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503章 大厨的后代
    有人说，李常务市长就守这规定吧！有人说，副书记这是怕人家误会，以为他，沽名钓誉在家里摆阵势收礼收红包。李向东知道是这原因时，就笑着说，总不会有人怀疑我给他送礼送红包吧！劝他的人都卡住了。
    林业局长说：“什么人都人，什么说法都有，人家要别有用心，什么话都说得出来。我们这些年，能够经常聚一聚，保持这么个好传统，就是因为有这条规定，就是因为，我们都认真履行这一规定，今年情况特殊，更要注意别让人有话可说。”
    李向东只好说：“听你们的，我守规定。”
    副书记早钻进厨房里忙了。李向东一边说，一边跟了过去，只见副书记的厨房很宽敞，炉啊灶啊贴着墙排了一行，有炒锅、蒸锅、煮锅……许是嫌普通家用煤气炉火力不够，竟还安装了像酒店那种鼓风机吹得“呜呜”响的火水炉。那炉应该是特制的，没有酒店的那么大而已。
    李向东说：“你装修这厨房比客厅还费心思。”
    副书记笑着说：“厨师的后代嘛！”
    李向东说：“看你这阵势，可能还要把这手艺传给你儿子。”
    副书记说：“这有什么奇怪？当官是不能传的，手艺却是可以传子度孙的。”他说，你相不相信？那一天我退休后，还会回酒店当大厨。
    他说，现在的酒店，都实行分块承包了。酒店老板把酒店分成几块交给部门经理承包。厨房这一块由大厨承包。我不在官场上混了，就去承包酒店的厨房。比厨艺，我不敢说比那些真正的大厨好，但也不会比他们差，而且，我比他们更了解当官的都喜欢吃什么？更大的优势是，我手下这么一大帮人，知道我承包某家酒店的厨房，总得给我点面子吧？总得过来帮衬我吧？
    他“哈哈”大笑，说，看来我当官不了财，退了休，去承包厨房完全有可能会大财！
    说着说着，他就对李向东说，你别在这视察我的工作了，去客厅坐吧！跟他们说话吧！我现在没时间陪你。李向东就被他赶出了厨房。客厅这帮人早把最好的位置让给李向东了，就有一个山林的承包老板倒了杯茶给李向东。林业局长忙向李向东介绍，在座的几位非官场上的人，他们有承包山头干林业的，也有干其他行业的，都是与副书记深交十多年的。
    那位倒茶的叫树老板。他说：“我很小就认识副书记了。那时候，我老爸是林业工人，也算是那个时代有些钱没地花的人。每个月回城里休息，都要想法子花花钱，其实，那时候，想花钱也没什么地方花，休息那几天，总就带他去楼茶喝早茶。那时候，大都叫酒店茶楼的，好像也是改革开放后，才慢慢改叫酒店叫顺了嘴。”
    他说，副书记比我也大不了多少，根本不是什么大厨，在茶楼里卖包子，端着一个装包子的大蒸笼，在喝茶的客人中转来转去。谁要，他就拿一份给你，在你的单上做记号，就像现在酒店那些推车卖点心的大姑大婶。副书记他自己说，是他爷爷要他干楼面的，说要能一个好在厨，先要懂得顾客，要从最低层的楼面做起。
    他说，有一次，他那大蒸笼碰到我的小脑袋，我老爸就跟他吵了起来。这一次争吵，改变了副书记的人生。从那天开始，在茶楼领导、他爷爷的教育下，他真正理解了什么叫为人民服务。也就是从那天开始，他慢慢成上了又红又专的典型。这都是副书记自己说的，如果，没有我老爸跟他争吵，他现在，了不起就顶替他爷爷，在酒店里当大厨。
    他说，好多人都误会，以为我承包山林跟副书记有干系，其实，我们一点干系也没有。他还在市团委任职，我就已经承包山林了。他没接他爷爷的班当大厨，我却接我老爸的班，当了林业工人。改革开放不久，我们这边先试先行搞山林承包，我几乎是第一批承包山林的人。
    那几个山林的承包老板便说，是的，是的。我们都是他还没当官时就认识的，承包山林的了，都是多年深交的好朋友。
    林业局长说：“你们不必解释这么多。李常务市长这时候能坐在这里，参加这个聚会，说明大家就是朋友，不是纪委来检查。”
    有人便问林业局长：“你怎么搞到纪委去了？”
    林业局长脸一红，说：“不说了。说起来一把火。”
    他马上意识到不该这么说，对李向东笑了笑，说，我们在一起习惯了随随便便。李向东说，没关系，你们有什么说什么，当我透明好了。这时候，他心里很有一种感慨，想副书记竟有这么一些多年的老交情，不管他们现在干什么，能保持这么多年的关系不容易。他想，自己除了黄，就没有那几个称得上几十年深交的，再迟些时日，和黄的距离远了，就一个也没有了。
    几个非官场的人还在追问林业局长送红包的事，他支支吾吾，木书记就说帮他喊了冤。
    树老板说：“就只是处分吗？应该撤职！”
    他说，难怪你不敢提这事？你这是什么行为？你这是忘恩负义！你这是这山望着那山高！这边得了副书记关照，又巴结贾保焕，想他那边也给你关照。别说贾保焕会整你，换了我，也会整你，也应该让你吃吃苦头！
    他说，我要是副书记，从今年开始，就把你开除出这个圈子，你还像个人吗？太不够意思了，贾保焕一回来当市长，你就屁颠屁颠地讨好他了，又想借他升官财了。
    林业局长说：“你们懂什么？官场的事你们不懂！”
    有人帮他说话，说，他应该不是那种一山看着一山高的人。他那是哪都不得罪，哪都要打点到，当官的就是要混个圆滑，八面玲珑。其实，只能怪那贾保焕不是人，要整他把他卖了。
    好些人便咬牙切齿说：“这贾保焕真他妈不是东西！”
    有人笑着说：“你们谁是人大代表，到时候，别投他当市长的票。”
    有人问：“政协委员行不行？如果行，我现在就表态不投他的票。”
    木书记笑着说：“政协委员只是鼓掌的，没有投票权。”
    林业局长看了李向东一眼，说：“不谈这些了，我们不谈这些乱七八糟的事。”
    树老板就说：“久闻李常务市长的大名，一早就知道你搞经济有一套，到了我们青山市，一下子就把青山市的经济盘活了，让我们知道招商引资可以这么搞，一些看似奄奄一息的水电站竟能反哺招商引资，招商引资竟可以异地招商，不用把企业招回自己的地头。”
    他说，前阵，我去了一趟二河市。那里本来就是青山市经济展最好的地方，也是青山市跟珠三角地区有得一比的地方，但是，没想到，变化还会那么大。不容易啊！一个地方展到一定的程度，再想有突破是很难的。
    他说，听说，你还要搞林业大展？有什么好的优惠政策，也给我们透露透露，也好鼓舞鼓舞我们。
    李向东说：“这应该是副书记和林业局长的想法，你应该问他们。”
    树老板说：“我从来不跟他们谈这些。谈也没用，他们也不会说。”
    李向东笑着说：“我就会说吗？搞林业，他们才是行家！”
    有人突然插了一句，说：“开始，我还一直以为，青山市的市长由李常务市长当呢！怎么就不把懂经济的人推上那个位置，倒找了一个只会做政治秀的人？”
    此话一出，大家静了好一会。
正文 第1504章 嘴上没遮拦
    林业局长先反应过来，“哈哈”大笑，说，几点了？这都几点了，副书记还要弄到什么时候，我们不会是在这里等吃夜宵吧？木书记说，还早呢！你看错时间了吧？树老板说，就是，就是。还没到六点。
    林业局长就站起来往厨房那边走，一边走一边叫：“差不多了吧？肚子饿了。”
    副书记说：“你中午没吃饭吗？肚子怎么这么快就饿了？”
    林业局长说：“中午就是没吃饭，就是特意空着肚子来你这狠吃一顿的。”
    副书记说：“你们等不及，就先吃着吧！我一边做，你们一边吃。”
    林业局长就叫大家搬弄桌子，李向东说，还是再等一会吧？等菜都弄好了再一起吃。副书记说，不用了，你们先吃着。树老板说，你别跟他客气，他这是一个大厨所具备的最基本要求，为我们服务嘛！
    大家动手动脚把沙挪了，摆开两张桌和椅子，就有人从厨房里端出菜，有人嚷嚷着酒呢？你的好酒放什么地方了？副书记的老婆就从二楼拿了两瓶酒下来，竟是那种三斤装的洋酒。树老板眼里着绿光，说，看不出来，副书记平时不喝酒，这家里还藏了两瓶受贿的好酒。
    毕竟，李向东没有他们放得那么开，总不好意思让副书记还在厨房里忙，自己却坐下来吃喝。于是站在一边看他们稀里哗啦入了座，林业局长就招呼他过去坐，说，你坐吧，留个位置给他就行了。副书记正好炒了一个菜出来，分了两盘，一手拿一盘，他对李向东说，不要客气，反正我也不喝酒，你们先喝着。他把两盘菜各放在一张桌上，对大家说：“李常务市长是海量，你们可要把他喝好了。”
    林业局长说：“我是领教过了。”
    木书记也说：“我也甘拜下风。”
    树老板却说：“你们两人的酒量并不怎么样？喝赢你们不能说明什么。”
    副书记说：“树老板你就跟李常务市长坐在一起，你们两人有得一拼！”
    李向东笑着对树老板说：“你可别听他们瞎说，他们这是唯恐我不醉。”
    树老板说：“我谁也不相信，谁也不想喝醉，但是，我们今天第一次见面，又是新年初一，先就敬你一杯，祝你新的一年，步步高升！”
    副书记按着他的酒杯说：“你这应该要喝两杯。第一杯是第一次见面喝的，第二杯是新年初一敬的。”
    林业局长说：“副书记就是明察秋毫！”
    木书记说：“完全正确！”
    李向东便说：“这第一杯还是大家一起喝吧！新年初一，大家升官的升官，财的财。”
    大家感觉也对，就纷纷举起酒杯。
    李向东拿了一个酒杯递给站在一边的副书记说，你不要把自己真当大厨了，这一杯你也要喝。副书记说，这一杯我要喝了，就不会掌勺炒菜了。李向东说，那就半杯！树老板说，李常务市长说得对，你想当大厨可以，但这杯是一定要碰的。而且，这杯也要喝了。喝不完，可以找人帮。副书记就要把杯里的酒倒给树老板。树老板说，不行，这新年初一第一杯就“倒”不行。碰了杯喝了再倒。
    大家就碰杯，都喝了，只允许副书记喝半杯，杯里剩的都倒给了树老板，他便也喝了。副书记就说，你们慢慢喝，我再炒几个菜。李向东说，你坐下吃吧！这么多菜已经够了。林业局长说，你别再劝他了。他请我们来，目的不完全是要我们吃喝，他更想过厨师的瘾，他不把一桌完整的菜炒上桌，这瘾就没过足。
    这边说着话，另一张桌已经喝得踊跃了。官场上的人守规举，习惯了论资排辈，但那些非官场的人，却更管自己喝得痛快。
    这时候，树老板再次端起来杯，对李向东说，这一次，该我们喝了，把刚才那两杯酒一起喝了。李向东笑着说，刚才已经喝了一杯，现在只喝一杯了。树老板愣了一下，也笑起来，说，李常务市长真够狡猾的，无意中就把一杯酒给消化掉了。木书记说，树老板怎么能这么说呢？怎么能说李常务市长狡猾呢？要说，也应该是机智吧！林业局长说，就是，就是。有人就说，这说错话是一定要自赏一杯的。
    树老板就哈哈笑起来，说：“你们真是官官相护，欺负我们穷苦老百姓。”
    说着，就自喝了。李向东有点过意不去，陪着喝了半杯。哪想，另一张桌有人过来要跟李向东敬酒，说我们连来三杯。李向东笑着问，总得有个说法吧？那人说，我喝酒没说法，想喝就喝。也不等李向东同意，就喝了第一杯。
    树老板当起了监督员，说：“李常务市长要喝，他已经喝了一杯。”
    第二杯李向东说什么也要把树老板拉上。他不能让他以逸待劳。
    第三杯李向东又顺带着让那几个非官场上的人一起喝了。
    树老板说：“这么喝，我们都喝醉了，李常务市长也没有事。”
    林业局长说：“喝酒不要太在意这些。”
    渐渐地，不经意间，官场上的人与非官场上的人，便形成了对峙。毕竟，官场上的人要多一些，喝量也似乎足一些，副书记的菜还没完全炒上来，非官场上的人，就显得有些艰难了。
    树老板摇晃着站起来，拍着李向东的肩说：“我再敬你一杯。”
    他说，你给我一句实话，如果，我再大面积承包山地植树造林，搞林业大展，遇到什么麻烦，你会不会倾尽全力支持我？
    他说，现在，搞工业，搞招商引资，政府为那些工业老板服务都非常到位。只要有工业老板来投资，政府就像捧着宝贝一样护着他们，要什么给什么？要地给地，要路修路，电通水通。但像我们这些承包山林的老板，就没那么好了。
    他说，我干这行干了二十几年，感觉自己一点地位也没有。前两天，去二河市转了一圈，感触特别深，一些小工厂企业，投资未必有我大，担得风险未必有我大，但政府部门的人都待他们座上宾。我是自叹不如啊！
    李向东笑着说：“你这杯酒应该叫林业局长喝。是他没能让你满意。”
    林业局长说：“我算是把他看透了，政府怎么帮他，他都不会满足。他要政府给他修路，这可能吗？他那路只是砍伐时才用，投入那么大的资本值得吗？”
    树老板“嘿嘿”笑，说：“你不要谈具体事好不好？你这么说，我就说不过你了。”
    副书记正好又端菜上来，问树老板，又在这什么酒疯了？一喝酒，你就话多。树老板说，我在请求李常务市长给予我最大的帮助，但林业局长不乐意，说要帮助，也要找你副书记。副书记笑“哈哈”地说，一听就知道这话没水平，不像是他说的。他怎么能讨好我，得罪李常务市长呢！
    树老板说：“他不是还想讨好贾市长，得罪你吗？”
    副书记的脸就板了起来，说：“大家都是兄弟，不能这么说话。”
    有人说：“贾市长，贾市长，这不是假的吗？还保焕保焕，贾的当然包换了。木书记跟我谈这事时，我也觉得，那家伙当不了市长。你们有投票权的都不要选他。”
    副书记问那人：“你喝了多少，怎么说酒话了？”
    那人说：“没有，我很清醒，我怎么会醉呢？我还没跟李市长喝交杯酒呢！他举着酒杯摇了过来，说，你才是市长，是我心目中的市长，是我们青山市人民爱戴的市长。副书记就对木书记说，你怎么搞的，都跟他说了些什么？嘴上没遮没拦的，能干成大事吗？
正文 第1505章 惊喜
    李向东隐隐约约感觉到了什么，副书记不想当市长时，曾要李向东争取当这个市长，要他想方设法改变省委要本地人当市长的决定，为了表示他的诚意，还把自己想到的林业大展，三足鼎立，硬说成是李向东所想所为。
    突然之间，贾保焕回到青山市，他虽然不再劝李向东了，却一直不看好贾保焕，不仅不卖他的帐，还时不时地拆他的台。那次，常委会研究讨论兴建体艺馆方案，如果说，那方案确实存在不足，那么，他利用林业局长送红包事件，就含沙射影地让大家又看到了贾保焕的不近人情，猜想他以前可能是大贪巨贪，他不要林业局长的红包，完全是因为那数目太小。
    这会儿，李向东有点怀疑那送红包事件，是副书记和林业局长设的圈套，不管贾保焕怎么应付，都无法处理好。贾保焕把红包送给纪委，已经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了，但还是被副书记利用了一把。
    今天，那个人像是喝多了，其实，并没有完全醉，他还能清醒地知道，这是一个什么场合，这些聚会的都是什么人，他在跟谁说话。或许，他认为，在座所有的人都知道副书记主张选举李向东当市长。李向东本人更不可能不知道！
    李向东想，其实，在更早之前，副书记就有这个打算了，他强烈反对自己的侄子文仔跟李向东时，曾说完全是为李向东好？为什么是为李向东好呢？如果，把那事与欲选举李向东当市长的事联系起来，确实是为他好了。
    如果，李向东在市长选举中，脱颖而出，省委肯定会派工作组下来调查，到时候，查出李向东身边的人是文仔，这之间会不会存在某种交易呢？
    副书记为什么要帮你李向东？
    或许，就是想让你带契他的侄子，把他扶上某一个台级。那么，他帮你，就渗杂了私人私欲。因此，副书记不让文仔当你身边的人，他四处帮你拉票让你当选市长，就完全是出于公心。
    李向东很认真地估算了一下，副书记到底有多少实力？
    他不敢让自己太乐观，他按最保守的方法计算，现这事不是没有把握，只要大书记不出面阻止，副书记的号召力会比贾保焕强许多。
    如果大书记出面阻止，他李向东根本就没有胜出的可能。在市县，他就曾经布了一个局让老邝跟钟市长争，最后，他曾把党员人大代表留了下来，强调组织纪律，强调要与上级保持一致。如果，大书记阻止，仅此一招，就可以让贾保焕顺利当选，要知道，一把手的威力在是在党员中，是非常强大的，而且，还能把这些人集中起来训导。
    李向东侥幸地是，副书记干了多年的组织人事工作，不可能不知道这些。他想，春节一过，就要召开两会了，人大代表就要选举市长，在春节这段时间里，副书记肯定会出处出击，而这时候，大书记和贾保焕又都回家过节，因此，不想让他们知道，只有瞒过他们的耳目。比如，那位岑秘书长。
    他曾想暗示暗示副书记，但转念一想，副书记要干一件这么大的事，不可能不想得更周密，不可能出现特低级的错误。除非他不干，他要干，一定不会露出任何破绽。
    他想，自己还是装糊涂更明智。
    事成之后，省委组织工作组下来调查，自己一点干系也没有，反而对副书记脱险更有利。
    李向东突然有一种莫明地惊喜，想自己以为上面人不支持自己，青山市的市长就无法当了，没想到，在下面，却有一股支持他的力量。
    他觉得，如果，自己能够脱颖而出，说明大家都拥护他，副书记起到的只是穿针引线的作用。大家不觉得李向东更适合当青山市的市长，大家肯定是会相信组织，跟上级保持一致的。
    当然，有一点不得不肯定，那贾保焕在青山市口碑也确实够呛，别说以前，就是现在，在青山市也拿不出一两样像点样的东西。如果，他能耐住性子，还没什么，但是，他太急于表现自己，这一表现，真就把自己表现出来了，表现出来的不是好的一面，而是不足的一面。
    还有一点惊喜的是，他解开了表妹白虎女人的谜。不是说他是青龙吗？他感觉自己也的确是青龙，跟表妹这个白虎女人的撕杀是一次比一次惨烈，然而，青龙打败白虎就什么也得不到吗？一点战利品也没有吗？太不像话了吧？也一点体现不出她到底怎么助他？到底哪里助他啊？
    如果，副书记行动起来，如果，李向东能暗渡陈仓当了青山市的市长。这就是最大的战利品，就是最大的助他。此时，他一点也没有后悔再次与表妹走在一起，他甚至认为，自己再次犯的这次下半身错误是值的！他想，就算再遇到什么麻烦事，有了表妹，或许，都能逢凶化吉。
    他兴奋地对自己说，这可是大年初一想通的事，这可是一个大吉大利的日子。然而，他又很冷静地对自己说，你不能再呆在青山市了，如果省委调查组下来调查，现整个春节放假期间，你大多数时间都呆在青山市，就会调查你在干什么？但你离开青山市，就能避免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他想，你必须回市县。即使杨晓丽还不能回去，你也要回去。
    杨晓丽问：“你就一定要今天回去吗？”
    李向东点头说：“今天就回去。”
    这已经是年初二，杨晓丽的春节活动要到年初五才结束。她说，你就不能等我几天，我们一起回去吗？李向东说，我呆在这里也没什么意思。他说，我带你爸你妈和女儿一起回市县。他们回去还有许多事要干。他说的事是春节走亲戚串门的事。他李向东也应该去见见过去的老同事给人家拜年，或让人家上门来拜年。
    杨晓丽有些不高兴，想你去人家那拜年，也应该带我带上女儿吧？无端端地丢下我，也说不过去啊！她说：“你一定要回市县，我也没你办法。”
    李向东笑了笑，说：“有些事，我现在还不好跟你说，但我必须要离开青山市。”
    杨晓丽不愿意了，问：“为什么不能说？我都信不过？”
    李向东说：“不是信不信得过？是不想给你添麻烦。”
    他说，不说了，这已经说得太多了。
    要知道，省委调查组下来，不可能不调查杨晓丽，不可能不希望从她嘴里挖出他李向东事先是否知道选举市长的猫腻。如果，他李向东事先就知道，你就有可能也参与了行动。
    杨晓丽问：“表妹也跟你们回去吗？”
    李向东愣了一下，马上说：“随你。你叫他留下吧！让她陪你吧！也好让她做饭给你吃。”
    这会儿，她还没起疑心，但一问表妹，表妹却高兴地说，是吗？表姐夫要回市县？那我也回去。我早就想回去了。杨晓丽看着刚起床的表妹，看着她那张很红润的脸，突然有一种莫明其妙的感觉。以前，她也有过这种红润。她想，表妹怎么会有这种红润呢？
    要知道，女人的直觉是很厉害的！
    杨晓丽想，表妹才来两天，怎么说早就想回去了？这两天晚上，表妹总是外出很晚都不回去，她是很想出去，还是想要避开他们的目光？而李向东又总是要去接她，就仅仅是去接她吗？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秘密呢？
正文 第1506章 物色男朋友
    杨晓丽不露声色，对表妹说，我已经跟你表姐夫商量好了，你在这多等几天，跟我一起回去。表妹说，表姐夫怎么突然改变主意了？他不是说等你忙完了，年初六才回市县吗？这时候，她有点冷静了，想起她已经跟小郝记者商量好，这两天就约一个男孩子去见杨晓丽，谎说是她的男朋友。如果，回市县这事就要推迟了。这么想，她倒不那么急着要回市县了。
    杨晓丽说：“我也不知道。他没有跟你商量过吗？”
    表妹说：“没有啊！”
    又见现杨晓丽双眼紧紧地瞪着她，便说，他怎么会跟我商量呢？说着，她的心慌慌地跳，想杨晓丽怎么这么看她？那眼神像看贼一样，像要看进她心里去一样。她想，不管李向东为什么突然有回市县的想法，自己是不能跟他一起回去的。她就说：“好吧！好吧！我不回去了，我留在这陪你了。”
    表妹态度的改变，让杨晓丽好一会没有反应过来，她问：“你真留下来。”
    表妹说：“你要我留，我还不留啊？哪一次我不听你的？”
    杨晓丽说：“说留就留啊！”
    表妹就摇着她的胳膊说：“是了。留了！”
    杨晓丽笑了笑，说：“你一定有什么古怪！”
    表妹问：“我有什么古怪？”
    杨晓丽说：“你别以为我看不出来。”
    这会儿，她不再往李向东那边想了，如果，表妹与李向东有什么私通，李向东突然说要回市县，应该是他们昨晚商量好的，因此，想要表妹留下来是不会那么容易的。她想，表妹那脸上的红润应该与李向东无关。
    回到二楼，见李向东在收拾衣物，杨晓丽就问：“你这几天，现表妹有什么异样吗？”
    李向东不敢抬头，低着头问：“你现什么了？”
    杨晓丽说：“她有男朋友了。”
    李向东心里跳了一下，说：“不会吧？你看见了？”
    杨晓丽说：“这个你别管，反正我知道。”
    李向东脑子转得也快，想是不是表妹跟她说的，谎说自己有男朋友，想要杨晓丽把她调到青山市来？他说：“应该八字还没一撇吧？”
    杨晓丽说：“没那么简单。”
    李向东问：“很复杂吗？”
    杨晓丽说：“有一定进展了。”
    李向东问：“她告诉你的？”
    杨晓丽说：“难怪她总往青山市跑，难怪我说她要在青山市有男朋友，就把她调来青山市时，她那么高兴。原来，她一早就有了，就等你那句话呢！”
    李向东松了一口气，说：“看你怎么兑现？”
    杨晓丽说：“要兑现也没什么难的。”
    李向东说：“那你们就留在这里谈兑现的事吧！”
    他也没什么太多东西要收拾，一个小行李袋就装好了。他直起腰说，这事我不管了，你处理吧！他说，我回市县了。杨晓丽便笑着问，这就走了？李向东便抱了她一下。松手的时候，她笑了起来，说我以为你还想要呢！李向东也笑了笑，说，先留着吧！起床前，他们才亲热了一回。这会儿，还有一种没有完全恢复过来的感觉。
    到了楼下，岳父岳母也收拾得差不多了，李向东便打电话给司机。岳母问，表妹不跟我们一起回去啊？杨晓丽说，她跟我一起回去。说着就问，她上哪去了？岳母说，她接了一个电话，出去了。杨晓丽就说，丢魂似的，早知道让她也跟你们一起回去！李向东说，你不会又改变主意了吧？杨晓丽笑了笑，说没有，我怎么会改变主意呢！你们回去后，我再慢慢审她！岳母问，审她什么？她做了什么错事了？杨晓丽笑着说，是够错的，但错得好像也还算是好事。岳母就说，什么又错事又好事的！李向东便说，你别管她们，我们走吧！这时候，司机赶已经过来，李向东便和岳父岳母女儿一起坐车回市县了。
    昨天，小郝记者就给表妹特色了一个男朋友。她说，是一个长得很帅的男孩子。表妹便说，长得帅有什么用？我又不是真要找男朋友。小郝记者说，如果，长得不帅，也配不上你吧？你表姐也不会同意你跟他来往吧？她说，你可不要假戏成真啊！
    表妹就瞪了她一眼说：“你这是什么话？可能吗？”
    小郝记者说：“有什么不可能的？”
    表妹说：“我可不像你，思想那么新潮。”
    小郝记者说：“我新潮吗？我哪点新潮了？貌似你比我还新潮吧？”
    表妹脸就红了，说：“不跟你说这些了。”
    她问，你说吧！他是干什么的？小郝记者说，他也是老师。这样跟你够般配了吧？表妹就问，你跟他熟不熟啊？小郝记者说，那有不熟的？早几年就认识了。前几年，他参加一个什么青年歌手赛，我采访那个歌手赛，还专门采访了他，那时候就熟了，而且，还一直都有来往。她说，晚上，约他去泡吧，我们正式跟他谈。
    表妹问：“他会愿意吗？”
    小郝记者说：“愿意。怎么会不愿意呢？只要是我叫他干的事，他准愿意。”
    表妹脸色就变了，看着她问：“你不会是把你相中的男孩子先借给我用吧？”
    小郝记者反瞪了表妹一眼，说：“你想得美。我相中的男朋友你看一眼都不行。”
    表妹笑起来，说：“那你把他关在家里吧！那你做个头巾把他包起来吧！”
    小郝记者脸便红了，说：“我跟他真没有关系。”
    表妹问：“你说我会相信吗？”
    小郝记者说：“老实告诉你吧！他对我有过那个意思，但是，我拒绝他了。这都是以前的事了。”
    表妹问：“这么好的男孩子，你怎么会拒绝他呢？”
    小郝记者说：“我不喜欢太帅气的男朋友。”
    表妹说：“你傻不傻啊？没听说过有谁不喜欢帅气的男孩子的。”
    小郝记者说：“我就不喜欢！”
    表妹见她扯直脖子摆出一副要跟她斗个输赢的样子，便不再跟她争了，想那男孩子要么太脂粉味，小郝记者不喜欢，要么就是小郝记者知道自己长相一般，怕镇不住帅气的男朋友*。
    然而，与那男孩子见了面，表妹却觉得这并不是一个太脂粉味的帅男孩子。应该说，他的帅气更多几分阳刚气。小郝记者说，他是体育老师，乒乓球打得很好，在青山市也是有点儿名气的。她说，他歌也唱得好，那次歌手赛拿了二等奖。她还说，他叫梁明山，有好多女孩子追他的啊！
    表妹皱了皱眉头，问：“不会有麻烦吧？”
    小郝记者问：“有什么麻烦？”
    表妹说：“不会不清不楚弄得一个个情敌找上门吧？”
    小郝记者说：“你放心，不是什么样的女孩子他都看得上眼，不是什么样的女孩子他都会喜欢。”
    她说，如果，他是那种*萝卜，我也不会介绍给你认识。
    她说，我会害你吗？会把你往火坑里推吗？我一跟他说，他就答应帮你了。我说，这也是帮我，以后，你调到青山市来，我就多个好姐妹了，而且，是最亲的好姐妹。
    表妹对那梁明山非常客气，说非常感谢他愿意帮她这个忙。说确实没有更好的办法，才不得不出此下策。她说，应该也不会占用他太多时间，只要她表姐想见他的话，就麻烦他配合一下，平时，也没什么其他事。她说，她会催她表姐快点把她调到青山市来的，两三个月的时间吧！应该就可以搞定了。
    梁明山说：“没关系，小郝记者要我帮忙，我一定会帮的。”
    他说，你也不用急，什么时候调过来都一样。
    他说，你是小郝记者的朋友，也就是我的朋友，即使以后调到青山市来了，我们还是好朋友。
    因为是在酒吧，一边喝酒还一边唱歌，小郝记者点了一歌要梁明山唱。他说不唱了吧！他笑着说，我从不在酒吧唱歌！小郝记者笑着说，我忘了，我只是想让你在表妹面前表现一下，让她听一听你唱的歌。表妹心里却想，他唱得再好又怎么样？看你这小郝记者，叫你找个人帮忙，倒像是要你介绍男朋友了。
    梁明山很早就离开酒吧了。他说，明天，他还要表演节目，太睡晚，对嗓门不会。小郝记者问，你在哪个台演出？到时我和表妹去捧你的场。梁明山就说，在主会场。说是下午场的。小郝记者说，我们一定去，要不要给你送花啊？梁明山说，不用了，不用了。你们能来捧场我就很高兴了。说着，就跟表妹握手。
    他离开后，表妹就好一会看着小郝记者，看得她直问：“你看我干什么？你看我干什么？”
    表妹说：“你好像不是想帮我，好像是想帮你自己。”
    小郝记者问：“怎么是帮我自己？”
    表妹说：“你想利用我这个事，有机会跟他多接触？”
    小郝记者说：“你就乱想吧！我跟他接触还不容易？打个电话他就过来了。”
    表妹说：“有时候，不是容易不容易的事，是敢不敢的事，好不好意思的事。如果，没点其他借口，你未必就敢打电话给他。”
    小郝记者说：“你真多余。我不是告诉你了吗？以前他追过我，如果，我们有可能，早就有展了，根本不用等到现在，根本不用我主动。”
    表妹笑着说：“你别总提过去。过去你可能还不懂爱情，所以，你拒绝了他，现在，你长大了，懂得什么是爱情了，他却不爱你了，所以，你们转换了位置，由你追他了。”
    小郝记者说：“你的想像力真够丰富的。”
    表妹说：“应该是你做得太露骨吧？如果，你对他没那心，明天为什么去捧他的场，还问他要不要送花？”
    小郝记者说：“我真被你气昏了！”
    她说，你没听他说在那表演吗？他在主会场表演是不是？你表姐他们文联负责那个场，你知道不知道？你表姐他们负责的就是主会场。到时候，你表姐一定也在那，你去捧他的场，去送花给他，你表姐就什么都看见了，这样，比你跟你表姐说一万句都顶用！
    表妹说：“我可不敢干这么出风头的事。”
    小郝记者说：“这怎么是出风头的事呢？送花给歌手是很正常的事啊！”
    表妹摇头说，不行，打死我也不会那么干。再说了，我这又不是真喜欢他，不过就是做做戏。”
    小郝记者说：“就是叫你做戏啊！做戏给你表姐看啊！”
    表妹说什么也不接受小郝记者这种送花的形式。她说，这也太夸张了。她说，说不定，我表姐一眼就识破了。她说，我还是喜欢实实在在，实实在在，我表姐才会相信。
    李向东离开青山市后，表妹心里很惆怅，想他怎么突然会提出回市县呢？想他怎么也不跟她商量一下呢？昨晚，他来酒吧接她，两人在车上坐了好一会，说了许多话，当然，也干了许多事，他却只字没提回市县的事。怎么一觉醒来，却嚷嚷着要回去了。她当然非常想跟他回去。回到市县，杨晓丽又不在身边，那还不成了她表妹的天下？每天，李向东说去那，他岳父岳母哪能管他，每天，只要他夜里回家睡觉，其余时间跟她泡在她那宿舍里，谁也不知道。她想，这个年过得可就真够温情写意了。
    然而，当她意识到杨晓丽像看贼似地看着她时，她突然就有些害怕了，感觉自己不能跟李向东回市县了。也不知是不是做贼心虚？她总觉得表姐那话里还有许多让她想不明白的内容。因此，李向东他们还没离开，她就急急忙忙跑出门。她要让自己冷静，让自己好好想一想到底生了什么事？李向东为什么突然离开，表姐为什么看贼一样看她？这之间有什么关系吗？如果，有关系的话，会不会是昨天夜里表姐现了什么呢？
    她想，应该还没有那么糟。李向东回市县应该是暂时决定。她想，你这暂时决定怎么也不跟我说一说。她不敢打电话给李向东，他们跟姨父姨妈他们坐在车上呢！她只能短信息！
    表妹：不会是表姐现什么了吧？
    李向东：应该没有。
    表妹：昨晚也没听你说回市县。
    李向东：暂时决定的。
    表妹：我以为，表姐知道了呢！
    李向东：不知为什么，她告诉我，说你有男朋友了。
    表妹：我这边才刚跟小郝记者谈好，还想办法怎么让她知道呢！她怎么就想到我们前面去了？
    李向东：这个我就不清楚了。你小心点。
    表妹：我怎么小心啊！
    李向东：很难说，只能靠你临场挥了！
    表妹：你就是为这个才回市县的？
    李向东：我回市县与这事无关。
    表妹百思不得其解，真有种不敢见表姐的心虚。此时，表姐的电话却打了进来。她问，你回来吃午饭吗？叫你留下来做饭给我吃，你反倒要我做饭给你吃了。表妹说，我这就回来。这就回来。
正文 第1507章 沾光
    杨晓丽对表妹进行了一番审讯，表妹还有点恨不得呢！就顺着她，一句一句往外挖假话。说她来装修这别墅那次就认识梁明山了，说他也去过市县，只是告诉表姐他们。说他们展得也快也不快吧！
    杨晓丽就说：“还不快吗？这几天晚上都在一起吧？”
    说完，又觉得话还不够准确，又说，应该是单独在一起吧？再说，如果，你表姐夫不去接你，就会天亮也不回来了。
    表妹忙说：“没有，没有。怎么会呢？”
    杨晓丽说：“会不会你自己清楚。”
    她没有太多责怪表妹的意思，想她守了那么多年的空房，遇到一个自己喜欢的男人，迫不及待把自己交给那男人也是情有可愿。但是，她不高兴的是，表妹太轻率了。你这是不在市县，在市县，或许，人家喜欢的是你表妹本人，但在青山市，你就不能不考虑人家是喜欢你，还是想通过你得到点什么了？毕竟，在这个陌生的地方，人家更了解你的是你的表姐夫。能得到一个这么漂亮的女人，又借此傍那么有实力的表姐夫，有几个男人不愿干这种好事？
    表妹说：“他不是那样的人。”
    杨晓丽说：“是不是？以后才知道！”
    表妹说：“我就是知道，他从来就没想要沾你们的光。”
    杨晓丽说：“他就愿意这么两地分居吗？谁都不愿意！他跟你在一起，就是已经考虑到，我们有办法把你调到青山市来。”
    表妹说：“他根本没有说。倒是你说，要把我调到青山市来的。”
    杨晓丽说：“他嘴上不说，但心里清楚得很。”
    表妹想，这表姐怎么这么看人呢？如果，他真跟我在一起，还不被你说得一无是处？人家可是好心帮我的，别想不会沾你们什么光，还有可能得罪你们呢！她说：“你是不是反悔了，是不是说话不算数，又不想把我调来了？”
    杨晓丽说：“如果，没弄清他的动机，就把你调来了，这不等于害了你。”
    表妹说：“你审完我，又想审他啊！”
    杨晓丽说：“我是为你好！”
    表妹说：“你要为我好，就别把他想得那么坏。”
    杨晓丽笑了笑，说：“好了，好了。我不把他想成坏人好不好？”
    她说，我知道，现在说你什么，你都听不进了。我知道，现在只要说他一句坏话，你都会不高兴。
    她说，你现在已经不能自拔了。
    她说，表姐会害你吗？表姐是为你高兴，你好不容易才喜欢一个人，表姐怎么会不高兴呢？怎么会不希望你们能够走在一起呢？但是，表姐也替你担心，担心你会受骗。
    表妹说：“他能骗我什么？就算我调到青山市，也一样能跟他分手吧？”
    杨晓丽说：“那时候，你再想调回市县未必就行了。”
    表妹说：“我为什么要再调回去？我就留在青山市和你们在一起。”
    杨晓丽说：“现在说得好听，就怕到时候，又哭鼻子说我害了你，把你调到青山市来了。”
    说着话，看看时间，杨晓丽再不跟表妹闲聊了，从饭桌上站起来说，你收拾一下碗筷吧！我要去主演场看看了。表妹问，你就一直呆在那吗？杨晓丽说，我要走得开，就也跟你表姐夫他们回市县了。表妹说，等一会，我去那找你。她要让表姐见见梁明山。她想，做戏要做全套，既然表姐说她有男朋友了，干脆趁热打铁，让她也见见梁明山。
    表妹是和小郝记者一起去主演场的。那是一个大广场，搭设了好几个舞台，有演奏广东音乐的舞台，有演地方戏剧的舞台，也有演唱流行歌曲的舞台。她们转了一圈，没看见杨晓丽，表妹就打她手机，手机响了好久，都没人接。小郝记者就说，可能太吵了，听不见。
    表妹四处张望，见人山人海，便说：“这白天怎么也这么多人？”
    小郝记者说：“这不是过年吗？”
    表妹问：“几点了？”
    小郝记者笑着说：“你放心好了。还没轮到他表演呢！”
    表妹说：“我是来看他唱歌吗？我是担心，他唱完了，还没找到我表姐。我们不白来了。”
    小郝记者便问：“你已经告诉你表姐了？你表姐想要见他？”
    表妹说：“不为这个，我才懒得跑到这来挤呢！”
    小郝记者说：“你也太急了吧？”
    表妹说：“不急不行，我急我表姐可能就反悔了。”
    小郝记者说：“反悔就反悔呗！你可以叫李向东把你调来啊！你和梁明山假装有这种关系，他调你也有借口了。”
    表妹不理她，看了看手机，虽然没有听到响声，却见显示屏在闪，杨晓丽的，你在哪？杨晓丽说，我在主演场啊！表妹说，我也在这里，找了你好一会了。杨晓丽问，你在哪能个场？表妹说，在流行歌曲这个场。杨晓丽说，我也在这个场。她说，你看见我了吗？我在观众席的前排。我站起来了。看见了吗？观众围得三层外三层，表妹和小郝记者在最外一层，踮起脚尖也看不到杨晓丽说的观众席。
    表妹说：“我们这就进去。”
    一边说，一边往前面的人缝里挤。
    小郝记者在后面拉她，说：“你这么挤得进去吗？”
    表妹说：“不挤进去又怎么样？”
    小郝记者说：“从后台过去。”
    表妹问：“可以吗？”
    小郝记者说：“有什么不可以的？”
    她带着表妹绕开拥挤的人丛，到了舞台后台，就见有几个穿着警服的警察在维护秩序，劝一些企图像小郝记者她们一样，想从后台混到前台的观众。他们见小郝记者和表妹走过来，也示意她们离开，小郝记者却拉着表妹的手一直往前走。
    一个警察伸手拦住了她们的去路，说：“这边不能走。”
    小郝记者说：“我们记者，是来采访的。”
    说着，她掏出记者证递给那警察，那警察也没认真看，就放她们过去了。穿过后台时，她们遇到了梁明山，只见他穿一套中山装，脖子上围一条围巾，显得很挺拔。
    他笑笑说：“你们也来了。”
    表妹看着他，似乎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细看了看，原来他化了装，眉毛显得很浓很粗，脸上扑了一层薄薄的粉，像戴了一副面具。
    小郝记者说：“我们不是说过吗？来捧你的场。”
    她贴着他耳朵低声说，还让一个人看看你。
    梁明山问：“谁？”
    小郝记者说：“还会是谁？当然是表姐。”
    她说，你不会是把昨天的事忘了吧？梁明山说，没有，怎么会呢！小郝记者便说，那你可要好好配合啊！梁明山看了表妹一眼说，当然，我当然配合。小郝记者说，那就好。她说，我们在台下，演出结束了，你就到台下来见我们。我们把你介绍给表姐。表妹便说，拜托你了！梁明山说，不用客气。
    看着表妹和小郝记者从舞台上走下观众席，梁明山有一种莫明其妙的感觉。如果说，他答应小郝记者帮表妹是出于一种仗义，但是，看到表妹后，他却多少被她的漂亮打动了。他不是没有见过漂亮的女孩子，像他这样经常登台表演的人，可以说，几乎见过青山市所有漂亮的女孩子，然而，不知为什么，他却觉得，表妹与他以前见过的那些漂亮女孩子有许多不同之处，动人之处。
    她漂亮得自然不做作。
    她漂亮得清纯，没有半点世俗。
    她漂亮得让他感觉，这个女孩子应该会与他生点什么美好的故事。他甚至想，为什么就不能真就有那么一回事呢？为什么就不能表妹真就是为了他想要调到青山市来呢？
    一个多情的男孩子对一个漂亮的，感觉可心的女孩子有某种想入非非，一点不奇怪。只是这种想入非非往往是短暂的，没有更多的内容注入，或许，很快就会随一缕风吹得无影无踪。
    梁明山对表妹的感觉，本也是这般飘渺，然而，当他看见她们走到杨晓丽面前时，他的心便不禁跳了跳。他问自己，难道那表姐就是杨晓丽主席？他很有点不敢相信。虽然，小郝记者要他帮表妹时，他也多少知道表姐应该有一个有权有势的人。但怎么也没想到这有权有势的人会是杨晓丽，会是李向东。这可不是一般的有权有势，这有权有势是可以把青山市半个天都搅混的。
    他的心“扑扑”跳起来，他问自己，这是真的吗？真的就有那么好的事往自己身上扑吗？他想，自己洁身自爱地等了这么多年，不知拒绝了多少女孩子的青睐，难道，难道等的就是这个缘分吗？
    自从参加年青歌手比赛开始，他便时不时有机会参加市里举办的文艺活动，在舞台上唱几炙手可热的歌，总就有那么一些痴迷的女孩子迷恋他追求他。现在不懂矜持的女孩子太多了，堵在舞台的通道，堵在他回家的路上，甚至于，堵在他上班的那所学校的门口，晚自修的铃一响，她们就不顾一切地往校园闯。
    初时，学校对他很有看法，以为那些女孩子都是被他玩耍过的，无情地把人家甩了。教务主任曾找到他，叫他要自律，叫他要好自为之。教务主任说，你可不能像你老哥那样，臭得全青山市人都知道。他气得鼻子都歪了，一拳砸在教务主任脸上。校长找到了他，要他深刻检查自己，否则，将把他开除出校门。
    梁明山却说：“教务主任必须向我认错。否则，你就是把我开除出校门，我要告他！”
    校长说：“你打了人，还有理了？”
    梁明山说：“我为什么打他？他不污辱我，我会打他吗？”
    这事闹到教育局，教育局派人下来调查，认为梁明山虽然打人不对，但教务主任也的确太过分。女孩子追上门来，与梁明山并没有直接关系，更不像教务主任说的那样。因此，对梁明山的打人只是从轻处理，而那教务主任却被撤了职。
    从此，梁明山对女孩子更是退避三舍。
    他想，他要么不恋爱，恋爱就要跟那女孩子结婚。因此，他在选择恋爱对象是总是慎之又慎。他身边的好多青年人都说他傻，说他浪费青春，说女孩子送上门来，总会有喜欢的吧？就是不喜欢，也可以谈谈恋爱嘛！谈恋爱又不犯法！
    他对人家说：“你们没有听过一句伟大的格言吗？不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都是耍流氓！”
    有人就说：“这是什么格言？什么时候的格言？现在都什么年代了？”
    梁明山认为，年代虽然在变，但某些看法在人的头脑里是根深蒂固不会改变的，别人对他老哥的的看法就不能改变，甚至于对他的看法也没有改变！
    梁明山出身在一个干部家庭，父母有四个儿女，老哥排行老大，他排行最小，中间有两个姐姐。他们兄弟之间相隔十岁。那一年，老爸是想要把老哥扶到某一个位置上去的，那知，老哥却在关键时刻闹出了大笑话，前女朋友竟挺着大肚子闹上单位来，一定要跟老哥结婚，你要升官就不要她了？没那么容易！
    老哥笨啊！你耍流氓就耍呗，偷吃了总得把嘴擦干净吧？
    那女朋友傻啊！以为她这一闹老哥娶了她还能升官。
    结果一拍两散，老哥升不了官，更不娶她了。
    但青山市似乎都知道了这个事，都知道某某的儿子玩大了人家的肚子，却不娶人家，太没道德了，宁愿不当官也不娶人家！也不知曾有多少人玩大了人家的肚子，但人家没闹啊！人家处理干净了啊！
    那年，梁明山还在读中学，感觉学校里的人都背着他说三道四，脊梁骨被戳得直凉。
    好多年后，他大学毕业分配在某学校当老师，不知他太敏感，还是人家确是误会，好多人见了他都说，你是某某的儿子啊！他不得不解释说，我是他的小儿子。他总在努力地要摆脱老哥留下的阴影。
    他不允许自己有任何绯闻，否则，他们梁家子孙就是彻头彻尾的好色之徒！
    梁家的损失似乎还不止以此。
    老哥拖了那么个尾巴，官是升不上去，而梁明山大学刚毕业，老爸就退休了，就手无擒鸡之力了，想要他扶持梁明山，已经不可能。
    看着一些与自己一样出身的干部子弟，他们在老爸的扶持下，继承老爸的衣钵在官途直步青云越辉煌，再看自己一家人随着老爸的退出，渐渐暗淡，梁明山心里就有一种说不出的悲凉，总就埋怨老哥把他也害了。
    当初，如果不出那耍流氓的事，老爸把你扶上去了，或许还会走得更远，即使原地踏步，我梁明山也能沾你这老哥的光吧？
    光是沾不上了，梁明山只能坚守自己的荣誉。他不能再让梁家丢脸，不能让人家说他跟老哥一样。因此，这些年来，他总对老爸抱怨，我得不到你一点好处，却要死死地为梁家争一口气！
正文 第1508章 拜年
    梁明山是所谓的官二代，更准确地说，是没落的官二代。如果，你没有体会过干部子弟的优越感，你就不会那么耿耿于怀，如果，你小时候没有跟那些官二代混在一起，就不知道他们有哪些缺点和不足，或许，还会觉得他们真是龙生龙，凤生凤。
    梁明山放眼看青山市官场上那些意气风趾高气扬的官二代，感觉他们很差劲全都是垃圾。那会儿，他们算什么？全都是跟在老哥身后的鼻涕虫。老哥可谓一世英明，却毁在旦夕，而他梁明山却因为年岁太小，无法得到老爸的扶持和呵护。他总在想，如果自己早出生十年，如果，自己是老哥，老爸在有志之年能扶他上马，再送一程，他肯定一马当先，跑在那样官二代的最前面。
    他总不心熄，似乎总在等待某种机会。
    这一天，他现，机会从天而降，小郝记者竟把表妹推到了他面前。这会儿，他把后幕的布帘拉开一条缝，看着观众席上的杨晓丽和表妹，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兴奋。他感觉这两个女人确实有几分相像，不同的只是，一个是丰满成熟的女人，一个是纤细苗条还显几分稚气的女孩子。
    他想，如果自己把表妹追到手，如果自己与李向东是表连襟，他这匹千里马定能跑出来，又再重塑梁家的辉煌，让那些官二代一个个望尘莫及。
    梁明山兴奋得忘记了自己要上台表演了，有人拍他的肩，对他说，该你上场了。他才醒过神来，匆匆忙忙往台上跑。这天，他一点不在状态，唱的两歌，都出了错。一次没跟上节拍，一次把歌词唱串了。好在，这只是广场表演，大家都没太在意，依然给他“哗哗”的掌声。
    下台后，他就手忙脚乱地卸装，然后，从前台走到观众席间。小郝记者也机灵，装着拍照，拿着相机去捕捉舞台上的镜头，把表妹身边的座位留给他，梁明山坐定后，表妹对杨晓丽说：“他就是梁明山。”
    其实，他在台上时，表妹就已经告诉杨晓丽了。此时，杨晓丽只是没有表情地看了他一眼。她不想流露出半点笑容。以一个文联主席的身份，她根本没必要对一个普通歌手表露出什么。以一个表姐的身份，她也不想让他感觉到，她已经知道了他与表妹的关系，且不让他对她有半点奢望。
    她对表妹说：“我去其他表演舞台看看。”
    说着，就离开了。
    小郝记者回头不见了杨晓丽，就坐在杨晓丽空出的位子问：“表姐怎么走了？”
    表妹说：“她去其他场看看。”
    小郝记者问：“她什么意见？”
    表妹摇摇头。
    小郝记者问：“不喜欢？”
    表妹说：“没表态。”
    小郝记者就责怪梁明山，说：“你今天怎么回事，怎么连歌词都唱串了？要你表现的时候，你却出这么大的差错。”
    梁明山笑了笑说：“有点紧张。”
    小郝记者说：“有什么好紧张的？又不是真要你见长辈。”
    梁明山说：“这比见长辈还紧张。”
    表妹便说：“没关系！慢慢来吧！”
    梁明山问：“我是不是还应该主动一点？”
    小郝记者说：“你想怎么主动？”
    梁明山说：“表姐不是已经知道我和表妹的事了吗？我想，我是不是找个机会跟她谈谈，向她表表决心什么的？”
    表妹对小郝记者说：“不好吧？这样不好吧？”
    小郝记者说：“有什么不好？就是应该这样，有可能的话，还要让她感觉到你们已经生米做成了熟饭。”
    表妹脸红了起来，说：“不行，不行。这样不行。”
    她不能不为自己着想，如果，表姐把她调到青山市，她跟梁明山分道扬镳，在表姐眼里，她成什么人了？她很坚决地说，不能让表姐有这种感觉，绝对不能！
    这天晚上，杨晓丽还没从主演场回来，表妹一个人呆在别墅哪也没去。梁明山约过她，说是不是找个地方坐一坐？你一个人呆在家里，不像是有男朋友的人吧？表妹想了想说，不用了。表姐就要回来了。我在家陪陪她，也好跟她说说话。她想，表姐回来一定会审她的，一定会问他们到底好到什么程度了。
    十点左右，杨晓丽回来了，见表妹坐在客厅里看电视，便问：“怎么没出去？”
    表妹笑着说：“我不是怕你一个人太无聊吗？”
    杨晓丽说：“我有什么无聊的？一个人才清静。”
    表妹接过她脱下来的外套，问：“要不要做点宵夜？”
    杨晓丽说：“你不知道我怕胖啊？”
    表妹笑了笑说：“你跑来跑去的，我怕你饿了。”
    杨晓丽说：“不用你假好心。”
    她说，我有点累了！说着，就往二楼上走。表妹偷偷笑了笑，想表姐这是故意给她脸色看。表姐的态度显而易见，她不希望她在青山市找男朋友，她认为，青山市的男孩子并不是真心喜欢她，只是想沾他们两公婆的光。现在，她找了，表姐心里当然不高兴。
    不高兴归不高兴，但表姐也不能把她怎么样？她想，只要自己坚决，表姐终归还是要兑现承诺把她调到青山市来的，但是，在她要调她来之前，总要给她点脸色看看。
    她一点也不怕看表姐的脸色，她已经习惯了，如果表姐不给她脸色看，她反倒觉得那不是表姐了。
    因此，见表姐上二楼，表妹也没说什么，想她在上面也不会呆太久，过一会，还不是要下来，还不是要跟她谈梁明山的事？
    杨晓丽上去就再没下来。她打电话李向东，说她今天见到表妹的男朋友了，应该还算是一个不错的男孩子吧！但是，她总觉得不能接受，总觉得他们展太快了。她说，如果，他们不是展得那么快，或许，她会认为，这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但正是因为展的太快，她才担心，那男孩子对表妹图谋不轨。
    李向东问：“你怎么就认为他们展太快呢？你问过表妹了吗？他们到底快到什么程度了？”
    杨晓丽说：“已经过底线了？”
    李向东笑着说：“表妹说的吗？还是你自己胡思乱想的？”
    杨晓丽说：“总之，我感觉得到。”
    李向东说：“这种事也感觉得到？”
    杨晓丽说：“这两天，我就感觉奇怪，感觉她怎么突然变得心情那么好了，人也变得漂亮了，脸色也特别好，特别是一早起来，滋润得很。”
    她说，反正她就是跟以前不一样了。这应该还不仅仅是谈恋爱的原因，还应该有更多的原因。
    她说，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了。你还记得以前吗？那时候，只要跟你走到一起，跟你那个什么，第二天，我整个人都变了样，整得人都光鲜起来了。
    她说，表妹给我的就是这种感觉。
    李向东心里跳了一下，想自己怎么就没有意识到呢？想难道与表妹在一起，他汲取她某种神威的同时，她也从他这里汲取到了某种滋润？就像以前，杨晓丽在他这里得到的滋润一样？他失去这种功效已经好久好久了，难道因为表妹，他又恢复了这种异能？
    他想，为什么这种异能只能体现在表妹身上？
    他想，幸好只是体现在表妹身上，如果，也体现在杨晓丽身上，这么敏感的杨晓丽或许就会察觉到什么蛛丝马迹了。
    李向东说：“你别自己瞎猜了，问问表妹清楚了？”
    杨晓丽说：“怎么问？就算我问得出口，她也不会承认。”
    李向东说：“那就顺其自然吧！”
    他说，我还是觉得不太可能。你说表妹心情好，说她光鲜起来了，应该不是那种原因。你想想，表妹那么多年都把自己封闭起来，突然遇到喜欢的男孩子，心里一下子放开了，心境一下子开阔了，人也就变得漂亮了。
    他说，我想，应该是你想得太多了。
    杨晓丽便说：“我倒希望是我想得太多了。”
    李向东说：“别总说她的事了。你今天怎么样？”
    杨晓丽说：“没什么怎么样？一切都还顺利，都按计划进行，就是有点累了。”
    李向东说：“不会吧？怎么就累了呢？你不会是那么容易累的人啊！”
    杨晓丽说：“我又不是铁打的。”
    李向东笑着说：“我倒觉得，你是铁打的。”
    杨晓丽说：“你又不正经了。是不是想说，今晚没有那个什么，怎么就累了？”
    李向东说：“不是吗？”
    杨晓丽说：“没有漏*点啊！本来就累，回到家，空荡荡的，就更觉得累了。”
    李向东问：“表妹又出去了？”
    杨晓丽说：“没有，在下面看电视呢！”
    李向东说：“今天倒变得乖了。”
    杨晓丽说：“你以为啊！她是想等我跟她提她男朋友的事。我偏不跟她说，让她自己焦急去。”
    她问，你今天怎么样？李向东说，我比你还累。今天一回来就搞卫生，刚刚才搞好。杨晓丽说，这是你自己找的，谁要你突然想着要回去的。迟几天，年初四初五有人干活了，叫表妹她爸妈请人把卫生搞好了再回去，就不用自己搞了，就不用搞得那么累了。李向东说，早点睡吧！明天我还要早起呢！杨晓丽问，你要去哪？李向东说，去地级市，给大书记拜年。杨晓丽说，你自己去吗？还是等我回去再一起去吧！李向东说，你回来再去就太晚了。如果，不是不忍心让岳父岳母搞卫生，李向东下午就想去地级市了。
    他去地级市不仅仅是拜年，更重要的是向大书记表明，他已经回市县了，春节长假期间，他几乎都呆在市县。如果，青山市那边生什么事，即使是有利于他李向东的事，与他一点干系也没有。
    大书记一见李向东，很惊讶的样子，问：“你怎么把杨晓丽丢在青山市，自己就跑回来了？”
    李向东“嘿嘿”笑，说：“其实，你也知道，我在青山市除了工作，还有什么意思。我在市县生活了几十年，我的朋友，感情深的旧同事，都在市县，逢年过节的，还是跟几十年的老交情在一起才有温馨感。”
    大书记说：“不见得吧？”
    李向东心里跳了一下，想大书记肯定察觉到什么了。
    大书记说：“听说，年初一，副书记那很热闹啊！”
    李向东笑了起来，说：“什么也瞒不了你大书记。”
    他说，那天，我才知道，原来副书记厨艺高，顶得上大酒店的大厨。
    他说，我们一参加完春节活动揭幕仪式，他就硬把我拉到他家里去了，硬要我尝尝他的手艺。杨晓丽又有其他事要忙，我也闲着，就没拒绝。
    大书记说：“我不反对你跟他在一起，但是，你也知道，他与贾保焕的关系。那样的场合，聚在一起的都是与他关系非一般的人。你也掺和进去，贾保焕未必会认为你是去凑热闹。”
    李向东笑了笑，说：“我也是后来才意识到的，所以，昨晚就跑回市县了。”
    大书记说：“以后，他和贾保焕还会有许多过节。他们互相制约，对我们是非常有利的，不管那一方，为了壮大自己，都会向我们靠拢，都会争取我们的支持。因此，我们还是对谁都保持一定的距离，不要让他们觉得我们对谁更亲，对谁更近。”
    李向东连连点头。
    在地级市，李向东还去见了一个人。那就是原市县的常委公安局长。他们交情多年不说，他还是因为李向东丢了常委局长，现在只是地级市综治办的副主任，一个几近于没权没势的小官儿。他见了李向东，似乎很感动，说：“真想不到，你会来给我拜年！”
    李向东说：“你这是什么话？我要不来给你拜年，那是我没把你当朋友，但你没想到我会来给你拜年，就是你没把我当朋友。”
    他说，我们的交情是因为官大官小吗？
    他说，我们平起平坐的时候，你建办公楼，我支持你。你当了市委常委，我官比你小，但你支持我可说是有求必应。我们计较过吗？
    他说，老实说，在市县，你和黄是我最好的兄弟朋友加同事。你怎么就没想到我会来给你拜年呢！
    那副主任便说：“应该是我去给你拜年才是。”
    李向东说：“你明天来吧！明天回市县去给我拜年！”
    那副主任就“嘿嘿”笑，说：“你说得容易，我现在连车都没有，跑市县要坐公交车。”
    李向东心里更觉内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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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509章 看似正常

    第二天，李向东还跑了一趟省城，陈坚那是肯定要去的，班长那也去了一趟，更多像是随便走走，一直以来，他对李向东就没有太热心，再说，就李向东现时的地位，他也帮不了他什么了，唯一念叨的就是他跟大书记还有点交情，一下子冷下来不好而已。

    副省长那是一定要去的，因为有陈小雨带路，感觉轻松许多，副省长说是要留他们吃顿晚饭，但李向东担心逗留的太久，会遇到其他人来拜年，特别是青山市的人，大家碰了面会尴尬，便只是坐了一会。

    期间并没有谈到枝子的话题，更多谈的是青山市的展情况。副省长多少还在叹息，李向东没能当上青山市的市长，不停地鼓励他不要气馁，机会总是有的，只要有他副省长在，他李向东总有一天会当上青山市的市长。李向东听他誓言旦旦，初还感动了一番，后来，便有点弄不清副省长说的是客套话还是真心话了。

    李向东没敢去省委主要领导家拜年。毕竟，李向东感觉自己还没到那个层次，就只是打个电话拜了年，电话拜年的人很多，有李向东想上门拜年却不方便去的，但更多的是本就不想上门拜年，就在电话里客气客气。

    年初六，杨晓丽从青山市回来，李向东的应酬也忙得差不多了，两人便有了一种真正放假的感觉。以前，总是这样，总是到了长假快结束，才有那么三两天是真正属于他们的时间。记得，去年的春节，他们就悄悄溜到临市的温泉山庄，结果，在那里遇到了大书记一家。

    李向东问：“今年还出不出去静静心？”

    表妹插嘴问：“你们要去哪？我也去。”

    杨晓丽却说：“你跟你表姐夫去好了，我呆在家里。”

    表妹心里跳了一下，脸上还装很矜持的样子说：“这样不好吧？”

    杨晓丽说：“有什么不好？你们还会弄出什么名堂？”

    表妹想，表姐说的也是，我不是已经有男朋友了吗？不是名花有主了吗？表姐怎么也不会瞎猜想我会和李向东有什么瓜葛了。她想，这样真好！想不到，谎说自己有男朋友，竟还有这意外的好处。

    她便问李向东：“你想好要去哪了吗？表姐不陪你，我陪你。”

    李向东翻了表妹一眼，想你这还听不出她说话的口气？她真想让你陪我去？她那是在埋怨你呢！他忙说：“算了。还是不去了！”

    表妹愣了一下，便听见杨晓丽说，你脸皮是越来越厚了，什么都关你事了！她的脸立时涨得通红，说，你这人怎么这么说话呢？人家哪知道你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她忙为自己辩护，说，我只是问一问，又没真要去。真要我去，我还懒得去呢！她说，我为什么要陪他啊？他是我什么人？你是他老婆都不陪，还要我去陪？

    表妹说，你们去吧！放心去玩开心点，家里事有我呢！我帮你们照顾孩子。

    杨晓丽说：“我会放心交给你啊？你人回来了，心回来了吗？还留在青山市吧？”

    表妹很有些冤枉，说：“我早就想回来了。年初二，表姐夫说要回来，我就想跟他回来了，是你硬要我留在青山市的。”

    杨晓丽说：“你是真想跟你表姐夫回来吗？你那是假心假意，其实，早就想我要你留下来。”

    表妹想，你才假心假意呢！我是恨不得就跟李向东回来的，要不是怕你起疑心，说什么我也不会留在青山市。多好的和李向东在一起的机会，都白白被你浪费掉了。现在，你们又要出去静心什么的，等你们回来了，我还有机会吗？她心里很清楚，再有三两天例假就要来了，那时候，就是有机会和李向东在一起，他们也只能渴梅解渴。

    这么想，心里就很郁闷，想自己真够憋屈的。夜里，表妹做了一个梦，梦想自己告诉表姐，说就要来例假了，说自己例假一来，好些天，李向东就都是表姐的了。于是表姐笑着问，你这是什么意思？是不是要我把他让给你啊？表妹说，我哪敢这么想，我只是随便说说。表姐说，如果，你就只是随便说说，那我也就只是随便听听，听完也就完了。你该干什么，还去干什么吧！别在这碍手碍脚，影响我们两公婆干自己想干的事。表妹就急得直跺脚说，你怎么这样呢？怎么这样呢？一点人情味也没有。表姐说，我就是没有人情味又怎么样？就是不成全你又怎么样？表妹就气呼呼地说，不理你了，我不理你了。表姐说，我还懒得理你呢！表妹真就离开了，“咚咚”下楼，“咣当当”开门回家。

    走到半路，手机却响了，却听见表姐在手机里笑，说，你走吧！走了就别回来。表妹说，不回来就不回来。表姐就说，你还真耍小孩子脾气了？有本事你就跟我闹，有本事你就别来见李向东！表妹怎么能不见李向东呢？她说，我又没跟你闹。表姐说，不闹你就回来，趁我还没改变主意，你马上回来。表妹听出表姐话里的意思了，连连说，我这就回来，我这就回来。我听你的话，回来还不行吗？她心里又是悲又是喜，想这表姐要成全她，嘴巴还那么硬，又想这才是表姐，如果，她好声好气把李向东让给她，就不是表姐了。

    表妹忙着往回走，可是不知为什么，走来走去就是走不到地方，一会儿，看见青山市那幢别墅，一会儿又看到他们在市县的家，心里一急，脚下一踏空，人就醒了。看着黑洞洞的夜晚，想原来是一个梦，想竟空欢喜了一场。

    她想，哪有这么好的事呢？表姐怎么会把李向东让给你呢？

    她想，如果，别的女人喜欢上了李向东，或许，会跟你争跟你抢，我喜欢他，你还担心我跟你争抢啊？最多也就是跟你分享而已。

    她想，以前，我表妹不是总穿你的衣服吗？你就不能也像以前那样，把李向东当衣服让我也穿穿？

    渐渐地，表妹就有一种表姐总有一天会接受她与李向东在一起的预感。

    李向东和杨晓丽并没有离开家找个什么地方静静心。

    杨晓丽说，还是留在家里吧！她说，还有什么地方比在家里更静心呢？她说，今年跟往年不一样了。往年，你是市县的书记，呆在家里也躲不开工作，现在，你只要离开青山市，就与工作隔离了。她还说，春节长假也没几天了，我想跟女儿多呆几天。以后，她就不跟我们回青山市了。

    因此，春节长假最后几天，他们只是呆在家里哪也没去。当然，这个决定对表妹来说，是一个好消息。那天，在她那宿舍，她把夜里的梦告诉李向东，且说，总有一天，表姐会原谅他们。她说，她不敢肯定表姐会像梦里那样说得明明白白，但是，她一定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不知道。

    李向东可没表妹那么乐观。虽然，以前，他曾贪婪地把绮红和小姨子弄到一起，但是，不敢奢望能把杨晓丽和表妹弄到一块。虽然，她们是表姐妹，虽然杨晓丽曾让表妹穿她喜欢的漂亮衣服。但那毕竟只是衣服啊！

    这个春节对大书记来说，过得还算轻松，一则人到了一定的年纪，不再有太多想法，很多事情就想开了，就会有太多的刻意，省里的一些熟人关系户也就不再刻意去拜访了。一则地级市离青山市远，一些不是很刻意要讨好他的人也就不那么大老远地跑过来给他拜年。不再担任地级市的书记，许多地级市的人明知道他回到地级市过年，也装不知道，只有那么几个关系非常铁的人才过来说几句过年的好话。

    因此，大书记这个年过得也很有些闷，杨晓丽从青山市回到市县那天，他就带了一家人回青山市了。一到青山市，形势就大不一样，岑秘书长便有事没事地往他那别墅里跑，一会儿向大书记汇报春节长假这些天的情况，一会儿问大书记夫人缺什么？需要些什么？大书记一个人住的时候，像是什么也不缺，但一家人住进来，却像是什么都需要，比如厨房里的锅碗瓢勺要什么没什么。

    岑秘书长忙完琐碎事，才有条有理地向书记谈情况。

    他翻开一个巴掌大的笔记本，看一页汇报一段，像是这些天的情况，都清清楚楚记在笔记本上了。

    他说，贾市长一放假，就离开青山市了，到现在还没回来。

    他说，政协主席接待了几拨非青山市的人，接待标准都有些标，接待办那边说了几句，他还脾气。

    他说，最不像话的是副书记，在家里设宴请了好几拨人。这些人不是各县（市）的书记就县（市）长，就是各部门单位的一把手。好些天都在大吃大喝。本来，这也没什么，经常就有几个喝醉了，大吵大闹，弄得我们这些邻居都不得安宁。他说，有人向我反映，说他那是在笼络人心，要给贾市长难堪。

    大书记问：“怎么个难堪法？”

    岑秘书长说：“就像上次在常委会上一样，只要是贾市长提出的提议，就要提出各种反对理由，说什么也不能让常委会通过。”

    他说，副书记对贾市长是非常有成见的，这种成见从以前延续到现在，这对工作非常不利。

    他说，我并不认为贾市长的每一个提议都正确，但也不会每一个都错吧？正确的找出一大堆反对理由，不正确也提出一大堆反对意见，这就不是从有利于工作出了，就是走极端针对人了。

    他说，除了李常务市长参加过他的那些聚会外，还有好几个常委副市长也参加了。当然，李常务市长是出于一种礼貌和客气，但其他那些常委副市长却多少有点巴结他的意思。他们虽然不是副书记一手提拔上来的，但还是比较听他的话的。

    大书记便说：“我听说，副书记经常都搞这样的聚会，只要放长假，就总在家里弄个三几桌的请大家吃吃喝喝。”

    岑秘书长犹豫了一下，说：“这已经成了他的一个保留节目。”

    大书记说：“即使这样，应该也属正常嘛！”

    岑秘：“是正常，是正常。”

    大书记说：“说点反常情况。”

    岑秘书长想了想，说：“也没什么特别反常的事。”

    大书记问：“你不觉得李向东有点反常吗？”

    岑秘书长愣了一下，这可是大书记最信得过的人啊！他有什么反常？难道他还会与你大书记离心离德？

    大书记说：“他怎么年初二就离开青山市了？他好像是参加了副书记的聚会，第二天就离开了。他是不是在那个聚会上听到什么话了，不想招惹什么是非，所以，就跑回市县去了？”

    岑秘书长说：“应该是的。我也有这个想法。”

    既然，大书记这么认为，他当然也要有同感，而且，要想办法把这事说圆了。老实说，自从知道大书记总爱向他打听其他人的情况后，他就借这个机会，时不时说一些人的坏话，借机贬低这个，贬低那个，只是对李向东，他是有所顾忌的，毕竟，他是大书记的人，说别人，可以可着劲地往差里说，说李向东，他就不得不有的放矢，该说的说，不该说的不说。

    他说，李常务市长应该也是不认同副书记的作法的，觉得他那么针对贾市长也不对，因此，便躲得远远的。其实，副书记把李常务市长拉去聚会，也有这个意思，想让人有一种误解，以为李常务市长跟他也是一拨的。

    他说，李常务市长还是一个比较清醒的人，懂得远离是非，但是，从这一点也可以看出他是一个原则性还不够强的人。明明知道副书记这么做不对，他不是旗帜鲜明地提出自己的不同看法，不是提醒或劝说副书记，而是采用一种躲避的办法。

    他说，不过，这还是可以理解的。毕竟，贾市长没来之前，大家都以为他会当市长，突然位置让贾市长占了，心里总有那么一些不愉快，有这么一种幸灾乐祸，隔山观虎斗的心态，看副书记和贾市长斗，也还算正常吧！

    大书记听了大半天，看他不停地翻那巴掌大的笔记本，到头来，也没听到他说出什么太有价值的东西，便想，这些天青山市应该没有生什么异常情况。

正文 第1510章 当选市长

    岑秘书长的侦探术可说是要多低劣有多低劣。严格的说，他根本不精通这一行。本来，只要他婉言谢绝向大书记汇报这类情况，下一次，大书记也就不会再要他汇报了，然而，他很清楚，大书记不要他汇报，就会找其他人汇报。想要巴结大书记的人多得很，为讨大书记欢心挖空心思的人大把那么多，如果，他把这个机会让给别人，别人就有可能得宠。别人得宠，就意味着他有可能在大书记面前不那么重要了。

    他当然不愿意别人得宠，不愿意自己在大书记面前不重要。

    因此，不管他多不想干那种偷鸡模狗的事，也要装着很热心的样子，也要装着收获甚丰的样子。

    然而，风平浪静没有事情生的时候，许多东西都会被掩盖，岑秘书长的收获是真是假也无法证实，许多事，大书记便被蒙在鼓里了。

    纸包不住火！

    这是一个很简浅的道理。岑秘书长凭空捏造的谎情总有一天是会被大书记识破的，只是大书记怎么也没想到，识破岑秘书长时，青山市却出了大事。

    春节长假一结束，市委市政府着手要干的第一件大事，就是召开人大政协会议。虽说这是一个每年都要举行一次的例会，但因为今年有选举市长的任务，这个会议就多少显得与往常的例会不一样了。

    贾保焕用意很明显地提出，这次两会要提高代表们的食宿标准，让代表们入驻青山市最高级的酒店，伙食标准也提高了近一倍，且尽量满足基层代表们提出的酒水供应。

    他还建议，会议期间，要丰富代表们的文艺生活，会议期间的两个晚上各安排了一场粤剧表演和一场精彩的文艺晚会。杨晓丽搞春节初一至初五的文艺活动，市财政平均每天拨款不到五万元，但为了搞这两场晚会，贾保焕大笔一挥，就拨划了五十万。

    所有看过这两场晚会的人都说，青山市文联那帮所谓的艺术家哪还有脸面见人？专业团体搞文艺晚会，也不及“两会”筹备组的那些人。

    说这些话的人哪里知道只要有钱请得起人，完全可以找比青山市文联还专业的人搞策划，完全可以找比青山市文联的艺术家更有名气的人来撑场。“两会”筹备组的人都是纯混官场的，手里拿着钱，只想着怎么把钱花了，怎么让贾市长高兴，根本就不管你们那些搞文艺人的感受，因此，在两会小组讨论会时，文艺界的代表便是怨声载道。

    这些人什么话不敢说？老胡混官场还不失臭文人的清高，更别说那些没混官场的文艺人了。

    他们说，贾市长根本就不尊重文艺人！不仅不尊重，还不尊重青山市的老百姓。他眼里只有投票让他当市长的人大代表。

    他们说，他当选市长后，也就不会把人大代表放在眼里吗？

    他们说，贾市长完全是为自己，只要自己能当选市长，市财政的钱，花多少都不心痛，甚至连眨一眨眼都不会眨！

    有人就说，选这样的人当市长，我们文艺人以后的日子肯定很难过。

    有人就说，我们要珍惜自己手中这神圣的一票，要选我们认为重视文化，尊重文艺人的人当市长！

    这个讨论组的召集人是市人大的一位副主任，见大家议论得有点过火了，便制止大家，说：“我们不要扯远了，更不要散布这种不满情绪，让人以为我们不选贾市长多不好！选举贾保焕当市长是上面的意见。”

    他说，大家还是围绕今天贾代市长的政府工作报告进行讨论吧！

    有人说，这一年来，政府在展经济方面确实做了不少工作，也取得了一定的成绩，各项经济指标都增长了，但是，对文化建设却只字不提，特别是下一年，如何加大文化建设力度，却没有明确的投入和目标。

    有人说，这有什么呢？我们搞一场文艺晚会，要我们少花钱多办事，但开一次人大政协会议，市财政拨款却比我们全年的活动经费还要多。

    有人说，这种现状不改变，明天选举市长，我手里的选票就不投了，拿回家当稿纸，为政府节省纸张经费开支。

    有人说：“我们怎么能弃权呢？弃权就是任人宰割，让人轻轻松松当市长。我们不能弃权，我们要选自己认为与我们文艺人更贴近的人当市长。”

    有人就问，可以吗？选其他人选得上吗？这是等额选举，大家都选贾市长，我们就是都不选他，他也一样能当选的啊！

    有人却问，不选姓贾的，又选谁呢？谁与我们更贴近呢？

    不知是认真，还是开玩笑？有人说，李常务市长与我们最贴近。好多人都笑起来。就有人不明白，说听说他搞经济挺有一套，在二河市那边搞了个异地招商，今年经济指标的增幅几乎就是从那来的，却没听说他关心过文化，理会没见他与我们更贴近。

    有人说：“你脑子怎么就不会拐一拐弯吗？知道文联主席杨晓丽，是谁的老婆吗？她就是他的老婆，如果他当选市长，请示市财政拨款，他怎么也要听家里一把手的吧？怎么也要对杨主席网开一面吧？”

    有人问：“你们怎么就知道文联主席在家里是一把手呢？李常务市长不听她的也应该不奇怪吧？”

    有人说：“那么漂亮的老婆，有哪个男人不听话呢？”

    好多人就说：“有道理，有道理，看来还真应该投李常务市长一票才是。”

    ……

    小组会后，那位人大副主任没有在大人正副主任碰头会上如实汇报情况，却悄悄地这事告诉了纪委书记，说我感觉明天选举还真会出什么事。纪委书记说，几个臭文人，能掀起多大风浪。他又说，就算出点什么事，与我们也没多少关系，他贾保焕是个什么人？青山市的人对他怎么样？他就是无法当选市长，也是他咎由自取。人大副主任“嘿嘿”笑问，这李向东真能当选？纪委书记说，你可别乱说话。还是当什么也不知道。我们站一边看热闹就是了。

    这么说，纪委，他打电话给副书记说：“文艺界那些代表好像很有些怨气，贾市长那两场晚会把他们的自尊伤得很厉害，好像有人还嚷嚷着要选最贴近他们的人当市长。”

    副书记问：“谁是他们最贴近的人？”

    纪委书记说：“还能是谁？杨晓丽的丈夫呗！”

    副书记笑着说：“应该不会吧？小组讨论会上，应该不会有人当着杨晓丽的面说要选她丈夫吧？就算有人说，她也会制止的。”

    纪委书记也笑着说：“你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市委市政府可以命名杨晓丽当文联主席，却不能任命她当人大代表。现在，她还不是人大代表，还没资格参加人大代表的分组讨论会。所以，大家讨论这事根本没人制止。”

    副书记说：“这不是与上级精神背道而驰吗？”

    纪委书记说：“你这说得也太严重了！那些文化人，总是嘴上一套，做又一套，应该不会对选举产生什么影响的。”

    副书记说：“是的，我也觉得不必担心，他们只是嘴上说说，选举的时候，应该不会乱来。”

    放下电话，副书记非常清楚纪委书记的意思，这家伙在向他通风报信，告诉他，文艺界那些代表是可以争取的对象。

    说心里话，副书记一直都没想要争取文艺界那些人，他们一个个都像纪委书记说的那样，嘴上说一套，实际做起来又是一套，而且，这些人没几个是硬骨头的，事后省里要是派人来调查，三几句话就能让他们像叛徒一样，从他们嘴里挖出真话来。

    然而，听了纪委书记的话，副书记的心却动了。

    吃晚饭的时候，就去了文艺界代表下驻的酒店，对文艺界的代表们说，我是代表市委来看望文艺界各位代表的。他说，这次人大会议有一项非常重要的任务，就是选举市长，在这选举前夕，我来看望大家，就是希望大家要珍惜手中这神圣的一票，要把这张选票投给大家满意的人当市长。他说，什么样的人才是你们文艺界满意的人呢？当然是你们文艺人最贴近的人。

    他这话听起来表面像是没什么错，但有经验的人一听就听出和以前说的话不一样了。以前，每每选举前，总是有领导来讲话的，总是希望大家相信组织相信党。副书记却没有这么说，只是要大家选举出与文艺人最贴近的人。这最贴近的人是谁呢？刚才在小组讨论会上才说起过的。于是，便有人议论，这合适吗？有好些人便拿贾保焕和李向东做比较。

    贾保焕的历史在青山市可说是无人不晓，但他回到青山市后，做了些什么？文艺界的人知道的却不多，只知道他想过要搞体艺馆。体艺馆是什么东西？要么你就搞体育馆，要么你就搞艺术馆，搞什么体艺馆？很显然，你把文艺人当傻瓜，好不容易有机会搞个场馆了，你却把这机会交给搞体育的人。

    春节文艺活动经费不足就不用说了，再加上这两会期间举办的晚会，你对文艺有多重视就一目了然了。

    这个晚上，文艺界代表住的好些房间里都在议论这个事。大家心大心小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有人就打电话给其他组的代表，问他们明天选项谁当市长？其他组的代表似乎很冷静，说，选票在你手里，你愿意选谁，到时选谁就是了。问的人就说，选贾保焕吗？答的人说，他那人够呛！问的人说，选李向东？答的人说，你看着办吧？问的人就听出了弦外之音。当然，也有人答，还是听上面的吧！

    两种意见便纠结在一起。

    第二天，到了选举的时候，因为是等额选举，选票上只有贾保焕的名字，省事的人就只在那名字上划个圈，然而，眼尖的人却看见好多代表在选票上写字儿，写的什么字？多少听到点风声的人，已经猜想到是谁了。犹豫之间，就也有一种随大流的意思，也跟着添加了另一个名字，且在那添加的名字上划了圈。

    大书记本是镇定自若地坐在主席台上看工作人员把选票送到代表手里的，想大家在选票上划个圈是一件很简单的事，然而，却感觉到许多代表不只是划圈儿。

    那一刻，他意识到会出点小意外了，却没想到问题会那么严重。

    毕竟，这是等额选举，就算有人不选贾保焕，也不会人心齐得同时另选同一个人。他只是想，贾保焕不是以全票当选一点不奇怪，贾保焕在青山市人眼里并不算是什么好东西，想你贾保焕只是以过半数的选票当选，反而更好，多少也能杀杀你的威风，别让他以为自己在青山市有多了不起！

    然而，统计票数的唱票员唱票时，大书记脸上便青了，便沁出黄豆般大的汗。

    统计结果，李向东竟以过半数以上的选票当选青山市的市长。

    大书记嘴里不停地念叨：“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他要求复核选票。

    也只有这样的！选举的结果如何？是绝对不能改变的，更不能让代表们再选一遍，再投一次票。复核选票的结果还是李向东占多数票，贾保焕还是重演了十年前的落选悲剧。

    整个会场沸腾起来了。

    整个会议程序都乱了。

    这天会议的主要议程是由市人大常务副主任向代表们通报人大这一年来的工作情况和下一年的工作计划，时间控制在一个半小时，然后，便选举市长，顺利的话，一个小时的时间也差不多了，于是，由市委书记、人大主任大书记向当选的新市长颁当选市长证书，便宣布这一届的人大代表大会胜利闭幕。

    然而，早就制作好的贾保焕当选市长证书却因为贾保焕落选做废，必须马上重新制作李向东当选市长的证书。更让人尴尬的是，这天，李向东并没有参加会议，他事先向大书记请假，说是去二河市处理某家企业生的问题。当时，大书记并不想同意，问你这是干什么？是不是不想面对贾保焕当选市长的事实？他说，就是天塌下来，你也要给我参加完会议才能去处理。

    李向东说：“要不我向市长解释几句。”

    大书记说：“不用解释，反正就是不能请假！”

    李向东只得无奈地告诉那家企业，说他下午才能赶过去了。然而，那家企业老板却把电话打到大书记那去了，要他无论如何派李向东过来处理他那企业的问题。大书记才不得不让李向东请假去二河市了。现在他突然明白，李向东应该早知道自己会当选市长，却假惺惺地与那企业老板勾结玩失踪。

    他想，李向东啊李向东，你是活得不耐烦了，竟跟我玩这么一招阴的。

    他想，你李向东不要我日子好过，我就是死也要先拉你垫背。

正文 第1511章 躲避尴尬

    这天，李向东本是想去树老板那的，打电话给树老板，树老板却是青山市的人大代表，因此，李向东便打电话给二河市的台商老板。台商老板是政协委员刚开完会回到二河市。

    人大会议和政协会议的时间都是两天，但政协会议比人大会议早半天召开，然后，就两会合并，一起开一天半的会，政协会议结束后，人大会议还有半天。台商老板知道，这半天的人大会议议程主要有两项内容，一是人大常务副主任总结本年度的工作情况，布置下一年的工作任务。一是选举青山市的市长。

    他多少也有点同情李向东不能当青山市的市长，听说，这天他要到他的企业来，想李向东是有意要避开选举市长的场面，就说，你来吧，我等你！说你也好久没到我这来了，早也应该过来了。李向东请示大书记，大书记不让他去后，再打电话给台商老板时，台商老板便自告奋勇地帮李向东找理由要大书记同意他来他的企业。

    其实，那会儿，李向东有一种预感，预感自己能当这个市长。

    初时，知道副书记在暗中帮他，想要他当青山市的市长，他很是有一些奢望，很希望副书记真有那个实力左右市长选举的结果，但静下心来细想想，又认为这不大可能，在选举前，副书记是不能太明目张胆地要求人大代表投谁谁谁的票，别投谁谁谁的票，何况，大多数人大代表也未必听他的，他们更相信党相信组织。他只是想，副书记这么做，只能杀杀贾保焕的威风，让他不能全票当选。

    杀杀贾保焕的威风也没什么不好！

    因此，春节长假回来后，李向东也没奢望出现什么奇迹，心态平静地该干什么还干什么。那时候，学校寒假还有几天，李向东和杨晓丽回到青山市的第二天，表妹就也跑到青山市来了。

    她对李向东说：“我才不是去看你呢！我是去看我的男朋友。”

    说完，她便笑起来，又说，有这么个男朋友真好，我想去青山市就去，再不用挖空心思找理由了。

    小郝记者问：“你表姐什么态度？有没说什么时候把你调到青山市来？”

    表妹说：“我才不问她呢！”

    她说，她想什么时候就什么时候。我要是问她，她又会给我脸色看，又会说梁明山不是真心喜欢我了。

    她说，她调也好，不调也好，反正我有这么个理由，只要一休息，就可以来青山市。

    小郝记者说：“你对李向东真够痴情的！”

    表妹说：“你可不要乱说话啊！”

    小郝记者说：“到现在，你还不承认？”

    表妹的脸就红了。

    小郝记者问：“这次，姨父姨妈他们没有过来，只是你们三个人在一起，你是一种什么样感觉？如果，你表姐跟李向东有什么亲热的动作，你会不会吃醋？心里好不好受？”

    表妹反问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啊！关我什么事啊！他们要亲热就亲热呗！”

    对表姐和李向东的亲热，她似乎从来没有过吃醋的感觉。那天，表姐说累了，叫李向东给她捏捏肩，她一点事也没有，还在一边叫李向东，别捏得太用劲，别捏得那么马虎。每天晚上，该睡觉了，她总是从二楼下来，总是说，你们也应该睡了。然后，便问，明天吃什么早餐？

    她几乎就是他们的工人，一早就起来做早餐，然后去菜市场买菜煮饭，回来便把洗衣机洗好的衣服晾起来。中午吃饭的时候，李向东有时候回来吃，有时候不回来吃。这时候，表姐就问：“怎么没见你找过他？”

    表妹说：“我们天天都在一起”

    表姐说：“晚上也没见你出去。”

    表妹说：“不用每时每刻都在一起吧？他也还没开学，下午我们都在一起。”

    表姐说：“他到这里来吗？”

    表妹忙说：“我从没让他来过这里。”

    表姐问：“你去他哪吗？他住在什么地方？是学校宿舍，还是自己购买的房子。”

    表妹老实说：“我也没去过他那，我们一般只是去喝喝下午茶，或者逛逛超市商场。”

    杨晓丽不相信表妹的话。她认为，他们都发展到那种程度了，不可能只是喝喝下午茶逛逛超市商场。

    表姐不回来吃午饭的时候，表妹是最高兴的。她会打电话给李向东，叫他无论如何都要回来吃午饭。这时候，李向东会早一点回来，会在她还没做好午饭的时候，就溜到厨房来缠她。她喜欢他缠她，喜欢他从后面抱住她，看她炒菜。开始，她还能静心静气不当回事，渐渐地，就不得不把火关了，不得不叫他把她抱进她住的房间里。

    李向东问：“你表姐真的不回来吗？”

    表妹说：“她说去下面走走，吃了晚饭才回来。”

    杨晓丽这个青山市的文联主席也指导各县（市）文联的工作，去下面县（市）走走也是很正常的。

    李向东问：“如果，有什么暂时改变，她不去了呢？”

    表妹说：“应该不会吧？她暂时改变不到下面去，总要告诉我做她的饭吧？”

    李向东可不敢掉于轻心，甚至做贼心虚地想，你怎么就知道杨晓丽不会是故意的，怎么就知道她不会杀个回马枪？如果，她突然回来，即使他们会听到她的开门声，但门一开，看见他们从表妹的房间出来，那情形和捉奸在床又有什么区别？

    因此，他们只能匆忙行事，也还像春节那几天李向东夜里接表妹一样，有一种偷偷摸摸怕被人看见的感觉，这次，他们怕的是杨晓丽。他们把窗帘拉得严严实实，他们只能站在窗边，时不时从窗帘的缝往外张望。每一次完事后，每一次证明杨晓丽并没有回来时，便都后悔，后悔怎么就不好好大干一场？那种偷偷摸摸的感觉让彼此更多了几分刺激的兴奋，那种面对面站着撕杀也很别有一番情趣，但总还是赤膊上阵更好。

    春节长假最后那几天，在市县表妹的宿舍里，他们曾很彻底很尽兴地撕杀过。由于没有任何顾虑，他们让青龙与白虎尽情撕杀，那种轰轰烈烈总让彼此大汗淋漓。每一次，李向东都不得不怀疑，身下这个女人是不是表妹？她那单薄纤细的身子里怎么就蕴藏那么大的威力？他稍不用心应对，那白虎的神威便会占上风，让他随时都有招架不住的感觉。本以为压在她背上是最能制服她的姿势，然而，却也是她反抗最强烈的时候，只要她绷紧臀肉，他根本就无法肆意地翻江倒海。只要她放松自己，他以为自己更深入更彻底了，却又感觉有一股吸力在强烈地吸引他，像是要把他的真气都吸得一干二净。为了抗击这股吸力，他不得不控制自己，于是，就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要耗尽了。

    他想，不会是表妹在汲取他体内的真气吧？

    他不想让她汲取，便不想那么深入那么彻底，哪想，他却动弹不得，只有任那股吸力左右他。这时候，他们便都大汗淋漓了。

    表妹一口气没有喘上来，那股吸力突然消失了，他便发现自己如入无人之境，那青龙翻江倒海得越发强烈，表妹再要憋足气反戈一击，已是怎么也组织不起抵抗的力量了，就只有在没任何结果的抗击中失去知觉。

    她被他低吼唤醒时，说：“真好，这样真好！”

    他“嘿嘿”地笑。老实说，他有一种筋疲力尽的感觉，似乎也只有笑的力气了。

正文 第1512章 神威

    那种感觉是非常美妙的。李向东历经过无数次上天的感觉，但还是不得不承认，在表妹这里得到的感觉更加美好，如果说，他以前的那些感觉让他心旷神怡，那表妹给予他的似乎更多，似乎就真的有一种在天上超凡脱俗的飘忽不定。他想，神仙的感觉也不过如此吧？

    李向东坠入了一种贪婪，总希望自己沉溺在一种源源不断的超凡脱俗的感觉里。可以说，春节长假离开市县时，他第一次有一种恋恋不舍，很有一种也让表妹随他们回青山市的渴望。

    表妹很快就追到青山市来的时候，很让他喜出望外，然而，杨晓丽几乎寸步不移，又让他无法与表妹亲近，好不容易能与表妹单独在一起了，又因为某种顾虑而不能发挥得淋漓尽致，尽情享受表妹的给予。

    表妹也有同感，说：“还是在床上更好一些。”

    李向东说：“还是小心点好。”

    表妹说：“她都说她不回来了，你还是担心。”

    李向东说：“小心能驶万年船。”

    表妹说：“这万年般驶得一点都不够爽！”

    李向东便说：“她说什么时候调你过来？”

    他想，如果杨晓丽把表妹调过来，她定会有一个自己住的地方，就像表妹在市县有那么一个宿舍一样。在那种独立的环境，全身心地投入，才能不停地感受那超凡脱俗。

    表妹说：“表姐也没说。”

    李向东说：“你就不能催催她？”

    表妹笑了起来，说：“你也急了？”

    李向东也笑了笑，说：“你不急吗？你觉得在这种环境，能尽情发挥吗？”

    表妹说：“是你不敢尽情发挥。”

    她说，都这时候了，她应该不会回去了吧？她说，我们还可以再来一次啊！李向东想了想，便打电话给杨晓丽，问她吃饭了吗？问她在哪里？杨晓丽告诉他正准备吃饭呢！说在某某县。李向东就把表妹抱回她的房间了。

    这些天，李向东的精力是非常充沛的，虽然，每次跟表妹撕杀都会有一种筋疲力尽的感觉，但那种感觉很快就能消失，何况，这些天，他只是应付表妹一个人。杨晓丽一回到青山市就来例假了。

    两会召开前的一天，学校也在那天开学，表妹不得不回市县了。这天李向东和杨晓丽便在市政府食堂吃的晚饭。晚饭后，他们散步似地往回走，走到一半的时候，杨晓丽说要买点东西，叫李向东陪她去超市。李向东问她买什么？她说，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杨晓丽不是那种没目的逛超市的女人，进了超市，就目的很明确地奔女人用品柜台，在货架上挑了几包卫生巾。

    李向东说：“不用买那么多吧？”

    杨晓丽说：“反正每个月都用的，有备无患。如果真要用起来，家里没有，叫你来帮我买，你不愿意吗？你不怕羞吗？”

    李向东便“嘿嘿”笑。

    杨晓丽问：“你要买点什么吗？”

    李向东说：“不用了。”

    杨晓丽说：“买点点心做宵夜吧！”

    李向东说：“你不是晚上不吃东西吗？”

    杨晓丽说：“我不吃，你就不吃了？”

    她说，我怕你晚上肚子会饿。后来，李向东才知道她为什么说他肚子会饿。看到杨晓丽买卫生巾时，他以为杨晓丽例假还没干净，回到家，杨晓丽说要洗澡，问他要不要一起洗？他还说，你就不要刺激我了，弄得我想要你又不能给我。杨晓丽红着脸说，我就是想刺激你。就是想叫你要。你怎么知道我不能给你？不能给你，我还叫你一起洗吗？李向东愣了一下，问，你不是例假吗？她说，干净了，今天干净了。李向东虽然没有很迫切的感觉，却不能不表现得很迫切，几天都没跟她那个了，你李向东不迫切就不正常了。

    看着杨晓丽雪白丰盈的身子，李向东从来就没有不迫切的。

    别墅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因此，一点顾忌也没有，房间的门也不关，就大声说话，大声笑，最后只听见杨晓丽大声呻吟了。她趴在他身上，迫不及待地说，抱我去床上。他抱着还没擦干净身子的杨晓丽，感觉有点滑，把她放到床上时，却像是把她扔到床上一样。杨晓丽一点不觉得他放得太用劲，反而觉得他那是心急想要侵犯她。她欢快地叫着，敞开门户让他闯进去。她知道他会多狠，也盼着他对自己狠，因此，他闯进去时，她便紧紧地夹着双腿，像是要夹得他动弹不得。虽然，那只是徒劳，但他的进退却爽得她不停地叫。每一次，例假干净的第一场战役，她总是那么亢奋，总要轰轰烈烈，像是要把几天的荒废一次性全补足了。

    她不让李向东独往独来，她也要主动出击，便把他翻到身上，然后花费的力气一点也不比李向东少。

    看见李向东皱着眉头时，她便大声警告他，你别啊！别那么快啊！一边说一边像骑马似地在李向东身上驰骋。头发全都乱了，就在空中飘。李向东拨开她的散发，看着那张漂亮的脸因为太用劲的缘故而扭曲，因为太亢奋而红润，便腾出一只手很用劲地压在她那厚实的肥臀，让他们贴得更紧，就听见她“啊啊”叫起来，人就一下子发软似地倒在他身上不动了。

    他知道她怎么了，说：“你是不是太自私了？只顾自己的感觉了？”

    她羞涩地笑了笑，说：“这只是前奏，只能算是热身。”

    他抚摸着她的背，那里已经沁出一层细细的汗。她变得温柔了，轻轻地吻他。她说，我又没说要结束，又不是不再理你了。她说，你还可以让我有一次二次……更多次啊！话还没说完就变成了呻吟，脸部很痛苦地扭曲起来，本是软软地趴在他身上的，却一下弹开了。李向东也发觉了自己的异常，当杨晓丽趴在他身上静止不动时，他就感觉自己被她浸泡得像是膨胀了几分，且温度也一点点上升，猛然间，就有一种猛一甩头的感觉，把杨晓丽惊吓得弹开了。

    她脸色发青地问：“你怎么了？怎么了？”

    她看着他，却一点也没看出他有什么异样。她问，刚才，在里面，狠有劲地戳我了一下。李向东知道不是自己的错觉了，知道自己不仅能在表妹那翻江倒海，现在也能在杨晓丽这张牙舞爪了。他想，这就是在表妹那汲取的神威吗？

    她又问：“我不是会错觉吧？”

    李向东说：“应该不会。”

    她说，你好像好久没有那么狠了。她说，以前，也不会这么张狂啊！以前，不咬你，你是不会那么戳人的。她说，好像比以前还厉害了。他起身抱住她，又躺回床上，贴着她耳朵说，我们再试一试。杨晓丽有点哆嗦，说，不会伤人吧？李向东笑了起来，说，以前伤过你吗？她说，不是说比以前还厉害吗？他多少有些得意地说，再厉害你也要承受，也应该能承受。杨晓丽小心翼翼地让他进去了，却感觉得到，她再不敢跟他贴得太紧。

    李向东双手紧紧地抱着她，像两根绳索似地捆绑着她。他想，如果再出现刚才那效果，她想要弹开也别想能弹开了。他要让她知道，他有多强大？他也想知道，在没有抵抗力量的杨晓丽这里，他的威力有多强大？

    这一晚，从来就不怕他的杨晓丽吃尽了苦头。不管变换什么姿势，只要静止不动，他就会翻江倒海，她就会苦苦地皱着眉头。她说，不好，一点也不好。她不敢紧紧地贴着他，总要留出一段距离，但还是被他戳得心尖尖痛。当他压在她那厚实肥大的臀上时，她便一点自主权也没有了，她便不得不求饶，说你轻点你别太用劲。你要知道，你和以前不一样了。李向东能轻吗？能不用劲吗？他不就是想要证明他与以前不一样吗？于是，杨晓丽也像表妹那样，一下子断了呼吸，脑子一片空白。

    杨晓丽活过来后，大口大口地喘气，不停地问，你怎么了？你今天怎么了？她说，你没乱吃什么吧？没吃什么壮阳药吧？李向东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还以为你来例假呢！她问，你怎么突然变得那么强大了？李向东不能说实话，只是说，本来，我就有那么强大！

    说着，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他想到了明天的选举，想这会不会是一种预兆？他李向东强大起来了，在选举市长前的一个晚上，他李向东强大得杨晓丽也呲牙咧齿承受不住了。

    明天，他会不会也强大得让贾保焕滚出青山市？

正文 第1513章 好事变坏事

    第一次统计选票结束后，人大常务副主任就已经当机立断要会议秘书长通知李向东马上赶回来。ｗＷｗ．台上的唱票员第一次喊到李向东的名字时，他的心就震了震，目光就不自觉地扫了一眼副书记，以及副书记身边坐的人。按职务排位，李向东是坐在副书记身边的，然而，他却没有看见李向东。

    那时候，他想，李向东应该也知道副书记会在选举会上做点小动作了。

    在选举前，他也听到了一点风声。有人曾告密似地告诉他，有些代表可能不会选贾保焕。他却说，不关自己的事还是少说话，少制造不和谐的声音。很显然，那人跟他颇有交情。没有一定的交情，谁会说这些话？他说，你当什么也没听见，当什么都不知道，更不要说告诉我了。

    他不想管这事，更不想卷入这场纷争。

    老实说，常务副主任对贾保焕当市长也很有看法。

    十年前，他就认为贾保焕这个人太心术不正，你在青山市屡次落选，竟还能跑到省里去升官儿，可见你这官当得太技巧了，心里有点鄙视，但也有几分自叹不如。最让他不能原谅的是，你有你的手段有你的办法去省里当官也没什么，却不该到处说青山市的坏话，换着法子刁难青山市，这种出卖家乡的行为跟汉奸卖国贼有什么不一样？

    不过，他还是兢兢业业地履行自己的职责，贾保焕回来当青山市的市长，他还是按组织意图把该办的事办了，把该走的程序走了，后来，听说副书记想在选举玩点小把戏，他的第一反应是非常不满的，想你副书记搞了几十年人事组织工作，怎么连最起码的组织原则也不讲了？

    他曾想倚老卖老打电话给副书记，叫他别犯糊涂，叫他别搞事。你干这种有违于组织原则的行为，有意义吗？别说不能得逞，反而还可能自己害自己！

    他认定，这种等额选举，是翻不起波浪的。

    往深一层想，他又觉得副书记应该不会那么天真，那么幼稚。一则他跟石市长斗得天昏地暗，两败俱伤，不可能一点没汲取经验教训？不可能不知道组织利益高于一切？一则他也不像是那种大公无私的人，怎么也不会做出自己冒这么大的风险，为人作嫁衣，把李向东推上市长的位置。

    这么一想，他的心不禁跳了一下。

    他问自己，这真是副书记的个人行为吗？

    贾保焕确实让青山市的人太失望太没信心了。但副书记胆子也不会那么大吧？何况，他还不是为自己。

    他问自己，这会不会是大书记的意思呢？

    大书记与李向东的关系是众所周知的，没有大书记在暗中策划，想副书记也不敢那么肆无忌惮。想大书记身边的岑秘书长成天像个密探似地左钻右串，不可能没有听到什么风声，为什么大书记却不闻不问？

    想清楚这个道理，常务副主任出了一身冷汗，想幸亏自己没有莽撞，没有向大书记汇报。如果向大书记汇报，大书记装不下去了，不能不出面制止了，也就对他这个常务副主任怀恨在心了。他想，目前，最明智的作法就是装糊涂，就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想，想要改变等额选举，没有大动作是不可能的，你贾保焕如果一点也没察觉，就只能怪你自己了。

    何况，让李向东当市长怎么看都觉得比贾保焕更有利于青山市的发展。于是，在整个选举过程中，他都小心翼翼地按法定程序去办，不允许自己有半点偏差。这会儿，出现这种结果，他觉得，自己是一点问题也没有的。

    他叫会议秘书长去打电话叫李向东赶回来后，又对身边一位人大副主任马上安排人赶印李向东当选市长的证书。那副主任秘迟疑了一下，问：“是不是应该先向省里汇报？”

    常务副主任问：“今天的选举有不合法的地方吗？”

    副主任摇摇头，说：“应该没有。”

    常务副主任又问：“如果，李向东当选，合不合法律程序？”

    副主任不得不愣了一下。

    常务副主任说：“既然没有违反法律法规，我们就要承认这个结果，就要按选举结果向李向东颁发当选证书。”

    他说，选举结果是不能改变的，不管这是不是上面需要的结果。

    他说，会议结束后，再向省里汇报，而且要形成详细的书面材料。

    此时，他已经意识到，李向东虽然当选为青山市的市长，但许许多多的麻烦也会纷至沓来。

    大书记要求复核选票时，常务副主任自以为是地掌握到了一个信息，这是缓兵之计，是为李向东赶回来为改变后面的程序争取时间。他对统计选票的工作人员说，你们认真一点，尽量把速度放慢一点。此时，他认为，他要做的事就是衔接好会议的程序，不要让会议冷场。

    在复核的整个过程中，会场出奇地静，在一个小时的时间里，竟没有人走动，没有人议论，李向东匆匆忙忙赶进会场，所有人的目光便都聚集在他身上。会议秘书长把他引到第一排的一个空位上。因为事先没有安排李向东的位置，秘书长只好把自己的位置腾了出来。

    再一次公布选举结果时，会场还是一片寂静，大家不知道是该鼓掌，还是不应该鼓掌。

    这是常务副主任第一次遇到的状况，第一次公布某某人当选时，会场鸦雀无声。他很有些不知所措地干咳了两声，就见台下有一个人站了起来，很用劲地鼓掌，仔细看，原来是贾保焕，他一边狂笑着，一边往外走，一边还不停地鼓掌。

    或许，他的这些挑衅般的举动激怒了大家，他还没完全离开，会场便爆发起雷鸣般的掌声。

    这掌声就有祝贺李向东的意思，也有欢送贾保焕的意思。

    好久好久，常务副主任才示意大家静下来，才用更饱满的声音说：“现在，我们请中共青山市委书记、人大常委会主任大书记同志向李向东同志颁发当选市长证书。”

    大书记是从右边的台阶上台的。他脸色发黑，脚步沉重。

    李向东是从左边的台阶上台的。他举足艰难，如履薄冰。虽然，他曾侥幸出现这样的结果，却没敢奢望出现这样的结果，他意识到，从这一刻开始，他将面临一种非常尴尬的境地。每一个非组织意图当选某一职务的人，都有可能被组织冷落，但每一个被人大代表选上来的人，都肩负着大家的期望。

    他应该如果平衡这两者之间的关系？

    没有组织上的重视，你还能有什么作为？你如何才能不辜负大家的期望？他相信自己能当市长，却不希望以这种形式当市长，就算他一辈子都当不了市长，也不愿意以这种形式当选。

    说得难听一点，这么当选市长有可能就此断送他的政治生涯。

    不是当事人，谁又会想到这些？谁又会知道以这种形式当选市长会有那么多苦痛呢？也只有现在，李向东一步步踏上台阶去领取当选证书的时候，他才突然意识到这么许多。

    接过当选证时，李向东就已经感觉到了组织上的压力，大书记那张和蔼可亲的脸已经在像看一个敌人一样地看着他，他没有跟李向东握手，也没有摆定姿势与李向东合影，把证书递给李向东，就转身走下去了。

    要知道，发生这样的事，第一个要承担责任的就是大书记，大书记或许会因为这件事，失去组织上对他的信任，失去省委主要领导对他的信赖。

    李向东上去了，并不意味贾保焕下去，他还可以离开青山市，在省里另谋一个职位，但首先下去的极有可能是大书记，是你李向东的恩人！

正文 第1514章 能于接受才是真正的强大

    常务副主任宣布散会，李向东马上就被记者包围了。这个事先安排好的记者采访，并没有因为当选人的更改而更改。甚至于，更激发起记者们的兴趣。他们捕捉到了一个最具有新闻价值的线索。有人已经按捺不住了，扯直嗓门喊，请你谈谈当选市长的感想？

    你是看待这个选举结果的？这是不是人民代表的意愿？是不是民主的胜利？

    麦克风、录音笔都递到了李向东面前。

    李向东笑了笑，问：“这是会议安排吗？”

    记者们说：“是的，是的。”

    李向东说：“但我到目前为止，还没接到任何通知。”

    他左右张望，看到常务副主任还站在台上，便指着他说，你们还是采访他吧！他是人大会议最有发言权的人之一。

    说着，他想拨开人丛离开，却怎么也挤不出一条缝。

    有人说，你是人民代表选出来的市长，就不能当着人民谈谈自己的感想吗？

    有人说，你能不能说说你应该怎么回报人民代表？在任期间应该如何为青山市的经济发展做出更大的贡献？

    李向东看了看身边的记者，问：“青山市的记者是不是能让让路？”

    熟人好说话。他说，我给你们开个后门，下午，可以到我办公室来采访。

    非青山市的记者便问：“为什么就要给青山市的记者开后门？为什么就不能现在就回答我们的问题？”

    李向东往青山市的记者堆里挤，很容易就挤出去了，一离开人丛，他便大踏步地步出了会场。这时候，跟上来的非青山市记者也被会议工作人员拦住了。上了自己的车，回头一看，却见杨晓丽也坐在车上。虽然，她不是人大代表，却以部门单位主要负责人的身份列席了这次会议。

    李向东说：“真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

    杨晓丽说：“你心里明白。”

    李向东愣了一下，明显感觉到，杨晓丽不是搭顺风车的！

    他对司机说：“回家！”

    车启动了。

    李向东在二河市听说自己当选市长时，曾心花怒发过好一阵，然而，车离青山市区越近，他就越觉得这节外生枝非但不是好事，相反地，却是一件坏事，这无异于拔苗助长。

    有那么一刻，他曾沾沾自喜，以为自己从表妹那汲取的某种神威发挥了作用，但他发现，这神威非但不是助他，却更像是害他。想表妹真是个白虎女人，一个克男人的白虎女人。

    如果说，表妹助他，那只能说是助过了头，超越现实的东西，即是不实际的，是有害的。好端端的杨晓丽不就被折腾得苦不堪言吗？再如此下去她会怎么样？当她得到的只是痛苦而不是欢悦，她还会觉得那是一件值得去做的事吗？好端端的组织安排却被这么一场选举搞得一塌糊涂，组织上也一样是苦不堪言的。那么，你李向东会有好果子吃吗？

    强大有时候未必是一件好事，只有强大得让人能于接受，那才是一种真正意义上的强大！

    杨晓丽问：“今天的结果，都是你一手策划的？”

    李向东说：“我有那个能力吗？”

    杨晓丽说：“哪又会是谁？”

    李向东说：“我不知道。”

    杨晓丽问：“你不想说还是不知道？”

    她说，谁会相信不是你策划的？谁会相信你不知道？

    她说，你可以不对我说实话，但是，你不可能不对组织说实话。

    她说，你认为，这事就这么结束了？你这就当上市长了？省里会派调查组下来的，会调查整个选举情况的。这包括选举前，都有什么人在搞阴谋诡计。这么多代表都选你李向东，你想想，私底下要做多少工作？你觉得，这能瞒天过海吗？

    李向东的手机响了起来。

    从一上车，他的手机就没停过，都是祝贺他当选市长的电话，他真不知该跟这些人说什么？你们讨好他，也不看看时候，也不替他想想，他这么当上市长值得高兴吗？

    李向东干脆不听了，干脆把手机关了。

    杨晓丽说：“你给我一个解释吧？你要我怎么向组织上汇报？”

    李向东说：“这还用我教你吗？你知道什么就说什么？”

    杨晓丽说：“我什么都不知道。”

    李向东说：“不知道就说不知道。”

    杨晓丽说：“人家相信吗？我是你老婆，人家会相信我什么都不知道吗？”

    李向东说：“我自己都还一知半解呢！”

    杨晓丽叫了起来：“李向东，我真没想到你会变成这样？竟然连我都信不过了？你觉得，让我知道真相，我就会害你吗？就会把什么都说出去吗？我只是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是想知道，组织调查我的时候，我应该怎么应对。”

    李向东说：“你相信我好不好？相信我根本就没有参与这事好不好？”

    杨晓丽说：“我确实想相信你，但我做不到。”

    这是在家里，她双手抱着胸，把那胸挤得又圆又大。李向东很不喜欢她这个动作，你在家里怎么样都行，但你习惯了，在外面，在别人面前也把胸挤得那么呼之欲出，别人还不想入非非？

    李向东笑了笑问：“你能不能把手放下来。”

    杨晓丽问：“怎么了？”

    李向东说：“不好看。”

    杨晓丽说：“你还有闲情管这些。”

    她还是把手放下来了。

    李向东说：“你相信我，这事与我一点关系也没有。我可以告诉你，这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然而，我们却都被砸晕了。”

    杨晓丽问：“在青山市，还有谁有那么大的势力？”

    李向东说：“这不是某一个人的实力。”

    他说，你知道贾保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吗？他得罪了太多人，不是因为他回到青山市才得罪的，十年前，他离开青山市开始，就一直在得罪。

    他说，当我知道，有人不想让贾保焕当市长的时候，我并没想到会有这种可能，没想到青山市的人会那么仇视他。如果没有太深的仇视，说什么他也不会落选。

    他说，这只能怪他自己，但是，无端端的，我却成了替罪羊。

    杨晓丽问：“你认为，他们选你当市长是害你？”

    李向东说：“他们是出于好心，却办了坏事。”

    杨晓丽又问：“你真没有参与这事？”

    李向东摇头说：“没有。我一直都在躲避。知道我为什么年初二就回市县吗？我就是在躲避，就是想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杨晓丽说：“这事是副书记策划的？”

    李向东点点头。

    杨晓丽说：“其实，你心里也希望这个结果！”

    李向东说：“当时没想那么多，确实希望能通过这种形式当选市长。但是，真正当选时，才想到这是非常不明智的。当时，我应该极力制止他。”

    杨晓丽似乎松了一口气，说，只要你没参与就好。她说，真搞不懂，还有这样的人，处心积虑地冒那么大的风险为别人当市长。她说，你李向东真的就那么重要吗？当这市长就一定能加快青山市的发展吗？

    李向东笑了笑，说：“我想，至少比贾保焕好吧！”

    杨晓丽说：“我倒担心你还没坐热这把椅子，就被组织挪到其他地方了。”

    她说，即使调查组下来查不出你有什么问题，也会对你进行变相处理，不可能让你留在青山市，让你稳稳当当坐这把椅子。

    她说，组织上不会这么容易服输的。

    李向东笑着说：“不管怎么说，这一当选，我还是混了个正厅，再把我挪开，这正厅还是保留的。”

    他说，目前，我最担心的还是大书记，他不会像你这么信任我。不管我怎么向他解释，他也不一定会相信我。即使，他知道我没有那个能力，也认为是我与副书记联手干的。

    他说，大书记也有可能因为这个负领导责任。

    他说，贾保焕也不会那么轻易服输，他的在青山市不怎么得人心，但他与上面的关系，却是不容轻视的。

    杨晓丽问：“你怎么办？”

    李向东说：“似乎只有任人宰割了。”

    两人便坐着谁也不说话。

正文 第1515章 向省委主要领导汇报

    不管大书记、李向东，甚至副书记会是怎么样的结果？贾保焕却是必须离开青山市的，一个代市长落选，不可能还留在青山市，你留在那干什么？安排你什么职务？难道让你当副市长或是市委常委？更要命的是，你留在青山市是丢人现眼，这不单单是丢你自己的人，还丢了组织的威信。

    贾保焕离开会场，便跑到省里去了，就在车上向省委主要领导汇报人大选举的结果了。他说，这是一个阴谋，从我回到青山市就开始酝酿的阴谋。他说，这是在跟省委作对，跟你省委主要领导作对。他说，这起阴谋是以大书记为首，暗中策划和运筹，副书记和李向东具体运作和实施的。

    如果，大书记没有直接参与，副书记和李向东怎么能翻起那么大的风浪？如果没有大书记直接参与，大多数人大代表怎么会投李向东的票？你们不让我贾保焕当市长，我贾保焕也不会放过你们。他想，他现在不只是代表他自己，他现在代表的是组织代表省委，你们否定我贾保焕，就是否定组织否定省委。他想，这个大书记也太无知了，你以为你能一手遮天吗？你以为你想把李向东推上去就推上去了？你等着瞧吧！等着看省委怎么处理你这种目无组织的行为！

    这么想，贾保焕又有几分幸运了，想那大书记水平也并不怎么样！你不让我当市长，是自己把自己毁了，自己断送了自己的前程，还有那个李向东，你把他扶上去，省委会善待他吗？如果，你大书记技巧一点，让我当选，捏在手掌心再慢慢泡制我，既不会坏自己的前程，又能让我生不如死，这才是上上之策。

    他想，其实，这大书记也不是什么能耐人。你大书记当初为什么从地级市委书记沦落成一个没权没势的统战部副部长？就是因为你管不好手下的人，你手下的人总出问题总给你添麻烦，临市五个亿事件，一大批干部都烂掉了，你的搭档张志东在你眼皮底下，收贿索贿腐化堕落了。你却还好了疮疤忘了痛，犯错总错在一个步调上，到了青山市，你再看看石市长，又是一个腐化堕落分子，又关进去了。现在，你最看好的李向东又给你添麻烦了！你等着吧！这次麻烦比哪一次都大！

    他想，李向东什么货色？张志东的事就没有涉及到他？张志东的小情人四处敛财，他的小情人就没有一点儿事？他是沾了一身屎才从一个较发达的地级市跑到欠发达的青山市来！妈的，那个什么副省长的女儿，简直就是个婊子，那年跑到我这里来，我要推到她，还轮不到他李向东呢！

    这么想，贾保焕还真就的点可惜，想早知道跟这婊子有一脚竟能平安无事，自己真他妈的应该先推倒她，让他李向东玩他玩剩的残花败柳。

    此时，贾保焕又不得不承认，李向东运气好得不行。

    官运，五年的时间，他竟从一个正科爬到了副厅的位置，应该说是正厅了。不管以后省委怎么对他？他这正厅是承认的。

    桃花运，什么也不说，就看他那老婆，贾保焕就会有一种失败的感觉。那天，召开部门单位领导会议，贾保焕一进门，眼睛就钉在一个漂亮的女人身上，那个女人不仅漂亮，且还丰满。本来，她是坐着的，也没太能看出她的丰满，正好有人跟她打招呼，她就站起来跟对面桌那人握手，这一站，一弯腰，成人的丰盈毕露无遗，把个贾保焕吸引得心里直痒痒的。

    当然，在这种大众场合，贾保焕不能太过分，定神好了一会，就把目光移开了，然而，整个会议期间，他的目光还时不时在她身上滴溜溜转。后来，知道她是李向东的老婆杨晓丽时，他的心就掉进冰窖里冷得直打颤，仿佛她若不是李向东的老婆，若是普通人的老婆，他定会利用他的权术把她弄到手。

    他喜欢女人的漂亮，也喜欢女人的丰盈，然而，杨晓丽的脸上还多了一种滋润的粉红，几乎就是他心中最理想的女人。那一刻，他在心里骂了一句，妈的，她怎么就是李向东的老婆呢？

    现在，他竟被这个理想中的女人的丈夫打败了！

    他在心里说，你别得意，你丈夫没有赢，他只是一时的小人得志，很快，省委、省主要领导就会秋后算他的帐！那时候，你哭都来不及！他想，杨晓丽哭会是什么样呢？他想，她哭也一定很迷人。只可惜，他贾保焕是没机会看到她哭的模样了。

    最后，贾保焕又想，那个副书记也太不是人了。你跟着大书记、李向东凑什么热闹？难道你还能在这事件中得到好处？他想了好久，也没能想到副书记会在这事件中得到什么好处，于是，便想，这家伙完全是出于一种病态心理，是看不得他贾保焕比他好！他想，那些没有投他票的人，也跟副书记一样，都是些心胸狭窄的小人。十年前，他们没能做掉他，看着他的日子反而一天比一天好过，心里气啊恨啊嫉妒啊！十年后，逮着这机会，就不管自己是不是有好处？也要致他于死地了。青山市人，真他妈一个个不可救药，一个个都那么贱，情愿别人比自己人好，也看不得自己人比自己好！

    当然，贾保焕向省委主要领导汇报时，是不能这么杂七杂八乱说一气的。他要理出头绪，要从工作的角度说。你恨一个人，恨一群人，不能太多地谈自己的感受，否则，领导会认为你那都是偏见，认为你思想本身就很有问题。

    他说，自从我到青山市工作后，就一直受排斥。从表面看，大书记是非常尊重我的，但是，在具体工作中，我却越来越感到他在约束我制约我。在青山市这几个月，我主要干了三件事，或者说，想干好三件事，希望在一个较短的时间内让青山市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说，第一件事可以说是干成了。我围绕市委市政府提出“三足鼎立”的发展构思，争取多方支持，建立完善了二河市到市区、林县到市区、宽县到市区的公路交通网络。可以说，这是青山市历史上的突破，不敢说，加快了“三足鼎立”的发展步伐，至少也为“三足鼎立”创造了优越的条件。

    他说，这件事在青山市的干部群众中影响非常大，许多人都说，如果，我能早点回到青山市，青山市绝对不会是现在这种落后的状况。我不是在自己夸自己，这是青山日报上写的。青山日报的一位记者，专门写了一个专访，专门为这几条公路的建成采访了沿路的老百姓。上面还刊登了一张相片，一位山里老人看着新建的路，激动地跪在地上，泪流满面。

    贾保焕停了停，说：“我是不是太不虚心了？说的都是自己的好话。”

    省委主要领导说：“你有什么说什么！现在不是需要你虚心的时候。”

    省委常委组织部长说：“好就说好，实事求是嘛！”

    贾保焕还没到省委主要领导的办公室，他就把常委组织部长也叫过来了，要他也听一听贾保焕反映的情况。一个代市长竟在市长选举中落选，这仅仅是下面的问题吗？这也是省委组织部的问题！

    省委主要领导说：“你继续说，不必有顾虑，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组织部长往贾保焕杯里添水，说：“慢慢说，把情况都说清楚。”

    贾保焕笑了笑，心里感到非常温暖！

正文 第1516章 必须严肃处理
    他说，我知道，领导们的时间非常宝贵，所以，还是长话短说吧！他说，我不知道，我做的第一件事会对他们触动那么大。现在想起来，那是因为他们容不下我，才会触动那么大的。他说，如果，我再接二连三地干出让青山市老百姓称“好”的事，他们的阴谋就不能得逞，他们想要人大代表不投我的票，不选举我当市长就很难办到了。
    贾保焕说：“接下来的两件事他们便开始百般刁难了。”
    他说，先是开发宽县旅游资源的事。这也是“三足鼎立”的内容之一。我到青山市后，干的每一件事，都没有偏离市委市政府的发展构思，都是在贯彻落实市委市政府的发展构思。
    他说，宽县旅游资源非常丰富，但是，由于各种原因，一直没有很好开发，或者说，没有能够全面开发。我了解到这个情况，便邀请几个老板去宽县考察，希望他们能够投资开发宽县的旅游资源。可以说，经过一段时间的考察，那几个老板对开发宽县的旅游资源非常感兴趣，也口头上答应了要投入一定的资金开发宽县的旅游。这项工作一直都是李向东负责的。我交代他好好跟踪这件事，多和那几个老板联系，趁热打铁促成这件事。
    他说，李向东搞经济，特别是搞招商引资很有一套，把二河市搞得红红火火，这在全省早已传为佳话。我想，把这件事交给他去办是完全可以放心的，但是，这次，他却一点不上心，一直不跟那几个老板联系，等我发现事情不妙时，再与那几个老板接触，他们的态度完全变了。他们认为，宽县或者青山市根本就不重视旅游开发，说这应该只是我一个人的想法，说他们在宽县投资，不能只依靠我一个人的支持。如果，其他人都不支持，他们在宽县就会寸迟难行。最后，他们说，还要再等等，等青山市从上到下都支持这项工作了，投资环境更加完善了，他们再来投资。
    贾保焕无奈地笑了笑，喝了一口水，清了清嗓门，又继续往下说。
    他说，第二件就是筹资兴建体艺场馆的事。这是两届人大代表都曾提的议案，市委市政府都没有解决，主要原因是资金缺口太大，仅靠市财政根本无法应付。因此，我想了一个比较全面的方案，采用多种渠道筹资，采用施工单位带资兴建等形式，解决资金不足的问题。
    他说，老实说，这些形式并不是我独闯的，我只是综合了全省各地的先进经验，把一些更切合青山市实际的方法捆绑起来，比如，由施工单位带部分资金兴建，这种方法在深圳等先进地区早就运用了。比如，拿出场馆的部分座位让一些企业家长久认购，这也不是什么新鲜事了。然而，我的方案刚提出来，就遇到了副书记的诸多刁难。
    他说，事情总是一分为二的，有一定的优点，但也不可避免地存在某些不足。副书记不是客观地分析情况，要是偏面地强调不足，结果，我的方案被说得一文不值，自然，也就没能在常委会上通过。
    贾保焕说，当时，我并没想太多，我只是认为自己的工作没有做到家，在宽县的旅游开发工作中，我没能及时与李向东沟通，所以，事情发展到不可挽回的地步，自己才发现，失去了补救的机会。在制定兴建体艺场馆时，我没能很好地与常委们，包括大书记、副书记交流，让他们进一步理解每一种筹资方法，没能在常委会前达成一致，就贸贸然呈交常委会上讨论，因此，导致方案夭折。
    贾保焕说，今天，我才终于明白，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李向东为什么不跟踪那几个老板？副书记为什么提出各种反对意见？他们是有目的，他们不想做成这两件事。如果说，第一件事，他们还没意识到什么？后两件事，他们就是有意识地要制约我了。他们不允许再出现像第一件那样的轰动效应，再不允许老百姓说我的好话。只有否定我，才能让大家知道，我这人根本成不了大事，根本不值得大家信任，也就不应该选举我当市长。
    贾保焕说，我一到青山市，大书记、李向东、副书记就已经结成同盟。大书记不出面，一直躲在暗处。李向东对我总是阳奉阴违阳，表面一套，背后一套。副书记却是急先锋，处处与我作对。几个月前，常委组织部长送我去青山市上任那天，也看见李向东和副书记对我是什么态度了。虽然，大书记很不客气地批评了他们，其实，那只是做做样子，其实，那是给我下马威。
    省委主要领导看了看组织部长。组织部长也想起那天的情境，点点头说：“那天，李向东和副书记的确是不像话。”
    贾保焕说：“这几个月，他们都是这么对我的。”
    他觉得自己受了莫大的委屈。
    他觉得自己一点没有言过其实。
    许多事就是如此，每一个人以自己对事物的理解去分析思考问题，总就觉得事实就是如此，总觉得自己是有理的一方。如今，贾保焕从自己的角度分析思考这几个月在青山市的各种遭遇，大书记、李向东、副书记对他确是水火不容，今天，他没能当选市长，也完全是这三个人预谋以久的所作所为。
    省委主要领导说：“这件事，一定要严肃处理。”
    他对组织部长说，你马上派个工作组到青山市去，把这次选举情况了解清楚，为什么会出现现在这样的结果？
    他说，大书记必须对整个事件负主要责任。
    他说，李向东和副书记都干了什么？还有没有其他人？都要查清楚，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绝不姑息。
    省委主要领导说话的口气非常强硬。然而，他说的都是空话，只是说给贾保焕听听的安慰话。
    其实，不用查，出现这样的结果，省委放下去的人没能当选市长，就这事件本身，大书记就要负主要责任。你连省委的意图都没能落实，你这个书记不该负责吗？至于李向东和副书记，甚至其他人，如果查出问题，会不处理吗？这可不是一件简单的选举事故啊！
    省委主要领导见贾保焕面色有些好转了，才开始对他进行安慰似地批评。
    他说，每一个人，还是要先从自己身上查找问题，在每一次失败中，看到自己的不足，找到解决方法，这样才能避免再犯同样的错误。目前，我不否认你对这次选举的分析和判断，也不否定大书记、李向东和副书记都参与了这一事件。但是，你自身的问题也不少。
    他说，第一，你与省委的沟通非常不够，或者说，你的政治敏感性还欠缺。你在青山市准备干三件事，但真正干成的只有一件，另两件都因为人为的原因夭折了。你向省里反映了吗？如果，你就这么听之任之，就算这次你当选了市长，但怎么开展工作？
    他说，第二，你与青山市的党员干部，甚至老百姓沟通非常不够。在选举市长的整个过程中，你难道一点预感也没有吗？一点风声也没听到吗？只要有一个人向你透露半点消息，你及时向省里汇报，哪怕是向大书记汇报，他们就是有再大的胆，也不敢继续下去。现在是你什么都不知道，没有一个人向你透露消息。
    省委主要领导说：“你不觉得可悲吗？”
    贾保焕的脸立时红了起来。
正文 第1517章 背后捅我一刀
    说句老实话，在整个选举事件中，最冤枉的人就是大书记了。他让那个不作为的岑秘书长蒙骗了，却又不能不承担责任。会议一结束，他就把岑秘书长叫到办公室。他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百分之七十的人投李向东的票，难道你事先一点风声也没听到？他说，这不可能吧？你应该也有份参与，故意瞒我吧？
    岑秘书长忙为自己辩护，说，我怎么会瞒你呢？我怎么会参与呢？我受党教育几十年，服从组织的观念是非常牢固的，是非好坏是分得非常清楚的。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是有底线的，绝对不会做对不起你大书记的事，绝对不会做对不起党对不起组织的事。”
    他说，事先，我真的一点不知道。
    他说，大家都知道我是你大书记身边的人，真要干什么坏事，也会瞒着我不让我知道。也会忌讳我不跟我说实话。
    大书记说：“你就没有自己人吗？就没有自己的耳目吗？”
    岑秘书长说：“现在的人，有几个是信得过的？有几个不是为自己的？”
    大书记说：“你是不是也不值得我信任，是不是也就只是为自己？”
    岑秘书长哑然了，扯细了脖子好一会发不出声。
    大书记说：“你这人太失败了，在青山市工作了几十年，一个信得过的人都没有，关键时刻，竟没人向你透露半点有价值的信息。”
    他说，外面发生那么大的事，闹翻了天，你竟又聋又哑，你说，我还能指望你什么？
    他说，我算是看清楚你这个人了，你只合适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审阅文件修改材料，只适合搞文字研究理论研究，指望你当我的左膀右臂看来是不可能了。
    岑秘书长说：“大书记，我对你可是忠心耿耿的，对工作可是呕心沥血的。要怪也只能怪他们太狡猾，他们太阴谋诡计。”
    他说，贾市长不是也一点风声没听到吗？他自己选市长，肯定是非常关心这个事，肯定是到处布满了耳目，但他还不是一点风声也听不到吗？
    他说，这阵，我忙得天昏地暗，市政府工作报告要我修改，市人大工作报告也要我修改，还有两院的工作报告……我那还顾得上管其他的事？
    大书记扬手要他出去。他懒得听他解释，只要出点什么状况，这岑秘书长总是理由多多地说自己如何忙，如何分身乏术顾不了那么多。他想，这个岑秘书长该到时间该下决心换掉了。
    这么想，大书记不禁叹了一口气，想你还有时间吗？还能坐这个位置吗？于是，他突然发现，自己比岑秘书长还失败百倍万倍。你说岑秘书长没有值得信赖的人，你又是什么状况？李向东还是你一手提拔上来的，你够信赖吧？他却不声不声，一下子从背后捅了你那么一刀。
    真是越忠诚你的人，越是要致你于死地！你竟连防备也没有。
    大书记脑子里像放电影似地过了一遍李向东这些年的所作所为。他干了许多让你赏识不已的事，难道他那是为了回报你的知遇之恩吗？他完全是为自己，为自己出政绩，不断的地蒙骗你，不断地让你扶着他往上爬。
    出政绩真的就那么容易？出政绩总是要侵害一些人的利益，总是要做掉反对自己的人。因此，在出政绩的背后，也就是一个个尔虞我诈，阴谋诡计。
    如果，你认为，李向东真像他脸上流露出的那么一股正气那样，那就大错特错了。在官场上，混得有模有样的人，有几个是光明磊落坦荡荡的？有几个不懂阴谋诡计暗渡陈仓的？从李向东进入大书记的视线开始，他走得那么顺，一个个困难迎刃而解，一个个矛盾化险为夷，这正好说明，他在这方面有独到的过人之处。
    在临市，他大出风头，却能与一把手相安无事。在市县，他与钟市长杀得风生水起，最终却能把钟市长调教得服服帖帖。这不是过人之处吗？到了青山市，石市长甄总他们是白吃干饭的吗？还不是被李向东给掀翻了？再说眼前这次选举，一个才到青山市不到一年的家伙，竟能让青山市百分之七十的人大代表违背组织意图投他的票，你说说，他背地里做了多少工作，搞了多少阴谋诡计？
    就以往而言，大书记不怪李向东。他知道，他不这么做就不可能在官场立足，甚至于，他还喜欢他这些过人之处，然而，你李向东怎么就能搞到他大书记头上呢？你难道不知道贾保焕落选，大书记要承担什么责任吗？
    他不可能不知道，他是只顾自己而不考虑你大书记了，或者说，他的私欲已经膨胀得只有自己，而连你这个恩人也不顾了！
    这个忘恩负义的家伙！
    这个背信弃义的滚蛋！
    大书记要找他算帐，要让他知道，我大书记不是那么好戏弄的，你李向东在我眼里算什么东西？我大书记要你完蛋就像拍死一只蚊子。想到这里，他一手拍在桌子上，就像拍死了一只蚊子，就像拍扁了李向东。
    猛然间，大书记发现，李向东不再是以前的李向东了，再不是那个他可以把他调去临市当市长，可以把他调去市县当书记，可以把他调来青山市当常务副市长的李向东了。他已经是青山市市长，是青山市人大代表选举产生具有法律效力的青山市市长了，就职务而言，他已经是一个几乎与他大书记平起平坐的党政一把手了。
    他突然有一种梦醒的感觉，突然有一种衰老颓废的感受。
    李向东便是这时候推门进来的。
    大书记抬头看了他一眼，从大班椅上站了起来。他想站得很威严，很霸道，然而，还是感觉到，自己站得有点摇晃。
    他说，李市长，想不到你还敢踏进这个门！
    他说，你现在是名人了，全国第一个完全由人大代表选举出来的市长，完全可以凌驾于省委之上了。
    他说，人民要你来干什么啊？来向我发什么号施什么命啊？
    李向东呆呆地站在那里，一脸“嘿嘿”地笑。这是对付大书记最好的办法。这些年来，不管大书记因什么生李向东的气，他都万变不离其中，摆出一副厚颜无耻的“嘿嘿”傻笑。
    虽然，今天这个事，与李向东没有多少干系，但他也有推卸不掉的责任。如果，他不装糊涂不装不知道，及时向大书记反映副书记的所作所为，反映人大代表的思想动向，会出现这样的结果吗？
    在市县，他就曾经玩过类似的小把戏，鼓动老邝与钟市长争当市长，结果，他在选举前一个召集党员代表开会，要求党员代表与组织保持高度一致，轻易就让钟市长连任了。如果，大书记及时了解副书记的所作所为，了解人大代表们的思想动向，同样也能用他大书记的威严让贾保焕当选。
    大书记说，李向东，你现在羽毛长丰了，翅膀长硬了，可以变做法跟我作对了。在这之前，我相信谁跟我玩阴谋诡计，也不会相信你跟我玩阴谋诡计，但是，你李向东竟跟我玩这么一手，让我大开眼界。看来，我是老了，眼睛和思想观念都跟不上了。这个世界，越是你值得你相信的人，就越是要对你捅刀子。
    大书记说，你太让我失望了，太让省委失望了。你当这市长算是名正言顺吗？人大代表选你当市长你就是名正言顺吗？你太天真了。我真不知道，你怎么会那么天真！你这是自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你这是自己断送自己的前程。
正文 第1518章 民意难违
    大书记很清楚，这次选举事件，对他来说，只能算是工作失误。工作失误算得了什么？工作失误的人多的是，他还会有翻身的时候，但是，李向东却是在玩弄组织，你可以一时无逞，让人大代表把你推上来，然而，你却会被组织永远抛弃。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有这个想法？你怎么对李向东一点怨恨也没有？他在你背后捅了一刀，你竟还为他着想，竟还为他可惜？
    他看了李向东一眼，叹了一口气，说：“你真让我不知该怎么说你才好。”
    他说，你怎么就那么沉不住气呢？怎么就那么急功近利呢？以前，你李向东可不是这样的人，你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人了？人家是越来越成熟，越来越老练，你倒好，是越来越冲动，越来越鲁莽。
    他说，你太看重自己，太把自己当回事。你确是为青山市的经济发展做出了突破性的成绩，但是，你别忘了，那不是你个人的功劳，没有组织大力支持，没有党员干部的积极配合，你又干得了什么？你的构思再好，你的办法再多，那也只是纸上谈兵，永远也不可能变成现实。
    他说，不要以为大家都拥护你支持你，你还能一往无前，你别忘了，你只是党员干部的一份子，你不把组织当回事，组织也一样不把你当回事，没有人喜欢不听话的人，不听指挥的人。你李向东就是神仙，就是公认的天下第一能人，也一样把你晾在一边。
    李向东还是“嘿嘿”地笑，说：“大书记，我也说两句好不好？”
    大书记说：“我没让你说话吗？”
    李向东说：“我最担心的就是你误会了我。我过来，就是想跟你解释清楚。”
    他说，我从来就不敢看高自己，从来都认为自己只是一个非常普通的党员干部。我能取得今天的成绩，离不开你的帮助和支持。如果，没有你一直来的赏识和提携，我不可能走到今天，没有你的信任和鼓励，我再有能耐也一事无成。
    他说，我想过要当青山市的市长，这个我承认，但是，省委决定让贾保焕当市长，你跟我谈过话后，省委主要领导跟我谈过话后，我就已经打消了这个念头。老实说，我心里很不好受，但既然是组织上的安排，我就必须服从。今天，出现这个结果，我非常意外，人大代表能把我选上这个位置，我想都不敢想。
    他说，我很清楚，你认为我在选举前做了许多不该做的事，在人大代表中拉选票，左右了选举结果，其实，我什么事都没有干，我只能说，那是代表们的意愿，他们觉得我比贾保焕更合适当青山市的市长。
    大书记双眼瞪得大大的，说：“你说得太好了，人大代表要你当，你没办法不当。谁叫人大代表选我呢！”
    李向东又“嘿嘿”笑了起来，说：“我从来没有骗过你。我从来没想过要干一些伤害你的事。我怎么会伤害你呢？”
    他说，我再傻也不会拿自己的政治前途开玩笑，再傻也不会与组织作对。
    他说，我知道，我的话很没有说服力，其实，我也很不希望出现这样的结果，我的确很无奈。
    大书记说：“你认为，没有幕后人，没有精心策划，选举会出现这样的结果吗？”
    李向东说：“我也这么认为。”
    大书记又问：“不是你李向东，又会是谁呢？真有那么好的人，为你李向东做嫁衣吗？”
    李向东摇头说：“我确实不知道。”
    大书记说：“又是不知道。”
    他说，我不知道，贾保焕不知道，你也不知道。
    他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都成局外人了。我们都被青山市人耍了。贾保焕滚蛋了，我也要滚蛋，不用很久，你也一样要滚蛋。
    他说，你觉得可能吗？这些青山市人是不是也太高明了？用这种手段把我们一个个赶出青山市。
    李向东使出他惯用的招数，又“嘿嘿”地笑。
    大书记想起了什么，双眼紧紧地瞪着李向东，然后指着他的鼻子说：“你说假话，你在骗我。你说，你不会骗我，但是，你现在就在骗我。”
    他说，你为什么跑到二河市去了？为什么不参加这次会议？如果，你事先一点风声也没听见，你会不参加这次会议吗？好你个李向东，你是想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你是想出现问题时，给自己找一个开脱的理由。
    他说，别以为，在我面前可以弄小聪明，你那点能耐，我一眼就能识破。
    李向东脸上的笑凝固了。
    他说，我只是不想看到那种尴尬的场面。
    他说，贾保焕在青山市人的眼里是什么货色？你大书记不是不知道，反对贾保焕当市长大有人在。我能够感觉到，有部分代表会投我的票，但是，我没想到自己会胜出。像今天这样的结果，选举前，谁都不敢想。
    他说，当时，我认为，我可能会得一二成的票，最乐观也就是三成的票。出现这种状况，是非常难堪的，所以，我去二河市只是想躲避这种难堪。
    大书记问：“你告诉我，谁会是幕后人？你别说，你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李向东说：“这应该不是一两个人能够干成的事。”
    他说，并不是因为我当选了市长，才说这样的话，想要保护什么人。我是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说这样的话。
    他说，百分之七十的人投我的票，这不是一件简单的事，不管工作做得多细，都不可以不走露风声。
    他说，我个人认为，这件事，除了你不知道，贾保焕不知道，我算是半知半不知，其他人，都应该知道，只是大家都不声张都在隐瞒。这种心齐，很明显，都不希望贾保焕当选市长。
    大书记问：“副书记没有向你透露任何消息吗？”
    李向东摇摇头。
    大书记说：“现在，副书记最有可能是幕后人，除了他，再没人在青山市有那么大的号召力了。”
    他说，从他对你的交情，对贾保焕的态度，我完全可以断定，这件事是他干的。但是，正像你说的一样，那贾保焕也确实糟糕，所有知道这事的人暗中都支持副书记。这不仅仅是人大代表，还包括市一级领导。
    此时，大书记想，岑秘书长可能也听到风声了，只是他也希望选举出现今天这样的结果，因此，他是在装疯卖傻。市四套班子领导成员中有大多数人也应该听到了风声，却没有一个人向他大书记汇报。
    大书记绷紧的弦松了下来。
    他想，他必须向省委汇报这次选举的情况，必须向省委主要领导汇报贾保焕在青山市人的心目中有多糟糕。他知道，这次选举自己开脱不了干系，但民意难违啊！
    大书记第一次承认民意的重要性。
    如果，不是民意，他大书记会一点风声都听不到吗？如果，不是民意，贾保焕会落选吗？如果，不是民意，人大代表会投李向东的票吗？要知道，在贾保焕没有来青山市前，大家都认为，这市长是李向东的，大家都认为，李向东当了市长，青山市的发展会快马加鞭。省委没有顺应民意，才出现今天这样的结果，换言之，省委也要为这次选举承担一定的责任。
    这时候，大书记轻松了许多。他甚至想，省委也真是的，当初接受他的建议，直接让李向东当青山市的市长，就不用走那么多弯路，就不用闹出那么大的政治笑话了。
正文 第1519章 组织威信哪哪去了
    省委主要领导听完大书记汇报，沉默了许久才问，你认为，你能推卸责任吗？大书记很干脆地说，不能。省委主要领导说，心里真是这么想的吗？应该不是吧？应该认为，这是省委的错吧？省委没有听取民意，没能顺应民意，所以，才出现今天这个结果。所以，你才没能掌控好这个大局。他说，一个书记一把手，连大局都无法掌控，这本身就是失职，不，应该是渎职！
    大书记点头说：“我知道。”
    省委主要领导说：“我话还没说完。”
    他说，我可不可以这样理解？因为省委没有采纳你的建议，你心里耿耿于怀，利用这次选举，瞒天过海，钻了选举法的空子，演了这么一场民意难违的小把戏，让省委指定的人落选，让你看中的人当落。
    大书记本是坐着的，一听这话，忙站了起来，涨红着脸说：“请你相信我！我以我的党性保证，我大书记是坚决执行省委决定的。”
    省委主要领导说：“我相信你有用吗？省委是否相信你？大家是否相信你？省委其他常委们相信你吗？”
    大书记说：“我请求省委派调查组进驻青山市调查这件事。”
    省委主要领导说：“这个不用你心，省委自有安排。”
    大书记说：“我一定配合调查组弄清楚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
    省委主要领导说：“我警告你，别跟我耍滑头，别把省委当小孩子耍，到头来，吃亏的只是你自己。”
    大书记说：“现在，我说什么你都不会相信，我也就不再说什么了，我等着调查组还我清白。”
    省委主要领导说：“你清白个屁！我可以明白地告诉你，就是不用派出调查组，就是不用把情况弄清楚，现在，我就有充分理由让你滚出青山市，一、你没能执行省委的决定。该不该滚蛋？二、为了防止你干扰调查组开展工作，你该不该回避？该不该滚蛋？”
    大书记一脸凝重，心里却一点不担心。他不是不了解省委主要领导，不是不知道官场上的某种规则，越是对你严厉，就越说明对方恨铁不成钢，就越有一种演戏让人看的成份。这戏是做给省委常委组织部长看的，是希望通过他，向其他常委们传递信息，告诉大家，省委主要领导是如何公平公正处理这件事的，对大书记是多么多么严厉的。
    省委主要领导问组织部长：“谈谈你的看法？”
    组织部长说：“我认为，还是应该让大书记留在青山市主持工作。”
    他说，依我对这一事件的了解，我个人认为，大书记应该没有参与这一事件。否则，李向东不会只以百分之七十的选票胜出。真要是大书记、李向东、副书记联手对付贾保焕，他会败得更惨。就这个结果而言，倒更像是李向东和副书记联手干的。这两个人，有某种默契，好像对贾保焕也很有看法。
    他说，当然，贾保焕本身也有问题，他又遇到了李向东这样的强手。
    他说，我认为，还是应该一分为二地看问题，从这个结果，也可以看出，李向东在青山市的威信。毕竟，人大代表的素质一届比届高，民主意识参政议政的意识也在增强，还想要像以前那样左右他们的意愿已经不是那么容易了。
    大书记说：“我认为，主要还是副书记的问题。”
    省委主要领导把目光移到大书记脸上，问：“你是不是想说，这事与李向东也无关？”
    大书记便不敢再说什么了。
    省委主要领导说：“你自身难保还想着李向东？他有没参与，你怎么知道？你就那么肯定？就敢给他打这个保票？”
    他说，你这个人就是太心软，看中一个人，赏识一个人，就把他看得地上没有天上有。你看看，你是怎么对李向东的？我承认，他是一个有能力的人，但是，再有能力也不能这种使用吧？也不能总是让他顺风顺水，不经半点波折吧！
    他说，我可以告诉你，不管这事调查出什么样的结果，我可以不追究你的责任，但李向东不可能这么顺顺当当地坐在市长那个位置上。即使他是人大代表选出来的市长，我也要向省委常委会提议，重新安排他的工作。
    他说，我把话说在前面，让你先有个思想准备，不要到时候，说我拆你的台！
    大书记感觉似乎不说话不行了，说：“如果，李向东与选举真没有干系呢？如果，真是大家的意愿呢？大家希望他当选市长，希望他能为青山市多做点事，这个初衷不但无法实现，反倒还把他给害了？”
    省委主要领导敲着桌子说：“这不是你考虑的问题。”
    他说，难道除了李向东青山市就发展不起来了？难道李向东是青山市的救世主？难道你大书记不如他？要知道，他只是一个马前卒，真正带领青山市人民建设青山市的是你大书记，青山市是在你的领导下，才取得招商引资新的突破，才取得今天如此骄人的成绩。
    他说，这里还有一个组织威信的问题。李向东坐在那个位置上，组织的威信哪里去了？我们要民主，但要的不是完全脱离党的民主。什么叫民主集中制？民主集中制就是要民主更要集中。没有集中的民主，是自由主义。
    他说，目前，中国还没到放任自由的时候，我们的制度尚未健全，还不允许，我们人民素质还有待提高，还不允许。我们中国几千年君主制，这种旧传统旧观念还根深蒂固地影响着大多数人。没有相对的集中，中国就是一盘散沙。
    省委主要领导问组织部长：“调查组筹备得怎么样了？”
    组织部长说：“已经布置下去了。”
    省委主要领导说：“这事必须抓紧。”
    组织部长说：“明天一早，就把名单报上来。”
    省委主要领导说：“我要的不是名单，是调查结果。一个星期内，你们必须把结果呈送上来。”
    离开省委主要领导办公室，大书记很有些讨好地对省委常委组织部长说，别看他总在发脾气，其实，那是装腔作势。他说，如果他安慰人，同情人，那问题就大了。
    组织部长笑了笑，说：“别乱揣测领导的意图，回去好好工作吧！”
    大书记笑着说：“应该说，回去安心地工作吧！”
    大书记这口气彻底松下来了，但李向东那边却不容乐观。他想，我可以帮你李向东一时，却帮不了你一世。现在，到了这个位置，我大书记想帮你也帮不了了。这只能看你自己，看你自己怎么应对了。
    是祸是福都挡不住！
    他想，这次选举，对李向东来说，是一件乐极生悲的事，或者说，是他这么些年顺风顺水的一个终结。接下来，他要面临的是一段相对艰难的路。省委主要领导在看着他，他要能闯过去，前途必定光明，他要就此沉沦，政治前途也就止打住了。
    他想提醒李向东，拿起手机，又放下了。他觉得，现在告诉他还为时太早，只有等他身临其境，无退路可走再告诉他，效果会更加好。
    这么想，他便很有些茫然，不知李向东当选市长是祸还是福？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他大书记心室失去一个得力干将，或许，青山市的发展会蒙受一定的损失。
    当然，这种损失是看不见的。
    没有李向东，青山市也会随着形势发展而发展。这是一个随意发展和大跨步发展的区别。
正文 第1520章 证明某种力量
    这天晚上，杨晓丽久久地看着李向东，像看陌生人一样。李向东很清楚她为什么这么看自己。她又一次完败在李向东手下。如果说，昨天，她对他的强大还没有任何思想准备，那么今晚这场交战却是有备而来的。
    她说，我不相信你还会像昨天那么无法无天。
    她说，昨天，你一定借助外力了。
    她说，听说，青山市的山里有一种土药，能让男人变得很可怕。你是不是偷偷吃了那种药？
    李向东说：“我不需要那种东西，至少对付你还不要那种东西。”
    杨晓丽脸色变了，问：“那你对付谁才需要那种东西？”
    李向东说：“都什么时候了，还有闲情闹这些。”
    他说，你不要再那么多猜疑。这种时候，所有对我的猜疑都会致我于死地，尤其是你的猜疑。
    他说，你也知道，我当选这市长并不是什么好事。在选举中找不到做掉我的借口，在工作中也挑不出什么毛病，或许，你一个莫名其妙的猜疑，就能让人茅塞顿开，找到对付的我破绽。
    杨晓丽说：“你也太草木皆兵了吧？我就只是在家里说，只是跟你说，开开玩笑而已，你还担心我出去乱说啊？我还会跟谁说这种话？”
    她问，你不会是心里有鬼吧？
    李向东说：“你又来了。”
    杨晓丽笑了笑，说：“好了，好了。不说了。”
    她说，不说并不表示我不怀疑你昨天借助了外力。她说，有能耐今天你还让我见识一下。她说，自从那个岩洞塌陷后，你这方面的功力再不能让我怕你了，所以，你就想出这么个法子来对付我。”
    李向东说：“你的想像力也太丰富了，也太离谱了。”
    杨晓丽说：“你承认也好，不承认也好，反正你不能太过份，什么东西太过份都不好。何况，这种属于激素类的东西，对身体总是有伤害的。”
    李向东无法跟她解释，老实说，他自己也说不准昨天那种现象是昙花一现，还是经久不衰，他也心大心小，今天会不会重现昨天的强大。其实，他也想证明自己，想证明自己从昨天开始就变得强大起来了。今天的选举结果不也是一种强大的表现吗？如果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冥冥之中的联系，他李向东是否能渡过难关，不是就能从杨晓丽这里预示得到吗？如果，他继续他的强大，或许，就没有任何力量能把他怎么样了，他就会能顺顺当当地当这个市长了。
    他很温柔地拨开遮住她脸上的发，很温柔地说，我来了。杨晓丽笑了笑，有一种很古怪的感觉，都老夫老妻了，来就来呗，不说也可以感觉到，不说也会配合你，有必要还那么讲究那么客气吗？她摸索着把他领到门口，他一用劲，身子一沉，就进来了。这个男人，长驱直入的力度总是让她有一种头脑发木的感觉。
    一开始，都显得熟识和默契，很清楚地知道他下一个该是什么动作，下一个动作使用的是多少力气，她很自如地迎合他，也很自如地感受他时而轻缓时而鲁莽带给她的快意。
    渐渐地，她就在那快意中迷茫掉了，就不知该怎么样才能索取更多的快感，于是，有一种欲速则不达的手忙脚乱。他似乎也有她那种欲速则不达，就变换着姿势想得到更多。有的姿势并非能同步，他喜欢的姿势，对她来说，未必能得到更多，他不喜欢的姿势，她反而想持续得更久。这样，两人就存在差异，就有一种渴望对方给得更多的贪婪了。
    这一刻，他们似乎都忘记了想要证明的东西，完完全全沉浸在一种索取对方，又给予对方的纠结里。她不想他改变姿势的时候，不想他动的时候，便紧紧地抱住他，就想他把所有的力气都集中在某一个点上，给予她一个沉重的打击，直到她整个人像一片云似地轻轻飘起来。
    她飘起来了，那种飘的感觉真好，那种飘起来的感觉更让她觉得这个男人是她的最爱她的主宰。
    然而，她还没有回到地上，昨天那种撕心裂肺的感受也随之而来了。她不得不把刚才还呈现一派幸福的脸，皱成一团痛苦。
    李向东不无得意地说：“我又变得强大了！”
    杨晓丽说：“比任何一次都强大。”
    李向东说：“你有没想过，这是一个飞跃，从昨天开始。”
    杨晓丽说：“你是说，也包括今天发生的一切？”
    李向东说：“为什么不？”
    杨晓丽说：“太不可理喻了。”
    李向东说：“但这是事实。”
    杨晓丽问：“怎么会这样呢？”
    她把腿缠在他的腰上，让自己跟他贴得更紧，她还想再体会他的强大，只是，她先就让自己绷紧了，时刻准备迎接他再一次撕心裂肺的张牙舞爪。她能感觉到他的努力，先是静止着，又狠劲地冲刺，再就重重地压在她身上。彼此认定，这一压，将会出现那种不可理喻的奇迹，于是，都把对方抱得紧紧的。
    没有出现奇迹，没有再次出现他们渴望的强大。
    他说：“换一个姿势吧！”
    她很听话地顺从他，虽然，那种撕心裂肺不好受。
    他再次压下来的时候，她把自己放得很软很软，她想让他更深入更彻底。她想，只有走到尽头他才能得到她的助力，他们才能更好地阴阳结合，于是他便会呈现出那种凶狠的强大。
    他把所有的力气都集中在某一个点，他把她那厚实的臀肉压得扁得再不能更扁了。他听见她不得不呻吟起来。他知道，那呻吟更多的是戳到心尖尖儿痛的呻吟，然而，那种奇迹般的强大依然没有呈现。
    她见他一动地动地趴在身上，问：“累了吗？”
    他摇摇头。她却没有看见。
    她说：“你已经证明自己了。刚才，你已经让我无法承受了。”
    他不心甘，觉得刚才还不算。他要像昨天那样的可怕，不管是什么姿势，或深或浅，杨晓丽都痛苦得像被子弹击中般，否则，算什么强大。
    这时候，李向东已经不仅仅是跟杨晓丽交欢了，更多的是要证明自己，证明自己是否真正的强大，证明自己是否能够强大地渡过眼前这道难关。他不再只满足那么静静地压在她的背上，不再满足只是等待。
    他想，他应该主动出击，应该让自己失去冷静失去理智。
    他想，只有当他不再是一个人，只有把自己变成一只野兽，一只双眼发着绿光凶悍的野兽，那种在普通人身上不可能出现的奇迹才会汹涌而至。
    他开始行动，把身下的女人当成猎物，当成一块就要到嘴的美食。其实，杨晓丽一点也不怕他的粗蛮，事实早就证明，没有奇迹发生，他所有的努力只能让杨晓丽摄取到源源不断的快意，只能让杨晓丽欢快的呻吟，只能让杨晓丽再一次迷茫地飘起来。
    李向东感觉自己不行了，感觉自己也要飘起来了。他倒在杨晓丽身上，用最后的力气，让自己走得更深更彻底，也就是这一刻，他整个人都绷紧了，整个人都僵硬了，看不见的强大，感觉到的张狂，翻江倒海，就听见杨晓丽一声惨叫，就大字似地趴着一动不动了，且像以前表妹那样，一点儿呼吸也没有了。
    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李向东真说不出来，表妹呈现出这种状况时，他也没有这种畅快和写意。
正文 第1521章 调查组来之前的调查
    杨晓丽说，以后，你总这样，我再不敢了。她说，你当然得意了，当然恨之不得了，但是，我肯定很受伤。李向东笑着说，你怎么会受伤呢？以前，你不是也承受过吗？那时候，你受过伤吗？那时候，貌似是我受伤吧？每一次都被你咬的遍体鳞伤。她就很得意地笑，笑完又说，现在不一样了，现在感觉你比以前更厉害了。
    她问，怎么会这样呢？不会是你又掉进那个岩洞里了吧？
    她说，青山市的山那么高那么大，岩洞也一定很深，汲取山的精华也一定更加足。
    她说，你可不能独享啊！要可不能只想能自己汲取啊！你只是自己汲取，我怎么承受得了？你也应该把我也带上，让我也得到山的精华。只有像以前那样，我才能承受你的霸道，你也才能在我这里发挥得淋漓尽致。
    杨晓丽说：“只有你一个人威武，让我受伤，一点也不好！
    李向东心里清楚，哪有什么山的精华？那应该是表妹的精华，因为青龙与白虎绞杀后，他才变得如此神威。
    杨晓丽问：“你在想什么？是不是不想告诉我？是不是不想带我去？”
    李向东摇头说：“根本没有的事。哪有什么岩洞？哪有什么山的精华？”
    他说，以前那种说法应该是一种错觉，真正的原因，我想，应该是我体内本就蕴藏着某种潜能，在某一个时间段，遇到某一种状况，就像脱缰烈马拢也拢不住了。
    杨晓丽笑着刮了一下他的鼻子，说：“你就吹吧！把自己吹得神乎其神吧！”
    李向东说：“现在，似乎只能这么解释了。”
    杨晓丽就说：“我发现，你好像有许多东西瞒着我。”
    李向东笑了笑说：“怎么会呢！”
    杨晓丽说：“怎么不会呢？选举市长的时候，你没有瞒我吗？”
    李向东说：“我是不想让你知道得太多。其实，这些事还是少知道为好。出现这种状况，省里总会派调查组下来调查的，你知道的越少，对你越有好处。”
    杨晓丽说：“我还是很不放心。”
    李向东问：“你不放心什么？”
    杨晓丽说：“不放心你对我说的是实话，总觉得，这个事你不可能没有参与。”
    李向东说：“会查清楚的。”
    他说，我担心的只是，省委会怎么对待大书记，担心的是事情查清楚后，会怎么对待副书记。他认为，省委派下来的调查组很轻易就能查从人大代表的嘴里了解到副书记游说代表们的真相。
    杨晓丽说：“我也有我的担心啊！”
    李向东问：“你担心什么？”
    杨晓丽说：“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总觉得你身边还有一个女人。这个女人总断断续续地出现在你身边，有时候，觉得她在市县，有时候，又觉得她在青山市。”
    她说，我很清楚，像你这么优秀的男人，很容易讨女性喜欢，何况，还会有一些别有用心的女人靠近你。
    她说，你刚调到青山市的时候，我的心是很安定，对自己很有信心。那时候，我想，你会痛定思痛，再不会管不住自己，再不会干出什么背叛我的事。渐渐地，我感到很不安心，感觉你不会是那种守规举安份的男人。那段时间，挺着大肚子，再辛苦，我也要往这边跑。我怀疑过女副县长，怀疑过女秘书，也怀疑过小郝记者，但是，我能感觉到，你身边那个女人不是她们。
    她说，我不相信表妹有男朋友，或者说，我认为，那男朋友是假的。如果，她有男朋友，她会早就不必找其他什么借口了，她会来得更勤了。有一阵，她根本就没来过青山市。我刚调到来那两个月，她不是一次也没有来吗？为什么？
    杨晓丽看着李向东。她说，你看着我，不要躲避我的眼睛。李向东干咳了一下，“嘿嘿”笑了笑，差点想实话实说了。
    他想告诉杨晓丽，表妹是一个很好的女人，对于他来说，她们表姐妹都是他不可或缺的女人。她杨晓丽跟他是绝配，而表妹能不断给予他能量。她不问，他为什么变得不可理喻了吗？其实，那就是表妹的原因。
    他想告诉她，冥冥之中注定，她们表姐妹都是他的女人。她杨晓丽等了那么久，等得都没人嫁了，就是在等他。表妹说是嫁人了，却并没有真的嫁，她熬了那么些年，奇迹般地把自己的身子原原本本地给了他。
    他想告诉她，她们表姐妹成为他的女人，都有一个共同点，都是他处与生死挣扎之间。如果，没有掉进岩洞，没有了生的希望，他和她不可能有那样的开始。青山市的山里真有那种让男人变得可怕的药，那一次，他几乎要爆血管了，表妹却不顾一切挺身而出，他才化险为夷。
    他还想告诉她，这一次，他又到了生与死的边缘，他不可能没有她，也不可能没有表妹，如果，缺少谁，他都可能闯不过这一关。
    杨晓丽见他不言，又说：“其实，我很清楚你是一个什么样的男人。”
    她说，以前，你不是跟那个叫绮红的在一起吗？除了绮红，还有小姨子。没有两个女人，你似乎是不满足的。
    她说，开始，我觉得你很，觉得你很无聊，后来发现，其实，你就是这么个男人，说你也可以，说你不也可以，总之，你身边不能少于两个女人。后来，不是又多了一个枝子吗？现在，是不是又多了一个表妹？
    她说，我也不想责怪你什么。我也看开了，如果，没有表妹，你总还是要找那么一个替身。既然这样，我倒觉得表妹更好一些，至少，我们是表姐妹，她听我的，我们也合得来。
    李向东看着她，问：“你说，我是不是应该感谢你的宽容大度？”
    杨晓丽说：“当然，为什么不？”
    李向东说：“你不觉得无聊吗？省里的调查组还没下来，你就开始调查我了。”
    他才不会上她的当！
    刚才那番话，像是杨晓丽说的吗？如果，真是她的心里话，那她就是脑子进水了。很显然，她在试探，拿话套他，希望他忘乎所以，把他心里藏着的秘密都倒出来。然而，李向东又不得不叹服女人的敏感和直觉，她竟然那么肯定地把表妹划进圈子里。他想，他和表妹露出什么破绽了吗？应该没有吧？
    他说，过去的事都已经过去了，你还总是挂在心上干什么？
    他说，我承认，我做过对不起你的事，但是，我不是改了吗？你不是也原谅我了吗？你要还总这么疑神疑鬼，以后的日子怎么过？
    他说，我可以先告诉你，以后，我们会有一段很艰难的日子，或者说，以后，我会有一段很郁闷的日子。在这些日子里，我需要你的关心和爱护。没有你的关心和爱护，我可能就此一蹶不振。
    杨晓丽问：“我真的那么重要吗？”
    李向东说：“你对我非常非常重要，比我的生命都重要！”
    杨晓丽笑了起来，说：“说这种话，也不觉得肉麻！”
    李向东心里想，你不就想听这种肉麻的话吗？
    女人都喜欢听这种肉麻的话，不管她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就算杨晓丽这种混官场的女人，处处显得比别的女人都要强悍的女人。
    果然，杨晓丽就说，你对我也非常非常重要。她说，不顾这次你会遇到什么坎坷，我也会陪在你身边。她说，其实，在你面前，我一点能耐也没有，我感觉还可以让你开心和满足的就是，你还能在我的身上体会到一个男人的强悍和尊严。
    这么说，她的脸涨得通红起来，就证明自己似地，用她的能耐让他再次变得刚强。
正文 第1522章 调查组长
    第二天，省委派出的调查组就进驻青山市了。调查组由省人大、省纪委、省委组织部三个部门单位的人员组成，组长是省委组织部一位姓岳的副部长。大书记热情地接见了他们，并要求岑秘书长以最高规格接待他们。
    大书记说，青山市委市政府将会积极配合调查组开展工作。
    大书记说，青山市这边，由岑秘书长全力配合，有什么需要，也可以直接向我提出来。
    大书记说，希望你们尽快调查出真相，还清白者一个清白。
    岳部长说：“请大书记放心，我们不会客气的，需要麻烦你大书记的时候，一定会直接提出来。我们不会受各方压力的影响，会公平公正地还原事实真相。我们决不冤枉一个好人，但也会让那些与省委离心离德的人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岳部长是一个非常严肃的人，即使跟大书记对话，也板着脸上不露半点笑容，于是，鼻翼两侧延伸下来的官印纹显得很深很深，就有一种很威严的冷峻，让人感觉到这是一位下巡的钦差大臣。
    他说，调查组会立即开展工作，马上与各个阶层的人大代表谈话。我希望，你们能提供一份参加这次选举的人大代表名单，包括他们的身份职务，以及他们的联系电话。
    他说，我们会随时决定与哪一位人大代表谈话，且直接通知代表本人。因此，你们必须事先跟所有代表打个招呼，让他们知道省委调查组会找代表们谈话这件事。
    他说，我们调查组的办公室就设在保焕同志的办公室吧！这样更能体现调查组的权威性，而且还能让那些不认识我们的代表有一种信赖感。
    这是一个非常规的作法。一则贾保焕虽然不会回来上班了，但他的个人物件还没搬走。新任市长当选了，会不会搬到这来办公呢？你不征求意见就擅作主张，不是没把新当选市长放眼里吗？一则在一般状况下，都是由青山市这边提供谈话人员名单，甚至于安排好谈话的时间。很显然，岳部长认为，这种谈话形式，会有作弊嫌疑，青山市这边会安排一些支持这次选举结果的代表来谈话，因此，便由他们直接圈定谈话对象。
    人大常务副主任和纪委书记都参加了与调查组的碰头会。会议结束后，副主任问纪委书记：“这名单怎么提供？很显然，这是不相信我们嘛！”
    纪委书记笑了笑说：“刚才会上怎么不直接提出你的看法？”
    常务副主任说：“你看那个岳部长，双眼瞪得比牛眼还大，提那意见，还不成了重点怀疑对象？”
    纪委书记说：“你那么紧张干什么？他想要就给他好了。你这么紧张，我都不得不怀疑你了。”
    常务副主任说：“我才不怕怀疑呢！身正不怕影子歪！”
    纪委书记左右前后看了看，说：“你身正吗？”
    常务副主任脸一红，说：“我可是什么事都没有干。”
    纪委书记说：“至少，我知道你知情不报。”
    常务副主任说：“你也好不到哪去？”
    纪委书记问：“你有什么证明？”
    常务副主任愣了一下，说：“你也无法证明我吧？”
    两人便也“哈哈”笑了起来。
    最后，纪委书记说，如实提供名单给调查组就是了，关我们什么事。常务副主任说，就是，就是。他又叹息道，副书记这次不知会不会过关。纪委书记说，你应该担心李向东。没有太充实的证据，副书记也不会承认暗中替李向东拉票。倒是李向东怎么也洗不脱自己的干系。
    两人都认为，这事不可能与李向东无关。
    岳部长拿到青山市人大代表名单时，并没有第一个找人大代表谈话。在他的整调查计划中，李向东是重点对象之重点。他绝对相信，谁最得益，谁就最有嫌疑，而且，也只有得益人，你才可以一下子就切中要害。到青山市后，他布置的第一项工作，就是要省纪委那位调查组成员通过有关渠道，搜集李向东选举前手机、座机，以及家庭电话的通讯记录。他想从通讯记录入手，先拿到李向东在选举前私底下与代表们频繁联络的证据。
    他说，这项工作要秘密进行，能不找青山市的人协助，就不要找。他说，这三个记录要同时下手，如果有先后之分，随时都有走漏消息的可能，那样的话，后面的记录就有可能被删除掉。”
    有人说：“删除掉不是更好吗？不更证明他心里有鬼吗？”
    岳部长说：“我们要的是证据，不是单凭想像力！”
    纪委那组员却说：“我们不相信当地党委，不依靠当地政府，许多工作都无法进行。”
    岳部长说：“你觉得可以相信吗？可以依靠吗？”
    他说，我希望大家都清楚，我们这次到青山市调查这一事件，不是某一个人，某一个小团体的问题。全市百分之七十的人大代表不投票给省委指定的候选人，这说明了什么？这说明了，一股强大的势力左右了这次选举。难道真有什么势力比党委政府更强大？
    他说，这是完全不可能的。因此，我在这里提醒大家，不要把这次来青山市看成是一次普通的调查了解，不要与以前你们下基层进行的任何一次调查相提并论。我们这次调查的对象有可能就是我们以前所依靠的对象。
    他说，这些话，大家不要向外传，回省里也不要汇报。这是一条必须遵守的纪律。不要以为我们这是一个暂时拼凑的组织就没有纪律。其实，我们更需要纪律来约束和保证我们调查工作的顺利进行。
    调查组进驻青山市前，岳部长已经与贾保焕谈过话，他并不完全赞同贾保焕的观点，但觉得某些观点还是正确的。他知道贾保焕有这样那样的缺点，但更相信省委的决定。更何况，省委拟提拔贾保焕到青山市来当市长候选人时，是他亲自带队对贾保焕进行考查的，在省厅，大家对贾保焕一致好评。这样的一个人，怎么也不会糟糕到百分之七十的人大代表都不投他的票吧？
    青山市人排斥他，这是显而易见的，但未必像贾保焕说的那样，大书记、李向东、副书记都参与进来了，然而，李向东肯定难逃干系。
    早就听说李向东在地级市搞得乌烟瘴气了。那时候，赵书记曾答应作掉李向东，让岳部长去地级市当常委。岳部长和赵书记可是多年的好兄弟好朋友。他在机关呆腻了，知道赵书记去地级市任职，也很希望随他去地级市。岳部长想，省委组织部自己熟，又有赵书记罩着，到下面干几年，再上一个台阶怎么也比在机关容易。
    后来，李向东涉险过关，跑到青山市来了，他倒也什么，反正他不针对人，他要的是他空出来的位置。哪曾想，赵书记正在运作让他去接替那位置时，这个李向东却有隔山敲虎的本事，把赵书记给敲下来了，把他的如意算盘打乱了。
    因此，这次到青山市来，岳部长纯属自告奋勇。
    他想，我不跟你李向东计较个人恩怨，只要公事公办就能让你李向东吃不了兜着走！
    那位纪委组员很快把李向东的手机、座机，以及家庭电话的通讯记录弄到了岳部长的办公桌上。他如获至宝，爱不释手，翻看了好几遍，一双闪闪发亮的眼睛却越到后来越黯淡越无神。
    于是，他咬牙切齿地说：“这是个狡猾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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