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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3章 狠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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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晓卉是黑道人物,解决问题的方法当然也是以黑制黑。这种手段往往比公安按部就班的调查来的快来的直接,并且往往会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接受王梓明拯救崔晚庭的委托后,张晓卉当即就派人秘密调查,得知崔晚庭确实是被米自强的手下绑架的,但米自强隐藏在幕后,具体执行任务的是他称之为“军师”的暴金龙。暴金龙是米氏黑恶势力团伙中的二号人物,以足智多谋,心狠手辣闻名,绰号“追命猴”。“追命猴”三个字令不少道上的混混们闻风丧胆,不过暴金龙其人却是其貌不扬,上去并无什么威风可言。他干瘦,稍微有点探腰,一口熏黑的参差不齐的牙齿,下巴上几根稀疏的黄胡子,眼珠外突,活像是个甲亢病人。就是这样一对突眼珠,眼黑和眼白一错位之间,一个毒辣的鬼点子就出来了。米自强其人虽然凶恶,并无什么智略,全靠暴金龙为他出谋划策。以美女**原莱茵河老板陈天禄,枪杀他之后再嫁祸煤老板赵连海,就是暴金龙冒出的一股毒气。想当年米自强和张晓卉为敌,亲兄弟米自国被张晓卉的人抛尸洛河,米自强发誓报仇,要和张晓卉拼个你死我活,正是暴金龙极力说服他以进为退,静候其变,米自强终被他说服,才和张晓卉缔结了互不侵犯条约。
这几年来,米自强和张晓卉也确实做到了大路朝天各走半边,井水不犯河水,两家势力才得以并存。没想到的是,张晓卉为了自己的情人,又要霸道地破坏道上的规矩了。一再逞强,不讲江湖义气,这身就是道上的大忌。张晓卉是个聪明女人,也明白这件事情的深浅,但为了王梓明,她甘愿冒险。在这个男人面前,她是有求必应,从来没有说过半个不字。
正所谓敌中有我我中有敌,不单是官场,黑势力也在玩渗透与反渗透。张晓卉没费什么力气就弄清楚了崔晚庭是被暴金龙带人掳走的,但人具体关押在什么地方,却无论如何也调查不出来。<快更请到 .o 书.M >暴金龙做事极其谨密,参与这活的只是四五个他贴心的心腹。公安局长肖国华突袭南郊鱼塘,把暴金龙吓了一跳,以为手下走漏了风声,严刑拷打一番,后来又怀疑是老大米自强电话被人监听了,那之后米自强在电话里再也不提及此事,敏感的话都用另外一个号码说。崔晚庭现在被关押在何处,极少有人知道。
很显然,要想救出崔晚庭,只有从暴金龙这里下手,撬开他的嘴巴。但此人出门必有三四名保镖跟随,再加上他生性多疑,警惕性高,想在他身上下手,相当有难度。正像武侠上所说,武功再高的高手也有“命门”,有人是在脚底板,有人是在咯吱窝,只有点了此穴,才能破其神功,轻松要其姓名。暴金龙充其量也就是一狗头军师,也不是什么武功盖世的奇人,当然也有命门。他的命门就是----女人。
米自强管理手下弟兄,颇有一套。赌、毒绝对不能碰,有违规者轻则断其肢,重则断其脖子。但女人可以随便享用,并不受限制。用米自强的话说,男爷们来到这世上,不玩她百把个女人,还算什么爷们?有事尽管去女人身上折腾去。所以他的手下玩女人成风,并不以为耻。米自强自诩为企业家,也有什么企业管理文化和理念,每年年终都要表彰先进,类似于机关的年度考核。替他卖命者不但有丰厚的金钱回报,还有香艳的女人馈赠,是当奖品发放的,并且是现场发放,以资鼓励。
干活胖子,上床瘦子。暴金龙瘦猴似的,却是玩弄女人的高手。据被他玩过的女人说,暴金龙长着一个骡马似的家伙,发起威来,能把女人弄得两眼翻白,说死就死了。不过这也可能是瞎传,但暴金龙爱玩女人却是不争的事实。经常有人到他在夜场里左拥右抱,往车上一带就是两三个。张晓卉手下耳目众多,当然了解此人的习性,决定就从他的这个命门入手。
豪门夜总会驻场女歌手丝丝是个靓丽的川妹子,不但生就一副好嗓子,爹妈更是给了一个好皮囊,胸大腰细**翘,要多风情有多风情。要命的是那皮肤,白的透亮,能见皮肤下面的毛细血管,嫩的指头点一下就破了,就流水了。暴金龙偶然来此消费,一见丝丝即神魂颠倒,三月不知肉味。遂以暴力和金钱胁迫其为情人,每周必幸之。张晓卉掌握了这个信息后,秘密请出了这位美女,亲自会见了她。具体说的什么,不得而知。
刚安排妥当的当晚十点多钟,酒后的暴金龙就给丝丝打电话,准备蹂躏她。丝丝从夜总会出来,妆还没有卸,就上了暴金龙的卡宴。暴金龙要带丝丝去酒店,丝丝不同意,说在酒店做的感觉像是鸡,想回住处去做。暴金龙暴力占有丝丝后,在洛北路东段为其租了一套住宅,当做了自己的安乐窝。听丝丝说要回住处,他在丝丝高耸的胸上狠捏了一把,吐着酒气说,我怕你等会叫起来,左邻右舍要来拍门啊。丝丝说,我不叫。暴金龙抱起她放在自己大腿上,爪子在她身上揉搓着说,不叫当然不行。宝贝儿你叫的比唱歌还好听呢。好吧,就去你住处。丝丝又说,你让后面那几个人回去吧,感觉不好,像是我被你绑架了似的。暴金龙哈哈大笑说,收拾你个妮子还用绑架?随时随地的事儿。你哥哥我绑的都是重要人物。说着,摇下车窗朝后面摆了下手,后面那辆载着他保镖的车就调头了。丝丝忍受着猪拱,右手暗暗伸进包里,摸着发了个信息。
黑色保时捷卡宴停在一栋僻静的楼下面,暴金龙搂抱着丝丝下了车,手还无耻地从她腋下**去,捉住她的一只肥鸽子,轻轻重重地捏着揉着。丝丝停下脚步说,龙哥你让司机先走吧,这么好的车停在楼下,惹得邻居都议论我。暴金龙又是哈哈大笑说,宝贝儿也知道注意影响了,好,我满足你。说着朝司机一扬手,司机知趣地把车开出了院子。
丝丝的房间在五楼。性致盎然暴金龙拖着她刚走到四楼,听到楼下杂乱的脚步声,回头一,上来了三个精壮汉子,一就知道来者不善。猛地一惊,加快了脚步,却又发现楼上又下来三个男子,形成上下夹击之势。暴金龙毕竟在道上闯荡多年,知道中了埋伏,右手迅速从丝丝的乳 罩里拔出,向腰里摸。但没等他摸到硬家伙,手就被人死死钳住了。六个人拿他一个瘦子,鹞子捉麻雀似的,胶布封了他的嘴,架起来就往楼下拖。暴金龙极力挣扎,用脚勾住栏杆不放开,被人用刀背在脚踝上敲了一下,差点把踝骨敲碎,疼得他眼珠差点掉出来,变得老实起来。楼下早停着一辆商务车,车门已经洞开,迎接着他这位“追命猴”。
暴金龙上车就被人用黑布袋子套了头,几双大脚狠狠地把他踩在了地板上,踩得他肋骨咯吱吱响。这家伙也聪明,知道这个时候反抗只会招来皮肉之苦,就老老实实地趴着,竖着耳朵听车上的动静。可惜车上的人都像哑巴似的,不说话。刚开始他还能感觉出车行的方向,兜了几圈后,就不再去费这个神了。
大约一个小时后,车停了。暴金龙听见四周很安静,像是到了郊外。几双手把他从地板上提起来,快递公司分拣包裹似的把他扔在地上。暴金龙飞扬跋扈惯了,哪受过这样的待遇?嘴里呜呜的表示抗议。又被人当胸踹面袋似的踹了几脚,拉起来进了院子。院子里有狼狗狂吠,铁链子哗啦啦响,把他吓得不轻。两个人提着他上了楼,进了一个房间,扑通一声扔在地板上。有人上来揭了他的头套,暴金龙被灯泡发出的强光刺得睁不开眼睛,好不容易适应了,到周围虎视眈眈站着几条大汉,房间里唯一的一张桌子后面,端坐着一个女人。定睛一,正是被道上人称为张姐的张晓卉。
和周围几个凶神恶煞般的男人相比,张晓卉脸上却是从容的微笑。她挖苦到,追命猴,请你见一面还真难。说着对手下命令道,让客人喘喘气!立即有人上来撕掉了暴金龙嘴上的胶布。暴金龙从地上站起来,喘了两口气后,恢复了些他“军师”的匪气,哼哼地奸笑着说,张姐,我告诉你,你坏了道上规矩了!张晓卉也笑了两声说,我也告诉你,我来就不是仁义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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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4章 壮阳腰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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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金龙虽然落入张晓卉手里,但他到底是在黑道上闯荡多年的老油子,又是大名鼎鼎的“军师”,不但凶残奸猾,心理素质也极好。{免费 .o}此刻面对道上令人闻风丧胆的大姐大张晓卉,他并无畏惧,站直了干瘦的身子,脸上露出轻蔑的神态,斥责张晓卉违反了道上的规矩,违反了米、张两家缔结的互不侵犯条约。张晓卉自知理亏,和他耍起了无赖,说自己是路见不平,要匡扶正义。暴金龙露出一口参差不齐的黑牙,仰天哈哈狂笑,说,正义?正义是它妈什么狗东西?我暴某也想匡扶正义呢,但这可能吗?这社会来就是弱肉强食,谁也别想当救世主!张晓卉冷笑几声说,我告诉你暴金龙,我这次还是偏偏要做一次救世主。暴金龙收住笑,身子往前探了探,做出洗耳恭听的摸样,用玩世不恭的口吻说,好好好,好的很!张姐你这样说,我干脆跟着你干好了,我暴某也想尝尝做救世主是什么滋味。张晓卉挑了挑眉梢,不温不火地说,很好办,我们合作就是了。暴金龙又是哈哈一阵笑,说,合作?我暴金龙除了玩女人,其它做什么都不在行,张姐你是要在这方面和我合作吗?话刚说完,被张晓卉的一个手下抢上来,啪啪狠扇了两个耳光,骂道,闭上你的臭嘴!暴金龙嘴角流出血来,他转脸狠狠地盯着打他的人,慢慢伸出舌头,把血舔了回去,然后呸的一声,把一口血痰吐在了对方脸上。立即又上来几个人准备揍他,被张晓卉制止了。
张晓卉让人解开了暴金龙手上的绳子。暴金龙甩着手活动着手腕,鼻孔里吭吭地吐着气,撇着嘴角,满不在乎的样子。张晓卉对几个手下说,你们都出去吧,我单独和客人谈谈。刚才打暴金龙的那个男子不大放心,说张姐,这……张晓卉挥挥手,那人就带着人退了出去。张晓卉说,把门关上。
人都出去了,暴金龙眼里放出淫 荡的光,奸笑着说,张姐,你让你的人都出去,也不怕我扑过去掐死你?张晓卉呵呵笑着说,你我都不是好人,但也没有坏到那种程度。暴金龙,咱明人不说暗话,今天请你来,是想和你做一笔交易。{免费 .o}暴金龙抄起手说,很好,我喜欢和人做交易了,你说吧,我听听是赚是赔。张晓卉说,你把人放了。暴金龙眨着眼睛说,放人?放什么人?我不懂。张晓卉说,你开个价,我张晓卉要是还价,刚才那口痰你可以吐在我脸上。暴金龙耸耸肩说,张姐,你说什么我真的不懂,这交易没法做。张晓卉拉下脸说,追命猴!你跟着米自强打打杀杀一辈子,能不能做一件对得起自己良心的事?你除暴安良劫富济贫都可以,何必要为了某些政客的利益去残害无辜?你会遭报应的。暴金龙不屑一顾地说,哈,报应算个球。告诉你张姐,我早就知道我死后会下地狱了,所以趁我活着,就多玩女人,多喝酒多吃肉。拿人钱财替人卖命,你手下也不都是这样吗?所以你别指望对我传什么教,因为你自己身上也长着白毛。
张晓卉哼了一声,说,这么说来,你是不打算和我合作了?我劝你再考虑一下。暴金龙乜斜着眼睛说,考虑个吊毛。张姐你手里要是有奶大**大的妞儿,倒是可以给我介绍两个,你出个价,我也不还价。
张晓卉说,好啊,我这里漂亮女人多的是,床上功夫都十分了得,就怕你暴金龙肾虚玩不动。暴金龙龇着牙说,嘿嘿,还没有哪个女人不再我身下求饶的。张晓卉笑了下说,你暴金龙的功夫,我也听说了。不过你玩女人之前,我先送你一根壮阳腰带,你用了之后就知道其中妙处了。暴金龙伸长脖子说,腰带?什么腰带?张晓卉拍了拍手,进来一个汉子,手里拿着一条黑色的玩意。那玩意比腰带宽,也厚一些,接口处有细密的电线,上去有些奇怪。暴金龙了一眼,脸上的奸笑倏地收敛了,不过马上又恢复了常态,满不在乎地说,这腰带好,这腰带好。张姐真舍得送我?张晓卉大度地一挥手说,我为人一向很大方的,一根腰带算什么。不过送你之前,我还得先让你欣赏一下它的妙处所在。走吧,咱们到门口。
张晓卉说着站起来,往门外走。暴金龙不由自主地跟着她出门,站在二楼的走廊里往下。院子里有棵碗口粗的椿树,有人把腰带缠在树干上,把树下的两条狼狗牵到了一边。暴金龙出了点什么名堂,心里虽然怯了,但煮熟的鸭子嘴硬,抱着膀子说,张姐你是要放焰火给我呢。张晓卉说,军师果然聪明。我从小害怕放焰火,不过今晚这焰火是遥控的,很安全。说着拿出手机,说,腰带里也有个手机,我只要拨打它的号码,电话接通时产生的静电火花就能点燃它,并且信号还能全国漫游呢。说着,滴滴滴地拨了一串号码,轻轻按了呼出键。两秒钟后,伴随着轰的一声闷响,院子里腾起一团火光,硝烟弥漫。火光中,椿树被拦腰炸断,哗啦啦地倒了下来。
暴金龙拍着手说,好,好,这个腰带了得。张晓卉嘻嘻笑着说,怎么样,喜欢吧?这个是普通版的,我送你一条豪华版的。走,进屋说。暴金龙虽然还是痞里痞气,但很听话地跟着她进了房间。又有人送进来一根稍细稍薄的腰带来,张晓卉说,军师你别在意,这个腰带功能弱点。又指着腰带上两个凸起的部分说,这两块是让你专门护肾用的,戴上去刚好是双肾的位置。暴金龙的额角有了细密的汗水,牙关也咬了起来,眼中露出凶光。他冷冷地盯着张晓卉,一字一顿地说,张姐,谢谢你送我的腰带,我只能收下。可你不觉得这事你做的太绝了吗?三年河东三年河西,你就没有落到我暴某人手里的时候?
张晓卉耸了耸肩,说,真落到你手里,说明是天亡我,我认命。但现在,你必须和我合作。说着,一努嘴,上来几个人,捉住暴金龙的双臂,把腰带给他戴上了。外面用衣服一盖,还确实不出来。张晓卉说,军师你可能听说过,这腰带还有个名字,叫做黑寡妇,是阿富汗妇女使用的东西。我劝你不要尝试自己去解开它,我不想到你健壮的双肾变成两个黑窟窿,你还得靠它们玩女人呢。暴金龙已经面如土灰,但嘴上并不示弱。他拍了拍腰带说,呵呵,还真合身,量身定做似的。张姐你别客气,啥时候心情不好了,就拨下号码,反正我睡过的女人有好几百个了,死了也值。张晓卉笑着说,我还不知道你?让你死可以,但不让你玩女人,肯定不行。暴金龙双眼盯着张晓卉饱满高耸的胸,咽了口唾沫说,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和张姐玩玩?张晓卉说,有机会。你知道该怎么做。送客。
就在张晓卉用以黑制黑手段营救崔晚庭的时候,肖国华也在暗中进行秘密调查工作。副局长刘善武已经找到了崔晚庭是被境外赌博集团绑架的证据,正朝着这个方向努力。因为案情涉及自己的亲侄子,崔定表现的非常关心。近一次,在听取案情汇报后,他说了这样一句话,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肖国华分析,案情到现在之所以没有进展,关键在于安红没有说真话。图画在和安红谈话之后,也是这样认为的。凭多年办案的经验,肖国华认为,那个笔记一定在安红手上,只不过是她出于某种顾虑,不愿意讲出实情罢了。而绑架崔晚庭的幕后真凶,也正是为了从她手里把笔记夺回来。综合分析,那帮人现在的重心还在安红身上。肖国华决定对安红实施4小时严密监控。但麻烦的是,刘善武派的人几乎是不离安红左右,肖国华没法下手。随着时间的流失,崔晚庭的安危也一步步恶化,肖国华急了。他打电话把王梓明叫到一家茶楼,想从他那里了解更多的有关安红和崔晚庭的信息。但王梓明依旧坚持说没见到过那个笔记,也不知道笔记在谁身上。肖国华失望之余,交给王梓明一个任务,每间隔三个小时给安红打一个电话,随时掌握她的动态和案情变化,有什么情况在第一时间通知他。特别交待不要拨打她原来的手机,而是拨那个号码。
王梓明接受任务,当天晚上就给安红说了见肖国华的事,安红答应有情况马上向王梓明反馈。梓明哥,我现在好害怕,晚庭他还能活着回来吗……安红在电话里很可怜。王梓明安慰她说,安红你别担心,我已经请人帮忙救他了,保证完璧归赵。安红吸着鼻子说,梓明哥,你能不能来我家一趟,陪我一小会就好了。王梓明犹豫着说,不行,现在是特殊时期,便衣警察就在你家楼下,我去见你反而不好。安红没再说什么,失望地挂了电话。
安红刚刚挂掉王梓明的电话,原来那部手机响了。一是个陌生的号码,她就心惊肉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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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5章 终遭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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绑匪终于打来电话了。《 书.M .o纯》这是令安红恐惧的电话,也是她期盼的电话。因为这么多天来,让她煎熬的,是不知道崔晚庭的生死。她迫切想听到他的声音,只要知道他还活着,就会给她莫大的勇气。她颤颤惊惊地把手机捂在耳朵上,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到崔晚庭撕心裂肺的惨叫声。那叫声显然已经超出了人类能以忍受的程度,像是有烙铁正在烙他。如无数根钢针扎在安红的心里,在听到崔晚庭惨叫声的那一瞬间,她的心就疼得轰然碎掉了。她失声叫道,晚庭!晚庭!你在哪,快告诉我!但崔晚庭没来得及回答,叫声戛然而止,变成了呜呜声,显然他的嘴巴被用什么东西塞上了。话筒里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像是响尾蛇在摇动着尾巴:安总,听到你男人的叫声了吧?可惜你在电话里闻不到皮肤烧焦的臭味。安红哭叫道,你们这些畜生,放了崔晚庭,要什么东西我给你们,你们冲我来!
话筒里传来一阵丝丝拉拉的笑声,像是在撕一块破布:我就说嘛,安总是聪明人。为了一个和自己无关的东西,受这么大苦有必要吗?安总你听着,你把东西交出来,啥事没有。现在交出来,我们现在就放人,干我们这行讲的是义气,我说话算数。安红救崔晚庭心切,刚要答应,猛想起王梓明交待过的话,迟疑了一下,说,好,东西我会给你们的,你们不要再折磨他了,等我五分钟,五分钟后我给你们回电话。对方说,不要报警,报警的话就等着收尸吧。
安红挂了绑匪的电话,手忙脚乱地给王梓明打电话,心跳的厉害,拨了几次才把号码拨了出去。王梓明已经睡了,被铃声惊醒,一是安红的号码,知道有什么情况了。披衣下床,拿着手机来到了书房,接通了电话。安红开口就哭,说,梓明哥,他们打来电话了,我听到晚庭的声音了,他们在折磨他,呜呜……
崔晚庭受苦楚,是肯定的事,这在王梓明的意料之中。他现在关心的倒不是这个,而是绑匪究竟有什么要求。他对安红说,安红你先不要哭,你告诉我给你打电话的人都说了什么。安红说,他说只要把笔记交给他,就马上放了崔晚庭。
王梓明拿着手机,一时没吭声,大脑急速地转了起来,紧张地思考着对策。根据他的判断,崔晚庭被绑架这么多天,再加上绑架他的人背景特殊,以及他手里掌握的东西的重要性,对方留活口的可能性极小。崔晚庭之所以现在还没有被撕票,主要原因是笔记还在安红手里。安红一旦把笔记交出去,就等于是把崔晚庭的命给交出去了,崔晚庭肯定凶多吉少。现在理智的对策,是赶紧把这个突发情况告诉肖国华,他毕竟是老公安,经验丰富,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如果能在绑匪取东西的时候实施抓捕,就可以顺藤摸瓜找到崔晚庭的关押之地了,这样崔晚庭才可能有生的希望。
王梓明想到这里,对安红说,安红你先等下,不要慌,我马上再打给你。安红说,梓明哥你快点,我害怕。
王梓明急忙拨通了肖国华的电话。肖国华却不在万川,今天下午跟着政法委书记铁英出差到外省了。他说话可能不方便,得知情况后,小声说,梓明你马上跟赵铁队长联系,我走的时候交待过他,他知道该怎么做。
王梓明赶紧又拨打了赵铁的电话,不巧的很,赵铁今晚被安排到外地查酒驾去了。《 书.M .o纯》他在电话里说,梓明,你告诉安总,东西千万不能交出去,先稳住对方,我马上赶回万川!
王梓明再次拨通安红的电话,把赵铁说的话对她说了一遍。安红说,我哪还能稳住呢,他们正在用烙铁烙晚庭呢!说着,又哭起来。王梓明 心乱如麻,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他问安红,那几条狗呢?还在楼下吗?安红说,奇怪的很,晚上点的时候还在,点后就忽然不见了,好像是接到命令撤退了。王梓明说,这只能说明,他们和绑匪是串通一气的。安红,你等着,我现在就过去。安红说,你快点,我都要怕死了。
王梓明穿衣下楼,急匆匆往安红家赶。边开车边想,如果按照赵铁的安排,和绑匪周旋,然后伺机抓捕,也不是没有抓到绑匪的可能。但这样一来,笔记必定就会落入赵铁手里。从目前来,赵铁是肖国华手下的一员大将,也是他的心腹。而肖国华明理和图画闹矛盾,实际上是图画安插在崔定身边的一颗炸弹。现在,不管是图画还是肖国华还是赵铁,都在关心着那神秘的笔记,都想把它搞到手。但如果笔记到了他们手里,尹红妹的噩梦就开始了,她的后半生必定就要在监狱里度过了。想起尹红妹,王梓明情不自禁地又想起了在槐河的那些日子,想起了那些难忘的美好回忆。说到底,尹红妹也是自己的女人啊,自己能眼睁睁着她堕入深渊吗?不能,绝对不能。那主宰这尹红妹命运的笔记,无论如何也不能曝光!那是一把斩向她的利剑啊,自己就是双手鲜血淋漓地抓住它,也不能让它落到尹红妹头上。
那么,让安红听从绑匪的安排,把笔记交出去如何?王梓明过洛河大桥的时候,猛然想到这个念头,自己被自己吓了一跳,觉得桥身都跟着摇晃了一下。他为自己的这个念头感到荒唐,感到可耻。明知道笔记就是崔晚庭的命啊。可现在,如果等着肖国华或者赵铁抓到绑匪救出崔晚庭,自己拯救尹红妹的行动不就彻底宣告失败了吧?在取与舍,良心与谴责,道义与残酷之间,王梓明做着痛苦的选择。一边是尹红妹,一边是安红,从实际意义上来说,她们都是他的女人。
王梓明正在万分纠结之间,又接到了安红的电话。安红这次哭的更厉害了,因为就在刚才,绑匪又给她打了电话,又让她听了听崔晚庭的惨叫声,那叫声从大到小,渐渐叫不出了。安红心如刀绞,怀疑崔晚庭已经被折磨死,坚持要和他讲话。绑匪答应了她,把电话放在崔晚庭嘴边。崔晚庭处于昏迷状态,断断续续地说,安红,我不行了,记得我爱你……安红失声痛哭,说晚庭,我有你的孩子了,我和孩子都等你回来呢!崔晚庭闻听此言,马上清醒过来,惊喜地说,真的吗安红,我太高兴了!安红哽咽着说,是真的。崔晚庭声音忽然又低沉下去,说,安红,如果我回不去的话,你照顾好咱们的孩子。安红叫着不不!你一定要活着回来,我把东西给他们就是!崔晚庭苦笑道,给不给的结局都是一样的,我已经料到了结局。安红,害我的不是别人,就是……刚说到这里,电话卡擦被挂断了。安红正茫然间,对方又把电话打了过来,说,恭喜你啊安总,要做妈妈了。你不想让孩子一出生就没爸吧?聪明人肯定会做出聪明的选择,我想安总你也知道该怎么做。听着,现在你带着东西下楼,开上你的车,电话开着,等我通知你接头地点。不等安红答应,电话就断了。
安红惊慌失措,乱了方寸,给王梓明打电话,说了刚刚发生的一切。王梓明沉吟片刻,终于做出了一个选择。他说,安红,救人要紧,也许那些人讲义气说话算话,交出了笔记,崔晚庭就有回来的可能。安红不明白的问,梓明哥,你是说,我听他们的,把笔记交给他们?王梓明说,嗯,现在只能这样了。安红迟疑道,好吧,我这就带着东西下楼。
王梓明做出了这个决定,说出了这几句话后,丝毫感觉不到轻松。他放慢车速,在洛河桥头停了下来。现在再去安红家,已经没有什么必要了。这是一场大局,一场阴谋,他和安红,包括崔晚庭无论怎样努力,都无力抗争。崔晚庭被绑架,他赌博被境外势力追杀的谣言,以及刘善武的消极,肖国华的出差,赵铁被派到外地,这一切都像是巧合,但仔细分析,每一项都是有预谋的。正如一场环环相扣的惊险剧,崔晚庭这个案子一开始就被人设定好了每个环节,当然,结局早已注定。
王梓明走上夜幕中的河堤,凝视无声流淌的洛河水,心生几多感慨。只能说,在和崔定的斗争中,他和安红又败下了一阵。代价肯定会很沉重。崔定拿到失而复得的笔记,会是怎样的一种心情?他肯定狠狠地说,想和我斗,你们都还嫩了点!
安红带着笔记,驾车出了院子,沿着洛南路往东走去。走到文化局门口的时候,接到了绑匪的电话,要她去公园门口等。张晓卉开车过去,刚等一会,电话又来了,让他去火车站广场。安红此刻心急的很,恨不得赶紧把笔记扔给他们救回崔晚庭,在电话里发怒道,你们没必要变来变去的,我没报警,就我自己!对方说,好吧,我相信你,你现在把车停下。安红靠边停了车。对方说,你就把东西放到离你近的垃圾箱里就可以了。安红照办后,调转车头往回走。没走多远,一辆遮盖着牌照的三菱车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快速开到垃圾桶边,车上跳下来一个人,跑到垃圾箱边一把把东西拿了出来,回身跳上车,那车呜的一声开走了。
安红在回去的路上,再次接到绑匪的电话。绑匪说,谢谢安总合作,你回去等着吧,人马上到家。安红说,你们必须说话算话!对方沙沙地笑了,说,当然了,怎么会不算话呢?安总安心等着就是了。
万川市区东部靠近沙河的河滩边,有个村子叫做胡刘庄,只有寥寥的几户人家,三三两两分布在沙河边上,显得很幽静,颇有田园风情。村中的青壮年们都去南方打工去了,留在家里的都是一些妇女、老人和儿童。村中人睡的早,晚上不到点,家家都关门闭户,连门狗也都懒得叫一声。今晚天有些阴沉,夜色很重,整个村子都笼罩在墨汁般的黑暗里,沉沉睡着。
两束雪亮的光柱从远处慢慢驶来,进了村。这是一辆银色的三菱帕杰罗越野车,车牌被迷彩布覆盖。村中并无人影,没人在乎这辆车要干什么。车子在村村通公路上开的很快,有几条家狗从梦中惊醒,刚想汪汪两声,发现车子已经没了硬,就翻了个身,又睡下了。
车子在村子北头的一座院子里停了下来。车灯熄灭,从车上下来四个人,急匆匆进了东屋。东屋里吊着一盏昏暗的灯泡,窗帘拉的严严实实。一张藤椅上,坐着一个短发的五十出头的女人,面色白净,戴副眼镜,一派知识分子摸样。她问刚进来的一个干瘦男人说,金龙,东西到手了?干瘦男人上前一步,双手毕恭毕敬把一个用塑料布包裹着的东西递过去说,在这里,请杨局长过目。女人接过去说,你们了吗,是什么东西?干瘦男人回答,杨局长有吩咐,谁敢多一眼?谁我挖谁的眼!女人抖开塑料布,拿起子翻了两页,合上,满意地笑了。说,金龙,干的不错。走吧,带我去那个冤爷。干瘦男人迟疑了下说,杨局长,这个时候,您就没必要再抛头露面了吧?剩下的活由我来做就是了。女人不屑地笑笑说,他马上就不能说话了,我还怕什么?我要让他走的明白,知道什么叫做自作自受。干瘦男人说,那,好吧,我带你去。
西屋是个套间,外面坐着两个虎背熊腰的大汉,到杨静和暴金龙走进来,都赶紧站了起来。暴金龙问,人呢,怎么样了?其中一大汉说,这会不叫了,好像睡着了。暴金龙命令道,打开门。
里间的门被打开,一股骚呼呼的味道冲了出来,杨静不由得皱了皱鼻子。灯亮了,灯光下,一个胡子拉碴披头散发的男人坐在地板上,双手各铐在两块水泥砖上。此刻,他紧闭着眼睛,脸色像纸一样白。正是备受折磨的崔晚庭。
暴金龙喝道,崔晚庭,你抬起头来,谁来你了!崔晚庭慢慢抬起头,眼睛眯着,好像是怕光似的。他定了定睛,到杨静,并没有表现出惊讶,甚至是嗤的笑了一声,声音异常冷静地说,杨静,我早知道是你。杨静半蹲下来,怪声怪调地说,晚庭你这孩子,真是没大没小了,怎么叫婶婶的名字呢?你说,婶婶包的酸菜饺子好吃不好吃?崔晚庭说,你说什么我听不清楚,我耳朵被打聋了。杨静往前走了几步,又半蹲下来,皮笑肉不笑地说,崔晚庭,你这下知道婶婶的饺子不好吃了?话音未落,呸的一声,崔晚庭把一口浓痰吐在了杨静脸上。他高声骂道,你这个蛇蝎女人,我恨不得扒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你别以为你是我们崔家人,我们崔家人没你这么狠毒!
杨静被吐的睁不开眼睛,摸着从兜里掏出纸来,擦了脸上的痰,狠狠地说,崔晚庭,你现在才知道我狠毒?从我家偷东西的时候怎么没想到呢?说着扬起手中的笔记说,你睁开眼睛,东西是不是又回到我手里了?崔晚庭怒不可遏,嘴唇咬的直流血,瞪着眼睛说,杨静,你赢了。我知道,你今晚不出现我还有生的可能,你一出现,我是绝对活不了了。我告诉你,我就是做鬼,也不放过你!
杨静站起来说,那好,我等着你。说完,扭头退了出来。崔晚庭还在后面大骂。杨静在外间停下了脚步,对暴金龙说,让他闭嘴吧。暴金龙说,安排好了,马上。杨静说,现在,我要着他死。暴金龙脸上掠过一丝慌张,但很快就恢复了惯有的狡猾和歹毒。他笑着说,怕吓着了杨局长啊。杨静面无表情地说,给他个全尸吧,毕竟问我叫我婶婶。暴金龙说,好吧。说着,对身旁两个汉子丢了个眼色说,送他上路吧,用绳子。两个汉子会意,拿起早就准备好的粗麻绳,进了里间。杨静背对着里间的门站着,紧咬着牙关,脸色铁青。
里间,崔晚庭挣扎着,恐惧地叫了起来。但没叫几声,就叫不出来了,传来喉咙被勒的哦哦声,以及乱纷纷的扑打声。不到两分钟,声音都没了。两个汉子走出来对暴金龙说,二哥,人已经上路了。暴金龙杨静,杨静往地上啐了一口,迈步走了出去。
TOP Posted: 03-31 20:24 #611樓 引用 | 點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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