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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7-02

十景缎(二百一十四)

    =================================
如此情景,却也非三人之所愿。原本林秀棠、林秀棣、柳涵碧、柳蕴青离开巾帼
庄时,只想着如何找回韩虚清身边,然后捎个信回巾帼庄去通风报信,想来顺利,
到头来却出了大纰漏。

    四人到了京城,在甜水井等了一天,便有韩虚清的手下前来引路,说道韩虚
清身负重伤,事情有变,要将同党一一召集回去。林、柳四人闻言大喜,便跟着
那人来到埋业寺。路上那人问起柳氏姊妹,林家兄弟便依小慕容所言,说是自己
兄弟两人捉来的俘虏,倒也没出问题。

    可是到了埋业寺中,韩党聚集甚众,其中有好些滇岭派、皇陵派的余众见了
柳氏姊妹,嘻皮笑脸地来动手动脚,说道:「都是自家兄弟,逮着这等香喷喷的
上等货色,岂不该让大夥儿有福同享?」

    林家兄弟哪容他们侮慢情人?一怒之下动了手,柳氏姊妹却也跟着打了起来,
没两下把戏便给拆穿。众人正大闹间,应能出来喝止,数招剑法之间便将林家兄
弟并柳蕴青一同拿下,柳涵碧却早一步溜出了埋业寺外,凭着云霄派轻功奇妙,
没给捉住。

    应能倒也并不在意,却在众人欢呼叫好之际,木剑连点,竟将韩党一夥也全
部点了穴道,悉数制服。葛元当等少数投靠韩虚清的皇陵派高手见状欲逃,却给
应贤拦住,再没一个走脱。葛元当惊恐之际,颤声说道:「两位大师,这……这
是如何?这姓林的两个小浑蛋窝里反,可……可我们竭忠尽力,没起半点异心啊!」

    应贤笑道:「不错,诸位都是忠心耿耿,否则韩施主又岂肯虚耗功力,延续
诸位身上的「虎符诀」呢?此刻当是诸位回报之时了。」

    这「虎符诀」实为皇陵派中的掌门秘法之一,能将真气灌注於旁人体内,激
发那人自身潜力,施术者只须调息几个时辰便可复原的真气,受术者却能在两、
三日之内功力剧增,程度则因人而异。龙驭清大举叛国之前,曾在龙腾明、卫高
辛、葛元当等皇陵派高手体内种下虎符诀,使得他们实力大增。但这突如其来的
功力提昇愈多,经脉负担愈重,愈是考验受术者的精神与体魄,卫高辛闯入白府
袭击文渊之时态若疯狂,便是因为不堪虎符诀奇效,功力、神智变化都大起大落。
葛元当内力不如卫高辛深厚,却比他深沉多智,不能发挥虎符诀最大威力,却也
不致显得意态发狂。

    此时向扬落败,正被囚禁在埋业寺中;韩虚清则因急於参悟十景缎,真气走
岔,武功正在存废之间,虚弱之极。此时他缓步走出,看着一干同党或坐或站,
大半动弹不得,只是无甚精神地点了点头。他首先走到葛元当身旁,说道:「很
好,很好!」右掌往他肩上拍了一下,左掌却缓缓按上他背门「筋缩穴」。

    「虎符」乃调兵遣将之信物,龙驭清分拨功力予葛元当,便如帝王调兵给将
领一般,既然能予,自然也能收。但,这「虎符诀」被回收之际,却还可以把「
将领」本来拥有的「兵权」也一并接收过去。韩虚清习得皇陵派掌门绝学,又身
怀虎符诀之术,足以让许多皇陵高手继续为他卖命,但是他们只知道虎符诀的好
处,却不知道坏处比他们所知的更多。就在韩虚清一掌之下,葛元当骤觉全身功
力决堤,身上像给人开了一个莫大的缺口,内力如流水般源源泻出,不觉骇然失
色,叫道:「韩、韩、韩……」

    叫得几声,葛元当声音已哑,紧跟着颤抖不休,「虎符诀」奇劲一被抽离,
他全身经脉都因而洞开,韩虚清默默不语,已将长久以来龙驭清和自己投注在他
身上的「虎符诀」功力加倍回收。「噗」地一声,葛元当颓然倒地,脸色一阵变
幻,忽而青,忽而红。原来他修练滇岭派毒功多年,一旦内功失控,长年积下的
毒气便在经脉之中乱窜乱流,原本用以杀人的功夫反而将他自己毒死,当场成为
一具毒屍。

    众人见葛元当死状淒惨,无不吓得魂飞魄散,眼见韩虚清脚步又动,更是惊
骇:「岂不便要轮到了我!」

    果然韩虚清缓步而行,将所有接受过「虎符诀」的同伴们一一摄回功力,有
的昏迷、有的毙命,再没一个好端端的站着。片刻之间哀鸿遍野,埋业寺大殿上
如同炼狱。

    到头来,韩党中九成人物都给韩虚清摄光了功力,倒地不起。韩虚清至此方
长吁一口气,精神略复,道:「这下总算是好了些。」应贤说道:「有了这些功
力,你便可自保性命,调养你因「十景缎」而招致的内伤。若是你不急着偷看十
景缎,这会儿足可增长四成功力,你可觉得得不偿失?」韩虚清叹道:「那也是
天数使然。」应贤微微一笑,悄悄盯住了他。

    那少数没给韩虚清取走功力的人中,林秀棠、林秀棣也在内,他们可没嚐过
一点「虎符诀」的好处,此时得以免於灾厄,却都看得心惊胆跳。只听应能说道
:「这会儿我们可得动身了。你们这些人若要活命,便通通剃光头发做了和尚,
受我师兄弟三人佛法薰陶,随行驾车。到了云南,自有你们的生路。」

    韩虚清收罗这许多三教九流之士,本来并非多么的同心协力,只是听韩虚清
说着十景缎的好处,心动之余,又想跟在他那正派清高的名声之下不无好处,於
是便如群蚁附羶地聚成一股,其中也不乏有人妄想来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欲将十景缎的好处私自吞没。但是这些人中,白超然、裴含英、康老祖等武功好
手都已被打得折兵损将,林家兄弟倒戈,剩下来的纵有高手,此刻也都功力枯竭,
残余之辈寥寥无几,更有好些人平日只跟韩虚清来往,根本不知还有应贤、应能
这等旷世高手在韩虚清身后运作。此时能保住性命便是上上大吉,哪里还敢有异
议?无不唯唯诺诺,听命行事。

    倒是林秀棠、林秀棣和柳蕴青三人惶然不知如何自处。柳蕴青心急不已,低
声哭道:「我不要剃光头,丑也丑死了!」林秀棠低声安慰道:「别怕,别怕,
要剃咱们一起剃,同生共死。」林秀棣道:「涵碧及时逃出,必定会回去搬救兵
来,我们也不必太过担心。」柳蕴青哭道:「我……我更担心她啊!我们从小到
大,都没分开来过……」

    应能懒得听他们哭哭闹闹,吩咐道:「将他们捆了,一齐上路。」韩党残众
此时只怕得罪了眼前佛爷,着实捆得用心,几个阴损的更生出主意,把柳蕴青的
衣服先脱了个精光。柳蕴青惊叫挣扎,固然没用,更遭到一番禄山之爪的玩弄。
林家兄弟看得又急又怒,但是久观之下,两人却都不可避免地硬起了阳具。这几
人便趁机把柳蕴青送到了两人之间,硬将两条肉棒塞进了她前后两处秘境,然后
才实实在在地把三人捆在一起。

    前头也就罢了,但林秀棣的肉棒一进后庭,却真疼得柳蕴青哀鸣起来,死命
地摇头哭叫:「不要……好痛,痛死人了!呜、呜!」但是林秀棣被人硬推着进
来,无可奈何,整条都给顶了进去,几乎把柳蕴青弄晕过去。

    好在兄弟二人都不是筋硬骨粗的壮汉,否则柳蕴青那妙龄娇躯如何承受得起?
尤其她身材娇小,这前后夹攻之下几乎让她以为下体洞穿,只觉得两个热腾腾的
龟头塞满体内,隔着层薄薄的嫩肉互相推挤,真不知把柳蕴青那两个小小花园里
搾出了多少淋漓蜜液。抽动之时更不得了,那两下杵臼齐捣,没一会儿就把柳蕴
青弄得汗出如浆,软瘫得不能动弹,动不动便要冲上高潮,疯狂似地失神娇啼,
偏偏又差那么一点,总是没能就此丢了身,折腾得她精疲力竭,又快乐、又痛苦。

    林家兄弟另有一番滋味。在柳蕴青嫩肉紧紧包夹之下,兄弟两人实在是舒服
得不能不硬,硬了便抽,抽了便射,射完了休息片刻,只消感到柳蕴青的肉壁稍
一紧缩,便又不由自主地硬了起来。於是兄弟两人频频放送阳精,从三人被绑在
一起开始,天天都得射上不知多少次,三人的股间当然都已流满了混浊黏液,在
肉体磨蹭之际不时滋滋作响,增添淫艳情趣。

    三人就这样被绑了两天,柳蕴青似已习惯后庭被破之苦,逐渐引以为乐,呻
吟声中的苦闷之意与日俱减,反倒增添了更多的亢奋和陶醉气息。只苦了兄弟二
人日夜狂泄,偏偏时时刻刻都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至於三人想要如厕之时,那
种尴尬羞耻就更是不堪闻问了。当林秀棠、林秀棣放出温热的尿液之时,柳蕴青
只能神情恍惚地接受那股异於阳精的浊流,慢慢感觉着它们流下肌肤,或者自己
也忍不住,滴滴答答地浇灌起体内的肉棒……

    向扬直等到柳蕴青被干上了高潮三次、昏睡过去之后,才从林家兄弟口中零
零碎碎地得知前情,心中自然不去多想这三人被绑的景象,只想:「至少那柳涵
碧姑娘已然脱身,若是她即刻赶回巾帼庄传话,此刻师弟他们应该也已经发现了
埋业寺所在。他们能否找到线索追踪下来?韩虚清的党羽都被他们灭了口,不知
还有没有活口留在寺中。若非我这些日子昏迷不起,或可在寺中留下一点蛛丝马
迹……」

    正思索间,忽觉所处车身又是倏然一轻,与林、柳三人那车分了开来,忽忽
斜行,应声扣上了另一辆车。只听那车里一人说道:「该听的听过了罢?」虽然
不见其面,声音自有威仪,正是那老人应文。

    向扬闻声,默默不语。应文说道:「你败在我这「太皇印」之下,可输得心
服口服?」向扬道:「前辈功力深厚,我自承不及,但我输了就是不服,伤癒之
后还要向前辈讨教。」应文道:「路途长着,你就慢慢养伤去罢。

    若是半路上你就动起手来,老夫可不保证你到了云南还能生龙活虎。」向扬
哈哈大笑,说道:「云南是韩虚清的老巢,我要打,也要到了那儿再打个天翻地
覆。」

    但听那应文说道:「你那二师伯韩虚清,这些年来听我吩咐,办事甚是卖力,
如今他被你追得逃回我这儿,我在情在理也得保得他周全;何况,我还有用得着
他的地方。」向扬道:「我知道,你要从他手上取得「十景缎」

    的秘密。在那之后,恐怕你也用不着韩虚清了罢?」

    大车之中,向扬任什么也看不见,自然不知车外的应文正意味深长地一笑,
叹道:「该说是,还是不是呢?」摇头嗤笑一声,又道:「十景缎中的秘密,对
我和对韩虚清的意义可不相同。我虽有意一窥「十景缎」的秘密,倒也不会为此
废寝忘食。你那龙、韩两位师伯,却是拼了命地想求其奥妙。」向扬道:「这其
中关节,自然跟你有关了?」应文道:「你可想知道?」

    向扬道:「这是不消说的了。前辈不说,我也得想办法问出来!」

    应文又叹了口气,道:「许多年前,我访求天下英才,共谋大事,正觅得你
师门四位长辈。你师父华玄清才华最高,可惜无心合作;任剑清不合我所求;龙
驭清心高气傲,不愿屈居於我。只有这韩虚清心机最深,能成大事……嘿嘿,可
惜,可惜,毕竟心有所蔽。」向扬听得疑惑,不禁问道:「什么大事?」

    应文良久不答。不知听了多久呕呕哑哑的毂辘声响,才听应文说道:「如今
都已经迟了,更说什么?你就跟我们到云南眠龙洞去自个儿摸出来罢。」

    以应文为首的车队正行往云南之际,空荡荡的埋业寺中却又重见人影。

    当先带路的便是逃回去巾帼庄报讯的柳涵碧,文渊、华瑄和大小慕容兄妹随
后而来,巾帼庄则由石娘子、蓝灵玉二女前来,凌云霞和杨小鹃留守庄中,照料
紫缘、赵婉雁和负伤的任剑清等人。云霄派诸女却还不及另行联繫.

    众人抵达埋业寺时,寺里寺外早已空无一人。慕容修一脚踹开寺前大门,骂
道:「韩虚清,贼秃驴,没断气的通通给本大爷滚出来!」骂归骂,哪里有人?

    文渊凝神倾听动静,但听风动树梢,说道:「看来人都走光了,却不知都去
了哪里?」石娘子道:「四下搜搜,或许会有线索。」

    众人进了大殿,除了一地碎砖之外,最惹人注意的便是那尊抱头佛像。

    华瑄首先走上前去看,左右看不出蹊跷,便又垫着脚看,突然看见了佛像两
腿之间的金佛孽根。华瑄大惊失色,「啊」一声惊叫跳开,红着脸跑到文渊身边
叫道:「文师兄!」文渊道:「怎么了?看见什么?」华瑄唔了几声,低声道:
「那个佛像……难看死了!」文渊奇道:「为什么?」

    华瑄支支吾吾,总不好意思说出口来。小慕容上前探头一看,转了转眼珠便
又回来,同文渊低声笑道:「比你的大哦!」文渊道:「这又在说什么东西?」
小慕容往他耳边一凑,悄声道:「佛像上有那话儿呢。」文渊愕然道:「岂有此
理!」小慕容笑道:「别不甘心,刻出来的当然要多大都行。」文渊闻言皱眉,
笑骂道:「不要胡说。我是说,佛像哪有附上这玩意儿的?」

    就在这时,石娘子却注意到柳涵碧低头抿嘴,脸色羞红,另一只手却不时扯
着裤儿,状甚不安。石娘子问道:「柳姑娘,身子可有不适么?」柳涵碧蛾眉微
蹙,低声道:「是……呃,有点怪怪的。」

    文渊在旁听着,只听出柳涵碧呼吸稍呈急促,身子里似有某种兴奋的韵律正
鼓舞着,心中不禁纳闷:这代表她正春情勃发。文渊心道:「就是佛像雕刻得如
何雄伟,也不至於光看了便如此罢?」

    却听柳涵碧喘了几口气,轻轻摇着头道:「不对,不对……蕴青一定在干些
什么……唉,唉……」华瑄怔然问道:「怎么啦?」柳涵碧道:「我、我……我
觉得心神不宁,身子好热。我……我到外面去一下。」说着急急忙忙往大殿外冲。

    慕容修瞥了瞥柳涵碧的背影,见她奔了出去,便一拍文渊肩膀,说道:「小
子,走罢!」文渊愕然道:「唔?什么?」慕容修道:「什么什么?你看不见也
该听得出来。那丫头没来由地发浪,不早早解决,看了碍眼。你上不上?」文渊
苦笑道:「慕容兄倒也不必操之过急,柳姑娘出去透透气,说不定片刻便好。」
慕容修眼睛一瞪,说道:「那成!」自个儿往大门外走了出去。这会儿,却是蓝
灵玉瞥着他的背影,眼珠中闪着一丝犹疑。

    她看了看石娘子,轻声道:「我到里面去搜搜看。」迳自往内堂进去。
TOP Posted: 06-20 12:49 #186樓 引用 | 點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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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景缎(二百一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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埋业寺内殿本来机关重重,向扬误入时险些因而伤残,凶险异常。但是应文等人
离开时早将机关封锁大半,反正人去楼空,无谓再防外人,除非有人闯进埋业寺
深处秘地,再也看不出这寺庙有何机关。蓝灵玉此时信步入殿,倒也没像向扬那
般踏上翻版、触动铁钩。

    虽然口中说是近来搜查,蓝灵玉却没多停留,迳自绕过大半个寺院,远远地
回到前院去,却不见慕容修、柳涵碧两人。她暗暗蹙眉,心道:「哪里去了?」

    她在前院里略一踱步,瞧了瞧那两扇大开的寺门,心中忽然动念,回头一看,
文渊等人都没出大殿,当下悄悄奔出寺外,望着满山绿树,往一处浓荫里走了过
去。离寺不远,便见林中一株老树底下叠着两个人影。

    蓝灵玉心中一紧,从一棵一棵树后头悄悄挨近过去,近到看得出两人形貌时,
便藏在树后屏息窥看,心跳不知如何,一声一声蹦得异常急促。

    只见柳涵碧背倚着慕容修,慕容修则状甚闲暇地靠着树干,一手环抱柳涵碧
的纤腰,腰带却已经解开,另一手已探到她那条翠绿衫裤里头,不住的抚摸。柳
涵碧脸色酡红,轻声娇喘,口中似乎说着什么,蓝灵玉这儿却听不清楚。她紧盯
着慕容修的脸,见他神色如常,只是嘴角微扬,眼中另带点若有若无的邪念,不
觉紧抓着藏身的树干,似要宣泄些什么,心里暗想:「那日他那样对我……也是
这么一副神情。」

    忽听柳涵碧喘了几下,娇怯怯地说道:「等……等一下……」慕容修道:「
怎么?」柳涵碧低声道:「我……我跟秀棠哥哥、秀棣哥哥他们好过了,慕容姐
姐说……说……不可以再跟别的男人……」慕容修闻言皱眉,骂道:「他妈的,
这么多人叫我家小妹叫姐姐,这是怎么?」柳涵碧道:「她…

    …她说要这么叫,才肯教我们更多东西。」

    慕容修道:「呸!这丫头专会胡闹。她只有耍人的本领能当人家师父!

    我说小姑娘,是你平白无故地思起春来,这时却要我停手?」柳涵碧满脸羞
红,急忙分辩道:「不是我,是蕴青她……她……她一定正跟哥哥他们……

    她身子怎么样了,我这边都会有点感觉……」慕容修嘿嘿笑道:「是么?那
么本大爷若是搞得你欲仙欲死,另个小姑娘也会叫起来了?」柳涵碧愕然道:「
我……我听不太懂……」慕容修道:「他妈的,这都不懂?我说……要是你给男
人上了,你那不知是姐姐还是妹妹的,是不是同样会乐个半死?」

    柳涵碧脸上一红,嗫嚅着道:「会……会罢……啊!」突然一声惊叫,慕容
修的手指重新入侵她的秘境,同时嘿嘿笑道:「这会儿另个丫头,不知道会叫得
多大声?」

    与林家兄弟相比,慕容修玩弄女体的手段不知强过多少倍,柳涵碧焉能抵抗?
不过几下掏弄,柳涵碧便已忍不住娇躯颤抖,爱液一阵一阵地涌出。

    慕容修笑道:「你若不想穿着湿裤子回去见人,最好早点脱了它。」说着轻
轻一捏她那充血了的小珍珠,柳涵碧不禁失声惊叫,呻吟中已经带了点失神的前
兆。慕容修食中二指一齐插入,急速戳动,说道:「嗯……倒还挺紧,要是碰上
本大爷的稀世宝贝,如何塞得进去?光用手指也就够了。」

    柳涵碧耳听此语,也只能害羞地「呃、呃」不断呻吟,在他手指肆虐之下早
已浑身酥软,险些站不住脚。慕容修说道:「还不脱?裤子快湿透了。」柳涵碧
一边喘息,一边迷迷糊糊地脱下裤子,暴露出湿淋淋的粉嫩花瓣,而慕容修的手
指正大肆侵袭,要把她那花瓣底下的蜜汁全给捣弄出来。

    柳涵碧呜呜哀喘,眨着徬徨却又兴奋的大眼睛,悠悠颤颤地喘道:「我……
我好像、好像快……快……不行……」慕容修嘿了一声,说道:「很好,准备撒
尿罢!」柳涵碧愕然道:「什么?我……啊!」她还没会意过来,慕容修手指抽
动陡然加快,另一手扶着她的腰身前后猛摇,手指在柳涵碧体内震动的感觉蓦地
强了好几倍,霎时把柳涵碧弄得险些昏过去,不住颤声娇喘:「呃、啊……啊啊
啊啊……」声音愈来愈急促而混乱,神智已面临崩溃边缘。

    突然,慕容修用力一戳,指尖直探那娇嫩的身体深处核心,而且居心险恶地
送出一道猝然迸散的指劲。柳涵碧陡然仰头惊叫,当场被这一击推上最高潮,不
由自主地发出一阵低而紧促的呜咽,身子拼命渗汗、颤抖,而在慕容修手指捣弄
之下,那狭小的幽径里突然涌出一股压力,紧跟着圆耸的小肉丘抖动一下,一波
波透明喷泉直射出来……

    蓝灵玉看得胸口紧迫,红着脸转过头去,耳中仍听到柳涵碧兴奋的呢喃,不
能自制。她强自定下神来,耳朵里又听见慕容修的声音说道:「怎么样?心满意
足了罢?还是你真想给本大爷干上几回?」

    蓝灵玉身子一晃,忍不住又转头去看,却见慕容修正把柳涵碧的裤子重新拉
起,顺手在她白白嫩嫩的小屁股上拍了几下,说道:「就凭你这小丫头,可不够
格让本大爷破戒。你给我在这儿坐着,腰能挺直了再回来,听见没?」柳涵碧仍
未回神,软泥似地倚靠着树干,坐在地上娇喘吁吁,羞红着脸点了点头。蓝灵玉
看在眼里,心头不觉一松,便似本来有个铁箍扣在心上,此时突然蹦地开了。

    只不过纵然如此,蓝灵玉心底还是有种沉重的感觉。她知道慕容修为了她改
变了许多,离江湖传言中的魔头形象愈来愈远,也不曾奸淫任何一个姑娘……他
的改变显然是为了搏得蓝灵玉好感,照理说她应该感到高兴,但她偏偏觉得不太
对劲。

    她慢慢走回埋业寺,却见慕容修已早一步回到大殿,神色悠哉,便似什么也
没发生过。石娘子见她回来,微笑道:「三妹,搜到哪里去啦?里里外外都不见
人影。」蓝灵玉略一支吾,道:「我走得远了点。大姐,有发现什么吗?」石娘
子摇了摇头,说道:「看来他们早已走远了。柳姑娘曾听他们说要回云南去,看
来韩虚清是打算逃回自家巢穴。我们正打算追踪过去……

    三妹,你就先回庄里罢。」

    蓝灵玉愕然道:「我不去么?」石娘子道:「你跟二妹、四妹她们守好庄子,
此行交由文公子他们便是。别忘了那韩熙不知去向,仍是隐忧,庄里不可空虚。」
蓝灵玉道:「那……大姐你呢?」石娘子微微一笑,道:「老庄主留下来的「花
港观鱼」,总得有人去拿回来。」

    那边文渊、小慕容也想叫华瑄留在巾帼庄里,却是劝阻不得。华瑄执意同行,
说道:「我还记得任师叔说了,那儿有个对文师兄和我都很重要的人,我一定要
去!」文渊苦笑道:「可是师妹你跟来了,我却怎么放心得下紫缘?」华瑄迟疑
一下,道:「那……我们带紫缘姐姐一起去。」文渊道:「这会儿是尽速找到师
兄、追上韩虚清他们要紧,可没有回巾帼庄接人的余暇了。师妹乖,你就先回去
陪陪紫缘,也好教师兄安心,嗯?」

    华瑄没法,只得勉为其难地点头,但仍显得很不甘心。小慕容暗地把华瑄拉
到一边,悄悄地道:「好妹子,你别不情愿,我教你一个来云南的法子,不过你
可得先说得动紫缘姐。」华瑄睁大眼睛道:「什么?」小慕容拊耳说道:「你回
巾帼庄去之后,就如此这般……这样说,保证成功。啊,不过可得随机应变,你
可别傻傻地说了就完。」华瑄边听边点头,文渊自然没能瞧见,却听到了一些窃
窃私语,便又把小慕容找来,说道:「小茵,你又出了什么鬼主意?」小慕容笑
嘻嘻地道:「没有啊,你听到什么啦?」文渊苦笑道:「你可别让师妹回巾帼庄
去胡闹,那就好了。」

    待柳涵碧一回来,便与文渊、慕容兄妹、石娘子等合为一路,纵马迳往西南
而行,华瑄与蓝灵玉回程往巾帼庄。

    两边各自埋业寺分路而行,没过多久,慕容修却单独一骑往华、蓝二女这边
追来,大声叫道:「丫头们,慢着!」

    蓝灵玉见慕容修赶来,心中扑地一跳,微微皱眉。华瑄怔然道:「怎么啦?」
慕容修道:「别多问。你自个儿先回巾帼庄去罢,蓝三庄主跟我有要事相谈。」
蓝灵玉瞪了他一眼,说道:「你……」

    华瑄惦记着小慕容交代的话语,此时却真是归心似箭,看了蓝灵玉一眼,道
:「蓝姐姐,我……我先走,没关系么?」蓝灵玉不禁颦眉,瞄了瞄慕容修,低
声道:「没关系,我……我随后就到。」

    待得华瑄纵马离去,慕容修突然出手,一把便将蓝灵玉抱到自己的马上,拥
在怀里。蓝灵玉吓了一跳,有些着恼地叫道:「你干什么?」慕容修在她耳畔吹
了口气,嘿嘿笑道:「你这么回去,咱们起码有个把月见不了面。

    你说我忍得住吗?」蓝灵玉脸上一热,说道:「跟我有什么关系?」慕容修
道:「我要知道,你要到何时才肯答应……」蓝灵玉道:「当你的女人?」

    慕容修道:「哈,你没忘记嘛?」

    蓝灵玉轻轻挣开他的手,翻身下马,慕容修跟着离鞍而下。蓝灵玉默然良久,
低声道:「你……这些日子以来,的确收敛很多,又帮了我很多忙。

    瓦剌攻过来那时候,也多亏你。」慕容修道:「呸!这是江湖上的客套话,
本大爷可不想听这些。」蓝灵玉道:「不说出来我可不舒坦。可是……你这样一
改变,我真不习惯。」踌躇一阵,又低声说道:「这该怎么说?我总觉得……你
虽然为我改变了许多,但是……只要我一点头,我就会……就会…

    …」慕容修皱起眉头,道:「会怎么样?」蓝灵玉低下了头,轻轻地道:「
我不知道怎么说,但我觉得……我一旦跟你在一起,我恐怕整个人都会变成你的,
像是奴隶……我好害怕。」

    慕容修神情冷然,沉默片刻之后,开口说道:「你觉得会处处受我所制,就
像我手指还在时那样对待你?」一提起他自断手指之事,蓝灵玉不由得心中一乱,
悄悄撇开了头,说道:「你……你太会侵略女人,可我偏不喜欢给男人指使。我
总是……总是得防着你。」慕容修嘿嘿一笑,道:「你怕听了我的话,迟早会给
我调教成真正的淫娃,是不是?」蓝灵玉红着脸骂道:「你这人!你……你又这
么说话!你明知道我、我……我就是不喜欢给男人佔便宜。」慕容修陡然逼近,
伸手抚上她的脸颊,柔声说道:「是啊,而我更不喜欢给女人佔便宜,你会不知
道?」

    这声音便似深蕴魔力,直响到了蓝灵玉心灵深处。她倏地感到满脸发热,慌
忙拨开慕容修的手,心跳竟剧烈得令她几乎娇喘起来。

    她深深明白,眼前这男人一旦温柔起来,那魔性的魅力是她完全抵挡不住的。
慕容修作风霸道狂妄,行事强硬的程度远远压倒蓝灵玉的好胜与刚强,她在最厌
恶慕容修的时候都无法彻底反抗他,像个寻常的柔弱姑娘般任人玩弄。倘若她真
的对慕容修萌生爱意,还不立刻被他驯服得千依百顺?

    这纷扰思潮掠过蓝灵玉的心海,她虽没说话,脸上神色也隐约透出了内心所
思。慕容修静静地看着她的表情,突然嘿嘿一笑,道:「也罢,我早该想到……
我怎么会想要你呢?终归是看上你的性子。如果你真听了我的话,什么话都听…
…还有什么意思呢?」说着,慕容修长吁一口气,缓缓地道:「我这一去云南,
可要去上很久……我得知道你到底怎么想。」

    蓝灵玉一时怔住,凝视着慕容修。

    她常觉得,慕容修为她而做的改变,就好像一种狩猎的手段,她就像一个奋
力奔逃的猎物,慕容修或哄或骗地接近她,只等她转头投入怀抱,然后享用成果,
从她的身体乃至於心灵,都会成为慕容修的得意收穫。这些想法她不敢明说,但
她却觉得这想法愈来愈真实。一旦她成为慕容修的女人,她一定会彻底屈服於他,
成为沉沦於爱欲之中的女奴,纵然慕容修当真十分疼爱她,这却不是她冀望的生
活。她的形象是以只戟英姿立足於江湖的巾帼庄三庄主,她绝对无法忍受自己缩
回闺房之中,当一个侍奉郎君、含羞带怯的小姑娘。

    而且,她曾经被慕容修玩弄得那样不堪……纵然慕容修深深谢罪,这也已经
成为她毕生难忘的羞愧经验,她知道从此之后,不管她再怎么装束得英气勃勃,
强韧而不屈,也永远会被慕容修压制回来,不论是武功、性情或在床上。也因此,
她永远难以接受慕容修……

    现在,她倒是有一个机会,慕容修对她的抉择无法过问,只能接受,她绝对
拥有上风。但,这个抉择实在沉重得难以出口……

    蓝灵玉闭上眼睛,在一片黑暗的视野中,轻轻摇头。

    她从没想过,拒绝一个人竟有这么矛盾而苦闷的时候……这一瞬间,她听见
了慕容修的呼吸声,以他这等高手而言,平时气息决不该如此粗重。

    无言的僵局持续了许久,慕容修「嘿嘿」笑了两声,颇带自嘲地道:「想不
到,我大慕容……」没说下去,也不知该说什么。

    这极之为难的摇头过后,忽然,蓝灵玉感到一种莫名的轻松。她不明所以,
心情却舒畅得令她自己也错愕起来。这一下拒绝慕容修,似乎把一切都扯平了,
比起在小溪出浴那日两人初次和解,这一次似乎才当真消弭了所有夙怨。

    蓝灵玉睁开眼睛,眼前的慕容修仍是一个模样,但看在她的眼里……彷彿清
澈了许多。慕容修仍是嘿嘿地笑了笑,说道:「他妈的,如果咱们两个都觉得突
然轻松多了……之前可不就是一团糊涂么?真他妈的!」

    没错,原先受制於慕容修的种种为难,蓝灵玉突然觉得全都摆脱掉了,真有
种脱胎换骨似的愉快心情。彼此之间,再也没什么好歉疚的,慕容修加诸於她身
上的侮辱、谢罪、情义……就在这一摇头间烟消云散。

    慕容修突然直指蓝灵玉,喝道:「本大爷为了让你有机会报仇雪耻,特地营
造这一个让你断然打击本大爷的机会,这下你可心满意足了罢!」蓝灵玉闻言一
怔,随即当场失笑,挥了挥手道:「得了,得了,你还要充面子?

    你……你另外去找姑娘家安慰你罢,别逞强了!」

    慕容修哈哈大笑,说道:「你舍得放本大爷走,我还不走?云南路上有七八
百个小姑娘等我去一个个干,你可就没份了。」蓝灵玉却不生气,心道:「这等
话我也听习惯了。」当下笑道:「好罢,你一路保重。」

    两人各自上马,互相一望,却都没催马离去,仍是待在原地。慕容修道:「
你还不回巾帼庄去?」蓝灵玉道:「你不赶着追上文公子他们,还在这儿干嘛?」
慕容修往她身上一看,嘿嘿笑道:「从今以后,我可不会再顾着你高不高兴了。
下次咱们见面,我可会毫不客气地硬上了你,你可得小心着!」

    蓝灵玉脸上微微一红,紧闭着只唇,神色複杂,却没像往常一样开口怒骂。
慕容修道:「怎么?」蓝灵玉把头微微一低,复又抬头,微笑道:「没什么,我
是在想……你要是这么有本事,怎么……怎么从没看你真跟哪位姑娘做起来呢?
恐怕你其实没那么行罢?」慕容修一听,当堂一愣,继而满脸邪笑,说道:「真
想不到,我说……你胆子变这么大了?如此质疑本大爷,我看也不必等我回来,
我现在就把你干了如何?」蓝灵玉一扬蛾眉,微笑道:「只怕你口中光说,实际
上……」

    突然「呼」地一声,慕容修只手探出,又把她攫离马背,这次却是两人一同
滚下了马。一个打滚间,慕容修便把蓝灵玉压在草地上,一把揪住她的衣襟,冷
笑道:「等等给我撕碎了衣服,你可别说回不了巾帼庄!嗯,这会儿先喘起气来
了?」蓝灵玉红着脸蛋,娇喘几声,说道:「被你压着,当然会喘了!你撕坏我
的衣服,我就抢你的来穿,怕你么?」慕容修狞笑道:「那太好了!」

    只听布帛裂响,慕容修当真撕起了蓝灵玉的衣衫,把她那健美体态渐渐暴露
於荒野。蓝灵玉渐觉得心跳加快,一种迥异於害怕、畏惧的兴奋感涌入全身,她
知道这与以往不同,这回她置身於两人平等以对的情欲世界之中,不再是慕容修
一人施暴於她。眼见身上遮掩渐少,赤裸的肌肤一一被慕容修看过去,她仍然会
感到羞赧,但这与受辱时的羞耻完全不同……

    蓝灵玉轻轻喘息,伸出只手,搂着慕容修的脖子狂吻着他,身子热得像要烧
融。慕容修的拇指轻轻推开她的唇,嘿嘿笑道:「小浪货的真面目露出来了!」

    蓝灵玉毫不在意,纤纤玉指愉快地抚摸慕容修的身体,而慕容修对她的反攻
更是激烈。他把蓝灵玉的一只美腿扛上肩膀,愤然压上她的身体,在她的身子被
压得屈成一团的时候,怒挺的巨根猛烈地钻进她的蜜缝之中,激烈急进,不容蓝
灵玉吁吁喘息,只能急促的呻吟,逼得她毫无掩饰,拼命地摇头挥汗,狂乱地喊
出最浪荡的声音。

    而她那初次容纳男性分身的私处,则会尽责地回敬慕容修以最亲暱、最紧迫
的压榨,没有一丝闲暇的空隙,纵有空隙,也都灌满了爱液的浪涛。慕容修强袭
着她屈曲紧绷的娇躯,低头看她的一对美乳,正圆挺挺地剧烈摇晃。姣好的身材
加上热情的处女蜜穴,完全激起了慕容修狂野的佔有欲。他凭着精壮的身躯恣意
蹂躏蓝灵玉,疯狂地纵情云雨,两人陷入前所未有的昏天黑地、亢奋的漩涡。

    悦耳的娇啼无时或停,却又响了起一阵低声咆哮。慕容修瞇起眼睛,腰间的
动作骤然加快,把蓝灵玉送上更高亢的浪头。蓝灵玉失声喊道:「啊、啊……」
恍惚地喊了一阵,忽然奋力咬牙,呻吟着道:「要来了吗?来呀、来……快……
啊啊……」

    慕容修猛地分开她的只腿,分抱腰侧,狂笑着道:「你放心,我不会只来这
一次,还有第二次,第三次……我要把你干到说不出话来,今天就怀下本大爷的
种……」蓝灵玉娇声急喘,仍是呻吟着叫道:「看……看谁先……

    说、说……啊、来了来了……啊!」

    一声亢奋绝顶的呻吟过去,蓝灵玉的胴体已遭受慕容修汹涌精流侵袭而入,
强烈而持久的冲击,令她霎时失去理智,发出一种娇柔缠绵、她事后清醒决计不
肯承认的淫荡春声。高潮过后,她暂时浑身无力,彷彿酣醉,但是却仍清楚感觉
到慕容修的肉棒留在体内,而且迅速重振精神,转眼间又活动起来,开始摆佈她
那已接受男人阳精沐浴、即将更趋丰美成熟的肉体……

    拒绝了慕容修,却反而因此跟他合而为一,享受到绝妙的愉乐……蓝灵玉心
里没一点后悔的感觉,也不打算改变她的回答。她只知道,慕容修的精力还足以
提供她好几次销魂的快感……原野上的两匹马,应该可以围绕着牠们的主人,闲
暇到夕阳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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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P Posted: 06-20 12:50 #187樓 引用 | 點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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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7-02

十景缎(二百一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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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日漫漫,西南路上车声渐响,已近岁暮的大理府境无霜无雪,只有苍山重峦顶
峰皑皑,积雪终年不融,云波变幻,虚无飘渺。

    车队之首,正是埋业寺老僧应文,此外除了应贤、应能、韩虚清、向扬四人,
余众都是车夫侍者,千里路上战战兢兢,就只盼到了云南,能够全身而退,在韩
虚清手下留得性命。

    从埋业寺出发月余,向扬伤势早已复原,一日里发掌震毁一车,已将林家兄
弟和柳蕴青一齐放走,应贤、应能发现时,三人早就去得远了。应文得知,也不
如何在意,只朝向扬说道:「你若期待他们回去通风报信,邀集人手重新追来,
只怕太迟。」向扬道:「那倒不是。只是以他们的武功,恐怕对付不了你们任何
一人,我可不想留他们下来送死。」应文道:「怎见得就是送死?」向扬道:「
你留下我们这几个活口,难道不是想在取了「十景缎」秘密之后,拿我们来试刀?」

    应文呵呵一声笑,说道:「你仍然当十景缎是武功秘笈。」向扬道:「纵然
不是,你们总不会平白无故,带我们远赴天南游山玩水罢?」应文道:「那是当
然。不过我也没杀你的意思,只要你安安分分到了云南,自然知道该做什么。」

    向扬见韩虚清一路上盘坐静养,显然内伤贻害甚大,不易痊癒,本来想找个
机会动手剷除,但是应贤、应能却看得很紧,万万不像放走林、柳三人那样容易。
应文窥破其意,索性动手点了向扬的穴道,说道:「凭你这身内功,要冲破我的
点穴手法少说也要两天。我每日点你一回穴道,禁制你的武功,直到我用得着你
的时候为止。」向扬自然不肯乖乖就范,但是任他「天雷无妄」造诣再高,要冲
破应文所封穴道却也着实为难。

    直到今日,众人终於近了目的地。

    车队来到苍山,迳往云弄峰行去,蜿蜒攀行,傍临着飞瀑直上山麓,眼前赫
然矗立起一座坚石叠砌、方正高峻的关隘,正是南天壁垒龙首关。

    龙首关乃苍洱一带的山关要冲,车队自当由此通行。韩虚清的座车领在前头,
守关的军士上前盘查一阵,俱都堆笑放行。向扬过关之时,只听得几个守兵说道
:「我说谁有这么大阵仗,原来是韩大侠回来了。邀回来这许多高僧,定是要念
经做功德。」

    向扬暗哼一声,心道:「韩虚清在老家的名声倒是好得很。韩大侠呀韩大侠!」
车外云树过眼,山路上颠簸一阵,半山腰上隐约见得一座高楼,来到近处,只见
那楼依山而建,筑有五层,飞檐翘角,过了两层围屋方到楼下,上头悬着「太乙
高阁」四字木匾,笔致清妙。

    韩虚清在苍山觅得师门至宝太乙剑,这事向扬也听文渊转述过了,详情虽然
不知,但见这「太乙」二字,显然意指得剑之事,这自然是韩虚清所居之地。但
见韩府仆婢群相出迎,一个黄衣老道翩然越众而至,欣然笑道:「恭喜韩先生集
全了十景缎,大功!大功!」韩虚清淡淡一笑,说道:「若非有程道长坐镇寒舍,
韩某也不放心离家如此之久。」

    那程姓老道望了向扬一眼,拱手笑道:「这位想必是向少侠,幸会!幸会!
老道程济。」向扬躬身回礼,心中暗道:「这老道不知又是什么来历。」但见他
鬚发白花,气度稳练,虽无仙风道骨之姿,却有看尽浮世烟尘的拓落精神。应文
一下车,程济又上前行礼,极其恭敬,向扬一看,心中不禁便想:「莫非他也是
听从这应文老僧之命,并非韩虚清的属下?」

    三僧、二俗、一道走进阁中。已有仆人在大厅上侍茶摆宴,应文朝程济、应
贤、应能低语几句,自行转进内厅,不再出来。应贤、应能手中各捧锦盒,并韩
虚清三人迳往阁上楼层而去。

    向扬想起应贤所言,心道:「那盒里装的,恐怕就是十景缎。他们这就要去
破解其中奥秘了,我岂能不管?」举步欲行,却见程济挡在前头,笑道:「向公
子且留在此处用茶。」向扬笑道:「在下不渴也不饿,还是留给道长慢用罢!」
一个箭步抢过去,却不料程济道袍长袖一甩,一股劲风正拦住向扬去路。

    此时向扬穴道未解,难发内力,全然无法招架程济这甩袖之劲,被迫连退几
步。程济道:「听说应贤、应能两位都败在公子手下,老道自然也不是对手。不
过向公子现下既然无力动手,便还是在此小憩片刻才好。」向扬嘿然冷笑,说道
:「好,也罢!」怒气腾腾地坐在听上,手持茶杯,心中却想:「这老道的武功,
约莫与那应贤、应能相去不远。应文老和尚点了我这许多日的穴道,我连日冲穴,
可也有一番心得,这会儿未必还要花上一两天。

    我就暗地里冲穴,穴道一通,就打你个措手不及。」

    程济见他举茶不饮,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意,捋鬚笑道:「向公子不必心急。
主子既然带你来此,自然筹算周全,公子不必费神寻思如何脱身。」向扬道:「
主子?」程济道:「自然是应文大师。」向扬心道:「道士认和尚当主子,这可
有点儿匪夷所思。这干人到底是什么来头,着实难解。」

    过得不久,一个韩府仆人来到大厅,说道:「老爷请程道长、向公子过去。」
程济起身笑道:「走罢,这可用得上你了。」向扬不动声色,静静跟在后头,绕
上高阁顶楼。

    这太乙高阁建构得古色古香,顶楼回廊处却有一扇铁铸小门,气象清冷,与
这典雅楼房殊不相称。只听门后隐隐传来人声,其中之一正是韩虚清。

    只听他轻声说道:「夫人,十景缎俱已在此,你看可有一疋造假?」门后并
无回应。向扬心道:「听韩虚清这声音中气疲乏,看来内伤可还重着。」

    韩虚清又道:「这「十景缎」已然齐全,我答应你的事情已经全部做到。夫
人,那十景缎的秘密……」忽听一个绵雅柔和、却又带着几分清冷的女声说道:
「韩师兄,你若再以「夫人」二字相称,做师妹的这就一睡不醒,再也不能跟你
说话了。」听这声音清澈成熟,或是个年轻少妇,总之不是少女口音。向扬微微
一怔,心道:「师父除了三个师兄弟,难道还另有师姐师妹?」

    韩虚清叹道:「好,好。好师妹,你先说说,这十景缎可不假罢?」那女子
沉默多时,才轻声说道:「「苏堤春晓」……」她幽幽地轻唤,正是十景缎之一
的名称。沉吟良久,才又道:「确然不错,这些都是真品。」

    韩虚清道:「好,十景缎你已经验过了,你再看看我这向师侄。」向扬心头
一怒:「还喊什么师侄?」忽见铁门一动,缓缓向内打开。程济说道:「进去罢!」

    程济便不说,向扬也会进去一探究竟。他大步走进,但见室宇精美,花窗竹
几,一方木案上几卷诗书,自显文人雅致。看那衾褥妆奁的摆设,自是女子闺房。
房中垂挂起九疋绫罗,幻彩夺目,赫然是那「十景缎」十中之九,只欠缺一疋「
苏堤春晓」没挂起来,不知何在。韩虚清、应贤、应能站在九景锦缎之前,绣榻
纱幔之中另有一人,影影绰绰,看不真切。

    韩虚清缓缓说道:「向师侄,见了师门长辈,还不行礼?」向扬心中愤然:
「你要我跟你行礼?」一转念间,往那幔前一望,心道:「韩虚清称这女子作师
妹,可我师门之中并不闻有女弟子,任师伯也没说过。这究竟是什么人?」

    忽见纱幔微掀,「咻」地飞出一物,直奔向扬。向扬想也不想,反手一抄,
摊掌看时,却是一枚断折了的金钗,上刻「如之」二字。

    那女子见他手法俐落,却无甚劲力,轻噫一声,随即说道:「你被点了穴道
么?」向扬道:「是。」听她语气不含恶意,心中暗思:「这钗子出手既快且准,
虽没附上多少内力,但这确实是「九转玄功」……看来她是要试我的底子?」

    那女子沉默许久,缓缓说道:「韩师兄,两位大师,请你们先出去,片刻便
好。」应贤、应能取下那九疋锦缎,各自退出。韩虚清微微皱眉,说道:「师妹
……」那女子沉声道:「韩师兄,请出去!」韩虚清轻叹一声,转身出房。

    房中便只剩下二人。隔着纱幔,向扬只隐约见那女子倚榻而起,听她柔声说
道:「你叫向扬,是华师兄的大弟子,是不是?」向扬道:「不错。前辈……不
知在师门如何排行?恕晚辈冒昧,我从不曾听师父、任师叔说起他们有师姐师妹。」

    那女子轻吁一声,涩然苦笑道:「那也难怪。华师兄……你师父可好?

    他受了龙师兄、韩师兄那两掌,后患可根治了么?」向扬微微一愕,说道:
「这……师父已经谢世多年,难道前辈不曾听说?」

    「啊」地一声,那女子倏然掀开榻前幔帐,失声道:「华师兄死了?」

    直至此时,向扬才看清此女容貌,但见她肤色雪白,眉目清秀,一身素净的
白纱宽袍,彷彿出水芙蓉,分明是一位典雅清丽的年轻少妇。只是她眼神中充盈
着震惊,此时不复雍容姿态,这一声急问向扬却真不知如何回答,只得应道:「
是。」

    白衣少妇颓然垂首,肩头微微颤抖,低声道:「他早就走了,韩师兄竟然还
……」紧咬着唇摇了摇头,复又朝向扬一望,泪眼已然朦胧,颤声道:「他……
你师父他,他有个女儿,她是不是也……也已经……」向扬忙道:「不,师妹很
好,她没事,前辈不必担心。」那少妇神色茫然,说道:「瑄儿可长大了罢?」
向扬应道:「是,当然。」心中略一踌躇,说道:「前辈莫怪,晚辈有一事不明。
我看这钗上刻有「如之」二字,这……这是……」

    少妇轻声道:「是什么?」向扬道:「这是我师娘的名讳。不知……不知前
辈可是姓「展」?」

    少妇微微摇头,面露苦笑,随手又掷出一物,这次却不蕴内力。向扬顺手接
住,正是另外半截金钗,上面正刻着一个「展」字。那少妇悽然笑道:「你师父
都走了,还叫什么师娘?」

    向扬得见少妇全名,心中更惊,再凝目看她容貌,宛然便似华瑄的轮廓,只
是气质、神态成熟了许多。他虽然自拜师起便没见过师娘,却从华玄清口中听过
师娘的名字,知道师娘乃是「真」字辈师祖展元真的爱女。只是师父生前少提其
事,只说师娘早逝,余情概不多说,怎料今日竟会在韩虚清的高阁之中见面?

    华夫人深深呼吸几下,情绪似仍难以平静,别过头望着铁门,轻声说道:「
这些年来,我恐怕有好些事给人瞒在鼓里……」悄悄拭去泪痕,低声说道:「好
孩子,你可知道你这韩二师伯的为人处世么?」向扬道:「他如何处世,未必尽
知,为人倒是清清楚楚。」华夫人点了点头,轻声说道:「好,好。我有好些话
要问你,可惜……这当下时间实在紧凑。」说着微一蹙眉,纤纤素手往榻底一探,
倏然抽出一条寒光夺目、有若串冰的烂银长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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