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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9章 北风
  周家围场,位于巍巍八百里沂蒙山腹地沂南县境内,距济南府约七八百里,是由沂水和蒙水所夹持的一片广袤河套平原,并围场南部便是两河交汇处。沂水滚滚,蒙水悠悠,将围场东西南三面环抱,北部是绵延起伏的沂山,钟灵毓秀,仪态万方。两河一山构成围场自然边界,将中部逶迤的丘陵和南部三角平原囊括在内。
  此地草树葱绿、灌木丛生,依山带水,风景绝佳,加上西部的蒙山,形成两山两水的风水宝地。在两河交汇处以南十多里之外,古代齐、鲁、莒三国交界处的阳都古城,历来英贤辈出,人杰地灵,烟水之胜,轶于江南,是三国著名军事家诸葛亮的诞生地,唐代书法家颜真卿的故居。
  几十万年前,这块土地上就有先民繁衍生息,创造出灿烂的大汶口文化和龙山文化,留下大量夏、商、周和汉代文化遗址,夏代沂南属东夷,商属人方,西周至春秋为阳国,秦代设立阳都县,隶属琅琊郡,沿袭至两汉、三国和西晋,到东晋五胡乱华时期连年战乱,汉人大量难逃避难,这片河套三角洲已无人烟,逐渐荒凉下来,河口以南的阳都也淹没于历史烽烟之中,成为供人凭吊的古迹。
  后赵石虎将此地圈进皇家猎场,慕容鲜卑的前燕国、慕容垂建立的后燕和慕容德建立的南燕,均将此处作为王家猎场。随着岁月流逝,朝代更迭,这片土地频繁变换主人,深处山区交通不便,不适农耕,成为荒芜之地,到本朝这片广袤的草场为周氏家族所有,被改为牧场。
  慕容紫烟出生于世代游猎为生的女真部落,与鲜卑人一样弓马娴熟、性喜狩猎,嫁入周家第六年将牧场又改回周家围场,供她秋冬季带队狩猎。
  清晨,一行长长的队伍由济南府西城门鱼贯出城,队列中央是辆宝马香车,拉车的四匹高头骏马毛色枣红、鲜亮神骏,全是塞外名种,香车装饰奢华大气,气势不逊裂土封疆的皇子王孙,三十名矫健威武的骑士在前开路,车后跟着数十骑殿后,鲜衣怒马将马车围在中央,沿官道浩浩荡荡向南疾驰,绕过泰山西麓,沿官道经新泰、蒙阴和紫荆关,目的地沂南围场。
  济南城南是广袤山区,沿途要经过历山、方山、泰山、龟山、徂徕山和蒙山等,道路崎岖。
  左侧车帘掀开,现出一位年约十四岁的绝美少年,生得面如银瓶,鼻如悬胆,唇若涂丹,一对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对人好像含有强大的吸力,衬着玉面朱唇,朗目修眉,赛似天上金童,远胜人间子都,瑶池仙品,旷世无双,正是无月。
  他远眺群山,心里暗自嘀咕:“乘马车不如骑马,还可以欣赏沿途山水之胜。”
  一个白衣蒙面的矫健身影驱马上前,语含责备地道:“无月,夫人有交代,沿途你不能露面,快将车帘放下!”
  每次出府他便会原形毕露,变得好动,说话百无禁忌,何况这次没有慕容紫烟同行,感觉好轻松,闻言不以为然地道:“我说冰雪美人,“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这道理您都不懂么?”
  艾尔莎笑道:“对,姊姊脑子笨,只知道听命行事。我看你呀,出来就得意忘形了,你不叫姊姊,乱叫我什么呀?”
  无月嘻嘻一笑:“我觉得这样叫才贴切呀,姊姊本来就是冰雪美人嘛,幸亏你蒙面,否则一路上准摔倒一大片,还不知有多少路人会变成呆子呢,呵呵!”
  艾尔莎面纱下也不知是什么表情,半晌之后才啐道:“这话你对大统领说还差不多。”
  正专心驾车的北风回头说道:“妹子,没事儿又来招我。”发觉无月脑袋伸了出来,忙皱眉道:“无月,好好坐车里,把车帘放下来。”语声温柔,就象一位长姊正谆谆嘱咐着她的兄弟。
  同样一句话,不过由她说出还真管用,无月极不情愿地缩回头放下车帘。
  艾尔莎伸伸舌头,“大统领就是大统领,你以为夫人不在,就没人能管你了么?”虽和北风情同姊妹,但性格大为不同,艾尔莎活泼开朗,不象北风那般沉静木讷。
  无月在车厢里唤道:“喂,美人姊姊,这一路出来既不让我骑马,又不能看风景,一个人坐在车里好闷,您进来陪我聊会儿。”
  艾尔莎没好气地跳上车辕,对北风说道:“大统领,您进车厢陪他聊会儿吧,我帮您驾车。”她一直觉得无月和北风郎才女貌,堪称天生一对,也看出了北风的心思,可她一向不善表达,心里暗自为她着急。
  北风摇摇头,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包递给她,“我进去也跟无月没什么话说,还是你进去陪他吧,你俩在一起总是有说有笑。”她多少还是有些顾虑,想避避嫌疑。
  艾尔莎叹口气,实在不知她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打开前门钻进车厢,坐在萧无月身边闷闷出神。
  无月笑道:“美人姊姊,怎么一进来就变哑巴啦?”
  艾尔莎横了他一眼,将油纸包拆开,拿起一个杏脯塞进他嘴里,皱眉道:“我觉得大统领最近闷闷的,好象不太愿意见你,到底是怎么啦?”
  无月伸手拿起一个蜜饯海棠果塞进她嘴里,嘴里吃着东西,含糊不清地道:“我也纳闷儿,最近北风姊姊很少进入秋水轩,在院子里遇上了还绕道走,有意避开我。这次特意求夫人要跟北风姊姊一起去围场,就是想问问她到底是咋回事儿?”
  艾尔莎说道:“你问了吗?最近她心情可是很不好,也不常到练武场去督导精卫队训练,把上黄旗八百号人全扔给我一个人管。想想真是为难,我不过是二纵队队长,怎么好意思去指挥另外七个队长?”
  无月说道:“上黄旗本该单独设一个旗主的,北风姊姊是精卫队大统领,属下数千精锐,杂务够多的了,又兼上黄旗旗主,还要负责侍候夫人和我,咋忙得过来啊?我都替她犯愁!照我看呀,艾姊姊多谋善断,怕是很快便会升任上黄旗副旗主了,甚至旗主都有可能。”
  艾尔莎道:“我倒没想那么多,能在大统领手下好好做事就成。”
  无月点头道:“你这样想当然没错,但我看得出,夫人和北风姊姊可是都很欣赏你的。”
  艾尔莎微微一笑:“我就发现,你这个脑袋呀,特喜欢琢磨事儿,看似啥也不操心,其实心里透亮。”
  无月叹道:“我这也是被逼出来的,伴君如伴虎啊!我很小就学会了看人脸色行事,什么场合该说什么话都是很有学问的。若没有这点儿自我保护能力,唉~”
  艾尔莎笑道:“瞧你说得这么严重!照我看,夫人每次揍你都是雷声大雨点小,知道有人会进去护着你才能下那等重手。你仔细想想,大小姐和北风姊姊都不在附近的时候,夫人揍过你没有?”
  无月仔细想想,似乎还真没有,然而那等可怕的场面仍令他不寒而栗,心里不禁一阵抽紧:“大小姐倒还罢了,拉着我跑开就没事,可北风姊姊每次挨得好惨!”眼圈儿有点发红。
  过世的家人没给他留下什么记忆,北风和慕容紫烟对他的恩情,他倒是无一刻或忘,当然周家两位小姐对他也不错,这几乎就是他的全部亲人了。
  艾尔莎安慰道:“别想那么多,以后不要忘了北风姊姊的恩情就对了。她这辈子可真是很不容易,从小接受那么残酷的训练,学成后从血海之中一路拼杀下来……所以你以后一定要好好待她,不要让她受委屈。北风姊姊这种性格的女子,若是再遇上一个薄情郎,一定再也迈不过那道坎儿!”
  无月动情地说道:“我会的……等我以后有那个能力,一定买一座大宅院给北风姊姊,找最好的丫鬟侍候她,辛苦了半辈子,真想让她好好享享清福!”
  艾尔莎眼眶也红了,“她可没指望你这个,对一个女人来说,你以为有大宅院住,有大群丫鬟侍候就是享福么?不一定,她、她没跟你说过什么吗?”
  无月奇道:“说什么呀?”
  艾尔莎摇摇头,“没什么……你可以问问北风姊姊,她想要什么。我、我出去赶车,让北风姊姊休息一会儿。”
  车辕上,艾尔莎接过马缰,冲车厢里努努嘴,北风皱眉迟疑着,艾尔莎急得咬住嘴唇朝身后甩了几下头,状似哀求,北风这才进入车厢,坐在角落里,离无月远远的。
  无月坐过去靠在她宽厚的肩头上,北风习惯性地抬起右手,犹豫一阵缓缓放下,又再次抬起……犹豫半晌,最终还是伸手揽住他脖子,抚弄着他的发丝……
  车厢之中好一阵沉默。萧无月抬起头,北风呆呆地看着他,眼中神色复杂之极,怜爱、心醉和落寞、孤寂兼而有之。她从未学会该为自己争取什么,夫人不仅没教她,甚至有意淡化她这方面的意识,为她塑造出只知付出不思回报的性格。
  无月轻轻叹了口气,问道:“北风姊姊,咱俩从小一块儿长大的,从前您常常带我到后花园和营房里玩耍、捉迷藏,照顾我、爱护我,就象大姊姊一样,最近为何却老是躲着我呢?在院子里每次遇上,您也总是绕道走,故意躲开我,是不想看见我么?”
  北风轻咬着嘴唇,实不知该如何回答,沉吟半晌才下定决心似地说道:“是的,这些天我的确是在躲着你,我也不知该如何向你解释,不过无月,你只需记住,姊姊永远……永远也不会……不想见你!”她从未象此刻这样软弱无力,不是身体无力,天下能承受她全力一击的人数不出十个,无力的是她的心。
  她本还想说:“若十天半月见不着你,我心里就不踏实,就象丢失了什么心爱之物。”可终究还是没能说得出口。
  其实每次她躲开之后,都会跟在无月身后,目光锁定他的背影,流连忘返,直到他消失于秋水轩那道圆拱门之中,她还会呆立当地怔神好久……若连续几天没遇上他,她会忍不住跑到闭关室,躲进绿绒那间厢房里,无月每天都会从那门前经过两次,风雨无阻。
  她和慕容紫烟一样坚强彪悍,从小就不会哭,即便在一岁那年被辽东女真抓走、一路被乌雅瑟抱着行走在颠沛流离的泥泞土路上,大多数婴儿哭声一片之时。长大后更是视流泪为软弱的表现,她的眼泪也和慕容紫烟的一样珍贵,宁可流血也不愿流泪。
  可这十余天来一切都变了,每当看见他从绿绒窗前经过,她都会躲在角落里默默流泪,不愿被人看见,尤其不愿让他看见,她只好躲在绿绒屋里好几天不出门,直到红肿的双眼彻底恢复……
  ***   ***   ***   ***
  她幼年时期还在辽东女真的时候,被夫人寄养在一个贵族之家,负责照料她和摘月等四姊妹的,就是那位同样也来自叶赫部的女奴乌雅瑟,辽东女真通过战争掳获的战利品之一。乌雅瑟被贵族占有后有了身孕,后来生下一个儿子,贵族夫人未曾生育,在乌雅瑟生下孩子刚满月时便派人将孩子抱走,带回去由贵族夫人抚养。
  乌雅瑟实在思念孩子,时常牵着她的小手偷偷溜到隔壁贵族夫人住的院落门外,偷看自己的孩子,每次总会忍不住泪流满面。贵族夫人抱着孩子出来散步时,乌雅瑟总会远远地跟在后面,痴痴地看着自己身上掉下来的那块肉。
  每当隔壁传来孩子的哭声,乌雅瑟便会扔下手里的一切,冲到隔壁心惊肉跳地向里张望,却不敢进去,遇上孩子挨打,她的心都要碎了。
  次数多了,北风天真地问她,“您既然这么想孩子,干嘛不去把他抱回来?”
  乌雅瑟回答:“我是主人的奴隶,生下的孩子本该属于主人的,我怎能把他抱回来?”
  然而她每次看到孩子时的那种表情,北风到现在还记忆犹新。
  ***    ***    ***    ***
  在乌雅瑟看来,自己生下的孩子归主人抚养本是天经地义,可母爱天性却并不受地位身份的约束。北风当时幼小的心灵中很不以为然,可她眼下这些行为却很象当年的乌雅瑟,她的心情,估计也跟当年的乌雅瑟差不多。
  此刻在一起又如何?无月不属于她,这是命中注定,就象乌雅瑟的孩子不属于乌雅瑟一般,因为他是夫人的至爱,是夫人情感的归宿,不是她的……她从未想过他是否应该属于自己,更未想过要收回本该属于自己的心爱之物,虽然她很想很想,甚至比夫人还想……
  无月拿起她长满老茧的右手,仔细看了看,心中涌起一阵沧桑之感,按说以他的年纪,是不该有这种感觉的,“我刚才跟艾姊姊说,长大后给北风姊姊买一座大宅子,让最好的丫鬟侍候您,让您好好享享清福,她说,您未必会喜欢,是这样么?”
  北风感动地道:“只要你有这个心我就很欢喜了。艾尔莎说的对,真让我一个人住那么大的宅子,我还真不习惯。”
  无月笑道:“怎会让北风姊姊孤零零地住在里面呢,我会陪你呀,以后有了几个孩子,宅子里不就热闹了?等姊姊老了,下面子孙满堂,那是多有福气的一位慈祥老太太啊!”
  北风眼中露出严重向往之色,幽幽地道:“可是谁跟我生孩子呢?生下的孩子能归我么?”她不禁又想起乌雅瑟。
  无月挠挠头:“这个么,我倒没想过,不过,我想,姊姊喜欢谁,就跟谁生孩子呗。”他的确没想过,在他心目中北风是最好的姊姊,莉香阿姨夫妇是最慈爱的父母,他(她)俩的孩子丽儿和艾米是最亲的弟弟妹妹。
  北风摇摇头,“那是不可能的,你知道么,姊姊只是个奴隶,怎能想怎样就怎样?”
  这也是无月最想不通之处,“北风姊姊,您为夫人出生入死多年,刀枪剑戟之中闯过来的,而且府中除了夫人和大小姐,就数您最大了,怎会还是奴隶?”
  北风说道:“在女真部落,俘虏就是奴隶,姊姊是九部之乱叶赫部遗孤,九部联军战败后被抢回辽东女真,所以无论在府中级别多高,也还是奴隶。你说的这些对姊姊是种奢望,我也没指望,能看着你平平安安、快快乐乐,我就已经心满意足。这些年过得好快,不知不觉你都快跟我一般高了。”粉腮摩挲着他的发梢,胸中爱怜横溢。
  若是上天再给她一次选择的机会,只要能跟他在一起,她仍愿选择世世为奴,痴情无悔!
  无月低声道:“都说叶赫部出美女,难怪呢,我听紫烟姊姊说,你可是两年前十六期美人榜上的第一美人哦!你晓不晓得?”
  北风心中一跳,由称呼上的变化,她敏感地发觉二人的关系又深了一层,虽然明知会是这样的结局,她心中依然一阵刺痛、若有所失,怔神好半晌,才心不在焉地问道:“你认为姊姊是不是呢?”
  无月猛地点头道:“当然是咯!我还从未见过比姊姊更美的大姑娘呢!”
  北风玉颊之上笑意隐现:“只要你认为是就好,至于美人榜上是否有我,姊姊才不在乎呢。其实夫人才是真正的第一美人,我没法和她相提并论。”
  无月奇道:“那是两回事……美人榜上排名第一那是多大的荣耀啊!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姊姊是第一美人,姊姊怎能不在乎呢?”
  北风耸了耸眉道:“全天下的人跟我有什么关系?他们如何看待我,很重要么?”
  这下换成无月心中一窒,天下第一!这是多少热血少年男女梦寐以求的荣耀啊,可北风姊姊居然不屑一顾!
  又是一阵沉默,北风想了想又说道:“我还要提醒你,别再惹夫人生气,大小姐出嫁之后,再没人能护得住你。”
  附近的青州和莱州是风筝之乡,虽已过了秋天放飞季节,天上依然飘舞着几只精巧美丽的风筝,有飘逸的美人形、长长的蜈蚣形……远远地就象浮在天际的几只蚂蚁。
  他撩开车帘一角,凝视着那些风筝,他小时最喜欢玩这个,“说到大姊,最近她有信过来,大发牢骚,说想回娘家省亲,夫人不准,她可是很不满哩!唉,不知她在扬州苏家最近过得怎样?”清澈明亮的眼睛似蒙上一层薄雾。
  ***    ***    ***    ***
  扬州苏家乃当地首富,江南可追溯十余代的书香世家,底蕴雄厚扎实,非一般暴发户可比,老爷苏大恒早年进士及第,家中独子苏羽笙乃大名鼎鼎的江南四公子之一,才华横溢、俊逸不凡。
  苏老爷最近很是火旺。年初儿子成亲时他大摆喜宴,将附近有头有脸的亲朋好友统统请来,希望给一直人丁不旺的苏家增添一些喜气,未曾想婚礼被新娘子要死觅活地闹得鸡飞狗跳,在亲家母强行干预下才草草收场,弄得宾主尴尬之极,他更是脸上无光!他和夫人一心盼望着早些抱上孙子,可大半年过去,儿媳的肚子没有发生一点令他欣喜的变化,胸前反倒凸挺了些。
  大堂上,一家子围坐枣红色黄花梨木八仙桌旁,正在用午膳,唯独少奶奶周韵缺席。她每次过来,一家子人的目光在她肚子上瞄来瞄去,感觉很是别扭,干脆就懒得过来了。
  对这个桀骜不驯的少奶奶,苏老爷和夫人有些无可奈何,自她嫁入苏家,府中平均每天就会发生两起严重伤人事件,府中上下平均每人被她痛殴过两次,下人们见她如见瘟神!惹毛了她,连丈夫、小姑子甚至公婆都敢动手!
  晚间能过来给长辈请安,二老已经非常心满意足了。
  看着埋头吃饭的儿子,苏大恒皱眉道:“羽笙,关于孩子之事我已催过你多次,我苏家已是三代单传,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让爹娘抱上孙子啊?”
  苏羽笙一个劲儿地往嘴里塞饭塞菜,一付早饭没吃饱的样子,支支吾吾地道:“孩儿这么年轻,家里生意这么忙,最近连诗社我都很少参加,哪、哪忙得过来嘛……”
  苏大恒气得直咬牙!
  富态慈祥的苏夫人搭腔道:“生孩子跟你忙不忙有何干系?是不是韵儿身体有问题呀?我看,干脆给你讨个二房算了!”
  苏羽笙不满地道:“娘~孩儿年纪轻轻,讨什么二房嘛,真是!”
  苏大恒一拍桌子,“我不管!若三个月后韵儿那边还不见动静,可就由不得你了!”
  吃完饭苏羽笙悻悻地回到内宅,习惯性地走向书房,快进门时犹豫了好一阵,又折回往北头走去,少奶奶内宅就在那边。婚后他一直独居书房,已有好长时间没进内宅,对此事,他要几个在身边侍候的丫鬟严格保密,绝不许让老爷和夫人知道。
  进入跨院圆拱门,抬眼四顾,院中大树已许久未曾修剪,枝叶遮天蔽日,不知何时被加高的院墙上爬满墨绿色苔藓,花草全被拔光,显得分外阴森、压抑,如同无人居住的荒宅!
  进入大厅,他心中有种很不适之感,屋里变化更大,当中的八仙桌和椅子,以及一应家具摆设不是漆成黑色,就是难看的铅灰色,厚重的蓝色窗帘大白天也没拉开,将屋里和外面橙黄色的阳光分隔开来,形成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空气中散发着灰暗枯寂的气息,再看看白森森的四壁,给他一种……实难说出口的感觉……
  他不禁皱皱眉,逃也似的快步走进雅厅,感觉象是穿越一段暗道。终于进入暖阁之中,他不由松了口气,但见爱妻一身灰衣,一头青丝胡乱地盘在头顶,脸色跟墙壁一般苍白,独坐铁灰色乌木案头边,他不禁想起翠竹庵里那些面容枯槁的尼姑,即便这样,他心中依然涌起一阵喜悦之情。
  他脚步轻快的走上前去,周韵似乎一无所觉,低头凝注桌上,不时轻唤着“娜娜”,嘴里含着一个五彩斑斓的口哨,吹出“吱吱嘎嘎”古怪可怖的哨声,令他浑身冒出鸡皮疙瘩。
  他凝目看向桌上,怪了,桌面怎会动?天,那是一大堆灰乎乎毛茸茸的东西在不断蠕动,发出沙沙、吱吱、嘎嘎的声音,令人毛骨悚然,那是一群大老鼠!
  他恶心得要命,忙逃出门外,黑漆漆的雅厅中也似幻化出不少老鼠在爬,浑身又是一阵哆嗦!
  他硬着发麻的头皮唤道:“韵、周小姐……”虽已成亲大半年,他感觉跟她依然很陌生,称呼起来很是别扭。
  周韵皱皱眉,仍未抬头,漫不经心地道:“小苏,有事么?”如此称呼丈夫的少妇也很少见。
  苏羽笙远远站在门外,把父母急着想抱孙子的意思大概说了一下。周韵眉头皱得更紧,冷冷地道:“我的态度你知道。绣榻上现在成了老鼠窝,还有些蛇儿安家,你若不怕就来吧!”
  话不投机半句多,他悻悻地回到书房,冥思苦想,如何在父母面前才能搪塞过去?
  苏羽笙去后,周韵来到院子花园里,隔壁有人在放风筝,仰望青灰色天空,长长的蜈蚣形风筝斜斜地飞得很高很远,变得象条小小蚯蚓,猎猎飘舞在北方天际,一行大雁进入眼帘,掠过风筝向北飞去……
  她的目光移向北飞大雁,呆呆出神,午时阳光为那群白雁镀上红边,就象空中最为绚丽的一抹云彩,渐渐消失于北方天际……
  她刚才无聊得逗老鼠玩,陪嫁过来的丫鬟贞雯吓得躲得远远,此刻不知由何处钻了出来,站在她身边叹道:“刚才姑爷来过,很快又走了。”
  周韵漫不经心地道:“我知道。”
  贞雯看看她那满是羡慕的神情,低声道:“夫人的来函……您看过啦?”
  周韵眼中倏地闪过一丝怒火,“别在我面前提起这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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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济南周府后花园,初冬时节午后阳光懒洋洋地洒落梅林,四周一片静谧。闭关静室,慕容紫烟一身紫色衣裙盘坐于蒲团上,炼气修真是她每天坚持的功课,已静坐近半个时辰,心中不时荡起阵阵涟漪,带来不安的感觉,始终无法静心练功。
  刚才过来时路过绿绒厢房,这丫头恭恭敬敬地请她进去喝了杯茶,感觉很不错,便让她到秋水轩找摘月要了些产自洞庭碧峰的上等好茶,烹制碧秋清茗侍候。
  “都说茶可清心,不知这丫头弄好没有?”她心中暗道,缓缓起身。
  来到绿绒房间,也不知是这丫头算准了时间,亦或只是凑巧,一壶浓淡相宜的碧秋清茗刚好准备停当。
  绿绒跪在地上毕恭毕敬地给她斟上一杯,品鉴一番之后,慕容紫烟不禁大为赞叹,这丫头茶艺居然已不在花影之下!暗道:“府中看来还真是藏龙卧虎啊,一个毫不打眼的小丫鬟居然也能练成这等身手。自花影被囚,无月天天吵着说断了好茶供应,我也感觉生活中少了一样乐趣,不如把绿绒调到秋水轩侍候?”
  她所不知的是,这丫头在茶艺上已整整下了两年功夫,时常说不尽的好话,缠着二姨娘学艺,才能达到如此境界。她出来能刚好有茶喝,不是这丫头能掐会算,也并非凑巧,而是她一直都在烹茶,等到慕容紫烟出来时已放凉了两壶,第三壶刚刚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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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蒙山紫荆关附近大峡谷,已下起小雨,阴沉天空下,山腰密林中,一位脸色苍白却气势不凡的紫袍老人负手而立,正和一位风度翩翩的青衣中年文士低声交谈,二人身后侍立着十个白衣人,年纪在二十五六到四十岁之间,个个挺胸突腹、目中精光四射,太阳穴高高鼓起,显然武功不俗,队列整齐、纪律严明,似乎出身行伍!
  下面峡谷北方山道上,远远现出一行长长的车马队伍,往南缓缓而来,紫袍老人双瞳一阵紧缩,对中年文士说道:“章护法,根据各处暗桩得来的情报,这一行人马来自济南府,一路上游山玩水,随行人员个个武功高强,且装束怪异,看起来不似出游的官宦人家,倒像是武林中人。奇怪的是这些人个个都面生得很,武林中何时冒出这许多不知名高手?上面要我们密切注意他们的动向,见机行事。以你之见,会是些什么人呢?”
  中年文士揪须沉吟半晌,轻轻咳了一声说道:“根据这行人马的装束和行事风格,很象罗刹门中人。”
  紫袍老人沉思着道:“可罗刹女王一向喜欢暗中捣鬼,近年来行事变得低调,此行怎会如此张扬?不象她的风格啊!”
  中年文士笑道:“这只能说明此行之中并无她本人在内。不过看这队人马声势如此浩大,说明她对此行极为重视,显然其中一定有罗刹门中的重要人物,至少对她来说极为重要的人物!”
  紫袍老人点了点头:“章护法见解独到,看来正是如此了!”
  话音刚落,一个农夫打扮的中年汉子急匆匆来到二人身前,低头拜礼,躬身说道:“禀报门主,属下一行已然查明,这队人马来自罗刹门,首要人物为罗刹门大统领、罗刹女王麾下第一悍将北风,她护送的人名叫萧无月,是罗刹仙子的养子。”
  紫袍老人赞许地点头道:“干得好!下去休息吧。”随即回头对侍立身后的白衣人沉声说道:“马上用信鸽将这个情报飞报长上!”
  中年文士问道:“门主打算如何行动?”
  紫袍老人兴奋地说道:“这显然是一条大鱼!咱们无论如何也要把他劫走,有他作为人质,长上就可以此要挟罗刹女王,逼她将罗刹门势力退出江淮地区,长鲨帮这个大问题也可迎刃而解。”
  中年文士点头叹道:“是啊!这十余年来,罗刹门已经牢牢控制住北武林,只有南武林还在我方控制之中,也已经被罗刹门压制得快喘不过气来。双方虽然划江而治,近年江湖上稍稍平静了一些,但在双方势力范围交界的江淮地区,和关中河套地区始终争夺激烈,双方控制下的帮派之间为了争夺地盘和生意,时常相互血斗,伤亡颇大。若此计成功,我们兵不血刃便能收回富庶的江淮地区,倒真是大功一件!”
  紫袍老人有些不解地道:“章护法,老夫一直有一事不明,你一向料事如神,不知可否为老夫指点迷津?”
  中年文士忙拱手道:“门主何需如此客气,您尽管直说。”
  紫袍老人叹息一声道:“按理说,我方有……作为后盾,可十多年来,我方似乎已被罗刹门压制住,尤其我地门属下人众,连行踪都不敢随意暴露!我一直在想,虽然罗刹女王武功惊人,智计过人,罗刹门的实力也非常强悍,可即便我们对付不了,难道长上不能调动精锐,围攻罗刹门在济南府的老巢,将其主力一举消灭么?那样一来,何需我们如此费事?”
  中年文士沉思半晌,才缓缓地道:“长上化身千万、行踪飘忽不定,属下未曾有幸见过,不知门主可曾在她面前问过此事?”
  紫袍老人笑道:“说来也许你不会相信,连老夫也未见过长上。内子若文倒是和她关系密切,只知是位惊才绝艳的奇女子,一位愧煞须眉的巾帼奇葩。若文曾对我说过,长上文武全才,也许武功稍逊罗刹女王,但智谋绝不在她之下,二人堪称当世之一时瑜亮。对了,这次随若文回来的那个小姑娘,和长上关系很近,你可要招呼好附近所有暗桩,一定要注意严加保护。若是出了岔子,我们可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中年文士吃了一惊:“您是说,灵缇?”
  紫袍老人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随即问道:“刚才我提到的这个问题,你是怎么想的?”
  中年文士沉声道:“以属下想来,可能有三方面原因。其一,十余年来老皇爷连续发动三次征战,军队伤亡惨重,国库变得空虚,只好以各种名目加税和依赖豪富的捐赠来勉强支撑,加税激起各地民变,令朝廷应接不暇。罗刹门的势力盘根错节,要想一举铲除非调动大量精锐部队不可,朝廷已无此余力。其二,即便朝廷不惜代价大举讨伐,若逼得罗刹女王振臂一呼,北武林各路江湖帮派群起响应,鼓动农民起事造反,将动摇国本,是以朝廷不愿。就拿今年来说,罗刹门沂州分舵闹得太过分,引起官府派兵镇压,结果激起安丘、沂州、费县、济阳和昌乐纷纷发生民变,逼得老皇爷不得不下诏赦免,发银赈济乱民,镇压沂州分舵之事也不了了之!但即便这样也未完全平息民变,罗刹门历城分舵属下周德、张计等又聚众闹事,到现在尚未镇压下去,可见罗刹门号召力之强!”
  紫袍老人心情沉重无比,叹道:“这就已经够烦人的了,你认为还有什么原因么?”
  中年文士点头道:“其三,根据各方面情报,罗刹门一直得到辽东女真的大力支持。近三十年来,辽东女真逐步蚕食其他部族,至今已统一女真各部,实力空前强大。有句话说“女真不满万、满万无人敌!”,皇爷对女真的实力颇为忌惮,不愿因罗刹门挑起双方之间的大规模战争,或许也是一个因素吧。”
  紫袍老人长叹一声,忧形于色地道:“章老弟,你判事断物一向精准,可能还真被你说中了!所以,长上才会采用以夷制夷之策,以武林中人对付武林中人,以牵制罗刹门。可我越听心情就越沉重,唉!朝廷如今乱得一塌糊涂,官员腐败,天灾瘟疫不断,民不聊生,也难怪做起事来束手束脚!嗨!不提这个,说说眼前的事情吧,以你之见,我们该如何下手,才能劫走萧无月?”
  中年文士笑道:“对方在明,我在暗,虽然这队人马高手云集,但用计设伏,劫走他并不难。难就难在人质到手后,如何将他转移到罗刹门找不到的地方……属下倒想到了一个连环计……”随即凑向紫袍老人耳边,小声说了起来。
  他俩身后数十丈之外,一位身穿粉红衣裙的中年美妇隐身松林之中,手扶枝桠,若有所思地看着二人。
  ***    ***    ***    ***
  长长的车马队伍渐行渐近,缓缓行经下面那条峡谷山道,中央豪华马车上,车夫是一位面罩白纱、身材欣长健美的白衣女郎,举手投足间轻盈曼妙,犹如风摆幽兰,虽然看不见她的容貌,也依然可以感觉到她的绝世风姿。
  无月扬声唤道:“艾姊姊,你再进来陪我聊聊嘛,一个人待在车厢里真是闷死了!”
  临行前夫人做了那么多交代,艾尔莎样样都得打点,策马前前后后吩咐这个、提醒那个,忙得晕头转向,此刻听见无月又在呼唤自己,颇有些不耐烦,又不忍过于拒绝他的请求,催马来到车旁,有些犹豫不决。
  无月气呼呼地道:“你干嘛不进来?怕我吃了你呀?”
  艾尔莎没好气地道:“我才不怕你,但我怕夫人,还有好多事情需要打点呢。”
  无月笑道:“你进来嘛,没事儿!夫人交待那么多,你能面面俱到么?不会为这些小事怪你的。”
  艾尔莎一想也对,跳上车辕弯腰进入车厢,语含责备地道:“这儿到围场还有好长一段山路,没事儿你就躺在车厢里好好睡觉嘛!干嘛没事儿老折腾别人,安静一会儿不行么?”
  无月也不知听见没有,自顾自地说道:“艾姊姊,我想吃梨。”
  艾尔莎一窒,对这丫简直没语言,但也只好削了一个大鸭梨递给他。
  无月摇头道:“这梨个儿太大,我一人吃不了,姊姊把梨分成两半,咱俩一人一半。”
  艾尔莎瞪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你这人怎么事儿这么多啊!告诉你,吃梨是不能分的。”
  无月奇道:“为什么不能分呢?”
  艾尔莎认真地道:“你想想,“分梨”和“分离”同音,不吉利!”
  无月哦了一声,问道:“艾姊姊,你说咱们以后会分开么?”
  艾尔莎说道:“姊姊怎么知道,人的一生都是上天安排好的,以后的事儿,谁知道呢?”
  无月啃了两口,便将梨从车窗扔了出去。
  艾尔莎气结,“喂喂喂!请你尊重一下别人的劳动果实好不好?”
  无月点头道:“姊姊教训得对,那姊姊快下车去捡回来洗干净,我把梨吃完。”
  艾尔莎欺霜赛雪的容颜有些发青,无月却没看她,又自顾自地说道:“对了,洗干净后切片,放在水晶碗里再给我。”
  艾尔莎简直快崩溃,直想发火,可转念想想,自己连他的侍女都不够格,只好忍气吞声地跃下马车,将梨捡回洗净切片装碗,再递给他。
  无月一边吃一边支支吾吾地道:“艾姊姊,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艾尔莎心里告诫自己:“要压住,压住!不要发火!”但还是忍不住地责备道:“无月,你吃东西的时候都不能安静一会儿么?你倒是一路上躺在车厢里啥事儿不管,我可既要安排这么多人的行动和食宿,还要和大统领负责你的安全,感觉压力挺大的!你就不能让人家静静地休息一会儿么?”
  无月偶尔似乎会自动丧失听力,只管问道:“精卫队这些人为啥要叫你冰雪美人呢?”
  艾尔莎瞪他一眼,“很简单,因为我一身如冰似雪,谁挨上我便会活活冻死!”
  无月这话倒是听见了,一把揽住她的腰肢,“真是这样么?我试试看能不能冻死我。”
  艾尔莎脸上一红,“知不知道,你这种行为是调戏良家妇女?快放开我……”却也没认真推开他。
  无月笑道:“姊姊身子又暖又软,还香喷喷地,你骗我。”
  艾尔莎啐道:“我看你呀,把这招用在北风姊姊身上才是正经……和她聊了一上午,谈得如何?”
  无月伸伸舌头,“北风姊姊?我可不敢……其实上午没聊什么,她都没怎么说话。”
  艾尔莎很不高兴,“哦,我下贱,所以你就敢为所欲为!”言来眼圈有些发红。
  无月忙道:“谁说的,姊姊生得这么美,我喜欢你才这样的嘛!”
  车厢里传出阵阵嬉笑怒骂之声,这两人只要凑在一起简直就象一对活宝!车辕上的北风眼中竟也露出一丝笑意,她很想变得跟艾尔莎一样乐观开朗,可她怎么也做不到……
  ************
  围场南部地势平坦,被蒙水和沂水三面环绕,分区域放养着从关外和各地运来的各种珍禽异兽,四周用高大的栅栏围起来,其中有慕容紫烟由封地带来的大灰熊、森林狼,来自昆仑山脉的秃鹫,南方会说话的鹦鹉,等等,不一而足。慕容紫烟对萧无月提起过的,可供骑乘的异种大金雕,放养区域就在东南部沂水岸边。
  围场中部是广阔的丘陵地带,植被繁茂,丛林和草原夹杂其中,溪流处处,灌木丛生,各类野生动物品种繁多,野猪、羚羊、梅花鹿、野兔和野鸡数量不少,偶尔还有虎豹和黑熊等猛兽出没,这片区域便是慕容紫烟每次前来弯弓射猎的围场。
  无月并非第一次前来,可以前从未有人对他提起,此处居然还养着如此神奇的巨大猛禽,刚到围场,他第一件事就是要北风带他去放鹰区看看。
  放鹰区是一片方圆十里左右的茂密森林,里面共有五十多头巨型金雕,由八名鹰奴负责管理,他们基本无需给巨雕喂食,这些巨雕并无牢笼束缚,大多数时间栖息在密林中,只是每隔五天左右的时间才会在黄昏时飞到围场猎食野猪、山羊和野兔之类食草动物。每个鹰奴身上带有一只很特别的口哨,用各种不同的哨音来控制和指挥巨雕,每人大约负责照看七只。
  这时已是黄昏时分,鹰奴小头目特意用特制口哨唤来一只巨雕,让无月能近距离观看。
  他还从未见过如此巨大的猛禽!巨雕的身躯竟跟一匹高头骏马差不多大小,双翼展开,翼展近两丈!弯弯的利爪长达一尺,无论形状和大小,都极似一把女真猎人手中的弯刀!
  他见猎心喜,当即想骑上鹰背飞行,体验一下遨游蓝天的滋味,却被北风以安全为由,被劝止……
  围猎场中,无月一身戎装,正纵横驰骋,弯弓搭箭,不时射向被从灌木丛中赶出的野兔、山鸡和野猪之类。跟慕容紫烟混得久了,他也是精通骑射,弓马娴熟,几乎箭无虚发,一个上午下来,收获颇丰。在他周围,分四个方向,每个方向上多则三十人,少则十余人,皆于灌木茂密处张下大网,用长棍轰赶猎物,大声呐喊着将各种野兽赶进场中,供他射猎。
  四周已搭好十几座帐篷,每三、四个帐篷连在一处,将最大一座帐篷围在中央,这是女真部落围猎时的习俗,昼则游猎,夜则睡于帐幕之中,一个酋长,率领所属部落壮丁分为若干小队,相互配合进行狩猎。慕容紫烟每次前来,依然保留着这种狩猎传统,无月自也不能例外。
  女真各部属通古斯民族,自古生活在远东地区从兴安岭到长白山脉的森林地带之中,世代以射猎为生,各部落之间时常为了食物和资源相互厮杀,是一块弱肉强食、强者生存的地方,百余年前,野人女真把辽东女真的祖先赶出兴安岭,南迁到白山黑水之间。
  到本朝女真仍保留着部落组织形态,农业生产通过被掠去的劳动力掺杂到女真社会中,形成女真奴隶制度,一方面是女真奴隶主的狩猎生活方式,另一方面是汉人、高丽人和俘虏的异族人等奴隶阶级从事的农耕经济,狩猎民族比游牧民族更加强悍嗜血,个个箭法精准,女真满万,那就是一万个猎人,试想一下,那会有多么恐怖?这也是历史上女真人能够屡次崛起,并建立强大帝国的原因之一!
  这种强悍的血液,通过慕容紫烟多年的熏陶,在无月身上也有所显现,跨骑白马,架着猎鹰,白袍银甲,在围场中纵横驰骋,在马背上上下翻飞,彪悍勇猛,颇具英雄气概,身上哪里还有半点汉家儒雅书生的影子?
  无论是多么卓尔不群、惊才绝艳的女子,心中都渴望自己的白马王子是一个万众敬仰的大英雄,就象“大话西游”中紫霞仙子的经典台词:“我的如意郎君是位盖世英雄,有一天他会身披金甲圣衣,脚踏七色云彩来娶我!”身上流淌着女真人强悍血液的北风更是如此,包括艾尔莎。
  她俩在场中一边放出猎鹰,招呼众人捡拾被无月射杀的猎物,一边如痴如醉地看着他矫健的马上雄姿。此刻在北风眼中,他不再是一个文弱书生,而是一位英俊潇洒、能征惯战的银甲小将,骁勇善战的大英雄!即便放在关外女真部落之中,也堪称一位少年英雄!
  她那双异常美丽的杏眼之中,渐渐流露出深深的仰慕之色……身为男儿,该当如斯!这才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以无月眼前身手,离英雄豪杰相去甚远,她眼中这位大英雄掺杂了她的许多想象,这种性格独立固执的女子不会轻易动情,可一旦有了意中人,便深陷其中难以自拔,百炼精钢化作绕指柔。
  这时,随着阵阵“嗷嗷”嚎叫声,围场西北角灌木丛中突然窜出一头硕大健壮的野猪,速度奇快地向西北方向逃窜。
  这是无月今天所见最大的猎物,见猎心喜之下急欲猎之而后快,可距离太远,手中强弓射程不够,他忙提起一杆长枪纵马急追!
  他一路循着野猪的踪迹追向西北,渐渐深入长山脚下。北风初时不太在意,后来见他越跑越远,忙纵马急追,大声呼唤:“无月,成年野猪速度很快,追不上就算了,不要追得太远,快回来!”
  他充耳不闻,继续紧追不舍,此时已深入一条幽深峡谷,一晃便不见了人影儿。北风大急,纵马驰入峡谷小道,正待飞马赶上前去截住他,突然,从两侧山崖上落下无数滚木和桌面般大小的石块,挟带阵阵“轰隆隆”巨响,铺天盖地向北风头顶上砸落下来!
  一时间山摇地动,峡谷间为之一暗!
  北风从马背上飞身而起,将天下少有敌手的轻功提至极限,一边躲闪不断落下的檑木和巨石,一边向前猛冲!
  她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必须尽快赶上前去救下无月,否则他必将被砸得粉身碎骨!
  然而人力难敌天威,在北风身前,檑木和滚石源源不断地砸下,其来势越来越急、越来越密!
  饶是她轻功绝佳,武功惊人,闪过了一半砸向自己的檑木巨石,又掌击脚踢击飞了另一半,但仍被一些较小的石块砸中,把个绝代佳人砸得灰头土脸,衣衫被划得稀烂,冰肌玉肤之上伤痕累累。
  她似乎毫无感觉,仍是不顾一起地拼命向前、向前,向前冲!
  在这样一个生死关头,她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若真的无法救出无月,我宁愿和他死在一块儿!”
  幸好此时,艾尔莎已率精卫队员们飞马赶到,大家冒着滚木飞石拼命上前,连拉带拽地把已陷入疯狂状态的大统领,强行拉出了峡谷中这段危险区域!
  望着前方那段已被滚木巨石填至十多丈高、已被完全封死的峡谷,想起他很可能已被埋在里面,北风心如刀割、痛不欲生,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艾尔莎和队员们七手八脚地掐人中,用湿毛巾敷,好半天才让她苏醒过来。北风微微睁开双眼,忍不住泪流满面!这是她首次在人前哭泣!
  艾尔莎劝道:“大统领先不要伤心,救人要紧,你现在可一定要保持头脑冷静啊!您应该也知道,这条峡谷另一头有个出口通向童家村。我想,对方处心积虑设下这么一个圈套,明知根本无法困住姊姊,那多半是冲着无月来的。既然如此,姊姊试想一下,害死无月对他们有何好处?”
  艾尔莎除了武功不俗,尤其极善谋略,深得北风信任。听得她如此说,北风不禁眼前一亮,恍然道:“对呀!他们一定是想把无月掳走作为人质,好要挟夫人!妹子赶紧唤来巨雕,咱们飞过峡谷封住那边出口,一定要把他救回来!”
  三十头巨雕纷纷升空,每头巨雕背上均挟带一名精锐剑手,北风和艾尔莎驾驭巨雕,领头向西北方向飞去。这条峡谷长约二十里,但巨雕飞行快速,很快便越过高高的山脊,飞临峡谷北部出口附近上空,居高临下视野极佳,把地面上的动静看得清清楚楚。
  北风急急地凝目向下看去,搜寻萧无月的踪迹,却一下子傻了眼。
  下面峡谷出口处同时驶出八辆一模一样的马车,分八个方向沿山道向外疾驰!
  这就是那位中年文士向紫袍老人献出的计策:“在设伏劫下萧无月之后,我方人马分乘八辆一模一样的马车奔出大峡谷,分别沿八个方向出逃,以迷惑罗刹门高手。”
  本来中年文士制定了一个精密的行动计划,准备设法将萧无月诱进这条峡谷以便动手劫人,谁知他竟被一头慌不择路的野猪误打误撞地引了进来,自投罗网!宁非天意?
  北风当机立断,当即兵分八路,每个方向三四名精锐剑手,分头追向八辆马车,她亲自追向正西方,大约半个时辰之后,在蒙水岸边终于截住那辆马车,她上前一把将车夫揪下马车,随手掀开车帘儿,里面空无一人!
  她心中大感失望,仔细打量车夫,见他大约三十余岁,一张脸被晒得黑黑的,倒真像一个普通赶大车的汉子。
  车夫见四头从未见过的巨雕从天而降,随即出现四位凶神恶煞的紫衣蒙面人,吓得屁滚尿流,此刻还在瑟瑟发抖。
  北风厉声问道:“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驾马车在这荒芜人烟的地方狂奔,见过一位十四五岁的白袍白甲少年吗?”
  车夫战战兢兢地道:“什么白……白袍少年?没见过啊。大侠饶命啊!我只是一个赶车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北风不耐地道:“既然是普通车夫,为何跑到这么一个荒芜人烟的地方来?你若敢不说实话,哼哼!……”随手将车夫抛向身后一名精卫队员,车夫的右手从此少了一根手指!
  车夫惨嚎起来,哀声求道:“嗷!呼呼呼!……疼死我啦!小人说得都是实话啊!我本是前边童家村上赶大车的,今天上午来了一个书生打扮的人,以五两银子一天的价钱让我到谷口拉客。虽然这一带很荒凉,但这么好的价钱我当然愿意。到了地头一看,还有另外几辆马车等在谷口,就在半个时辰之前,有个白衣人又给了我十两银子,让我赶车往这个方向跑,跑得越快越……越好。事情经过就是这样了,若有一句假话,让我天打雷劈!”
  北风一下怔住!看车夫的模样,说的的确不象假话,看来他的确什么都不知道。
  她让属下给车夫伤口敷上上好的金创药,包扎好,送他十两银子,将他打发走了。正苦思对策之际,其余七路人马纷纷赶来回报,情况跟这边一模一样!
  这下北风彻底傻眼了!率众回到峡谷出口处和艾尔莎汇合之后,北风焦急万分地对她说道:“按说所有离开峡谷出口的马车我们都检查过了,峡谷里面你也带人进去搜过,都没人!那无月到底被他们带到哪儿去了呢?”
  艾尔莎眼前一亮,忙道:“他们会不会是在我们赶来之前,已经抄小路带着无月离开,却用八辆马车引开我们的注意力?”
  北风叹道:“目前看来只能是这样了!”举目四望,除那八条山路之外,四周灌木丛生,根本没有什么可行的小路,可转念一想,对于真正的高手来说,除了笔直如削的悬崖峭壁,什么样的荒山野岭不能来去自如?
  北风盘膝于地,双眸微闭,屏息凝神,默运玄功放出灵识,探察周围六七十丈范围内是否还有人潜伏。在这门功夫上,慕容紫烟堪称宇内第一高手,以她的功力可探察周边百丈以内的所有区域。北风功力稍浅,能探察周围六七十丈以内区域,也够厉害啦!
  可是探察的结果还是一无所获!这片区域内除了自己人和一些飞禽走兽,根本就没有其他人类存在的任何迹象。
  一向冷静沉着的艾尔莎也着急了,秀眉紧蹙地道:“这下可麻烦了!无月可是夫人的心肝宝贝,眼下人给丢了,可如何是好?”
  北风秀眉紧蹙,沉思半晌,亲笔写了封信,用飞鸽传书向夫人汇报此事,沉声说道:“如今之计,我只有号令罗刹门在沂蒙山区的所有力量,全力搜查无月的踪迹。你们放心,无月失踪之事,责任完全由我承担,我信中已告诉夫人,若找不回无月,我将自刎向夫人谢罪!”
  于是,附近的泰山派、罗刹门在本地所属的所有大小镖局,以及一些小帮派的所有人马都被动员起来,在西至泰山,南至沂州,东至黄海之滨,北至青州府这片广大地区,展开了一场声势浩大的搜查行动……
  ***    ***    ***    ***
  却说无月自投罗网,发觉身后退路已被大量滚木和巨石封死之后,奋力求生,全力策马向前冲去,希望能冲出这座大峡谷。
  冲出数十丈,前方十丈开外,一字排开站着十个白衣人,牢牢地挡住去路。
  无月大吼一声:“闪开!”
  白衣人直立如松,纹丝不动。
  他更不打话,弯弓搭箭连珠发射,向当中三人射去。箭风劲急力道威猛,闪电般飞向三人,白衣人冷哼一身,身形闪动,轻而易举躲开了势若奔雷的箭矢。
  他心知遇上了高手,挺枪策马向人墙猛冲而上,堪堪逼近时枪尖抖出五朵银花,向当面二人发起攻击。
  若论近身搏斗功夫,他慕容紫烟习武多年,虽因资质所限无法练成上乘武功,也算得二流身手,江湖上一般武师根本不是对手,但遇上眼前这些内功高手,他只有吃瘪的份儿。
  可他喜好围猎,论弓马娴熟、冲锋陷阵,还真有一代名将的潜质。
  他此刻采用的骑兵冲锋战术威势惊人,人马枪尖,挟带风雷之声冲向二人!
  白衣人倒也不敢小觑,立时沉腰坐马,吐气开声,上身旋转九十度让开枪尖,随后齐齐嗨地一声掌击马头,掌力挟带强猛罡风,竟将马头击得脑浆迸裂!
  无月忙双腿用力一瞪,飞身而起,游隼一般向二人身后斜斜掠去,打算凭借不俗轻功夺路而逃。
  在夜冰和慕容紫烟传授给他的所有功夫中,以“少阳心经”最为上心,其次就是轻功,其意不言自明,以无月生性灵动跳脱,是习练轻功的好材料,所以他轻功不弱,这一跃之势竟远达数丈,将十个白衣人通通甩在身后!
  那些白衣人一怔,似未想到他轻功如此不凡,回身便追。
  无月窃喜不已,自恃轻功不弱,只需甩开数丈起步,这些白衣人根本追不上自己。
  不料前方斜刺里,突然又闪出一位丰乳肥臀、高大健美的中年美妇,双臂微微张开,媚眼异光连闪,对他大抛媚眼,风情万种地对他嫣然一笑,风骚入骨地媚声道:“我的儿,为娘找你找得好苦,快回到为娘的怀里来吃奶吧……”嗓音含娇带媚而又带有磁性,别具销魂蚀骨的诱人魅力。
  无月大惊失色!人在空中无处借力,无法变换方向,瞧自己的冲势惯性,势将撞入对方怀里不可,急忙喊道:“快闪开!不然我不客气啦!”双掌运劲向美妇击去。
  中年美妇不慌不忙,趁势将胸前丰满高耸的乳峰甩了几下,右手张开一挥,妖娆骚浪地媚笑道:“我的小宝贝儿,快来吃奶呀,为娘等你好久了!”
  无月顿感阵阵异香扑鼻,脑子里一阵眩晕,全身力道尽失,身不由己、软绵绵地直摔入中年美妇丰腴柔软的怀抱之中。
  中年美妇抱住他,臻首低垂,在他脸蛋儿上无比温柔地亲了一口,毫不迟疑地提气向峡谷出口方向纵跃而去,每个起落竟达十余丈,轻身功夫实在惊人!
  不一会儿便出了峡谷,她毫不停顿,纵跃如飞,向西方群山之中飞纵而去,一边纵跃一边还能好整以暇地低头不停地亲吻他,浪声浪气地道:“我的儿,自你失踪后,为娘想你想得好苦,今天终于找到你啦!为娘刚生产不足一月,尚在月子里,乳儿正涨得慌,刚好可以喂我儿吃奶……”
  言毕竟真的扯开胸襟,从她那被顶得老高的肚兜里捧出雪白肥硕、胀鼓鼓的大奶子,将硕大紫涨的乳头塞入无月嘴里。
  无月也不知怎地,心中突地一荡,张嘴便含住她那颗紫涨的大乳头使劲吮吸起来,竟真的吸出大口大口鲜美乳汁!而且奶量极其充足,包管够!美妇的硕大乳头愈发紫胀硬挺起来,变得象拇指头一般大!
  他中了淫毒,浑身功力尽失,一心想发泄欲望,可脑子倒还清醒,闻言忙道:“这位大婶,您认错人啦,我不是你儿子!”
  中年美妇眼中露出凄然之色,一边哺乳一边低头猛吻他的额头、眼睛和脸蛋儿,一边泣声道:“我的儿啊!自年初你把为娘肚子搞大之后,你被吓坏了,怕承担责任,不愿小小年纪就做了父亲,便突然失踪、一去不回。为娘历尽千辛万苦,找了你好久,如今终于把你找到,你居然不肯承认我是你娘亲,呜呜呜……为娘干脆跳崖自杀算了!”
  此时她刚好跑到一座断崖边上,竟真的从断崖上跳了下去!这个红衣美妇难道真的被爱儿气疯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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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0章 红衣美妇
  无月但觉身子突然悬空失重,“呼呼呼”地挟带着风声,轻飘飘地直往下掉,不禁吓得魂飞魄散,赶紧闭上双眼!唯一令他感到安慰的是,下坠之势并不像一般人坠崖那样加速直线坠落,越往下速度越快,而是加速坠落到一定程度后,速度便稳定下来,匀速曲折地向下坠落,有点象断线风筝般慢慢飘落的感觉。
  他这才慢慢地又睁开了双眼,随即感觉身子顿了一下,下落之势再缓。他低头一看,原来中年美妇伸腿在一处不过巴掌大的凸出岩石上轻轻点了一下,二人的身子竟然便反冲而上达数尺之多,然后再继续坠落,但下坠之势又缓慢了许多。
  中年美妇就象这样,在笔直如削的崖壁上借力十余次之后,便如履平地一般落在这道高达百余丈的悬崖峭壁的崖底。美妇在崖底并未停留,继续纵跃如飞地向前掠去。
  无月渐渐地注意到,自出峡谷以后,美妇根本没有沿任何道路走,连山间羊肠小道都没有走过,而是信步由缰地沿一条直线,往北部崇山峻岭之中飞纵而去,遇灌木丛或斜坡草地便掠草而过,双脚居然从未踩上实地。遇小河便如凌波仙子一般踏波而行,河水竟然未曾浸湿鞋面!遇宽不过三十丈的断崖则纵身一跃而飞渡。遇过于陡峭宽阔的悬崖峭壁,便象刚才那样拾级而下再继续前行!
  他叹服不已,连连赞道:“您的轻功太惊人啦,居然能够像这样跃下峭壁!原本还以为您真想自杀哩!”
  中年美妇不以为意地笑道:“这也没什么。但凡修炼内功之人,身体周围都被一层真气覆盖,就是所谓的真气罩,气罩之内虚无一片,和外面的空气相互隔绝。这就和能够飞上天的沼气球一样,吹得越大飞得越高,而轻功越高的人,这团真气罩就膨涨得越大,浮力也就越大,这样就把身子重量减轻了很多,所以能够跳得高、飞得远,坠落时也是轻飘飘地落下。刚才若非抱着你,重量增加了不少,我根本不用在崖壁上借力,直接跃下即可。我的儿,你若对这门功夫感兴趣,就好好留在为娘这儿,跟为娘学轻功。”
  说话间,中年美妇已走到悬崖另一侧,同样也是一道笔直如削、和地面几乎呈九十度的光滑峭壁。抬眼望去,崖顶高耸如云,比对面崖壁还高出几倍,至少也有三百多丈高。见美妇径直走向峭壁,无月忍不住叫道:“这位大婶,那儿走不通,我们另寻出路吧。”
  中年美妇毫不理会,来到峭壁之下便一跃而起四五丈,待向上冲势将尽时,便伸出纤纤玉足,在光滑如削的崖壁上轻点一下,便又能蹂身而上好几丈……
  中年美妇一边向上蹂身飞纵,一边抱住无月哺乳,另外还有闲情逸致和他调情,在他那张玉雪可爱的脸庞上亲了又亲,似乎怎么也亲不够,这样还嫌不够过瘾,她又伸手捞住略有些勃起的屌儿,淫声浪气地腻声道:“我的儿,你的屌儿硬了,又想肏妈妈了吧?为娘这就找个僻静的地方跟你办事。我们娘儿俩已有大半年不见,这次不连续弄上三天三夜,不许你从为娘的肚皮上下来!”
  无月手伸入美妇裙底,撩开亵裤抚摸美妇肥蛤,但觉蛤口已然大大张开,且黏乎乎地溢满了淫水,便将手指伸了进去,搅动抠挠起来,同时含住紫涨大奶头的嘴巴突然加力猛吸起来……
  中年美妇但觉销魂无比,心中一荡,在体内经脉和体外气罩中循环不断流转不息的真气一滞,真气罩立时缩小了一半,身子顿感沉重许多,差点摔下去。此时她刚好跃上一半左右的高度,二人离地已有一百五十丈左右,直摔而下非成两块肉饼不可!
  中年美妇忙重新提聚起真气,让真气罩膨大回复原状,身子顿时又变得轻盈起来,脚尖在崖壁上再点,便又继续向上飞升。美妇娇嗔无限地腻声道:“我的儿,干嘛那么急色,难道就那么想要妈妈的身子么?回去后妈妈就脱光了给儿看,还要你好好地舔一舔妈妈的下面……你一向很会舔的,每回都舔得妈妈好舒服!好久没尝过那种美妙滋味了……”
  无月平时自恃轻功了得,但此刻,见中年美妇登上如此悬崖峭壁,简直就跟脚踩楼梯上楼一般轻松自如,他对美妇的轻功之神奇,已经由刚才的叹服变为崇拜了!
  总共花了不到半刻钟的时间,中年美妇已然抱着他登上了崖顶。无月环顾四周,胸中不由得升起一股“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之感,发觉此处大概应该算是沂蒙山区最高的山峰了。
  他正想体验一下居高临下的快感,中年美妇却仍未停步,继续笔直向北而行,又飞渡两座不算太宽的断崖,凌波掠过三条宽阔且湍急的河流,最后拾级而下,跃下一座数百丈高的峭壁下到崖底,终于来到一处四周全是笔直如削、高达数百丈的悬崖,形似巨大天坑的深谷之中。与其他深谷不同的是,这儿既无入口也无出口,唯一的出口在天上,和蓝天白云接壤的所在!
  除了飞禽和身边这位风骚入骨的中年美妇,没有任何人能够在这儿来去自如,也许,连慕容紫烟也不能,他如是想到。
  这座深谷方圆大约有五六里,正北是一池数十丈宽窄的碧绿深潭,深潭上方数百丈高的崖顶上,一条宽达二十余丈的巨大瀑布“轰隆隆”地直泻而下,势若惊雷,又似万马奔腾般呼啸而下,天地之威、竟至于斯!声势委实惊人!瀑布之水以雷霆万钧之势冲击深潭,在深潭之中掀起惊涛骇浪和无数漩涡。注入的水量极大,深潭表面别无泄水口,而水位始终变化不大,应该是在水下另有暗渠。
  深谷南面,正是中年美妇抱着无月立足之处,这儿是处斜坡,遍地都是青葱草地,开了一些不知名的野花,间杂着一丛丛幽深的灌木丛,靠近深潭那片实地则是一片平坦的草原,不时有野兔和山猫之类的动物掠过。西边是一大片郁郁葱葱的松林,东边则是一丛丛修竹,沂蒙山区从未见过这样的品种,显然是人工由别处移植过来的。
  俗话说,“君子不履险地”,此处原始粗旷而又分外美丽的自然景色,也无法提起无月的丝毫兴趣,他忍不住问道:“大婶,您这是要带我去哪儿啊?能不能放我出去?北风姊姊还在到处找我呢!”
  中年美妇怜爱无比地抚摸着他的一头柔发,柔情无限地说道:“你怎么老是叫我大婶?你应该叫我妈妈的。唉!你这孩子,老是惦记着想躲开为娘。既然如此,当初为何又要姦淫为娘,做出那等禽兽不如的乱伦丑事?为娘这是带你回家啊!”
  无月被搞得愣头愣脑,吃吃地道:“回……回家?家在哪儿?”
  中年美妇怜爱地道:“我的儿,你难道忘了么?你这个小流氓、小恶棍!仗着自己生得美貌,为娘万分宠你、爱你,一到夜里就探阴吸乳地挑逗为娘,偷看为娘洗澡,屡屡向为娘求欢,都被为娘所拒绝。于是,去年你半夜里趁为娘睡着,强行姦淫了为娘,从此每晚都要姦淫为娘好几次,有时连为娘经期都不放过!更糟糕的是还搞大了为娘的肚子。为娘一介寡妇,身边只有你一个亲生儿子,我挺着一个大肚子如何见人?所以才带着你来到这个人迹罕至的地方,从此隐居起来,和你昼夜宣淫。后来你见为娘肚子渐渐鼓了起来,吓得不知跑哪儿去了,为娘好容易才找到你,难道你都忘记了么?”
  无月真的被中年美妇搞糊涂了,挠了挠脑袋,迷惑地道:“我们两个人之中,肯定有一人脑子出了问题!”
  中年美妇一脸怜悯之色,“我的孩子,你这次离家出走一定受过很大的刺激,把脑子搞坏啦!”
  随即很肯定地道:“为娘刚刚为你生下一个大胖儿子不久,尚未满月,现在正睡在家里呢,我怎会弄错?你失踪这大半年,为娘一人孤苦伶仃地独居此处,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真是好空虚寂寞,下面那张嘴巴也饿得快发疯了!这次回来你一定要好好把为娘给喂饱,把为娘肚子弄大,好给你再生一个大胖儿子!”
  无月感觉自己头都大了,开始怀疑自己的脑子是否真的出了毛病?不禁疑惑地问道:“听您的意思,您的家就在此处?可是这儿没有房屋啊,您住哪儿呢?”
  中年美妇面露惊讶之色,隐隐有些着急地道:“为娘的家就是你的家啊!你在这儿住了这么久,难道连家在哪儿都忘了么?……你再好好回忆一下,我们的家在这座深谷中哪个方向?……你指给为娘看看……”
  说完脸上神色异常紧张,眼中充满期待之色地凝视着他,就象一位慈母正在对失忆的爱子循循善诱,向他娓娓叙说着失忆前生活中的点点滴滴,期待着能让他恢复一点往昔的记忆。
  看着眼前慈母般充满期盼和希望的殷切目光,无月对自己记忆力的信心已有些动摇,期期艾艾地道:“我……家……家不是在济南府么?”
  中年美妇脸上现出一付大失所望,甚至有些绝望的神情,泫然欲泣地道:“我的儿,你失踪后也许到济南府待过一阵,但那儿根本不是你的家,你的家在这儿啊!还记得你失踪前的事情么?当时为娘已经有了两个多月的身孕,想到自己又快要作母亲了,心里喜悦万分,便带你到山外辛庄小镇上,去做了几套新衣,还带着你上辛庄最好的酒楼“碧雅轩”好好地吃了一顿。可一路上你都是一付愁眉苦脸的模样,似乎很不喜欢为娘肚子里的孩子,为娘为了逗你开心,一路上都在给你讲笑话,甚至讲些淫秽笑话都没能逗得你开心一点。在“碧雅轩”吃晚饭时,你中途说要上厕所,结果一去不回……这些事情,你……你总还记得一点儿吧?”
  她说的辛庄无月曾去过,那儿最好的酒楼也的确是“碧雅轩”!他吃吃地道:“您说的地方我都去过,也的确在“碧雅轩”吃过晚饭……”
  中年美妇大喜,忍不住低头在他脸上狂吻起来,激动得热泪盈眶,泣声道:“我的儿!你……你终于想起来了吗?呜呜呜!……要知道,你……你不仅是我的宝贝儿子,还是我的丈夫,若你出了什么岔子,以后让我怎么活啊!呜呜呜……”
  无月见她满是母爱的真情流露,心中竟也生出母子连心之感!忙又接道:“可……可我去的时候,并非您带我去的呀?”
  中年美妇又愣住了,喜悦从脸上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绝望!
  但她似乎还是不准备放弃:“我的儿呀,失踪前你最喜欢摸屄,交欢之前你都要舔娘的屄,对娘的屄印象最为深刻!你还记不记得,你经常说为娘的哪个地方特别肥厚?为娘的什么所在又总是张开得象个小嘴巴?”
  无月难过地摇了摇头,他实在没有印象。世上的母亲对儿子总是特别有耐心,她也一样,仍未放弃:“为娘再问你一个简单一些的问题,为娘叫什么名字?”他又是摇头。
  中年美妇无比痛心地抚摸着他的脸蛋儿,柔声道:“唉!你的脑子不仅出了毛病,而且毛病还不轻,等有空一定要找个很好的大夫来给你看病。为娘也不能把你逼得太紧,算了。为娘名叫柳嫣娘,陕西延安府米脂人,年轻时可是有名的美人,长大后嫁到绥德州一个大户人家。你父亲叫萧长弓,是萧家长子。你叫萧小君,是我们的独生子,你可要好好记住了,以后千万不要再忘记!”
  无月听得“绥德”二字,脑中不禁轰然一响!再听到“萧长弓”三个字,在那无比遥远的记忆中,隐隐约约、模模糊糊地,感觉竟是多么的熟悉,又是多么亲切!似乎这简简单单的三个字里,蕴藏着多少的舔犊情深!
  又似午夜梦回,无助孤儿在一个无比陌生的地方,梦魇中无数次呼唤过的三个字啊!仿佛有一张写满了慈爱的脸,在遥远的天堂里殷切地注视着自己,默默地为自己祝福,一种异样强烈的情怀掠过心底,引出一段深深刻在心底某个角落,已然被遗忘,却又不可磨灭的心酸记忆,令他差点就要流下眼泪!
  他无比激动地叫道:“萧—长—弓!您刚才说您是寡妇,难道他……”
  然而奇怪的是,他对柳嫣娘这个名字毫无印象。在幼年的记忆中,母亲美丽的容颜已越来越模糊,柳嫣娘年轻时显然也是一位美人,但母亲端庄娴淑,眉梢眼角不会有柳嫣娘那样的妖媚。所以,对于她口口声声自称为他娘,无月心中始终心存疑窦,难以全信。
  有关他家世的详细资料,已无从考证,因为他家除他之外别无活口,加上战乱时期人员流动频繁,他根本无从知道父母的姓名。
  柳嫣娘凄然道:“为娘既然是寡妇,你爹当然去世了。”
  无月嘶声道:“他……他真是我爹么?他……他是怎么去世的?”
  柳嫣娘似乎陷入痛苦的回忆之中,举步向东边那片修竹走去,半晌之后才一边走,一边将当年萧家惨祸对他简略说了一遍,最后补充道:“后来我匆匆赶回无定河边,把你抱走。”
  无月听得泪流满面!她所叙述的惨案场景跟北风说得一模一样,而且更加详尽!到了这个地步,他还有什么不信的?不禁泣声道:“可我明明是被北风姊姊抱走的,到底是咋回事啊?”
  柳嫣娘叹道:“唉,我的孩子,你的脑子真的出问题了!”
  无月但觉头昏脑胀,乱得像一团浆糊,便索性不再去想!柳嫣娘此刻已穿过丛丛翠绿修竹,来到崖壁之下,仍是毫不停留地向上飞掠。经过近十次借力,飞升至距崖底大约五十丈左右的高度时,柳嫣娘登上一个仅容二人立足的小凸台,凸台后的崖壁上出现了一道暗门,门上刻着“慕云洞府”四个古色古香的篆文。
  柳嫣娘伸出纤纤素手,在门边一块拳头大小的圆石上按了五下,然后右旋半圈,只听“咔”地一响,随着一阵“嘎嘎嘎”的响声,厚重的石门缓缓滑开,缩进右侧山壁之中,露出一条白玉铺就的秘道。
  她放下无月,拉着他的手走进甬道之中。这本是一处深藏于断崖之上的天然溶洞,经人工修整和改造,成为一处极为隐秘的洞天福地。
  无月跟在她身后向洞府深处行去,体内淫毒渐渐发作,忍不住贪婪地注视着美妇充满成熟风韵的丰满身材,雪白如玉、珠圆玉润的娇躯自腰肢往下异军突起,形成一条急剧膨大的夸张线条,臀胯部在四个方向上急剧地高高地鼓凸起来,看起来异常肥硕凸翘,珊珊而行之际,腰肢不住地左右款摆,肥臀随之大幅度地摇来晃去,显得妖娆性感。
  半透明粉红纱裙之中,亵裤非常奇特,一根细带系于腰臀部之间,后裆上宽下窄,和妇人阴毛一般呈倒三角形,和细带相连的最宽处也不过巴掌大小,往下则急剧变窄,几乎完全消失于胯间,鼓凸的臀胯将亵裤撑得紧绷绷的,胯间亵裤下裆被挤压折叠为狭长的布条,把肥蛤一分为二,深色肥大的外阴唇被勒得向两侧高高凸出,上面浓密柔软的屄毛隐约可见。
  柳嫣娘转过身对他嫣然一笑,正待说话,见他色迷迷地偷瞄着自己的胴体,心中窃喜,酥胸一挺,双腿叉开,任君欣赏。
  但见美妇的屄毛异常浓密,呈倒三角形状,起始于微微隆起的小腹部中央,横跨胯间,将鼓凸如大馒头一般的肥蛤掩蔽于浓密的萋萋芳草之中,直到会阴部方止,和后裆类似的前裆比屄毛分布的倒三角区域还小,微隆的小腹、丰腴大腿,两条倒八字腹股沟就象两条幽深峡谷,连同大片屄毛从前裆两侧露了出来。
  他忍不住问道:“您这条亵裤怎么跟别的女人不一样啊?真是好奇特哦!”
  柳嫣娘媚笑道:“你说的“别的女人”,是不是指乾娘罗刹仙子啊?你可千万不要把这种穿法告诉她,否则她非学样儿来诱惑你不可!”
  无月精虫上脑,色迷迷地笑道:“您别开玩笑了,快告诉我嘛,你这样穿真的好勾人吔!”
  柳嫣娘笑道:“你记性真差,有次为娘来月经,戴着月经带没穿亵裤,你竟特别兴奋,把我按在床上肏我的血屄,折腾了近一个晚上,我从未想到在经期和你交媾竟如此舒服!为娘来月经时你就兴奋,也不怕触了霉头!为娘知道你喜欢我戴着月经带的样子,后来就一直象这样,把月经带当作亵裤穿了。”
  无月哦了一声,这才恍然大悟,慕容紫烟似乎也经常戴着月经带睡觉,自己咋就没怎么注意到呢,难道真是家花没有野花香?
  柳嫣娘拉着他的手沿甬道一路深入,经过重重机关,最后来到深处地下的香闺之中,这地方十分隐密而豪华,整个建筑深处于地下,布置得富丽堂皇。但见被翻红浪、锦被绣榻,阵阵淡淡幽香扑鼻而来,令人十分舒服,四壁挂满画轴,除了几幅人物画像,其余全是男女交媾的春宫,画中男女姿态各异,人物面目栩栩如生。
  他信步走向第一幅画轴,身子不禁微微一颤!只见青山绿水之间,一位面如冠玉、风神俊朗的青年书生迎风而立,欣长的身材,清秀英挺的面容,他感觉似乎有些眼熟,却又想不起在哪儿见过!
  他是谁???为何竟如此亲切!
  那似乎是无数次隐现于午夜梦中,自己哭喊着、追逐着的人儿啊!他每次总是面带慈爱的微笑,却绝不肯为自己停留,眨眼间便消失于无穷无尽的黑暗之中,只留下孤苦伶仃的他,在黑暗中绝望地颤抖、哭泣……
  柳嫣娘忙上前紧紧地抱住他,怜惜地抚摸着他的柔细长发,柔声问道:“觉着画中人似曾相识,是么?”
  无月浑身都忍不住颤栗起来,嘶声道:“正……正是!他……他都是谁?”
  凝目看向画轴,一位身着浅绿长裙、风姿绰约的美人幸福地依偎在青年书生身边,她面如满月,弯弯柳眉,大大的眼睛,嘴唇玲珑而丰满,柔情无限地凝视着书生的脸,依稀便是柳嫣娘的模样,不过年轻许多,没有柳嫣娘成熟丰满,也没有她身上那种令人血脉贲张、销魂蚀骨的妖媚风骚。
  在二人身后稍远处,尚俏立着一位秋水为神、冰清玉洁的绝世佳人,正柳眉微蹙、若有所思地远眺群山,也不知心里在想些什么?由于距离远身形小,佳人容颜模糊不清,但绝世神韵跃然纸上,显示画者功力之不俗!
  柳嫣娘长叹一声:“我还是先给你讲一个缠绵悱恻的故事吧。”
  ***    ***    ***    ***
  十六年前,柳嫣娘以轻功和一身毒技纵横江湖,闯下极大的名头,被人称为“玉峰娘子”,身居地门副门主高位。她从不信男女之间尚有真情,游戏江湖之中,追求者无数,却没有一个能看得上眼,直到遇上他,感觉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她深陷情网之中,邀他徜徉在山水之间,荡舟于烟波之上。
  他名叫萧长弓,一位翩翩浊世的美少年,出身于关陇豪富之家,喜好结交江湖豪杰。考虑到孤男寡女出游实有不便,柳嫣娘特地将性情温柔娴淑的义妹柳青柔拉出来,陪二人结伴同游。
  柳青柔生性恬淡沉静,不象她那般活泼好动,更不愿到江湖上抛头露面,然而拗不过闺蜜的软语相求,只能勉强出来陪她。
  上恒山踏青时,萧公子请来一位名家为三人作画,画轴中柳嫣娘依偎在他身边,柳青柔站在二人身后稍远,似想撇清某种关系。
  柳嫣娘很爱他,相信他也一样爱自己,可是神女有心、襄王无意,萧公子偏偏爱上一直对他不假颜色的柳青柔!而她也渐渐被他的真情所感,终究对他有了情意。
  当柳嫣娘发现时,一切似乎都已无法挽回,他的心根本不在自己身上!
  为了挽救自己的爱情,她不惜以清白女儿之身,破釜沉舟、孤注一掷,求师父将本门不传之秘“桃花散”传给了她,诱使萧公子和她有了夫妻之实,然而她所做的这一切统统于事无补!
  事后萧公子悔恨交加,再也不肯见她一面,没多久便和柳青柔拜堂成亲,以绝了她的痴念。二人成亲那天她万念俱灰,恨不得杀了这对新人泄恨,然后自杀殉情!
  可没多久她发现自己竟有了身孕,怎忍心杀死腹中胎儿的生父?九月怀胎之后,她生下爱子萧小君,从此隐居慕云洞府,不愿多管门中之事。一年之后,柳青柔也诞下一个麟儿,取名萧无月。
  当萧家惨祸的噩耗传来,柳嫣娘匆匆赶到无定河边惨案现场,那儿已被人整理干净,找不到一丝蛛丝马迹,本以为萧家之人已全部遭难,后来由地门传来的情报,得知这场惨祸的详细经过,以及萧家幼子竟然幸免遇难,已被罗刹仙子收为螟蛉义子。
  她欣喜若狂之下,立誓将这个孩子夺回来,半年前,当她在周府大门外第一眼看见这个孩子时,忍不住激动得热泪盈眶,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天下竟有如斯神奇的少年奇葩,简直就是天上金童转世一般!
  这十余年来,她对萧郎的无情和义妹的背叛,心中的痛恨已渐渐淡去,最大的心愿就是找到这个孩子,以补偿他的父亲欠她的那一份爱!
  ***    ***    ***    ***
  无月忙道:“您真的弄错了,我名叫萧无月,不是萧小君!”
  柳嫣娘释然道:“好孩子!这我知道,我苦寻你多年,就是想将情敌的爱儿据为己有,以报夺夫之恨!才编出前面那个故事,希望你能认我作你的亲娘。不错,萧长弓是你的生父,柳青柔就是你娘,二十二年前十五期美人榜上排名第四的绝代佳人!萧郎为她放弃了我,生下你这样一位天下独一无二的美少年。唉!你把父母的优点全继承下来了,无论容貌和气质,都比你父亲还要出色许多!你父母泉下有知,也该当以你为荣,可以安息了。”
  无月泪流满面,对着画像拜伏于地、叩头不止,呜呜咽咽地哭喊道:“爹啊!……呜呜呜……娘啊!你们怎忍心扔下孩儿一个人……呜呜呜!我好……好想你们啊!”积郁胸中十多年的深深思念终于爆发,忍不住放声大哭!
  柳嫣娘将他扶起,紧紧地抱住他,慈母般地抚摸他,柔声安慰道:“痴儿,你的亲娘没了,还有我在呢,以后我就是你的亲娘……乖!别哭了哦!”
  无月稍抑悲声,情绪渐渐平复下来,抬起头继续看画,第二幅画轴上是一位剑眉星目、翩翩浊世的佳公子,只是眉眼之间略带奸诈之色,破坏了整体美感,他隐隐觉得有点像一个人,却又想不起到底像谁。
  第三幅画着一个容貌颇似柳嫣娘的美少年,身材和容貌竟和自己差相仿佛!
  他指着这幅画随口问道:“这就是您的儿子萧小君吧?”
  谁知柳嫣娘听了直摇头,说道:“不!他是本门章护法的儿子章小奇,第二幅画上的男孩才是我的君儿,他俩我都挺喜欢的。”
  无月大吃一惊:“是么?可我怎么觉着,章小奇更像您呢?您没弄错吧?”
  直到此刻,他对柳嫣娘所讲的故事也只是信了七八分,关于自己身世这部分则只信了六七分。其中缘由,主要是因为柳嫣娘似乎随口就可以讲出一段动人的故事,而且情真意切,就像起初骗自己的那一段。其次,作为敌对阵营中的一员,她劫持自己的目的至今仍不明朗,难道真的仅仅是想得到自己?
  因此,对她所说的话和所讲的故事,无月始终半信半疑,心道:“若仅凭直觉,画中书生和站在后面的那位女子,的确很像我的父母,可那位书生真的是绥德萧长弓?那位女子又真的是米脂柳青柔么?乍看上去,她身上似有着乾娘的影子,书生脸上的神情也和乾爹有些神似,我之所以感觉亲切,难道不会就是因为这些相似之处么?”
  柳嫣娘秀眉微蹙,说道:“这个……我也觉着有些古怪,不过,自生下君儿以来,一直留在此处由我抚养长大,一个母亲怎会把自己的孩子都弄错呢,也许只是巧合吧!反正,有了君儿之后,我变得特别喜欢小孩,希望能多生几个,可惜和你父亲无缘,我也再没遇上心仪之人,直到遇上小奇。后面这些春宫都是我自己画的……”说到这儿,她忍不住羞红了双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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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1章 失去第一次
  每幅春宫都表现得既夸张又神似,令人看过之后忍不住血脉贲张,显示出柳嫣娘极高的画技,不知不觉间,无月下面渐渐挺立起来,将裤裆顶得高高凸起!
  柳嫣娘伸出纤纤素手,探入他的裤裆,抓住硬梆梆的阳物儿轻轻地揉捏着,将殷红丰润的双唇凑向他的耳边,轻轻地哈了几口热气,骚媚淫浪地低声说道:“我的儿,要不要阿姨也像画中那样侍候你?让你快乐得欲仙欲死,除了阿姨,再也不想要其他女人!”
  无月对自己身体上的反应大感羞愧,胸中突然涌起一阵烦躁,他猛地推开柳嫣娘的手,气冲冲地跑到绣榻边坐下,大声说道:“淫荡的女人我才不要!”
  柳嫣娘闻言不由得泫然欲泣,无限委屈地道:“无月啊,你真的冤枉我了!我绝非淫贱女子。我是有些放浪形骸,但那是伤情之后,故意装给别人看的。今生今世,我除了和你父亲有过一夜,就......你若不喜欢看这些春宫,我就把它全撕下来烧掉!……嘤嘤嘤!……这些年来,我忍受着被情郎抛弃的痛苦,怒火焚身却无处发泄,没有人疼,没有人爱,独自含辛茹苦地养育孩子。我过得既痛苦、又寂寞,对一个情感丰富的妇人来说,是不是太残忍了?”
  无月已稍稍冷静下来,设身处地为她想想,也不禁有些同情,轻轻咳了一声,缓缓地道:“撕掉就不用了吧?不过最好把他的脸涂黑,以免总让我想起您曾和他……我就很不舒服!”
  柳嫣娘幽幽地道:“我都依你,就是千万别说不要我!我曾发誓,即便我得不到萧长弓,也一定要得到他的儿子。我这一生,也许就和萧家有缘吧!小君是我所生,自然不能跟他。后来当我得知你竟然还活在世上,为济南府周家所收养,便处心积虑想把你抢回来。但周宅防卫实在太过森严,我一直无法得偿所愿。直到你这次到周家围场狩猎,本门特意拟定了绑架你的详细计划,作为副门主,我自然对此计划一清二楚,便选择在他们即将得手之时将你抢了回来!”
  无月有些不满地道:“若不是您跳出来横插一脚,当时我很可能已经逃离陷阱!哼!”
  柳嫣娘娇嗔无限地道:“你知道什么?那儿埋伏高手无数,除了滚木和巨石,还有其他十分厉害的陷阱和埋伏,别说是你,就算北风那丫头亲来,任她武功再高,也难以脱身!我的儿,你不仅酷似你的父亲,而且更加出色,我真是爱死你啦!从现在开始,你就做为娘的小丈夫,好么?……”
  边说边抱住萧无月激情热吻,良久良久,方自将柔软火热的殷红双唇缓缓挪开,娇喘不已,感觉娇躯渐渐发热,柔声道:“你放心,从此之后我心中只有你一个儿,无月,唉!好歹我曾经是你父亲的女人,又是你的表姨,也可以算是你娘,你叫我一声“妈妈”好么?我盼这一天,已经盼了很久啦!”说完一脸希翼之色地凝视着他。
  无月不忍拂逆她的意愿,点了点头道:“娘,娘……可……”
  柳嫣娘深情地凝视着他,柔情无限地道:“自你父亲过世之后,我心中的挚爱只剩下你一个儿。你知道么?自从半年前获悉了你的下落,我便日夜侯在周宅之外,想凭借独步天下的轻功将你救出,可惜周宅之中藏龙卧虎,机关暗器令人防不胜防,更令我意想不到的是,你都这么大了,居然还未和罗刹仙子分床而睡!”
  无月奇道:“是啊,周家那些看似平常的小丫鬟们,也都挺厉害的,一般武师根本近不了身!对了,我从记事起就跟着乾娘睡的,这有什么不对么?怎么周家那些仆妇们也对此议论纷纷?”
  柳嫣娘柔声道:“男孩长大了若还跟着母亲睡,母子之中只要有一个忍不住,就很容易做出乱伦丑事,所以在我的小君才五六岁的时候,我就不得不忍痛和他分床而睡了。我刚生下这个孩子也是个大胖小子,为了避免他养成依赖娘的习惯,如今尚未满月,我便已把他放在隔壁小屋里独自睡觉了。对了,回来之后我还没看孩子呢,你也来看看我可爱的小宝宝吧!”
  柳嫣娘一边说,一边急匆匆地奔进卧室隔壁小屋,里面有一张小床,小床旁边放着一个精致舒适的摇篮,摇篮中静静地躺着一个尚未满月的婴儿。床架上用绳子栓着一个酒葫芦一般大小的硕大奶瓶,瓶口朝下,悬空垂吊在婴儿小脑袋上方,瓶口之上套着一个形如乳头的奶嘴儿,奶嘴儿刚好就在婴儿嘴边附近,他若醒来,张开嘴很容易含住奶嘴儿。此刻奶瓶之中,乳汁已所剩不多。
  无月好奇地上前,拿起奶瓶仔细察看奶嘴,只见奶嘴中间位置有一个小孔,若不加以啯吸,乳汁是不会流出来的,心中不禁对柳嫣娘的聪明智慧大为叹服!只听柳嫣娘在他耳边低声说道:“自生下这个小宝宝之后,我为了能够继续守候于你,经常需要将他独自留在洞中或是客栈里,有时要一天才能回到宝宝身边照顾他,宝宝不可能那么长时间不吃奶,所以不得不想法做出这么一个东西,我将乳汁挤出来将奶瓶灌满之后,就足够他吃上一两天啦!”
  柳嫣娘将婴儿熟练地、却又很轻很小心地抱起来,轻手轻脚地给他把尿布换了,这才对萧无月笑道:“你瞧!小宝宝多可爱啊!你知道么,在我心中,天下只有你一个人,才能和我这可爱的小宝宝相提并论哩!”
  无月也很喜欢这个婴儿,忍不住亲了亲他那张可爱的小脸蛋儿,婴儿身上的奶香味儿勾起了他的舔犊亲情,忍不住轻声说道:“真的好可爱哦,让我也抱抱吧?”
  谁知柳嫣娘立即报之以后背,低声说道:“你根本就不懂该怎么抱婴儿!他现在浑身都是软绵绵的,外行的人不能随便抱,可别把他弄醒啦!”随即又万分小心地把小宝宝放回摇篮之中,温柔地为他盖好小棉被,这才拉着萧无月的手,蹑手蹑脚地走出小屋,回到卧室之中。
  在她的一举一动之中,天性的母爱自然流露、尽显无遗。母爱,是哺乳动物的一种本能,更是人类最强烈的感情,装是绝对装不出来的。无月见状不由得有些鼻酸,心中不禁暗道:“当年我娘也是这样对我的吧?娘啊,您在哪里?我真的好想好想您!”
  在他心中,对柳嫣娘的好感又增进了几分。毕竟,人性的力量是最为强大,也是最为动人的!
  柳嫣娘说道:“你不了解母亲对儿子的爱有多么强烈,若让儿子自小跟我一起睡,孩子长大之后,虽为母子,毕竟男女有别。我独居此处,儿子进入青春期之后,会对女人产生强烈的性冲动,而在此间,他唯一能接触到的女人,就只有他的母亲,你可能已经看出,我有多么疼爱自己的儿子。”
  ***    ***    ***    ***
  可以想象,一个十四五岁、已经开始遗精的男孩,每天夜里和自己的母亲同床共枕。在午夜的黑暗中,人的意志力特别薄弱,往往会旖念丛生,在这样的时候,母子二人躺在一个被窝里,抱在一起睡觉,肌肤相亲、耳鬓厮磨,男孩渴望发泄的屌儿硬梆梆地顶在母亲股间,动来动去,很容易点燃母亲久旷之身情欲的火花,那是多么地危险!
  母亲若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欲,或稍有不慎,便很可能被冲动的儿子乘虚而入,忍不住做出母子乱伦的丑事!
  自萧小君进入青春期后,就常常偷看在水潭中洗澡的妈妈,还常常偷走她刚换下尚未来得及洗干净的亵裤,一边闻着下裆上妈妈白带的味道,一边手淫,经常翘起一根屌儿一丝不挂地在她面前走来走去……
  第二天一早,柳嫣娘痛下决心,不得已把小君送回了本门总坛,随一位长老学艺。
  ***    ***    ***    ***
  柳嫣娘接着说道:“有鉴于此,虽然宝宝还这么小,我就让他另居别室,就是为了避免这样的情况再次发生。所以当我得知,你都这么大了,还跟着罗刹仙子一起睡,真的很替你担心!”
  无月问道:“娘,您可是闯进过周家大院儿么?”
  柳嫣娘道:“当然闯过!而且还尝试过无数次,但每次夜探周宅均铩羽而归,且闹得伤痕累累,只是凭借轻功无敌才勉强得以身免。不过从那时起,我偶尔会在暗中偷偷地看见你出现在院子里。自打第一眼看见你,我就告诉自己,你没有让我失望,而且远比我想象中还要出色百倍!姑且不论容貌,你身上有股异常独特的气质,足以令每个女人都深深为你着迷!自那以后,每次罗刹仙子带你出行,我都要远远地隐在暗处跟踪,有她在你身边,我自然无法把你夺走,而且她武功实在太过厉害,百丈之内休想逃过她的感应,所以我甚至也不敢靠得太近,只求能够远远地看你一眼!我发现,你不仅容貌气质远胜你父亲,连人品也非常出色,从那时起,我已经不是为了报复你父亲才想得到你,而是深深地爱上了你。每次见到你那可爱的模样,我就恨不得把你紧紧地抱在怀里,好好地亲热一番,今天终于能如愿以偿啦!”说完将火热樱唇凑向无月,再次痛吻不已,娇躯已越来越热。
  良久良久,柳嫣娘才喘息着道:“起初,见罗刹仙子迟迟不愿和你分床,还以为她只是太过宠溺于你,可是后来据我观察,这个容貌武功皆独步天下的大美人,似乎也对你情有独钟。唉!我的儿如此出色,也难怪如此惊才绝艳的女子也会倾心于你!我心里时常在想,看她对你那样儿,你多半已经成为她的裙下之臣!每次想起我就嫉妒万分!”
  无月低声道:“娘想错了,我跟乾娘尚未那……那个呢……”
  柳嫣娘心里大喜过望!喜悦无限地继续说道:“自从生下萧小君之后,见他那么可爱,也许是母爱天性使然,我对其他所有漂亮小男孩都特别喜欢。每次外出见到美貌少年,我都要自己花银子为他画一幅肖像画。当然你别误会,我对这些男孩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想法,仅仅是喜欢漂漂亮亮的小男孩,抱一抱、亲一亲而已。可是你不同,我对你除了女人天性的母爱之外,还有一种女人对异性强烈的生理反应……现在我的亵裤下裆都快湿透了,不信你伸手到我的胯下来摸一摸嘛……”
  说着当真拉起他的手塞进她的亵裤下裆,无月感觉柳嫣娘的妙处热烘烘地,丛生的屄毛之中一片滑腻,溢满了黏乎乎的蜜汁,另外还有个张开的小嘴巴,不禁伸出手指向蛤口之中探去。
  柳嫣娘不由得呻吟出声,浪声道:“对,用三根手指插进去,我那洞儿够宽敞,一两根手指塞进去根本不过瘾,那里面现在好痒!”
  无月有些不解地道:“怎么会这样呢?”他和花影有过床第之欢,慕容紫烟那儿他也看过,都没有柳嫣娘的大。
  柳嫣娘脸上一红,拂试了一下披散的秀发羞道:“你年纪还小,不懂得这是一个女人对男人动情后才会有的反应,你是我这一生中最为心爱的男子,我相信只有你才能令我得到真正的幸福,但我已经四十三岁,和你年龄相差太悬殊,不知你是否接受一个中年女人的大胆求爱?”
  见无月一时怔在那里,面红耳赤地说不出话来,柳嫣娘心中不由得升起一缕柔情,她紧紧地搂住无月又是一阵热吻,柔声道:“我一个女人都不怕,你还顾虑什么,其实象我这种狼虎之年的女人,在男女之事方面最能知情识趣,我会让你享受到人间最大的乐趣,我好想嫁给你,为你生一大推儿女!无月你说话呀,到底愿不愿意?”
  美色当前,无月有些随遇而安的性格,一般都不会拒绝的,不由得点了点头。
  柳嫣娘大喜,对他暧昧地笑道:“这儿只有我们两人,我们现在就可以开始行房了,看看你是否有将一个中年女人的肚子弄大的本事,我要先教你如何做一个真正的男人!不知道你是否喜欢我们中年女人这付成熟丰满的肉体?不过我俩要先脱光衣服,让你看清楚我身体的每个地方,顺便我也要看看你那只小鸡鸡成熟没有,长不长,硬不硬,能不能肏进我那里面,替我挠痒并弄得我怀孕。对我们这种中年女人来说,只有又长又大而且雄壮的大鸡鸡,才能挠到我下面那个洞儿里面的痒处。只要屌儿够长够硬,都能肏得进去。女人不怕粗,只怕长,知道么?”
  说完便姿态幽雅地开始宽衣解带,连她肥大的胯下那条窄窄的,被她当作亵裤的月经带,也被她脱了下来。不一会儿,这位成熟丰满而又性感的丰腴美妇便已浑身赤裸,一丝不挂地呈现在无月面前。
  只见她姿容美艳无双,身材高大健美,丰满的胸脯上那双已经略显下垂的乳房高耸而肿胀,那两颗熟透了的大乳头已硬挺凸起,因刚生下孩子不足一月,尚在坐月子之中,乳晕有些膨大凸出,乳晕和乳头都胀得很大,颜色也有些深。而这丰腴徐娘已经微微隆起的小腹部下面,更是长满了浓密的阴毛,她胯下的肥蛤此时已经又红又肿,其间的大肉缝已大大地张开,露出溢满了淫水的蛤口。
  显然这是个床上经验丰富,精通内媚之术,且性欲十分旺盛的风骚徐娘!只不过平时尽力压抑情欲而作出端庄姿态罢了。今天为了勾引这个让她一见钟情的美少年成为她胯下不贰之臣,她收起了中年妇人在男孩们面前应该有的那种端庄仪态和矜持之心,露出了风韵徐娘那极其骚浪的另一面!
  看着柳嫣娘丰满肥硕的赤裸肉体和她那搔首弄姿的风骚媚态,无月也不由得欲火中烧,待他也脱光了衣裤之后,下体那根能屌儿已硬梆梆地直竖而起。
  柳嫣娘见此情形,心下暗喜却故作姿态地斥道:“哇!真没想到你小小年纪,见了中年妇人的光屁股就会有这种异常反应,早知这样我就不在你面前脱光衣裤了。不过以我的年龄,作你妈妈都绰绰有余,你却对我产生那方面的性冲动,你羞也不羞?”
  无月对眼前这位反复无常的丰腴美妇,显得有些无所适从,心中暗道:“明明是你要这样的,这一会儿又来叱责于我?你说的话到底哪一句是真,哪一句又是假?”可他无能缩小已然竖立的屌儿,一如他始终无法在慕容紫烟面前一展雄风,只好羞惭万分地低下了头。
  柳嫣娘见状更加情爱横溢,如花娇靥之上,立即绽满了如花般的笑容,骚浪妩媚地笑道:“嘻嘻!漂亮的小宝贝,你别怕,为娘在逗你玩呢!你个头还不及我嘴巴这儿,就已如此早熟,不知道你以前可曾破身?”
  无月摇了摇头,心想自己虽和花影有过一次,但尚未射出童子初精,应该不算破身吧?随即又笑道:“其实不是我个儿小,而是您太过高大健美啦,好多男人都没你高哩!”
  中年美妇骚媚地一笑,道:“我这不算啥,你那位美丽绝伦的罗刹仙子可是比我还高,比我更加健美呢!嘻嘻!瞧她那副浑身都充满了可怕力量的身子骨,总会令我联想到威风凛凛的东北虎,哼哼!幸好你尚未跟她欢好,否则非被她连皮带骨给吞下去不可!怎么不知不觉又提起她来了?不说她了……嗯……你可希望……希望为娘先教你怎样和女人行房?不要害羞,来!我先教你男女之间如何接吻。”
  柳嫣娘捏了一下无月勃起的阳物儿,随即将他搂入怀中,送上她那火热的殷红双唇,二人立即忘情地热吻起来,喘息声渐渐变得急促起来,柳嫣娘难耐高涨的情欲之火,忍不住将他抱上绣榻,娇喘吁吁地道:“亲亲的小宝贝,为娘今天为了找你,已快一整天没有给我的小宝宝喂奶,乳房现在又鼓又涨,胀得乳汁都流出来了!你也是我的小宝宝,快来吃妈妈的乳汁,免得我胀得难受!……嘶嘶嘶!……真是好胀哦……”
  说完忍不住用手托住胀得难受的乳房,轻轻按揉了几下,果真从硕大的乳头上喷出一股温热的乳汁,竟淋到无月的脸上!
  柳嫣娘随即将她那肿胀的大奶头塞进他嘴里,无月毫不客气地将头埋入柳嫣娘那成熟丰满的怀里,张嘴含住她的大奶头。尚未开始用力啯吸,已有大股大股温热鲜美的乳汁射入他嘴里,他忙“咕咚咕咚”地吞入腹中……
  无月但觉柳嫣娘硕大的乳头在自己嘴里越胀越大,出于对母爱的渴望,他忍不住紧紧地啯住大奶头吮吸起来,乳头的出奶量更加汹涌,他嘴里已有些容纳不下,缕缕乳汁由他嘴角溢出,流了不少到他的肚子上。有几口来不及咽下去,竟呛得他咳嗽不已……
  大约一盏热茶功夫之后,柳嫣娘依旧肿胀的乳房,出奶量依然不见减少,萧无月腹中却已有些吃饱的感觉,不禁惊叹柳嫣娘乳汁之充沛!
  又过半晌之后,柳嫣娘才有些满足地长叹一口气,脸上满是母爱地道:“为娘右边这只奶子被你吃得轻松了不少,现在该吃吃左边这只大奶奶啦,它仍胀得难受哩!”边说边把无月的脸移向自己的左乳,继续喂他吃奶。
  无月嘴里始终不空,忙支支吾吾地道:“我吃得差不多了,还得留一些给您的小宝宝呐!”
  柳嫣娘腻声道:“婴儿吃不了多少,你放心吃奶,我右乳剩下的也够他吃啦!平时他就吃不完,我胀得实在难受的时候,也只好挤出来倒掉,太可惜啦!”说完将他的手拉进她那阴毛密布的胯下,示意他抚摸她那肿胀发情的肥蛤。
  无月将手指探入向两边翻开的大肉缝之中寻幽探胜,在一片温热凝脂之中,竟揉出了一颗黄豆大小的豆豆,他用两根指尖捏住豆豆一阵揉捏,在美妇突然急促的娇吟声中,那颗豆豆迅速膨大硬挺起来,竟变得跟花生米一般大小!
  随着无月用手指不停地拨弄揉捏着那颗“花生米”,柳嫣娘的身子突然颤栗不已,忍不住大声呻吟起来……
  他玩够了美妇的阴蒂,才将手指移向火热湿滑的蛤口,将手指探入蛤口之中,不停地搅动和抽插起来。由于过于湿滑,且蛤口较为宽松,一根手指似乎没啥感觉,他又增加了一根手指塞进去……
  不一会儿,丰腴美妇高涨的性欲已经被她十分心仪的少年充分激发出来,她大声呻吟着,媚眼如丝地对他腻声道:“我的小宝贝,哎哟!为娘那下面好痒,你快帮我用嘴去舔舔屄吧!”
  无月依言十分卖力地开始舔吸丰腴美妇的肥屄,没多久他就叫起来:“啊哟!您这肉洞儿里面的水水,怎么跟上面的乳汁一样多呀,我怎么舔都舔不干净!”
  柳嫣娘扑哧一笑,怜爱地道:“你也不小了,怎么还像个不省事的傻孩子!那是成熟女人对男人动情后必然会产生的生理反应,表示女人十分渴望和那个男人交欢,我阴户中流出的是淫水,男女交媾时能起到润滑的作用,若我能达到高潮之巅,那里面有时还会泄出女子元阴,对男子有极好的滋补功效!这些都还只是些男女间挑情的手段,现在为娘就要教你男女交媾的各种姿势,我会让你享受到男欢女爱最销魂的美妙滋味,让你以后只对我一个女人感兴趣!”
  说完只见柳嫣娘分开一双雪白如玉、珠圆玉润的大腿,跨骑到萧无月的下体之上,露出她胯下那早已门户大开,早已溢满了黏乎乎蜜汁的蛤口,对准少年那硬如铁杵般勃起的屌儿,高高翘起肥硕的玉臀旋摇了几下,只听“吱吱吱”发出一阵水声,已将少年的屌儿齐根套入她那骚浪红肿且充满了淫水的肥蛤之中!
  柳嫣娘骚浪地呻吟道:“无月,这是你爹在你出生之前肏过的老屄,如今又被你肏进来,你觉得舒服么?”
  “舒服!”
  火热的少年铁杵入体,因久旷而倍感空虚的蜜道终于得以充实,那种久违的异样快感猛然袭来,令柳嫣娘有些措不及防,忍不住销魂地叫了出来:“噢!……呜呜呜……好……好舒服哦!嗯……我要动啦!”随即用蛤口紧紧地咬住屌儿,玉臀时而前后耸动,时而前后左右地旋挺起来,浪叫声越来越大……
  柳嫣娘做爱的手法果然高明,又骚又浪的火热蜜道夹得无月舒爽无比,但他坚硬的屌儿也已经直抵女人花心。柳嫣娘耸摇旋挺了一阵之后,但觉一阵阵又酥又麻的难言快感从下体传来,她情不自禁地大声呻吟和怪叫起来,嘴里还急促地喘息着,说出许多不堪入耳的淫荡言语!
  对于无月而言,相对于以前和花影上床的经历,总感觉柳嫣娘的蜜道较花影更加宽松一些,水水也更多,加上他的阳具尚在发育之中,虽然不算短,但明显不够粗,所以在抽插过程中,屌儿在成熟美妇瓤内滑来滑去,有点泥牛入海之感,多少有些影响他的快感。
  对于柳嫣娘而言情形又大不相同。对于一个情感丰富的女人来说,终于和自己朝思暮想的男子相逢,激情相拥、纵情缠绵,主动敞开心扉和心上人灵欲交缠,寂寞的灵魂得到安抚,心理上首先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其次,狼虎之年的女人情欲极其旺盛,柳嫣娘又属于体质特别敏感的类型,所以无月的阳物尺寸虽不突出,但依然令她销魂不已!
  又过了一盏热茶的功夫,只听柳嫣娘发出一声惊人的尖叫,浑身都忍不住地颤抖起来,剧烈地喘息着,大声尖叫起来:“噢!……呜呜呜……我……我要死了,我现在好想尿!我……我忍不住了,我要尿啦,啊……!!!”
  无月感觉到柳嫣娘火热滑腻的蜜道之中开始抽搐痉挛起来,不断地啃噬自己的屌儿,令他快感大大增加,同时蜜道深处不断泄出大量滚烫的淫汁,如一股洪流浇淋在他的棒头之上,令他酥爽无比!但耳闻柳嫣娘那惊人的尖叫声,又令他有些惶惶然不知所措,不由得急道:“对不起,我弄得您尿了床,还把您弄得这么痛!我不是故意的。”
  柳嫣娘喘息了半晌,才失声媚笑道:“你真是个还不懂事的孩子!为娘是被你弄的太舒服了才会这样的,刚才我也不是尿床,而是达到高潮后泄出了阴精,没想到你年纪不大,却是第一个令我情不自禁地泄身的男人。哎!看来还是要爱得深,行房时才会如此刺激、如此销魂!一如当年和你的父亲在一起,你真是为娘的心头肉、小情人儿,真是爱死你了,这辈子我要定你了,你到死都得死在我的怀里!求求你,快吃为娘的奶,又在往外流啦!”
  柳嫣娘如同慈母为婴儿哺乳一般,左手将他紧紧地抱在怀里,右手则托住左乳不停地按揉挤压,将乳汁大股大股地挤入他嘴里,借此来消除乳房难以忍耐的肿胀感。左乳差不多了,又换右乳让他吃奶……
  大约一盏热茶的功夫之后,柳嫣娘乳房的肿胀感减轻了不少,极度高潮后已变得异常敏感的蜜道深处,又传来一阵又骚又痒的奇异快感,感觉自己的心尖儿似乎都痒了起来。柳嫣娘心慌慌、意乱乱,不禁淫浪地昵喃道:“喔!……嘶嘶嘶……为娘那……屄里面又痒起来了,我又想要了,小宝贝,今天为娘好想尽情地玩他一个昼夜!”
  在迷迷糊糊的销魂快感中,柳嫣娘感觉她的下身将锦被都浸湿了,这才抬起肥硕凸翘的玉臀,拿起帕儿擦拭她那已经变得又红又肿而且泛滥成灾的肥蛤洞口,却发现无月的雄性物儿依然雄纠纠气昂昂地直竖在眼前,像是在向她示威!
  柳嫣娘不由得惊喜地叫道:“天啊!你这个小坏蛋居然有金枪不倒之能,难怪我第一眼看见你就产生了很强的生理反应,我帮你擦干了屌儿我们继续再来。这次我是继续在你的上面呢还是换一个别的姿式?我倒是比较喜欢骑在你身上抱着你一边交欢一边喂奶这种交媾姿势,这会令我产生无比刺激的快感,更容易得到高潮,到的时候也更舒服!嗯!……那里面好像包含着一些母爱的成分,而且这种姿式也让我俩上下都能够结合得更紧密、更深入!不过,为娘既然想嫁给你,为你生儿育女,我想,还是应该听你的比较好。”
  无月有些无所谓地道:“我也挺喜欢这种姿式,我从未见过象您这样又鼓又涨又吊的大乳房,也从未见过如此硕大的奶头,我也很想吃您的大奶奶,就像儿时吃妈妈的奶一样,我都想妈妈了!”
  柳嫣娘嫣然一笑,腻声道:“为娘正在哺乳期,还在坐月子,才会这样的,平时乳房和乳头也没这么涨。你若喜欢为娘肿胀的奶子,每年都让为娘怀孕就行啦!”
  柳嫣娘说完,托起胸前已经略微下垂的肥乳,将大奶头再次塞入他嘴里。她的乳汁似乎永远也流不完,萧无月一边吃,她的酥胸之中同时也在继续分泌乳汁,所以才能源源不断!
  柳嫣娘分开双腿,抬起雪白肥硕的玉臀,将开放的蛤口对准目标,摇摆了几下腰肢,只听“吱吱吱”几声水响,又吞下了那根朝天而立的嫩屌儿。
  这等男女性器的结合方式,使柳嫣娘对性最敏感的三处所在,蜜道深处和两个大奶头等敏感地带,完全被他牢牢占据,总是使得这如狼似虎的风骚徐娘发作得更快,还没挺动多久,她又开始歇斯底里地乱叫起来,由于已经知道柳嫣娘如此表情的真正原因,无月也不再怜香惜玉,卖力地向上面女人宽大湿滑的蜜道深处挺枪猛刺!
  柳嫣娘高潮后的蜜道极度充血,此刻尚处于高潮余韵之中,对性接触极为敏感,那堪如此摧残?
  排山倒海一般汹涌袭来的剧烈快感,再次令柳嫣娘兵败如山倒,只听她又叫起来:“天呀!我自认床上经验丰富,没曾想在你面前居然如此没用!这次我更加舒服!噢……呜呜呜……为娘……为娘又要忍不住了……啊!我又要丢了,我……我想尿尿!尿给我的乖儿子,把屌儿泡涨!……呜呜呜!要死啦!你的嫩屌儿好棒!你肏死我吧,啊啊啊!!!”
  随着丰腴美妇抑制不住的尖声惨叫,美丽的圆脸肌肉扭曲,似极端痛苦,又似极端快乐!她再度攀上灵欲之巅,欲仙欲死,淫精二度狂泄!
  丰腴美妇尖叫不止,嘴里的浪声荡语更加的淫秽、变态而且乱伦!此时这如狼似虎的中年荡妇,情欲发泄已经到了疯狂的地步,只见她剧烈的心跳尚未变缓,急促的喘息娇吟声也尚未稍稍平息,夹在胯间肥蛤肉缝之中,泛滥成灾的淫液也顾不得擦拭,就又搂紧怀里心爱的美少年再次纵情交媾!
  柳嫣娘滑腻火热的蜜道,一阵不由自主地收缩,更加用力地夹紧了男孩依然坚硬无比的冲天炮!一个寂寞的丰腴美妇情欲本就旺盛,无月又是她的至爱,对他既有情又有欲。
  情欲激荡、疯狂纵欲之下,几乎不用他主动进攻,柳嫣娘便能越来越容易地得到性高潮的满足而花精狂泄!而且越到后来,她的高潮来得越来越快,也越来越容易!
  柳嫣娘还从未有过这样的体验,上一轮高峰刚过,脑中强烈的眩晕感尚未消弭,她都无需任何动作,只要夹紧爱郎硬挺的嫩屌儿狠狠地啃咬几下,火热瓤内的骚痒感便会强大到极致,越想止痒却反而更痒,从骚幽深处发出阵阵热流,窜向全身,令她的娇躯再次进入火山爆发的临界点,脑后便会迅速迎来又一轮滚滚热流!
  这是真正的高潮,高潮之上的高潮,是灵欲交缠的极致!令她迷失的是,这样的高潮一轮接一轮,轮番袭来,让她难以自禁,愈发想得到更多更多……
  密室之中,中年老阴战少阳,老阴能征善战、百战不疲,少阳精力充沛、阳关牢固,倒也旗鼓相当!
  到第二天早上,无月也不知何故,居然仍未泄出童子精液而且金枪不倒,令柳嫣娘这老吃老做的中年美妇也开始诧异不已,这一个昼夜之中,她已经有数十次性高潮的体验,泄身过多也泄得她头昏眼花,夜里还曾爽得晕过去两次!
  其实她并不知道,这一切和她的淫药有一些关系。无月所习的功夫非常奇特,只不过尚无能凭借自己的力量发动而已,与柳嫣娘的独门淫药“桃花散”一经结合,便如同打开了这股巨大山洪的一个小小缺口,由此引爆的战力也已然足够惊人!
  隔壁小屋之中,隐隐传来婴儿啼哭之声。尚未满月的婴儿食量极大,昨天柳嫣娘回来后,和萧无月鏖战的间歇期,已先后喂了两次奶,半夜和萧无月鏖战之余,拖着几乎瘫痪的娇躯又过去喂了一次,现在又要吃奶了。柳嫣娘母性极重,为孩子哺乳自然是头等大事,无论她感觉多么地头晕眼花,还是要拖着疲惫的身子,过去喂饱了孩子。未满月的婴儿也特别嗜睡,吸饱了母乳之后,马上又沉沉睡去。
  将婴儿安顿好之后,柳嫣娘又踉踉跄跄地回到卧室之中,准备侍候她的另一个“儿子”。
  见无月已经被刺激得两眼充血,棒头红肿火烫,柳嫣娘知道自己的挑情手段非常成功,桃花散的威力已充分发挥出来。
  柳嫣娘认为清晨应该是少年精血最为旺盛的时候,因此她虽然已整整激战一个昼夜,经历过如此多的高潮之后,此刻娇躯已然瘫软如泥,一双玉腿尤其酸软无力,下地时连站都站不稳,但她依然还是在绣榻之上仰躺下来,还在宽大的玉臀下面垫了两个靠枕,妖娆妩媚地对他说道:“好人儿,清晨正是少年郎精血最为充足之时,你总该在为娘这里面射出你的童子精液了吧?为了避免精液溢出,你就得在上面了,快趴到为娘肚子上来呀,我的小冤家!”
  无月依言上马,趴伏在她怀里。可笑的是,因为柳嫣娘个高,二人下面对齐之后,他的脸就只能伏在丰腴美妇高耸鼓胀的乳峰之间,吃奶倒是方便,要想激情接吻可就费劲啦,因为够不上!
  在柳嫣娘纤纤素手一拉一拨,极其熟练的引导之下,血红色的棒头和黏乎乎热烘烘的蛤口再度激情接吻、挨挨凑凑,无月先将棒头挤入蛤口之中,和缠绕上来的层层肉褶亲热一番,搅动几下又退出,然后再入、再出,挑逗得丰腴美妇蜜汁大量溢出。
  待棒头已被热烘烘的蜜汁完全浸湿,足够滑腻之后,他才把下身往前用力一顶,屌儿立即轻车熟路地齐根滑入,随即狂风暴雨一般地用力抽插耸动起来。
  丰腴美妇经过整整一个昼夜的恶战,早已被他的铁杵彻底征服,花精狂泻之下,尚在月子里便已提前开始排卵,花心已然大开,加上刚生育不足一月,被胎儿撑开的宫颈口和宫颈管依然是张开的,和胎宫一样,都尚未来得及收缩复原,结果被屌儿重重地一捅,棒头便捅进宫颈口里面去了!
  所以,尚不足半盏热茶的功夫,柳嫣娘就被无月捅得阴关再次摇摇欲坠,秀眉紧蹙、眼波迷离,玉颊之上一片潮红,脸上满是痛苦不堪的神色,嘶喊呻吟不断!
  无月再次狠狠地挞伐着身下的丰腴美妇,似乎这个女人就是自己不共戴天的仇敌,他需要狂暴地发泄!发泄出胸中的愤怒和不满!
  柳嫣娘很快便阴关大开,嗷嗷尖叫声中,已到了高潮的最新境界!他毫不手软,依然不准备就此放过她,兽性大发,继续本能地狠狠耸动下体,拼命般地抽插猛击!
  他每次都是轻轻地抽出,然后使劲全身力气往里面狠命地捅进去,令尖硬无比的棒头猛烈地顶进宫颈之中!终于,能征惯战的柳嫣娘实在支撑不住,叫得淫浪无比:“我的儿,你太厉害了,饶了为娘吧……啊啊啊!!……呜呜呜……哎哟!又顶进去了!……哦!……好……好痒啊!为娘的屄……屄都快被你顶穿啦!……啊!我……我又要丢……丢啦!我的头好晕,浑身一点力气都被你榨干了……可……可是又好舒服哦!……呜呜呜!我的儿,你就捅死为娘吧!啊啊啊!!!”
  无月也感觉到柳嫣娘的蜜道和宫颈口,这次收缩痉挛得比以前任何一次都更加剧烈,火热的宫颈口大大张开,死死地咬住了棒头,不住地颤栗着、痉挛着、吮吸着,紧接着一股股火热的阴精奔涌而出,烫得棒头猛地暴涨起来!
  他再也忍不住,终于被丰腴美妇火热的花心啃噬啯吸得精关大开,在柳嫣娘极度高潮来临的尖叫声中,大量滚烫的童子精液尽情地射入了丰腴美妇的胎宫之中……
  少年初精实在威势惊人、不同凡响,射得“吱吱”有声,宛若完全打开闸门的高压水龙头一般,水龙有节奏地、无比猛烈地冲击着美妇胎宫底部,那一片粗糙且敏感无比的层层肉褶之上!
  正处于剧烈高潮之中的美妇,感受到另一种前所未有的美妙滋味,又攀上了另一种境界的极乐世界!高潮之中套高潮,那是一种什么感觉?欲仙欲死吧!
  这一遭,他终于和柳嫣娘双双同登极乐!
  柳嫣娘和他紧紧地抱在一起,倾听着对方猛烈的心跳,感受着对方急促的、发自喉管之中的喘息,静静地躺着,等待狂野的心跳和喘息渐渐平复下来。对于柳嫣娘而言,这是她全心全意爱着的情郎,唯一一次心甘情愿地和她结合,而且结合得美妙如斯!
  然而世上的女人都是贪婪的,尤其在情感方面,柳嫣娘的娇躯已极度疲乏,但精神上却反而愈加亢奋,她含情脉脉地凝视着无月那张可爱俊俏的脸庞,柔情无限地道:“吻吻我,再吻吻我好么?让我把此刻这种美妙的感觉,尽量保留得长久一些……”
  狂风暴雨之后,二人回到平静的港湾,如许温柔的亲吻和抚摸,虽缺乏激情,却令人倍感温馨。而这,正是情人之间,寂寞灵魂相互缠绕、相依相偎的时刻。在这一刻,柳嫣娘渐渐感觉到,自己的心,和他的心,靠得越来越近,渐渐有了交集……
  有的情侣之间,身体靠得很近很近,心却离得很远很远,这叫同床异梦。有的情侣之间,心靠得很近很近,肉体却离得很远很远,那是因为无论双方怎么努力,都无法在性爱方面满足对方。还有的情侣之间,心灵和肉体都贴得很近很近,灵魂的缠绕和性爱的满足,不约而至,就如同名曲中最华丽最高亢的乐章,炫丽耀目,激情四射!
  这,才是爱的至高境界,这是三生七世修来的缘!不然,在芸芸众生之中,你如何能恰巧找到灵魂和肉体均能与你共舞的另一半?如果无缘,你也许试上无数个异性,依然找不到真正意义上的另一半!
  无月和柳嫣娘显然就属于那种有缘的情侣,所以在身心都得到极大满足之后,柳嫣娘和他终于沉沉睡去……
  柳嫣娘这一觉直睡到午时时分,才拖着酸软无力的娇躯,踉踉跄跄地又奔进隔壁小屋探视小宝宝。早上柳嫣娘给他喂奶喂得很足,所以小宝宝睡得很安详,可爱的小脸蛋儿就像一个红彤彤的大苹果。柳嫣娘忍不住在小脸蛋儿上不停的亲吻着,眼中浮现出浓浓母爱的光辉。
  柳嫣娘做好饭菜,二人昼夜激战,早已饥饿不堪,无月狼吞虎咽地大口吃着饭菜,一边问道:“嫣娘,我希望您说句实话,关于那幅画像,您所说的故事到底是不是真的?”
  柳嫣娘诚恳地道:“是真的!之前,我之所以对你胡言乱语,就是希望你明白一个道理,不要轻易相信世上任何人!这是我付出惨痛代价之后,才得到的一条教训!世上之事,亲眼所见未必是真,亲耳所听也可能是假,要用心灵去看、用脑子去听,才能看穿事物的本来面目。”
  无月惊喜万分地道:“如此说来,我父亲就是绥德萧长弓,母亲是米脂柳青柔咯!”
  柳嫣娘摇了摇头道:“那倒也未必!”
  无月奇道:“为何,您不是才说过,没有骗我么?”
  柳嫣娘道:“我的确没骗你,不过,当年惨案的内幕我也知之不详。我只知道,萧长弓和我堂妹的独生子的确是萧无月,可我直到此时,也无法确定你一定就是他。因为萧长弓和柳青柔成亲之后,我从此愤世嫉俗,再未和他俩见面,幼年时的无月什么模样我都不知道。而你名叫萧无月,仅仅是因为罗刹门下之人发现你时,脖子上挂的长命锁上写着这三个字。
  后来据我多方查证,那伙黑衣杀手隶属于一个神秘的杀手组织。没人知道这个组织的首领是谁,也不知这些人藏匿于何处,无论是谁,只要出得起价钱,他们就为谁杀人,且一向很讲信用,手下从未留下一个活口。当年惨祸发生时,你一个不足两岁的小小孩童,居然能侥幸逃生,独自一人躺在草丛之中,还偏偏就让罗刹门的人发现,这难道不是一件很蹊跷的事情么?你脖子上所挂的长命锁,难道不会是别人故意给你挂上去的么?”
  听柳嫣娘如此一说,正为已弄清自己身世而兴奋不已的无月如同被泼了一盆冷水,信心再次动摇,不禁连连摇头道:“不可能!若真是这样,他们如此费事,总要有个目的吧?”
  柳嫣娘道:“你要知道,你对我的重要性。为了核实你的身份,我动用了所有的力量。你说的不错,这里面若有阴谋,就一定要有目的!起初我也很疑惑,可联想到你最终被罗刹仙子收养,而当时,正是罗刹仙子高歌猛进,连连击败各路顶尖高手,罗刹门实力急剧膨胀之时!而且,本门一直由一只无形之手所牢牢控制,和绣衣阁似乎也往来密切。有些内幕和最高机密,连我这个付门主也无法知晓。”
  无月觉得事情似乎越来越复杂,不由得疑惑地问道:“您的意思是说,武林中存在着一股神秘且强大的力量,您所属的地门就是其中的一部分,是么?”
  柳嫣娘迟疑半晌,终还是下定了决心,毅然道:“按理说,这是本门绝大机密,而你……可我实在不愿对你有所隐瞒,你说得不错,那是一个神秘莫测而又纪律严明的庞大组织,地门的实力在其中根本不值一提。若非有这个庞大组织的存在,处处牵制着罗刹门,以罗刹门这十余年来如此凌厉的攻势,早已一统中原武林!”
  无月疑惑地道:“如此庞大的组织,在江湖上几乎从未有人提及,倒真是一件怪事!这个组织的主宰又是谁呢?其中有哪些人能够接触到内幕?您是付门主,不知内幕情有可原,那地门门主呢,他总该知道吧?”
  柳嫣娘摇头说道:“那也不一定!能够掌握这个庞大组织所有内幕之人,据我所知,只有一个!那是一位非常神秘的大人物,被门主尊称为“长上”。不仅是我,连门主都从未见过所谓的“长上”,这股力量和本门联络,以及协调重大行动,都是由若文姊姊出面,也就是门主的发妻,实际上她才是地门真正的主人。”
  无月沉吟半晌,眼中渐渐露出坚毅之色,缓缓地道:“如此说来,要了解内情,非要找到那位神秘莫测的“长上”不可,嫣娘,您可知道如何才能找到这个大人物么?”
  柳嫣娘闻言不禁脸色大变,厉声斥道:“你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正是……别说你根本无法找到,就算找到了,也不啻于自投罗网,成为俎上之肉!”
  见她突然发怒,无月立马埋头吃饭,似乎刚才的话题压根儿不存在,但他心里的决定,并未因柳嫣娘的发怒而有丝毫改变。
  饱餐一顿之后,二人便又上床沉沉睡去。直到掌灯时分,二人才又悠悠醒来,喂过小宝宝之后,性欲旺盛无比的丰腴美妇又搂住他求欢,腻声腻气地道:“我的小宝贝,今夜为娘还是要一个通宵!今天早上和你行房的时候,也许是高潮来的太过剧烈,我感觉居然又开始排卵了!每次在排卵期间,我都觉得自己好骚,你这些天一定要让我好好地满足一下!到时候我给你生一大堆可爱的小宝宝!”
  二人又以女上男下的姿势开始纵欲交欢、颠鸾倒凤,一夜之间,极尽风流之能事……
  匆匆四天过去,这天午饭过后,经历一个通宵还要搭上一个上午的激情缠绵,二人均已疲惫不堪,正酣然入睡,忽闻崖顶遥遥传来几声呼喊:“柳副门主……柳副门主……门主有要事招你来见!”听声音似乎是一位中年男子。
  柳嫣娘被呼喊声吵醒,睡眼惺忪地从绣榻上坐起,颇为不耐地嗔道:“这个章护法也真是,好端端地来扰人清梦!唉!君儿还跟着他学艺呢,算了,懒得跟他计较。”言毕还是穿好衣裙,匆匆出去了。
  无月其实也被吵醒了,心知来人必定是柳嫣娘的同门,多半便是布下陷阱绑架自己的那伙人,便也走出卧室,远远地沿着长长的甬道跟在柳嫣娘身后。
  见柳嫣娘打开石门,纵身一跃便向崖顶掠去。他忙奔出石门外,站在小凸台上抬头望去,只见柳嫣娘正身轻如燕地快速猱身而上,身形越变越小,偶尔才在崖壁上点一下,很快便消失不见,估计已上到崖顶。
  随即由崖顶遥遥传来若有若无的说话之声,无月侧耳倾听,可惜对方说话声音太低,距离又高达两三百丈之遥,根本就听不清楚,只隐隐约约地听见一些断断续续的零星对话。
  一个苍老的声音说道:“……重要……华山……”
  柳嫣娘的声音:“……此处……不会……对方……”
  老人:“……冷静……长上……”后面的话再也听不清楚。又过了一会儿,但闻柳嫣娘有些激动地大声道:“我不管!门主若一定要强人所难,有本事尽管派高手来抢!”
  老人也厉声叱道:“嫣娘,你身为本门副门主,该当以大局为重,怎能效普通妇人女子一般感情用事!”
  柳嫣娘更加激动地叫道:“门主,我一向敬重于您!对本门也一向忠心不贰,甘效犬马之劳,可唯独他……我梦里寻他千百度的人啊,我绝难从命!就算您可怜我一回吧!……嘤嘤……”言毕竟低泣开来。
  ……后面的话又听不清了,似乎老人正在耐心劝服柳嫣娘,但柳嫣娘这次似乎是吃了秤砣铁了心,劝说没有任何效果,最后听见柳嫣娘又大声说道:“门主,嫣娘言尽于此,后会有期!”随即从崖顶传来一阵风声,正是柳嫣娘飞身而下。
  无月忙回到卧室之中,躺在绣榻之上假寐。柳嫣娘回到卧室之后,蹑手蹑脚地走到绣榻边,呆呆地看着他,听声音似乎尚有些哽咽。足足一盏热茶功夫之后,才听她长叹一声,轻手轻脚地爬上绣榻,重新睡去。
  待柳嫣娘睡着之后,无月才偷眼看去,但见她脸上犹自带有泪痕。美人梨花带雨,倒也异常动人!
  晚间二人起床之后,柳嫣娘又恢复了常态,首要之事仍是到小屋喂宝宝吃奶、换尿布之类,进厨房做饭,到水潭边洗衣……
  总之一切如常,似乎什么事都未曾发生过,只是在她的眉梢眼角之间,偶尔会露出忧虑之色。
  收拾完一切之后,已是亥时时分。柳嫣娘拉着无月的手,信步走到石门边,望着正挂在东侧崖顶上的圆月,轻叹一声,幽幽地道:“今晚的月色真好,陪我到水潭边走走好么?”无月点头称善。
  水潭边,斜坡草坪上有一块五人才能合抱的大青石,十分突兀地耸立着,高约一丈有余。此刻万籁俱寂,瀑布昼夜不停地冲刷着对面崖边水潭,所发出的轰鸣声,今夜似乎也变得温柔了许多。大青石下,两条身影紧紧地依偎在一起。
  无月叹道:“我从未想到,大自然的宁静和喧嚣,在此处,在这样的时刻,竟能如此完美地融合在一起!”
  柳嫣娘只是含情脉脉地凝视着他,似乎怎么也看不够,良久良久,才轻叹一声道:“便如同人生,脸上最为平静之时,往往伴随着心动。纵横江湖、嬉笑怒骂之时,偏偏却心如止水。身处嘈杂闹市,我总是感觉特别孤独。在这座偏僻的深谷中,我却得到了今生最大的幸福!我只希望,幸福不要来得太过短暂。无月,吻吻我好么?你的吻,总能触摸到我的灵魂,让我忘记人世间所有的烦恼……”
  柳嫣娘今夜似乎特别动情,一阵热吻已令她情动如潮,娇喘吁吁地呢喃道:“无月,我爱你!跟你在一起,我感觉活得好充实!你知道么,生活过得寂寞并不可怕,最可怕的是心灵的空虚。肉体上的寂寞好解,可每个人的心灵深处都有一把枷锁,锁在里面的,往往便是百年孤独,和难耐的空虚寂寞,几乎无人可解!十多年前,我本以为这把枷锁已被你父亲打开,正当我彻底敞开心扉,准备把空虚和寂寞统统赶走之时,那道门又被你父亲牢牢地关上!从那以后,我就选中了此地,准备终老于斯,可偏偏在度过半生之后,又找到了你,重新打开了这把锁,打开了我的心灵之门!我好希望,自己能年轻二十多岁,陪你度过漫长温馨浪漫的时光,陪着你慢慢变老。我更希望,你不要象你父亲那样,把门再次关上!来吧,我的心里已经装满了爱,现在最需要你好好充实我肉体上的寂寞,让我们爱得更加完美无缺……”
  银白色的月光下,无月首次发现,柳嫣娘看起来竟如斯年轻美丽,如同二十许丽人。他将美人平放在草地上,解开裙带,她的胸襟大大地敞开,酥胸上高耸的肚兜里,双峰随着呼吸不停地颤动。未着亵裤的下体,盛开着一丛怒放的花朵,花丛中沾满了露珠,正急切地期待着,蠕动着,任君采摘……
  他伏在美人娇躯之上,与她激情接吻,在她喘息渐渐急促之后,才缓缓挺身入巷,以最温柔的动作,去填满美人肉体上的空虚。在月下老人的注视下,柳嫣娘心中只留下无尽的爱,心灵的触摸缠绵,令她肉体上所感受到的快感倍增,那种温柔而销魂的感觉,令她很快便攀上了今夜的第一次高峰。
  很奇怪的是,青石边草地上的缠绵,远远比不上销魂洞中的鏖战那样精彩激烈,那样激情澎湃。然而,在柳嫣娘的感觉中,如此温柔,如同春风细雨一般的爱抚,却偏偏让她感受到了高潮的极致!
  她这才发现,自己的爱郎就好象一本书,一本她永远也看不透、也翻不完的天书,每一页翻开,都会让她多一分惊喜,令她进入人生中的更高一层境界。好在她并不奢求看透,也不希望把它读完,她只想尽量能多看一页,每一页都要看得仔仔细细、一字不拉!
  所以,她很快又要求了第二次、第三次……
  神智模糊之中,她已记不清自己到底丢过多少次,也记不清无月何时射出了精华,她只想记住每次都不一样的感受,直到天亮,二人才精疲力竭地躺在草地上,相拥着共赴梦乡……
  ***    ***    ***    ***
  又是一个黄昏,夕阳把崖顶及崖顶之上的云彩染成了一片红色。隆隆瀑布下,碧绿水潭边,一位风神俊朗、气质超然的绝世少年,老僧入定一般静静地坐在水潭边那块大青石上,手里拿着一根钓竿,正在钓鱼。半个时辰过去了,也没见少年动弹一下,难道水潭中无鱼可钓么?
  显然不是,因为少年的双眼根本就没有注意浮标,而是仰头望着深谷上方,被四周崖顶遮挡为半圆形、渐渐变得暗淡的红色晚霞,正呆呆地出神。
  这个少年正是萧无月。“又是一天马上就要过去了,也不知乾娘和北风姊姊她们在做什么,还在为我着急么?”他心中暗道。
  他在此地已经待了整整六天,这六天之中,除了吃饭睡觉,几乎一直都在和柳嫣娘为了传宗接代,而倾尽全力。虽说他阳关牢固,但经过他数日开垦,柳嫣娘的欲望变得越来越旺盛,不断地缠着他想要,每天几乎不分昼夜地为这样一位风骚入骨的风韵徐娘配种,每日射出两三次,也颇感疲惫。
  正沉思间,销魂洞府那边遥遥传来柳嫣娘的叫喊声,唤他回去吃晚饭。无月回头看去,只见柳嫣娘站在洞口门边,怀抱婴儿,一边哺乳一边呼唤着自己,她脸上那付神态,活像一位等待丈夫从田间耕作归来的贤妻良母。
  他心中涌起一种家的温馨感觉,柳嫣娘对他非常温柔,跟她在一起,无月没有任何压力。然而他能满足于就这样长期生活下去,终老此地么?身为男儿,理当胸怀天下,他还年轻,外面还有许多事情等待着他去做。
  他穿过竹林,来到悬崖边上,循着云梯爬上销魂洞府,这条云梯还是他来了之后,柳嫣娘特意为他挂上的,以便他随时可以在谷中休闲活动。柳嫣娘迎上前来,象迎接归来的丈夫一般吻了他一下。
  无月亲了一下婴儿的小脸蛋儿,问道:“嫣娘,这座深谷已经够隐秘的了,您为何还要把洞府筑在高高的崖壁之上呢?自己人进出也是挺不方便的。”
  柳嫣娘笑道:“你有所不知,若把销魂洞府筑在崖底,那些想找我麻烦的人只需攀住长绳下到崖底,就可以直奔我的老巢啦。我把老巢筑在此处,只要我把云梯一收,他们要想上来可就困难了,除非身怀绝世轻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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