一开口就没搂住,被打断后也不恼,轻咳两声掩饰尴尬,恢复到原来那副乖仔模样,笑眯眯地说,“好的,阿姐。”
  网店建起来简单,不费多少时间,陆斯年学以致用,除了搭建相应的后台系统外,甚至还帮巴山村做了自己的网站和可供全县使用的农贸交易平台。
  操作简单,运行流畅,只可惜装备上的完善仅仅只是万事开头的第一步,如果没有人愿意把这些东西用起来,那再好的程序都只是储存在电脑中的无效代码。
  陆斯年不知道自己做的这些对他们能有多大用,只是希望自己多少能为这个曾向他释放过善意的地方尽一点心,出一点力,哪怕一点也好。
  不过上天到底是眷顾他的,很久之后陆斯年才知道,这个看起来并不起眼的几行代码,会成为自己人生的拐点。
  红日初升,其道大光,他们叁个都即将搭上时代的列车,然后一飞冲天。

44 悖德之欲:趁她沉睡时,肉棒挤进了花穴,每次抽插都要蹍过花心
  我一点都不想像妈妈。——《饲宝日记》
  在巴山的那些想法,众人都没放在心上,唯有陆斯年当了真,这几天连着熬大夜,抱着电脑敲敲打打,不写计划编代码时就扯着尤嘉嘀嘀咕咕。
  “新型购物平台?”尤嘉掰着手指头数,“淘宝,京东,还有卖书的当当和做化妆品的聚美优品,做折扣的唯品汇,市场差不多都被瓜分完了吧?还有什么类别可做呢?”
  陆斯年摇了摇头,“这些平台都在拼着劲转型升级,想要往高端路线上走,但大家都在侧重争抢城市用户,县乡村镇还是一片空白。他们也有购物需求,只是现在物流体系还不够完善,商品难以送达,软件的操作复杂,网银申请流程繁琐,不方便他们下单。”
  “所以只要有更简便的付款方式,甚至越过网银,再等等物流的发展,你的想法就是可行的?”
  陆斯年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虽然心中依旧抱有怀疑,但年轻人有想法是好事,尤嘉不会去打击陆斯年的积极性,闲聊两句便继续忙自己的艺术硕士申请。
  近来姐弟两个都在下苦工,客厅便专门布置出一角学习区。尤嘉读书不开窍,盯着文档只觉得眼皮越来越沉,熟悉的困意将她环绕,不等熬到凌晨便趴在桌子上沉沉睡去,陆斯年轻笑,把人抱到床上安置好。
  如果没有除夕那一夜的食髓知味,或许后面的事情也不会发生。
  但这世间没有如果,少了顾盼,更方便他上下其手。
  他不敢留下痕迹惹她生疑,带着薄茧的手指在尤嘉身上游走,解开内裤一侧的系带,白鼓鼓的阴阜就展露在他面前。
  初次生涩,但学习能力或许是天生的,他现在已经是轻车熟路,不轻不重地捏着阴蒂,打着圈儿拨弄,甬道里便诚实地渗出蜜液,仅仅只插进一根手指就寸步难行,被层层迭迭的嫩肉紧紧绞着,温热又潮湿。
  陆斯年舔弄着尤嘉的背后的蝶骨,呼吸顺着脊背喷薄,抽出她下意识想要抱住夹紧的枕头,于是尤嘉怀中拥着的就变成了自己。
  两团绵软紧贴着他的胸膛,他终于忍不住,在她的腿间抽插起来。
  正如薄皮多汁的蜜桃,水液淋漓增加润滑,让他能在缝隙中肆意磨蹭。
  欲望不会止息,只会随着满足愈发膨胀汹涌。
  陆斯年的动作更加粗暴,龟头磨蹭着花蒂,娇嫩硬挺的肉核舔舐着马眼的棱沟,甬道吐出一包又一包的淫水,两片花唇被肉棒分开,裹挟着他的欲望前后吞吐,仿佛自己真的正在攻奸那个让他朝思暮想的人。
  十叁岁那年,她出现在他梦中,从此他终于知道明明两个人已经亲密如斯,但望着尤嘉还犹觉不够的感觉是什么,拼图中缺失的那一角是从里到外的占有欲,是眼里心里,只她一人的悖德之欲。
  眼前的一幕固然满足了陆斯年的部分念想,却如隔靴搔痒,让人愈发不满足,想要让肉棒真的尝尝花穴的滋味。
  恍惚间失去准头,他在一次顶弄中分开花唇插进甬道深处,紧窄的花穴咬住他蓬勃的欲望,仅仅只是一个龟头,陆斯年就已经头皮发麻,几乎要爽到炸裂。
  他闷哼出声,褶皱的媚肉被他的粗大缓缓分开,仿佛千万张小嘴在嘬吻他的性器,让人几乎夹不住精,只想要在她体内一泻千里。
  陆斯年咬着牙压着往里面挤,身下的人不自觉地迎合着他,饱胀的奶子在扭动间乱晃,头埋进去是女孩子特有的乳香,令人痴迷沉醉,欲罢不能。
  不知道是碰到了哪里,尤嘉被插得直哼哼,幼猫似的叫声钻进耳朵里,让他牢牢记住了那一点,不遗余力地冲撞,每次都要狠狠碾过那娇弱的花心。
  淫水一股股地喷出来,打在龟头上,肉棒被泡得湿淋淋,泛着晶莹的水光。
  花穴许久不经人事,不堪他的操弄,每次抽离时都把里面的嫩肉带出来,娇软的红肉敏感异常,只要碰触就会让小穴止不住的抽搐,俨然已经到了高潮的边缘。
  陆斯年掐着尤嘉的腰肢飞速耸胯,一口气把她送上情欲的巅峰。
  在射精前,他咬着牙撤了出去,两人性器相离,发出“啵”的一声轻响。
  凌晨一点四十五,陆斯年站在浴室里自渎,想象着自己将那摊白浊尽数发泄在尤嘉的身体之中。
  餮足之后神清气爽,翌日晨起,尤嘉着皱眉头若有所思。
  “不合口味吗?”
  陆斯年把炸好的溏心蛋盖在番茄面上,在小碟中倒上豉油,慢条斯理地替她剥虾。
  海鲜是早市里的紧俏货,天不亮就去抢回来的,知道她爱吃,特地煮了满满一盘。
  尤嘉张开嘴吃他递过来的虾,肉质饱满紧实,带着淡淡的甜香,陆斯年的手指略过她的唇角鼻尖,除了海产的鲜,还有一股若有似无的腥檀味夹杂其中。
  或许有些事情,并不是她多心。
45 恶性勾引:撕开,插进来(h)
  疼。——《饲宝日记》
  叁月初的京城,风已经开始变得温柔。
  野草从绿化带里抽出嫩黄的新芽,羽绒服早就被收进柜子里,衣裳轻薄不少,连脚步都变轻快,仿佛随着春日的到来,人也开始变得生机蓬勃。
  尤嘉今天去诊室时显然精心打扮过,短款的黑色玫瑰暗纹斜襟旗袍,不及膝盖的长度衬得人个子更高,侧面开衩,显得双腿更长。
  她从前不爱穿这样的衣服,觉得一板一眼的拘束,然而旗袍能勾勒出丰胸纤腰肥臀的好身形,让她不得不爱它。
  披着大衣拎着珍珠手包上楼的女人行动间香风扑面,光彩照人,宛如刚从民国画报中走出来,看得白思邈眼睛发直。
  “尤小姐早。”
  “嘉嘉来了啊。”
  她眉眼弯弯,将新做的瓜子酥仁糖和焦糖杏仁罗马盾放在前台,“白医生,小张,吃糖啊。”
  来看诊的人大多忧心忡忡,前台小张纳罕道,“尤小姐最近有什么喜事吗,心情这么好?”
  “收到了传媒大学的录取通知书。”
  “原来是这样啊,尤小姐真厉害。”
  前些日子她和白思邈“无意间”提起申请受阻,他帮自己对审了许久材料,但都无事发生。
  然而等到她和周慧文闲聊过这件事后,尤嘉很快就查到了传媒大学的录取信息。
  看来巴山的见面只是巧合,那个眼线还是周医生。
  周这个姓氏并不小众,却也不是随处可见的,更何况这个人老家广东,于港岛来说几乎触手可达。
  背后谁在出力并不难猜,然而尤嘉装作不知,心安理得的享受他的愧疚。
  她知道他那时候不在贺伯勤身边,也知道他有他的苦衷,可她还是无法原谅他。
  “不送我回家吗?”从诊室出来的时候,她笑意盈盈地望着白思邈。
  ——好孩子理应受到嘉赏。
  先前百无聊赖的人眼睛顿时亮了,白大褂一脱直接扔在前台,“跟周姐说一声,我今天早下班!”
  阿Joe站在顶楼目送两人离开,上车前女孩回头看了一眼,明知道她看不到自己,但四舍五入,也算两人隔着不足百米的距对视,心里止不住发疼。
  如果他能早一点回来……
  可惜一切没有如果,伤害已经造成,在两人之间划下一条天堑。
  “……我好想她。”
  周慧文翻了个白眼,“你他妈活该。”
  车在楼下停好,尤嘉这次不着急走,“不如上楼喝杯咖啡?”
  白思邈自然欣然应允,二人随即一同上楼。
  随着电梯上的数字一点点攀升,连空气都似乎变得焦灼起来。
  想进家门要走过一条狭长的走廊,声控灯坏了,物业还没来修,两边没窗漏不进光,周围黑沉沉的,她单脚抵着门,靠在角落里翻钥匙,白思邈望着她手里的动作,视线不知道该落在哪里。
  正在犹疑之际,铁门“吧嗒”一下应声而开,尤嘉勾起他的领带,牵着他进屋。
  嫣红上翘的薄唇印上他的嘴巴,白思邈呼吸一滞,连心跳都漏了半拍。
  这进度似乎太快了,然而送到嘴边的肉,推开又舍不得,他只觉得自己脑子里昏昏沉沉的,与尤嘉唇舌纠缠。
  两人倒在沙发上,短裙撩起来提至腰际,露出肉色的玻璃丝袜。
  “撕开,插进来。”
  白思邈不是童子鸡,但眼前的这一幕还是看得他血脉膨胀。
  骨节分明的手解开她胸口的猫眼扣,脱下麻烦的包装,诱人的胴体便展露在眼前。
  隔着一层丝袜和薄薄的内裤在花缝中划过,大手包着阴阜按压,他一手抚过尤嘉的耳垂,引来一阵颤栗酥麻。
  知道耳朵是敏感之地就好办了,他含着她的耳垂,舌尖撩过耳廓,另一只手还不等揉捏乳头就已经硬挺,指腹划过时,传来她毫不克制的浪叫。
  “白医生,好痒……”
  男人骨子里都有兽性,他终于不再犹豫,撕开了丝袜和碍事的内裤。
  尤嘉伏在沙发上,头压得低,屁股高高向上翘起,花唇翕动,任由肉棒在花穴中一点点开疆扩土。
  “你,你动一动啊……”
  白思邈原先怕尤嘉受不了,然而见到她扭腰摆臀地自己找爽头,当下便不再抑制体内的那股冲动,掐着她的腰将肉棒一下子拔出来,随即又整根没入。
  硕大的龟头刮过尤嘉甬道内的每个褶皱,粗长的肉棒几乎要将它们肏平。
  “啊……好深……被填满了——”
  雪白的臀,绯红的花唇,紫黑色的肉棒在其中进进出出,叁种颜色交织在一起,糜烂不堪。
  “白医生的肉棒好大……好会插……再向上一点……”
  “啊……对……就是那里……”
  白思邈面上一红,肉棒却诚实地又胀大了一圈,他心里不好意思,身下却又狠又凶。
  “白医生插得我好舒服……骚心都要被你撞烂了,啊唔——”
  他终于再听不得她那些淫词浪语,将人抱在怀里,把小脑袋掰过来,吻上她的唇,把那些骚话都封在喉咙里。
  射过一轮后,两个人的战场从客厅转移到了卧室,她抓着自己的脚腕掰开双腿,方便白思邈在自己身体里驰骋。
  门没关严,漏了一条缝隙,男欢女爱的声音不绝于耳。
  楼盘不是高档小区,隔音做的不好,有点风吹草动都能听得清清楚楚,更不要提有人存心扯着嗓子浪叫,声音婉转娇媚,勾得人忍不住一肏再肏。
  下课归家的陆斯年进门时,面对的就是此等春情。
  除了面对尤嘉,他向来都是个冷静克制的人。
  捡起客厅散落的衣物准备扔进洗衣机,在收到内裤时停下,眼见着那处被淫水浸透,几近透明。
  尤嘉汁水丰沛,他早就知道,甚至还曾亲自品尝过她身体的甘甜。
  只可惜她的双腿在意识清醒时从不会为他张开。
  ——要是那些和他抢姐姐的人都不存在就好了,他想。
  在白思邈走后他才从屋里出来,初长成的少年目光阴沉,望着浴室里的暖黄色浴霸灯光怔忡出神。
  水声止息的时候,尤嘉穿戴整齐地走出来,上衣下裤的将自己遮盖严实,透不出半点风情。
  这副打扮与之前毫不相关,陆斯年当即心下一沉——
  她知道了。
  他知道她知道了。
  她知道他知道了。
  因为他是弟弟,所以她揭过不提,既往不咎。
  但她也用自己的行动告诉他——下不为例。
TOP Posted: 10-12 21:59 #8樓 引用 | 點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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