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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6章 馅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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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查组进驻万川后,一直是独来独往,不和市里的领导接触。崔定想请带队的省公安厅监察处魏处长吃个饭,就通过秘书长臧奇松和他联系。但魏处长难请的很,一再拒绝,说下来的时候省委宣布的有纪律,实在没有办法。崔定毕竟心里不踏实,见魏处长不肯买帐,就在晚上带了几个人和礼物前去慰问,主要目的还是想打探一下调查组究竟掌握了多少事实,火会不会烧到自己的尾巴。刚到宾馆大门口,到图画的奥迪车从院子里出来,知道她已经和调查组接触过了。嘴上不说,心里却老大的不乐意。上楼了见了魏处长及调查组几个人,很热情地代表市委市政府对同志们进行慰问。坐下说了几句话,魏处长缄口不提调查的事,就很亲切地问,魏处长啊,调查工作有没有遇到什么困难?有的话尽管提出来,市委会尽全力扫除障碍,积极配合。魏处长不说有也不说没有,而是说,需要协调的时候自然会和市委联系。崔定没想到他嘴巴这么紧,简直是滴水不漏,觉得再谈下去也打探不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就说一些辛苦的话,告辞了。不料第二天一早,臧奇松就打电话说,送去的几份礼物又被退了回来。崔定在心里暗骂了一声。
调查组向省公安厅打了报告,经过批准后提审了“.”事件中的几名嫌疑人。当时是单独提审,万川方面的人被请出了提审室,所以并不清楚具体情况。提审结束后,崔定马上指示肖国华再次提审了这几个人,得知他们还是一口咬定受建委主任王梓明之托,心中才算稍安。又担心王梓明在调查组那里胡说,就安排铁英把他叫到公安局,暂时留置,限制了他的人身自由。
再说王梓明也不想让肖国华为难,就打算暂时在公安局呆着,反正自己清清白白的,身正不怕影斜,不相信还能把自己弄成个当代窦娥不成?肖国华把他带到自己办公室,安慰他说兄弟啊,我是绝对相信你的,出水才两腿泥,这事自有水落石出的时候。王梓明说,好啊,我倒要接下来这些人还有什么手段,还要怎么表演。
到了中午,肖国华让手下送了两份盒饭,两人就摆在办公桌上吃。刚吃了一口,一个副局长慌慌张张地跑进来报告说,崔书记来了。王梓明和肖国华都吃了一惊,停了手中的筷子站起来。这时候崔定满面春风地走了进来,抽着鼻子说,哈呀,真香,肖局长你有啥好吃的躲在办公室吃?吃独食啊。说完好像忽然到了王梓明似的,说,梓明你怎么也在这?不是让你在家休息的吗?
王梓明着崔定故意做出的来的惊诧和关心,像是吃了只苍蝇似的恶心。通过这件事,他已经把这个人的质给透了,再也不愿意相信他的一句话,哪怕是一个字。自己辛辛苦苦为他卖命,不但没有得到他的赏识和关照,关键时刻他竟然毫不犹豫地把自己当炮灰当替罪羊,完了还在他面前做出如此的做派,脸皮稍微薄一点的人都很难做出来。所以他没好气地说,崔书记,我是想在家呆着的,但肖局长不让我回去,我现在已经被拘留了。
崔定并没有因为王梓明的不恭敬变脸色,仍然是很关怀的样子,对肖国华说,肖局长你怎么搞的嘛,滥用职权呢?这可不好啊!都是自己同志,有什么事情不能好好说说,要采取这样的手段?你这是违反程序嘛!
肖国华知道崔定这是在表演给王梓明,但听他说到“违反程序”,掂量不出轻重真假,就说,上午铁书记来过了……
崔定很生气地说,这个铁英,做什么事情都太激进,太急躁,要讲究工作方法嘛。我问问他是怎么回事。说着,拿出手机就拨通了铁英的电话,口气很严厉地说,铁书记,是你要求把梓明同志留在公安局的?……你这明显不合适嘛,怎么能凭那几个混混的口供就怀疑自己的同志呢?……对对,我现在就在公安局……我对你说啊,以后可不能再这样蛮干了……
崔定挂了电话,还自言自语了一句,这个铁英,真是的。又对王梓明说,梓明你现在就可以回去了----要不,吃完饭再回去。说着坐了下来,对肖国华说,国华你也给我订份盒饭,我在这里陪着你们吃。肖国华说崔书记你轻易不到局里来,出去吃出去吃,我已经让人安排好了。崔定佯怒道,你们公安局有几个钱,搞铺张浪费?就吃盒饭。肖国华知道他爱演戏,答应着,马上打电话让人送来了盒饭,三个人凑在一起稀里哗啦地吃着,崔定还不时地把自己饭盒子里的菜往王梓明盒子里夹。王梓明一点胃口都没有,勉强吃了饭,感觉吃下去的东西都堵在胃里不消化。
吃过饭,崔定对肖国华说,国华你先出去,我和梓明说句话。肖国华答应着走出去,拉上了门。崔定拍了拍身边的沙发说,梓明你坐过来。王梓明不知道他葫芦里要卖什么药,犹豫了下,还是过去坐了。崔定调整了坐姿,侧对着他,用慈祥的目光着他说,梓明啊,我知道,这几天你受委屈了。
虽然明知道崔定这话不是发自内心,但王梓明听起来,还是感觉真的很委屈,鼻子有些发酸。他没说话,保持着沉默,眼睛盯着沙发前的一棵金兰,一动不动。崔定叹了口气说,唉,梓明啊,我知道你这会对我有怨气,也知道你和“.”事件无关。可我有什么办法呢?出了这么大的事,不委屈你出来顶一下,说不定那些**更要闹翻天了。在这个事情上,我对不住你啊。
崔定的话像是发自内心说出来的,并不像是在演戏。王梓明抬起头了他一眼,发现他正摇头叹息,脸上的是无奈和痛心的表情。一时间,他有些恍惚了,觉得面前这个大权在握的市委书记真的是很值得让人同情。但想起那次常委会上他先发制人给他的定性以及几个常委你唱我和的一幕,王梓明又提醒着自己切莫再次上当。这些当大官的太会表演了,一个个都是表演天才。想到此,他狠了狠心,说,崔书记,您没什么对不起我的,我是自作自受。接下来您怎么处理我我都没意见……
崔定打断他说,还谈什么处理!让你停职我就已经很痛心了。我这是挥泪斩马谡啊。梓明啊,人非草木,孰能无情?那年你冒险帮我找证据,把我从大牢里捞出来的恩情,一直在我心里放着呢。实话告诉你,我比谁都清楚,“.”事件中那些人与你一丁点关系都没有,他们完全是在诬陷你,你根就是那样做事的人。把责任往你头上推,是我迫不得已的选择啊。你肯定在心里骂我,骂我忘恩负义,把你当替罪羊。可我们面临的局势,不能不让我做出这个违心的决定。梓明啊,你没处在我这个位子,想象不出来我面临的压力啊。你想想,强拆出了人命,惹的又是**,我不先拉个人出来顶一下能行吗?并且这个人还得是自己人,是明白人,能担当的人,所以我选择了你。拆迁是政府行为,现在有社会力量参与进来并且打死了人,我们政府这边能推脱干净责任吗?不能啊,推脱只会让事情陷入更糟糕的局面。人常说壮士断臂,我这次也是硬起心肠做了件亏心事,你要是想骂我,就痛痛快快地骂吧,这样我心里也好过一点……
崔定言真意切,说完后连连叹气,垂首做悔恨状。要是放在以往,王梓明早就感动加冲动了,说不定已经开始拍着胸脯表忠心了。可一而再再而三的事实,已经一次次击毁了他的幻想,让他醒悟过来了。他心里很清楚崔定这是在用花言巧语诱导他把罪责担当起来,说不定接下来还会画个大馅饼给他呢。
果然,崔定开始画饼了。他变了一种口气,很自己人地说,梓明,有些话我现在给你说是违反纪律的,但你不是外人,又到了这个时候,给你交交底也没什么。这个停职的处分呢,你就当做是对自己的一种磨砺,先背两个月。两个月后官复原职,还是你的建委主任,屁事没有。作为对你的补偿呢,有句话我先给你放在这里:只要我这个市委书记在,你这个副市长就包在我身上,跑不了的。说实在的现在这些县级干部当中,我也就中了你。年轻,工作有魄力有方法,敢于创又敢于担当,这样的干部不用还用谁去?
“副市长”这三个字,确实把王梓明的心撞了一下,并且撞的有些松动了。凭心而论,像“.”这么大的事件,单单让一个市委书记去扛这个责任,确实有些不现实。假设自己在这个位子上,说不定也会做和崔定相同的事情。人一旦到了一定的位子,代表的就不是自己了,而是代表着一种意识形态。用老百姓的话说,就是谁变蝎子谁蜇人,这是个规律,颠扑不破。再说,事发当时自己确实是在现场的,无论怎么说,也是有一定责任的。道理虽是这样,但想起当年自己做建委主任的曲折,王梓明还是不愿意轻易相信崔定现在的承诺。他快速地思考着,权衡着,一时间有些心乱如麻。
崔定点了根烟抽着,在烟雾里观察着做着激烈思想斗争的王梓明。他火候差不多了,抛出了一句话:梓明啊,你想想,我会害你吗?再怎么说,你和元元是同事,是朋友,我作为元元的爸爸,会有心害你?你们都是我的孩子啊。
一提到元元,王梓明的心跳加快了,也更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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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7章 妥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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抛出姚元元这招,是崔定对付王梓明的杀手锏。{免费 .o}作为一个刑侦出身经验丰富的老公安,作为一个大权在握明察秋毫的市委书记,他早就掌握了儿媳妇姚元元和王梓明之间的特殊关系,只不过不愿意提起罢了。他一开始以为,两人也就是日久生情,彼此有些好感而已,没想到有件事情让他彻底改变了这种法。去年王梓明代理建委主任期间,崔定担心图画的羽翼太**,想找借口拿掉他,姚元元竟然撕破脸皮向自己的公公提出了匪夷所思的交换条件,那一刻崔定才深切感受到了儿媳妇的倔强和痴心。他无奈地接受了姚元元的条件,但从此在心里对王梓明这个人又多了一份敌意。这算不算上是家丑?崔定如鲠在喉,想打算就此事和姚元元正式谈谈,没想到还没开口就遭到了妻子杨静和儿子崔昊的强烈反对。杨静爱这个儿媳妇胜过亲生女儿,崔昊更是容不得姚元元有半点的不开心。在家庭问题上,崔定觉得自己是被孤立了,被绑架了。好在姚元元随后为他们崔家生了个大胖小子,姚元元也表现出了一个母亲应有的温柔,崔定才有了宽容和喜悦之心。说到底,他还是喜欢这个儿媳妇的。
至于王梓明,他在内心里一直没有把姚元元和她的市委书记公爹联系起来。元元不是爱好虚荣浮华之人,嫁不嫁入豪门对她来说完全没有什么不同的意义。不能和自己心爱的人厮守一起,和谁结婚都一个样。元元是很优秀,但王梓明在潜意识里忽略了一个事实:正是因为有了这个作为一方诸侯的公爹,她的仕途才平步青云,才声名显赫,才被人刮目相。上个月广林县原县长年龄到站去了人大后,姚元元现在已经是代县长了。也就是说不管她在不在意,她在事实上已经处在公爹那顶帽子造就的权力光环下了,所以一切都顺风顺水。据说关于这个县长的位子竞争的很激烈,省里也有领导插手,但崔定还是力排众议,把自己的儿媳妇推了上去。虽然难免有任人唯亲之嫌疑,但并没有人说什么。因为姚元元在广林口碑确实很好,深受群众拥护。可以想象,只要崔定这面红旗不倒,姚元元的仕途可谓是一片光明。毕竟她还年轻,如果做了县长,基上是全市年轻的正县级干部了。
王梓明没想到的是,崔定今天和他谈话会这么开诚布公,会这么深入骨髓。他抛出的“作为元元的爸爸”和“你们都是我的孩子”这两句话,像是两颗炸弹扔进了王梓明的心里,把他的心炸了个七零落。再加上崔定诚恳的态度,慈祥的目光,父母般的谆谆教导,更让王梓明心乱如麻,动摇了他的计划和决心。他早就想过了,只要自己在调查组那里实事求是地把崔定使用米自强的人搞强拆这个事实讲出来,把他那句“拆迁的事你不要太担心,米总成立了一个拆迁公司,必要的时候可以请他帮忙”这句话讲出来,崔定这个市委书记的乌纱很难再保住。毕竟“.”事件的影响太大了,省委肯定不会放过崔定这个罪魁祸首。
但把崔定捅出去,把他拉下马或者交流到外地,对姚元元又有什么好处呢?还是那句话,不管她在不在乎,在不在意,她都会首当其冲受到影响。人走茶凉,即使姚元元在广林有着很好的口碑,也不能保证她这个代县长就一定能通过县人大选举。竞争派可能会卷土重来,而姚元元又心地善良,她很有可能就此放弃。官场局势微妙的很,一旦落败,她也许就会被做失势之人,一辈子就在原地踏步,停滞不前了。<快更请到 .o 书.M >想起姚元元可能会有的失落,王梓明在一瞬间就下定决心,再后听一次崔定的,再给他后一次机会,不为别的,就为了痴情的元元!
想到此,王梓明在沙发上欠了欠身子,说,崔书记,你不用再说下去了,我听你的。崔定闻听此言大喜,眉头猛地一舒展,在大腿上拍了一下说,这就对了嘛!年轻人脑子就是灵活!吃点亏算什么?吃亏就是便宜嘛。崔定说着,脸上泛出红光来,说梓明啊,再锻炼两年,你就可以给我帮大忙喽。不管怎么说,还是自己人用着顺手啊。再说了,政府班子里也需要你这样的年轻干部。干部年轻化嘛,也是响应省委号召。
王梓明现在心里只想着姚元元,对崔定这番指山卖磨的话打心眼里反感。崔定还以为自己是为了“副市长”这个大馅饼才肯代他受过呢。这简直是在侮辱自己的人格。这样想着,脸上仍旧放不下来,生硬地说,崔书记,我肯为您担责,并不为了得到回报,而是为了......
王梓明把已经到了嘴边的“元元”两个字又咽了回去,但崔定已经心领神会了。他悠悠地说,是啊,我知道梓明你是个重感情的人,元元也是。你俩都是我的孩子啊。
崔定太懂得心理学了,把这句话运用的出神入化。王梓明虽然努力地排斥着,但姚元元那双清澈的眼睛还是在他眼前清晰地浮现出来,耳边似乎又响起了那声带着哀怨的“梓明哥”。当感情和官场中的是非功利纠缠在一起的时候,也是容易让人丧失理智的时候。王梓明闭着眼睛晃了晃脑袋,想让自己保持清醒的头脑,但他没有做到。
崔定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从安排铁英出场唱黑脸,到他亲自出面唱红脸,再及时甩出姚元元这个杀手锏,这一切做的天衣无缝,水到渠成。就像一位厨艺高明的厨师烹制了一盘大菜,崔定对自己的设计和安排非常满意。他抬腕了表,对还陷入沉思中的王梓明说,梓明啊,你是明白人,多余的话我就不多说了。是这样的,调查组通知你下午点到宾馆接受谈话,我想该说什么,该怎样说你心里应该已经有数了。现在时间也差不多了,走吧,你坐我的车过去。
王梓明机械地跟着崔定站了起来,说,不用了崔书记,我自己开着车呢。崔定像是想起了什么,笑着说,安总这两天和你联系了吧?王梓明说,联系了,发了几个信息。崔定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安总也很关心你啊。好,既然你自己开车,我就不送你了,谈完话你在办公室等我电话,晚上有个客人你帮我陪一下。
一着被蛇咬,三年怕井绳。王梓明听到这句话,身上不自由自主地哆嗦了一下。崔定的客人不是好陪的啊,说不定就把自己陪进去了,他实在是有些胆战心惊。刚要开口拒绝,崔定已经微笑着朝他扬扬手,大步走了出去。
王梓明于下午两点准时到了调查组所在的宾馆。魏处长亲自接待了他。魏处长四十多岁,瘦弱弱的戴副眼镜,很斯文,和王梓明想象的有些差别。简单的握手寒暄,坐下来之后,魏处长从包里拿出一罐茶叶来,说,梓明同志,咱们初次见面,我让你尝尝正宗的金骏眉。然后一边熟练地泡茶,一边和王梓明论起茶道来。王梓明以为和调查组谈话是件很严肃的事情,没想到如此轻松,来省里下来的官员确实和地方的不一样。纪委监察局局长常宽是专门负责双规干部的,说话从来都是吹胡子瞪眼,指头直想把对方眼睛戳瞎,肯定不会亲自给人泡茶论茶道的。品着茶,魏处长又和王梓明说起了万川西部的景区如何如何秀丽,山清水秀,人杰地灵啊。说了半个小时,才冷不丁地问:梓明同志,你被停职以来,有什么想法?
王梓明一时间来不及转弯,只好说,没什么想法。魏处长认真地了他一眼说,真的没有什么想法?不觉得委屈?
要说委屈,王梓明现在哭鼻子的心情都有。这不是一般的委屈,不是一般的窝囊啊。参加工作踏入官场以来,他虽然历经波折,但一次次起死回生,化险为夷,终究是有惊无险。但做替罪羊,他还是第一次。并且上来就做了一只大羊。那种委屈、焦虑、愤慨、羞耻等等各种心情交织在一起,就像置身于一个令人窒息的黑洞里,让他度日如年,心力交瘁,鬓角甚至生出了白发。这些天来,他一直在等着调查组找他谈话,等着把自己掌握的事实全盘托出,彻底洗刷自己的不白之冤。做替罪羊的滋味太**难受了,比做一只死羊都难受,死羊他没什么知觉,也不会被各种感情所困扰。
然而,真正到了他洗刷不白之冤的时刻,他却做出了让步。是的,崔定只不过是在哄他,在演戏给他,是在想尽办法保他自己头上的乌纱帽,王梓明 心里太清楚他的伎俩了。可他毕竟是姚元元的公爹啊!纵使他该千刀万剐,王梓明也不愿意到姚元元为此受到影响。他欠这个女人的太多了,别说今生,就是下一辈子也不一定能还得起。他想不出自己能有什么办法报答这个女孩对他的一片痴情,唯一能做的,就是让她继续在崔定这棵大树下茁壮成长,让这棵大树为她遮风挡雨。当个人感情个官场利益发生激烈冲突的时候,王梓明选择了妥协。我们也不能怪他不成熟,不能怪他不破崔定的阴谋,而是在他眼里,这些都没有姚元元更重要。
魏处长细眯着双眼,透过镜片观察着王梓明的表情,他显然想出王梓明的心理活动,想出他是不是真的委屈。
鼓足了好大的勇气,下定了好大的决心,但王梓明的声音却显得很平静。他沉稳地说,魏处长,我不感到委屈,因为“.”事件的主要责任在我。
主要责任在你?魏处长惊讶地问道,一手往上推了推眼镜,想把王梓明的更真切些。然后他一字一顿地说,梓明同志,你是要为自己所说的话负责的,我想你还是考虑清楚再回答吧。顺便提醒你一下,具体事实我们已经掌握的很清楚了,我希望你能实事求是地把自己知道的东西说出来,这不是做英雄好汉讲义气的时候,而是事关自己的前途命运,容不得你有第二次选择。
王梓明不知道,图画已经把崔定那晚在莱茵河向他说过的话汇报给调查组了,并且调查组也掌握了米自强组织领导强拆并打死人的线。现在他们需要的,正是王梓明这个当事人直接的证言。可王梓明偏偏在这个关键环节上掉了链子。
魏处长及时把谈话的节奏控制了下来,端起茶杯说,来来来,梓明同志,喝茶。我你脸色不好,是不是昨晚没有休息好?王梓明很想说是的,当然休息不好,替罪羊不知道自己哪一刻被宰,它能睡安稳觉吗?但话到嘴边,却变了。他不自然地笑了一下说,谢谢魏处长,我昨晚休息的很好。
魏处长点点头,说,梓明同志,我给你讲个故事,是个寓言故事。你上小学的时候应该学过,就是《农夫和蛇》......
王梓明打断他说,魏处长您不用再讲了,这个故事我从小学到现在都还记着呢,并且经过这么多年的风吹雨打,也对这个故事的寓意理解的更加透彻了。蛇是很恶毒,很忘恩负义,但农夫的善良却取得了人们的同情。
魏处长笑了笑说,没想到你竟然会从这个角度去理解这个故事。既然是这样,那咱们就公事公办吧。我想问你,“.”事件发生的当时,你在场吗?王梓明说,在场。魏处长问,在场做什么?王梓明说,在帮着村民采摘香菇,当时我在大棚里,和区里的一位同志一起。魏处长点点头说,那么参与强拆,并打死人命的这些人,你和他们认识吗?有过联系吗?王梓明摇头说,不认识,也从来没有联系过。
魏处长嗯了一声,拿起茶几上的一件东西往王梓明这边放了放,王梓明这才清楚是支录音笔。难怪不用别人来记录,这个东西从一开始就忠实地记录着他们之间的谈话呢。
魏处长双眼灼灼地盯着王梓明说,好,不认识更好。那梓明同志,请你实事求是地告诉我,你怀疑这些人是受谁指示?或者说,你掌握有什么证据?比如说,一句话,一个暗示等等。
关键的时刻到来了。王梓明感觉到了无形的压力像一座大山朝他倒下来,他自己则完全笼罩在大山的阴影里。他耳边又响起了崔定说过的话:梓明,我知道你是重感情之人,元元也是。这句话刚响过,又响起了姚元元那声脆脆的“梓明哥”。王梓明觉得自己跌入了一个泥沼,已经无法自拔,也不想拔了。他用双手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说,魏处长,我不知道那些人是从哪里来的,不知道他们是受谁指示。
魏处长沉默了,惋惜之情明明白白地写在他那张略显苍白的脸上。良久,他轻轻叹息了一声,说,梓明同志,你确定没有什么补充的了吗?如果有,现在就说出来,以后恐怕就没有机会了。王梓明也沉默了一会,抬起头说,魏处长,我没什么可补充的了。魏处长说,好。谈话到此结束。
结束谈话的第二天,王梓明就只身回了槐河。他没有回老家,而是直接到了观音台,住进了梁子家里。就像一只躲在暗夜里的孤狼,他要好好为自己舔伤。
一周后,调查组回到了省里,一份详尽的《调查报告》摆在了省委书记邓锦江的案头。调查报告里关于社会力量参与强拆并打死人这些事实调查的都很清楚,但这些人究竟是受谁所指示却没有结论。
与此同时,有关对万川方面责任人的处理也在激烈的争论中。邓锦江主张直接免去崔定市委书记的职务,安排到省里某个厅做个书记,省长古松却公开反对,提出红舟工地电梯坠落死那么多人,市委书记怎么不撤?红舟市委书记是邓锦江的人,所以古松才拿这个说事。古松在这个事情还真是下了一番力气,亲自带着崔定跑了两趟北京,并且真的得到了上面的支持。
一个月后,处理结果下来了。崔定被行政记过,由省里主要领导对其进行诫勉谈话;主管城建的副市长刘善政行政记大过,重分工,不再分管城建。
这个结果对于崔定来说,简直就是福音。他后来在干部会议上面色凝重地做了检讨,心里却在偷着乐。很快,对王梓明的处理也正式下文了,他被停职两个月,接受组织进一步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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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8章 田园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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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梓明是抱着一种大义凛然的心情接受处分的,所以心里并不感到特别委屈,心情也不是很糟糕。[` 书.M  .o`]人一旦有了某种信念,就特别能承受风雨的磨砺,甚至可以完全不计个人得失。现在的王梓明正处在这种状态。不过蒙受这样的不白之冤,作为妻子的唐小梅气愤不过,执意要给北京的干爹打电话告状,被王梓明制止了。劝她说,这算不得什么大事,让干爹知道了反倒不好。干爹也是一种资源,用一次少一次,不能随便浪费。再说不就是休息两个月吗?刚好可以抛开俗务修身养性。
    处分决定下来的那天下午,图画把王梓明叫到办公室,和他进行了长达一个小时的谈话。图画并没有责怪王梓明的意思,只是和他谈了一些轻松的话题,更像是在安慰他。这个聪明的女人,其实早已经猜到崔定肯定给他洗过脑了,而崔定使用的有力武器,必定是对王梓明一往情深的姚元元。王梓明不敢确定林美丽是否给图画透漏过有关他和姚元元的一切,但他觉得,自己的心思都在图画的掌握之中。所以谈话的后,图画提到姚元元,说,其实,我也特别欣赏元元的,不管什么时候都不会亏待她。从图画办公室出来,王梓明反复回味着她说的这句话,越品味越觉得里面包含的信息越多。是啊,即使崔定倒台了,还有图画呢,她能着姚元元受委屈吗?王梓明这样想着,隐隐有些后悔。但开弓没有回头箭,既然走到了这一步,也只有硬着头皮走下去了。现在唯一的愿望,就是崔定能落实自己的诺言,不再落井下石,追究他的其他责任,并且能在两个月后让自己再回到建委主任的座位上去。
    回到槐河后,王梓明只在老家停留了半天,就去了观音台,住进了梁子家里。他并没有向梁子说明要在这里住十来天的原委,梁子和田嫂对他的突然到来也并没有多问,热情地给他安排了一个朝南的房间,里面电视电脑一应俱全。观音台的农家宾馆已经很有档次了,梁子家的规模大,虽然是冬季,仍有男男女女的客人不断,倒也不怎么寂寞。这两天,王梓明的电话铃声基都没停过,都是来安慰他的,有市里的部分领导,建委班子成员,下属科长以及其他局委的局长们等等,甚至县里也有给他打电话的,王梓明听得耳朵都起了茧。为了不受打扰,他干脆关了手机,打算一心一意在观音台享受一段田园时光,体会一番陶老先生“开轩面场圃,把酒话桑麻”的意境。
    下午睡了几个小时,睡的很香,竟然无梦。起床时已经是残阳斜坠了。夕阳把窗帘染成了金色,窗棂把光线分割开来,印在东墙上,宛如一幅印象派大作。推开窗户,可以到如飘带一样的清水河从深山里蜿蜒至此,绕了一个弯,把村子环抱起来,如母亲用温暖的臂膀抱着自己的婴儿。因为是冬季,水流已经很细了,到了村口却汇集起来,那水色骤然加重,如一块翠玉,翠中透绿,映着一座白色的拱桥和桥头如雾的垂柳。( 书.M 。co纯文字)拱桥来是半圆的,此刻却成了一轮满月,水中的风光似乎比岸上更精致一些。村中的老猎人雷老爹扛着猎枪从桥上走过,背上的背篼里露出几根漂亮的雉鸡羽毛,一直走到梁子家里,扔在了厨房门前。他知道王梓明已经在这里住下了,特意去山上打回来了野味。
    有游人在桥下戏水,女人的欢笑声听起来很脆。王梓明望着眼前这一生动画卷,心情渐渐开朗,所有的不快和烦恼都烟消云散了。
    一辆黑色的轿车出现在桥那边的公路上,然后过桥,径直朝梁子家开过来。王梓明眯起眼睛盯着这辆车,夕阳的余晖洒在车上,玻璃有些反光,不清里面是什么人。车一直开到窗下停了下来,戴着墨镜的蔡小菲从车里钻了出来,仰起脸微笑着朝他招手,说,王书记,好有闲情逸致啊!
    小蔡!你怎么来了?王梓明一阵惊喜,一阵惊讶,又一阵尴尬。市里出了“.”这样的大事,包括自己受到停职处分的消息,是瞒不过像蔡小菲这样面玲珑的人物的。不过自己来观音台修炼的消息是绝对保密的,不知道蔡小菲怎么会打听到?很有可能是梁子故意透漏给她的。这个时候能到蔡小菲,对落难中的王梓明来说还真是一种安慰。也许他在潜意识里就等着她的出现?王梓明对自己有些困惑了。
    蔡小菲摘掉眼镜,用手拢了一下额前的头发,也眯着眼睛说,怎么,我就不可以来这里休闲一下下?要知道这是我的地盘。只是没想到你也在这里,真巧。
    王梓明居高临下地着这个可爱的女人,知道不是“真巧”,而是她特意来望自己的。男子汉拿得起放得下,再说自己并不为背负这个处分而感到委屈,又何必需要安慰呢?想到这里,王梓明给了蔡小菲一个开心的笑,说,好啊,我这就下去接你。
    下了楼,梁子已经迎接着蔡小菲了。梁子笑呵呵地对王梓明说,王书记,你你,真巧,刚好蔡乡长来我家视察工作。说着,暗暗朝蔡小菲丢了个眼色。蔡小菲很正式地伸出手来和王梓明握了,说,欢迎欢迎,王书记是来此休假的吧?省政府有文件,领导干部要带头休假,你这个建委主任倒是雷厉风行。王梓明含糊地应了一声,说,蔡乡长消息灵通的很啊,是不是村口立着消息树呢?蔡小菲哈哈笑着说,那是对付日鬼子的,你又不是鬼子,怎么能用上那一套?再说观音台来就是你的第二故乡嘛。梁子接过话说,这倒是实际情况,没有王书记,就没有今天的观音台。
    原来梁子见王梓明一个人回到观音台,并且神情不是很对路,就猜测到他有什么事。又不便详问,就给蔡小菲打了个电话,问她知不知道王书记回来这事。蔡小菲一听就明白了,王梓明是被停职后,躲到乡下来散心来了,就匆匆处理完手头的事务开车赶了过来。作为基层乡长,“.”事件发生不久,她就到县里开了情况通报会,主要任务是维稳,吸取教训。会后,常务副县长尹红妹专门把她叫到办公室,告诉了她王梓明被停职的消息。蔡小菲当时难过的直想掉眼泪,但当着尹红妹的面不好表现出来。出了政府大院,她就把车停在路边拨打了王梓明的电话,但王梓明手机一直关机。蔡小菲一时冲动,调转车头向市里开去,走到半路又觉得不可能去家里找他吧,就停下车给他发了个信息:六根清净方为道,退步原来是向前。发完后又觉得这个信息太文雅了,又发了个暧昧的:失意的时候想想小蔡,她在朝你微笑呢。来吧,我张开双臂欢迎你。发完信息坐在车里等了一个小时,也不见回音,这才怅然地回到了槐河。后来想想,王梓明这会也许需要的是安静,就没再和他联系,想等事情过去后再去他。没想到他竟然悄悄回槐河来了。这让蔡小菲觉得,王梓明是专门把机会留给了她。所以蔡小菲的目光就多了一份特别的温柔,心跳的格外欢畅。
    村长刘英也被梁子电话叫了过来。刘英离婚后,一直单身,把主要的精力都放在了工作上。她既是村长,又是景区办公室主任,所以每天都有事情要做。人忙起来精神格外好,现在的刘英上去和四年前并没有什么变化,相反更显得沉稳干练了,脸上的气色也很好。到王梓明和蔡小菲都在场,刘英的脸微微红了,但还是很大方地和他们握手寒暄。
    说话间到了吃晚饭的时间,田嫂早做了几个拿手的菜摆在了桌子上,雷老爹打来的野鸡炖了一大盆汤,香气四溢。蔡小菲从车上拿出两瓶五粮液来,说,今晚我想喝酒,你们三个陪我喝。王梓明笑道,蔡乡长你学会酗酒了?记得你可是很严谨的一个人啊。蔡小菲说,这人嘛,就是不能太清醒,不能一直都清醒,有时候糊涂一下也是很有必要的,所以我就用酒精麻醉大脑。这样可以什么都不想,也可以什么都想。王梓明的心里隐隐动了一下,没说什么。梁子倒上酒,几个人碰杯,一饮而尽。
    酒真是好东西。几杯酒下肚,大家的情绪都慢慢高涨起来。王梓明回忆起在乡里挂职锻炼时候的一些往事,如数家珍。说到高兴处,四个人抚掌大笑;说到伤感处,又都低头不语。酒酣之际,王梓明起身打开窗户,对着如水的月光说,可惜窗外没有菊花。蔡小菲知道他所指的是“待到重阳日,还来就菊花”两句,就说,明年的重阳节你再来,肯定让你到。王梓明和她交换了一个会意的眼神,感觉彼此真的是心有灵犀。不料胡子拉碴的梁子说,好啊,回头我把窗外那块地改造成场圃。王梓明一愣,这才想起梁子是正宗的科大学生,只不过是乡下的生活把他改造的更粗犷了一些。三个人哈哈大笑起来,只有刘英红着脸笑而不语。王梓明觉得挺不好意思,好像几个人在刘英面前拽文化似的,就掩饰着说,刘英你脸红了,是不是喝多了?刘英说,哪里啊,这点酒还醉不了我。我是在想,今晚真是太绝妙了。你们想啊,咱们现在所处的农家院名字就叫“田嫂农家院”,是不是和你们刚才所讲的那些文绉绉的东西正相吻合呢?
    刘英此言一出,三个人都愣了一下,随即都哈哈大笑起来。刘英的这句,正对着“邀我至田家”,也真是妙极了。梁子端起酒杯说,差点埋汰了刘英这个高中生了,来来来干杯干杯,没想到今晚在座的都是文化人!
    王梓明面对窗户坐着,一抬头就能到窗外正悬着的一轮明月,洒下清白的月光。忽然想起了那晚枫林晚赏月,想起了如仙子般飘逸的孟佳荫,眼前又浮现出她**弹琴的画面,以及那曲让人心碎的《梦中的婚礼》。时光荏苒,转眼间四年多的时间过去了,但那晚中秋节在露台赏月的一幕就像发生在昨天,孟佳荫听到“秋月枫”三个字后失手打碎茶碗那一声脆响还在耳边回荡,余音未了。王梓明痴望着天际那一轮明月,一瞬间产生了一种错觉:他又回到了那晚,回到了枫林晚,还在和孟佳荫着同一个月亮。
    蔡小菲叫他,王书记,在发生呆呢?王梓明猛然回过神来,说,啊,喝酒喝酒。喝了一满杯酒,放下杯子,不经意地问蔡小菲说,小蔡,咱们乡里的敬老院办的不错吧?枫林晚可是个风水宝地啊,上午还从那里过了呢。
    蔡小菲笑了一下说,当然不错,世外桃源一样的。王梓明等着她再说点什么,蔡小菲却不说了,只是招呼着吃菜。又喝了几杯,王梓明忍不住问,敬老院的经费是从乡财政支出的吗?蔡小菲说,不用,有人支援,里面的老人过的比在家舒服好多倍。王梓明哦了一声,着蔡小菲,等着,蔡小菲却又把话题岔开了。蔡小菲越是这样,王梓明越觉得她肯定掌握孟经理的一些信息,心里抓挠的很。坚持了一会,终于又忍不住问,小蔡,枫林晚原来的那个孟经理去哪里了?怎么一直没有她的消息?
    蔡小菲正喝着水,把一口水笑喷了,擦着嘴说,哈,你这弯子绕的也太大了些,我正在想着你会怎么绕回来呢。你直接问不就行了吗?王梓明也微红了脸,说,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很敬佩她这个人。孟经理做人处事的意境,不是咱们一般人能达到的。蔡小菲说,确实如此。不过你要是问她现在在哪里,我只能说,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回头再详细给你说。王梓明说,只是问问,并不一定要见她的人。
    饭后,又喝了一壶茶,刘英告辞。蔡小菲站起来说,不早了,我也该走了。几个人走出大门,刘英先走了,梁子和王梓明把蔡小菲送到车旁,梁子忽然说,哎呀我这记性,还有一拨客人等着我呢,王书记你送送蔡乡长!说着急匆匆地回去了。蔡小菲来已经拉开车门了,这下又关上了,说,都是明白人啊。走吧,咱们沿着河边走走。两人顺着清水河往上游走,蔡小菲很熟练地挽了王梓明的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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