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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章 无形之墙

  凌漓笑道:“好啦,总算说得你死心啦,好好安心住在这里吧!”

  说着站起来,准备走了,却又叮咛,道:“记着,晚上我一定来找你喔!”

  燕驭骧突然抬起头来问道:“天帝出不出宫?”

  “你问这干什么?”

  “我替他在这里作一辈子事,总不能连他长得何等模样也不知道。”

  “你是想见主上吗?”

  “咱们不能进宫,只有希望他出来时见他的面了。”

  “主上很少出宫,倒是主上想见你时会突然在你房里出现,不过要出现,也出现在咱们女人房里,那是因为他宫中的妃妾玩腻了,出来换换胃口。”

  “这么说,宫外的男人或许直到老死也不见不到主上面啦!”

  “可不是吗,像王帐房到现在都没过主上。”

  “他难道永不公开露面?”

  “那倒不是。”

  “他何时公开露面呢?”

  “公开露面也没有你在场的份。”

  “那谁有份?”

  “金衫使者。”

  燕驭骧大喜,心想还是有刺杀天帝的机会,又仔细问道:“何时何地?”

  “奇怪,没你的份还问什么?”

  “焉知我不能做金衫使者?”

  “梦想!”

  “我从今天开始练武,总有一天练到金衫使者般的身手,这梦想不是有机会可以实现?”

  凌漓笑骂道:“我的天哪,你就拼命去练吧,不过,别净练的是床上功夫,这功夫只有咱们赏识,或许有那一天,我来封你一个金枪使者,嘻,嘻……”

  她不停笑着走了。

  凌漓跟他聊了很长时间,现在已是黄昏,没多会儿,菊、荷、兰、梅四名女婢将晚饭摆上桌。菜甚丰富,色味俱佳,燕驭骧吃了一个饱。

  四名婢女收拾时,他问那菊花道:“到王帐房那儿怎么走?”

  菊花道:“相公今晚见他?”

  燕驭骧道:“嗯。”

  菊花道:“晚上怕主帐房没空……”

  只是这么稍稍一提,并没劝阻,接着便把王帐房的住处详细说出。

  燕驭骧自然知道菊花有劝他不要今晚去的意思,心中也想,既是晚上没空,明儿再见王帐房一样。

  他信步出厅,散散心。

  原来这宫外共有数十栋屋宇,屋与屋之间都有石板路可通,称得上四通八达,燕驭骧住的是座东朝西的最后一栋,王帐房正好相反,住在座西朝东最后一栋。

  燕驭骧虽没今晚去见王帐房的意思,却一直向前走了下去。

  一路上只听两旁传出欢笑声,管弦声,追逐声。灯火辉煌下,人影幢幢,一遍打闹,像是太平盛世。

  当他刚刚走过一间厢房门前,从房内传出的一个女人娇吟声立时吸引住了他。

  燕驭骧不由停住脚步,探头向里望去。

  只见三个壮汉正拥着一位娇柔无比的妙龄少女向一张花床走去。

  少女身材修长,婷婷玉立,穿着一件奶黄色薄妙丝裙,冰雪玉肌从裙内隐隐透出,更显啊娜多姿,性感迷人。

  少女的两腮粉红,俏眼迷蒙,显然已被人灌醉了。

  三名壮汉一边淫笑着在她身上乱摸,一边将她抱向花床。

  “宝贝儿,你喝醉了,先上床休息一下吧。”一名白衣汉子轻声道。

  “不,我没醉,只是……只是有些累,孙公子,你们能帮我槌槌腿吗?”

  “当然可以。”

  说完,三人便小心翼翼地将少女放倒在床上,一个揉头,一个抚肩,另一个槌腿,他们一边忙碌着,但心中早已主意。

  他们的暗自窃喜早已流露在脸上,一个个都表现出垂涎欲滴的贪婪相。

  “往上一点,我的大腿有点酸。”少女扭动着腰身,娇吟道。

  三人见状,立时奸笑起来,只听白衣壮汉淫声道:“起作用了吧!”

  说完,他那一双贼手便毫不客气地向少女的玉腿摸去。

  另外两人当然也不是傻子,纷纷回上了花床,在那少女的玉体上乱摸乱握起来,而且所摸之处,皆为少女最敏感的部位。

  少女开始轻声呻吟起来,令人听之激动不已。

  “我才轻轻提了一会儿,她那两颗便坚硬了起来。”

  “她的叫声,一浪高过一浪,若再这般叫下去,我恐怕就要忍不住了。”白衣壮汉淫声道。

  少女突然转过身,一把抓住他的手便朝自己的玉腿摸去。

  白衣壮汉心领神会,朝另两人眨了眨眼,便将少女的裙摆撩了开来,雪白柔嫩的玉腿立时滑出,毫无保留地展现在众人的眼前。

  白衣壮汉迫不及待地将自己的大腿压了上去。

  少女的玉指不知何时也悄悄落在了他的大腿根部,轻轻抚了一下。

  白衣壮汉不由激动地低吼了一声,如疯狗一般“唰唰”撕下了她的衣裙,连那条内裤也被“哧”地一声撕成了两半。

  白皙、细腻、丰腴、娇嫩……令人魂飞天外!

  白衣壮汉再也忍不住了,推开同伴的手,分开她的双腿,架到自己的肩上……

  “啊——”一声荡人心魄地呻吟声从少女的口中传出。

  就在她陶醉之际,白衣壮边却已变换了姿势。他从床上翻下,站在床边而后又捧着少女的玉臀拖到床沿。

  瞧着那亢奋的娇容,更是精神大振,疯狂地推动起来。

  每一次推动都伴随着少女的尖叫声,令人迷乱……

  突然,他“啊”的大叫一声,全身上下都急剧颤抖了一下,体内所有的“甘蜜琼浆”便一骨碌地注入了少女的身体。

  白衣壮汉倒退数步,一屁股瘫坐在太师椅上,一挥手道:“轮到你们了。”

  话音落地,两人已如饿狼般扑向了少女的娇躯。

  此时,少女的气力已消失怠尽,秀发散乱地撒落,整个人几乎已累瘫在了床上。

  一名壮汉粗鲁地抱起玉体,又亲又吻……

  另一名壮汉揪着她的头发不断地摇动着,迫使她一吞一吐地吮吸着他的……

  看着这淫乱的一幕,燕驭骧不禁觉得浑身发烫,强烈的冲动在体内萌生,心中暗道:“我得快走,否则也要忍不住加入他们的行列了!”

  想到这儿,他忙举步朝前走去,穿过花廓,迈入花园。就在这时,他突然看见园边厢房的花门打了开来,一位粉裙女子疾步朝假山处走去,看她那慌张的样子,好像有什么急事。

  一股好奇心驱使着燕驭骧闪身躲到了假山背后。

  透过山石缝隙,他看清了那女子的脸。

  她是一位端庄秀丽的少妇,脸上隐含着几分羞涩和惊恐。

  少妇在不远处停了下来,朝四下看了看,见无旁人,方撩起丝裙,蹲下身。

  立时,一个雪白如脂的香臀便赤裸裸地展现在燕驭骧的眼前。

  一股燥热顿时袭上他的面颊:“莫……莫非这少妇是想……”

  他想转过身,但那少妇的玉臀却似有无穷的魅力,使他根本无法将视线移开。

  就在这时,一条银色的玉带已从那臀间射出,同时发出“潺潺”的流水声。

  燕驭骧突觉自己非常无耻,居然会偷看女人小便,他伸手狠狠捏了一下自己,转身便要离去。

  突然,一个淫邪的笑声从另一座假山后传出,吓得少妇忙穿上丝裙,站起身。

  “什么人?”少妇低声惊道,语言中充满了羞涩。

  “夫人。”随着话声,一个年轻公子已从山石后转了出来。

  “原来是何公子,你……你怎会……”

  “夫人,自从你出来,我就一直跟着你了。”

  “那……那你全都……全都看见了?”

  “岂止看见,我还听见了呢,啊,玉臀如雪,流水潺潺,好不迷人啊!”

  闻听此言,少妇羞得已是面红耳赤,无地自容。

  燕驭骡吓了一跳,方才自己只顾注意这位美艳少妇,她身后居然还跟着一个男人。

  少妇怒声道:“何公子,你真不知羞耻,居然……居然偷看人家……偷看人家……”

  “偷看人家什么呀?”何公子一边嘻笑着,一边故意淫声追问道。

  “卑鄙!”

  “不要这么说嘛,你瞧今晚歌舞升平,人人都在风流快活,你我不妨也就此享受一番人生极乐……”说到这儿,他上前一步,一把抱住了少妇的双肩。

  “不,我……我已是有人了,不可以……”

  “有了又怎样?况且那老鬼整天咳个不停,一副病歪歪的样子,我想他一定不会给你多少享乐的。”

  也许就是这句话击中了少妇的心扉,摇晃的双肩渐渐停止了挣扎。

  一见如此,何公子的脸上立时露出了奸笑,他顺手搂住少妇的纤腰,一手勾住她的脖颈,柔声道:“这么长时间来,你对我的心思也定了解,我早就想让你……”

  说到这儿,他的嘴巴已死死压在了少妇的红唇上。

  “不……呜……”少妇还想做最后的挣扎,但那已是做做样子了。

  何公子的手在她纤细的腰间拼命抚摸着,渐渐上移至了她的胸前来回揉动着。

  山石后的燕驭骧已看得魂摇神荡。

  阵阵的呻吟声自少妇的口中发出,深深地吸引着他。

  燕驭壤的下身渐渐鼓胀起来,他的手竟不由自主地向下伸去……

  少妇的裙扣一颗一颗被解了开来,粉色丝裙在何公子的揉摸下一张一合,里面的冰雪玉肌也时隐时现。

  燕驭骧的手飞快地动了起来,而那紧搂着少妇的何公子动作更加迅速。

  少妇的肚皮立时剧烈起伏起来:“何公子……你弄得我好痒啊!”

  “嗅,对不起。”何公子仰起脸道。

  一句温柔的轻语说得少妇娇容绽放,她不由在何公子的脸上轻吻了一下:“公子……”

  “夫人。”

  少妇一下抱住他的头,将他的脸完全埋入自己的乳峰间。

  何公子的手终于越过了她的香脐,匀住了她的薄纱内裤。

  内裤中隐现出的那一簇黑色早已让他心驰神往。

  一只纤细的玉手突然抓住了他,道:“不,这……这个不行!”

  何公子没有撒开手,突然含住了少妇的酥胸,凶猛地一阵吮吸。

  少妇立时又发出一连串醉人的呻吟声,同时抓住何公子的手也松了开来。

  就在这一瞬间,少妇的裤衩便被“唰”得一下拉了下来。

  燕驭骧的大脑就像被烈火燃着了一般,他真想冲出去,踢开何公子,取而代之与那迷人的少妇……

  “你……你真是太美了!”何公子边说,手指疯狂地拨弄着。

  少妇的花容已变得嫣红,呻吟声一浪高过一浪:“何公子,我……我要……”

  突然,何公子直起身,一个“饿虎扑食”将少妇压倒在身下。

  一股玉女肌香不时飘入他的鼻中,使他情不自禁地将嘴凑了上去。

  他的身体骤然前挺,一个“直捣黄龙”,便……

  少妇的喉间立时发出一声勾魂荡魄的呻吟,娇躯震颤,双手在自己胸前疯狂地揉摸着……

  如醉如狂地震撼将他俩送入了极乐迷幻之中。

  燕驭骧只觉头脑一阵眩晕,双眼紧闭,嘴巴大张,手掌间的探动迅速加剧。

  突然,他的回身剧烈颤抖了一下,腿间一遍浸湿……

  雪白的肌肤仍在跃动,勾魂的淫声遐在回荡,但燕驭骧却再也没有方才的兴奋,有的只是羞愧。

  他忙整了整衣冠,悄然离去。

  ***“谁?”一声娇喝突然传来。

  原来已经走至王帐房住的西厢房了,那问话的是名眉目妖荡,衣衫不整的女子,敢情是刚从厕所出来,恰好发现燕驭骧,即站出来发话。

  既然走到,拜见一下顶头上司,礼教不亏,燕驭骧道:“在下欲见王帐房王先生。”

  那女子道:“你是谁?”

  燕驭骧道:“今天才来的,姓燕,王先生的帮手,特来拜见。”

  那女子道:“原来今天才来的新人,难怪以前没见过面,年轻小伙子蛮有礼貌喔,随我来!”

  走上厅前石阶,那女子道:“等一下,我给你通报。”

  屏风挡住,看不到里面的情形,却听两三人女子在劝酒,想是那王帐房一顿晚饭到现在还没吃完。

  那女子进去,很随便地报道:“老头子,外面有客。”

  一个苍老的声音含含糊糊地道:“小……小狐狸,上趟茅房这么久,存心躲……过来,你们四……四个今晚绝拼不过老夫!”

  那女子有气道:“话都讲不清了,还说拼不过,别比啦,你输定了,倒是见不见客啊人家在外面!”

  那王帐房道:“见……见……什么客……”

  那女子对他道:“等你归位时,代替你帐房位置的人!”

  那王帐房也不生气,哈哈笑道:“原……原来是我的替……替身到了,可……可是新请的……”

  那女子道:“他说今天才来的。”

  王帐房道:“跟他说,老……老夫晚上要喝酒,没……没空见客,有……什么事,明……明天来!”

  那女子哼了一声,走出来道:“年轻小伙子,听到了吧?”

  燕驭骧道:“既然王先生没空,在下就告辞了。”

  临去,只听王帐房在里面叫道:“年……年轻人,色……色字头上一把刀,别……别……那里的狐狸吸……吸尽了骨髓……”

  虽没见到面,想象中,他是面目慈善的中年人,可惜酒色淘空了身子,衰败得七老八十的样子。

  燕驭骧暗中叹气,回到自己居处。

  菊花迎接道:“相公,是去了王帐房那儿吗?”

  燕驭移冷冷地道:“嗯。”

  菊花道:“可要婢子们奏些乐曲,给你消消气。”

  燕驭骧道:“我累了,要早点休息。”

  菊花应声道:“是!”

  掌着灯,引燕驭骧进入一间睡房。

  里面燃着名贵的檀香,轻纱帐,锦缎被,鸳鸯枕,在四张高悬的宫灯映照下,既柔和又温暖,叫人还没睡上床去,便体会到舒适的感觉了。

  菊花铺开被,又忙着帮燕驭骧脱衣、脱鞋,再服侍他睡上床。

  像这般服侍,燕驭骧小时不算,长大连筑姐也没对他这样过,今晚头遭儿享受到,不禁想道:“长此下去,意志薄些,真要乐不思蜀了。”

  见菊花还站在一旁,挥挥手:道:“你也去睡吧!”

  菊花含羞道:“婢子,婢子……”

  燕驭骧道:“有什么事?”

  菊花还只是情窦初开的少女,虽然耳濡目染,见闻惯的,却是未曾破瓜的处女,临到事实,娇羞难语,道,“婢子……婢子服侍你茶水……”

  燕驭骧笑道:“好,我晚上起来想喝时再叫你。”

  菊花道:“最好是让婢子睡……睡在你旁边,你要什么推推我就知道了。”

  她欲语还休,羞怯怯的娇模样,看得燕驭骧突然升起欲念,差点答应道:“好吧,你就睡在我这儿。”

  猛忆起王帐房“色字头上一把刀”的诫语,扳起面孔,冷冷地道:“不行,快些给我出去!”

  他说得急促,倒吓着了菊花,只见她连退数步,泣声道:“相公可是不中意婢子,若……若如此……婢子唤荷花或梅……”

  燕驳驳断然道:“都不要,走,走!”

  菊花去了,欲火却上升,练了一阵子功,才压下去。

  他懊悔自己的定力减低,一时又想不透道理,骂声“狐狸精!”

  骂后想想菊花羞怯的模样,却又不像,自己不能像王帐房那般来骂她,也许是她们这里规矩,婢子必须共枕。

  睡梦中,燕驭骧听觉不减,突然警觉,他装作熟睡,要等那人来到身后,一有什么危害自己的举动,再转过身去,攻他个措手不及。

  那人走至床边站住,低声叫道:“燕兄弟,醒来。”

  听声音原来是凌漓。

  不需多想,即知其来意,这时最好给她来个不理,她没趣味,当会退却吧。

  凌漓又道:“醒来啊,你难道忘了我们的约会,怎么这么就睡死过去?醒来,快醒来!”

  摇了几下不见动静,凌漓索性爬上了床。

  她静静地坐在燕驭骧的身边,注视了良久。

  那英俊的脸庞,宽厚的肩膀,还有那双腿间象征男性力量的凸起……

  凌漓只觉面红心跳,浑身火焚。

  她的手终于忍不住抬了起来,落到了燕驭骧胸脯上。

  她甚至已能感觉到他的心跳。

  燕驭骧的双目依旧紧闭着,显然他还在梦乡中。

  于是,纤柔的玉掌便在燕驭骧的身上游动起来。

  那一块块隆起的肌肉使她感到兴奋,使她产生无限遐想。

  她不由得低下头,轻舔了一口。

  她的手开始颤抖着。

  从燕驭骧的俊脸、胸膛一直颤抖到他的双腿之间。

  突然,她发现那儿的绸裤已高高顶起,似乎比先前看见的还要威猛,高大!

  凌漓不由大吃一惊,忙朝燕驭骧的脸上望去。

  燕驭骧的脸与方才并无太大区别,眼睛照旧紧闭着。

  但他的双颊却有一层红云泛起,不过这并未引起凌漓的注意。

  目光重又回到凸起的部位,凌漓的手猛然伸了过去,不可阻挡地一把握住了它。

  她一手捏住燕驭骧的下身,一手抓起燕驭骧的手掌,在自己身上游动起来。

  一声声轻快的欢叫声响起。

  “我的天!”

  燕驭骧由触觉发觉她竟已身无寸缕。

  陡然间,他产生一股强烈的欲望,全身不由颤抖起来。

  凌漓低笑道:“好兄弟,这样憋下去,会憋出毛病的!”

  燕驭骧故作惊醒状,大声嘘道:“谁?谁!”

  “臭小子,还装什么蒜,别把那四个丫头嚷醒,坏了我的好事。”

  凌漓真“凶”,她把燕驭骧看作待宰的羔羊,对方越怕,越挑起她如狼似虎的欲念。

  看着凌漓那美艳绝伦的娇躯,丰腴挺拔的玉乳,燕驭骧也实在忍不住了,一把便将她揽入怀中,拼命亲吻起她的脸颊。

  就在这一刻,凌漓几乎展示了她全部姿色,黑色的双眼中喷射出火花,湿润的嘴唇紧紧贴住了燕驭骧。

  她的呼吸变得急促,声音也有些沙哑。

  胸脯此起彼伏,在燕驭骧的疯狂搓揉下已变得坚硬无比。

  极富曲线的大腿和裸体在燕驭骧的怀中拼命地扭动,不断刺激着对方的性欲。

  在这销魂荡魄的时刻,燕驭骧几乎已将她的全身吻遍。

  就在这时,菊花及时赶到,见此情景,忙尖着嗓子故意喊道:“相公,可是需要茶水吗?”

  燕驭骧行动一顿。

  菊花出现并没使他恢复灵智,天生的羞耻观念在他脑海深处升起:“这种鬼态不能让第三者看到。”

  凌漓一向大胆,淫荡惯了,不知羞耻为何物,明知菊花在旁,见燕驭骧一停,便催促道:“快嘛,快嘛……”

  菊花道:“七姑娘,你不能逼他!”

  凌漓怒道:“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余地?给我滚,滚!”

  菊花安然不动,道:“贝姑娘交待过,除了他自愿,谁要逼他苟合,给她知道,五阴大法!”

  五阴大法,乃天帝设下的五种惩罚堡中叛徒的恶毒刑法。

  凌漓知道贝姑娘的手段,堡中连金衫使者对她也忌惮三分,确实不是自己所能违抗的。

  她放开燕驭骧,笑道:“我何尝逼他,是他自己愿意的。”

  菊花冷笑道:“他若愿意不会去你那里?”

  “奇怪,他不会约我来,何必非要去我那里?”

  “是他约你的?”

  “不信问他。”

  在她想,燕驭骧是不会否认的。

  果然菊花问道:“是相公约七姑娘的吗?”

  燕驭骧没有作声。

  菊花伶俐,知道燕驭骧不好意思否认,笑道:“婢女再问两遍,若是不愿意便不需要作声。”

  燕驭骧盘膝而坐,也不答理。

  菊花连问两遍后,冷冷地道:“七姑娘可以请了。”

  凌漓欲火烧身,犹不死心,怒道:“我自己问!”

  菊花却道:“不必,七姑娘,现在他就是承认,也是情面所逼,你当不希望我这样据实而告贝姑娘吧?”

  凌漓答道:“你敢!”

  菊花冷笑道:“我有贝姑娘的命令,不怕你威胁!”

  凌漓硬不过菊花,忍住怒火,跳下床。

  床下一袭轻纱睡袍,敢情她只穿了这件睡袍来的。

  披起睡袍,凌漓怒视菊花一眼,忿忿然而退。

  房中只剩下菊花和燕驭骧,她抬头望去,霎时羞红满面,想起睡觉以前,贝姑娘悄然来临交待的那句,却给自己改了一字,她记得贝姑娘说:“除了他自愿,你们不能诱他苟合。”

  怎样才算不是“诱”呢?这根本没有个标准,反正她知道贝姑娘心底的意思,不准任何人与他同床共枕就是。

  少女们未嫁前保持清白之身容易,但所虑之地,人欲横流,耳目所闻所见,实在挑逗春心,就不容易了。

  但她们终于熬了下去,现在好不容易等到自己的主儿来到,却给贝姑娘一句话恐吓住,实在心有不甘。

  菊花心想:“难道要我们做一辈子处女吗?”

  可是谁敢反抗?

  贝姑娘权力之大等于主上,生杀只在一念之间,谁敢反抗呢?

  尽管怨恨,菊花却不敢效尤,何况也没凌漓脸厚,她停步恋恋不舍地瞥了燕驭骧一眼,轻轻地退去。

  燕驭骧练功正紧,这当头,外魔一侵,虽不致走火入魔,气一走岔够他受的,所幸菊花没有走到床边来趁机挑逗,否则菊花虽能得偿所愿,燕驭骧气岔下精关不固,真无必损,功力大逊。

  功毕,燕驭路神清气爽,他奇怪道:“怎么以自己的修为,一点诱惑都经不起?”

  这原因必须研究,防范未然,与贝祈绫那次不算,事后,他知道是因毒西施的迷魂淫药作怪,无法避免。

  这次莫非也有药物在体内作怪?药物,会下在什么地方呢?

  会是谁下的呢?用意何在?

  莫非根本没有什么药物,而是自己生来淫恶?

  若如此,太可怕了,记得师父说过:“为师在你幼年传以洗髓之功,现在你大了,为师郑重告诫,一旦得知你凭恃此术,蹂躏女性,必叫你散功而死!”

  死不足惜,背上淫恶之名,我燕驭骧怎对得住我之父母!

  他心里呼道:“不会,不会,父母清白,我燕驭骧绝不是生来淫恶之人,何况我心中已有所爱,怎可能陡然间变得淫恶了?”

  不错,祈筑姐是他爱的偶像,一个心有所寄的人,纵然淫恶,偶像末倒前,他不会显露恶性的。

  第二天,燕驭骧追究原因,吃早饭时,问菊花道:“这些饭菜是你做的?”

  菊花道:“不是,大厨房做的,到时候分配。”

  燕驭骧怀疑她在饭菜下药,便又问道:“你们吃什么?”

  荷花插嘴道:“爷们剩下的才轮到婢女们吃。”

  燕驭骧道:“不好,要吃大家一起吃。”

  菊花道:“婢女们不敢。”

  燕驭骧坚持道:“来,来,梅花、兰花也过来,一起坐下吃。”

  四女同声道:“婢女不敢!”

  燕驭骧道:“这有什么不敢,昨夜我去王帐房那里,还听到他和婢女同桌喝酒,吃晚饭,偏是你们不敢。”

  菊花笑道:“王帐房嗜酒,每饭必醉,他令婢女与他同欢,他的婢女不敢不从。”

  燕驭紧哈哈笑道:“那我现在也是命令,坐下,坐下!”

  菊花道:“既然如此,婢女只得从了。”

  她是四女之首,她坐下,荷、梅、兰三女便不再推辞。

  燕驭骧暗暗观察,四女吃得毫无异状,心想:“她们显然不知饭菜中有药物,那饭菜中有药物到底是谁下的呢?莫非是大厨房厨子们做的手脚?”

  一念及此,便问道:“里外吃得都一样吗?”

  菊花道:“自然一样,相公若嫌手艺不好,赶明儿咱们自己做菜,荷妹精烹饪术,做起来一定比大厨房的厨子强。”

  梅花取笑道:“荷花讨了好,爷尽爱她一个,咱们可完了。”

  荷花气道:“别吃醋,你们有你们的本领,不是一样也能讨好?”

  燕驭骧笑道:“她们有什么本领啊?”

  荷花道:“大姐喜舞,三妹鼓歌,四妹煮茶煮得最好。”

  燕驭骧道:“原来各有专长,都不简单。”

  心中一动,他又问道:“除了你们,别房姐妹们可是也各有专长?”

  菊花道:“我们经过训练,每房都有这四种专长。”

  燕驭骧道:“这么说,嫌口味不对,自己开伙,早有此例啦?”

  菊花道:“有是有,但情形很少。”

  燕驭骧道:“王帐房那里呢?”

  菊花道:“王帐房是湖南人,什么菜都要吃辣的,打开始他就吃不惯大厨房没有辣椒的菜,所以便自己开火,命婢女专门给他做辣椒吃。”

  燕驭骧心想道:“饭菜下药,要迷住所有人,必须统一伙食,由大厨房子下药,但王帐房自己开伙,为何自知色欲削骨,还沉沦其中呢?”

  燕驭骧设身去想:“谁要下药使大家都吃到,下在什么地方呢?”

  四婢女齐问道:“相公,你在想什么想得出神啊?”

  燕驭骧道:“没想什么,哦,我出去走走,你们收拾吧。”

  他没有一定目标,随意乱走,路上碰到不少人,除了女人,却个个面黄肌瘦,那白白胖胖的都穿太监服装,原来是不能迷于色欲的“男人”。

  由这点区分,可以确实判断什么地方下了春药一类的毒物,使正常男人到了晚上别的不想就想玩女人。

  等骨髓被女人吸尽,死在这儿,天帝可以换一批新血液,来一批死一批,他天帝只要使手段,使令各种人才为他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燕驭骧想:“唉,不吃又不行,饭还可以马虎,水一天也不能马虎啊!对!药一定下在非吃不可的水中!”

  终地,给他想到问题的焦点,抓着迎面而来的一名挑着两个桶的太监,悦色道:“你是干什么的?”

  太监跟婢女一样在这里是服侍天帝聘来的各种人才的下人。

  只见那太监恭敬地答道:“小的职务每天挑井水往厨房送。”

  燕驭骧道:“这里有几口井?”

  那挑水太监道:“一口,小的带你去。”

  七转八转,到了一块菜园前,一口古井的菜园之中。

  燕驭紧遣走大监,站在井旁。

  菜园种的是空心菜,绿意盎然,却在井内长了很多奇形之草,长长的枝叶或从井底伸出,或浮长在水面上,井水清彻。

  燕驭骧跟王无非学过歧黄之术。熟知各种药草树木,却认不出是何草名,当下放辘辘到底,沿索而下,采了一把,攀登而回。

  燕驭骧心想假若问题出在这草上,必是淫物,倒听师父说过一种草十分淫恶,食之不得,可惜没有细述其形状,莫非就是它!

  “你想知道这草名吗?”

  燕驭骧听声音便知来人是王帐房。

  回身望去只见他宽袍大袖,面若死灰,骨瘦如柴,恍若离死不远,只是一双眼睛望人炯炯有神。

  王帐房又道:“你是新来的吗?姓燕?”

  “在下正是姓燕,你的帮手。”

  “足下与我未曾晤面,怎么一眼便识出?”

  “在下由声音听出,倒不知先生如何知我是新来的?”

  王帐房笑道:“足下新来,很容易认的,面相不熟除外,仅由气色便知。”

  一顿,他叹道:“但这红润健康之色维持不了多久的!”

  燕驭骧道:“未尝不可。”

  王帐房道:“任是三贞八烈的妇女们,长吃这井中之水也要变成荡妇,男人就更别提了,足下昨夜也没逃过美人关吧?”

  “先生料错了。”

  “如此,足下必是处男,但是在四名贱婢自愿共枕的请求下,还能自制,已是凤毛鳞角。”

  “在下也早已破身,昨夜靠幼年所练的自家之学,勉强抵制,怕不能长久,是以找寻根源。”

  “你手中之草,名为淫羊。”

  “果然让我猜对了,真是淫羊,难怪凌漓自己承认非贞洁之女,有特别需求,原来是这淫羊作怪!”

  “你想将井中之草除去是不是?”

  “只有这口井,又不能不食用,避免死于女色,唯有将祸根彻底消除。”

  “足下不明淫羊之性,此草自生,除之不尽。”

  “未尝不可试试。”

  “我试过,年前我跟大厨师父说,此并是我们食水之源,理当清除杂草,征求他们同意,结果草虽清除,根汁大量流出,染得井水更毒,而不久草又长出,凭空使人们食了更毒的井水,个个彻夜疯狂月余,大伤了身体。”

  “如此说来,确是此草在作怪。”

  “我不说他们怎能明白?只道全体中了邪,而我却不敢说,因为我当夜便受到警告。”

  “毒源不能除,先生与在下难逃一死了?”

  “既到这里,只有认命了!”

  “听说淫羊产自西域,中原绝没有。”

  “足下是疑惑井中之草是有人故意移植此地的?”

  “不错,此人便是天帝?”

  “我也知道,你待如何?”

  燕驭骧愤恨道:“杀!”

  他太坦白,王帐房怕他是天帝派来套口气的,谨慎道:“可是话说回来,人迟早一死,死在妇人怀中,不为过吧?”

  王帐房微微一笑,又道:“你若怕旦旦而伐,死得不值,老朽倒可以教你一招保命之法。”

  燕驭骧冷眼一望,心道:“真有保命之法,阁下也不会有离死不远的样子了。”

  王帐房观色而知燕驭骧心中所言,笑道:“可惜此法我知之已晚,是以身体衰败如斯,但若非此法,老朽怕不能活到今日与足下相论了。”

  燕驭骧一揖,道:“恕在下适才无礼,请问何法?”

  “说来简单,每晚喝他个烂醉如泥,蒙头大睡,只是此法教了你后,你房中四名艳婢得不到满足,日久必定怨恨。”

  “难怪先生每饭必醉,又难怪婢女咒你,原来如此,却奇怪她们怎肯与先生同饮?”

  “这就要凭你本事了,哄得她们与你大醉几次后,等你变成酒鬼,她们也就差不多了,届时不要她同饮也不行啦!”

  “好计,好计,多谢!”

  燕驭骧告别王帐房回至住处,迎面菊花走来。她笑吟吟道:“早上的一件事忘了告诉相公。”

  其时兰花正挽起衣袖在厅中抹洗桌椅。

  燕驭骧视线落到兰花白藕一般的腕臂,丹田一股热流霎时四溢,欲念大生,心知早饭吃下井水,欲火发作一时却无法压抑。

  他喝道:“兰花,回到你房中去!”

  不知他突然发的什么脾气,兰花骇了一大跳,再看脸色不对,惊惶地奔回房,想起来伤心,伏被哭泣。

  诱惑的目标虽离开,情形没有好转,他拼命压抑,只听菊花害怕得声音发着抖,道:“相……相公……你怎么啦!这里……”

  这时的燕驭骧,只觉体内有一股汹涌澎湃的热流,这时再听到温婉的菊花的声音。

  不由一下搂起菊花向床上奔去。

  菊花的娇躯被重重扔在了鹅绒大床之上,燕驭骧便扑了上来。

  菊花惊魂未定之际,已被剥得一丝不挂,寸缕未留。

  灯光下,她那雪白的肌肤近乎透明。

  望着燕驭骧充满淫欲的双眼,菊花吓得已有些手足无措。

  她那洁白浑圆的臀部不自在地扭动了两下,像是在躲避燕驭骧的眼神,又像是故意……

  看着那扭动的身姿,俊俏的脸庞,燕驭骧只觉自己心跳加速,浑身发烫,一股无名烈焰在他体内乱撞。

  他三两下便脱掉了衣裳,一把将菊花搂进了自己的怀中。

  第一次倒入男人胸膛上,菊花也觉脸红心跳,一种莫名的快感顷刻袭满了全身。

  一双灼热的嘴唇已紧紧压在她的樱桃小口上,柔滑的舌倔强地伸入了她的口中。

  热烈的拥吻下,菊花的玉体开始震颤,脸上的红晕赛过晚霞。

  突然,她张开双臂与燕驭骧紧紧相拥在一起。

  “相……相公,我的主人,我……我要……”

  燕驭骧一边拼命搓揉着她的丰乳,一边喘着粗气道:“菊……菊花,你简直太美了,太迷人了,今天我一定让你……!”

  说着,他的舌便又在菊花的耳垂,眼睑,粉腮上亲吻不停。

  宽厚的嘴唇顺着白嫩的脖颈向下移动,压在了菊花的酥胸上。

  菊花立时发出一声尖叫:“轻些……”

  “把脚抬起来。”燕驭骧突然道。

  菊花诧异地抬起一只香足。

  孰料,燕驭骧一个翻身便捉住了它。

  香足被扯到了燕驭路的唇边。

  那一根根细嫩的脚趾被一一含入口中,在他灼热的口内吮吸着。

  菊花浑身如蚂蚁在爬,酥痒地颤抖不已。

  突然,她抱燕驭骧的脸道:“你……你……”

  说话中她拽住燕驭骧的手便朝自己的裆下摸去。

  燕驭骧顿觉手指粘粘,润湿无比,且连床单上也有。

  “菊花你……”

  “我……我要我要……”

  说完,她身子一翻,便跪趴在床上,雪白的屁股正对着燕驭骧。

  早已欲火焚身的燕驭骧哪还忍耐得住,他一把抱住香臀,挺身而进。

  “啊——”一声无比畅快的呻吟响遍全屋。

  这真是一场时间冗长的战斗,再加上燕驭骧天赋的神异,只弄到天近中午,才收兵,只弄得菊花……

  燕驭要先醒来,怔怔望着天花板……

  这时菊花也醒来了。

  菊花道:“相……相公,没事,婢……婢女退……退……”

  燕驭骧抓住她手腕,道:“不要害怕,刚才我发的神经病,害你受到伤害,实在不该。”

  菊花委屈又舒心:道:“婢女们是服侍爷的丫头,打骂应该的。”

  燕驭骧笑道:“我可没打骂过你们。”

  菊花大着胆子道:“刚才爷的样子像要把我们生吞活剥,比打骂还令我们难受。”

  燕驭骧道:“以后绝不会再有这情形,哦,兰花一定在伤心哩,你去给我劝劝。”

  菊花道:“我不去。”

  她觉到一阵阵热流从燕驭骧握着自己腕上的手掌传进体内,有说不出的快感,竟舍不得离去。

  燕驭骧笑道:“那我自己去。”

  当他放下菊花手腕,菊花心头像失掉了什么东西似的呆呆地站在那里没动。

  燕驭骧边走,心想:“刚才故意握菊花手腕,竟不觉异样,可见与女子交合有祛除淫羊之毒的功效,唉!”

  他走入兰花的房间,见兰花正低头哭泣。动了兰花,燕驭骧道:“贝姑娘可曾来过?”

  兰花道:“昨夜已经来过。”

  燕驭骧问菊花道:“贝姑娘什么时候来的?我怎么没看见了?”

  菊花道:“昨晚你睡了以后。”

  “她有什么话告诉我?”

  “她说,进宫帮你说话,说什么话没有说明。”

  “我知道她要帮我说什么话,她还说什么?”

  “贝姑娘还说,哪天出宫来见你,事情就成功了。”

  燕驭骧心想:“贝祈绫既进宫帮我说事,敢情没有怀疑到我是两湖盟主。”

  菊花好奇道:“到底成功什么事情啊?”

  “贝姑娘保我当金衫使者。”

  “那现在就该有消息啊!记得贝姑娘要保举一人,只要向主上一提,主上便出宫对该人加以考验,通过考验即择日授服。”

  “别泼我冷水。”

  “不是我泼爷冷水,主上要有对你考验的意思,消息早就传出,到现在毫无动静,显是不赞同贝姑娘的保举了。”

  “贝姑娘说我可以不必经过考验,所以一时没有消息传出吧?”

  “婢女明白啦,难怪贝姑娘说,出宫来见你,事情就成功了。”

  燕驭骧不解道:“你到底明白了什么?”

  “试想贝姑娘要改变主上选取金衫使者的规定,岂不需要大下功夫?等到下次出宫见你时,事情自然就成功了。”

  菊花羞羞地道:“还不是妖精打架的事。”

  燕驭骧一怔,怒道:“瞎猜!”

  “婢女才不瞎猜哩!宫里传说,主上妃妾无数,偏偏不忘贝姑娘,想尽法子与她共度良宵,但贝姑娘,经常冷若冰霜,不允主上所求,主上为了得她一欢,要什么赏赐便有什么赏赐。”

  燕驭骧脸色难看地道:“难道贝姑娘为了要我当上金衫使者,竟不惜利用她的身体?”

  菊花有意气他道:“除此,爷的金衫使者永难当上。”

  燕驭骧拳头挂得咯咯响,以泄心头怒火。

  菊花又继续道:“可是,主上也有他的怪脾气,规矩一定,牢不可破,想贝姑娘也知道难,故说不准哪天出宫,而没出宫前定是使出浑身解数,磨得主上最后的应允了。”

  燕驭骧突然一声怪叫,冲进房里,“砰”地关上门。

  一天天过去,过一天,燕驭骧窝囊的感觉加深一层,他几乎想在宫外大闹一番,好使贝祈绫出来询问时,告诉她,你不必了,我燕驭骧不稀罕金衫使者的位置。

  是以这些天,他躲在房内,闭门不见任何人,连菊花她们送饭来也不开门。

  第五天上午王帐房来了一次。

  他是燕驭骧顶头上司,菊花不敢待慢,听他说是探病,便带到燕驭嚷房间,敲着门道:“相公,相公,王先生来看你啦。”

  除了贝祈绫,燕驭骧谁也不想见,照样不予理会。

  菊花不得不把话说明,她知道燕驭骧闭门不见客的原因,为使燕驭骧得到谅解,只好一五一十道了出来。

  王帐房听后,哈哈笑道:“敢情我们的燕老弟和贝姑娘关系非浅,否则不会气得客也不见了,也罢,等他气完全消了再来找他谈。”

  却在当天深夜,又来了。

  他来时没有任何人知道,连燕驭骧也是人到了床边才警觉到,心想此人功夫莫测,仅这轻功,便足骇人。

  须知燕驭骧所学天师紫府神功其中一功是专练耳功,此功练成当真是落叶可闻,虽然在睡梦中,敌人也无法刺杀。

  王帐房倒不料燕驭骧醒来也快,怔了一怔,低笑道:“恕我深夜打扰,实有重大之事与君商量,而白日耳目众多,不便畅谈。”

  燕驭骧起身道:“先生何事商谈?”

  “先请问足下对主上的观感如何?”

  “在下恨不得马上杀了他!”

  王帐房以为他这句话因贝姑娘之故,微笑道:“很好,我多年之计划可以实现了。”

  燕驭骧佩服他身手高明,兴奋地道:“倘有先生之助,不愁天帝不授首!”

  王帐房道:“杀天帝不急在一时,其实我也帮不了忙,不过……”

  这时燕驭骧听到外面有人走动之声,以为王帐房也听到,是以突然一顿,但王帐房微顿后,又道:“你对自身武功有把握吗?”

  燕驭骧当他指杀天帝,摇头道:“殊无把握。”

  王帐房失望道:“制伏凌漓等人也没把握?”

  燕驭骧见他把自己瞧低了,傲然道:“杀天帝难,制伏她们却不足一道。”

  王帐房道:“杀天帝确实难……”

  王帐房不知正要说什么,燕驭骧急忙“嘘”了一声。

  王帐房尽量压低声音问道:“有人?”

  燕驭骧点点头,心道:“你这不是装糊涂嘛!”

  两人沉默片刻后,只听菊花敲门道:“相公,你猜谁来了?”

  燕驭骧早知有两个人一起来,菊花的脚步响已听出,另一人脚步轻灵,是练家子,皱眉问道:“是凌姑娘吗?深夜不便,有什么事明日白天说。”

  只听另一人笑道:“不是凌姑娘。”

  是贝祈绫,受着一肚子窝囊气,终于耐着性子等到了,却想不到这时候来,他三步并作两步,打开门。便想到房中还有王帐房在,一手忙压住门,回首示意他快躲,却不料王帐房已不在了,像鬼影一般消失。

  燕驭骧暗暗咋舌,心想窗户近在两侧,他竟不使我知觉而快速出去,就难怪他蓦然来到床前我都不知道了。

  拉开门,只见贝祈绫穿薄纱睡衣,像那天晚上一样。

  今晚又是那天晚上的装束,难道她还想害我一次?燕驭骧在想,样子却像看贝祈绫看呆了。

  菊花见状,皱皱鼻子,倒不敢哼了,问道:“贝姑娘,婢女……”

  贝祈绫颔首道:“你可以走了。”

  燕驭路又呆了片刻,贝祈绫笑道:“我能进去吗?”

  燕驭骧冷冷地道:“这儿是姑娘的天下,姑娘想干什么便干什么。”

  贝祈绫还是一脸笑容道:“那我便不客气了。”

  细腰微扭,闪进屋里,扬起一阵肉脂之香,那熟悉的香味闻得燕驭镇飘飘然,道:“姑娘来得正好……”

  贝祈绫回眸一笑道:“是吗?”

  她在床沿坐下,拍拍旁边的位置,示意燕驭骧与自己坐在一起。

  燕驭骧装着没看到,在床前一张椅子上坐下,继续道:“姑娘来得正好,我正要告诉姑娘,从今天起,你不必为我费心了。”

  “可是指为你说项之事?”

  “不错,当不当金衫使者无所谓,因……”

  下面的话不好措辞,停了下来。

  贝祈绫道:“你嫉妒,所以连称呼也改了是不是?”

  燕驭骧急忙道:“嫉妒?没有的话!”

  贝祈绫咯咯笑道:“别否认,绫姐知道你这几天难受得很,可是,你要明白,不如此怎能使得主上应允?现在总算说通了,立即赶来告诉你哩,一片热心,没想到换来你的冷淡……”

  说到后来笑容消失,满脸幽怨。

  燕驭骧虽感激,却有一股醋劲盖过,冷然地问道:“你从哪里来?”

  贝祈绫没体味到他问话之意,答道:“宫内啊!”

  燕驭骧道:“天帝房间?”

  贝祈绫明白了,有意气他道:“可不是嘛,不是今晚玩得痛快,他还不答应哩!”

  燕驭骧面色难看地道:“他答应,我不见得答应!”

  贝祈绫道:“你……”

  “告诉他金衫使者的位置,我没有兴趣。”

  “这,我岂不是白辛苦了几天?”

  “辛苦?既痛快何谓辛苦?”

  “对啦,别反过来气我,和个老头子哪有痛快可言?要不是存着报恩的心理,简直是很辛苦哩!”

  燕驭骧不放松道:“没听说报恩需要献身。姑娘,说老实话吧!”

  贝祈绫怒道:“你当我天生淫荡?”

  燕驭路道:“不敢,但区区小事绝不需要以身相献!”

  言下之间,仍然认为她自己需要才献身给天帝。

  贝祈绫气得要命,道:“他最大的恩德不在救我性命,而是救了我师父一命,送到安全之地并安排生活所需。要知家师武功已失……”

  燕驭骧道:“阴三娘武功已失?”

  贝祈绫听他直呼师父名姓,毫不尊敬,瞪了他一眼,冷冷地“嗯”了一声。

  燕驭骧见状改口道:“难怪你拼死也不肯道出令师隐居之地了。”

  贝祈绫道:“本来嘛,我一说出,青、白、蓝、红四侠任何一位找去,师父都要命丧其手。”

  “令师武功如何失去的?”

  “是”十善十恶“,在他们围击下仍能逃生不大可能吧?”

  她接着又道:“这二十位武林正邪间的一等高手虽然没有全到,但是却被师父的仇家请到三善二恶。”

  “敢情是排名最后的几位?”

  “是又如何?别小觑了家师!”

  “十善十恶何等人,令师竟斗五位联手,虽败犹荣,然而话又说回来,令师到底是得罪了多少人,竟叫他们请这五大高手?”

  “家师的仇家可真不少,一时数也数不清。”

  “令师行事偏激,莫非受了某种刺激之故!”

  “给你猜到,家师正是受了刺激才动辄杀人,不分正邪——”

  “什么刺激,难说乎?”

  “没有不可告人的,家师年轻时有一热恋情人……”

  “对了,可是大理段氏?”

  “不错,便是那段梅坡的兄长,家师不愿矜持,以一个姑娘身份苦苦追求,他厌恶不理也就罢了,竟公然讥嘲谩骂,伤透了她老人家的心,以致性情偏激,碰到稍不尊敬她的人,便始而杀之。”

  “其后,家师用计把他擒住,关在一地报复,这地方也就是她老人家目前隐身之处,绝对隐秘,不怕仇家找到。”

  “除你外,那地方还不止两三人知道吧?”

  “知道的人确实不少,除了供应生活所需的人外,还有主上轮番派人驻守该地加以保护的高手。”

  “这就更不妙了。”

  “事实却不然,十多年来一无差错。因此,家师特别感激,我艺成后,家师命我以奴仆之忠诚下山助主上成就武林霸业。”

  燕驭骧道:“难道以身相献是表示忠诚的方式?”

  贝祈绫道:“别以为我自愿如此,主上多疑,轻易不相信人,直至占了我身体后才完全相信。”

  “听你话意,天帝在你不甘愿的心情下夺取你的童贞吧?”

  “说明白一点,他是利用药物达到目的的。”贝祈绫说完,痛苦地闭上双眼,那屈辱的一幕又浮现在她眼前……

  “来,祈绫,陪我喝一杯。”

  “不,我不会喝酒。”

  “这是皇宫御酒,香醇至极,况且今日心情极佳,你总不会扫兴吧?”天帝柔声道。

  “这……”贝祈绫只好应允。

  酒入口中,的确温醇甘甜,但沁入腹后,便顿觉浑身燥热,香腮灼烫,而且玉肌酥痒难当……

  她忙走了定神,竭力不让天帝看出她有异状。

  一只鸡腿夹来,她忙起身去接,桌沿一下顶在了她的胸前。

  一阵惊人的快意立时袭遍了她全身,几欲胀暴的双乳立刻就舒爽了许多。

  贝祈绫不由得酥胸微摇,在桌沿上蹭了几下,方自落坐。

  可她万没想到,自己身形刚刚离开,酥痒的感觉复又袭来,而且变本加利,甚至连……

  她忙夹紧双腿,香臀不由自主地在木椅上扭动,口中隐隐发出呻吟声。

  “祈绫,你怎么了?”天帝显出很关心的样子,起身来到她跟前。

  “不,我……我没什么。”贝祈绫急忙摇头道,但她脸上的汗珠却已说明了一切。

  天帝扶住她双肩,柔声道:“哪里不舒服?”他的手在香肩上轻轻揉握起来。

  贝祈绫再也抵挡不住难熬的臊痒,酥胸高挺道:“主上,我的……我的……啊!”

  她话未说完,天帝的双手已突然向下伸出,按在了她的乳峰上。

  “啊——”贝祈绫尖叫一声,扑入天帝的怀中,她的娇躯拼命地扭动,双腿在天帝的身上疯狂摩蹭着。

  天帝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淫邪的笑容,看见这可怕的笑容,贝祈绫仿佛明白了什么,她推开天帝,惊愕地道:“那酒……主上,你……”

  “不用怕,那不过是一种催情春药,名日”玉女红唇“,只要你肯同我尽欢一夜,那酥痒之感便会立刻消失。”“主上……”

  “主上喜欢你,这是你的福气,来吧,我的宝贝儿。”

  贝祈绫被重新拉入其怀中,一双大手在她的酥胸上使劲搓揉着。

  此时的贝祈绫已渐渐失去了意识,她的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位英俊的白马王子,王子正抱她的身体热情地亲吻着,原先酥痒的前胸一下变成了幸福的源泉,奇妙的快意源源不断地从那儿传遍全身,使她完全沉浸入了一个淫乐世界中。

  她的身体被抬了起来,不一会儿又轻飘飘地落下,落在了一张柔软的床上。

  天帝依旧在她丰腴的雪乳上不紧不慢地摸摸着,肥厚的嘴唇在她那如花似玉的娇面上亲吻不停。

  贝祈绫口中不时地发出淫荡的叫声,梦幻中的她时而感到自己像个荡妇,时而又感到自己像是个天使。

  瞧着怀中的美人儿,天帝早已热血沸腾,口中喘着粗气,喃喃地道:“宝贝儿,这下你感觉舒服了吧,是不是比神仙还要爽千倍,哈哈……”

  随着那淫邪的笑声,贝祈绫的衣扣被一颗颗解开,如玉般的肌肤渐渐显露出来。

  “真是天生丽质!”天帝一边吞着口水,一边啧啧惊叹道。

  “王子,快,快来呀!”迷蒙中的贝祈绫突然淫声道。

  她的眼睛没有睁开,但那醉人的酥胸却不断地上挺。

  “我这就来了,美人儿。”

  说着,他粗硬的手指不顾一切地戳去,同时还不住地来回扭动着。

  就在这时,贝祈绫尖叫一声,双手一拉,竟将天帝拽倒在床上,这后一个“金凤翻身”,已把天帝压倒在身下。

  她趴在天帝的身上,不停地吻他的脸,同时身躯拂来扭去,尽情撩拨着他的情欲。

  “对,宝贝儿,这就对了!”天帝激动的浑身颤动。

  “白马王子,我的英雄,我要……我要……”祈绫一边吮吸着,一边不停地喃喃自语。

  显然,春药已将她推至癫峰。

  “他妈的!”

  说罢,天帝一把揪住那飘动的秀发,迫使她坐直身体,接着,他向上疾挺……

  两声尖叫几乎在同一时刻发出,接着便见那雪白娇躯疯狂地跳动起来。

  他的双眼紧紧注视着祈绫,尽情欣赏着她在迷幻中所展现出的风骚与淫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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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章 刺杀天帝

  “你不恨他?”

  “为什么要恨?”

  “女儿家童贞何等重要,天帝以不正当手段夺取,你没有道理不恨。”

  “话是不错,但我身受大恩,为达到报恩的目的,纵百般凌辱以致于死,也不能恨,更不能因恨而背叛他。”

  “难道天帝能够完全相信你了。”

  “他见我丧失童贞,却无恨意,便相信我的忠诚,再不置疑。”

  “然而,天帝之所以能够完全相信你,还有一个原因的。”

  “什么原因?”

  “你师父性命掌握在他手里!”

  贝祈绫一愣,怒道:“胡说!你故意挑拨。”

  燕驻骤怕贝祈绫去查证引得天帝疑惑,于是改变话题,又道:“据说”飞天魔女“阴三娘一武艺出自”单门‘,该门择徒规矩,一师不传二徒,你怎么会被选中的?“

  “家师也没选我,倒是主上把我送上山,她老人家便把一身绝学传给我了。”

  “这么说,令师收你为徒是看在天帝面上的?”

  “不是,是看在先父舍命相助的情分上。”

  “令尊搭救过阴三娘?”

  “事情是这样的,三善二恶围击那次,家师突围后受重伤,没多久便昏死过去,先父经过,仗义搭救,背着家师继续奔逃。”

  “其时,不幸被一名仇家认出先父,家师虽逃抵主上宅第,得脱大难,先父却离开那里不及百里,便被家师仇家碰到,恶战至死未透露曾经主上掩护的经过,以致主上没有受害,而家师也能安然送到隐居之地了。”

  “二恶收了家师仇家的钱财未能完成任务,丢脸事小,成功后还有一半的钱财不能收到,便迁怒半路救走家师的人,他们杀了先父还不甘心,还要杀了我们全家泄恨。”

  “万幸这消息让主上得知,派人抢先一步赶到四川把母亲和我接走。”

  “以后天帝便把你送到了令师那里?”

  “还有家母。”

  “令堂健在?”

  “她老人家一直与家师住在一起。”

  燕驭骧暗暗叹道:“她母亲也在天帝掌握中,天帝更怕她背叛了!”

  口中却道:“天帝为何把你母女送至令师那里?”

  “该处隐秘,躲避二恶自是最好之地。”

  “看来天帝于你确有大恩哩!”

  “这还用说?就家师方面以及抢救家母与我的恩德不说,只隆重安葬先父一节,也够为人子女感激一世了。”

  “令尊是天帝安葬的?”

  贝祈绫点点头,道:“种种恩德使我不得不竭尽忠诚以报,我希望你谅解这点,不要不利于他,否则……”

  燕驭骧接口道:“你我就是势难并存于世的敌人了?”

  贝祈绫断然道:“不错!”

  燕驭骧打了个哈哈,道:“那我们走着瞧吧!”

  “我倒不愿意与你变为敌人。”

  “为什么?”

  “因为……”

  望着燕驭骧雄壮的胸膛,她真想拥身投怀,但一番谈话,磨得时间已不早了,压住欲念,改口道:“我要走了,再迟!主上醒来,见我不在他身旁,会不高兴的。”

  燕驭骧故意欲火上升似地道:“但你现在就走,我也会不高兴的。”

  说着站起来,移至床沿坐下,做出求欢的样子。

  贝祈绫咯咯一笑,跃起身来,道:“不行,我吃不消,我怕……”

  燕驭骧装作没奈何道:“也罢,你走吧!”

  心中却道:“我们缘尽于此,以后就是敌人了,哪还有什么好日子!”

  口虽没言,神色显得落寞惋惜。

  贝祈绫道:“等你当了金衫使者,行动归我指挥,我计划凡是派给你的任务必与你同行,届时行动在外,你我不就可……可以双宿双飞了吗?”

  燕驭骧趁机问道:“天帝何时受服?”

  “明天。”

  “明天,这,这么快吗?”

  “我怕主上变卦,所以要求明天就举行金衫大宴。”

  “金衫大宴?何谓金衫大宴?”

  “主上宴中赐服,完成任命,又有堡中所有老金衫使者列席观礼,故谓之金衫大宴。”

  燕驭骧更惊道:“列席见礼,这……这……”

  他差点要问其中有没有阴司秀才参加。

  贝祈绫像没注意燕驭骧此时的表情,笑道:“叫我走啦,给老头子知道我趁他熟睡!偷偷来这里,那便什么都吹了。”

  她身形一晃,闪出房门,留下燕驭骧呆坐在那里直至黎明。

  直到第二天午前贝祈绫亲自来接他!他还在为阴司秀才今天会不会列席观礼这件事担心着。

  贝祈绫从菊花那里得知他没有睡,也没有吃早饭,就这么呆呆坐着,进门瞪了他一眼,问道:“是不是太兴奋了?”

  燕驭骧惊愣道:“什么?”

  贝祈绫冷冷地道:“一个人往往因心中有某种企图将要实现而亢奋得不吃不睡。”

  燕驭骧淡然道:“确实如此。”

  贝祈绫道:“我猜必不是因金衫使者一职而兴奋,谅你不会看重这小小的地位,不吃不睡的真正原因能说给我知道吗?”

  燕驭骧决心豁出去,只见他突然拉住贝祈绫一只手,神态经狂地道:“我亲爱的绫姐,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贝祈绫猛力摔开,斥声道:“肉麻!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哪知你不吃不睡的原因。”

  燕驭骧笑道:“你要知道:告诉你可以,别听了恼火才是。”

  贝祈绫话中有话,她道:“无论你说什么,看在一夜之情,绫姐我不但不恼火,且能为你解决困难。”

  燕驭骧故作神秘道:“那你去把门关上。”

  贝祈绫道:“干什么?”

  燕驭暖色迷迷地笑道:“好跟我上床啊!”

  贝祈绫脸色鲜红道:“大白天哪能干这种事情!”

  “这就是先前我说的困难。”

  “连昨晚你是第二次向我要求了,不是我不答应你?”

  燕驭骧截口道:“而是地方不行,怕传到天帝耳中。”

  “笑话,我也不是他的妃妾,高兴怎样便怎样,才不怕他知道哩!就是知道他也不敢怎样我。”

  燕驭骧笑道:“既如此,以事实表现。”

  “我……我总是这里的头儿,不能让下人们知道,背地里笑话,这……这样吧,今天晚上,行……行吗?”

  燕驭骧认真地道:“说话算话,莫害得我今晚再睡不着。”

  “原来……”

  “原因便在于此,你昨夜没答应我要求,所以睡不着,也因失望无心吃饭,明白了吧?”

  贝祈绫道:“真是这原因就好了,怕只怕……”

  语音一顿,摇摇头,又道:“或许我想错了,时间不早啦,快穿衣出席大宴,莫叫主上等你。”

  燕驭骧漱毕,随贝祈绫过那七关,他是有心人,自然将其中的走法,硬用脑力去记。

  可惜每关的设置过于复杂了,他脑力再强也只能记个大概,凭这记忆想自己走一遍不出毛病是不可能的。

  七关过完,一路在堡丁恭迎下,到得一座大殿前,贝祈绫向守在殿侧的一名堡丁道:“众使都到齐没有?”

  那堡丁躬身答道:“到齐了。”

  踏上台阶!燕驭骧心如挡鼓,游目四射,大殿两侧,一席接着一席,百席左右座无虚位。

  他们个个名符其实,身着金衫,映得殿内金光瑶珠,刺人眼目。

  燕驭骧目不转睛,站在那里,气势慑人地二扫视人有一个认识,他暗嘘一口气。阴司秀才必不在内,因在的话,他一定先嚷了起来。

  果然,另侧只有一人是燕驭骧认识,那人便是坐镇扬州,曾见过一面的“天罗手”崔杰。今天,他也穿上使者之服,不像车行老板的模样了。

  贝祈绫低声道:“此时尚未受服,等金衫加身,正式成为他们一伙才替你引见,你且退到殿侧听候主上召唤。”

  旁边一名堡丁将燕驭骧接去。

  贝祈绫径往前行,只见两侧金衫使者纷纷起身示敬。

  金衫使者虽一律金衫,仍有高下之别,按袖口所绣五色丝带区分,但不很明显,只有他们自己人注意得到。

  五色:红、黄、蓝、白、黑,红色最高级坐在上首,黑色最低坐在下首,贝祈绫的位置是在最上首第一席,这表示她地位最高。

  燕驭骧在殿侧休息室内等候,想了解敌方实力,便问道:“哪几位是红级金衫使者?”

  那堡丁指着右侧道:“呶,贝姑娘座位以下,一二三四。”

  又指左侧:“从第一席那山半胡子老头算起!一二三四五!以下就没有了。”

  “九位,竟有九位之多!”

  他又问那堡丁道:“那山羊胡子什么来路?”

  那堡丁摇摇头。

  燕驭骧再问坐在贝祈绫下首第一位的红级金衫使者,道:“那秃头老者的来路你也不知道吗?”

  那堡丁道:“回你老,本堡金衫使者的来路连你老在内,小的一切都不知道。”

  燕驭骧叹道:“问你什么都不知道?”

  那堡丁不服气,争辩似地道:“不止小的,你老就是向金衫使者打听另一位的来路,他也不能答复你。”

  “原来他们彼此间的来路谁都不清楚?”

  “回你老,正是如此,本堡只有主上与贝姑娘两个人清楚他们的来路,他们彼此不清楚也不想问,大概唯一清楚的便是彼此的姓名。”

  “有姓有名,来路还不容易查清楚?”

  “话是不错,但有的金衫使者用的根本是假名,到江湖上去查!保险谁也没听说过。”

  燕驭骧颔首道:“武林人物,喜独来独往,尤其身手越高越不希望别人知道自己竟会听命令行事,这是爱面子心理。”

  那堡丁笑道:“这么说,小的也有这心理吗?”

  燕驭路道:“人之常情,未可厚非。”

  心中却想:“他们埋名隐姓的原因不止于此,恐怕是出身名门,素有侠誉,因贪图享受而投身天帝,故埋名隐姓,不欲人知吧?”

  又想:“另一因是天帝所嘱,对,这样一来,他们帮助天帝称霸武林,暗中消灭对头,必更方便?”

  一念及此,从窗口望去,将近百位金衫使者的面孔一一去记!尤其那九位红级的金衫使者,其形相,深印脑海中。

  想起阴司秀才不在座中,便又问道:“你可知章绝度这人吗?”

  那堡丁点头道:“他是蓝级金衫使者。”

  “怎么今天不在座中?”

  “他奉贝姑娘之命出堡办事。”

  “多久的事?”

  “今天上午。”

  “今天上午!”

  燕驭骧惊呼一声,心想:“这未免太巧了,莫非贝祈绫有意的?”

  想再问个清楚,只听一人朗声报道:“天帝升殿!”

  跟着众金衫使者颂道:“天帝万岁万万岁!”声音犹如百官朝拜,恭迎皇帝临朝听政的味道。

  燕驭骧就窗口打量着那天帝,只见他坐在“金銮殿”上,两边排着宫女、太监,还真是那么回事。

  而其人额广隆准,史曰:“隆准而能颜。”这相貌果然不差,再加上道地的黄袍皇冠,不知者当真以为是个皇帝坐那儿了。

  没人跪拜,那句“众卿平身”,皇帝的开场白自然免了,天帝第一句话便问道:“受封者何在?”

  一名太监朗声道:“圣上宣召燕温栩上殿。”

  偏殿那堡丁慌道:“快!快!”燕驭骧却慢慢站起来,慢慢走出去!故意做出一副懒洋洋的样子到得殿前,大而化之地抱拳道:“在下便是燕温栩。”

  这是英雄本色,在座谁也不怪他无礼。

  对这般本就是性格傲慢的江湖人土!天帝也不要求他们三拜九叩,颔首道:“你愿为朕效劳,很好,依贝爱卿建议,朕答应授你黄级金衫服!却不知在座诸卿可有反对者?”

  左侧那“天罗手”崔杰离席道:“属下反对,照规矩除了黑级金衫服可以直接领受外,以上却要当众通过考试才能领受!既是黄级金衫服,他不能例外。”

  贝祈绫起立道:“不必试了,我保证授此人以黄级金衫服,资格绝对够,因他武功犹在本姑娘之上。”

  崔杰道:“他与姑娘正式交过手吗?”

  贝祈绫道:“没有,但……”

  崔杰一摆手,道:“行啦,以属下愚见,贝姑娘,你还是让他当众试一试好,免得大家心中不服,退席后,私下找他较量,伤了和气。”

  这话很有道理,贝祈绫听得暗暗点头,但他紧接着一段话,阴损燕驭骧,连贝祈绫都听得大为恼火!

  原来这崔杰早就爱慕贝祈绫美色,屡想勾搭成奸都因贝祈绫在使者面前一向冷若冰霜,而不敢大胆表示。

  及至那天见贝祈绫与燕驭骧双双至驿站有说有笑,神态亲密,显然关系已深,不由他心生嫉恨燕驭骧之意。

  他心想:“我崔杰投效天帝一半为了弄到贝祈绫这丫头,不想几年来都没上得了手,却让这小子捷足先登去,非叫他尝尝我天罗掌的厉害,以消心头之恨不可!”

  崔杰藐视燕驭骧,又道:“想燕兄当也不愿贝姑娘一句话便试也不试,顺利就任黄级之职,却落人背地批评贝姑娘对阁下有所偏爱。”

  贝祈绫怒道:“崔杰!你敢讲本姑娘的话有假?”

  崔杰赔笑道:“属下不敢,且绝对相信,但别人是否相信,就很难说了,最好让他试试,以证姑娘说话素来公正无私。”

  原来他们金衫使者等级间,武功差距悬殊,红级必须在百招以内击败三名黄级之攻势方能逃过。

  燕驭骧任黄级之职则需当场以一百招内胜过三名蓝级金衫使者了。

  贝祈绫认为燕驭骧是不可能办到的。

  燕驭骧不胜,便说明他不够资格任高职,也就是说武功在贝祈绫之上的话不确。

  贝祈绫不愿今后在众使者心中失掉说话的力量,便不敢让燕驭骧去通过这场考试,她执拗地道:“本姑娘说话一向无私,根本不须证明!姓崔的,你再敢兴风作浪,本姑娘必不与你罢休!”

  崔杰嘿嘿一笑,道:“属下岂有兴风作之心,不过……”

  贝祈绫娇喝道:“给我坐下!”

  崔杰躬身道:“是。”

  虽坐下口中却不干不净地自语道:“他妈的!原来是名吃软饭的窝囊小子!”

  谁都听到了,包括怒火高涨的燕驭骧,崔杰先前一番话已撩得他比吃了火药还难受,忍无可忍,指名道:“那个叫崔杰的,站起来!”

  崔杰坐在那里纹风不动地道:“是谁在跟本使者说话!”

  燕驭骧大声道:“我,燕温栩!”

  崔杰冷笑道:“燕温栩是什么人?凭什么命令本使者!”

  “凭位置在你崔杰之上!”

  “莫说尚未正式授服,就已授服为黄级金衫使者也休想命令我崔杰,自然这是针对一名走捷径未凭真才实学就任者而言。”

  “在下何尝应允过贝姑娘一句话而不经过考试的?”

  贝祈绫急道:“你……”

  燕驭骧目光锐利地瞪过去,一种大丈夫的气概压住贝祈绫,使她禁若寒蝉,不敢再骂“多事”二字。

  崔杰目的达到,得意地大笑一阵,起立道:“阁下可是答应考试?”

  “不错!”

  “规矩可知?”

  “请问。”

  “主上之前不能动用兵器。”

  “不用兵器,比掌就是,在下指定你崔杰出试!”

  崔杰心道:“正要你知道我”天罗手“之毒!”他口中道:“乐意奉陪,不过依照规定,黄级金衫使者须由三名蓝级使者出考,更要百招以内获胜。”

  燕驭骧没有作声。

  崔杰以为他怕了,大笑道:“大丈夫一言九鼎,阁下指定崔某出考,再难收回。”

  椅子一推,准备出场造成事实,不容燕驭骧反悔。

  燕驭骧忽喝道:“我命令你坐下!”

  崔杰哈哈笑道:“等你通过考试再命令吧!”

  贝祈绫见他不愿考试正好,便帮腔道:“崔杰,叫你坐下就坐下!”

  崔杰道:“他现在还不够资格命令。”

  贝祈绫喝道:“坐下。”

  崔杰道:“是!”

  临坐前!望着燕驭骧道:“大丈夫一言九鼎,我这一坐,阁下就非大丈夫了,当然,世上不愿做大丈夫愿做缩头乌龟的人比比皆是,你大可不必放在心上哩!”

  燕驭骧急道:“且慢!”

  崔杰头一喜,以为激将成功。

  却听燕驭骧问道:“可知我叫你坐下的原因吗?”

  不等他答话,紧接又道:“因你姓崔的不够资格出试!”

  崔杰气怒道:“不够资格!我堂堂一名货真价实的蓝级金衫使者竟不够资格?笑话,简直是笑话!”

  燕驭骧道:“一点也不笑话,正因你姓崔的只是一名蓝级金衫使者,所以不够资格,现在懂了吧?”

  崔杰气在头上未去深想,他道:“蓝级不够资格,难道要黄级才够?”

  燕驭骧道:“不错。”

  说了这句话便不再理他,朗声道:“哪三位出场?”

  目光从十七位黄衫使者身上二扫过。

  却无动静,燕驭骧又傲然道:“再无人敢出试的话,我可就有资格要主上授红级金衫服了。”说完,只见十七位黄级金衫使者同时跃起。

  燕驭骧哈笑道:“三个人不敢试,十七位一起上也成。”

  第一名黄级金衫使者是位红面老者,他道:“小子莫狂,谁个不敢了?照规矩,来,随你挑选三位。”

  燕驭骧道:“懒得挑,就由你带两位出来吧。”

  这红面老者在十七人中武功第一,历来红级试招!尚没有人敢向他叫阵的。

  众人心想:“此人不是疯子,便有十分把握才敢如此张狂。”

  但等红面老者带着下首二三名出场,成品字形围住,燕驭骧冷静得给人有无所谓的感觉时,便没有人人认为他是疯子而的确是有把握的缘故了。

  认为他有把握,别人不怎样,崔杰紧张了,他十分懊悔:“此人当真够格列入红级之流!我惹他岂不是引火自焚吗?”

  那红面老者道:“请!”领先主攻,一掌疾拍向燕驭骧。

  另两名黄级金衫使者生得一高一瘦,使得皆是拳法,两人配合红面老者各出一拳,侧击燕驭骧。

  一掌两拳来势凶猛,燕驭骧似是不敢招架,急忙闪避。

  转瞬三人攻了七八十招,燕驭骧竟是半招也没还。

  陡听那红面老者喝道!“停!”

  那一高一瘦闻言霍地跳开,收住拳势。

  红面老者道:“阁下可知比试的规矩?”

  “什么规矩?请说!”

  “算招以任何一方为数,也就是说你虽一招未发,我们却打了八十七招,便以这八十七招计算。”

  “这么说在下只有余下十三招的机会取胜啦!”

  “闲话少说,看招!”

  他心想:“小子轻功厉害胜他不易,八十七招攻得他出手的机会都没有,他想在余下十三招内取胜更不可能!”

  那一高一瘦跟他一样的想法,当自己的掌法威猛无匹,燕驭骧无能还击,取胜是绝不可能的事。

  哪知燕驭骧先前不出手是有原因的,他看了八十七招后已识出对方拳掌的来路以及缺点所在,便胸有成竹,胜算在握。

  崔杰自然不希望燕驭骧胜,巴不得十三招赶忙过去,那红面老者每出一招便急忙念道:“第一招!”

  “第二招!”

  “第十三招,胜啦!”

  燕驭骧大笑道:“正好!”

  笑声中,双掌左右开弓,“啪”“啪”两声,拍中一高一瘦胸前,等红面老者第十三招使出,回肘一撞,红面老者收招不及,燕驭骧又是一招左右开弓,不,应说是半招,因他右掌拍中红面老者胸前,左掌不用硬生生收回了。

  燕驭骧双掌一抱,得意地朝崔杰道:“多谢采声!”

  崔杰当叫到第十三招时不由得兴奋地站了起来,这时,惨然坐回,却还有点不敢相信燕驭骧当真胜了。

  但再度看去,那红面老者和那一高一瘦,挥掌握拳,正是施出最后一招的神态,显见胸前穴道被拍,故动弹不得。

  突见左侧第一席那山羊胡子站起,沉声道:“姓燕的小辈,待老夫会会你的双极掌。”

  燕驭骧暗惊道:“他怎知我使的掌法名叫双极掌,莫不是师父的好友?”

  原来双极掌乃王无非走遍天下研究各派拳理掌势,针对其中缺点所自创的一套散手,同时也是出招攻敌的犀利掌法。

  这套掌法,王无非创成不久,只教给燕驭骧一人,本身未曾使用过,而燕驭骧也是第一次使用,除了王无非的好友知道外,江湖上不可能再有人识得出。

  既是师父的好友,燕驭细躬身一礼,恭敬地道:“后辈晚辈不敢与前辈过招。”

  那山羊胡子道:“嗯,你眼中有老夫在,便不得过于放肆,速将那三人穴道解开,等候主上授你红级金衫。”

  燕驭骧应声道:“是!”

  走过去拍开红面老者穴道,但因制穴时下的重手,现虽拍开,三人全身还是软绵绵,勉强走回原位坐下。

  又收罗一名红级高手,天帝十分高兴,笑道:“拿一套红级金衫出来。”

  不一会由内室走出一名老太监,只见他手上捧着折叠整齐、金光闪闪的衫服。

  那老太监正待把那套衫服递上去由天帝下殿亲自颁授,以示天帝用人之态,陡听贝祈绫道:“慢!”

  那老太监愣在中途,只见贝祈绫走上来伸出玉手,道:“交给我。”

  “正好。”老太监心想:“省得我爬上殿去,累得紧。”于是不经天帝示意,便将衣服交给贝祈绫。

  上殿只有十多级白石台阶,贝祈绫站在第三级上,向天帝请示道:“这次由属下代颁不知可否?”

  “到底未经自己考验,不大可靠,由她代颁最好,免得事有万一,突然行刺,过于接近都没法子救。”天帝这老狐狸够谨慎的。

  他颔首道:“就由爱卿代表我颁发一次吧,下不为例。”

  贝祈绫谢过后,含笑下殿,捧着衫服朝燕驭骧走来。

  她因心爱之人当众露脸,笑得很关心,但这笑容在燕驭骧看来是种讥笑,似道:“你的野心被我看穿了,今天休想在我面前行刺得了天帝!”

  燕驭骧恨得她要死,可也只能恨在心里,漠然无动于色,站在那里准备接受由贝祈绫颁授的那套金衫服。

  但他心中却不住地思忖:“不行,机会一失,不可再得,我一定要设法接近他,在他无备的情况下,出手击杀!”

  但要怎么接近,相距不过十多级台阶,若想找个藉口,又要不使他疑惑而加防备,难如登天!

  天帝见燕驭骧接下金衫服,含笑道:“朕得贤才,值得歌舞欢宴,请卿在此尽兴欢宴,诸卿在此相陪吧!”言毕!在一名太监朗报“天帝退朝”声中!他站起身来。

  眼看他一退去,不知何年何月才再次有这面对面刺杀他的机会,燕驭骧不甘放弃,即时应声而出,欲一跃而上。

  天帝站在座前,笑问道:“燕爱卿有话要说吗?”

  燕驭细躬身道:“今日是属下大喜之日,切盼陛下留驾,与属下同宴,以资纪念。”

  天帝颔首道:“很好,但有朕在座总是拘束,免得诸卿不能尽兴,朕照惯例还是先予退朝,燕爱卿莫见怪于心。”

  急切间,燕驭骧再无其他措辞,只得道声:“属下岂敢!”

  内心却着实懊恼道:“完啦,此机一失,今后还要卑颜事敌下去!”

  “忍,唯有忍耐下去!”燕驭骧目送天帝离座,心中这么决定。

  天帝才离开座位,便于此时一名堡丁进来禀报道:“王刚求见!”

  天帝听到“王刚”两字竟坐回原位,道:“宣他上来。”

  顿时那堡丁转身对外,朗声道:“主上命王刚上殿!”

  此时,只见一名汉子拐着木杖,走至殿中。

  天帝道:“王刚,朕命贝姑娘交给你的任务,办成没有?”

  王刚下跪道:“属下有辱使命,罪该万死!”

  “起来,起来,罪不致死。”王刚任务失败,天帝似不以为意,转问贝祈绫问道:“他是哪一级金衫使者?”

  “白级。”

  “位列白级第几名?”

  “第一名。

  “那么下次该派蓝级金衫使者了。”

  王刚道:“目标有多名高手护卫,最好是派黄级出使此项任务。”

  天帝道:“朕知道了,下一次绝不派黄级。”

  这时燕驭骧道:“何故?”

  天帝道:“因为朕多次派人刺杀,只搅得他心胆俱裂,最后终不免一死。”

  燕驭骧道:“早派黄级或红级早刺杀成功不很好吗?”

  天帝冷笑道:“这样未免让他死得太便宜了。”

  “莫非与目标深仇大恨,所以如此!”

  “嗯!”

  “是何深仇大恨?”

  “你问得太多了!”

  “属下也是为主上好。”

  “目标就是当朝宰相,他与朕本乃一殿之人,后把我流放到南阳州。”

  “南阳州?!”燕驭骧立即问道:“你就是前御史金天夏?”

  天帝惊怒道:“给我拿下此人!”

  燕驭骧大吼:“敢!”

  一支双极魔刃燕驭骧早暗备袖里,听到天帝就是仇人金天夏,立时赶在指间对着天帝,道:“谁敢一动,我便取这独夫的性命!”

  众人已经知道,他发箭之快难以想象,谁也没有信心能够替天帝挡落此箭,因此都不敢轻举妄动。

  “想那天师教下燕驭骧便是你,对不对?”

  “大丈夫行不改名,坐不改姓,燕驭骧便是我,别字温栩。”

  “温栩?温栩?谁替你取的字?”

  “家师。”

  燕驭骧奇怪他这时竟有说闲话的心情,寻思:“莫不是他故作从容好使我疑神疑鬼,给四周众使者可趁之机?哼,我才不上当,一有不对劲即时发射。”

  燕驭骧一双锐利的目光不时四扫,叫众使者知道他毫无放松。

  天帝又道:“你大概没忘记找朕坟墓加以证实吧?”

  燕驭骧道:“不错!”

  贝祈绫叹道!“原来你那天去坟场竟怀有企图,可惜我没有继续追问,否则……”

  燕驭骧自作聪明道:“否则你也不会带我来这里,刺杀你的大恩人了。我说金天夏,她感恩图报对你确是一片忠心,你死后不能怨她,事先她绝不知此情。”

  天帝道:“朕知道她是被你所迷!以她平日之精细,不致于此。”

  贝祈绫脸色微红地道:“属下并非毫不知情。”

  天帝道:“哦?”

  “从那一天归来,由章使者所叙两湖之败,属下便已猜到他是那天师教高足燕驭骧,属下今天上午特别遣走章使者,还妄想他身份未经拆穿,接受金衣服后能与属下共同为陛下效力,不料他甘冒天下大险来行刺陛下。”

  “如今他若放弃行刺,答应效力,过去的事朕不加追究,仍以红级金衫使者的待遇对他。”

  贝祈绫上前一步,道:“驭骧……”

  燕驭骧喝道:“不准动,再走一步我立即发刃!”

  “这没有用,我劝你……”

  “住口!我绝不会受蛊惑听你之劝的!”

  天帝冷笑道:“那你今天是决心不放过朕吗?”

  燕驭路一字一字地道:“今日我就是不免一死,也非杀你这个乱臣贼子不可!”

  天帝道:“我与你无冤无仇,你必须要杀我吗?”

  燕驭骧大笑道:“我与你没仇,那天下就再也没恩怨仇杀了。”

  “我跟你有仇?”

  “杀害我祖父、祖母的仇还记得吗?”

  “因公因私死在朕手下的不知有多少,你祖父、祖母是何许人?朕岂记得!”

  “不妨想想先祖在上都开粮行。”

  “开粮行?令尊之名是……”

  “燕庆纬。”

  “燕十八!”

  “不对,家父名庆纬并非燕十八。”

  “朕知道令尊真名燕庆纬,然燕庆纬又名燕十八,令堂姓霍名玉又叫小玉是不是?”

  燕驭骧怒道:“你倒查得清楚,幸亏二老躲过灾祸,不然一如先祖死在你的爪牙下!”

  天帝呆呆发了一回怔,突然叹了口气,霭声问道:“令堂可好?”

  “没有被你害死当然好!”

  “她与令尊现在在什么地方?”

  “你想知道?”

  天帝像自语,失神地道:“怎么不想,叫我怎么不想,可是,却怎么也找不到……”

  燕驭骧冷笑连连,道:“幸亏没有被你找到。”

  天帝突然发威道:“说,朕命令你说他们隐居何处了!”

  燕驭骧冷笑一声,道:“认清楚现在是谁命令谁的时候。”

  天帝颓然道:“你帮你父亲,当然不会告诉我的……”

  口中说话手向椅子扶手的顶端摸去,这动作因他前面的案桌挡着,燕驭骧并没注意到在那扶手顶端有一排开动机关的枢纽,天帝的手停在其中之一上,他知道,只要轻轻一扳,便可打开燕驭骧现在所立处的地下翻板。

  只听燕驭骧再次怒喝道:“你给我乖乖走下殿来!”

  天帝摇头道:“既知你决心要杀朕,岂能以必死之身掩护你脱离此间?射吧,朕在等着。”

  顿然间燕驭骧感到死亡的恐怕,于是他犹豫着。

  天帝看出端倪,微笑道:“只要你放下箭忘去父母之仇,朕以信誉保证,既往不咎,仍以红级金衫使者级待遇,给予无比的享受,如何?”

  贪生怕死人之常倩,燕驭骧面临到生死的考验,只见他捏着太极魔刃的手指微微颤勤,显示出人性的弱点。

  天帝以坚定的口气,又道:“朕是绝不会听你吩咐,也就是说,你今天万难拿朕做挡箭牌,再细想想,你纵杀了仇人,却不免一死,值得吗?”

  他摇摇头,接道:“须知凡人只能死一次啊,朕劝你放下箭,享受未来的人生吧!”

  天帝以为这番话必能打动了燕驭骧,哪料燕驭骧一紧双极魔刃,毅然喝道:“下来!”

  天帝奇怪燕驭骧改变之快,不由问道:“你当真要与朕同归于尽,放弃未来荣华富贵的人生吗?”

  燕驭骧冷冷笑了笑,道:“什么荣华富贵,功名利禄,犹如过眼云烟,不值留恋,你休想以此诱惑得了我!”

  语音甫落,燕驭骧手中那支双极魔刃去势如电,众人惊呼声中,突见该刃去势一顿,直线下随,并非有人搭救,而是硬从半空中掉落。

  这情形恍若天帝周身布起罡气之故,看得众人目瞪口呆,还燕驭骧在内。

  天帝却趁这瞬间,扳动了枢纽,翻板一开,如其心中所料,惊诧中燕驭骧反应迟钝,便难逃脚下的陷阱了!

  燕驭骧惊诧也不过是瞬间之事,但等他明白案桌前有道无形之墙保护时,这个人直向陷阱底急速堕落。

  那陷阱很深,普通人跌下来非摔下脑浆迸裂,骨折筋断不可。燕驭骤虽以内功护身,没跌得这么惨,也震得头昏眼花,好半天都不省人事。

  等燕驭骧稍微清醒,上面翻板早已复合,四下漆黑无光,燕驭骧虽然是双夜眼,在这毫无光线射照的秘室内,也无法看到任何东西。

  燕驭骧不但看不到东西,渐渐感到空气稀薄,连呼吸也有点困难了。

  燕驭骧恐惧得一刻也不停留,四面摸索,找寻脱困之道。

  他发觉这秘室仅够放张床大,墙壁滑如镜面,却摸不到门。

  燕驭骧身上有把防身匕首,他匕首戮在墙上发出金石交击之声!力量不算小,至少该戳个窟窿了。但,去摸深浅时,给人以滑不留手如同镜面的感觉。

  大概没用全力之故,再戳!

  燕驭骧不死心,把全力用上,结果,“啪”的一声,精铜打造的匕首从中震断,墙壁还是原来的样子。

  呼吸越来越感到困难,燕驭骧不甘心闷死,他以拳头想震碎这坚硬无比却韧度低,脆而易碎的墙壁。可是惜拳头到底不比铁锤能创出大的震动力量。

  那墙壁厚得给燕驭超以稳如泰山的感觉,是没法用自己拳头的力量震倒的。

  “砰砰”之响,接连不断,明知起不了作用,燕驭骧却不罢手,这就是临死前的挣扎,犹如陷入绝境的困兽在咆哮着,怒吼着。不知击打了多少拳,燕驭骧疲乏下突然发觉墙壁移动了,敢情是贝祈绫在救他?不,不是!

  墙壁若朝外移动,或许就是贝祈绫开动机关让他逃出秘室,现在,墙壁是朝内移动的,且不止一道墙壁,前后两道墙壁一起以缓慢而又稳定的速度朝内移动着。

  于是,这秘室的空间越来越小了,空气更稀薄了,稀薄到必须要以拼命的力量去急速呼吸才不至于活活闷死。

  第八章 暗道逃生

  燕驭骧青筋暴胀,他成大字形张开,拼命抵挡着,想不让这两道活动的墙壁继续压过来,想不让自己被活活压死在中间。

  然而那两道活动墙壁是以杠原理推动的,其进压的力量是惊人的,而燕驭骧呼吸不畅功力大减,其拒抗的力量是微弱的。

  燕驭骧的手慢慢弯曲,脚慢慢并拢,四周的黑暗,呼吸的困难,加上无法抵抗的压力,像魔鬼扑来,使人非嘶叫救命不可。

  燕驭骧神智渐渐模糊,不由得像作梦一般狂呼。

  此时突然传进天帝响亮清晰的声音,他问道:“燕驭骧,你父母住在什么地方?只要你说出来,马上解除你的压力,给你自由。”

  燕驭骧狂呼如旧,像根本没听到。

  这情形使天帝知道目前必须要给他新鲜空气,以便使他呼吸后神智恢复清醒才行。

  翻板一开一合,秘室内即涌进大量新鲜空气,于是燕驭骧梦魇的感觉消去了,但两道活动的墙壁并没停止进压。

  唯呼吸一顺,功力即大增,燕驭骧尽力支撑着倒能维持平衡。

  天帝的声音又传进来道:“燕驭骧,朕命令你立即将你父母目前的住处说出来。”

  燕驭骧抗声道:“不说,死也不说!”

  天帝怒道:“倒不信你当真不怕死。加压!”

  机关室里堡丁一听“加压”的命令,即奋起全力地将一个轮轴的轴杆上推。

  秘室中的燕驭骧顿觉四肢所受的压力增涨数分,赶忙运口气,将内家真力全部贯注四肢上勉强维持着。

  那些堡丁不动轴杆便表示秘室中那两道活动的墙壁没有移动,天帝本人也在机关室里,见状,加派五名堡丁推。

  于是,秘室中的燕驭骧又开始慢慢弯曲,脚又开始慢慢并拢,最后直立在两道活动墙壁之间,动也不能动了。

  天帝打开通话的口将声音直接传进秘室中,道:“说是不说?”

  燕驭骧没有理会。

  沉默即是反抗,天帝大怒道:“压!压死他!”

  到这地步,燕驭骧面临生死一线之间,一直陪天帝在机关室里的贝祈绫不能不表示意见了,她道:“陛下,你当真要压死他?”

  “他不说,只有如此!”

  “陛下何必非要知道他父母的住处?”

  “朕自有用意。”

  “属下不能知晓吗?”

  “这是朕的私事,你最好不要过问。”

  贝祈绫应声“是”,却道:“但陛下压死他后再难知道心中想知道的事了,还请三思。”

  “你意思如何?”

  “以属下之见,他既不怕死,硬的不行,我们来软的。”

  “怎么软法?”

  “由属下负责慢慢劝导他。”

  “不行!”天帝心想:“慢慢劝导时日太久,十天八天还好,一年半载下去,自己就算有耐心等,可人心难测。”

  “尤其他们是对才貌匹配的年轻人,长久相由必生情愫,届时不要没劝出结果,贝祈绫跟他跑掉,那才冤哩!”

  天帝不给贝祈绫有反问的时间,接道:“要劝现在劝,劝不成功,朕宁可永远不知道心中的问题,也要压死这谋叛之徒,以仿效尤!”

  “劝成功呢?”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陛下先前不是说,只要他说出父母的住处,即解除压力,给他自由吗?须知君无戏言啊!”

  “自由,是有范围的。”

  “陛下的意思要留他在本堡一辈子?”

  “为了本堡的秘密不致外泄,必须如此!”

  “但他武功太高,给他自由后怕留不住哩!”

  “这简单,废掉他武功就是,所谓活罪亦就指废掉他武功而言。”

  在天帝想,燕驭骧武功一失变成凡人后,既维持自己免他死掉“君无戏言”的信用,留他在堡内不愁贝祈绫变心。

  原来天帝认为燕驭骧能吸引贝祈绫的一点,即高强的武功,武功失去便不值贝祈绫一顾了。

  他怕同祈绫反对,又加重语气道:“成功后这项活罪势在必行!你要听清。”

  贝祈绫点头道:“纵不为本堡安全起见,其凭恃武功行刺陛下,最低限度也应该以此罪惩治的。”

  欲达到和燕驭骧永远相处在堡中的愿望,贝祈绫必须要劝燕驭骧成功,她已考虑到会失败的原因,便建议天帝:“为保证成功起见,陛下要答应属下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

  “永不伤燕驭骧父母。”

  贝祈绫见天帝未立刻应允,便又解释道:“要知他所以不肯讲出其父母住处是怕陛下伤害他们,陛下保证不伤害,相信他不会宁死不说的。”

  天帝沉吟道:“这要求朕只能答应一半……”

  贝祈绫摇头道:“无论是他父亲或母亲,陛下不能保证其安全,燕驭骧便不会说,必须要全部答应,一个也不能伤害。”

  “朕不能放弃杀燕驭骧父亲的权力,告诉他与父亲之间,性命择其一。”

  “难道陛下逼问的主要目的即是杀害燕驭骧父亲吗?”

  “朕主要是想追问他父母一个问题。”

  “为明白这问题着想,陛下何不就放过了燕驭骧的父亲?少杀一人于陛下并无所损哩!”

  天帝突然发怒道:“谁说无损!燕庆纬那厮拐带朕的爱妾,实乃大逆不道。”

  “原来燕驭紧父亲拐走了你爱妃!这么一来劝他不杀燕驭骧父亲恐难办到。”贝祈绫暗暗发愁:“他坚持杀,燕驭骧便绝不会道出其父母住处,怎么办呢?”

  天帝催道:“要劝快劝,不然,朕即吩咐他们去推那第三根轴杆了。”

  贝祈绫望望那五名待命而动的堡丁,知道堡丁一推三根轴杆,燕驭嚷便将被压得粉身碎骨,忙道:“莫慌,属下这就去劝。”

  走到通话口,转首又道:“陛下不答应属下刚才的要求,实难有把握动得成功,难道一不成功,陛下即采取断然行动,毫不考虑?”

  天帝斩钉截铁地道:“绝不考虑!”

  贝祈绫叹道:“看来我只有骗他了。”

  天帝正等她这句话,心想:“君无戏言,我不能骗他你骗他,届时问出他父母住处,仍有杀他父亲的权力。”

  贝祈绫为救燕驭骧一命迫不得已去骗他!却预想后果,父亲被害后,燕驭骧必然将她恨之入骨,不可能和她相好了。

  这牺牲在她看来,很大,以致说是不说,犹豫不决,只听天帝又催道:“快开通话口去劝啊!”

  贝祈绫突然反悔道:“不!我不能骗他!”

  天帝怒声道:“也罢!来啊,推那第三根轴杆!”

  那五名待命的堡丁迅快排列在第三根轴杆前。

  贝祈绫道:“纵然骧出他父母住处!陛下不可能问出问题。”

  “何以见得?”

  “燕驭骧父亲不是傻子,知道陛下不会放过他,岂会回答陛下所问?”

  “根本不是燕驭骧父亲答复,朕只要问他母亲……小玉。”

  “夫妻连心,燕驭骧母亲见丈夫被害亦不可能答复的,陛下必须谁也不害才能问出心里的问题。”

  “什么夫妻连心,那小玉便是燕庆纬那厮从朕身边拐去的爱妾,她不敢也不会不答朕的问题。”

  “陛下到底要问什么问题啊?”

  “朕所要问小玉的问题是朕的孩子到底还在不在世。”

  “孩子?陛下的孩子与燕驭骧父亲有何相关呢?”

  “关系大得紧,朕那素未谋面的孩子即怀在小玉身上。”

  “素未谋面?难道她是怀着陛下孩子时跟燕驭骧父亲潜逃的吗?”

  “不错,朕实在担心那孩子会胎死腹中,果然如此小王也该杀。”

  “设若孩子安全生下,那燕庆纬且以生父自居!善尽抚育之责,陛下也不看在孩子份上饶恕他吗?”

  “不可能。”天帝肯定地道:“那厮绝不可能善视朕的孩子,当他一生下来不是杀了便是丢弃了!”

  贝祈绫不以为然,道:“他既拐带陛下妃子已内疚神明,属下想,他很有可能善视陛下的孩子作为报答。”

  “报答?”天帝苦笑着道:“朕抢他未婚妻室在先,又杀害他父母,他还会以德报怨,善视朕的孩子?”

  贝祈绫讶声道:“那小玉是他未婚妻室?”

  天帝一面点头,一面叹气。

  “这么说,属下以为他带走自己的未婚妻室是应该的,陛下不应治以拐带之罪。”

  天帝自觉理亏,道:“不治便不治,但是我要明白小玉生下来的孩子到哪儿去了?”

  贝祈绫摇头,道:“虽然燕驭骧的父亲可不记陛下抢夺之恨,却不可能不记父亲被杀之仇,他一定把杀害他父母的仇恨延祸到你孩子头上了!”

  天帝唉声叹气道:“这是朕的糊涂,当时未考虑情况,小玉长途奔逃胎儿必死腹中,为追问他们藏身所在,活活把燕庆纬的父母打死杖下,现在……”

  贝祈绫摇头道:“现在自食恶果了,人家杀死你的骨肉报复了!”

  天带痛惜自己唯一的骨肉,突又发狠道:“血债血还,他杀死我孩子,我今天便杀他的孩子,把这小王八羔子也得粉身碎骨,血肉横飞!”

  “慢!”贝祈绫一声尖喝,五名堡丁虽扶在第三根轴杆上,未敢用力。

  天帝怒道:“你敢违抗朕的命令!”

  “属下不敢。”

  天帝喝命:“推!”

  贝祈绫道:“陛下压死他便永远救不了自己的孩子。”

  天帝不由叫声:“慢!”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以属下想,陛下的孩子着平安诞生,如今有两种遭遇,却不是被杀,也不是丢弃。”

  “理由安在?”

  “杀了陛下的孩子便无以保障他夫妇安全,也为了两后安全着想,生下来亦不致丢弃。”

  “你的意思是他夫妇还留着这个孩子做人质?”

  “以陛下当年之势力,他们藏身再隐秘,也怕某一天被捉到,那孩子自可以做人质。”

  “这么说,燕驭路是杀不得的了?”

  “陛下杀他们的孩子,他们自然要杀陛下的孩子报复,为救自己的孩子,自然杀不得。”

  “救?你以为……”

  “陛下的孩子若生下来,虽不被杀死却免不了人家虐待,如今,陛下以燕驭骧性命挽回自己的孩子,不等于救他脱离苦海吗?”

  “他们当真虐待朕的孩子,朕必将他夫妇双双寸斩!”

  “陛下杀害人家的父母,人家只虐待陛下的子女,不算过份,何况这只是第一种猜测,情况也不一定如此。”

  “不如此的话,另一种情况又如何?”

  “这要看燕驭骧的母亲,那小王爱不爱自己的骨肉了。”

  “骨肉总是骨肉,不可能不爱。”

  “这要看那燕庆纬爱不爱他夫人了。”

  “不爱便不可能投身朕之御史府,执马夫贱役,而见机来临,即不顾艰辛,带她脱逃。”

  “俗语说”爱屋及乌“,那燕庆纬爱他夫人的话,便会受其夫人所爱,这第一种猜测的情况即他夫妇俩俱都善视陛下的孩子。”“倘有此奇迹,朕绝不杀害燕驭骧父母任何一位。”

  “陛下若答应放手,属下这就去劝燕驭骧。”

  “好吧,朕完全答应你那要求就是,反正这小子苦头已吃足,又必废除武功,终身关闭本堡,他父母就是百般虐待朕的孩子,朕也划得来了。”

  由于贝祈绫说项,压在燕驭骧身上两根杆子都已抽去,燕驭骧虽是生还了,可是由于刚才压力大大,他显然没有恢复过来,气息显得十分微弱。

  这时天帝已经走了,贝祈绫十分怜惜地走到燕驭骧身边,一面掏出手绢替他擦汗,心中一面“骧弟弟”暗叫不已。

  没有多久,燕驭骧醒了过来。

  他睁眼看见贝祈绫站在面前,哼了一声,把头转了过来。

  贝祈绫叫道:“你还恨我?”

  燕驭骧又呼了一声仍未说话。

  贝祈绫道:“你该知道若不是我,你早死了!”

  “要是没有你,天帝也早死了!”

  “你还看不出来?”

  “看出来什么?”

  “叫你不是已经出手了吗?结果如何?”

  “你说天帝面前有道墙挡住我的暗器,以致我没有成功?”

  “不错,正是如此!”

  燕驭骧霍然站了起来,指着贝祈绫鼻子骂道:“不要脸的贱人!”

  贝祈绫怔了一怔,道:“你骂我?”

  燕驭骧气急之下不暇多想,哼道:“不是骂你又是骂谁?”

  贝祈绫眼睛一红,眼泪几乎流了出来,道:“对,你骂得好,我是贱人,我是贱人……”

  “贱人,还哭什么?”

  “你还骂我?”

  “非骂不可,就是骂你一千次一万次也还要骂!”

  贝祈绫拭泪道:“看来你对我恨之入骨,我问你,我什么地方得罪了你?”

  “天帝那时要亲自替我授衣,你为什么要阻拦,假如你不阻拦,天帝哪还有命在?”

  贝祈绫呆了,半晌说不出话来。

  燕驭骧余怒未息,又适:“我知道,你是那独夫的心肝,他死了你会伤心,你会为他流泪,你……”

  贝祈绫掩着耳朵,道:“不要说下去了!”

  燕驭项冷冷地道:“你难过了是吗?”

  贝祈绫悲道:“我并不难过,骧,我这样做实在另有原因!”

  “什么原因?”

  “你知道,天帝是我的恩人,假若他一死,我的师父和母亲都会遭到不测之祸。”

  “你眼中只知有这种横暴的情夫,同顾武林天下道义,你真是比一般最下贱的娼妓都不如!”

  这话说得狠,贝祈绫脸色惨然一变,道:“你……”

  “我怎么样?”燕驭骧不屑地道:“替武林除害,人格起码比你高得大多了!”

  贝祈绫怒极而笑道:“好,好,好,你是大英雄、大豪杰,我连娼妓都不如,我倒要看看你这个大英雄、大豪杰如何生离这里?”

  燕驭骧冷笑道:“便是死了也不会去找你!”

  贝祈绫一听,心中如受刀割一般,一顿脚扭腰便走。

  燕驭骧大声道:“不要脸的贱人,走得越远越好!”

  贝祈绫刚走,突然,旁边电闪出一条人影!燕驭骧一看,竟是王帐房。

  王帐房在旁边看着燕驭骧,道:“小子,监视你的人都走开了,你现在怎么样了?”

  燕驭骧道:“唉,绫姐不理我了。”

  “别傻了。”王帐房道:“她既然那么喜欢你,表面生气,其实心里还是喜欢你的,只要你把骄傲的态度改一改就行啦!”

  “我知道了,这就是第一件事吗?”

  “不错,这就是第一件,第二件是,你出去之后,千万告诉两湖绿林不可轻举妄动!”

  “你知道我能约束他们?”

  “你是两湖盟主,这事骗得了别人,可骗不了我?”

  “此事你怎么知道?”

  “那你就别我问了,只要记住我的话就行了。”

  “话是记住了,但我出得去吗?”

  “一半靠智慧,一半就靠运气!”

  “那希望还是很渺茫了!”

  王帐房冷笑道:“那也不见得,我这里有张纸条,到时你只要按照纸条上面的字行事,大概还不会错到哪里去!”

  说着,从铁栏外面把纸条递了进来。

  燕驭骧接过纸条,心中疑信参半,道:“还有第三吗?”

  王帐房道:“当然有第三,第三便是全靠两湖绿林为基地还不行,你必须找关系搭上各大派,然后由各大派联合起来,才能把天帝势力消灭!”

  燕驭骧点了点头,道:“不错,若是仅以两湖势力和他对抗,力量太薄弱,如不仰赖各大派的实力,这辈子也难成功!”

  王帐房道:“但愿你成功!”

  忽然,他笑了两声,道:“好啦,好啦,小伙子,你乖乖地休息吧,我还得去醉一醉呢!”

  燕驭路也大声道:“皮包骨!你还是检点一些吧!”

  王帐房哈哈笑道:“多谢关怀,有福不会享,我才不愿做这种大傻瓜呢!”

  说着,举步走了出去。

  燕驭骧待王帐房走远了,心想他这一切都是做作,外表糊涂,其实心里聪明之至,只不知是什么来路?

  他恨不得马上抽出纸条瞧上一瞧,可是继而一想,可能有无数双眼睛在注视自己,还是小心为妙。

  过了一会,禁卒把酒菜端了进来,燕驭骧道:“要不要一起喝一杯?”

  那禁卒道:“多谢,我已吃饱啦!”

  燕驭骧也不客气,便独白喝了起来,他一边喝一边想,心中已经打好了行动腹稿,只待晚上来临行事。

  时间过得很快,夜终于降临了。

  暗室之中多了一盏油灯,光亮得多了。

  但燕驭骧还一直在喝着,一个人整整喝了一个下午,那禁卒道:“燕爷,少喝点,喝多了会伤害身子!”

  燕驭骧佯装带着八分醉意道:“有酒当醉须当醉,莫等无酒空对瓶!”

  “燕爷今后有何打算?”

  “要是天帝高兴,随时都可取我性命,老兄,你看我还能打算什么?”

  “燕爷,如今做人处事,最好想得开些,据我看,贝姑娘待你不错,最好走她的路子!”

  “你要我靠女人吃饭?”

  “燕爷,话不是这么说,别人没有路都要找路子,你有现成的路子为什么却不去走呢!”

  燕驭骧故作心动道:“不错,你这句话说得也很有道理!”

  禁卒面色一喜,道:“燕爷要不要见贝姑娘?如果想见她,我可以替燕爷带话!”

  “便是我想见她,人家不想见也是枉然!”

  禁卒大声道:“真的吗?”

  燕驭骧怔了一怔,道:“咦,你怎么这么关心这件事?”

  “不瞒燕爷说,小的便是贝姑娘身边的人,贝姑娘深恐这里的人照顾燕爷不周,所以特命我在此侍候!”

  燕驭骧呆了一呆,心想:“她真这么关心我吗?”

  就在这时,一人缓步走了进来,禁卒一见,忙道:“好了,贝姑娘来啦,燕爷自己和她谈谈吧!”说着,知趣地退了下去!

  贝祈绫站了一会,低声道:“还恨我吗?”

  燕驭骧冷冷地道:“你来干什么?”

  “想和你谈谈!”

  “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好谈的?”

  “你该知道主上要我向你请教一事?”

  她语气尽量柔和,声调也放得很低,好像话说得大声了,便会得罪燕驭骧似的。

  燕驭骧道:“他们要问的事,我一概不知道。”

  话甫出口,骤然想起王帐房之言,心想:“王帐房要我多与她接近,她既然来了,我为什么还要摆出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

  贝祈绫道,“但是这件事你知道!”

  燕驭骧道:“什么事?”

  “是关于那小玉之事!”

  “小玉怎么样?”

  “她现在何处?”

  “那独夫问小玉作甚?”

  原来不久前天帝和贝祈绫对话之时,燕驭骧被那三根轩子压得几乎昏死过去,没听见。

  “据主人说,小王从前是他的爱妾,其后被令尊拐走!”

  “他胡说!”

  “你别急,听我解释下去,小玉和令尊是未婚夫妇,是被主上强夺过去的!我问你,小玉是不是你的母亲?”

  “不错,正是家母!”

  “你还有兄弟吗?”

  “你又不是县大爷,凭什么过问我家务事?”

  “驭骧,请放明白,我是为了你好,只要你答复我的问题,我还有办法在主上面前说话,恢复你金衫使者的地位!”

  燕驭取不同地道:“你以为我真在乎这劳什子使者吗?”

  贝祈绫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你不在乎,你来此的目的不过为了刺杀主上而已!”

  “既然知道如此,又何必替我说情?”

  “驭骧,你虽不在乎金衫使者之位,但生命总要顾及吧,要知道这里困难重重,要想活着出去那是万万办不到的。”

  “你是用生命来威胁我?”燕驭骧瞪了她一眼,道:“要知道我不是受威胁之人!”

  “别固执了,令尊现在何处?你总可告诉我吧!”

  “为什么要告诉你?告诉你之后,你便去转告那独夫,然后派人将家父杀死是不是?”

  贝祈绫一呆,道:“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我既然来问你,我便自然有办法保证令尊大人的安全!”

  她知道燕驭骧的个性,在这种情形下,就是再多问也没有用,于是慢慢站了起来,道:“你慢慢地想想吧,我明天再来看你!”

  在贝祈绫心里,以为说要走了,燕驭骧一定会对她有亲密表示,哪知燕驭骧动也没动,贝祈绫大为伤心,只好怅然离去。

  这时夜色已深,燕驭骧装着喝醉了酒,倒在墙角呼呼大睡,禁卒来巡视了两次,以为燕驭骧真的睡着了。

  其实燕驭骧不但假睡,还利用室中昏暗的灯火在偷看帐房交给他的那张纸条呢。

  第一页上面是这样写道:“从右面铁杆往左面数,第七根是可以取下来的,不过你取下之后一定要将原杆放好,以免别人起疑!”

  燕驭骧看到这里,从右到左,朝第七铁杆望去,只见铁杆与别的铁杆并没两样,不由暗暗称奇。

  他继续瞧下去,纸上又写道:“溜出禁室之后,你应顺着右面通道进行,注意,行动要小心,前行约二十丈,当面是一块雪白的壁。”

  燕驭骧心想:“王帐房真邪,连这些事都想到了。”

  他又瞧去,纸上写道:“到了白壁之前,你仍然从右向左,由上而下,按着这个顺序去数壁上的箭头,当你数到壁上四十九个箭头的时候,只要朝箭轻敲几下,那时就会有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燕驭骧心想:“什么是意想不到的事情呢?”

  他继续往下看,哪知后面是这样写道:“抱歉,以后的事情只看你的运气与机智了!”

  燕驭骧一呆,以后的事又是什么?为什么要看我的机智与运气呢?

  他把纸条藏好,两只眼睛一直注视着那七根铁杆,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四周终于完全静寂下来。

  燕驭骧悄悄站起,游目四顾,没有一点声音,他轻轻走到第七根铁杆那里,然后轻轻用手一拔!原来那第七根铁杆两头甚短,从上往下一拉,铁杆已经整个松掉。

  燕驭踏飞身而出,迅速地将铁杆插好,照王帐房纸条上所示,沿着右边轻轻地奔出二十丈,果见迎面一堵白壁。但右面还有一条通路,燕驭骧不暇他顾,从右上到左上迅速数起那些箭头来。

  数到壁上第四十九个箭头,心中唯恐有错!又重数了一次,第二次也对了,他才举掌轻轻敲了几下。

  几下敲出,异象陡生,只见那扇白壁慢慢后移,居然现出一道隙缝来,燕驭骧想也不想,一步跨了出去。

  他步子刚停,白壁又自关上,眼前一遍漆黑,好在他在暗室中已久,目光已熟悉黑暗了。

  燕驭骧心想:“要靠运气与机智,我非得小心不可!”

  他走了两步,并无异样,便放胆向前走去,哪知刚刚走到转弯之处,忽听“嘎”然一声,一扇石门突然大开。

  燕驭骧大惊,赶紧提功戒备,等了一会不见动静,他走了过去,目光所在,只见石门之后躺着一个裸体身子,那女子竟然是贝祈绫!

  贝祈绫满面桃红,一双迷人的眼睛闪现出饥渴的淫光。

  一对丰腴的玉乳在酥胸上高高隆起,细腻柔滑。

  乳头犹如南国的果实娇艳红润,可爱得使人真想用舌尖去舔它,用手去摸它。

  她那光滑的下腹更有着无法言喻的诗情画意。

  让人一见便有一种说不出的冲动之感!

  看见燕驭骧走近,她的娇躯立刻扭动起来,雪白的香臀在石板上不住摩擦。

  一根手指伸入口中,被滚烫的红舌贪婪舔噬着。

  而她的另一只手则在自己的玉颈、丰乳上游动搓揉。

  最后竟落在了自己玉腿之间。

  她口中不停地发出阵阵呻吟,荡人心魄!

  看见这风月撩人的美景,燕驭骧只觉一股无名烈火在体内狂轰乱撞。

  他只觉通体躁热,心跳加快,恨不得立刻就扑到美人身上,一解如火欲念!

  但他随之想起王帐房的话,赶紧镇住心神,只听贝祈绞痛苦地呻吟声,嘴里不时呼道:“驭骧,我要,我要……”

  燕驭骧见她那种痛苦之状,心中的确不忍,便轻轻点了她的睡穴,贝祈绫果然不再挪动呻吟了!

  燕驭拥心道:“她对我不薄,加之她对这里情形比较熟悉,我要不要携她同行呢?”

  他心随念转,同时也想起王帐房那句“机智与运气”的话,迟疑了一会,最后终于作了一个决定:“我绝不依赖她!”想到这里,便又向前走去!

  他跨过贝祈绫躺的那间石室,石门又已关上。再度前行,也不知走了多少路?路边忽然一折,眼前怪石林立,道路分歧,一时之间真不知往何处去?

  燕驭骧心想:“糟了,现在往哪条路走才对呢?”

  猛然间,只听得两人在对话,只听一人道:“老机,我们等了多久啦?”

  那老依道:“大概总有五年了吧?”

  先前那人又道:“五年来我们两个有什么收获?”

  老机道:“你问这句话不是鸭蛋加鸭蛋,等于零!”

  那人又道:“老板料事如神,他说总有一天可以等着一个人,现在不是来了吗?”

  老机道:“老板也许看走了眼,他很年轻嘛!”

  那人道:“你知道什么?这年头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换旧人,年轻人才有办法呀!”

  老机道:“老运,你究竟靠运气!”

  老运道:“老机,你不也是完全靠机智吗?”

  老机嘿嘿一笑,道:“好说,好说!”

  “什么好说坏说?要知成大事者,必须靠运气等!”

  “单靠运气没有机智怎么行?”

  “不管怎样?今天终是我的运气来了,让我先试一试如何?”

  “那有何不可?”

  两人说到这里,便寂然无声。

  燕驭骧心中微微一动,心想一个叫老机,名字便叫机智,一个叫老运,名字便叫运气,王帐房不是说过,以后的事情要全靠机智与运气吗?

  他福至心震,道:“在下燕驭骧,蒙王帐房指点而来,敢请两位现身一见!”话出之后,久久仍然没有回应,他心中正在感觉奇怪,说时迟,那时快从他身后发来一股暗劲。

  那暗劲压体欲裂,显见功力非凡人可比,燕驭骧大喝一声,翻腕击出一掌,叫道:“什么人敢施暗袭?”

  “轰”然一声,双掌交错,偷袭那人身子一晃,险些立足不隐,但他却趁着身子一晃掠入乱石之中。

  燕驭骧要想追赶,为时已经不及。

  老机笑道:“老运,你这一下还有没有靠运气得手啊?”

  老运道:“倒霉,倒霉,五年来才等到第一件生意,想不到我的运气便这么坏!”

  “那得看我的啦!”

  “老机眼睛没有看错,这小子果然身手不凡,我看你不试也罢。”

  “谁说的?”

  接着只听一阵窣窣窸窸声响起,那声音分从四面八方而来,燕驭骧一听,真不知哪边是虚是实?

  他站着不动,蓦觉右侧微风飒然,燕驭骧迅速一个转身,正要扬掌拍出,哪知右边竟然空无一人。

  燕驭骧大奇,此时左侧又有劲风之声,燕驭细不明虚实,立刻“呼”地发力出去!

  他这一掌只用半力,因为他知道眼下和自己动手之人乃是机智,因此他也不得不多机智一些了。

  一掌劈山,果然又落了空,就在这时,当胸一股暗劲撞到,力道勇猛,显然比老运刚才那一掌还强过几分。

  燕驭骧呼了一声,回手一圈,力道猛贯而出!

  “嗵!”

  人影一晃,燕驭骧也晃了两晃。

  但老机退了回去,燕驭骧哼道:“为何不再拼一拳?”

  老运哈哈笑道:“一掌够啦!”

  接着人影一闪,从乱石之中走出一高一矮两个老者来。

  那两个老者高的太高,矮的太矮,走在一起实在大不相称。

  那高个子老者微微一笑:拱手道:“小哥请了!”

  燕驭骧见两人突然之间改变了态度,只得道:“请了!”

  高个子老者道:“小哥可是老板指使来的吗?”

  燕驭骧怔了一怔,道:“老者说的可是王帐房?”

  “正是。”

  “在下是他指点来的!”

  “可惜小哥来迟一步!”

  “此话怎讲?”

  “三个月之前,天帝已派人把设备完全翻修过,其中有几条道路都变了样了!”

  “变了样子与我何干呢?”

  “你不是想出去吗?我们早受老板之命,在此等候一个肩负天下重任之人,然后保证他安全脱险!”

  “贵老板怎知便是在下?”

  “开始并不知便是小哥,这其中有个原因!”

  “什么原因?”

  “因为天帝作恶多端,敝老板知道迟早会有江湖人物前来刺杀他,而刺杀之人,十有八九都会失败!”

  “何以见得?”

  “因为天帝有无形之墙保护,同时他身上还穿了一件宝衣,那宝衣有避刀避剑之能,刺杀之人不明究竟,自然要失败了!”

  燕驭推点点头,道:“是的,我就是在不明情况之下失败的!”

  “还有一层,以天帝个性而论,失败的人那是非死无疑!”

  “如非王帐房指点,在下未必能侥幸脱困。”

  高个子摇摇头,道:“不然,刚才观小哥武功、机智,都要超人一等,足见敝老板没有看错人,只是那几条路变了倒有点麻烦。”

  矮个子冷笑道:“你不能凭机智把这小哥带出去吗?”

  “机智是要运用的,不过我的机智还不行之时,那就得靠你运气了!”

  矮个子哈哈大笑道:“好说,好说!”

  高个子道:“敢问小哥高姓大名?”

  燕驭骧道:“在下姓名燕驭骧!”

  高个子道:“小哥,咱们走吧!”说着,在前领路而去!

  矮个子运气走在第二,燕驭骧走在最后,三人先沿着乱石走了一圈,看样子,根本不像要出去。

  燕驭骧不由暗暗称奇,两人四面一转,然后笔直朝当中走,燕驭骧心想这能走出去吗?

  运气叫道:“小心跟着咱们走,步子不要乱了!”

  燕驭骧道:“我知道!”

  这时,机智在乱石堆中转来转去,道路越来越复杂,燕驭骧只觉眼花纷乱,专心跟着走,一点也不敢大意。

  没有多久,道路由复杂转为简便,最后面前终于现出一条路来。

  机智道:“成了!”

  运气道:“眼下虽然已过,只是面前尚有难关,据我数日来的观察所得,前面可能有埋伏!”

  机智怒道:“你为什么不早说?”

  运气哂道:“早说干嘛?我又不是知道燕小哥今天会到!”

  机智怒道:“你早说我也好有个准备,如今面前道路已改,就更加困难啦!”

  燕驭骧安然道:“事情还没有到一定的时候,现在说困难还言之过早,咱们不妨走着瞧瞧!”

  运气点点头,道:“说得有理!”

  燕驭骧朝前面一看,是一条通道,问道:“这条通道可以走吗?”

  机智笑道:“此乃必经之路,不可以走也要走,小心为上!”

  燕驭骧点了点头,当先举步走去。

  这条通道很奇怪,走了半晌,通道已尽,燕驭骧目光一扫,眼前是一座宽大的石室,室中一灯如豆,七零八落地放了数十具棺木,棺木遍体漆黑,一望之下,满室阴森鬼气。

  燕驭骧寒声道:“就是这里了吗?”

  运气道:“不错,就是这里!”

  燕驭黎暗暗吸了一口气,一掌当胸,一步跨出,四周并无异样。

  运气道:“当心些!”

  忽听一人冷声道:“既来之则安之,当心什么?”

  声音在室中回旋,竟不知是从何处而发。

  燕驭骧喝道:“什么人?”

  那人道:“老夫催命判官是也!”

  燕驭骧笑道:“催命判官,何不现身一见?”

  催命判官道:“老夫便坐在这里等你们。”

  燕驭骧道:“此屋只你一人吗?”

  催命判官道:“收拾你们还需要多少人吗?”

  运气不耐地道:“好大的口气!”

  催命判官道:“口气不大,只要你们敢来就成!”

  机智道:“小哥不要中他激将之计!”

  燕驭骧想了一想,故作激动地道:“在下偏偏不信他这一套!”

  话说声中,“喳喳”向前走了两步。

  催命判官道:“再走一步试试!”

  机智大声道:“千万不可!”

  燕驭骧自有主张,竟不听机智的忠告,又向前走了两步,就在这时,忽觉一股强风袭了过来。

  那股强风距离他少说也在一丈之外,可是力道之猛烈,竟是燕驭骧出道以来所仅见。

  燕驭骧反手拍了一掌,两股劲力一触便分,催命判官道:“好掌法!”

  燕驭骧不屑地道:“在下还没用上一半力道,便算好掌法了吗?”

  这才是激将之言,催命判官哼道:“你吹什么大气?”

  燕驭骧道:“你有本事便出来试试!”

  忽听“呼”的一声,一条人影飞弹而起,只见他在半空之中一踏,刹时便到燕驭骧头上,一掌跟着击下。

  燕驭骧哼了一声,双掌一托,猛然向上口出。这一掌用了十成力道。

  催命判官一掌压下,只觉被一股强力反震回来,他呼了一声,一提真气,庞大的身躯在半空中打圈一转,再度飞到燕驭骧头上之时,呼呼一连拍了两掌。

  机智和运气见此情景,不由大是惊骇,心想天下哪有这样怪异的身法和武功?

  燕驭骧似乎也料想不到对方竟能在空中打转,而他每转一次不但招式增多,竟然掌力也强了几分。

  燕驭骧大喝道:“你玩的是什么鬼门道?”

  运掌运握,掌风泉涌,霎时,他一口气已攻出二十多掌。

  那庞大的黑影突然翻飞而出,霎时踪影不见。

  燕驭骧喝道:“哪里逃?”

  跨步欲追,哪知就在这时,突听“喀”的一声,空中突然一阵“嘎嘎”大响,那一具具横躺在地的棺木,在瞬息之间竟向后竖立而起,变成一根一根石笋,眼前景象也为之突然大异。

  此情此景,若非亲眼目睹识怕谁也不会相信。

  机智和运气亦自呆了一呆,机智惊异地道:“我一向自负机智,可是比起这里的设计事物之人来,那实在差得太远。”

  燕驭骧道:“咱们赶紧走为上,不知能否走脱?”

  机智道:“那得看你的运气啦。”

  三人再度前行,堪堪快要走过那直立的棺木之前,机智忽然喝道:“且慢!”

  机智道:“眼前景象有点奇怪,我一直怀疑那棺木中有诈!”

  运气心中一动,道:“不错,假若里面有什么暗器之类,咱们这样茫然走去,不是要吃大亏吗?”

  燕驭骧道:“待我试试!”

  说着,力贯右臂,“呼”的一掌朝近身一具棺木劈山,他蓄力而发,力能碎山裂石,只听轰然一声,那具棺木竟然爆裂开来,火花四下飞射!

  三人大惊!慌忙后退,哪知就在这时,那些火花接触到另外的棺木上,另外的棺木也跟着爆裂,火花夹着隆隆大响之声,真像整个天地都快要翻覆过来。

  这刹那间,三人亡命后窜,当所有棺木都爆裂而开之时,三人已经伏身地下,一动也不敢动。

  隆隆之声震耳,也不知过了多久,响声始罢。

  燕驭骧站了起来,身上尽是尘土,耳中犹自响起隆隆之声,游目四顾,却久久不见机智和运气人影。

  他轻声叫道:“两位无恙吗?”

  半晌才听机智发出一阵呻吟,燕驭骧慌忙走了过去,只见他一条左臂伤了,燕驭骧忙问道:“阁下觉得怎么样?”

  机智挣扎着站起,道:“好险,好险,运气呢?”

  燕驭骧道:“我们刚才奔逃之时,他不是和阁下一道的吗?”

  机智一挣而起,连臂伤都顾不得去包扎,叫道:“老运,老运,你在何处?”

  叫了半天,没听见老运的声音,机智心中一寒,道:“老运已经完了!”

  他话虽这样说,但他仍不放弃希望,先向左面奔去。忽然发出一声尖叫,道:“老运果然守凶!”

  燕驭骧慌忙走了过去,只见运气只余下半个身子,下半身齐大腿而断,鲜血染满一地,早已气绝而亡!

  燕驭骧咬牙切齿道:“好毒辣的天帝,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燕小哥,这个仇怎么报法?”

  “在下势必联同天下英雄剿灭天帝,此志不伸,愿遭雷极!”

  “被天帝所害之人又岂止运气一人,更不知有多少英雄豪杰被他残杀,此獠不除,武林不安!”

  “是啊,所以我们要化悲愤为力量,为运气报仇,也为天下被天帝残害的人报仇!”

  “死者已矣,我们埋了他之后再说!”

  “阁下手臂不便,还是先包扎伤势要紧,这件事便交给在下处理好了。”

  机智点了点头,燕驭骧便去埋人,刚才被炸,有的是坑穴,燕驭骧把人抱下,只要稍为堆些土就是了。

  此时机智也包好了伤势,道:“燕小哥,我们现在怎么办?”

  燕驭骧道:“除继续前进再无他法!”

  机智一拍大腿,道:“对!男子汉大丈夫有进无退!”

  两人继续前行,走过那片被炸的石室,眼前又是一条阴暗的走道,由于刚才经验,两人自是小心多了。

  走完走道,眼前好像是一座坟墓,燕驭骧奇道:“怪了,这里哪来的墓坟?”

  机智道:“此地犹如鬼域,只怕什么花样都有!”

  燕驭骧道:“我俩过去瞧瞧!”

  两人来到近前,只见第一座坟墓立着一块墓碑:“妙真人命毙于此!”

  机智跳了起来,道:“妙真人?妙真人也死了!”

  燕驭骧初出道,不知妙真人是何人物,问道:“妙真人的武功如何?”

  机智道:“妙真人是武当七大剑手之一,武功只在掌门之下!”

  燕驭骧心中一凛,道:“这样的高手也会死在此,其余的坟墓只怕也不是等闲人物了!”

  机智道:“我们再瞧瞧!”

  走到第二座坟墓,只见上写“少林太平和尚之墓!”

  机智惊道:“太平大师也死了?”

  燕驭骧寒声道:“少林也有人死在这里,再看第三座坟墓!”

  两人走到第三座坟墓一望,上写:“峨嵋一凡道长之墓!”

  机智喃喃念道:“少林、武当、峨嵋,第四座只怕是昆仑了!”

  走过去一望,却见:“华山一字剑易琪之墓!”

  燕驭骧惊道:“想不到这里竟死了这么多高手,快瞧瞧第五座坟墓!”

  第五座坟墓是:“昆仑云木大师之墓!”

  两人再看第六座坟墓时,却不认识那人,饶是如此!当今八大门派已有五人命毙于此,也够骇人听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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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章 扑逆迷离

  燕驭骧拱手道:“在下有一事不明,不知阁下可否见告?”

  机智道:“燕小哥请说!”

  “少林、武当既然都有人丧命于此,不知他们是否会派人前来报仇?”

  “按理该如此可是在下却没听说过此事。”

  “这却奇怪了。”

  “这没有什么好奇怪的,当今八大门派不和,彼此相互猜忌,只怕他们不曾想到是天帝所为。”

  “不,天帝在外名气很坏,按理他们是应该想到的。”

  “既然想得到,他们为什么不派人前来报仇?”

  “他们是没有把握,所以各派之人才一直没有行动,假若我去通知他们,相信他们一定会前来报仇的。”

  “报仇也要先出去再说!”

  燕驭骧点点头,道:“我们这就要想法子出去!”

  两人再度前行,坟场之中竟然没有受到任何阻拦,只是遍地阴气森森。人行其上,却也大不是味道。

  过了坟场,眼前出现两条道路,两人一时之间都不知该往哪条路走才对?

  燕驭骧道:“阁下也不知哪条路正确吗?”

  机智摇了摇头,道:“天帝真的很厉害,他只把道路略为改变了一下,一切景物已是大变,如今连我也不知哪条路是对,哪条路是错了?”

  燕驭骧道:“那么我们现在如何走法?”

  机智想了一想,道:“先走左边这条路如何?”

  “左边若是错的呢?”

  “再回头走右边的!”

  燕驭骧摇摇头,道:“这样不好!一者浪费时间,二者若是我们走错了,到时要想重回这里便十分困难啦!”

  “那么依燕小哥之意如何?”

  “我们不如分开来走,各走一条,约定以两个时辰为限,两个时辰之内再回到此地来!”

  “如是两个时辰之内回不来呢?”

  “那么回来之人便去找那个不回之人!”

  “甚妙,甚妙,这样看来,我这个机智外号倒该送给你燕小哥了!”

  “我还认为阁下大名便是机智呢!”

  “哪里话,我们只是机智和运气相称,实则我姓章,名敬修!”

  燕驭票拱手道:“原来是章兄,在下多有失效!”

  章敬修道:“不敢,不敢,燕兄,我们现在便开始行动吧!”

  燕驭细点了点头,道:“一切慎重!”

  章敬修道:“小哥也慎重!”

  两人一拱手,分向左右行去。

  燕驭骧走的是左边,走了一会,他好像进了一座山洞,那个山洞亦是怪石林立,气象十分阴沉……

  燕驭骧心想:“莫非这条路是错的吗?八成又回到天帝那里去了。”

  他不由迟疑了一会,一时之间不知该作何处置,随后心想:“管他呢?就是走回去也先试一试再说!”

  他举手推门,哪知石门应手而开,燕驭骧大是奇怪,心想:“不知里面是不是有人?”

  他于是问道:“里面有人吗?”

  里面没有回应,他一步跨入,忽觉微风飒然,一股劲风由侧边袭至,燕驭骧反应更是快捷,出手反拍了一掌。

  “啪”的一声,只听一声闷响,一人倒下地去。

  燕驭骧回头望去,只见一个满头白发的老者跌坐在地,那老者衣衫破损不堪,两眼深陷,根本不像人形。

  燕驭骧惊道,“你是谁?”

  那老者哼道:“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燕驭案正色道:“在下真的不认识阁下。”

  那人冷笑道:“他派你来干什么?”

  燕驭骧惊道:“他?他是谁呀?”

  那人哼道:“老夫功力虽已失去,但仍有办法收拾你!”

  燕驭骧心想:“这人说话颠三倒四,莫不是一个疯子吧?”

  心随念转,便又道:“你究竟说些什么!我一句都听不懂!”

  那人大声道:“在下虽然不才,但不是随便听人差遣之人,你要他死心吧!”

  燕驭骧道:“你说的他究竟是谁?能不能请你明白相告?”

  那人冷冷地道:“在这种地方,除了天帝手下之人,任何人休想来此!”

  燕驭骧冷笑道:“你以为我是天帝的手下吗?”

  那人怔道:“难道你不是?”

  “当然。”

  那人神色微微一动,道:“你敢是受害之人?瞧你年纪轻轻,天帝为何加害于你?”

  燕驭骧不耐地道:“年轻人便不能办事吗?老实告诉你,在下行刺天帝未果,其后被他用机关打入暗牢,多亏王帐房相救,才走到这里——”

  那人深陷的眼睛睁大了,道:“凭你也行刺天帝?”

  “我便不能行刺他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你行刺他总该有个目的,难道你与他有什么深仇大恨吗?”

  “公私都有。”

  “能否一说?”

  “在公来说,他欲争霸武林、残杀武林同道。”

  “不错不错,那么私的方面?”

  燕驭骧切齿地道:“他曾杀死我祖父和祖母,并且逼得我父母无路可走,我母亲终至忧郁而终……”

  那人长长嘘了一口气,道:“当真是仇深似海了!”

  “现在你总该相信我了吧?”

  “相信,相信,不过你一个人去行刺他,实在有欠思量,因为他把自己保护得非常严密,便是面对面,你也未必伤得他!”

  “这种情形我事先并不清楚,所以才会失手被擒,但我相信只要这次得以不死,我一定还有机会!”

  “你还有什么机会?”

  “你问我问得太多了,你究竟是谁?能否将大名见告?”

  那人道:“你知道羿治神这个人吗?”

  “羿治神?”燕驭骧大吃一惊,道:“他们不是说你已死了吗?”

  羿治神摇摇头,道:“哪有这样容易,天帝心机深沉,只道我贪财好色,其实他哪知我暗地里还别有用意!”

  “你还有什么用意?”

  “我这个用意深远得很,一时也说不清楚,你走之后准备怎么办?”

  燕驭骧把王帐房说的话转述了一遍,羿治神一听,忽然沉吟不语。

  燕驭骧道:“阁下认为这些办法可行吗?”

  羿治神道:“行当然是可行,不过我总认为这样做行动太慢,老弟,我替你介绍一个朋友怎么样?”

  燕驭骧大喜道:“不知阁下介绍谁呢?”

  羿治神道:“你认识小天魔吗?”

  燕驭骧脱口呼道:“神行小天魔!”

  羿治神点点头,道:“不错,正是此人,老弟如以两湖盟主之信,然后以神行丐相助,不管要做什么,必定都可事半功倍!”

  “目前两个问题尚待解决!”

  “哪两个问题?”

  “第一,我是不是能够离开这里,第二,即使能够离开了,在下又到何处去找寻神行丐?”

  羿治神笑道:“我能替老弟介绍神行丐住处,这两个问题自然都易解决!”

  燕驭骧激动地道:“阁下有办法离开此地吗?”

  羿治神道:“当然有办法!”

  忽听一人冷笑道:“死期已近,还有什么办法离开?”

  羿治神和燕驭骧一听,都大吃一惊。

  就在这时,只听一阵脚步声响起,燕驭骧迅速来到门边,举目一望,却原来是机智章敬修。

  章敬修拱手道:“小哥受惊了!”

  燕驭骧道:“可真把在下吓了一大跳呢?阁下请进,我替你引见一人!”

  章敬修笑道:“是羿治神兄吗?”

  羿治神道:“原来是章兄,有章兄和燕老弟一道,大事成矣!”

  章敬修摇摇头,道:“谬奖,兄弟早时听到消息,亦说到兄已经故世,今见故人安在,兄弟真是高兴莫名!”

  羿治神施礼道:“多承关怀!”

  “羿兄既有路可以脱离此困,我们何不一道走,也好给燕小哥一个帮助呢!”

  “兄弟暂时尚不能离开此地!”

  “那却是如何?”

  “天帝势力庞大,单凭外力,并不足以消灭他,我便留在这里作个内应,吸收这里游离分子!才可一举成功!”

  “话虽不错,只不知天帝是否已知老兄便在此地?”

  “当然知道!”

  “设若他要对羿兄不利呢?”

  羿治神笑道:“我既能留在此地,自然便有办法对付他,两位放心,只要时间不拖上十年八年,他还不会把我怎么样?”

  燕驭骧插嘴道:“天帝心机深沉,还是多加小心为是!”

  羿治神道:“这个不劳操心!”

  说着,转身到暗室之中拿出两件东西,一件是宝剑,一件是一块铁牌,那铁牌上面只铸了一把刀,除此别无标记。

  羿治神朝燕驭骧一指,道:“燕老弟既是两湖盟主,今后成就大事,自非有防身兵刃不可,这把剑便算老夫一点心意吧!”

  燕驭骧惶然道:“在下何德何能,敢蒙如此错爱?”

  章敬修笑道:“羿治神兄慧眼识人,燕小哥不必客套了!”

  燕驭骧道:“如此在下恭敬不如从命了!”

  燕驭骧说罢,双手接过宝剑,微启剑刃,寒光毕露,端的是一把上好的宝剑,燕驭骧谢了又谢,方始佩在腰间。

  羿治神忙把铁牌送了过去,道:“这块铁牌乃是我的信物,对于一般人物来说,它可能是微不足道的,但对丐帮朋友却大有用处!”

  章敬修道:“昔年君山一役,谁不知羿治神曾帮了丐帮一个大忙,丐帮之人感激不已,但凡羿兄有所请托,丐帮无不全力以赴!”

  羿治神道:“小弟但望两位此去一路顺风,早早约集天下好手前来消灭天帝,小弟之愿足矣!”

  燕驭骧拱手道:“在下定不负所托!”

  羿治神点了点头,只见他用手在墙上轻轻一敲,“砰”的一声,立刻掉下一块石头。

  羿治神不断用手敲着,霎时掉下一大片石头,墙壁之上出现一个洞穴,羿治神道:“两位委屈一下,便请从此去吧!”

  章敬修大笑道:“这又算得了什么?”说罢,当先钻了进去!

  燕驭骧拱了拱手,道:“老丈保重了!”

  羿治神道:“老弟保重,早去早回!”

  燕驭骧道:“有劳关怀!”说着,也钻了进去,不一会,地势渐高,路道也渐渐宽了起来,光线忽然明朗。一阵清风迎面吹入,章敬修大叫道:“出来啦!”说罢,一跃而出。

  燕驭取稍后纵出,两人目光一扫,只见遍地树林,山风轻拂,似是在一座大山之中。

  章敬修道:“羿兄真有一套,不知这是什么地方?”

  两人前后而行,走过一遍平原,俱不知这是什么地方。

  章敬修道:“好歹总算出来了,燕小哥,你准备怎么着手?”

  “在下准备去找神行丐,阁下行止如何?”

  “要想剿灭天帝,绝非一人一物之力可以办到,在下也准备去邀约几位帮手,然后到两湖总舵来找小哥!”

  “群策群力,如此甚妙!”

  两人一面走一面谈,来到山下,然后问清路途,互道珍重而别。

  燕驭骧走了一段路,这时已渐入官道,前行之中,只见数骑快马绝尘而过,马上坐的都是粗壮大汉,一望便知是武林人物。

  燕驭骧心想:“莫非前面发生什么事不成?”

  念头刚动,忽然又有数骑健马驰了过去。

  燕驭骧心中微微一动,于是,加快步子向前去!

  大约走了里许,只见一条小道,垂柳两行,景色甚是宜人。

  燕驭骧正要跨步走入,身后又是数骑驰过,大约有八骑之多,心想:“若是把第一二两批的人加上去,那便有二三十人之多,有这多人在一起,应该是一个小小的约会了。”

  心随念转,人已踏上小道,沿路前行,然而后面蹄声得得,一骑飞驰而来,燕驭骧回头一望,只见一匹胭红骏马如飞而至。

  马上坐了一个女子,也是一身红衣,面貌姣好,转眼来到近处,燕驭骧身子刚刚一闪。

  只听“呼”的一声,那女子连人带马竟从他头上飞掠而过,燕驭骧心想好俊的马,好俊的骑术!

  那女人从他头上飞过,连头也不回顾一下,径自朝前走了。

  燕驭骧摇摇头,暗想女人性子都是如此,若非她的骑术也好,我至少也要溅上一身的泥水。

  走了不远,眼前是一座庄院,庄院四周都是垂柳,景色幽雅,大门当中有一块横匾,匾上大书:“白杨山庄。”

  燕驭骧点点头,道:“不错,白杨山庄遍地白杨,当真切题极了。”

  燕驭骧走了过去,两名大汉当门而立,他拱手道:“两位兄台请了!”

  那两人一起还礼道:“请了!”

  燕驭取道:“在下从此路过,但感口干舌燥,想到贵庄讨一杯水解渴,不知两位可否行个方便?”

  左面大汉摇摇头,道:“兄台来得不凑巧,若在平时,莫说水,便是兄台住上十天半月,敝庄也不在乎,只是今日事情非比寻常,请恕难以应命!”

  燕驭骧怔道:“听老兄说话口气,贵庄主从前好像十分好客对吗?”

  左面大汉道:“不错!”

  燕驭骧道:“那么今天为什么又不好客了呢?”

  左面那人道:“敝庄今天有事……”

  右面那人忽然叱道:“老夏,谁叫你多嘴!”

  老夏心中一紧,赶紧把未说完的话咽了回去。

  燕驭骧想了一想,又拱手道:“贵庄今日有什么事?不知兄台能否见告?”

  左面那人道:“请兄台听在下之言,还是快走为妙,莫要耽误了自己的行程!”

  燕驭骧摇摇头,道:“此地除贵庄之外已别无人家,兄台叫在下到何处去寻水?兄台总不忍心见在下渴死吧?”

  老夏道:“老蓝,给点水喝,省得他在这里烦扰了!”

  老蓝想了一想,道:“好吧,你在这里瞧着他,我这便进去!”

  老夏点了点头,老蓝便走了进去,就在这里,忽听蹄声又响起,出现的是四骑健马,马上四名武士,转眼来到庄门之外。

  老夏身子一横,拱手道:“四位可有请帖?”

  当先一名虬髯大汉从身上拿出一张请帖扬了一扬,道:“这不是吗?”

  老夏一退,道:“对不起,打扰了!”

  那四骑先后走了进去,可是当老夏回头来找燕驭骧之时,燕驭骧已经不见了踪影。

  不久,老蓝走了出来,问道:“那人呢?”

  老夏道:“刚才有四位英雄来到此地,我只不过和他们说了两句话,一回过头来,便不见他了!”

  “不会让他混进去了吧?”

  “这怎么可能,我又不是瞎子,他这么一个大男人走为进去,我焉有看不见的道理?”

  “那么他又去了何处呢?”

  “老蓝,你看看会不会是他等不及,自己到别处去了?”

  老蓝“嗯”一声,骂道:“他妈的,也许有这种可能,不过这小子害老子空跑一趟,他妈的既然要走为什么又不说呢?”

  心中一恨,愤然将一大壶水倾倒地下。

  燕驭骧真的走了吗?不!要知他的身法太快,当老夏和那四名大汉说话完毕,那四名大汉带马走时,他早已一侧身,溜了进去!

  那四名大汉虽看见了,但他们只道燕驭骧是白杨庄的人,所以谁也没有注意他。

  客厅中,有的是燕驭骧早先所见,有的是燕驭骧根本没有见过,燕驭骧见那四名大汉朝一排椅子上坐去,他想也不想,便也跟着在后面坐了下去!

  人一坐下,他便向四周打量起来。

  这间客厅很大,大约可容纳一百多人,但此刻坐在客厅里的不过五十多人,这些人高高矮矮,一望便知是三山五岳的人马。

  只听一人道:“庄主还没出来吗?”

  另外一人道:“还没有,大概在和少林天柱大师商量事情!”

  有人道:“天柱大师来了吗?那这件事便好办啦!”

  一个麻脸汉子摇摇头,道:“只怕不见得!”

  另外一个矮胖汉子道:“怎么不见得?少林望重一方,有他们门下的人出面,总强过我们多啦!”

  那麻脸汉子冷笑道:“龙大侠,你可知道今夜来的都是些什么人吗?”

  那被称为龙大侠的人道:“在下自接到程庄主”绿林帖“之日起,便一路赶来,所以至今对程大侠相召之事尚莫名其妙!”那麻脸汉子道:“天帝这个名字龙大侠该听过吧!”

  龙大侠道:“当然,当然,听说此人无恶不作,专门找我们黑、白两道的麻烦,难不成今日便是他派人来生事的吗?”

  那麻脸汉子道:“不错,此次他派了两名金衫使者来,这两人都是名震华北绿林的高手,所以程庄主才认为事态严重!”

  “但不知来的是哪两个人?”

  “千佛手麻国忠、四眼神叶进天!”

  “原来是他们两个?想那麻国忠当年独斗华北七雄之时是何等英雄,如今竟然屈居天帝之下做起跑腿工作来!”

  燕驭骧听得心中一动,忖道:“麻国忠和叶进天,他俩既是金衫使者,我那天在大闹之时,他两人也该在坐了,我还是改换一下容貌比较好!”

  他找了些尘土和水,然后往面上抹去。他做好了这一步,便又偷看了一下,一切都无变化,只是大厅之中鸦雀无声,大家目光一起瞧那扇便门。

  时间不久,一名老者和一名僧人走了出来,两人身后正跟着那名红衣少女,那红衣少女甚美,只是此刻面现愁容,好像有什么极大心事似的。

  厅中响起如雷掌声,老者不住颌首为礼,然后在前席座位上坐了下去,僧人旁坐一边,红衣少女站在老者身后。

  老者立身而起,道:“诸位英雄请了!”

  众人俱道:“程庄主请了!”

  老者又道:“日远约各位到此,实有一年极重要的事要和各位相商,万望各位坦诚提供意见!”

  一人道:“程大侠相商之事可是与天帝有关吗?”

  程庄主道:“不错!”

  那麻脸汉子道:“此事我们俱已知悉,但不知庄主意下如何?”

  程庄主拱手道:“余万千大侠素有智多星之称,老夫倒想听听大驾高见?”

  此人姓余名万千,万千者,脸上的麻子万点也。

  余万千道:“不敢,不敢,庄主乃本地武林之首,但若庄主决定之事,我辈奉命唯谨就是了。”

  程庄主摇摇头,道:“此事关系重大,老朽怎敢夺诸位之志!还是请各位发表意见!”

  余万千道:“天帝之意如何?”

  程庄主道:“叫我们臣服于他!”

  忽听一人哼道:“办不到!”

  众人随声望去,但见说话乃是一名虬髯大汉,他说过之后,意态昂扬,大有恨不得一搏之心。

  另外一人道:“我赞成燕云四骑裘锋大侠意见,绝不妥协!”

  众视之,说话之人黑又矮,均认得是真李逵胡奎。

  余万千摇摇头,道:“在下另有意见!”

  程庄主道:“余大侠有何高见,请说!”

  余万千干声一咳,慢吞吞地道:“我想那天帝财多势大,漫漫乎有席卷整个武林之势,力抗只有徒然招致伤害,在下之意是从权些比较好。”

  此话一出,数十人响起一遍嘘声。

  余万千道:“在下说错了吗?”

  一人愤然道:“当然说错了!”

  余万千冷冷地道:“夏藩,在下问你,我说错在何处?”

  夏藩冷笑道:“天帝财大势大那是不错,若说他漫漫乎有席卷武林之势那只怕不见得吧!”

  余万千哼道:“事实俱在,还说不见得吗?”

  夏藩哂道:“如今人大派依然健在,天帝若是敢于向天下武林挑战,为何不敢向八大派下手!这便证明他仍有顾虑!”

  余万千哼道:“若是待他向八大派下手之时,武林已差不多了。”

  裘锋怒道:“余万千,你究竟是站在我们一边,还是为天帝那边说话?”

  “当然是站在我们立场说话了!”

  “既在站在我们立场说话,为何处处偏袒天帝?”

  “在下说的是事实,何谓帮助天帝说话?”

  “司马之心,路人皆知,裘某怀疑你早已在替天帝工作!”

  “你敢侮辱在下?”

  “这是事实,在下尚不致侮辱你!”

  余万千“啪”地一掌打在桌子,冷冷地道:“好说,好说,莫把自己夸大了,在下正愿领教!”

  裘锋冷冷笑道:“奉陪!”说着,霍然站了起来。

  余万千自然不甘示弱,跟着站起身子。

  程庄主看见情形不妙,忙道:“慢来,慢来,两位能否听老朽一言?”

  余万千气道:“此人欺人大甚,在下实是忍耐不住了。”

  程庄主道:“请看老朽薄面,余兄请先坐下来说话!”

  余万千哼了一声,只得坐了下去。

  裘锋哂然一笑,道:“便是此刻不较量,我们少时也可以到外面去!”

  余万千一听,正想起来顶两句嘴,却被他周围的人劝住。

  夏藩宏声道:“我们现在听听程老庄主究竟怎么说。”

  程庄主微微一笑,道:“老朽纵是不才,也知忠奸之辨与好歹之分,老朽当然不能在他们威胁之下应允向天帝臣服!”此话一出,整个厅中震动。

  夏藩大叫道:“妙啊,我们要听的就是这么一句话!”

  一人接着叫道:“不错,那天帝是什么东西?又凭什么君临天下!”

  说话之人长得又粗又壮,名字唤王英,人称矮脚虎,他人虽矮,声音却大,那两句话只震得整个厅中嗡嗡作响,显见他内力亦不凡。

  哪知王英的话声甫落,忽听一人冷声接口道:“岂敢,岂敢,阁下言重了。”

  声音远远传来,可是每一字,却听得非常清楚,众人心中不由各自一震,两条人影已到大厅之外。

  两人身形都十分瘦长,年约四旬,只是靠左那人两眼之上各有两颗巨大的黑痣,任何人一看就知他是四眼神叶进天,至于另外一人不用问也知是千佛手麻国忠了。

  四眼神道:“程千秋,你想通了没有?”

  他态度傲岸,一出口便直呼程庄主的名字。

  程千秋年龄已大,倒还能忍耐得住,只是他身后红衣少女程清颖年少气盛,不由哼了一声,道:“这是对家父说话吗?”

  四眼神哈哈笑道:“难道这里还有第二个程千秋不成?”

  红衣女子叱道:“住口!”

  她气愤地道:“你们不过是天帝手下的两个跑腿狗子,居然也敢在人前张牙舞爪起来,真是太不像话了!”

  四眼神冷然一笑,也不待主人招呼,便和麻国忠举步跨进厅来。厅中之人俱是一脸怒色。

  余万千忽然起立,道:“属下参见两位使者!”

  众人一听,更为之震怒,一人骂道:“他妈的,果然是别人的狗腿子。”

  裘锋笑道:“裘某早已瞧出他来意不善,嘿嘿,待会我一样可以教训他。”

  麻国忠道:“好说,好说,那本使者多谢阁下了。”

  说此一顿,又道:“万千,他们是怎么说的?”

  余万千道:“禀使者,他们不同意向天帝臣服!”

  麻国忠哼道:“这是谁的主意?”

  余万千阴声道:“始作俑者便是燕云四骑!”

  他这句话分明有意嫁祸到燕云四骑身上,裘锋一听,突然哈哈笑道:“不错,不错,便是裘某说的又怎样?”

  麻国忠冷冷地道:“燕云四骑,怎么擅自替主人作起主来了,麻某人倒想听听主人的意见!”

  程千秋道:“老朽早已说过,忠奸不并立,黑白要分明,天帝所命,请恕老朽难以应命!”

  “程庄主这么一说,咱和叶兄所带来的礼物不是要全都带回去了吗?”

  “老朽既未应允,阁下带来的礼物只好烦请大驾全部携回去了。”

  麻国忠摇摇头,道:“敝上行事,素来有进无退,礼物既已带来,焉有携回之理,诸位还是先瞧瞧礼物再说吧!”

  拍了拍手,只听一阵营声燕语响起,众人顿觉一亮,但见一群白衣美女井然有序地走了进来。

  这些白衣美女个个手上端得一个方盒,这情形和燕驭骧在襄阳所见相同,他根本不用去想,也知下面会有什么文章。不过燕驭骧惊奇的是,在这些美女之中有几张他熟悉的面孔。

  这几张面孔便是凌漓和菊花她们,所幸燕驭骧此刻改了面容,要不只怕早被凌漓认出来了。

  厅中群雄都是常年在刀尖上过生活,几曾见过这如花似玉的美女,是以一时之间都是眼花缭乱,目眩神迷。

  麻国忠目光一扫,哈哈笑道:“敝上熟知诸位素来英雄,有道是英雄必须美人相配,才算相得益彰,重礼当前,诸位收下了吧?”

  凌漓等人出现之后,便各自去找主儿,美女们穿梭往来,莺声燕语之中,一个一个投怀送抱。

  “且住!”程千秋大叫一声。

  厅中顿时为之静了一下,四眼神道:“怎么啦?程庄主莫不是不肯收下礼物吗?”

  程千秋冷冷地道:“老朽无功不受禄!”

  四眼神笑道:“客气,客气,凌姑娘何妨打开宝盒,里面东西给程庄主瞧瞧。”

  凌漓的目标正是程千秋,只见她娇驱微摆,万种风情地拿着宝盒走到程千秋面前,程千秋陡然一退,喝道:“千万不可接近老夫!”

  四眼神微怒道:“程庄主可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吗?”

  程千秋断然道:“襄阳之事老夫有所耳闻,焉能再上这种恶当!”

  四眼神哈哈笑道:“原来程庄主有备而为。”

  天柱大师合十道:“阿弥陀佛,贫僧素食,切戒女色,这位女菩萨千万也不可对贫僧过份亲近,以免……”

  麻国忠喝道:“少林和尚也来趟这趟浑水,老子岂能放过你!”

  天柱大师脸色一变,道:“贫僧路过作客于此,想不到天帝消息灵通,居然把贫僧也算上一份,哈哈,这倒是贫僧的荣幸!”

  麻国忠哼道:“只怕你还无福消受!”

  四眼神喝道:“程千秋,你到底作何打算?”

  “老夫已说过不能应允,便是再说百次也是一样!”

  “那么你真要我们动手相请了?”

  “大丈夫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你们想怎么样?老朽不含糊!”

  “好志气!”一声尖锐之声响起。

  其人话说尖锐,大厅中的人都听见了,四眼神目光扫射,最后落在燕驭骧身上,见他样子毫不起眼,怒道:“是你说话吗?”

  燕驭骧笑道:“是又怎样?”

  四眼神道:“小子,你大概嫌命活得太长了吗?”

  他存心杀鸡儆猴,所以说过之后,便向燕驭骧坐的位子走了过来。

  程千秋喝道:“四眼神,有话大可对老夫说,不要找无辜之人晦气!”

  燕驭骧笑道:“程庄主好说了,你程庄主总是有妻子、儿女之人,死了未免可惜,我是孤家寡人一个,还是让我替你死算了!”

  一人笑道:“阁下说差了,程庄主只有一位千金,夫人早逝。”

  燕驭骧扮了个鬼脸,道:“对不起,对不起,程庄主请原谅在下胡说吧!”

  他自称胡说,话一出口,便引起哄堂大笑。紧张之中不失轻松的一面。

  但四眼神却气得要死,大步欺到燕驭骧面前,喝道:“小子,凭你也想替死,那还差得远!”说着,伸手抓了过来!

  眼看他一把抓实,不知怎的,忽然不见了燕驭骧人影,四眼神怔了一怔,听听燕驭骧在身后叫道:“相好的,我在这里呢?”

  就在这时,忽听四眼神一声大喝,变抓为掌,反手拍出。

  哪知他两掌拍出,眼前又忽失燕驭骧踪影。

  四眼神大惊识听燕驭骧又在身后叫道:“四眼狗,我在这儿!”

  四眼神身子一转,一口气拍出了七八掌。

  掌掌都是狭着惊涛般的劲力使出,在他看来已用足了全力攻击,可是在旁边的人看了,他好像一条疯狗,尽朝无人之处发掌。

  燕驭骧这时早已闪向一边,状若没事的人儿一般。这一来,整个厅子俱为之轰动。

  程千秋道:“真是好身手,老朽看走了眼了!”

  裘锋道:“奇怪,大江南北我也不知走了多少地方,可是从未见过这位少年英雄!”

  夏藩也道:“是啊,这位英雄在下也是面生得紧!”

  四眼神哼道:“你们别替他吹嘘了,他到头来还不是和你们一样,死路一条!”

  燕驭骧道:“好说,好说,在下倒要瞧瞧是怎么个死法?”

  麻国忠喝道:“小子少逞口舌之利,老子要看你究有什么能耐!”

  一打招呼,和四眼神双双抢了过来。

  燕驭骧身子一仰,四眼神双手交叉,趁着燕驭骧一仰之时,立刻双掌出动若电,猛朝燕驭骧身上台去。

  燕驭骧呼了一声,只见他身子一个倒翻,突然绕到四眼神身后,动作快得难以形容。

  麻国忠呼道:“小子,你还想逃?”

  他双脚一阵蹬踢,人在半空绕了一匝,退到燕驭骧身后,手腕连翻,千万指影飞般抓击。

  这一招较之刚才那一招要厉害得多,四眼神立刻趁机一个转身,呼呼一连劈出四掌之多。

  厅中群豪睹此情景?不由替燕驭骧担心,裘锋道:“要不要咱们相助他一臂之力?”

  天柱大师摇摇头,道:“以他的武功而言,似乎不致吃亏,贫僧看不用出手相助了。”

  程千秋点点头,道:“不错,老朽也看出他绝不会吃亏的。”

  就在这时,那老夏匆匆地奔了进来,他朝程千秋躬身行了一礼,道:“小的参见庄主!”

  程千秋指着燕驭骧道:“你可认识此人?”

  老夏怔道:“小的不认识!”

  程千秋道:“你不认识,他又是怎样进来的?”随一摆手,喝道:“还不退下!”

  老夏咯咯连声,躬身退了下去。

  就在这时,燕驭骧已一连让了四眼神及麻国忠三招,当两人攻到第四招之时,只听燕驭骧大喝道:“在下已让你们三招,可莫怪在下要得罪了。”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燕驭骧双臂一伸,“砰砰”两声大响过后,四眼神和麻国忠分向两边跌出两丈开外,倒在地下再也爬不起来!

  厅中群豪一见,都不由轰然叫好起来。

  一人大声道:“妙啊,只一招便把天帝两大金衫使者击毙了!”

  另外一人叫道:“这种武功还是第一次见到,今天老夫算是开了眼界。”

  夏藩点点头,道:“不错,有这位大侠出来,天帝又何足畏!”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把燕驭骧捧上九十九天,燕驭骧却不好意思,脸上都泛起烧来,只好把头低了下去!

  程千秋大步走了过去,拱手道:“大侠英勇,请恕老朽招待不周之罪!”燕驭骧连忙还礼道:“哪里,哪里,在下不过是一讨杯水解解渴而已。”

  程千秋哈哈笑道:“清颖,快去吩咐厨下备酒,今日之事,若非这位大侠相助,为父焉能化险来夷,哈哈,我们真该好好痛饮三杯才对!”

  裘锋笑道:“不错,不错,不过这里还有一件事情没有解决!”

  程千秋道:“敢问何事?”

  裘锋朝余万千一指,道:“此人是天帝奸细,我们该把他怎么办?”

  程千秋道:“听凭众位公意解决!”

  余万千满面大麻子变了几变,突然一咬牙,呼地向外掠去!

  群豪不防他突然会逃,要追他已经为时不及!

  忽而,只见一条人影掠起,半空之中挥掌一击,喝道:“滚回去!”

  那人身法比余万千快捷得多,余万千还没有冲出大门,那人却已抢先出手,余万千匆忙中举手一架,“砰”的一声,人被震了回来。

  众人睁目望去,但见出手拦阻之人是燕驭骧,不由大声欢呼,心想若非这位英雄:余万千麻子早已逃走了。

  余万千被震了回来,裘锋顿时跨了过去,怒道:“姓余的,你光彩的日子已经过去了吧?快纳命来!”

  余万千寒着麻面道:“裘四哥,你真不放过我吗?”

  夏藩骂道:“他妈的,这次放了你,下次还不是外孙打灯笼……照旧!”

  裘锋哼道:“是啊,你这小子不能够吃一天饱饭,还是到阎王老子那里去风光吧!”

  向前一跨,人已欺了过去。

  余万千刚才被燕驭骧一击,人已负了伤,不要说他原本就不是裘锋对手,就算是,现在也不成了。

  裘锋向前欺去,他慌忙一退,群豪都恨他,他南向后一退,顿时便有两人拦了上来!

  那两人同声道:“退过去!”

  双掌骤发,齐向余万千轰去。

  余万千见不是路,只得勉强举掌一挡!

  三股劲力相接,余万千又被震退两步,对面又有两人,正待又把余万千轰了回来,忽听一人道:“两位请住手!”

  那两人见说话之人是燕驭骧,慌忙把手臂停下,道:“大侠有何见示?”

  燕驭骧道:“见示不敢,不过在下看他已得到应有的报应,有道是迫人不可太甚,各位可否看在下薄面,放他一马!”

  裘锋怔道:“大侠要替他说情?”

  燕驭编摇摇头,道:“要知姓余的奸计已露,今后无论他走到何处,别人都知他是天帝的奸细,别的地方再也没有他生活的余地了。”

  程千秋宏声道:“不错,不错,他的处境如此,我们又何必逼人太甚,再说,我们行侠江湖,究竟与天帝那干人不同!”

  群豪一听,不由轰然叫好。

  程千秋挥了挥手,道:“姓余的请吧!”

  余万千满面羞惭,向前走了几步,忽然停身道:“诸位不咎既往,使我内心惭愧,这样活下去有什么意思,还不如死了干净。”

  突然一举手掌,猛向自己天灵盖拍去!

  厅中群豪谁也料不到他会出手自毙,欲待援救,为时已经不及。

  只听“啪”的一声,余万千已脑盖碎裂死在地上。

  夏藩道:“算他临死之前天良发现,我们好歹把人埋了。”

  程千秋点了点头,道:“那是当然!”

  他拍了拍手,顿时走来几名壮丁,把余万千和千佛手、四眼神三人抬出去掩埋了。

  夏藩道:“程庄主,这些女的怎么办?”

  程千秋道:“她们都是无辜之人,放她们离去便了!”

  凌漓赶紧走过来福了一福,道:“庄主,谢谢你啦!”

  说着打了个招呼,带着菊花等人走了出去!

  燕驭骧忽然叫道:“慢一慢!”

  凌漓惊道:“大侠,莫非你……还想为难我们?”

  燕驭骧摇摇头,道:“非也,在下只是想各位都是良家妇女出身,又何必混迹到天帝那里讨口饭吃,最好听在下劝告,能脱离天帝便脱离,也好还个清白!”

  凌漓怔道:“大侠,你好像对我们情形知道得非常清楚!”

  燕驭骧摇摇头,道:“在下一点也不清楚,只是今日之事便是一个证明。”

  凌漓叹道:“谢谢你,大侠,可是我们……”

  她从来不曾遇到像燕驭骧这样关心她们的人,是以听了燕驭骧的话心中甚是感动,可是她知道一旦身入天帝势力范围,要想离开谈何容易?

  但她不能再说下去,因为再说下去,那便暴露了天帝的机密,天帝势力遍天下,倘若传到天帝那里,她们这些人还会有命在吗?

  凌漓摇了摇头,走了。

  程千秋拱手道:“大侠不但武功超群,而且为人也慈悲,老朽跑了半辈子江湖:论武功与心肠善者,大侠实为第一人。”

  燕驭骧还礼道:“庄主大客气了!”

  程千秋又是一拱手,道:“大侠请上座!”

  燕驭取连忙道:“不可不可,在下万万不敢!”

  程千秋朗声道:“大侠为我等解困,若非大侠,我们和四眼神他们动起手来,起码也要伤好几人,岂非大侠之赐吗?”

  众人轰然呼道:“不错,大侠不必客气了?”

  天柱大师合十道:“众望所归,大侠何必自谦过甚?”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把燕驭骧的脸都说红了,燕驭骧若是再谦让,怎么样也说不过去了,只好一再告罪随程千秋到首席座位。

  没有多久,酒菜已摆了上来,程千秋起身道:“诸位我们今天能够化险为夷,全是这位大侠所赐,我们敬这位大侠三杯!”

  群豪纷纷起立,执杯敬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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