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2ex [樓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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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长街36号是幢灰不溜秋的青砖洋房,依河而建,两层带高阁,据老子讲这幢小洋房,爷爷造在这里是用来开当铺的。姑姑膝下无子,叔叔便将小儿子过继到她的名下。常客印象最深的是门对面种植了一棵枝干虬曲的桑树,夏天的时候长满了汁多味甜的紫黑色桑椹,还有就是趴在临河的木格窗台上钓鱼,端着一根渔竿趴上半天,有时也能钓上七,八十来条杨柳叶大小的餐条鱼,正好给小名咪咪的黑猫一顿饱食。姑姑老是怕他钓鱼时会从窗户翻到河里去,会用布条将他的左腿绑在椅背上。以前毎到暑假,娘老子总会把常客送到姑姑家住上十天半个月,堂哥长他三岁,带着他到处乱转瞎玩,长大以来就很少来姑姑家了。 姑姑开门见是侄子带了女朋友上门来探望,当然开心的不得了,拉上毛丫头的手进门后问这问那,问我这侄子人好不好待你好不好,问我这侄子工作上要求上进吗现在听娘老子的话吗。毛丫头被问的一脸羞红,嗯嗯啊啊地不知如何作答,求助的目光时不时转到常客的脸上,他装作视而不见地在一旁偷笑,后来索性跑到楼上去喊醒了堂哥,两个人咚咚地从楼梯下来,见姑姑还拉着她的手,问起年纪和家庭成员,这才上前解围;姑姑,你别多问了,她是我厂里人,我们厂工会组织来无锡玩,我叫她陪我一起来看看你,马上就要走去锡惠公园集合。 现在是难得来姑姑家了,午饭来不及夜饭肯定要回来吃。姑姑叮嘱道。 常客带了毛丫头先去游玩了锡惠公园,快走近天下第二泉时,看见两个小孩正往第二泉里撒尿,毛丫头问;这个第二泉是瞎子阿炳二胡曲《二泉映月》里的二泉吗? 常客说;当然是呀,天下那会有几个第二泉。 毛丫头说;要是没看见天下第二泉几个大字,我还以为埋在地里的大缸。 水面上呈现着两个人的面孔,水底里沉着十几枚鱼鳞一样的角子,定心地多望上几眼,容易引发莫名的遐想。石头井圈四周的缝隙里长满嫩绿的野草。毛丫头嘴一撇;没看头,换个地方去玩吧。 去鼋头渚看太湖。两个人在锡惠公园门口搭上了去鼋头渚公园的公交车,到站后先去公园大门一侧饮食店,常客抢先去帐台买筹,点了三客小笼馒头,两碗豆腐汤。毛丫头才吃了只馒头,便嚷着说不好吃太甜了。常客随后又去买了三块玉兰饼,她咬了一口便赞不绝口。常客吃下三客小笼馒头,接连打了几个饱嗝,引来她一阵讥笑。他顺手轻轻拍了下她的后脑,说全是给你害的。毛丫头收起笑容,说君子动口不动手。常客抬起脚作了个踢人的姿势来掩饰窘态;动手还是轻的,我还要动脚呐。 经过鼋头渚公园里那块形状酷似神龟的巨石时,胸前挂着架海鸥牌相机的摄影师主动上来招揽生意;来吧,拍张合影做个纪念。常客观察了下毛丫头欲步又止的表情,便说帮我们各拍一张单人照吧。两张单人照拍好了,摄影师一旁怂恿道;年轻人大方一点,拍张合影做个纪念又不碍事。常客壮起胆子,拉上毛丫头;怕什么,拍张合影又不犯法又不要命。两个人并站在一起,身体之间相隔十公分距离,在摄影师忽左忽右的摆布下,终于在神龟巨石前完成了一张合影留念。
回姑姑家的路上,毛丫头焦急地问了不下十遍;回去车票买了没有?我们是乘几点火车回家。接着又发誓道;我今晚肯定要回去的,我那怕赤着脚也要跑回家,我是肯定不能在外面过夜的。你这次要是骗我在外面过夜,以后再约我出来玩你想都不要想。 常客说;我托堂哥去买车票的,他买的是几点钟车票我现在怎么知道呐。 回到姑姑家时已近黄昏,常客当着毛丫头的面把堂哥从楼上喊了下来;车票买了吗,是几点钟的. 我去车站买票时已经只有半夜十二点的车次,我索性买了两张明天早上的车票.正好定定心心地吃顿夜饭,姑姑为了你们从早上忙到现在,烧了一台子好菜,我陪你喝点老酒,毛丫头跟姑姑困一张床,我俩困一张床,困一觉醒来直接乘火车回去。 不行不行我们就乘半夜十二点的火车回去好了。毛丫头一脸的着急,用带着哭腔的声音嚷叫道。 常客朝堂哥眨了几下眼睛;你想想办法去弄两张今天夜里回去的车票。 堂哥说;我去售票处看看有没有退票。 堂哥说着出门转了一圈,吃夜饭前赶了回来,双手一摊说道;黑市票也买不到。 既来之即安之吧。常客眼珠骨碌碌一转,给她出了个主意;你一回去先找到同学,让她陪你到娘老子面前作证明,就说你俩昨晚住在她无锡亲戚家的。 你这人就会叫人说谎。毛丫头迫于无奈地接受了他的建议。 姑姑在厨房里忙了大半天,烧了一台子菜,有炖有煨有清蒸有红烧,看她热情的样子,真把毛丫头当作侄媳妇,往她碗里夹菜时嘴里还说道;以前我们家来贵客都不请厨子,他们就是喜欢吃我烧的饭菜。 常客忽然想起一件事;姑姑,你这儿有我爷爷爷奶奶的照片吗,奶奶叫什么名字我不知道,他们长的什么样子我也不知道。 你爷爷叫常元和,别和无一,奶奶叫裴素媛,文革破四旧时几大本影集都给红卫兵小将一把火给烧成灰了。 姑姑和毛丫头没有喝酒,她俩吃过夜饭后陪着说了一会话,便先回房里睡觉了。常客和堂哥你一杯我一杯地说着小时候的趣事,不知不觉地喝到了半夜,要不是姑姑出来没收掉酒瓶,两个人不醉是不会放下酒杯了。 姑姑和毛丫头一大早起来烧了一锅白粥,然后坐到临河的窗前找话说,常客起床先喝了两碗白粥,跟姑姑道别;有空再来看你。 姑姑回房间拎了几盒无锡酱排骨;谁也不欺,谁也用不着客气,也不是给你们的,每人两盒,带回去给大人尝尝无锡特产。 常客和毛丫头回到常武,一个人乘8路公交车回家,一个人步行去同学家拉同学去娘老子面前作伪证,分手时毛丫头告待了一句;那张合影照千万不能给别人看到。 常客故意逗她;我一收到就把它撕了,连你也看不到。 毛丫头信以为真;不好不好,你不能自作主张,一定要等我看了之后再作决定。 十一月中旬的一天,这天是厂休日,常客约毛丫头下午去看了场电影,看电影时觉得右眼皮跳个不停,便何她;右眼跳是福还是祸。毛丫头随口说道;我听年纪大的人讲,左眼跳福、右眼跳灾。 常客听了这句话后开始心神不宁,如坐针毡;妈的,真的是有祸逃不过。他突然有一种预感;轮到自己进看守所了。从电影院里出来,常客心不在焉问了句;你饿吗。然后就出声了。两个人在冬天傍晚的马路上,漫无目的地踱了一大圈,又回到红星剧院的门口。毛丫头也窥出他有心事;看你丢魂落魄的样子,不会又请我看场电影吧。 常客哦了声,好象才从梦里醒过来,拉上她的手去了大光明路口的饭店,刚在最靠角落的饭桌前坐下, 旁边一桌坐了四,五个人中间,站出一个人走过来跟他打招呼;常客,认不我啦,方国华,你的初中同学。常客敷衍道;你现在胖的是让我快认不出了。他心里却在骂;怎么会碰到狗日的。方国华是班上的纪律委员,经常在老师面前打他小报告,然后就罚他抄作业。 方国华问道;那一桌有好几个是我们同学,班长陈丽新带着几个女生马上就到,并桌跟我们一起吃吧。 常客嗯嗯哈哈了几句,趁着他去店门口接女同学,跟毛丫头说了声;我们对面点心店里去吃馄饨。两个人作贼似的从侧门溜了出去,到对面点心店里要了四碗小馄饨。毛丫头象是没话找话问了句;你怕见同学。 常客似乎被她无意中的一句话激怒了,心烦气燥地回了句;老子不欠他们的不吃他们的不拿他们的老子干吗要怕他们。你没听出跟我讲话的口气里有种居高临下的优越感吗,他们后来都念高中考大学了但这关我屁事。 我没听出来,我倒觉得你今天不正常,神经过敏,心事重重。毛丫头说道。 两个人从馄饨店里出来,常客说;送你到公交车站台我回家。 毛丫头回道;你到底碰到什么急事,不讲给我听车来了也不上,我说到做到。 十分钟一班的公交车连停了三班,毛丫头果然不上车。 这么大人了还耍小孩子脾气。常客拿她一没办法,只能好声细语.目前为止我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我拿什么讲给你听呐。 我想想也是你在骗人。毛丫头挽起他的臂挽;陪我走一站。 常客只得强打起精神,陪着她踱步在行人寥寥的人行道上,月亮已经升起,高挂在深邃幽静的天空,夜风裏着寒意拂面而来,快要掉光树叶的树冠上传出候鸟的啾鸣声,在冬季的夜里分外冷冽。常客和毛丫头自从无锡回来后,交彺频繁了但仍没有突破性进展。至多在这样的晩上可以手挽手地走上一段路,或者在黑漆漆的电影院里手握着手看电影。有一回,常客抱住她强行亲嘴,事后约法三章,要他保证不再作出如此粗鲁的举止,才肯坐在一起看电影。虽然她不能象对待以前女人那样随心所欲 , 常客却迷上了艰难甚至扫兴的追求过程,他想象电影里的有情人一样认认真真,规规矩矩地谈场恋爱;谈恋爱好象比上床骑马擦枪更有趣。 常客目送着毛丫头挤上公交车,耷头搭脑地回到家里,前脚进房间开了电灯,娘老子后脚紧跟着走了进来,他立刻意识到不妙,肯定家里出了什么事或者有人找上门。果然不出预料,娘声音哆嗦地问道;你到底在外面闯了什么祸,下午来了两个警察,有个女警察还是市检察院的,叫我们通知你明,后天去西新桥派出所找她。 话不是这样讲的。老子一旁纠正;你后天晚上去西新桥派出所找一个姓吴的检察官。 检察官应该在检察院上班啊。 她说现在西新桥派出所办公。 常客內心紧张,但又要装出神定自若的样子; 她没讲找我什么事吗。 说是找你协查一个案子。娘又问了遍;;你到底在外面闯了什么祸。 我要是闯祸了他们不带着手铐来直接把我铐走。常客心里也是这么想的,肯定是傅兵那伙人中有人抓进去后做叛徒,但肯定不会是傅兵,如果他钳口不紧将自己供了出来,警察就不会这么客气地上门通知让自己去派出所报到,叛徒出在夹弄里接应,放风那三个人中间,他们想检举立功又没确凿证据。唯一让常客感到困惑,怎么是检察官找上门吶;想不通的事不如不想,后天闭着眼睛去撞钟,听见发出怎样的声音就自然知道什么样的命运在等待自己。 你后天去见吴检察官千万不能用这种犟头倔脑的口气跟人家讲话,要礼貌,和顺地跟人说话。老子嘱咐道。 万一协查不出结果会把你抓进去吗。娘忧心忡忡地问道 谁知道呐,现在警察抓人抓上瘾了,你们也要作好心里准备,不过大事肯定,顶多关我一段时间然后再放人。 常客第二天一进厂先去找车间主任请假;这次升级了,是市检察院找我协查案件了。 那你要当心点了。车间主任阴阳怪气地说道;全厂没有一个部门肯收你,能源科倒是有个空缺;煤场管理员,我看蛮适合你的,每天去拖三,五吨煤,拖完回家拆天飞也不关我的了。 等我协助检察院破了这个重大流氓刑事案件,我们再坐下来谈工作上的事情。常客想起十七岁那年被警察抓去煤场强劳拖煤,三,五吨煤也就半天的工作量;管它拖什么呐,只要现在有人能保证我不关进看守所,叫老子现在去拖粪我也愿意。他在心里嘀咕道。 常客随后去车间找到毛丫头,故作神秘地说;事情找上门来了,有可能你会好多年看到我。 你别吓人好嘛。 狗曰的吓你,我有事先走了,晚上要是有空去趟我家。常客丢下这句话拔腿就想走,毛丫头从后面赶上来,一把拉住他的衣袖;别给我装神弄鬼,你不讲清楚什么事我不会去你家。 毛丫头曾和厂里人结伴一起去常客家玩过两次。 我下午去了检察院才会知道是什么事。常客先在她面前下了个钓,出了厂门在路上开始盘算到底要不要把这事告诉老扒,骑经十字路口,车龙头还是不由自主地拐进了青果巷;为什么不要让老扒知道,一声不响地去为他坐牢,师傅喊了两,三年,冒着风险替他办了三,四件事,从他手里拿的钞票也都是自己该得到的,除了平时跟我喝喝酒,讲些高深莫测的话,既没捞到好处也没教我什么本事,我凭什么对他讲义气呐,应该谈条件才对。常客似乎突然醒悟过来,葡伏而行地爬出乌漆抹黑的坑道,长长地嘘了口气,精神抖擞地敲响老扒家门。没让他想到出来开门的竟然是美凤的表妹;老扒在家吗。常客问。 他在跟朋友谈重要。事情她朝里面呶呶嘴。 大淸早谈什么事情。常客径自往里面走,没想到表妹俨然象女主人,一把拉住了他;你怎么还有脸来找看师傅。常客听到这话当场闷住了,感觉眼前的表妺跟以往简直判若两人;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把你跟美凤睡在一张床上的事告诉了你师傅。表妺脸上露出鄙夷的表情。 常客一时没反应过来;你讲这些话到底什么意思。 你连师傅的女人都睡,怎么还好意思上门。表妺脸上仍是一成没变的鄙夷,用居高临下的口气说道;他现在重收了几个徒弟,个个都比你有用。 歹毒妇人心。常客瞬间明白她唱的是怎么一出戏,这女人肯定背后唆使老扒冷落美凤,美凤中了圈套赌气一走,她乘机爬上老扒的床,然后挑拨离间,在老扒面前不择手段地瞎编故事,说美凤和徒弟睡一张床上,目的是让老扒死心塌地跟她在一起,又好让自己闭嘴走人,他把和美凤之间发生的事象看电影一样重新过了一遍,确定表妹在讹诈唬人,除非事后美凤将实情告诉了他;我也和你睡过一张床,老扒也知道吧,睡一张床又不等于日了她。 你摸她奶子是不是事实,师傅现在也知道了。美凤一付有恃无恐的腔调。 你别用师傅牌头来吓我。常客怒不可遏地说道;老子也摸过你奶子,马上还要当着老扒的面摸你奶子,我倒要看看他能把我怎么样。 美凤口气一下子软了下来;好了别闹了,就当我没说,师傅在里面房间跟人说话。 你这算是给我道歉吗。常客望着眼前这个卑鄙无耻的女人,再一次对美凤的遭遇充满同情;关上大门,让老子摸摸你的奶子,否则后果自负。 表妹轻轻地关上大门,愠怒地看着常客一双冰凉的手伸进胸衣里面,使劲地蹂躏抓捏自已的奶子,却又不敢发作;稍微抓几下就可以了嘛,下次没人时候让你摸个够。她开始讨饶了。 别忘了告诉老扒我摸你奶子。常客将手从她衣服里拿了出来;谁他妈希罕你一双烂奶子。他感觉是为美凤出了口气。 老扒房间里还有两男一女,女的不认识,其中一个男的看了面熟。老扒见是常客表情一愣;大清早的来找我肯定有事吧。 当然了,无事不登三宝殿。常客面无表情,虚张声势地冷冷说道;市检察院昨天上门了,要不是跑了快,现在都不知道关在那个鬼门关里。 找你什么事。老扒眼里闪现几丝惊恐,他挥手让屋里的人全部出去,然后问道;是因为砍丁师兄那件事。 不是那件事难道还会有其它事。常客模棱两可地说道;现在通知我明天去自首。 你打算明天去自首。 不去自首还有其它路可走吗。常客说话也是咄咄逼人。 老扒也觉察到常客跟自己说话口气不同于以往;以前也是为了美凤跟丁师兄翻脸,现在美凤跟我翻脸了,我跟丁师兄又成为朋友,并且相信我不会叫人去暗拖他。 我不懂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常客故意装糊涂,心里明白他想在玩金蝉脱壳之计。 我意思是警察问为什么要砍他,你随便找个借口,只要不把我牵涉进去就好,你懂了吗,人牵涉多了还要防止别人反咬一口。老扒说完嘿嘿地笑了几声。 笑话,我已经落地皮了还怕别人反咬,别人难道就不怕我反咬一口。常客越看他的脸越觉得阴险,心想要耍流氓大家一起耍,日下比来看卵,看谁耍得过谁,反正我现在落地皮了,光脚的还怕穿皮鞋的。 常客的强硬态度大大地出乎老扒的意料,原以为他只是手上一张牌,没想到这张牌反过来让自己濒临险境;你打算想怎么办。他变换以守为攻的策略。 我不是来找你拿主意了吗。常客也跟着他变换策略。 你意思是我来帮你们编个口供,然后去跟丁师兄串供。老扒一想又不对;这样一来我这个幕后策划者不是暴露了吗。 老扒眉头紧皱,连抽了几根烟,最终想出了个两全其美的方案;我去跟丁师兄讲你们其实是砍错了人,现在托我跟他道歉,补贴精神损失费,万一老派因为这件事要来调查, 就一口咬定说是场误会。 常客一听他编的故事全在为自己开脱罪状,但对自己也确实有利,中间听到补贴精神损失费,心想我不要也是白不要,厚着脸皮问了句;你补贴给他精神损失费,就不补贴给我们吗。 老扒摸出两百块钞票,显得很大方地说道;先拿去花,只要我没事决不会亏待你。 你当然不会有事。常客喜形于色地拿过钞票,心里还在宽慰自己;是你先不仁我才不义的,两百块相当于半年工资,不要我不成了神经病。 常客在青果巷里骑着S形路线,想到口袋里的钞票就要发笑,本来是一次为师傅报仇雪恨的开鞭,最终变成了不错的买卖生意,而且又把后路铺垫好了,谈判的满意度将他脸上的晦气一扫而光了。 毛丫头在家吃了夜饭,跟老子说约了同学吴亚芳看电影,老子一听是吴亚芳便放心地答应了。她赶到常客家里,见常客娘正在收拾整理摊了半张床的旧棉衣棉裤。常客娘认得毛丫头也知道她是儿子的厂里人;他去杨柳巷的大姐家拿户口簿,马上就回来。 毛丫头闲着没事,拿起针线准备跟常客娘学着缝补旧衣裤,常客从外面匆匆走了进来,常客娘抱上叠在一起有半米多高的旧衣裤,说不影响你们谈事情。然后将旧衣裤抱到里面房间去了。 我娘在为我准备过冬的牢衣了。常客苦笑着说道。 你真要去坐牢吗。毛丫头愁容满面。 不一定,可能你会我带来好运呐。常客手抚着毛丫头丝滑的长发,若是往常,她会躲闪这种表示亲昵的举止,这一刻,她似乎毫无察觉。 我能给你什么带来什么好运。毛丫头怏怏不乐地说道,顺手拿起台上杂志,心不在焉地翻了几页;你下午没去检察院吗。 改时间了,改在明天晚上八点。常客仰面朝天往床上一躺。 看你样子一点不急,真是皇帝不急,急煞太监。毛丫头起身去隔壁房间看常客娘缝补衣裳,过了一会回到房间,见他还是半死不活地躺在床上,说了句;没话要讲我就回家了。 常客坐起来,抓住她的手顺势用劲一拉,毛丫头被拉倒在床上,眨闪着大眼睛问道;你想干吗。 常客一语不发,双手环抱住毛丫头的颈脖,强行和她亲起了嘴。 毛丫头闭上大眼睛,后来微微启开嘴任由他一番吮咂,直至感到了一阵窒息,才用力推开了他;你且的达到了吧。 这算什么目的。常客被她问的有点尴尬。 你还有其它目的吗。毛丫头起身拢了下凌乱的头发;我这是第一次被男人亲嘴。 这么一段时间相处下来,你不觉得我也是想一本正经地和你谈恋爱,谁料到半路上杀出个程咬金,警察找我算旧帐呐。 我要是觉得你在玩弄感情会让你亲嘴吗。毛丫头抚了下他微微发烫的脸颊;你好好想心事吧,我去做你娘的助手,跟她学缝补衣裳了。 毛丫头在常客家里一直呆到了凌晨,才由他骑车把自己送到同学吴亚芳家门口,两个人站在冷冽的风中热烈的亲吻了数分钟,才肯依依不舍地松开拥抱;明天要我陪你去派出所吗。 派出所又不是电影院,怎么陪啊。 我意思是送你到门口后在外面等你。 警察关我三天三夜,你在外面等三天三夜嘛,我一个人去好了,出来后第一件事就是向你报到。常客作了敬礼的姿势;祝我好运。 第二天晚上,常客在娘老子千叮咛万嘱咐下出了门,在双桂坊路口喊了辆三轮车,到了西新桥派出所门口,尽管里面灯火通明,还是有种阴森森的异样感觉;现在是一只脚在河里,一只脚踩在岸上。 常客钻进一旁的弄堂,狠命的连抽了几根烟,看上去象是给自己壮胆,又象在提醒自己,跨过那道门槛就没机会抽烟啦。过足烟瘾后,他抬头挺胸地走进西新桥派出所大门,值班室里的警察先喊住了他;你找谁。常客回答;我找市检察院的吴检察官。有个翻着电话号码查询簿的警察头也不抬的回了句;这是派出所,不是检察院。常客说;她说这两天在西新桥派出所办公。旁边警察提醒了句;楼上办公室不是让给法院检察院的人办公吗?值班警察放下手里的电话号码查询簿,走到门口瞥了他一眼;你站在这里别动。常客应了一声,自觉地退后几步,背靠墙,又点着了一根香烟。 大约过了一刻钟,值班警察又回到值班室,把他喊了进去;你是叫常客吗。常客点头说;是的。他又问;你认识一个叫邵建中外号叫邵大头的人吗。常客心一沉,装出认真思考的样子;不认得。他喔了一声,接着问;你认识一个叫傅兵的人吗?常客说;傅兵我认得。他从文件柜里取出付锃亮的手铐;邵建中流氓团伙全部抓获归案了,我劝你不要耍滑头自讨苦吃。 我的确不认识邵建中。常客心里思忖,怎么邵建中成了流氓团伙主犯,肯定是傅兵外公在什么案子上做了手脚。 你不要跟我狡辩,吴检察官正在忙,有人空了自会来收拾你。值班警察把常客带进留置室,咔嚓一声将他双手铐在打了地脚螺丝的长板凳脚上。 帮我换种姿势吧。板凳脚到地面统共只有十来公分的距离,常客只能肚皮紧贴水泥地上,趴着还不能活动。 你等着,我去搬张沙发给你躺躺。值班警察走到门外,告待负责看守的民兵联防;对他们不用客气,那个不老实就用毛竹片给我狠狠地抽。 吴检察官忙完手上的两件案子己是早上,朝阳映红天空,伸懒腰时才想起还有一个人在等着她提审,拿起桌上的电话,轻车熟马地拨通了值班室电话,一问常客还关在留置室,带上助手走到楼道口,刚换班的警察已经候在留置室门口,吴检察官瞥了一眼双手抱着用角铁做凳脚,撅着屁股趴在地上的人,问了句;你是常客吧。常客迷迷糊糊听见有人喊他的名字,急忙回了句;是的。 知道我们为了什么事找你吗。来吴检察官问完这句话,连打几个呵欠。一旁的助手劝她说;先去宿舍睡一觉,睡醒了再来审他吧。 常客说;我不太清楚。 吴检察官;那你再仔细想想,我可以告诉你一个人的名字,算是提醒你一下。 常客一看吴检察官掉转头要回宿舍睡觉,大声嚷叫道;我在地上趴了一夜,没吃又没喝,全身冻的就象根棒冰, 你们不能这样虐待我,解放军还优待敌军俘虏呐。 吴检察官吩咐候在一旁的值班警察;你处理一下,不要弄出事来。 吴检察官前脚刚走,值班警察怒气冲冲地骂开了,说老子还刚上班,你就在检察官面前告状。随后吩咐一个联防队员去拿毛竹片,另一个联防队员扒下常客身上的棉球裤,撩上棉衣;我来给你喝点火辣辣的汤,暖暖身。 常客双手铐在凳脚上不得动弹,任由值班警察与联防队员轮流用5,6公分宽的毛竹片,扎扎实实地抽打了几十下,他一开始哇啦哇啦夸张地喊上几句,后来发觉自己喊的越凶,他们抽的越狠,便顺乎自然地哼唷几声。 值班警察后来还是解开手铐,将常客的左手铐在凳脚上,这样一来,他的屁股坐到长凳上,右手可以自由活动。值班警察一回值班室,刚才一起动手的联防队员扔给他半根点着的香烟,同时又作出个无奈的表情。 吴检察官一直到晚上值班时间,才把常客传唤到办公室,房间里有两张办公桌,桌上堆着一叠档案袋文件夹。她随手一指;你先坐下。常客搬过凳子,规规矩矩地坐到办公桌一侧;我手上有件案子牵涉到了你,希望你如实回答,你认识邵建中,外号叫邵大头这个人吗。吴检察官问。 见过一,两次面,不熟悉。常客定了定神,进入紧张的临战状态,他明白必须要保持高度清醒,说错一句话可能就是后患无穷。 你是通过谁认识邵建中的。 绝对不能主动说出傅兵的名字。常客在心里提醒自己;就是在浴室里汰浴时认识的,我也搞不淸是谁带来的,他好象也是住尚书街上的秤砣的朋友。他故意不置可否地把已经枪毙了的秤砣抬了出来,心想死无对证,你们要调查尽管去调查吧。 你认识傅兵吗,是在什么地方认识的,你想清楚了再回答。从吴检察官的表情上可以看出她对常客的回答还是满意的;你们在一起做过什么事,做就做,没做就没做,不要瞎说瞎编,你讲的每句话都要负法律责任。 常客心里在问自己是不是错觉,吴检察官的问话听上去总感觉话中有话,又象审问又象是提醒,还是小心谨慎为妙;两,三年前我们在无锡回常州的火车上认识的。他故意顿了一下,然后煞有介事地讲述老扒上次为他编的故事;二,三个月前,我和朋友秤砣骑双人车,在米市路上撞了一个人,还把他新裤子扎了个三角口子,他们好几个人一哄而上揪住我领口,要我陪他五块钱,我说身上没带这么多钱,只给了他三块钱,他动手打了我几拳,然后锁上车锁,拔了自行车钥匙说三天之內带钱去赎,我只得撬掉车锁。这件事我后来讲给傅兵听了,我们一致认为他是存心敲竹杠。有一天正好在浴室里又碰到这个人,我盯梢认识他家后,喊上傅兵几个人打算去把多给的钱要回来。他说到这里又故意停顿了一下;那天睌上去的几个人中间好象就有邵大头。 邵大头是谁喊去的。吴检察官问道。 我们是在浴室里碰到的,后来不知道他怎么也跟着去了。常客明白一个道理,凡是涉及到傅兵的事要避重就轻地回答,他越轻,自己越有可能没事。 你们在讨要钱的过程中,有没有动手打人。 没有。常客拎清话里意思,顺水推舟的说;只是争吵了几句,绝对没有动手。 有人听见喊救命了。 那人的老婆看我们吵架祥子以为会打起来便乱喊一气,我们也是被她的救命声吓跑的。 就你和傅兵两个人敲门冲到他家里去的吗,当时身上带凶器了没有。 没有,绝对没有带凶器。常客口气肯定地说;之前商量时说身上要带根铁尺,后来想想没这个必要便没带。 你现在还认得那人的家吗?我们要去核对你的话是否属实。吴检察官仔细观察着他的表情。 只记得大概位置,米市路上全是那种狭夹弄看上去都象是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常客瞄了眼吴检察官眉目舒展的表情,心想可以让我糊过去了吧。 吴检察官当着常客的面吩咐助手;喊上两上警察带他去现场走一趟,能找到那户人家最好,找不到也只能算了。 常客觉得吴检察官的最后一句话是特意讲给自己听的。随后,警察开了小面包车带他去了米市路,打着手电筒钻了几条夹弄,常客故意敲错了几户人家的房门,最终一无所获地又带回吴检察官的办公室;问最后一个问题,你知道以邵建中为首的流氓团伙强奸案的事情吗。 啊,强奸案。常客也被问晕了,原以为应该是以傅兵为首的流氓团伙斗殴案,现在怎么变成以邵建中为首的流氓团伙强奸案;我不知道,我一点都不知道。 今天到此为止,一旦发现有新的案情再来找你。吴检察官把助手递过来的三张信纸摊放在办公桌上;你看一遍,如果没有错误,就在这下面签上,我己看过,没错漏。还有姓名,日期。 常客草览一遍,长吁了一口气,签上姓名,然后在姓名,日期及涂改处摁上红色指模印。 吴检察官突然脸一沉,一字一顿地宣布;你现在处于等候处理阶段,随叫随到,目前不许出常武市。 常客一出派出所大门便忘了关在留置室里时的饥寒交迫,两根香烟啪嗒啪嗒并在一起抽;滚他妈的等候处理,出来了就是我狠。 常客娘一见儿子放了出来,又听他讲没事了,眼泪水哗哗哗地直往下掉;我跟你老子一天一夜没合眼,担心你进去了就出不来。 常客脫衣裳睡觉,才发觉贴身穿的棉毛衫被背上伤口溢出的血水粘贴住了以后几天里也只能象狗一样趴在床上睡觉。他在家里歇了三天后才去厂里上班,刚踏进车间大门,听见主任喊他的名字;人保科长找你。他转身去了门卫室对面的人保科,陶科长一见他先发了根香烟,装出关心的样子,问道;西新桥派出所的事情了结没有。你怎么知道那个派出所找我。常客撩上衣裳让陶科长看伤痕累累的后背;把我叫去打了一顿,现在是等候处理。 你们在外面出事,派出所都会和厂工会人保科联系,调查这个人在厂里的表现,我们在警察面前说句好话坏话,处理结果截然不同了。机修间几个青工在外面打架,本来统统都要拘留,不是我和工会主席去派出所把他们全给担保出来了。 我知道这件事。常客故意问了句;我这回进去你们没有去作担保出来吧。 民警来调查你在厂里的工作劳动政治表现了,我用不着骗你,我在他们表场你的,说如果你在外面太平无事,今年有可能评上厂年度先进工作者。陶科长心里也害怕得罪象常客 这种成天在社会上打打杀杀的小痞漏,所以跟他讲话客客气气。 你今天找我什么事。 不是我找你,是厂工会决定你来参加为期五天的职工政治思想,法制教育学习班。厂里这次招收了22名靑工,一半是顶替父母,一半是社会招工,厂工会让我通知你停工参加学习班。 常客当然听出陶科长话里意思,这按排跟我没有关系;我今天就去学习班听课吗。 今天先去工会报到,后天正式上课,你还可以回去歇二天。 常客转身去了厂部办公楼,工会办公室二楼,楼道里已经站了一排前来报到的人,他用余光扫视一遍,没有看到熟悉的面孔,有两个一看就是刚出校门的女人,靣盘子倒是长的很标致,心想这种嫩芽一进车间,不出半年肯定要被机修工掐了。 报到完毕,工会主席通知说;办好报到手续的去三楼会议室开动员大会。 动员大会由陶科长主持,对着讲坛上的麦克风,念了一段厂规厂纪,然后发放油印的讲义教材,被他点到名字的就上台领一份教材,然后就可以回家,后天上午再来会议室听讲课,常客名字排在最后一个,等他上台领了教材,回头看见会议室里只剩下一个人伏在台上画画,他饶有兴致地走到那人身后,那个人也正好抬头,一看居然是小学同学曹一波,他最早住在尚书街2号的小楼里,后来又搬到水关桥下的大院里,和大馒头做了邻居,每年夏天暑假,三天两头找他一块去抓蛐蛐。中学肆业后便渐渐地跟他没了联系。有两次在尚书西街的轮船码头门口,看见他背着个画夹去候船室画画,也没上去和他打招呼,后来听住在一个院子里的人讲,他高中毕业后一直在家画画复习文化课,考了两年美院,因为文化课没过关都没考上,后来顶替娘进厂当工人了;你进厂几年了。常客问。 两年多了,你也有一年了吧,我看见过你两次。曹一波说道。 看见怎么喊我呐。常客话一说出口就后悔;自讨没趣,此时不是当年了。 我在染色间,上中班,刚调到宣传科来叫我画法制漫画。曹一波也是答非所问。 常客岔开话题;现在还抓蛐蛐吗。 曹一波回道;抓啊,每年都抓。 到了夏天找你一起去抓蛐蛐。常客出了会议室又转到车间门口,迎面碰到值班长;你是来找毛丫头吧,原先的一班分成早,中两班,她今天上中班。他环顾四顾后压低嗓音说道;我听主任讲把你调到能源科里去了,能源科正好缺一个人拖煤,管理煤场的人。不过我倒觉得那工作蛮适合你的,年纪轻多出掉力气,睡一觉就来了,就是样孑邋遢。 常客嗯哈和调了几句,一出厂门就想好再去敲老扒一笔钞票。骑车到他家门口正值吃饭时间,大门开了半扇,常客径自走进去,看见中间屋里坐了三,四个人,他视若无睹地推开房间,见老扒和表妺坐在床沿商量事情,开口便嚷道;你日子焐奶奶地过的惬意,我被老派吊打的喊救命。他撩上衣裳,向他展示伤痕累累的后背。 不要剥,开始结痂了。老扒凑近看了一眼;没事了吧。 等候处理。常客开始发牢骚;关了两天两夜,米市路上的夹弄都走了一遍,逼我交出丁师兄核实案情。 结果呐。老扒急着问道。 结果你没事,我吃苦头了,结果如何还不知道。 同志,你受了。老扒做了个激动地紧握双手的动作;一起去吃饭吧。 娘老子在家等我回去吃饭的。常客手往外指了下;你现在招兵买马,准备顶风作案。 这叫伺机而动,这个时候,社会上的人不是抓去坐牢,就是象缩头乌龟躲在家里,只要抓住机会小心行事,就能成大事。老扒斜视了他一眼;我就欢你这种钳口牢的人。 常客听出话外之音,心想你别想再来利用我了;等你成了大事,不会忘了我吧。 当然不会。老扒随后吩咐表妹从皮包里点了三百块钞票;拿去买营养品吃,后面的事也一定要给我撑住,这件事彻底了断之后,我一定会当你兄弟重谢。 常客去弋桥旁的广悦面馆吃了碗硝肉面,回家躺在床上看完一篇中篇小说,忽然腾地一坐而起束;去接送毛丫头上中班。 毛丫头家住运输公司宿舍四楼,以前也是和厂里人一起去她家包馄饨吃。现在是下午二点,常客猜想她家里人应该都在单位上门,即使有人,随便找个借口也能搪塞了事。他一口气跑到四楼,敲了两下门,里面有人问了声;谁啊。他听出是毛丫头的声音,继续敲了两下门,毛丫头开出一条门缝,他哇的叫了一声,挤进房间;家里没人啊。 没人,我还以为妹妹回家忘了带钥匙。毛丫头转身跑进房间。 你在睡午觉吧,我去厂里找你,值班长说你上中班。常客看见毛丫头上身穿了件小翻领短袖汗衫,下面穿了条平脚短裤,两条大腿闪烁圆润的光质,体内霎时有了蠢蠢欲动的念头。看着毛丫头钻进被窝,他也跟着趴到被子上,然后撩上衣裳,然后把派出所里的经历大肆渲染了一番,把自己夸张地描述成了《红灯记》 里的李玉和。 以后不会没事了吧。毛丫头问。 没事了。常客蹬掉脚上的棉鞋,上床钻进被窝。 毛丫头心里明白下面将要发生的事,呆呆地望着他的眼睛;是不是很疼。 不会很疼。毛丫头的问话在常客听来是发向常 毛丫头在被窝里缓慢地脱下身上的衣裤;你快去房门反锁上,我妺妺说不定要回来了。毛丫头突然提醒道;头一次做需要多长时间。 十分钟,一刻钟,半个小时,我也说不准。常客推上门锁保险的同时,心里嘀咕了一句;她是我的人了。 事后,常客心想三十六计,还是苦肉计最为实用,至少目前最为实用。首先用背上的累累伤痕,从老扒手里不但拿到一沓钞票,还欠着自己一笔人情债。现在又运用累累伤痕,让毛丫头成为我的人了。 常客忽然觉得自己在派出所里被警察用毛竹片的一顿抽打,还是值得的。 这天下午,常客回家经过法院门口,终于看见以陆建强为首的流氓团伙审判公告张贴在法院公告栏里。他把审判日期看了几遍;12月12日下午二时;也就是后天。 12月12日一吃过饭,常客又跑到法院公告栏前。把审判日期时间又看了两遍;12月12日下午二时;也就是今天,还有一个半小时。他随后去了浴室,躺到吃夜饭的时候才爬起来,再跑到法院公告栏前,发现以陆建强为首的流氓团伙审判公告,或是撕掉,或是被新的审判公告覆盖住了。 常客给自己找了两条下午没在法院门口等候审判结果的理由;1,心虚害怕看到尚书街上朋友家里人悲痛欲绝的面孔。2,他猜到审判结果;死刑。又不敢去现场证实自己猜想的结果与审判结果完全一致;陆建强为首的流氓团伙,最起码要枪毙三个人,矮国诚也难逃一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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