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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花八门 [樓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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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五集:庙中春色

  第五章、天意回宫



  “啊……你、你不要……啊!啊……”

  北静王王妃的身子还铺漫着高潮的余韵,羞怒的话语顿时乱得不成音调。宝玉没有开口,只是不停挺动,千言万语尽皆化为男人的冲动。

  没有春药的存在,北静王王妃的感觉更加细腻,肉棒每一次的插入、花径每一次的螺动,甚至是春水的每一次溢出,无不清晰地刻入她的心灵中。

  北静王王妃的斥责堵在心窝里,反抗的玉手瘫软无力,泪水还在流淌,但已不再凄凉,她唯一的反抗只有紧闭朱唇,不愿再发出羞人的呻吟声。

  宝玉一边享受着北静王王妃的肉体,一边暗自凝神聚气,他知道关键的时刻来临了。

  身为红楼公子,宝玉自然不缺手段,邪魅的微笑浮上嘴角,十八般武艺立刻纷飞而现。

  “嗯……”

  终于,宝玉温柔的轻抽撬开北静王王妃的银牙,如丝如缕的快感钻入她的心房,好似春风吹拂般,飘飘荡荡。

  过了一会儿,温柔的春风带来隐约的酥麻,在北静王王妃的花心里悄然打转,酥醉的、麻麻的,构不着、挠不到,让北静王王妃不由得眉眸微蹙。

  “啊……”

  宝玉何等知情识趣?他大大地分开北静王王妃的双腿,好似打桩机般猛烈耸动起来。

  3943……7……

  狂猛的肉棒直插花心痒处,令北静王王妃不禁扬声欢鸣,膨胀的乳房与心房一起急剧震荡。

  “噗滋、噗滋……”

  在柔情的风雨声中,伴随阳根不知疲倦的律动,宝玉的大手在玉乳上挑拨扫动,唇舌含住乳头,一番吮吸后,他的舌尖缓缓向上,沿着北静王王妃秀长的颈项来到朱唇上。

  “唔……”

  北静王王妃发觉到宝玉的企图,朱唇顿时颤抖起来。

  北静王王妃不知所措,但宝玉并未给她更多思索的机会,就狠狠地吻上去。

  一缕颤音后,北静王王妃自动张开檀口,任凭宝玉的舌头长驱直入。

  两人舌尖交缠的刹那,北静王王妃内心轰然一震,就此坠入更深的深渊。

  不同于先前迷乱时的疯狂索取,此刻的爱吻虽然和风细雨,但宝玉却真正拨动北静王王妃的心弦。

  心灵的仙音奇妙流转,恍惚间,北静王王妃感受到宝玉的温存,也感受到宝玉的炽热,还有他心灵的痛苦。

  “王妃姐姐,不要恨我,求求你,不要恨我!”

  宝玉开口了,带着几分的狡猾、几分的真诚,他眼中竟然一片红润,泪水隐现。

  在撕哑哀求的同时,宝玉火热的肉棒在花径内猛烈旋转,直钻花心。

  快感如潮水般涌向心头,北静王王妃的美眸波光闪烁,她不由自主避开宝玉的视线,双乳则贴紧着宝玉的胸膛。

  “好姐姐,原谅我,求求你,原谅我。”

  宝玉的哀求更加急切,透出痛苦的气息,与此同时,肉棒疯狂耸动起来,插得北静王王妃的阴唇开合不休,急速翻进翻出。

  “好姐姐,要怪就怪我一个人吧,千万不要怪自己,我愿意杀了我自己!”

  宝玉第三次哀声恳求,肉棒则狠狠插入北静王王妃的子宫花房。

  女人的心总有软弱之处,如水的女人更是天生怜悯,在宝玉声声“痛苦”下,北静王王妃心软了,身子再次融化了。

  “我不……怪你,你也别……怪自己,这都是天意,唉……”

  北静王王妃的心弦就此落入丈夫以外男人的掌控中,无可奈何的叹息声戛然而止,羞人的呻吟不可自制。

  “嗯,宝兄弟,你……轻……轻点,我受不了啦。”

  “王妃姐姐,你真好!”

  痴迷的情话弥漫着本能的诱惑,欣喜不已的宝玉强自压下野性,缓缓推送、轻轻旋转。

  和风细雨中,梦幻唯美的光华从天而降。

  宝玉的亲吻洒遍北静王王妃全身每一寸肌肤,每一个吻痕都无比温柔,特别小心。

  “嗯……啊……”

  宝玉的呵护刻入北静王王妃的心灵,她不由自主蠕动着娇躯轻轻迎合起来。

  和谐的春色更加唯美梦幻,飘飞的纱帐中,两人肢体交缠、四目对视、深情拥吻,男人的插入缓慢而坚定,女人的迎合含羞带怯。

  “啊!唔!”

  北静王王妃的舌尖终于伸出唇外,主动送入宝玉的口中。

  宝玉真正地痴迷了、沉醉了。

  一日之前,宝玉就是打破脑袋,也不敢相信北静王王妃会在自己身下婉转承欢、娇啼醉人。

  “呃!”

  闷哼突然在宝玉喉咙里激荡,破坏那唯美温馨的气息,他抚弄美乳的大手猛然用力,肉棒则插得越来越快,龟冠更是陡然增大一圈。

  肿胀的快感在北静王王妃花心深处扩散开,身为人妻,她自然知道即将发生什么,但惊慌只是刹那,灵欲交融的快感随即占据她的心房。

  “啪啪啪……”

  一连几十下猛烈的抽插后,宝玉突然紧紧搂住北静王王妃的腰肢,龟冠一震,火热的阳精就此激射而出,一波又一波射入子宫花房。

  “噢——”

  阳精冲击花心的快感瞬间毁灭北静王王妃的矜持,她身子一紧,玉手紧紧搂住宝玉,留下十道刺目的指甲印。

  风停影止,无边春色缓缓落幕。

  北静王王妃面带满足的微笑沉沉睡去,睡容上只有风雨爱痕,再也没有半丝怨恨。

  阳精喷射后,宝玉发出神清气爽的低吟声,他思绪一动,随即侧身坐起,目光则在北静王王妃全身上下扫视起来,还以最淫靡的姿势将她翻转一圈。

  然而一股淡淡的失落随即浮上宝玉的心头,他多么希望北静王王妃身上出现鲜花印记,那样他就有理由说服北静王王妃,将她永远留在身边。

  “唉……”

  一声叹息低沉回荡,鸡啼声突然破空而来,宝玉双目一缩,目光陡然多了几分煞气。

  大佛寺,静室中。

  觉明敲大半夜的木鱼早已满脸不耐,暗自将晦善咒骂了千百遍,他急躁的眼神更是长久注意着密道入口,只盼觉明早点出现,让他也享受一下北静王王妃的滋味。

  “吱!”

  细微的机关声终于响起,觉明不禁喜形于色,立刻扔开木鱼大步冲过去。

  “啊!”

  密道之门打开了,觉明不由得惊叫出声,他目瞪口呆、不敢置信望着悠然走出的宝玉,还有宝玉怀中的北静王王妃,心想:怎么会这样?难道……宝二爷也加入了?

  不待觉明理出头绪,宝玉随手打出一掌,将晦善送到他师父去的地方。

  风云平息,清晨来临,一辆马车蜿蜒下山而去。

  几个侍女紧随在马车后,一脸迷糊,怎么也不明白北静王王妃为什么会中途离开,更不明白已经是早课的时间,大佛寺为什么那么安静?

  蜿蜒的山道九曲盘旋,马车若隐若现,不仅带走北静王王妃的倩影,还勾走一宝玉的心魂。

  宝玉站在山顶目送着马车远去,眼底一缕苦涩很明显,心海翻腾下,惆怅的思绪回到与北静王王妃分别的时刻。

  “姐姐,跟我回红楼别府吧,我有办法让你就此失踪,反正这些淫僧也是十恶不赦,让他们多一项罪名也不会有什么。”

  宝玉紧握着北静王王妃的玉手,发自真心凝望着北静王王妃的双眸。

  “不,宝玉,我……做不到!”

  北静王王妃眼中闪现一缕意动,但仅是刹那,恢复理智的她抽回双手,突然无比认真地道:“你说过,昨夜的事情就是一场梦,如今梦已醒,我们不能一错再错,我会把这件事……彻底忘记!”

  见宝玉一脸急切,似欲开口相逼,芳心紊乱的北静王王妃话锋一转,抢先出声哀求道:“宝兄弟!就当是我求你,好吗?”

  北静王王妃双眸一片红润,仰天唏嘘道:“我已经对不起王爷了,你怎能再逼我?”

  听着北静王王妃的哀求,宝玉再也无话可说,只得黯然点头道:“好吧,我听你的!不过……”

  话语微顿,宝玉再次握住北静王王妃的玉手,铿锵有力的话语亮出最后底限:“如果王爷知道此事并对你不好,我一定会把你抢过来,不管你同不同意!”

  “你……”

  北静王王妃的心房为之一跳,羞涩、嗔怒、喜悦、怨怼……千滋百味都在这刹那一涌而现,道不清,说不明。

  心灵一番挣扎后,泪水滑出北静王王妃的眼眶,她柔声低叹道:“王爷不会知道这件事的,无论如何我都会忘记昨夜发生的一切。宝兄弟,你也一样,你答应过我的。”

  北静王王妃坚定地转身而去,根本不给宝玉再次开口的机会,道:“我走了,以后不要再来找我!”

  一股寒冷的山风吹来,打断宝玉的回忆。

  北静王王妃的马车已经没有影子,可宝玉的心却还没有收回,他站了好久好久,直到阳光射入眼睛,这才猛然反应过来。

  “哎呀,忘记正事了。”

  宝玉心中所有的忧郁烦闷都在这一惊叫中消失无踪,他忍不住拍打自己的额头,后悔不迭:唉,冲动果然要不得,自己忙活一夜,该做的、不该做的全都做了,偏偏忘记请王妃帮忙一事。

  念头一转,宝玉下意识要飞身追向马车,但随即又想起北静王王妃临别的“绝情”话语,心想:唉,算啦,下次再想办法吧!

  妖他娘的,都是这庙里的和尚干得好事,饶不了他们!想到这里,宝玉的烦闷瞬间化为怒火,他大手一扬,百年古寺立刻降下一场大火,僧人虽然逃下山,但寺庙却化为灰烬,无论多少善男信女提水前来,也难以扑灭惩罚的天火。

  “哈哈……”

  宝玉看着自己放火的成果,心中的郁闷终于随风散尽,随即他腾空而起回到红楼别府。

  虽然宝玉遮遮掩掩,但元春还是识破端倪,一阵娇嗔与白眼后,元春不禁戏谑轻笑道:“宝玉,你为了化解家中劫难还真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呀!竟然连美男计也用上了,咯咯……真是了不起。”

  “大姐,我真不是有意的,谁知道王妃会中春药,偏偏北静王又不在。”

  “你真找不到北静王吗?”

  凤目异彩浮现,元春睿智的目光穿透宝玉的心灵。

  宝玉顿时面色绯红,暗自恼恨元春为什么这么聪明。

  “好啦,这的确也不能怪你,咯咯……其实也不算一件坏事。”

  元春的娇躯主动依偎在宝玉身边,瞬间她从女强人变成小女人,轻易熄灭宝玉心底的小小怨火,继续道:“弟弟,不用急,天意不是快回来了吗?她的作用可比王妃还大。”

  大姐真是善解人意呀,呜……怨气瞬间化作感激,令宝玉对元春的痴迷更是无可救药。

  宝玉情火涌动,忍不住吻向元春的朱唇。

  元春给了宝玉深情的回应,但却不愿让他予取予求,她轻推着宝玉,美眸智慧闪耀,沉声道:“快回府吧,熙凤连夜传来消息,昨夜妖人入侵,可卿受伤了。”

  在宝玉不知道的时候,红楼别府与大观园的女人已经连成一气,元春与王熙凤俨然已经成了两大首领,一明一暗、一内一外打理着宝玉的后方事宜。

  “妖他娘的,又是赵全这狗杂碎!”

  听闻家中突现妖人,宝玉第一刹那就想到幕后元凶,一声咒骂还在风中亲荡,他已经飞到百丈开外。

  宝玉直接进入紫菱洲,惜春却挡住他闯入的脚步。

  “师父,可卿姐姐已经开始闭关疗伤,警幻仙姑说了,暂时不宜打扰。”

  “四妹,你也见到警幻了?”

  宝玉好奇地睁大眼睛,他突然发现身边的女子都在改变,原来有好多秘密他不知道。

  “我只是听见仙姑的声音,我进不去虚无幻境。”

  惜春没有解释太多,随即将昨夜的事情叙说一遍,末了,再次沉声道…“师父,可卿姐姐的伤势没有大碍,我也要修炼道术,你请回吧。”

  堂堂师父却被拒之门外,宝玉不知道翻了多少次白眼,但还是只得无功而返。

  宝玉下意识走向稻香村,随即又发出长长的叹息,脚步一转,回到怡红院。

  金陵行宫,西门城楼下,朝阳正向中天移动。

  北静王带着一大群宫人排队而立,他神色虽然一如既往的儒雅,但眼底却带着难以磨灭的苦笑。

  昨夜皇帝临时传来口谕,要他即刻回到宫中,一早迎接太皇太后回宫。

  身为太皇太后的后代子孙,北静王知书达理,自然不会苦恼,他心情忐忑的原因只有一个——天意公主陪伴在太皇太后身边,出游一段时间的魔女回来啦。

  皇家銮驾终于出现,一番礼仪后,太皇太后直接进入宫门,而天意公主则跃下马车,骑上她专属的骏马。

  月牙美眸微微一挑,天意公主笑眯眯地看向北静王。

  北静王神色一紧,心弦立刻紧绷,小心翼翼地问道:“王妹,皇兄已经等候你多时,你是去见驾,还是回寝宫歇息?”

  “嘻嘻……皇兄随时都可以见到,有什么稀奇?”

  普天之下,也只有太皇太后宠溺的天意公主才敢说出这样的话,一身男装的她虚挥皮鞭,突然纵马而去。

  “王兄,我去玩了,你跟皇祖母说一声,我明儿再向她请安,咯咯……”

  “王妹,快回来,皇兄真的要见你!”

  北静王的呼喊甚是焦急,但眼底的神色却无限欢欣,脚下更是一动也不动,他挥舞的手掌更像是送行,并幸灾乐祸地笑道:“有人要倒霉了,呵呵……”

  “贾宝玉,你给我滚出来——”

  北静王果然未卜先知,天意公主直接骑马冲入贾家大门,闹得荣国府上下鸡飞狗跳。

  天长、地久紧跟在天意公主身后,但她们可没有天意公主的胆色,不得不翻身下马,就是这片刻的耽搁,天意公主已经不见踪影,只能听到一阵混乱声。

  荣国府里,天意公主手中长鞭迎空一卷,灵活的鞭花将一个下人卷到马前。

  她美眸大瞪、双眉倒竖,一脸凶相地厉声逼问道:“说,贾宝玉在哪儿?”

  “我……我……”

  下人可不知道天意公主是何方神圣,只以为落入疯子的手中,吓得魂飞魄散,口不能言。

  “饭桶!”

  天意公主手中鞭子一抖,贾家下人打着转飞出去,好在天意公主本性不坏,用力巧妙,只是让下人摔个灰头土脸。

  “抓住刺客,刺客在那儿!”

  片刻后,吵嚷声汇集成流,一起向天意公主逼近。

  悠闲惯的贾府家兵终于反应过来,仗着人多势众,他们倒也无畏无惧,心中反而升起几许兴奋,说不定拿下刺客还可以立一大功。

  “咯咯……”

  贾府家兵的积极反而让天意公主玩兴大增,连停马解释的心思也忘个一干二净,直接纵马冲向内院。

  贾府家兵虽然全速追赶,奈何贾家宅院实在太大,天意公主在重重门户间飞骑穿行,而他们徒步追捕,只能吃到马蹄掀起的烟尘。

  “啪”的一声,又一个下人成为天意公主鞭下的俘虏。

  前后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天意公主已不知抓了多少个下人逼问,可是得到的回答不是胡言乱语,就是摇头不知,这倒不是下人们忠心到不怕死的地步,一是因为天意公主没用刀架在他们脖子上,二是因为宝玉可是贾家小祖宗,要是因此掉了一根汗毛,恐怕出卖主子的人会死得无比难看。

  闹剧越闹越乱,天意公主却丝毫没有收手之意,贾府家兵也是追追停停,人没抓到,反而弄得满头大汗。

  聪明点的家兵终于感觉到奇怪的地方,虽然天意公主气势汹汹,但却杀气不足,不怎么像是寻仇,而且……

  更聪明的家兵从身形与声音上看出天意公主是女扮男装,而且对方还点名要找宝玉的麻烦,那可是风流多情的宝玉。

  出于雄性生物的直觉,家兵们纷纷有了合理的猜想,追捕的脚步慢了下来。

  没有大喊大叫的追兵,天意公主的乐趣也是直线下降,她终于想起公主应有的礼仪。

  眼看闹剧就要结束,也是合该有事,一道倩影走入天意公主的视野中。

  袭人代替宝玉向王夫人请安后,走至中途,无意间被吵闹声吸引过来,就此与天意公主迎面碰个正着。

  咦,终于出现一个不怕死的,还长得这么漂亮,会不会是臭小子的情人呢?

  女人的直觉果然厉害,足以让天下男人害怕,天意公主心中无端生出浓浓醋意,一提马缰,下意识就向袭人冲过去。

  “啊!”

  袭人可没学过拳脚功夫,只能眼睁睁看着天意公主的长鞭向自己飞卷而来,吓得花容失色、不知所措。

  “不好!”

  远处,几个家兵原本靠在墙壁上偷懒,一见天意公主对袭人出手,顿时惊得魂飞魄散,袭人可是宝玉身边最得宠爱的大丫鬟,要是在这儿出意外那还得了!

  家兵们的钢刀上终于出现亮光,但无论他们有多么急切,也只能鞭长莫及。天意公主当然不会有杀人之心,但她甩手一鞭下,同样是气势凌厉,再加上莫名醋火的影响,鞭梢又多了三分力量。

  天意公主心想:哼,一定是这些女人整天缠着小宝子,他这才没有时间理睬本公主,可恶,该打!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意外出现了。

  鞭梢刚套住袭人的腰肢,一道凡尘肉眼看不到的五彩霞光凭空突现,强大的力量瞬间密集成网,先震开长鞭,紧接着“呼”的一声,迎面飞扑向天意公主。

  天意公主的眼睛看见五彩光华,她一声惊叫,转眼就淹没在美丽光华中。若不是五彩玉带感应到天意公主体内的特别气息,她至少也要重伤,绝不会是如今简单的泥塑木雕、花容失色。

  “嘿嘿……效果还真不错。”

  宝玉匆匆赶来,正好看到这一幕,他不由得对自己制造的法器大为满意。

  “所有人听着,她是我的客人,不许在府里胡说八道,下去吧!”

  宝玉大手一挥,人群立刻四散而去,他随即围着不能动弹、不能说话的天意公主转了一圈,还捏了捏她的脸蛋。

  不待虚惊一场的袭人发问,宝玉突然张开双臂,同时抱起袭人两女,瞬间消失不见。









  第六章、金陵行宫



  幻影一闪,宝玉三人回到怡红院,美妙的巴掌声随即响起。

  恶人自有恶人磨,适才还嚣张刁蛮的天意公主此刻却被迫躺在宝玉的大腿上,在众女强忍笑意的注视下,宝玉的巴掌又响又亮,打得天意公主香臀火辣的疼。

  可天公主意就是怪,宝玉如此一巴掌,反倒将她的驴傲彻底打碎,不仅不恼,反而还像小猫般偎入他的怀抱。

  “小宝子,你讨厌,嘻嘻……”

  “你还闹不闹?”

  宝玉跨步走入卧房大门,掌击天意公主俏臀的大手没有丝毫停顿,更故作凶狠斥责质问,不过语调却逐渐沙哑低沉,将他的威严驱散一空,无尽的暖昧取而代之。

  “袭人姐姐,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爷怎么与……男人那么亲密?“麝月好奇地望着虚掩的房门,下意识伸长脖子,还挪动脚步。

  “麝月,你想自投罗网不成?那是个女人!”

  秋纹可不像麝月老实,一把拉住麝月的胳膊,附耳调侃道:“是不是二爷昨夜没让你满意呀?”

  “嘻嘻……”

  玉钏儿与鸳鸯同时掩唇而笑,而玉钏儿仍改不了让宝玉兴奋的称呼:“麝月,姐夫昨夜缠得最久的就是你吧,想不到你还敢进去,真厉害。”

  “嘘,小声一点。”

  鸳鸯雕塑般精美的玉容不再冷漠,她比了一个小声的手势,低声道:“要是让他听到,咱们又要遭难了,我可不想一天都下不了床。”

  同室姐妹自是谈笑无忌,听闻鸳鸯的话语,众女无不玉脸飞红,又爱又怕。

  “好了,别再取笑麝月了。”

  袭人出声制止姐妹们的笑闹,随即将适才危险一幕说了出来,末了,脸带疑惑地道:“真是怪了,怎么会无缘无故冒出一道光华,难道有神仙相助不成?”

  “咯咯……”

  清脆的娇笑声从门口响起,王熙凤、平儿带着巧巧稳步而至。

  平儿与袭人的感情本就甚好,如今更是亲如姐妹,知晓内情的她笑靥如花,为一干姐妹解开疑窦。

  “啊!原来宝玉说的都是真的!”

  众女皆低头望向自己腰间,而巧巧更是夸张,欢呼着冲进房间,扬声道:“二哥,我要向你挑战,看我宝贝的厉害!”

  “巧……”

  袭人诸女劝阻不及,只得眼睁睁看着巧巧冲入虎口,要她们进入虎穴救人,她们可不敢,即使有这英勇之心,但酸软的娇躯也没有这英勇之力。

  “呀——”

  几秒后,宝玉的惨叫声让众女为之愕然,只听宝玉惊惧无比地道:“不要啊,两个小祖宗,放过我吧!”

  凄厉的的哀号虽有九分床笫之间的火热,但却隐隐透出宝玉心底一分无奈头疼,巧巧还是与天意公主见到面,他最担心的灾难终于发生了。

  有什么比一个小魔女更可怕?当然是两个小魔女在一起!

  宝玉深明此中道理,小心肝那个是七上八下、忐忑不安……

  神秘人大闹荣国府的消息很快扩散出去。

  荣国东府,贾蔷站在贾赦面前,添油加醋地将事情叙述一遍,末了,愤愤不平地道:“宝玉越来越不像话了,仗着老祖宗宠爱,竟然任凭外人在府中胡闹。”

  话语一顿,贾蔷吞了一口唾沫,语调异样地道:“也不知道是从哪儿来的小相公,唇红齿白、脸蛋漂亮,比以前忠顺王府的琪官还要好看。”

  喜好男色是京城纨绔子弟的时髦举动,贾蔷素日早已嫉恨贾宝玉,此刻更是怨毒丛生,忍不住献计道:“大老爷,老祖宗最反感这种事,我们何不抓住那个小相公,在老祖宗面前告上一状,杀一杀贾宝玉的气焰。”

  贾赦斜靠在软榻上,耳朵虽然在听,但眼神却一直没有离开扇架上的古扇,沉醉之色无比明显。

  贾蔷的提议终于吸引贾赦的目光,他坐了起来,随即又躺回软榻上,道:“算啦,就是抓住那个小相公也没用,宝玉最多挨上一顿骂。贾蔷,不要多事了,老爷我手中有这宝扇,家主之位已是探囊取物,哈哈……”

  扇子在贾蔷眼中一文不值,他不禁满脸迷惑。

  贾赦伸出手,隔着一尺距离用意念抚摸着古扇,他近日特别开心,便仔细解释道:“皇上也是我道中人,他寻找这把古扇已经多年,老爷我只要找机会献上古扇,定能得到天大的好处,正巧皇上又来金陵,老天助我呀,哈哈……”

  贾蔷立刻眉飞色舞,陪着贾赦得意大笑起来。

  宝玉胡闹的消息同样传入宁国府。

  虽然贾珍没有亲眼目睹,但却猜出大半真相,难得夸奖宝玉道:“这小子竟然也懂得风流,还把风流债惹回家里,嘿嘿……好呀,他越风流,老夫越开心。”

  阴笑过后,贾珍问道:“芹儿,知道那女子的身份吗?”

  这一对叔侄可比东府那一对要狡猾许多,贾芹沉声说道:“叔叔,来人敢在贾家放肆,身份肯定不低,根据前阵子监视宝玉的下人回报,此女很可能是天意公主。”

  “哦,是她!”

  天意公主的名头绝对威震两京,贾珍瞬间眉心紧皱,宝玉攀上公主,那可不是一个好消息。

  贾芹的顾虑与贾珍一样,他近身献计道:“叔叔,既然公主与贾宝玉走得那么近,咱们何不悄悄对公主动手,嫁祸给他?”

  “笨蛋、蠢材,公主出事,那可是抄家灭族的大罪,你想害死我吗?”

  贾珍连声大骂,随即眼珠一转,阴冷残忍地道:“公主绝不能得罪,不过贾宝玉既然想攀高枝,那就不要怪我这叔叔心狠了!”

  贾芹对宝玉的嫉恨绝不在贾珍之下,急忙提醒道:“叔叔,现在弄死贾宝玉,我们会失去红楼香烟,除了贾宝玉外,石钰那家伙根本不买其他人的帐。”

  “得不到也无所谓,灭了他就是,反正我贾家还有宝库,那可是祖上几代积累下来的金山,嘿嘿……”

  贾珍呼吸一热,眼中光芒四射,无意间道出天下人觊觎的东西。

  同样炽热的光芒在贾芹眼中升起,他急忙低垂眼帘掩饰住贪心,随即沉声问道:“叔叔,几时动手?侄儿这就下去安排。”

  “不用你,咱们府中现在可住着一个好帮手。”

  得意的微笑在贾珍脸上弥漫,他悠闲地问道:“今天的‘食物’送去了吗?”

  “叔叔放心,每天一个活人,都是从城外悄悄抓来的流民,短期内绝不会引起府衙注意。”

  “嗯,做得好,不仅外人不能知道,咱们自己人知道得越少越好。”

  贾珍满意地拍了拍贾芹的肩膀,随即声调一沉,咬牙切齿地道:“下月初一是祭祖之日,到时两府所有家眷都会去祖陵祭拜,那可是一个好日子!”

  新的一天悠然来临,贾家的天空突然一片平静,至少表面如此。

  贾环三人终于痊愈,大观园内顿时一片笑语欢声,贾母亲自来到,看着活蹦乱跳的三个小家伙,少有地老泪纵横。

  薛姨妈母女、三春姐妹还有邢氏与尤氏纷纷道贺,一直躲着宝玉的王夫人也来到宝玉面前。

  众人看着宝玉的目光不再惊奇,而是充满自豪,宝玉不仅文采惊人,而且还精通营商之道,如今又变成神医,就连其他三大家族前来道贺的代表看着宝玉也像看神仙一样。

  万众狂欢,唯有宝玉独自郁闷,因为李纨过河拆桥的手段太绝,不仅不再与他谈笑,也不让他当教书先生,无论贾兰怎么吵闹也难以改变她的决定。

  别人不知个中奥妙,王熙凤则是一清二楚,赵姨娘与柳氏母女也隐约猜到几分,她们立刻展现最激情的一面,各自抚慰宝玉受伤的心灵。

  怡红院更加热闹,红楼别府也从未有过寂寞的时刻,宝玉飞天遁地,穿梭来去,玩得不亦乐乎。

  欢乐的时光如梭如箭,一转眼又过了十来天。

  这一日,天意公主第二次纵马冲入荣国府,长鞭一卷,她抓住宝玉转身就走,好似抢亲的女土匪一样。

  骏马刚要冲出大观园,宝玉眼角一颤,突然看到远处一道熟悉的倩影,虽然还隔着很远的距离,但一缕幽思却跨越空间,钻入他的心房。

  自丝萝有梦、乔木得托之后,迎春与宝玉为了避忌他人猜疑,反而不敢像原来那般亲密。

  石钰这“第三者”可是害苦两人,迎春见意中人整日在众姐妹面前欢笑,她却不能扑入他的怀抱,两情缠绵,此中苦处岂是局外人能够感受?

  飞驰的骏马一闪而过,暗自送行的迎春一声长叹,两滴泪花洒落在花瓣上。

  大观园院门外,骏马突然以违反自然规律的方式瞬间停下来。

  “臭小子,你干什么?吓了人家好大一跳。”

  天意公主扯动缰绳,却指挥不了马儿,她立刻猜出搞怪的元凶。

  “天意,你在行宫外等我,我去去就来。”

  宝玉少有的没有调笑,心房隐隐发疼,令他更大为自责,心想:唉,全是为了所谓的大局,自己却害得二姐难受,去他娘的大局,本少爷不管了。

  “嗯,你去吧,我会安排好一切。”

  天意公主虽满心不愿,但在宝玉突变的气息下却乖巧得像羊羔一样。虽然天意公主养成天之骄女的刁蛮之气,但却不是蛮横愚笨之人,深明什么时候该撒娇使性,什么时候需要乖巧听话,如连这本事也没有,她又怎能讨得太皇太后欢心?

  藕香榭附近,林荫小道上,迎春又一次停下脚步,看着一团灿烂的春花呆呆出神。

  突然一双大手凭空突现,温柔地抱住迎春柔若无骨的细腰,温暖的气息透过掌心,瞬间抚平迎春凄凉的心灵。

  女人的直觉真是奇妙,迎春不用回头也知道身后是谁。

  一声啜泣,迎春软软地倒入宝玉怀抱,两颗心灵就似相握的双手缠在一起。

  阳光映照下,宝玉与迎春静静相拥在一起,千言万语不需透过唇舌的帮助,心与心的共鸣仿似缓缓流淌的美酒般,时光越长,越是醇香醉人。

  宝玉与迎春谁也不愿开口打破这静谧的时刻,互相凝视的目光痴迷陶醉,荡漾着幸福的微波。

  唯美的时光不知过去多久,也许已是天荒地老,也许只是眨眼而已,当迎春再无半丝幽怨时,宝玉大手一搂,就此划破虚空,带着迎春飘然而去。

  宝玉没有说到哪儿,迎春也没有问要去哪儿,全心全灵的信任是那般的自然而然、水到渠成。

  金陵虽然已是留都,但行宫的辕门依然气势凌人。

  不过天意公主的专用鸾驾则更骄傲狂妄,直接飞驰而过,一干守门侍卫别说是检查,就连正眼也不敢多看一眼。

  当马车完全驶入行宫的瞬间,一股莫明的振奋席卷而来,宝玉禁不住双臂一揽,将迎春与天意公主同时搂入怀中。

  迎春两女同时玉脸飞红,有过一次车中经历的迎春更是娇羞无比,还以为宝玉的“老毛病”又要发作了。

  宝玉的目光透过车帘,越来越炽热。

  宝玉会如此失态,美色在怀只是一部分,主要是因为他走进皇家之地,又一次触及人间皇权的气息,那雄浑壮观的宫楼大大刺激男人的野性。

  人生第一次,宝玉有了脚踏大地的冲动。

  在这红楼世界的天地之间,没有什么东西能够压制住宝玉,神不行、鬼不通、妖不够、魔不足,至于这所谓的皇帝只是一个屁而已!

  思绪一转,宝玉嗅到身边美人的幽香,争权夺利之心随即烟消云散,无聊一笑,他将皇帝的宝座当做一个屁——放了。

  而宝玉进入公主府邸,无意间脱离贾珍的阴谋杀机。

  贾珍重重一拍案几,恨声咒骂道:“小子,算你走运,大爷就让你多活几天!哼!”

  “咯咯……珍老爷万金之躯,可要保重身体,奴家愿意为你消气。”

  鲍二媳妇提前出关,一身衫裙若隐若现,乳头在颤抖的乳浪之巅不停晃荡,比她生前更风骚,也更妖娆艳丽,她闭关只为吸收鬼将的灵力,如今一头红发已经恢复黑色,灵力也飞跃好几个境界。

  贾珍愣了一下,虽然明知鲍二媳妇是厉鬼,下身还是忍不住翘了起来。

  看着如今的鲍二媳妇,贾珍的语调不由自主变得谨慎小心,道:“鲍二家的,此事……”

  “珍老爷,你还是叫我娘家乳名灯姑娘吧,咯咯……鲍二这两字听着刺耳。”

  鲍二媳妇身子一晃,直接倒入贾珍的怀中,贾珍略一犹豫,还是抓住鲍二媳妇的乳球。

  “老爷别急,奴家今晚要试一试秦可卿的反应,看她究竟伤势如何!”

  鲍二媳妇从贾珍怀中滑出,手指一挑,屋内的灯火立刻窜升一尺有余,贾珍仍处于惊骇中,鲍二媳妇已经飞入灯火中消失不见。

  下一刹那,荣国东府、新任外院管事鲍二的房内,灯火“轰”的一声窜了起来,好似元宵佳节的烟火般,吓得鲍二魂飞魄散。

  “鲍二,想……我……了……吗?”

  闪烁的焰火中,慢慢浮现出鲍二媳妇。

  “鬼、鬼、鬼……有鬼,救命啦!”

  片刻后,凄厉的惨叫声让夜空为之发抖,高挂的圆月也躲入厚厚云层中。

  披头散发的鲍二跌跌撞撞冲出房门,发疯般向前方狂奔,仅着中衣的他无数次摔倒,浑身污浊不堪,哪有半点琏二爷身边大红人的得意风采?

  “救命啊……救命……”

  鲍二恨不得扯破自己的喉咙,但一路大吼竟没有惊动贾家任何人,除了鸟雀鼠蚁四散躲避外,贾家上下人等依然酣睡悠然、无知无觉。

  “饶……命啦!鬼爷爷、鬼祖宗饶命啦!”

  鲍三个跟斗栽倒在地,浑身发抖再也爬不起来,面色铁青的他双目紧闭大声求饶,只盼鲍二媳妇大发善心。

  “鲍……二,地狱好冷啊,跟……我……走……吧!”

  幽长的声调阴森而诡异,鲍二媳妇化作绿脸红舌、血盆大口,缓缓扑向鲍二,道:“你、死、期、到、啦!”

  “不不不……不要……不是我要害你呀,是琏二爷怕丢面子,呜……”

  恐惧时刻,鲍二立刻出卖贾琏。

  鲍二媳妇阴森地一笑,故意给鲍三线希望,道:“是吗?那好,你跑呀,只要你能跑到贾琏房中,我就饶你一命!”

  魂惊神乱的鲍三时反应不及,微微一愣后,这才猛然翻身而起,求生的希望让他潜力大发,疯狂飞奔起来。

  “嘎嘎……”

  鲍二媳妇双目闪动妖异绿光,一边戏弄着鲍二,一边观察着大观园的反应。

  “二爷、二爷,救命啊!”

  “砰”的一声,鲍三肩撞开房门,直接扑入贾琏的卧房。

  “什么人?”

  正搂着侍妾入睡的贾琏从美梦中惊醒,先是面色苍白,随即看清是鲍二后,他不由得恼羞成怒,甩手就是一记耳光,道:“狗奴才,大半夜你鬼叫什么?”

  “鬼、鬼……”

  鲍二嘴角急剧颤抖,结结巴巴,手指门外却说不出话。贾琏好梦被扰,自是大不舒畅,又见鲍二这般蠢样更是怒不可遏,立刻又给鲍三记耳光,道:“废物!”

  贾琏这记耳光反而打去鲍二人心中几许恐惧,他双膝一软,趴伏于地,急声求救道:“二爷救命、二爷救命,我媳妇回来啦,她回来报仇啦!”

  贾琏下意识心中一紧,凝神看向门外,只见夜风习习,偶有三两根树枝随风摇动,可哪来什么鬼怪!

  “蠢材,我看你是吃猪油蒙了心,竟敢戏弄主子!”

  贾琏抬腿又是一脚,将鲍二踢翻在地。

  念在鲍二往日甚是机灵,贾键怒火稍泄后,难得宽容地道:“来人啦,将鲍二拖回房中,明儿替他找个大夫看一看。”

  “二爷,小的没疯!”

  鲍三脸惊惧,死活也不愿离开贾琏的卧房,手抱着门框,拼命呐喊:“二爷,救我,二爷……”

  在睡眼惶松的下人们七手八脚、强行拉扯下,如杀猪般哀号的鲍二还是被抬回房间。

  伴随着鲍三再强调自己没疯的嘶吼声中,面带怒色的贾琏大手一挥,“砰”的一声,一把大锁将鲍二锁在屋内。

  “秽气!呸!”

  贾琏重重吐了一口唾沫,念及新来的小丫鬟还在房中等着自己,他立刻转身走向卧房。

  “啊,救命啊!”

  房内再次响起鲍二的惨嚎声,指甲在门板上的摩擦声很恐怖,响彻一整夜。

  鲍二媳妇在半空现出身形,她俯视整个贾家,眼中已经没有丝毫顾忌。

  “鲍二、贾琏,老娘就让你们再多活几天!嘎嘎……”

  阴森的淫笑声中,鲍二媳妇飞身回到宁国府,不是她善心大发,而是因为她也需要时间炼化鬼将的灵力。









  第七章、行宫之行



  金陵行宫中,同样有天意公主专属的宫苑。

  贾家闹鬼时,公主府里也响起某男的“惨叫”声,不过这儿的情景绝不会让人恐惧,只会让人欲火焚身。

  几具赤裸身躯在床榻上翻滚,天意公主、地久与天长齐心协力大战宝玉。

  一番风雨后,“雅兴”大发的宝玉又挥毫而动,在天意公主的三女香臀上留下他伟大的“真迹”刻字之时,天意公主乖巧得像白兔般,可是字一刻完,她立刻就摇身一变,有如小母狮般凶猛,一口叼住宝玉的手臂。

  “死小子,竟敢在本公主身上刻字,我要斩了你!”

  “嘻嘻……”

  天长、地久肯定与天意公主早有预谋,天意公主话音未落,她们已经扑上去按住宝玉的四肢,道:“公主千岁,奴婢已经拿下钦犯,请你行刑。”

  不会吧,又来那一套?宝玉见天意公主双目灼热,望着昂然挺立的“小宝玉”熟知她习蛮习性的宝玉不由得翻起白眼。

  “臭小子,受死吧。”

  果然,天意公主气势滔滔,不过她没有用上那把小银刀,而是用上正义之躯。

  只见天意公主纵身上跃,然后重重落下,开始为民除害的旅程。

  “滋!”

  浪花四溅中,天意公主的刑罚果然厉害,一口就将犯人“吞”入腹中。

  “小宝玉”只觉得四周突然一片黑暗,可怕的压力于八方传来,危急关头,它慌不择路,反而杀入敌人核心深处。

  “噢……”

  紧窄,娇俏少女的妙处与成熟美妇截然不同,带着几分戏谑的快感同时充斥男人与女人的心窝。

  “公主,你压着我们的手了,嘻嘻……”

  天长与地久缩手不及,被夹在天意公主与宝玉的私处间。

  “不许缩手,就这样收拾他,咯咯……”

  天意公主呼出一口气,随即一边晃动着身子,一边为自己的聪明露出得意的笑容。

  宝玉的阳根太长、太大,每一次总弄得天意公主大败特败,可堂堂公主怎能服输?她好一番苦思,终于想出这个好办法。

  “噗滋,噗滋……”

  天意公主在上面不停起伏,天长与地久则在下面持续撸动,在两只小手的帮助下,天意公主终于占据上风,她得意洋洋地道:“小宝子,怎么样?怕了吧?咯咯……你如果求饶,本公主就饶了你。”

  “我……不求饶!”

  慷慨激昂的呐喊声中,陶醉的宝玉猛然小腹一震,“如意金箍棒”瞬间暴长,恍惚间,“飕”的一声,龟冠狠狠插入天意公主的子宫花房。

  “啊!”

  天意公主的身子剧烈地往上仰,羞人的尖叫声穿云裂空,令在隔壁房间的迎春浑身一个哆嗦,不由自主用力捂住耳朵,也用力夹住双腿。

  悠长而无奈的叹息在皇后寝宫响起。

  “唉!妹妹,我接你进宫,是想你陪我散心,你为何闷闷不乐,是否遇到什么烦心事?”

  北静王王妃站在窗前,皇后走上前,动作轻柔地为北静王王妃披上一件外衫。

  姐妹独处,皇后不再有白日的冰冷与威严。

  “姐姐,没什么,我只是见今夜月正当空,有些感慨而已。”

  北静王王妃展颜一笑,悄然掩饰芳心紊乱的思绪。

  此刻北静王王妃内心的幽思怎能对人言?即使是自小感情深厚的亲姐姐,她也羞于面对。

  回到王府后,经过好几日的时光,北静王王妃的脑海只剩下这么一个念头——原来激情这般可怕。

  北静王王妃拼命用理智克制自己不去想,但每一次她从梦中醒来后,对北静王的愧疚之心就会强烈一分。

  好几次,北静王王妃都忍不住想和盘托出,但每一次话到嘴边她总会想起宝玉:如果说出真相,王爷定然会迁怒宝兄弟,算啦,自己死不死无所谓,不能害了他,毕竟他也不是有意的。

  北静王王妃内心烦闷挣扎时,幸亏皇后及时宣召,将她暂时救出困境。

  思绪想到宝玉,北静王王妃的心房猛然加快跳动,玉脸一红,心虚的她急忙转移话题,道:“姐姐,你的身子怎样了?御医还是找不出法子吗?”

  “还是老样子,经常晕厥。唉,我知道自己的情况,肯定时日无多。”

  “姐姐,千万不要灰心,天地如此之大,肯定有真人神仙。”

  说至这儿,背静王王妃不由自主想到宝玉,暗自思忖:不知道宝玉能不能为姐姐治病?

  “妹妹,不说我的病了。夜已深,咱们睡吧,明儿再聊。”

  不待北静王王妃拿定主意,皇后牵着她的手,并肩回到凤榻上。

  烛火轻轻摇曳,美眸缓缓闭合,但北静王王妃的思绪却久久没有平息,最后她暗自一声叹息,大佛寺之事还是难以出口。

  一夜过去。

  剧痛猛然侵入宝玉的梦乡,令他陡然从床上跳起来,睁眼一看,天意公主正站在床边,死命拉扯他的阳根。

  “哎哟,小祖宗,别扯啦,要是断了,我就真成太监啦!”

  宝玉心中的苦笑可比脸上的无奈更甚,心想:这天之骄女还真够刁蛮,昨夜才把她弄得服服帖帖,可一到天明立刻故态复萌,看来男人这软饭还真不好吃,小白脸的工作难度太高了!

  “哼,一大清早人家就要为你探口风,你却想做美梦?没门!”

  衣着整齐的天意公主不顾仪态,死命拉扯宝玉的下体,直到将宝玉弄下床,她才满意的收回手。

  “老公,来,老婆帮你洗脸。”

  眨眼之间,小魔女又变成天使,贤慧体贴地为宝玉穿衣、洗脸,服侍之周到让宝玉一时错觉大生,还以为自己回到怡红院。

  “嘻嘻……”

  一番梳洗后,天意公主得意的笑语揭开谜底:“老公,我去找皇嫂了,你想睡就回去睡吧,还有呀,天长、地久与迎春姐姐都会同我一起去。”

  “唔……可恶的少女!”

  睡意全无的宝玉终于明白天意公主的险恶居心,费尽心力将他弄得精神十足,然后又让他大清早一个人留在这儿享受无聊郁闷的滋味。

  果然,不到一炷香时间,宝玉已经浑身难受。

  咦!自己干嘛这么老实?宝玉咧嘴一笑,大为兴奋的溜入太监房内,熟练地换上一身太监服。

  片刻后,大摇大摆的小宝子走出宫门,在三天三夜也逛不完的行宫中蹓跶起来,打发着无聊的时光。

  “唉,不好玩呀!”

  “太子妃,这御花园您已经来过好多次,当然不好玩了。”

  太子妃在行宫花园踢打着落叶,一大群宫女围在她四周,一个亲近宫女强忍笑意提议道:“不如到皇后哪儿去?听说王妃也进宫了。”

  “不去、不去!”

  太子妃李芷儿依然是少女心性,想也不想就摇头反对道:“皇后与王妃整日都闷闷不乐,闷死人了,我才不去呢!”

  “要不找天意公主玩,昨儿个我看见地久,公主肯定也回宫了。”

  宫女见李芷儿郁闷,眼珠一转,想起活泼好动的天意公主。

  “不去、不去!”

  虽然与天意公主在一起不闷,但李芷儿却脸色大变,双手连摇,面带惊慌道:“我才不去呢!天意最爱作弄人,我每次都不是她的对手。”

  宫女们见状,不约而同满脸苦笑,无论是金陵还是京城,没被天意公主戏弄过的宫女还真没几个。

  “对了,天意上次跟我讲什么太监娶老婆……”

  怕归怕,但说起天意公主,李芷儿的心情愉悦几分,她双眸异彩一闪,好奇无比望着两个近身宫女,问道:“你们说,她说的是真的吗?我明明听说太监不是男人,不能娶老婆,可她坚持说太监能娶老婆,你们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李芷儿竟然问出这样的问题,宫女们的脸颊都红了几分。

  年龄稍大一点的近身宫女略一犹豫,轻声回应道:“这事我倒是听说过,好像太监总管的确在宫外……讨了老婆。”

  “什么?真有这事!”

  强烈的惊奇令李芷儿美眸大张,随即又浮现懊恼的神色,连声追问道:“太监又不是男人,怎么能讨老婆呢?为什么天意知道这事我却不知道,这次又输给她啦!哼,死太监!”

  “这……”

  这下连大宫女也是羞红玉脸,无言以对。

  “你们倒是快说呀,太监怎么娶老婆?”

  李芷儿自小就是皇亲国戚,虽不若天意公主那般肆无忌惮,但也颇有刁蛮之气,不弄清始末绝不会罢休。

  “太子妃,我……我们也……不知道。”

  关系疏远的宫女们纷纷低下头,虽然有人知道太监怎样“对食”但她们可不敢在李芷儿面前说出那等话语。

  两个近身宫女虽然不怕处罚,但她们还是黄花少女,连洞房之事都不明白,怎能搞得懂太监的特别方式呢?

  花园里顿时一片沉寂。

  李芷儿闷闷不乐的走入凉亭中,自言自语的恨声道:“唉,你们真是笨死了,一点也比不上天长与地久两个丫头。”

  愤愤不平的声音还未散去,李芷儿一脚踢在凉亭石柱上,竟然踢出一个好主意,道:“嘻嘻……我真笨呀,咱们找一个太监来问,不就什么都知道了吗?”

  “主子,这……这不太好吧!”

  大宫女想不到李芷儿会想出这等法子,不禁与小宫女面面相觑。

  “本太子妃说行就行!”

  李芷儿玩心大发,女人的好奇可是无敌的天性,急声催促道:“你们赶紧抓一个太监来,我要好好审一审。”

  “回太子妃,这园子里只有宫女,没有太监,除非是总管太监,一般太监不能随便进入。”

  大宫女首次对宫中繁琐的规矩大为满意,暗自思忖:只要拖上一时,待主子兴致一过,此事自然也就不了了之。

  可惜大宫女的如意算盘并未打响,老天的力量轻易破坏宫中规矩。

  “胡说,那不就有一个太监吗?”

  李芷儿可不管什么规矩不规矩,手指前方侧门处,兴奋地扬声道:“走,咱们就抓这小太监问一问。”

  一道倩影犹如一阵春风般吹拂而去,两名宫女双目大张,不敢置信地狠狠眨了眨眼睛,可是远处那东张西望的小太监却怎么也不消失。

  怎么会这样?唉……此事若是传入太子耳中,自己岂不会被活活打死?两个近身宫女不由得大叹命苦。

  普通宫女们则暗自抹去冷汗,故意留在原地,然后悄悄溜出御花园,远离即将惹祸的李芷儿。

  留都御花园,奇花异草争奇斗艳,修竹翠柏交相辉映。

  宝玉走在这巧夺天工的花园中,不禁心神陶醉,此处一亭一椅、一花一木没有半点斧凿之痕,心想:不愧是皇家花园,确实比大观园景色犹胜半分。

  “喂,你过来!”

  急不可耐的呼喊声突兀而至,打断宝玉悃意的心神。

  “望什么望?叫的就是你,还不过来。”

  急步快奔的李芷儿娇喘吁吁,玉脸因为兴奋变得嫣红动人,却见宝玉木然呆立,她不由得又气又笑,再次催促道:“小太监,给我过来!”

  “小太监?哦!”

  宝玉心神一转,终于反应过来:自己不就是小太监吗?咦?这不是太子妃吗?

  原来她也来金陵了,果然是李氏一族呀!

  疏密有致的绿荫虽然挡住宝玉的视线,但他超强的记忆却认出对方的身份,想起李芷儿的活泼,一缕戏谑的微笑立刻挂上他的唇角。

  终于有事干,不用这般无聊了,嘿嘿……意念转动只在眨眼之间,宝玉下意识身子一缩,不仅身形凭空缩减几分,就连面容也迅速变化,再配上惟妙惟肖的尖声语调,谁能相信这是豪迈不凡的宝玉?

  宝玉穿过花丛,走向李芷儿,道:“奴才小宝子见过太子妃。”

  宝玉的神色自然平静,没有半分破绽。

  “小宝子?”

  出于女子的直觉,李芷儿对这个小太监有着一丝熟悉感,但她与宝玉只有一面之缘,那种熟悉感眨眼就消失无踪。

  眨了眨细长的双眸,李芷儿好奇地问道:“我是不是什么时候见过你?你在哪儿当差?”

  冷汗悄然从宝玉的后背冒出来,他急忙低着头,小心回应道:“回太子妃,奴才只是新来的小太监,如果见过太子妃,那是奴才几生也修不来的福气,断不敢忘记。”

  “嘻嘻……你这小太监还挺会说话,真好玩。”

  少女心性就是好,没有烦恼能停留在心中,李芷儿玉容如花绽放,转眼就抛去心底疑惑。

  “小宝子,我问你,你可必须老实回答,否则斩了你的头,嘻嘻……”

  “小人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绝不敢有半句欺瞒,请太子妃垂询!”

  宝玉瘦削的身材透出无比的恭敬,但低垂的面容下已经暗自翻起白眼。

  “记住啊,你可必须老实回答。”

  李芷儿再次叮嘱,紧接着无比郑重的沉声问道:“小宝子,你讨老婆没有?”

  “啊!”

  李芷儿这一问绝对出乎意料,宝玉再也抑制不住心中铺天盖地的讶异,一时失控下,他面容扭曲,还以为自己听觉出了毛病。

  “快说,太监怎么娶老婆?不然本太子妃斩你的头。”

  李芷儿故作凶狠模样,不过娇美的芳容却没有丝毫威胁之力,但她不待宝玉回话,又问道:“太监为什么不是男人?可你们也不是女人,难道是传说中的阴阳人?世间又怎么会有这么多阴阳人呢?”

  李芷儿自说自话,滔滔不绝,双眸的光华越来越亮,她以前也不是没有做过类似的事,可惜被问的宫女、太监不是一问三不知,就是面色惊惧闭口不语,生恐言语不妥引来杀身之祸。

  “回太子妃,小人还没讨老婆,倒是听说过一些……”

  宝玉努力克制笑意,说道。

  “你说呀,本妃重重有赏。”

  意外的惊喜从天而降,李芷儿没想到这个“小太监”竟会回答,她生恐“小太监”打退堂鼓,立刻连声追问,甚至不惜以物质引诱。

  宝玉缓缓抬起头来,犹豫一阵子后,在李芷儿不停的鼓励中,他终于迟疑着打开“知识”的大门。

  “回太子妃,确实有太监讨了老婆,至于为什么要讨老婆,这应该是他们心理的一种需求,一种对自己人生遗憾的补偿。”

  “补偿?哦……不懂!”

  李芷儿虽然读过书,但生在这个时代,她又是笼中之鸟,一时半刻怎么懂得深奥的人生哲理?

  李芷儿摇头回应后,充分发挥不耻下问的优良习惯追问道:“太监是阴阳人吗?你也是太监,是不是也想要补偿?”

  “这……”

  宝玉偷偷白了李芷儿一眼,凝神思索后,委婉回应道:“小人没有遗憾,也不是每个太监都有遗憾,而且太监也不是阴阳人。”

  “哦!”

  李芷儿一脸恍然大悟,欢快指着宝玉道:“我明白了,原来你不是有问题的小太监,是一个快乐的小太监。”

  “扑通”一声,宝玉的元神眼昏倒在地。

  宝玉哭笑不得,急忙话锋一转,以低沉神秘的语调吸引李芷儿的注意:“回太子妃,原本太监也是男人,不过后来变成不是男人的男人,这不是男人的男人被世人不当成男人,虽然大家把不是男人的男人不当成男人,可不是男人的男人还是把自己当成男人,所以不是男人的男人才会有讨老婆的念头,希望别人将他看成正常的男人!”

  一大串拗口的话语冒出来,宝玉心中已是笑开了花,他就不信这么多的“男人”还不会将李芷儿弄糊涂,让他小小报复一把。

  “太子妃,您听明白了吗?要不要奴才再重复一遍?”

  宝玉一脸恭敬拱手询问,看起来还真是一个忠心的小太监。

  “不用了,我记得你是说太监最初也是男人,不过……”

  李芷儿一脚踏在石凳上,一字不漏地将绕口令背出来,末了,更好心回应道:“小宝子,你真乖,说得这么仔细,本太子妃当然明白了。”

  瞬间宝玉目瞪口呆,后背挥汗如雨,他的心情更如霜打的茄子般可怜不已,道:“嘿嘿……太子妃果然绝顶聪明,小人佩服。”

  “你接着说呀!太监既然是不是男人的男人,又怎样讨老婆洞房呢?”

  说至这儿,李芷儿脸上终于飞过几抹红云,不知是否想起她与太子洞房的情景。片刻前还活泼青洁的她,此刻多了几分妩媚。

  女子天性的好奇战胜突来的羞涩,李芷儿甚至使出威逼的眼神,大有“你不说,我就斩你头”的恐吓意味。

  “还有,小宝子,你怎么变成不是男人的男人?使用了法术吗?”

  “砰”的一声,宝玉的元神又一次昏死过去。

  片刻的死寂后,宝玉费心酝酿一番最合适的言辞,随即鼓足勇气道:“这个问题奴才不知该如何解说,也解说不清。”

  “为什么?很难吗?”

  可宝玉越是如此,李芷儿的好奇越是强烈,她眼珠一转,以诱惑夹杂命令的语调道:“你好好想想,必须要让我明白,我会给你很多好吃的。”

  “这样呀,我再想一想。”

  宝玉挠了挠头,在李芷儿紧张的等待下,终于说道:“回太子妃,小的有……”

  就在这时,两名宫女飞奔而至,打断宝玉与李芷儿的奇妙对话。

  “主子、主子……皇后娘娘正四处找您呢!”

  李芷儿虽是少女心性,天真活泼,但身为太子妃,皇家礼仪还是不得不遵从,她满脸失望,郁闷无比地道:“好吧,我这就去。”

  宝玉暗自呼出一口气,立刻恭身送行。

  不料李芷儿突然话锋一转,一句话就将宝玉送上高枝。

  “小宝子,你真好玩,本太子妃决定了,从今儿起你就是我的贴身太监,日后太子登基,我就升你为太监总管,让你也能娶老婆。怎么样,开心吧?”

  “啊!”

  宝玉与两名宫女不约而同齐声惊叫,宝玉满心苦笑,而两名宫女则是大为头疼。

  “这……”

  宝玉可不想变成太监总管,急忙酝酿措辞。

  “小宝子,高兴得说不出话来了吧,嘻嘻……”

  可误解却越来越深,李芷儿根本不给宝玉解释的机会,反而上前鼓励道:“小宝子,你放心,本太子妃说一就是一,谁敢反对,我就砍了他的头,看谁敢不给本太子妃的面子?”

  宝玉心中可苦了,简直是错吃了黄连,他暗自决定,就算要暴露身份,也要立刻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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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花八门 [樓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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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章、小宝魅力



  李芷儿还以为自己成了宝玉的大恩人,也不管宝玉做何感想,玉手一挥,道:“走,咱们先去见过皇后,再回太子宫玩耍。”

  皇后?那不是自己正要寻找的目标吗!嗯,用这法子见到皇后也不失一大妙计!宝玉正欲强行脱身,意念一转,乖巧的“小宝子”又回来了。

  皇后寝宫里,肩负重大使命的天意公主正在劝说,不过结果并不理想。

  “皇嫂,你怎能不治病呢?人家连治病的高人都帮你找好了。”

  “天意,你找的高人是谁呀?”

  皇后对此毫无反应,北静王王妃自然站在天意公主一边,在一旁悄然相帮道:“看你对这高人这般有信心,不如说来听听,看看是否真有本领治好你皇嫂的怪病?”

  天意公主原本还不想立刻说出宝玉的名字,可是皇后的反对却大大出乎意料,在情急之下,连宝玉的嘱咐也忘到脑后,欢声道:“我找的这人可有名了,京城之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就是贾家的贾宝玉,他不仅有神奇的‘通灵宝玉’,而且连天花也能医治,厉害吧!”

  一谈及深爱的宝玉,天意公主谈兴大发、滔滔不绝,不知不觉将他的“臭”换成“香”唯恐天下人不知道意中人的风采。

  “啊!”

  惊叫声同时从皇后与北静王王妃口中传出,北静王王妃的失态不难理解,皇后则大为震惊,还有点怀疑,她可不相信宝玉能医治天花。

  “皇嫂、王嫂,你们怎么啦?”

  天意公主见两位嫂嫂木然呆立,不由得连声追问。

  北静王王妃娇躯一颤,苦涩的笑意已经露出破绽,还好天意公主的目光集中在皇后身上,她这才没有无地自容。

  “天意,本宫多谢你的好意,不过不用劝我啦。”

  皇后感觉自己心已死,一声低叹,身子软软靠在软榻上。

  “天意妹妹,改天再劝说吧,你皇嫂要歇息了。”

  北静王王妃的芳心更混乱,此时她已经没有劝说的心情,只想一个人独处。

  皇后与北静王王妃一起赶人,天意公主也抵挡不住。

  “气死我啦!”

  天意公主用力跺脚,一边埋怨,一边向外走去。

  天意公主不仅是因为没有完成任务,也因为实在担心皇后的病情,皇后在她心中虽然比不上元春,但也好似亲人一样,她怎能不急?

  “嘻嘻……是谁这么生气呀?”

  就在这时,李芷儿出现了,回应天意公主怒火的是她得意的笑声。

  “哼,今儿我心情不好,不想跟你吵架。”

  一对斗气少女以往见面从来都要互相攻击一番,可是天意公主现在心中有事,确实提不起嬉闹的兴趣。

  “可我正高兴呢!”

  李芷儿笑语盈盈展开攻势,两女年龄相若,辈分在她们这里根本不存在。兴致大发下,李芷儿更以炫耀的口吻道:“今儿我在御花园新收一个小太监,好玩得很,公主殿下要不要看一看。”

  “无聊,本公主才没兴趣见什么小太监!”

  天意公主头一甩,望向天空。

  “小宝子,过来,向公主殿下请个安。”

  李芷儿可是难得一次能大占上风,当然是趁胜追击,强行将宝玉召到近前。

  “小宝子?怎么这么耳熟?”

  偌大的豪华寝宫内突然落针可闻。一迎春扮作宫女,与天长、地久站在殿门口,她们立刻伸长脖子。

  北静王王妃虽然没听过小宝子的大名,但对那个“宝”字却无比敏感,一股炙热猛然充塞她的心窝,堵住她的呼吸。

  皇后则感受到四周气氛的奇妙变化,不由得张开美眸,纳闷无比地扫视四周,也忘了说话。

  足足十秒钟,天意公主脸色一变,终于想起谁是“小宝子”娇躯猛然一紧,目光急速射了过去。

  “小宝子”出现了,从两个宫女身后冒出来,虽然改变身形、改变外貌,但还是被天意公主认出来。

  “你……”

  天意公主本能的怒火熊熊而起,心想:这臭小子竟敢投靠自己的敌人,那还得了。

  “奴才参见公主千岁。”

  天意公主的怒斥还未出口,宝玉已经抢先下拜,暗示的眼神很是强烈。

  迎春比天意公主还快,一眼就认出宝玉,不过本性温婉的她却生不出怒火,反而还因此保留一分表面的平静。

  紧跟迎春之后,北静王王妃也是心弦一颤,深刻心房的不灭印记悠然闪烁玄异之光,她眼中看到的是一个陌生的瘦小太监,但心海映现的却是那常在午夜梦中出现的冤家。

  啊,自己变成这样,她们还能认出来?宝玉浑身冷汗直冒,不得不对女人写下一个字……服,同时又生出一个字——怕,心想:如果自己的女人都这么厉害,那自己以后的行踪还如何保密?又如何能四处逍遥呢?唉……

  “小宝子,还不赶快向天意公主请安。”

  天意公主怪异的神色全被李芷儿当作自己的胜利,嘻笑着将宝玉当作自己的武器,战胜克星的法宝。

  “奴才向公主千岁请安。”

  宝玉再次行礼,脸上的笑容很讨好,生怕天意公主怒火攻心,坏了正事。

  虽然宝玉没有见到先前一幕,但耳朵却听到天意公主与皇后的对话,他接近皇后之心此刻更加强烈。

  “乖!这小太监真乖,咯咯……”

  天公主不知是怒极而笑,还是存心收拾临阵倒戈的宝玉,月牙双眸笑眯眯地成了一条细缝,道:“来,让本公主看看你到底哪点可爱?”

  话音未落,金枝玉叶的天意公主竟然蹲下身,在宝玉身上四处摸弄起来,那“温柔”的掐扭在如花笑颜映照下分外刺激。

  “在公主面前,奴才怎敢自夸?”

  可怜的宝玉借着恭身施礼的机会,不停躲避天意公主的魔爪,道:“公主千岁那是国色天香、美艳无双、聪慧过人、慈悲心肠、深明大义……”

  “咯咯……”

  如银铃般欢笑声在大殿内回荡,先是李芷儿忍不住开怀大笑,接着是迎春又气又笑,掩面出声,跟着连行凶的天意公主也被逗得娇躯发抖。

  一向温柔贤淑的北静王王妃玉脸也出现变化,她看着宝玉可怜的模样,不由得大为解恨。

  当天长、地久等宫女也忍不住时,皇后带着几分诧异的目光略一凝视,挥动衣袖道:“天意,不要闹了,芷儿,你也消停一会儿,姑姑累啦。”

  “皇嫂,我听你的话不闹了,不过……”

  天意公主站直身子,突然指着宝玉道:“他很好玩,归我了。”

  “归你?不行!”

  李芷儿没料到李芷儿会这般无耻,强行抢人,立刻反击道:“休想,小宝子是我发现的,他自然就得归我。你想要,自己找去!”

  “哼!本公主就看上他了,就要他!”

  天意公主可不是吃素的,她身后可是太皇太后。

  “没门!我就不给,你能怎么样?”

  李芷儿不仅是皇后的垤女,还是未来的皇后,当然胆气也不差。

  “给不给?不给我就抢!”

  天意公主的斗心一起,月牙美眸也变成圆月弯刀。

  “抢就抢,谁怕谁!”

  李芷儿一把将宝玉拖到身后,与天意公主斗起嘴。

  天意公主见状,也是手急眼快,突然出手将宝玉拉回来,而李芷儿近在咫尺,不由分说用力一扯,两女就此一人分了宝玉一条胳膊,将他扯成大字形。

  “噗嗤!”

  这一下,就连性子冷漠的皇后也笑了。

  其他人早已笑得前俯后仰、花枝乱颤,她们见惯两个皇家小祖宗抢东西,但还是第一次见她们抢太监玩。

  “笑什么?还不帮忙!”

  天意公主虽未用上超凡力量,但李芷儿还是有点力气不济,这也是她长期居于下风的主要原因,眼看宝玉要被抢走,她开始叫起帮手。

  “欸!来啦!”

  李芷儿的贴身两个宫女嘻笑着冲上前来。

  “天长、地久,上啊!”

  斗气悄然变成戏耍,天意公主虽绝对有力量打败李芷儿三女,但她还是大声呼唤心腹。

  “不要——”

  宝玉的悲声只是昙花一现,迅疾淹没在一干美少女的如花海洋中。

  “姐姐,你还是喝斥她们一下吧。”

  不知是不忍看宝玉受此折磨,还是心底莫明酸味起作用,北静王王妃少有的管起闲事。

  “嗯!”

  皇后略带诧异的看了北静王王妃一眼,柔腻玉手虚空一挥,威仪的话语制止这一出闹剧:“全给本宫住手,这小太监由本宫分配。”

  分配?唔,还是被当成东西了!宝玉想不到会有今天,不禁暗自腹诽:这皇帝家的女人全是怪物。

  “皇嫂,你说怎么分?”

  “姑姑,你说吧,芷儿都听你的!”

  为了得到“小宝子”李芷儿是撒娇、发嗲、大打亲情牌。

  天意公主见势不妙,也立刻攀上皇后另一边胳膊,娇声讨好道:“皇嫂,老祖宗说你为人最好,你不会欺负天意的,对吧?”

  厉害、厉害——女人果然变化莫测,深不见底呀!宝玉的心中感叹不已,两个魔女刹那间就变成天使,让他不得不怀疑先前一幕是否是自己的幻想。

  “我倒有个主意。”

  北静王王妃突然开口化解皇后苦涩的面容,悄悄看了宝玉一眼,随即道:“不如将这小太监一分为二,你们一人抱一半回去得了。”

  “嘶!”

  宝玉身子一抖,暗自吸了一口凉气,头皮发麻,好似巨斧已经临头。

  “不要啊!王妃饶命,小的纵有千般不是、万种过错,但小人一颗赤诚之心天地可鉴,还请王妃明察。”

  宝玉夸张地一个箭步蹿到“残忍”的北静王王妃身前,不顾仪态双膝一软,竟一把抱住北静王王妃的双腿苦苦哀求。

  宝玉此番话语是别有深意,众女之中唯有当事人方能明白。

  猝不及防之下,北静王王妃芳心又羞又急,更有万千道杂念齐齐涌现,忐忑、惊惧,燥热、喜悦……千滋百味无一遗漏,以至她呆呆望着宝玉,竟然没有反应。

  这一番奇怪的变化落入众女眼中,又是另外一番滋味。

  天意公主与迎春只知宝玉的好色,不知两人的隐秘情缘,不由得脸色大变。

  李芷儿则误以为宝玉是真被北静王王妃吓到,所以才会惊恐失态,她心生不忍,还好心上前拉扯宝玉道:“小宝子,别怕,二姑姑是说着玩的,我不会砍你。”

  皇后没有出声,也没有看向宝玉,而是若有所思地看着神色奇怪的北静王王妃。

  “小宝子,你竟敢如此大胆,王嫂贵体,岂是你这小太监能碰触!”

  天意公主强作愤怒之状,大步上前,毫不客气掰开宝玉揩油的色爪,先下手为强道:“走,看本公主如何收拾你。”

  话音未落,天意公主抓着宝玉就向大门冲去。

  “喂,你干什么?还不放开他,姑姑还没说他分给谁呢!”

  李芷儿先是微微一愣,随即猛然反应过来:死对头这不是借题发挥,想抢人吗?

  明白过来的李芷儿下手也不慢,在宝玉暗地里的帮助下,她飞身追上天意公主,再次拉住宝玉的另一条胳膊。









  第九章、爱火再燃



  眼看二女争一男的闹剧又将出现,北静王王妃终于说话了,并有意无意间帮了李芷儿一个忙:“天意放开……小宝子,适才是我开玩笑吓到他,不用如此当真。”

  “好了,都给本宫坐下,不然宫规处罚!”

  皇后坐正身子,冷艳的玉脸寒气弥漫,母仪天下的威严顿时抹杀嬉戏的气氛。

  “皇嫂,你可不能偏袒李芷儿。”

  天意公主委屈地噘着小嘴坐在李芷儿对面,她今儿可算是给足皇后面子,不过这样已是她的底限,无论如何,她都不能让宝玉跑到死对头的身边。

  “姑姑,芷儿都听你的!”

  李芷儿乖巧得像小猫,虽没有天意公主的胆色,但战略明显更高明。

  “喔!”

  堂堂一国之母却管起这等鸡毛蒜皮之事,皇后虽然一脸严肃,心中也是大为好笑。

  皇后环视端坐的众女一番,首次将目光移到宝玉身上,道:“小宝子,你可知罪?还不下跪!”

  冷厉的喝斥声虽无高昂的气势,但威仪还是让气氛瞬间一阵寒冷。

  “皇后娘娘,奴才还不知道错在哪儿,请娘娘示下。”

  宝玉嘴角一翘,微弯的身形反而挺得笔直,还反将皇后一军,朗声道:“奴才虽没读过几年书,但也知道威武不能屈的道理,如果是拜见皇后娘娘,奴才自应下跪,如果是说奴才有罪,那奴才可不能跪。皇后娘娘贤德圣明,相信不会对奴才不讲理。”

  一干宫女不由对这“小太监”的大胆捏了一把冷汗,她们还是首次见到不是男人的男人能这么大胆,不由得下意识为他捏紧拳头、绷紧心房。

  天意公主与迎春也是心惊肉跳,北静王王妃更吓得面色发白,不过她们担心的可不是宝玉,她们对宝玉的神通可是深有了解,反而担心高高在上的皇后,生恐她一时怒气真的惹急宝玉。

  “哇,小宝子你好帅哟!”

  紧张之时,李芷儿突然一声惊叹,让众人不禁哑然失笑,隐隐飘动的火药味随即消散一空。

  “噗嗤!”

  李芷儿的举动纯属无心,迎春则是在关键时刻灵光闪现,主动笑出声,她欢快的笑声好似引线般,刹那间引爆众女的哄堂大笑,气氛再次恢复轻松活泼。

  “咯咯……”

  天意公主也不傻,紧接着假装斥责道:“你一个太监还谈什么气概不气概?我皇嫂可不是不讲理的人,否则呀,早砍了你。”

  顺着天意公主巴掌拍来之势,宝玉一声疼叫,哀声求饶道:“公主千岁饶命,小的知错了。”

  宝玉这一嚷,立刻由英雄变成纸老虎,无形间给了皇后一个台阶下。

  “姐姐,你不会真的与一个小太监生气吧?可别气着身子了。”

  北静王王妃暗自抹了一把冷汗,柔声化解着皇后的怒气。

  皇后的确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在众女或明或暗的劝说下,心中怒气缓缓消散,不过她眼底的疑惑却更强烈,天意公主与李芷儿为宝玉说话容易理解,可北静王,王妃的态度则实在耐人寻味。

  “小宝子,本宫就大人大量就不与你计较了。”

  皇后悄然看了看北静王王妃,随即玉手虚挥,思绪与话锋同时改变,道:“但本宫绝不允许有不和之事发生,所以……”

  话语微顿,皇后略一犹豫,最后还是抵不住心底那强烈的好奇心,沉声拍案道:“小宝子,本宫决定将你留在身边,这段时日你就负责服侍王妃。”

  “啊?”

  李芷儿与天意公主齐齐跳了起来,面面相觑,感到哭笑不得,想不到她们鹬蚌相争,最后却是渔翁得利,而且这“渔翁”还是如此理直气壮,不可反驳。

  “奴才谨尊娘娘懿旨!”

  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宝玉整个身子趴下去,看上去是惊喜过度,其实是遮掩扭曲的五官,他太想笑了,却不敢笑出声。

  近身服侍北静王王妃,这可是老天送来的礼物,哈哈……这一刻宝玉已经忘记自己的使命,心中只有销魂的回忆。

  “姐姐,我……”

  北静王王妃檀口一颤,话语却戛然而止。

  北静王王妃似乎感应到宝玉体温的变化,心房瞬间剧烈收缩,暗自悲鸣:难道真是天意?难道我已经喜欢上宝玉,不然我心里为什么有一点欢喜?

  不,不是!北静王王妃双拳一紧,否定心中的念头,并不停对自己说:我这只是为了医治姐姐的怪病,没有其他想法,大佛寺的一切只不过是一场梦,一场永不应该出现的梦!

  “妹妹,你不反对的话,就这样定了。”

  皇后轻轻握住北静王王妃的手掌,眼神含有深意。

  北静王王妃已经听不见皇后的声音,脑海兀自回荡着挣扎的嘶吼,皇后一连问了两、三遍,她这才浑身一颤,慌乱地点了点头。

  事已至此,不论天意公主与李芷儿有多么不满意,也只能听从皇后的安排,她们不约而同看向最后得利的北静王王妃,弄得北静王王妃坐立不安,好几次都想离席而去。

  宝玉主动站在北静王王妃身后,殷勤地为北静王王妃一个人端茶递水。

  天意公主不想这样便宜宝玉,假装没有看到他要她的暗示,不过暮色来临时,她再也找不到赖着不走的理由,留下一个警告的眼神后,这才怏怏离去。

  李芷儿的思绪最简单,只要天意公主生气她就开心,眼见如此一幕,她对宝玉的抢夺之心更是强烈。

  “芷儿,你也回去吧!”

  不待李芷儿出声撒娇,皇后抢先开口赶人,她对李芷儿的小心思可是一清二楚,对两女的争斗同样哭笑不得。

  “姑姑,能不能将小宝子借我一晚,就一晚,好不好?”

  李芷儿还不死心,甚至使出杀手锏,眼泪在眼眶中打转。

  “明儿吧。芷儿,今儿太晚了,你明儿过来领人就是。”

  北静王王妃意外做主答应,她一番暗自寻思,终于做了一个自以为很正确的决定二晚,只给宝玉一晚的时间,看他能否治疗姐姐的怪病,之后自己立刻回到王府,不让他再进入自己的生活。

  皇后眼底又闪过一缕异样的光华,李芷儿则乐得眉开眼笑。

  “好啊,二姑姑,你说话可要算数。”

  “别闹了,回去吧,既然你二姑姑说了,我也不会反对。”

  皇后的话语决定了宝玉的去处。

  李芷儿咧嘴一笑,随即冲到宝玉面前拍着他瘦小的肩膀,笑道:“小宝子,乖乖等我明儿来接你,要听话哟,咯咯……”

  宝玉也笑了,不过却比哭还难看。

  纷飞的鸟雀终于各自回林,奢华大度的皇后寝宫再次恢复幽静。

  经此一闹,李皇后突然发觉她心底的愁丝竟然消失许多。

  皇后离去自不会与宝玉打招呼,但她若明镜的目光却扫过宝玉的身躯,令宝玉不禁背脊发麻、呼吸急促。

  画面一闪,宝玉陪着北静王王妃走向卧房。

  暖昧的空间越来越近,每走一步,北静王王妃的芳心就更剧烈震颤一次,她不由得对自己的决定产生大大的怀疑:这样做是对还是错?万一大色狼夜里强行溜入自己卧房怎么办?我能反抗吗?唔……

  在北静王王妃身后,两道目光无比灼热地凝视着她婀娜款摆的身姿,充满侵略的意味。

  北静王王妃虽未回头,但却奇迹般“看”到宝玉放肆的眼神,还有那邪魅的微笑,心想:不行,无论如何也要杀杀他的威风,否则今晚他恐怕真会穿墙入室,偷香窃玉!

  北静王王妃的预感是正确的,做法也是防患于未然,可现实却有太多意外,有宝玉存在的地方,意外更是无比频繁。

  北静王王妃猛然停下脚步,正要当着远处几个宫女的面转身训斥宝玉一顿,不料宝玉跟得太紧,一下子撞了上去。

  刹那间,宝玉紧紧贴在北静王王妃背后,他缩水的身形恰到好处,火热的巨物往上一翘,正好插入北静王王妃的臀沟中。

  惊声尖叫被北静王王妃强自堵在喉咙里,恍惚间,历史好似重演,她又一次陷入“危险”的境地。

  沸腾的热气在宝玉喉间滚动,他非但不守礼后退,反而变本加厉往前一挺,火热的巨物隔着几层衣物准确地刺中北静王王妃的人妻禁地。

  欲望的热力透衣而入,羞人的呻吟在北静王王妃的唇角飘荡。

  只是刹那的接触,北静王王妃已经好似被雷电击中般,瘫倒在宝玉怀中,衣裙之下,幽香的气息悄然弥漫开来。

  一切说来话长,现实不过眨眼之间。

  在远处宫女们看来,北静王王妃只是不小心滑了一跤,幸亏宝玉眼明手快及时扶住她。

  “王妃小心,地上有水渍。”

  不待救驾的宫女们围上来,宝玉已经主动松手后退,而北静王王妃似乎吓得不轻,扶着墙壁这才勉强站立,而且还满脸通红。

  “小宝子,你下去吧,有事我会派人传唤。”

  北静王王妃的声调也超过平时,做戏的声浪飘入宫女们耳中后,她又嘴唇微动低声说了一句。

  “奴才遵命。”

  宝玉行礼告退,步伐轻盈,眼目含光,仿佛遇上天大的好事。

  夜色越来越深,烛火依然通明。

  画面一闪,三更时,宝玉去而复返,轻轻叩开北静王王妃的卧房门。

  夜半三更,孤男寡女独处一室,但宝玉的神色却很平静,似乎没有一点欲望的期待。

  “王妃姐姐,你深夜见我,可是有要事询问?”

  “嗯!”

  摇曳的灯火掩饰北静王王妃眼中的波动,宝玉的正襟危坐令她不再紧张,心灵深处随即又冒出一丝失落,令她不敢面对。

  北静王王妃坐正娇躯,强自抹去心底的杂念,沉声问道:“宝兄弟,你这番化装进宫所为何来?天意的引荐是否也是你的意思?”

  “不瞒姐姐,我确实是为皇后而来,是因为……”

  宝玉谈及正事,眼神一片清朗,凝神整理思绪后,他将金陵李家灭门之事细说一遍,就连种种线索与心中推测也二道来,末了,诚恳地说道:“所以我才想进宫为皇后治病,顺便将此事告知皇后,以免贾家被赵全狗贼陷害!”

  “原来是这样,难怪你会用这样的法子进宫。”

  北静王王妃明白宝玉不是因她而来,心底那缕失落再次飘升而起,越来越浓烈。

  “王妃姐姐,此事还需你多协助,才不会让真正的凶手逍遥法外。”

  宝玉上次忘记的话语这一次终于全部说出来。

  “你说得极是,死去的族人虽然是远亲,但毕竟都是一祖同宗,我与姐姐怎么样也要为族人报仇!”

  这一切虽然只是宝玉的一面之词,但不知不觉间北静王王妃深信不疑,并恨上赵全等人,咬着银牙道:“宝兄弟,你说凶手是锦衣卫,可有真凭实据?”

  无奈的苦笑浮上宝玉的脸颊,他曾经设计“诬陷”敌人的计谋,但此刻却不想欺瞒北静王王妃,只得老老实实回应道:“这些都是我推测的,虽然八九不离十,但却没有真凭实据,姐姐不信也是常理!”

  “我信你!”

  王妃的话语很简单明快,没有丝毫犹豫,可如此简单的三个字却好像巨石般砸入宝玉的心海,掀起一道巨浪。

  宝玉风流多情,很容易就会喜欢上美丽的女人,但真正能触动他心弦的女人并不多,就在这一刻,北静王王妃成为少数中的一个。

  瞬间宝玉的眼神微妙变化,少了几分欲望,多了几许柔情,一向灵活的舌头突然不能说话了,只能呆呆地看着北静王王妃。

  暖昧突然充斥着空间,人类的心灵感应到春风的存在。

  北静王王妃眼中迷离盘旋,但她不敢享受这静谧的美感,急忙开口道:“姐姐的病真的很怪,而且她已经灰心丧气,不论我们怎么劝说都不愿治病。”

  宝玉眉心微皱,经过天花一事,他已经知道法术并不是万能,难得像个真正医生那样详细询问起来。

  北静王王妃一边回忆,一边——说出皇后发病的情形,末了,她感叹道:“以往还有国师的丹药能压制一时,可是如今国师突然失踪,也不知到底怎么回事?唉!”

  “国师,你是说……小旋风?”

  宝玉双目一亮,隐约间他看到希望,心神为之一振,道:“王妃姐姐,那种丹药还有没有?要是有,赶紧给我一颗看看。”

  在宝玉想来,丹药很可能就是皇后的病根,只要找出病根,再寻求警幻仙姑帮忙,自然会是药到病除。

  “丹药早吃完了!”

  北静王王妃毫不犹豫打破宝玉的希望,随即神色一愣,似有所悟的反问道:“你是说丹药有问题,对吗?国师与皇后无冤无仇,为何要害姐姐呢?”

  “好姐姐,国师是个妖怪,他被我亲手打跑了。”

  宝玉说出旋风真人逃走的真相,然后发挥他的想象力,不负责任地猜测道:“妖怪毒害皇后,可能是修炼什么妖术。”

  “啊,妖术,那……你能破解妖术吗?”

  “啊……”

  事情兜兜转转,又触及宝玉偷懒的——面,他尴尬地挠了挠脑袋,心虚地说道:“是不是妖术、能不能解除,我现在还没有把握,要具体为皇后诊断才能回答。”

  “那好,我会尽快说服姐姐,让你为她诊治。”

  事关皇后性命,北静王王妃终于忘记杂念,目光不再闪躲,沉声补充道:“还有,你这阵子千万不要暴露身分,皇后对……男子很排斥,如果知道你不是太监,一定会把你赶走。”

  “姐姐,为了你,不论怎么样,我也不会暴露身份。”

  北静王王妃近在咫尺,幽香扑鼻而来,宝玉心海一荡,不由自主伸手捉住她的衣袖。

  北静王王妃玉脸一红,下意识甩动手,但挣脱的动作并不坚定。

  烛火摇曳,暖昧之气卷土重来。

  宝玉呼吸一热,无法再压抑体内的欲望,手上力量逐渐增加,两人的身影越来越近。

  就在这时,不和谐的呼喊声破空而来,好似一把慧剑狠狠斩断宝玉两人眼中的情丝。

  “小宝子、小宝子,快出来,你躲到哪里去了?”

  天色未亮,李芷儿竟已经来到,她抢夺宝玉的决心果然无比强大。

  北静王王妃的思绪倏地回到现实空间,她用力向后一退,很慌乱地催促道:“你快回去,不要让芷儿发现我们……在一起。”

  换一个时间,宝玉一定会因为北静王王妃这句话乐上半天,不过他此刻却没有空闲享受言语的奇妙,只能叹息道:“姐姐,我还要观察皇后的病情,怎有时间陪太子妃胡闹呀?”

  见宝玉不愿离开皇后寝宫,北静王王妃本该烦闷,不过心底却突然一阵喜悦,还少有地有开玩笑的心情,道:“你什么时候这般正经了,不是与芷儿玩得很开心吗?”

  “好姐姐,我也是想找机会见你,所以才混到太子妃身边,你可别误会。”

  宝玉心中更乐,他怎会听不出北静王王妃言语间的微妙变化?他立刻凑上去,火热的呼吸包裹着北静王王妃。

  北静王王妃脸上多了一丝慌乱,不过身子却没有闪躲,继续打趣道:“芷儿只是宫中的二号捣蛋鬼,你连天意这丫头都能搞定,还会怕芷儿不成?”

  提及天意公主,北静王王妃眼中的醋意不克自制,恍惚间两人已经不是谈正事,而是打情骂俏。

  “呵呵……”

  除了挠头傻笑外,宝玉不敢有丝毫狡辩,他避重就轻地说道:“好姐姐,你也不愿我被太子妃折磨吧?”

  “唉!”

  北静王王妃虽是满心不忿,但却抵挡不了宝玉的软语哀求,无可奈何下,她香肩微耸,摇头叹息道:“我可不是芷儿的对手,昨儿我已经答应她,今儿她一定不会罢休,不过这丫头喜欢新奇玩意儿,你要是能办到,倒能哄她一阵子。”

  “新奇玩意儿?”

  来自未来的宝玉对此可是拿手好戏,灵光一现,他已计上心来,随即大手虚空一挥,变戏法般掌中凭空出现一物,也幸亏他怀念以前的日子,特意制作一副精美的扑克牌,如今竟然派上用场。

  “好姐姐,这扑克牌绝对新奇好玩,只需要……”

  得意笑声中,两人的身子再次紧紧相贴,这一次北静王王妃听得认认真真,即使宝玉的舌尖扫过她耳垂,她也没有惊叫后退,只是娇羞地白了宝玉一眼。

  一刻钟后,李芷儿终于找到宝玉。

  “小宝子,你给本妃滚出来……咦,二姑姑,你们在玩什么?”

  当李芷儿心急火燎冲进院子里时,正好看见宝玉与北静王王妃在凉亭中隔桌而坐,两人笑得前仰后俯,看那模样是乐趣无穷,竟对她的大喊大叫不闻不听。

  李芷儿先是怨气横生,紧接着就被宝玉两人手中的玩意儿吸引目光,冲过来大声问道:“姑姑,你手里是什么东西?好玩吗?”

  “嘻嘻……是芷儿呀!”

  虽是做戏,但北静王王妃的笑容却发自真心,笑得身子颤抖,道:“芷儿,快来,咱们一起玩,好玩得很!”

  “这是什么玩意儿?”

  李芷儿的双眸闪闪发光,好奇之心绝不比巧巧差。

  “回太子妃,这叫‘扑克牌’,小人正与王妃一起玩‘斗坏蛋’的游戏。”

  宝玉平静的面容下笑翻了天,更擅自将“斗地主”改成“斗坏蛋”更加勾住李芷儿的心。

  “扑克牌?斗坏蛋?我以前怎么没有听说过?”

  鱼儿上钩了!李芷儿芳心的怒火已经完全消散,瓜子玉脸几乎贴到桌面上。

  “这可是我偶然从西洋人那儿学来的,太子妃没有听过不稀奇。”

  宝玉一如既往,将所有黑锅都扣在西洋人头上,话语间,他忘记自己现在是奴才,还故意眼角上挑刺激着李芷儿的自尊。

  李芷儿果然生气了,不过不到半个时辰,她已是眉开眼笑,沉醉在新游戏的乐趣中。

  “小宝子,为什么四张一样的牌就叫‘炸弹’?这‘炸弹’是什么玩意儿?”

  人类好奇的闸门一旦打开,再难收回,李芷儿的一连串问题让宝玉额头见汗。

  “炸弹的意思……就是……一种最美的烟火!”

  一番艰难的思索后,宝玉终于找到最贴近的形容词,炸弹确实是最美的烟火——美得要人命的烟火!

  “哇!原来还有这种烟火呀,那我今年过节不收礼,收礼只收大炸弹,咯咯……”

  李芷儿手舞足蹈,对炸弹充满兴趣。

  “太子妃,该我出牌了。”

  宝玉暗自一翻白眼,随即欢呼道:“一对二,报单,哈哈……我赢了!”

  “嘻嘻……”

  北静王王妃也是童心大发,趁着宝玉与李芷儿嬉戏时,偷偷从桌上拿起一张牌,紧接着开心的反击道:“炸弹,我炸你这大坏蛋!”

  得意洋洋的宝玉瞬间一脸惊恐,恨不得捶胸顿足,将两名美女逗得如花解语、比玉生香。

  “咯咯……太好玩啦,我要玩到天黑!”

  一晃眼,黎明的曙光已经刺破天际,而李芷儿已经下定决心要玩到黑夜再次来临之时。

  “唉,我累了,散了吧。”

  北静王王妃揉了揉香肩,不顾李芷儿的娇嗔,毅然退出战场。

  李芷儿嘟起小嘴,不停埋怨北静王王妃不够意思。

  “太子妃,咱们可以再找一个牌搭子教一教,很快就学会了。”

  宝玉心中的最佳人选自然是皇后,但他深明战略战术的重要性,新牌友最后变成皇后的贴身宫女。

  日头逐渐升高,候补选手一个个来到,李芷儿果然不愧是玩家,很快就抓住斗坏蛋的精髓,随即取代宝玉的位置,兴致勃勃地在皇后寝宫散播着新奇的游戏。

  宝玉终于被李芷儿遗忘,他悄然退出人群,直奔北静王王妃而去。

  北静王王妃虽然不给宝玉作恶的机会,却不再故作冷漠,而且忘记她早先的决定,再不提要返回王府之事。

  这是为了替姐姐治病,不是自己想留在这里。每当思绪暖昧之时,北静王王妃总是这样反复提醒自己,而宝玉总会在最适合的时候出现在她面前,令她的美眸越来越波光潋艳。

  日子一天天过去,游戏的乐趣在后宫里飞速膨胀。

  这几天里,宝玉白天服侍北静王王妃,悄然观察皇后的病情,夜里则飞入公主府,与迎春卿卿我我、谈情说爱,与天意公主主仆三人纵欲无度。

  好几次,宝玉都忍不住想吃掉迎春,但迎春却娇羞闪躲,再加上天意公主紧盯不放的目光,令他只得屡次仰天长叹:距离完美只差那么一点点。









  第十章、后宫游戏



  纸牌游戏顺利统治皇后寝宫,宝玉的计划可谓大获成功。

  在李芷儿的撒娇声与众多宫女的欢笑声中,皇后的目光终于被纸牌吸引,也加入斗坏蛋的行列中。

  能打动皇后,北静王王妃功不可没,宝玉自然不会放过这等感激的好机会。

  “王妃姐姐,你真好。”

  四下无人之时,宝玉情不自禁握住北静王王妃的玉手,眼中光芒灼热无比,如有实质般。

  “我这只是为了姐姐。”

  北静王王妃芳心乱跳,急忙冷声掩饰慌乱,还欲盖弥彰补充道:“这可不是为了你,你不要胡思乱想。”

  “我明白,这与我没有半点关系,呵呵……”

  最初两天的平静后,宝玉的侵略性又恢复原形,他紧抓北静王王妃柔若无骨的玉手久久不放,指尖在掌心上暗自滑动。

  “宝兄弟,你……松手,芷儿与姐姐要来啦。”

  北静王王妃的声音娇羞窘迫,但挣扎却很微弱,潜意识里,她很怕看到宝玉前几日那一本正经的表情,她已经掉进陷阱却不自知。

  李芷儿终于出现,皇后也进入凉亭,一场欢快的战争随即拉开序幕。

  “一个小三。”

  宝玉抓了底牌,做了“坏蛋”首先出牌。

  “嘻嘻……我一个四。”

  李芷儿出牌之际,还偷偷瞄了宝玉的牌面一下,果然是个打牌的高手。

  “姐姐,出大牌,不能让坏蛋顺利出牌。”

  北静王王妃陪坐于皇后身旁,姐妹俩齐心协力与“坏蛋”殊死战斗,更熟练一些的北静王王妃则充当智囊的角色。

  无形的硝烟在欢声中升腾,牌局变化来去,等到皇后在反复失败中熟练过后,北静王王妃更主动将宝玉赶下宝座,自己亲自上阵。

  没有外人存在,皇后玩得更欢欣,宝玉则站在皇后身边三尺之处,代替北静王王妃当起智囊。

  “一对王,咯咯……我赢了!”

  皇后终于成功大胜一局,在北静王王妃与李芷儿的苦脸下,她少有地发出没有丝毫压抑的欢笑声,并侧首夸奖道:“小宝子,你指点得好,咱们继续。”

  上下尊卑在同一阵线中模糊不清,男女界线在有趣游戏里开始淡化,皇后玩牌越来越投入,就连宝玉越过三尺界线她也没有反应过来。

  宝玉的身形虽然缩了水,但居高临下,他依然能看到皇后的秀发之顶,目光一动,不由自主滑向皇后的领口内。

  李芷儿的兴致比皇后更高,当然无暇注意宝玉的举动,唯有北静王王妃的眼角不时闪烁,宝玉神色的变化令她芳心一跳,一缕不安在心房若隐若现:宝兄弟这般盯视姐姐,真的只是为了观察病症吗?他会不会有什么不轨企图?

  “二姑姑,你怎么这样出牌?又让大姑姑赢了一局。”

  李芷儿的娇嗔惊醒走神的北静王王妃,皇后这几局时来运转,不仅把把抓牌,更局局大胜,连连败北的李芷儿开始怪起北静王王妃。

  “我……”

  北静王妃远扬的思绪回归识海,玉脸一红,趁机提议道:“我有点累,所以打不好,这样吧,让小宝子来玩,我休息一会儿再上场。”

  不论是为皇后的“安全”着想,还是为了拉近宝玉与皇后的距离,北静王王妃都觉得自己的决定很正确。

  对北静王王妃的命令,宝玉当然不敢违背,悄然紧挨皇后香肩的身子不舍离去,转身之际,衣袖轻轻擦过皇后后颈的肌肤。

  “格登!”

  牌局正在停顿之时,皇后娘娘的心绪急速恢复冷静,宝玉的衣袖可谓冒犯天颜,换作平时,绝对可以砍掉他的脑袋,好在皇后本性虽冷,却不凶残,只是柳眉微蹙,玉手虚挥道:“我也有点累了,散了吧。”

  宝玉刚要坐下的身子瞬间僵硬,愣了半秒,他这才乖乖退下去。

  皇后金口一开,北静王王妃只能无可奈何答应,李芷儿虽然还未玩够,但另有所想的她不恼反喜,一把抓住宝玉的衣袖。

  “小宝子,吃过午膳,你随我回太子宫,咱们下午再继续玩,咯咯……”

  敢情李芷儿还未忘记最初的目的,对“太监”的秘密依然无比好奇。

  北静王王妃禁不住长叹一声,正要开口解围,不料一向冷漠淡然的皇后突然有了多管闲事的心情。

  “小宝子,你陪太子妃玩吧,多玩几日,时候到了,本宫自会派人传唤。”

  不待宝玉应答,皇后已经看向北静王王妃,柔声问道:“妹妹,你看这样可好?”

  皇后此举等于将宝玉赶出她的寝宫,北静王王妃顿时心慌意乱,但在皇后探究的目光凝视下,她不得不假装平静,点头同意道:“既然芷儿喜欢这个小太监,就让他去吧。”

  “大姑姑、二姑姑,你们真好,咯咯……”

  宝玉很苦恼,李芷儿则很快乐,不等午膳时间来到,她已经带着宝玉回到太子宫,而且中途还故意绕了一圈从公主府门前走过。

  天意公主气得直跳脚,若不是迎春、天长与地久的用力阻拦,她早已经杀出去与李芷儿杀个天昏地暗、日月无光。

  太子虽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但毕竟只是未来的皇帝,位于行宫外城的太子宫相比内城自是差了一截,尤其落入宝玉眼中,他更觉得这儿一片阴柔,没有丝毫王者之气。

  “参见太子妃!”

  “给太子妃请安!”

  李芷儿从府门走到后院,一路已有十几批下人跪地请安,弄得宝玉大是郁闷,忍不住低声问道:“太子妃,你怎么不废掉这些规矩?”

  “唉……”

  一向率真的李芷儿却变得多愁善感、闷闷不乐,随手摘下一片树叶甩出去,道:“你以为我不想呀!可是太子这人就是讲究这一套,烦死人了!”

  “哦!”

  宝玉的叹息有同情,更多的则是戏諕流转,他从没有想过原来李芷儿还有这种苦恼。

  这时,宝玉曾经见过的两名宫女迎面跑过来,气喘吁吁的禀报道:“太子回……回来了,正四处……找你呢。”

  “嗯,知道啦。”

  李芷儿并无多大喜意,反而追问道:“那两个死太监是不是也回来了?”

  宫女瞬间脸色一变,低头怯声道:“他们与太子一起回来,此刻正为太子……捶腿。”

  “哼!”

  李芷儿的冷哼声又响又亮,突然重重一脚踢在花丛中,踢得花叶纷飞仍不解气,还恨声咒骂道:“死太监、死太监……”

  咦,这是怎么一回事?见李芷儿竟然如此憎恨太监,宝玉这受宠的“小太监”不由得无比纳闷,不免开始胡思乱想:她如此恨太监,怎么又强要自己陪她玩?

  难道她要将自己当作泄愤的对像,用十大酷刑把自己玩残玩死不成?

  噫……好可怕,她不会真是变态吧!想到这里,宝玉身子一抖,本已瘦小的身躯更凭空缩小几分。

  小宫女也许是年龄甚小,对表面上与自己年岁相若的宝玉十分注意,见他如今情状,聪明地猜到几分,善心大发的娇声道:“主子,您看您将小宝子吓成什么样了,真好玩,嘻嘻……”

  “小宝子,你别怕,本太子妃不是恨你,只是恨那两个死太监!”

  李芷儿从愤怒中恢复清醒,急忙连声保证道:“你放心,你与那两个死太监不同,我怎么会恨你呢?”

  “好了,走吧,我去见一见太子,看他要说什么。”

  李芷儿又重重跺了跺脚,这才极不情愿走向书房。

  “小姐姐,这到底怎么回事?吓死我啦。”

  宝玉故意放缓脚步,拉着小宫女的小手,轻声询问道:“你们说的太监是谁呀?太子妃怎么会这么恨他们?”

  小宫女从来都被喊作小妹妹,还是首次被称作小姐姐,此刻自是兴奋无比、谈兴大开,连平日不敢说的“胡言乱语”也冲口而出:“小宝子,我跟你说了,你可别到处乱讲,否则我会受罚。”

  未待宝玉答应,小宫女已自行将太子宫人人知道的“秘密”说出来。

  原来太子为人不喜争强好胜,更喜欢逗鸟遛狗,与两个贴身太监整日形影不离,甚至夜间也不回到寝宫。

  对如此情形,李芷儿尚能勉强忍受,因为京城里不务正业的世家子弟多如过江之鲫,并不稀奇,夫妻俩只是怨怼暗生,表面上还相安无事。

  直到有一次李芷儿怒火爆发责罚那两名太监,不料一向软弱的太子竟像疯了般与李芷儿争吵,从此夫妻俩的关系恶化到极点。

  这……难道……不会吧!宝玉又开始胡思乱想,想到恶心之处,更是差点吐出来。

  “到了,小声一点。”

  小宫女压低声音的话语将宝玉失控的心神召回来,并好心提醒道:“你可千万别得罪小金、小银,否则太子妃也保不了你。”

  “嗯,小姐姐,谢谢你!”

  宝玉下意识加快步伐走向门内,他倒要看看这“金银”两人到底是何许人物。

  “臣妾见过太子。”

  书房花厅中,李芷儿站在卷帘之外,仿佛变了一个人,气度大方,娴静平和,可是落入宝玉眼中,总觉得那是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

  “太子睡着了,太子妃请回吧,待太子醒后,小人自会告知。”

  尖细的嗓音引起宝玉的注意,他偷偷抬头一看,不由得在心中大吼一声:我的妈呀,人妖!

  房间里,一个小太监傲慢而立,此人描眉画目、颊染腮红,还翘着兰花指。

  “小银子,你怎么能这样对太子妃说话?”

  卷帘一动,又一个小太监出现,娇滴滴的声调几乎打散宝玉的魂魄。

  小金子目光一瞟,夹着屁股向李芷儿行了一礼,补充道:“太子真的刚睡着,太子妃您还是先回吧。”

  也许是李芷儿早已习惯这等场面,也许是她已对太子死心,在两名太监的奚落下,她也懒得生气,脸一转,迈步就走。

  大、小宫女自是亦步亦趋跟出去,心中翻江倒海的宝玉更恨不得飞离此处。

  当他走出房门转角之时,刚想呼一口气,不料却被可怕的“流弹”击中。

  “嘻嘻……太子,人走了,你起来吧,真好玩。”

  “嘿嘿……小宝贝儿,做得好!”

  一个陌生的阴柔男音,不用猜便知是太子的声音。

  “太子,太子妃身边多了一个小太监,长得还不错,要不要小人弄来让您享受享受?”

  小银子的话语已不是流弹,完全就是导弹、原子弹。

  长长的回廊上,宝玉再也忍受不了,就此一个急冲,俯身栏杆外大口大口吐了起来。

  他妈的,太恶心了!去死吧!哇……宝玉一边呕吐,一边狠狠弹出一指。片刻后,惨叫声突然从太子书房传出,肚子痛如刀绞的小银子瞬间昏厥,就此在床上躺了一个月,直到宝玉忘记此事,他才又过上与太子的“恩爱”日子。

  李芷儿回到自己院子,再没有玩耍的心情,宝玉来到此处的第一个下午就在郁闷中度过。

  傍晚,小银子发病的消息传来,李芷儿这才眉开眼笑恢复活泼本性。

  “小宝子,你真是我的福星,今儿才进府就让我遇到好事。走,本太子妃给你好吃的。”

  李芷儿的奖赏果然与众不同,宝玉看着眼前大堆零食正在发愁之际,那恶心的声音突然在他耳旁响起。

  “喂,那个谁,给我过来。”

  宝玉抬头望去,立刻看到小金子浓妆黯抹的脸颊,他的胃部再次翻腾起来。

  “望什么望?咱家说的就是你!”

  小金子狐假虎威,根本不将李芷儿放在眼里,手指着宝玉,骄横地道:“从今儿起,你就代替小银子服侍太子。”

  “什么?小宝子可是本太子妃的人,你凭什么在这儿指手划脚!”

  李芷儿气得浑身发抖,但上次的教训却让她怒火不能爆发。

  “回太子妃,这可是太子的命令,咱家只是传达而已。”

  有太子这“爱人”撑腰,小金子对李芷儿这“黄脸婆”一点也不放在眼里,毕竟太子妃再大,又怎能大过未来的皇帝?

  “你……”

  不出所料,心有顾忌的李芷儿泪水在眼眶打转,她本是天之骄女,又贵为太子妃,如今却要受太监的气,说来虽是荒谬绝伦,但事实却是如此。

  李芷儿无数次向娘家哭诉,换来的却是要她忍辱负重的要求,还要她用心讨好太子,为家族换来更多利益。

  皇后虽然很疼李芷儿,但太子不是她亲生,皇帝又只有这个子嗣,她对此也无能为力。

  “啪、啪、啪!”

  泪珠即将涌出李芷儿眼眶的刹那,突然响起一连串的耳光声。

  宝玉巴掌过处,打得小金子肿如猪头,身子若风车打转。

  小金子晕眩一会儿这才明白过来,他被打了,被一个新来的小太监打了。

  “反了、反了,你这小杂种,竟敢打咱家。”

  大感耻辱的小金子猛然跳起来,尖厉的嗓音足以撕破虚空:“咱家要让太子砍你的……”

  “啪!”

  小金子话音未完,不料宝玉反手又是一记耳光,外加狠狠一脚,将他踢飞。

  “来人啊,给我抓住他!”

  惨嚎声中,小金子一脸血痕密布,凄厉的吼声让猪头脸显得分外狰狞。

  “住手,谁敢?”

  关键时刻,李芷儿不假思索站出来,芳心的思绪远比玉容更波澜汹涌。宝玉那一连串耳光令李芷儿芳心大开、情怀震荡,即使用尽全心全神也不能恢复平静,所有的委屈与怨怼都在这耳光声中得到抚慰:天啊,竟然有人为自己打抱不平!

  虽然“小宝子”只是一个不是男人的男人,但这不是男人的男人在李芷儿的眼中、心中,可比世间任何男人更男人。

  在这一刹那,李芷儿脸上布满泪痕,但不是悲凉的泪水,而是喜极而泣。情丝来得无比突然,李芷儿脑海一荡,深藏心底的情弦人生第一次被拨动了。此时此刻,李芷儿只有一个意念——无论如何一定要保住小宝子,就是与太子翻脸也在所不惜,与李家背道而驰也义无返顾。哼,事情闹大,最多自己不做这太子妃就是。

  “抓住他,太子重重有赏!”

  小金子歇斯底里吼叫道,还亮出太子的令牌。

  一群护卫微微一愣,随即在小金子威逼的目光下,如狼似虎扑向宝玉。

  宝玉在皇家之地玩得不亦乐乎,已经忘记时日。

  而今天,对天下人来说是个普通的日子,在贾家却是无比重要的祭祖之日。

  就在宝玉上午与皇后、北静王王妃玩牌的时候,贾家两府鼓乐喧天、钟钵齐鸣,幡旗招展中,长长的队伍走出城门。

  贾珍走在人群之首,走出宁国府府门的刹那,他眼底闪过一缕得意的阴笑,一切正如他计划那般顺利发展。

  祭祖可是世家大族的头等大事,贾家上下不仅主子走了一干二净,就连下人也没剩下几个,而且按规矩,他们还要在铁槛寺耽搁好几日。

  宁国府客院中,身为外人的尤夫人与尤二姐单独留下来。

  “啊,终于清净了。”

  尤二姐斜躺在热炕上,一边磕着桌炕上的瓜仁,一边伸展着她火辣的娇躯,舒畅无比。

  尤二姐如此一说,既是因为耳中不再有整日不断的哀怨鼓乐,也是因为贾珍的离去让她紧绷的心弦得到放松。

  “女儿,你昨儿怎么收下贾珍送的钱财?”

  一向势利的尤夫人也有战胜虚荣心的时候,很担心地道:“你不会被这些黄金打动了吧?贾珍可不是人,他的东西要不得。”

  “咯咯……”

  尤二姐随意欢笑,瞥了那盘金子一眼,不屑道:“贾珍想用这些勾引姑奶奶,瞎了他的狗眼。娘亲放心,我只是不想让他起疑。”

  话语一顿,尤二姐指尖一弹,将瓜子壳弹到摆满金锭的盘子里,语调略带欢欣道:“大姐最近的心情已经好了许多,她已经答应了,这次祭祖回来,就与我们一起返回老家,再不沾染这贾家的人。”

  “好啊。”

  尤夫人为尤氏开心,但笑容却有点尴尬,因为尤二姐与贾家人没有瓜葛,反而是她这母亲与宝玉不清不楚,她又怎能不为之羞愧?

  夜色初显,辛苦一天的贾家众人无不长出一口大气,纷纷走向家庙铁槛寺,而以王熙凤为主的一干女眷则住进水月庵。

  “大奶奶,叔叔正四处寻你,请你尽快回府一趟,老夫人身子不适,可能是旧疾复发。”

  贾芹满面大汗,从铁槛寺找到水月庵,留下那句话语后,他又假装匆忙向别方跑去,根本不给尤氏仔细询问的机会。

  “珍大嫂子,你还是别回去,小心有诈。”

  稻香村一段时间的相处,王熙凤与尤氏的关系亲近许多,眼见尤氏满脸慌乱,她眉心一皱,下意识伸手拉住尤氏的衣袖。

  “凤妹子说得对,如今宝玉不在家中,千万不要听贾珍安排。”

  李纨也走过来急声劝说神色焦急的尤氏。

  “我母亲确有宿疾,我去去就回。贾珍人在铁槛寺里,你们不用为我担心。”

  尤氏感激得回握王熙凤的手腕,又对李执点了点头,随即上车离去。

  尤氏的马车离开水月庵的一刻,一道阴森的幻影飞出宁国府。

  “王熙凤,还我命来,嘎嘎……”

  刺耳的怪笑掀动夜空浮云,凶残的杀气直向水月庵飞去。

  此时此刻,宝玉正在太子府里发威惹祸,丝毫不知家中即将出现大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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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花八门 [樓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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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五色玉带



  太子府里,一群护卫如狼似虎扑向宝玉。

  “谁敢动手?本妃砍了他脑袋!”

  李芷儿一声大吼,挺身挡在宝玉身前,怒视着小金子道:“滚,再敢进入本妃院子,打断你的狗腿!”

  可不是每个人都有太子撑腰,护卫们立刻缩回去。

  这还是李芷儿第一次“发疯”小金子一愣,下意识脸颊发白,好一会儿后,这才恼羞成怒地离开,并恨声威胁道:“敢不把太子放在眼里,我这就去告诉太子,咱们走着瞧。”

  “啪!”

  响起一道耳光声,宝玉这记耳光可比先前厉害得多,打得小金子头晕眼花、断齿抛飞,惨叫不已。

  宝玉一脚踩在小金子的胸膛上,啐了一口唾沫。

  “你……你这贱种,太子会诛你九族!”

  小金子双手撑地向后爬,眼神充满恐惧与怨毒。

  “是吗?”

  小金子抬出靠山,宝玉非但不怕,反而浑不在意地矮身蹲在他面前,道:“爷爷我今儿不想杀你,就是打你还嫌脏。”

  宝玉说不打,却控制不住又打了小金子一记耳光,随即用力甩动打人的手掌,一脸厌恶地道:“真恶心,回家要好好洗洗手。”

  “我要杀了你,剥你的皮、拆你的骨!”

  在羞怒之火之下,小金子的肉体虽受打击,恐惧却全部化为怨毒之火。

  “呵呵……”

  宝玉乐呵呵地笑了笑,等小金子骂完,却突然神色一冷,厉声道:“你想杀我?凭你也配!妈的!”

  粗俗的咒骂脱口而出,紧接着宝玉扔出一物,砸得小金子头破血流。

  那硬物在小金子头上猛烈弹射,飞上半空中,然后落入宝玉高举的手中。

  “啊!”

  下一刹那,一阵惊呼声此起彼伏,除了李芷儿之外,所有人皆跪了下去,连头也不敢抬。

  在阳光映照下,太皇太后赐给天意公主的令牌闪闪发光,在此令牌下,连皇上也要退避三分,别说是一个倚仗太子的太监。

  小金子瞬间面如土色,只觉得眼前一黑,就此昏死过去。

  “他娘的,死太监!”

  宝玉再次咒骂一声,他亮出天意公主的令牌倒不是怕了小金子,而是不想替李芷儿留下麻烦。

  手腕一收,宝玉将令牌放回袖中,同时脚底一动,一道暗劲涌入小金子的体内,留下一颗“定时炸弹”“太子妃,咱们去玩吧。”

  一眨眼,风趣幽默的小宝子又回来了。

  “嗯,好啊。”

  李芷儿的脑海波澜翻腾,岂是说平复就能平复?虽然宝玉的身形那么瘦小,但此刻在她的眼中,却是那么高大。

  金陵郊外,水月庵。

  静虚师太与两个徒弟忙里忙外,最拿手的素菜全部摆上桌。

  如今巧巧已经没有心结,吃得连声夸赞,最后更脱口而出道:“二哥有事进宫了,这次来不了,你们不用等他。”

  巧儿这话一说出口,现场气氛瞬间大变。

  李纨与薛姨妈等人可不知道其中奥秘,手中竹筷虚空一顿,诧异的美眸闪过一道光华,就连邢氏也好奇地看向三个女尼。

  “唰”的一下,静虚等三个女尼脸颊浮现红晕,她们都不是城府很深之人,怎堪面对这么多道目光的直视?

  平儿看了王熙凤一眼,见王熙凤没什么表示,柔声轻笑道:“宝玉也很喜欢这儿的素菜,上次走时一直说要回来大吃一次。师太有心了,我代他向你道谢。”

  “那是贫尼分内之事,多谢平姑娘。”

  静虚感激地俯身行了一礼,然后急忙告辞而去。

  智善儿与智能儿紧随在静虚身后,转身之际,她们不约而同瞪了巧巧一眼,迎接她们的是巧巧看似无辜,实则古灵精怪的眼神。

  三名女尼的身影消失,巧巧的笑声终于暴露她的目的,月牙美眸已经弯成一条细线:“娘亲,你怎么不吃?这儿的素菜真的很好吃,咱们帮二哥多吃一点,咯咯……”

  巧巧的笑声隐含着特别的涵义,平儿的玉脸一下子就红了,薛姨妈与香菱的双眸也多了几分水色,李纨心弦一颤,隐约也猜到几分:唉,原来如此,宝兄弟竟然与尼姑……真是不像话。

  瞬间宝玉的光辉形象大受损失,幸亏几个姑娘都陪伴在贾母身边,不然他定会捶胸顿足,追杀巧巧到九重天上。

  众女的玉脸或多或少都有红晕,唯有王熙凤眉心微皱,没有丝毫开玩笑的心情,她放下筷子,沉声道:“巧巧,天色不早,不要闹了,去休息。”

  王熙凤发话了,巧巧只得乖乖地闭上小嘴。

  薛姨妈等人累了一天,纷纷回房,转眼间偏厅里只剩下王熙凤与平儿。

  “奶奶,你身子不适吗?”

  王熙凤的异样,怎能逃得过平儿的关注?

  “我身子没事,只是突然感觉心里发慌,”

  王熙凤美眸一挑,野性一闪而现,随即又一闪而过,她望着窗外的夜色,叹息道:“唉,也不知道宝玉情形如何?”

  “奶奶,你还是担心迎春吧,他胆子太大了,害得我们还要费力为他遮掩。”

  主仆两人一边埋怨宝玉,一边缓步走到院子里。

  王熙凤长叹一声,正要走向卧房时,突然刮来一阵阴风,风中飞出几个阴森恐怖的厉鬼。

  “贱人,纳命来,桀桀……”

  因为过度兴奋,鲍二媳妇的嗓音剧烈变调,她不想一下子就弄死王熙凤,传说:“人棍”已经充斥着她的脑海。

  王熙凤刚看到鬼影,四肢已经被鬼爪紧锁,“呼”的一声,她双脚离地被扯上半空中,好似一个“大”字。

  “王熙凤,还认得姑奶奶吗?咯咯……求饶吧,我会让你死得舒服一点。”

  吞噬马道婆的血肉后,鲍二媳妇已经学会厉鬼召唤之术,轻易的成功令她少了几分快感,声调又变得骚浪放荡。

  “是你,鲍二媳妇,呸!”

  初始刹那的惊慌后,怒色弥漫王熙凤的玉脸,她岂是向女鬼求饶之人?

  “放开奶奶,来人呀——”

  平儿被呼啸的阴风吹倒在地,情急之下,她用力呼叫起来。

  鲍二媳妇轻蔑地看着平儿,怪笑道:“平姑娘,你还真是一个忠心的奴才呀!叫吧,再叫大声一点,咯咯……放心,我会让你与王熙凤一起作伴。”

  平儿用尽全力嘶喊,但贾府护卫就在庵堂围墙外,却一点反应也没有。阴森的鬼雾统治空间,鲍二媳妇对自己的强大无比得意,鬼影一闪,平儿也被扯上半空中。

  “王熙凤,你想死,还是想活?咯咯……想活,就向姑奶奶磕头认错。”

  “呸,宝玉来了,一定会打得你魂飞魄散!”

  鲍二媳妇意图享受胜利者的快感,不料王熙凤却很不配合,她一时大意,竟然没有避开王熙凤的唾沫。

  瞬间鲍二媳妇怒火冲天,一头黑发无风自动,扭曲的五官狰狞无比。

  “贱人!贱人!你这贱人,去死吧——”

  新仇旧恨顿时涌上心头,不仅令鲍二媳妇头发变红,而且还令她忘记五色神石,她原本想用王熙凤当人质换取五色神石,不过此时她只想将王熙凤撕成碎片。

  几个厉鬼迎合鲍二媳妇的撕吼,同声呼啸,同时猛烈撕扯王熙凤的四肢。眼看王熙凤就要变成人棍,电光石火间,她腰间的五色玉带突然爆发出光芒。“砰”的一声炸响,五个厉鬼化为青烟,五彩霞光随即化作光球罩住王熙凤的身子,虚空悬浮而立,平儿则好似一片羽毛般轻轻飘回地面。

  王熙凤两女感到惊喜无比,鲍二媳妇则咬牙切齿,怨毒之心更猛烈:杀,一定要杀了王熙凤!

  鲍二媳妇再次嘶吼一声,那绿莹莹的双手一抖,锁链飞射而出,鬼火沿着铁链急速盘旋。

  王熙凤看着鬼火,却丝毫没有办法。

  五彩光球则自动迎上铁链,两股力量开始僵持起来。

  铁链有如尖锥,光球则好似铜墙,顿时火花四溅。

  鲍二媳妇再次一声厉吼,铁链猛然前进几寸,五彩光球上顿时裂纹密布。

  “奶奶小心!”

  平儿已经忘记呼吸,眼看鬼火刺向王熙凤的心窝,她只觉眼前一黑,急得晕了过去。

  下一刹那,异变再次凭空突现。

  昏迷的平儿自动悬浮至半空中,她腰间的五色玉带也发挥神通,光球裹着她的身子狠狠撞向铁链。

  虚空又是一声炸响,两颗五彩光球与锁链再次僵持起来。

  震惊与嫉妒同时充斥鲍二媳妇的眼神,她抛尽人类的道德良知,这才有了如今法力,但王熙凤与平儿什么也没做,竟然还有这等法器护身,她怎能不怨恨、不嫉妒、不发疯?

  发疯的鲍二媳妇咬破舌尖,一口灵血喷溅而出,洒在铁链上。

  “呼”的一声,刹那间鬼火大盛,鲍二媳妇不惜损耗元灵体,终于占据上风。

  “嘶啦、嘶啦……”

  裂纹湖漫的声音连续响起,铁链一点一点向里刺入。

  平儿依然昏迷中,王熙凤则不知如何反击,光球的裂痕越来越大,厉鬼的杀气越来越近,地狱之门缓缓打开了。

  “王熙凤,就算你下了地狱,姑奶奶还要折磨你!”

  鲍二媳妇的身子往前倾斜,狰狞地笑道:“贱人,我要让鬼域所有丑鬼都来强奸你,让你变成千人骑、万人跨的贱货,桀桀……”

  怪笑声还在飘荡,鲍二媳妇已经喷出第二口灵血,血液飞入鬼火中,阴森的烈焰腾起三尺,铁链一卷,“砰”的一声,完全刺穿两颗五彩光球,勾魂的尖锥直刺王熙凤两女的心窝。

  “啊!”

  惊叫声在夜空下十分明显,但却不是出自王熙凤之口。

  悲鸣的瞬间,一群女人以不同的姿势涌入院子中。

  静虚从院门处冲进来,智能儿与智善儿穿墙而现,薛姨妈与香菱则还在熟睡中,五彩光团直接穿窗而出。

  静虚五女都不明白发生什么事,只知道一眨眼她们就已经来到半空中,薛姨妈与香菱依然睡得恬静,三个女尼则吓得花容失色,在光球里东倒西歪。

  异变发生只在刹那间,五颗五彩色球同时光芒暴射,好似——片光幕横扫虚空。“呀————惨叫声终于出现,结局却截然相反,面对铺天盖地的光幕,鲍二媳妇就好似被踢飞的皮球般飞到百里之外,直接坠入鬼门关。

  太子府里。

  宝玉得意洋洋地跟着李芷儿进入她的卧房。

  “小宝子……”

  春风拂面而来,李芷儿的声调是从未有过的温柔,拉长的尾音无比娇媚。

  “太子妃不用谢,这都是奴才应该做的。”

  宝玉嘴里谦虚,却毫不客气地竖起耳朵,准备接受让自己轻飘飘的赞美。

  “谁说我要谢你了!”

  然而出乎宝玉的意料之外,李芷儿不仅瞬间翻脸,而且言语间还透出火药味。

  李芷儿话锋一转,沉声质问道:“说,你究竟与天意是什么关系?她的令牌怎么会在你身上?我就说嘛,她对你的态度太奇怪了,原来你们早就认识。赶紧老实招认,否则大刑伺候!”

  宝玉得意的神色急速僵硬,忍不住在心中委屈大叫:这是什么世道呀?好人——果然难做,救命啊!

  为了不引起李芷儿的怀疑,宝玉不得不让自己背了一个黑锅。

  “回太子妃,这令牌是我……我……昨儿个从公主身边……捡来的。”

  “啊,你偷了天意的东西,还是她的宝贝?”

  李芷儿手指着宝玉,脸上闪着异样的光芒。

  “是……是我偷的!”

  宝玉眼神闪烁,顺着李芷儿的话语回应,随即心虚地补充道:“太子妃恕罪,我知错了,这就还回去。”

  “还回去?不要,绝对不要!咯咯……”

  李芷儿猛然跳起来,拍手欢呼道:“太好啦,你做得太好啦!咯咯……小宝子,偷得好,本妃重重有赏!”

  哗啦一声,又是一大堆零食从天而降,几乎淹没宝玉。

  就在这时,一股强烈的感应钻入宝玉的心间,他挂在胸前的五色神石剧烈抖动一下。

  不好,凤姐姐出事了!宝玉再也没有嬉戏的心情,双手一扫,四周所有人突然失去意识,紧接着他化作一道幻影飞上半空,全速向水月庵的方向踏云而去。

  夜色全黑时,尤氏搭乘的马车终于赶回宁国府。

  马车还未完全停下来,尤氏已经跳下车辕,焦急的倩影撞入一团阴霾中。

  在半个时辰前,贾珍已经提前一步快马轻骑回到贾府。

  贾珍并未急于下手,而是阴恻恻地奸笑道:“芹儿,准备妥当了吗?”

  “回叔父,一切都按照你的意思布置妥当,保证她们都逃不出去,嘿嘿……”

  贾芹脸上的笑容与贾珍是蛇鼠一窝,讨好道:“叔叔尽管放心玩耍,孩儿事后定会处置妥当,不会留下半点破绽。”

  “做得好,哈哈……”

  得意的笑声中,贾珍悄悄进入书房,在黑暗中等待着美妙一刻的来临。

  “母亲、母亲……”

  尤氏心急如焚地冲进客院大门,情急之下,她并未发觉守门之人换成陌生的彪形大汉,更没有注意到这些人眼底的凶残光芒。

  “啊,大姐,你怎么回来了?”

  尤二姐闻声掀帘而出,她虽然不明白尤氏突然回来的原因,但心房却为之一紧,不妙的预感油然而生。

  “二妹,母亲呢?她的病情怎么样?”

  “病?什么病?母亲身子安好,没有问题。”

  尤二姐灵秀的双眸内不安之色更是强烈,紧接着紧张地反问道:“大姐,你怎么会认为母亲身体有恙?”

  “啊!”

  尤氏愕立当场,脑海一片混乱,呆呆地说:“不是你派人传信说母亲宿疾复发吗?”

  “女儿,你怎么回来了?”

  这时尤夫人也从内房走出来,她脸色红润,步履轻盈,哪有半点生病的模样?

  “不好!我们赶快离开这儿。”

  尤二姐不由分说地拉住尤夫人与尤氏的手,急忙地奔向门外。

  “二丫头,你发疯了不成?”

  不明其意的尤夫人诧异地问道。

  “母亲,没时间了,逃到荣国府再说!”

  尤二姐神情凝重地说道,脸上的不安也让尤夫人与尤氏紧张起来,不由自主加快步伐。

  “夫人,你刚刚回来,怎么又急着出去呀?”

  尤家三女刚冲到院门,贾珍的身影立刻映入她们眼帘,在他身后还有一群彪形大汉。

  尤夫人与尤氏不约而同神色惨白,她们终于明白尤二姐着急的原因。

  “母亲、大姐,走角门,快呀!”

  尤二姐不愧是游戏红尘的聪明女人,危急时刻尚能保持镇定,毫不犹豫返身就跑。

  可惜尤氏却失去逃跑的勇气,在恐惧之下,她的身子变得无比沉重。

  “大姐,不要怕,会有人救我们的!”

  尤二姐用力一拉,非但未能拉动尤氏,反而被扯得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

  “完了、完了,都怪我,呜……要不是我嫁给贾珍,就不会有今天。”

  尤氏将一切过错都怪到自己身上,喃喃自语道:“二妹,你带母亲逃吧,我留在这儿跟他们拼了!”

  “大姐,振作点,来,我背你!”

  尤二姐可不想被贾珍凌辱,也不管尤氏同不同意,她与尤夫人一起夹住尤氏的双臂,勉力逃向侧门。

  尤家三女惊慌的神色悉数落入贾珍的眼中,他不禁大为畅快,大手一摆,故意命令下人走慢一点,好好享受这猫抓老鼠的刺激游戏。

  在尤夫人与尤二姐的努力下,虽然尤氏还是神智迷茫,但脚步却快了起来。

  终于尤家三女冲到角门处,尤二姐急速拉开门闸,眼看逃生的希望即将出现,不料五、六个彪形大汉却从门后冒出来,彻底摧毁她们的希望。

  这几个大汉满脸横肉,一看就不是善良之辈,纷纷奸笑道:“美人儿,这是要到哪里呀?还是留下来陪大爷玩玩吧,嘎嘎……”

  “啊!”

  尤家三女向后一退,这下连尤二姐也失去信心,她脸色一白,本能喊叫道:“退回房间,把门顶住,可卿一定会来救我们!”

  尤夫人与尤氏早已没有主意,下意识跟着尤二姐跑向卧房。

  “砰”的一声,房门重重关起来,在尤二姐的指挥下,母女三人齐心协力将所有能搬动的家俱统统堵住门窗。

  “嘿嘿……好玩、好玩!”

  贾珍站在院子里,故意扬声道:“这三个贱人这么好玩,就多留几日让大家好好玩个够,你们说好不好?”

  “老爷好主意。”

  对于贾珍的变态爱好,这些手下无不知晓,能玩上这等美女,他们自是兴奋无比。

  “动手!”

  等到尤家三女累得娇喘吁吁后,贾珍这才大手一挥,拉开变态游戏的序幕。









  第二章、吞金自杀



  门扉虽然厚实,尤家三女祈求上天保佑的意念也很虔诚,但这一切又怎能挡得住一群虎狼的进攻?

  “轰!”

  宽大的木板片片碎裂,就连门框也未逃过可怜的命运,一干虎狼齐声欢呼,吼叫着一涌而上,面带绝望的尤家三女缩在角落,无助的芳容却激起他们心中无边的兽欲。

  “嘿嘿……逃呀!怎么不逃了?”

  贾珍踱着四方步缓缓逼到尤家三女面前,他得意的面容不再道貌岸然,狰狞的想法完全写在脸上。

  嘲笑过后,贾珍话锋一变,恨声道:“贱人,你们竟敢害死我儿,现在是报应临头的时候了。”

  “咯咯……”

  出乎众人意料,尤二姐玉容的惊慌突然消失无踪,她摇曳而动,那个妖娆放浪的绝色尤物瞬间出现在众人面前。

  尤二姐走向贾珍,秋波荡漾道:“姐夫,你误会我了!你看,吓得人家心儿直跳,不信,你摸摸看。”

  她想干嘛?难道还想迷惑本老爷不成?嘿嘿……真是个自以为是的贱人!想到这里,贾珍一脸色笑地迎上前,说:“好啊!那姐夫我就仔细检查一下。”

  “咯咯……姐夫真坏,奴家真是害怕。”

  尤二姐拍了拍胸口,那颠抖的乳浪顿时让众人呼吸发热,热流直达丹田小腹。

  “嘿嘿……姐夫是坏,你也不差,咱们正好是一对。”

  贾珍的手掌挟带着火热的欲望,毫不客气直奔尤二姐的乳房而去。

  “哎哟!”

  尤二姐的千般妩媚全然绽放,就在贾珍的手即将抓实刹那,她故作惊慌地脚步一软,高挑丰盈的娇躯向前倒去。

  哇……真是个尤物呀二干大汉心中又惊又叹,暗自羡慕贾珍艳福临头,以他们的角度看去,尤二姐无疑是主动投怀送抱。

  “二妹,小心。”

  尤二姐乳燕投怀,贾珍岂有不兴奋的道理?他双手大张,主动抱向二姐儿。

  “咯咯……”

  尤二姐往前倒,却媚笑匀魂,就在贾珍大手即将环上她蛮腰时,突然玉容一变,厉声喝斥道:“禽兽,去死吧!”

  尤二姐随身携带的匕首终于派上用场,锋利的短刃寒光刺目,同归于尽的决心气概冲天,此刻的她哪有半点骚浪气息?巾帼英雌丝毫不输须眉男子。

  尤二姐虽不懂武艺,但这一刺暗地里已是训练数回。

  贾珍不死,尤家三女必会生不如死,在屈辱与死亡面前,尤二姐不是选择高贵尊严的死去,而且是最惨烈的同归于尽。

  室内并未响起贾珍的惊声尖叫,反而是出手偷袭的尤二姐檀口大张,她的身子若风中枯叶般,被贾珍一拳打飞出去。

  贾珍倒有几分真本领,劈手一斩,轻易夺下尤二姐手中的匕首,然后一脚踢中她的小腹,煞是凶狠。

  “嘿嘿……想杀我?凭你这贱人也配?”

  贾珍得意地吐了一口唾沫,随即恨声问道:“贱人,你就是用这法子害死我儿,对吧?”

  “女儿!”

  “妹妹!”

  尤夫人与尤氏齐声尖叫,三两步冲到尤二姐身旁将她扶起来。

  尤夫人慌乱地摸着尤二姐的娇躯,颤声问道:“女儿,你怎么样?伤在哪里?”

  “我没事!”

  尤二姐不再遮掩坚强的本性,但还是强忍着剧痛挣脱尤夫人与尤氏的搀扶,随即抹去嘴边血迹,叹道:“母亲、大姐,看来咱们今儿逃不了啦。”

  “哈哈……”

  贾珍的笑声打断尤家三女对望的眼神,得意无比地指着尤家三女,张狂地说:“贱人,放心,本老爷不会杀你们,我会让你们到边番过上日日当新娘的好日子,嘿嘿……”

  “上!”

  贾珍再次大手一挥,将尤家母女缓缓逼到角落。

  已经胜券在握,贾珍更想慢慢品尝游戏的滋味。

  “咚!”

  清脆的声响让众人一愣,凝目一看,原来是尤氏慌乱之下,无意间碰到贾珍先前所送的黄金。

  一两一个的金元宝滚落一地,一干手下从未见过这么多金元宝,不由得双目大张,心痒难耐。

  “混帐,你们找死不成!”

  贾珍老奸巨滑,一声怒喝止住众人蠢蠢欲动的脚步,也抹杀尤家三女趁乱逃走的唯一机会,道:“给老爷我好好办事,这些金子人人有分,听到没有!”

  贾珍的确变态,目光一动,他的妻子成为第一个下手的目标。

  “救命啊,来人呀——”

  在万般危急的一刻,尤氏似村野粗妇般扯开嗓子高声吼叫道:“贾珍杀人啦!”

  “哈哈……叫吧,叫得越大声,老子越喜欢!贱人,叫啊!”

  却贾珍毫不在意,反而倍感兴奋。

  贾芹直吞口水,色笑道:“婶婶,你叫起来真带劲!嘿嘿……没用的,这儿都是叔叔的人,你还是听叔叔的话,好好伺候侄儿吧。”

  说着,贾芹飞身扑上去。

  贾珍脚下一顿,充满期待地看着贾芹的动作。

  尤氏吓得浑身哆嗦,甚至不敢反抗,这时一锭金元宝飞过去砸中贾芹的额头。

  “狗奴才,滚开!”

  尤二姐怒声嘶吼,帮助尤氏后,她随即悲声道:“母亲、大姐,我先走了,三妹会替我们报仇血恨的!”

  话音未落,尤二姐一仰脖子,竟将枣子般大小的金元宝吞下去,随即一股剧痛令尤二姐面色铁青、脸颊扭曲,不过她的眼底却甚是开心。

  尤夫人与尤氏再次齐声悲呼,因为恐惧慌乱,她们虽然就在尤二姐的身旁,但却反应迟钝,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幕。

  “咯咯……”

  尤二姐缓缓倒地,可她却笑了,发出人生最后一笑,笑声还是那么风情万种。

  尤氏母女在绝望中失去神智,贾珍等人则在震撼中不知所措,愕然呆立,心想:这女人就这样死了,她竟然真敢自杀?

  “他妈的,死贱人!”

  片刻后,贾珍终于清醒过来,但他的眼神可没有感动,只有强烈的恼羞成怒。

  贾珍生恐另外两女也同样会自杀,再也不敢耽搁,扬声道:“抓住她们,扒光她们的衣服,老爷我玩过后,她们就是你们的了!”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更何况猎物还是娇弱的羔羊,一群下人立刻一涌而上。

  虽然尤夫人与尤氏不停挣扎,但衣裙还是变成碎片。

  就在这时,一道懒洋洋的声音从门外飘进来:“唉,这么多男人欺负两个女人,你们不觉得羞愧吗?”

  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门口。

  “宝玉,你……怎么在这里?”

  贾珍眉心紧皱,意料之外的变化令他很不舒服。

  “听说珍大哥要用老婆宴客,所以小弟急匆匆赶回来,有没有一杯羹可分呀?嘿嘿……”

  宝玉咧嘴一笑,深邃的目光顿时迷潆四溢。

  “小子,你究竟想干什么?”

  虽然贾珍看不起宝玉,但他可不相信宝玉会是同道中人,更不明白宝玉突然出现的原因,不由得惊疑不定地扫视着四周。

  不待宝玉随口胡诌,尤氏焦急的声音揭露真相:“宝玉,救我,快救我,我什么都答应你。”

  “宝玉,你要救她们?你与这两个贱人有染?”

  贾珍还真是聪明,举一反三,立刻看穿宝玉的企图。

  “唉,猜对了。”

  宝玉长声叹息,白了尤氏一眼,似乎埋怨尤氏破坏他的计划,随即他胸膛一挺,说:“贾珍,既然你已经知道,就放了她们吧,不然家规国法都饶不了你。”

  “哼,小子,你能活过今晚再说!”

  杀了宝玉虽然会有很多后患,但此时贾珍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为了增加手下的勇气,他厉声大吼道:“给我上,谁第一个杀了这小杂种,赏黄金百两!”

  奖赏百倍翻升,打手们也勇气倍增,一把把匕首寒光闪烁,争先恐后刺向宝玉的心窝,贾芹的杀气最是猛烈。

  宝玉面对一群恶人,再次一声叹息,随即扫了扫衣袖,衣袖过处,一阵惨叫此起彼伏,贾芹冲得最快,死得也最惨,身躯四分五裂。

  没有意外的战斗瞬间结束,宝玉不想浪费时间,一个眨眼就将所有人送入地狱,下手比对方还狠辣数倍。

  贾珍震惊、恐惧、呆滞,眼珠子不停放大,他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看到的一切。

  “珍大老爷,还要继续吗?嘿嘿……”

  宝玉迈着四方步缓缓逼过去,与贾珍先前威逼尤氏的情形一模一样。

  “你……你……别过来了。”

  贾珍的表现比尤氏更不如,在他颤抖的身躯下弥漫着一股臭味,手指着宝玉,连声道:“你……你不是人,你是妖怪,对,你就是妖怪!”

  “嘿嘿……我就是妖怪,那又怎么样?”

  宝玉的微笑很亲切,但映入贾珍的眼中,却远比青面獠牙更可怕,突然贾珍双膝一软,重重跪倒在地,哀声求饶道:“宝兄弟,是哥哥一时糊涂,求你看在兄弟一场的分上,放哥哥一马吧!”

  见宝玉不为所动,贾珍心一横,咬牙道:“哥哥将宁国府一切都给你,钱财、女人统统给你,这总行了吧!”

  为了活命,贾珍豁出一切,钱财诱惑后,又补充道:“我明天就离开金陵,再也不回来,我对天发誓!宝兄弟,你如果杀了我,朝廷定会调查,求求你放我一条活路吧,我以后一定好好做人。”

  “你真会改过自新?”

  在某些方面,宝玉与贾珍其实是同一类人,特别喜欢折磨敌人,他心中冷酷,脸上却做出犹豫之状。

  “宝兄弟不要,千万不能放了他!”

  这时,尤氏出人意料地厉声尖叫道:“贾珍他是禽兽,不是人,不能放了他!”

  “贱人!”

  宝玉顺势脸色一变,见势不妙的贾珍凶性大发,突然回身扑向尤氏母女。贾珍老奸巨滑,他知道不是宝玉的对手,将尤氏母女当成人质已是他唯一的逃生机会。

  混乱之际,只听“砰”的一声闷响,墙壁上印出一个人形的凹痕,还有贾珍的鲜血。

  在宝玉的眼皮底下,他怎会容许低级错误的发生?

  一道光芒闪过,贾珍与打手们的尸体化为烟尘,而他们的灵魂也未逃过宝玉的特殊照顾,被一股狂风吹入十八层地狱。

  “宝玉,快救救二丫头。”

  历经生死的磨难,尤夫人对宝玉的依赖感已经充斥着心窝,她几乎是扑入他的怀抱。

  “宝兄弟,你大慈大悲,一定要救活我二妹妹。”

  尤氏内心一片混乱,对尤夫人与宝玉暖昧的模样也无暇细思,还下意识将宝玉当神仙般崇拜起来。

  “尤二姐死啦?啊!”

  宝玉一声惊叹,身子瞬间僵硬,但他心中的波澜不是悲伤,而是无比复杂的杂念:尤二姐真的死了,就像书里说的那样——吞金而亡!

  唉……因为自己先去水月庵,这才耽搁一会儿,间接害死尤二姐。

  曾经宝玉以为这个世界的“历史”已经被他完全改变,红楼美人不会再有悲剧出现,但现在他不禁强烈怀疑起来:悲剧真的不会出现了吗?

  宝玉呆呆出神,自信心不停摇晃。

  而尤氏母女完全误解宝玉的反应,还以为他过度悲伤。

  尤氏一把抓住宝玉的手腕,情急之下,甚至用上好笑的美人计:“宝兄弟,你不是有通灵宝玉吗?快用它救活我二妹妹呀,救活了她,我们一定将她许配给你。”

  “对对对,救活二丫头,让她做你妾侍,就是做奴婢也可以。”

  尤夫人连声附和,完全忘记她与宝玉的暖昧关系。

  宝玉也不想看着一个美女香消玉殒,尤二姐的坚贞更令他刮目相看,不过生老病死乃自然法则,他还没有强大到改变生死的地步。

  “宝玉,她的生魂还没有完全消散,还有一线生机!”

  一缕飘渺悦耳的仙音在宝玉的心海响起,关键时刻,警幻仙姑终于出口相助。

  现实空间的宝玉再次发呆,他的元神则飞入虚无幻境。

  “仙姑姐姐,要怎么救人?”

  “去找你的徒弟,她会告诉你办法。”

  警幻仙姑对宝玉的“无知”已经无奈,摇头一笑,玉手一挥,又将宝玉赶出虚无幻境。

  宝玉身躯一颤,双目弥漫喜色,他随即一掌拍在尤二姐的后背上。

  五彩光华透体而入,转眼间那锭让尤二姐保住贞洁,却失去性命的金元宝如有生命般,缓缓从尤二姐的嘴中倒飞而出。

  尤氏母女见状,以为尤二姐已经复生,欢呼着扑上前来,可是一摸尤二姐的身躯,依然没有呼吸。

  “你们看好她的身体,我去去就回,记住,她还没有死。”

  救人之心充斥宝玉的心窝,但时间紧迫,他无暇仔细解释,直接穿窗而去。

  画面一闪,宝玉来到紫菱洲。

  不待宝玉出声呼唤,秦可卿已经从静室里飞跃而出,又急又快地道:“尤二姐的事情大仙已经告诉我了。师父,你只要下地府尽快带回她的灵魂,三魂合一,尤二姐立刻就会死而复生!”

  “那好,你带路,随我一起——下地府!”

  “呼”的一声,宝玉化作一股狂风,与秦可卿一起飞向鬼门关。

  夜色越来越深,当弦月翻过中天时,尤氏母女眼中的希望之火已经很微弱。

  “母亲,宝兄弟到底去做什么,他为什么还不回来呀?”

  尤氏紧抱着尤二姐的身子,她对宝玉并不怎么了解,忍不住怀疑道:“他会不会救不了人,所以不回来了?”

  “不会,他一定不会不回来。”

  尤夫人虽然同样焦灼于心,但对宝玉的信心却没有丝毫减弱。









  第三章、地府一游



  金陵城外,钟山之巅。

  “师父,这儿就是地府入口,只要打开这道门,咱们就可以直通奈何桥。”

  秦可卿玉脸布满焦急之色,深吸一口大气后,沉声提醒道:“此处结界力量强大,没有地府令牌很难开启,咱们可以呼唤牛头马面,让他们前来开门。”

  “时间来不及了。”

  宝玉面对地府之门却毫不在意,嘴角带笑地道:“不能正常进入,那就野蛮一点,门不开,咱们就拆墙!”

  话音未落,宝玉猛然单膝跪地,一拳打在山顶地面,瞬间以宝玉的拳头为中心,蜘蛛网般的裂痕急速扩散开,地面震裂的声音不绝于耳。

  宝玉一拳下去,一阵烟尘立刻腾空而起,淹没宝玉的双脚,漫过他的腰身,紧接着凌空一顿,在宝玉的肩膀部位停了下来。

  远远看去,烟尘好似灰色的巨浪,宝玉则有如海面的巨石,无论海浪怎么翻腾咆哮,都难以淹过他的头顶。

  秦可卿立于宝玉身边三尺之外,看着这诡异的一幕,美眸一颤,片片异彩连续闪现,不可自制。

  恍惚间,宝玉的身影在秦可卿眼中急速放大,一转眼已是顶天立地。

  秦可卿的心房不再焦虑,也不再恐惧,无论是阎罗王的森严还是厉鬼王的暴戾,在宝玉的豪情万丈下都被秦可卿抛到九霄云外。

  秦可卿思绪的变化只在刹那间,宝玉拳头一收,弥漫山顶的烟云仿佛失去支撑的力量般,急速坠落。

  下一刹那,山顶神奇地裂开了,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映入宝玉的眼帘。

  “可卿,走啊,傻站着干什么?”

  宝玉立身而起,一把抱住秦可卿,然后纵身一跃,他们就好似两片相连的羽毛般,悠然飞向阴曹地府。

  人影消失,垂直向下的山洞随即缓缓闭合。

  片刻后,钟山之顶又恢复原貌,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灰蒙蒙的天空、阴沉沉的大地,鬼界空间弥漫着亿万年不灭的森罗之气。

  突然灰色的天空被撕开一道裂缝,两道身影破空而下,一脚踩在奈何桥上,触动阴曹地府的无上威严。

  “可卿,这就是阴间吗?”

  宝玉身形过处风云变色,他傲立在世人惧怕的奈何桥上,眼中只有轻闲与好奇。

  秦可卿虽然是鬼仙之身,但也适应不了宝玉没有丝毫保留的飞行速度,她先前不由自主紧紧抱住他的腰身,此刻不由得玉脸发红,急忙松开双手。

  “何方妖人,竟敢擅闯地府?还不下跪领罪!”

  秦可卿还未完全抹去脸上的红云,一大队鬼兵鬼将冲了过来,从四面八方包围住宝玉两人。

  “呵呵,这些家伙长得真……可爱。”

  宝玉眼中的好奇又强烈几分,他左看右望,笑得眉开眼笑,因为这群“可爱”的鬼卒不是青面獠牙,就是血盆大口,要不就是浑身阴雾流转,奇形怪状。

  在这一刻,宝玉更是得意无比——不比不知道,一比吓一跳,原来俺是这么帅呀,嘿嘿……简直是天下第一美男子!

  “师父!”

  秦可卿似乎看穿宝玉的无赖心思,暗自一翻白眼,泼冷水道:“这是鬼身法像,鬼卒与阳间之人其实没有两样。”

  宝玉的虚荣心顿时大受打击,随即怨气横生,那些故意装丑的鬼卒则成为最佳的出气筒。

  “喂,你们这群丑鬼,站稳了!”

  突兀的喊声震得一干鬼卒头晕目眩,还未回过神来,宝玉已经冲入鬼群中。

  宝玉的拳头势如破竹,鬼叫声此起彼伏,无论是鬼兵还是鬼将,全都变成抛飞的鬼球,最后劈里啪啦掉入血河中。

  幻影一闪,宝玉已经站在桥头上,离秦可卿足有百丈距离,两人之间除了绯色的迷雾之外,再也没有一道身影。

  “可卿,过来呀,尤二姐还等着咱们呢。”

  宝玉隔空伸出邀请的手掌,秦可卿的身子强烈震颤一下,缓缓走在奈何桥上,心想:曾几何时,自己是地府阴间的一个孤魂野鬼,惶惶不可终日,如今却在这奈何桥上闲庭信步,嗯……

  秦可卿距离宝玉越来越近,但宝玉的身影却越来越模糊,恍惚间,秦可卿竟觉得阴司天地也变得五颜六色,灿烂迷人。

  原来这就是强者,原来这就是被强者保护的感觉,呜……不知不觉间,秦可卿的双眸红了,虽然她离宝玉还有一段距离,但玉手却不由自主伸出去,与宝玉的手掌隔空“握”在一起。

  森罗大殿内。

  荧荧绿光升腾闪烁,九幽之火持久不灭,压得一干鬼魂瑟瑟发抖、哀声一片。

  进入这里的鬼魂都是不能上天享福之人,但其中也不乏良善之辈,生平虽无善举,但也无恶行,此等鬼魂享受的将是阴间平民的良好待遇,甚至比阳间之人更公平自在。

  四大判官高坐审判台上,按照阴司法典二执行,可谓是有条不紊,虽快不乱。

  鬼魂们或是惨叫,或是哭号,或是喜出望外。

  一个时辰后,当长长的鬼潮终于散尽,四大判官之首的陆判将生死簿一合,乐呵呵的对三个好友道:“活干完了,要不咱们去喝一杯,怎么样?”

  “陆兄,这儿还有一个女鬼,不好处置。”

  判官之中最勤奋的司马判叹了一口气,手指金沙池的方向,沉声道:“这女鬼生前犯有口舌之罪及谋害他人性命之罪,但为人本性不坏,也未害过好人,我也不知应该如何判罚。”

  黑脸判官一扬手中地府规条,一板一眼地道:“这有什么不好办?有罪就是有罪,先判入拔舌地狱,再打入油锅,等她清洗自己的罪孽就可以转世投胎。”

  “可这女子乃是被人逼迫而死,生前对乞丐饥民也有善举。”

  红脸判官翻看着生死簿,言语间流出几分同情,看着陆判道:“像这等心善之人本应上天享福,如今只能留在地府,如果再发落到炼狱受苦,是不是有点不通人情?”

  红判话音未落,黑判已开口反驳道:“法典怎能随便更改?若我等对她网开一面,岂不坏了规矩?”

  四大判官并未控制音量,四人商议的话语一字不漏地传入金沙池内。

  熔岩作水的池子里,四处回荡着无数鬼的哀号声,他们在池水中寸步难行,时刻都忍受着熔岩化骨的痛苦。

  一干鬼魂中,却有一名女鬼低垂面容,对地府的第一道惩罚无畏无惧,静立池中的身影虽在烧灼中发抖,但从始至终都没有发出只言片语,陆判没有直接做出裁定,迈步走下高台,站在金沙池边,居高临下观察着尤二姐。

  其他三判深知陆判的性格,相视苦笑下,也纷纷跟上去。

  “咦,此女的确有点意思。”

  陆判手抚黑须,微点下颔,随口命令在一旁的鬼卒将尤二姐抓上来好好审问。

  鬼卒恭身领命,锁魂炼飞舞而出,将尤二姐的魂魄榜出金沙池,扔到大殿上。

  尤二姐在地上一滚,虽然浑身剧疼未消,依然强行站起来。

  陆判已经坐回座位,神色一正,故作严厉的威吓道:“尤二姐,见到本判竟然不下跪,难道不怕本判将你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世受苦吗?”

  尤二姐缓缓抬起头,漠然的表情不再浮浪欢笑,只有冷漠与萧瑟,她直视四大判官,无所谓的说:“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吧!你们刚才的谈话我已经听到了,我已经死过——次,没什么好怕的。”

  “大胆女鬼,岂有此理!”

  黑判脾气最火爆,尤二姐眼神的轻蔑令他怒火中烧,一拍桌案,大吼道:“来呀,将这女鬼打入拔舌炼狱,永世不得超生。”

  “黑兄,不用生气。”

  陆判大手轻挥,阻止鬼卒上前的脚步,随即以调侃的语调与三判商量道:“呵呵……当了这么多年的判官,像这样的女鬼还真少见,咱们好像也好久没被人骂了吧?”

  话语微顿,陆判虽有心放尤二姐一马,但也不能不给同僚面子,略一沉思,折衷道:“不如这样,就将她打入拔舌炼狱一个月,吃吃苦头,然后送她投胎为人,这样如何?”

  “不行!”

  清朗的的话语凭空响起,生生打断陆判兼顾情理的判罚。

  话音未落,一团五彩霞光凭空突现,灿烂光晕中,宝玉牵着秦可卿缓步而出。

  “啊,贾宝玉、可卿,你……你们……”

  尤二姐茫然的眼眸终于出现波澜,她怎么也没想到秦可卿会与宝玉在此时此刻出现。

  “大胆妖孽,找死,拿下他们。”

  黑判本已被尤二姐气得须发怒张,宝玉两人的出现彻底点燃他心中的火药桶。

  “可卿,你练练身手吧,我有点累了!”

  其实宝玉已经来了片刻,因为陆判的一番话语,他的怒火微妙变化。

  秦可卿不明白“师父”的打算,微微一愣,随即飘然上前,两袖一荡,迎上一群鬼卒的索魂炼。

  袖影翻飞于寒光中,倩影移动于众鬼之间,实力的差距决定厮杀的胜负,可是经验的悬殊又让战局一时僵持不下。

  叮叮咚咚的金铁交鸣声虽然热闹,但落入四大鬼判与宝玉眼中却着实可笑,无丝毫精彩之处。

  “可卿,加油,打得好。”

  不知何时,宝玉竟然坐到判官的身边不远处,一边喝着地府的香茶,一边为秦可卿加油喝彩。

  陆判却没有生气,反而饶有兴趣打量着宝玉。

  宝玉见状,举起茶杯悠闲回应。

  “妖孽大胆,竟敢藐视森罗大殿,还不滚下来受死!”

  黑判可没有陆判那样的心情,狂躁地怒吼出声。

  “唉,又是这一套,你就不能来点新意吗?”

  宝玉看着四周,对这闻名三界的森罗大殿的确没有半点敬意。

  宝玉的调侃对黑判来说就是嘲讽,气得他身子发抖,不由自主双足一蹬,手持判官铁尺飞跃而起,狠狠打向宝玉。

  极度愤怒之下,黑判忘记这里是森罗大殿,若是打碎东西,他也无法逃脱惩罚。“唉!黑兄还是这样冲动。”

  陆判身为判官之首,无论法力还是智慧都是阴司翘楚,玄异的直觉告诉他,宝玉肯定不简单。

  意念一动,陆判不禁为黑判担心起来,沉声道:“红判,你留意一下,小心出现意外。”

  红判虽然不赞成黑判的莽撞,但还是立身而起,紧接着他又坐回来,迷惑地说:“陆兄,我不用过去了,你看。”

  三大判官同时望过去,强烈的诧异瞬间充斥他们的眼神。

  黑判那一扑,气势汹汹地飞到宝玉身前,但他却没有大动干戈,背影更显得无比平静,怎不让陆判等人愕然呆立,哭笑不得?

  “判官大人,咱们先看下面的比赛,等他们打完,咱们再上场如何?”

  宝玉就像与老朋友见面一样,迈步上前,与黑判勾肩搭背,似乎一点也不害怕黑判会出手伤他。

  黑判虽未回应,但却点了点头,更在宝玉的热情拉扯下走过来。

  “他们认识吗?怎么会这样?”

  司马判的惊叹强烈无比。

  “应该认识吧!说不定还有特殊关系,不然黑兄不会这么反常。”

  “说不准!”

  陆判眼底的精光一闪而过,法力最高深的他看出一丝端倪,他仔细地看了宝玉一眼,随即举起茶杯,笑道:“小兄弟,我是陆判,可否过来喝一杯交个朋友?”

  “陆判?你就是陆判?”

  宝玉双目充斥着惊喜,“陆判换心”的传说他可是耳熟能详,不由自主站了起来,难得郑重地俯身行礼道:“贾宝玉见过陆判公。”

  贾宝玉?三大判官不由得一愣,他们搜遍脑海中的记忆,也未在三界六道中找出这一号人物。

  三大判官还在脑海中搜索,宝玉已牵着黑判的手走过去,随着空间距离的消失,红判与司马判终于也看出问题所在。

  “轰!”

  瞬间三大判官脑海中剧烈震颤…这……这不可能吧!黑判竟然落入这人间小子手中,而且只是一瞬间的变化,咦……

  三大判官不愿相信自己的眼睛,但黑判的神色却证实他们的猜测。

  “小兄弟,你可是金陵贾家的……贾宝玉?”

  宝玉认识的牛头、马面是陆判的心腹,陆判陡然坐直身躯,就连呼吸也凝重三分。

  “贾宝玉?你就是贾宝玉,五色神石的主人!”

  红判与黑判不约而同脸色大变,看着宝玉的眼神已经有了几丝惊惧。

  最近这半年来,贾府上空虽然没有再出现妖魔鬼怪的身影,但贾宝玉的名头却没有丝毫减弱,连地府鬼卒也是如雷贯耳。

  几个妖王的鬼魂还在地狱里嘶吼,判官们怎会不知五色神石的主人?

  “正是在下,多蒙三位判官看重,宝玉这厢有礼了。”

  宝玉再次拱手行礼,立威之后,他又变成谦谦君子。

  宝玉可不是莽夫,如果能有更好的法子,自然不想继续大闹地府。

  俗话说:“礼多人不怪。”

  陆判三人急忙起身回礼,唯有黑判趁着宝玉松手的机会猛然一声怒吼,紧接着亮出一把大刀,狠狠斩向宝玉的头颅。

  “黑兄,不要冲动!”

  宝玉还在俯身行礼,黑判就在他身后咫尺之处,虽然陆判看得清清楚楚,但却来不及出手阻止,只能焦急地大喊。

  “宝玉,小心……”

  高台之下,尤二姐玉脸煞白,有心相助却无力出手。

  秦可卿也看到宝玉有危险,情急之下,她从一干鬼卒的刀光剑影中冲过去,水袖飞舞过处,鬼影四方抛飞,无意之间,她终于完全驾驭体内的法力。

  鬼卒还在抛荡,秦可卿的身子还在冲刺,突然黑判持着刀子停了下来。

  电光石火之间,宝玉依然俯身行礼,对身后的杀气似乎毫无感觉,直到刀锋碰触他的发髻,一道护体结界这才透体而出,无声无息挡住黑判的利器。

  不待黑判二次发力,五彩结界已经化作一面光罩,“呼”的一声裹住黑判的身躯,紧接着急速收缩,瞬间就将地府四大判官之一变成网中的鱼儿。

  突兀的变化只在刹那间,秦可卿在高台下急速煞车,台上的三大判官则整齐地倒吸一口凉气,心想:强,这贾宝玉太强了!看来传言非虚,他与齐天大圣真有渊源。

  面对一个超级强者,而且似乎还有无敌的靠山,森罗大殿的威严急速消退,阴司法典也失去光芒。

  “黑判大人,请别误会,我可不是来地府捣乱。”

  不待陆判等人平复呼吸,宝玉抢先收回法力,还面带微笑对黑判行了一礼。

  “贾兄说得对,以和为贵,”

  陆判顺着宝玉的话语,劝说:“黑兄,一场误会何必动怒?不如坐下来喝一杯,与贾公子交个朋友。”

  “哼,本判还有公务处理,告辞!”

  黑判虽然冲动莽撞,但毕竟不是笨鬼,借着这台阶,他一声冷哼,拂袖而去。

  “贾公子,黑判就是这性子,不过他没有恶意,请别介意。”

  “陆判公,是小弟莽撞了,怎能怪黑判大人呢?”

  宝玉说:“陆判公若是看得起在下,请叫我名字吧,我早想叫你兄长了,呵呵……”

  “兄弟好义气,那为兄也不客气了,哈哈……”

  笑声中,火药味随风散去,一场干戈就此化为玉帛。

  两刻钟后,宝玉与三大判官坐在花厅里,用美酒佳肴交流友情。

  一番觥筹交错、杯来盏往后,宝玉借着酒兴,终于说出正题:“兄长,小弟有一不情之请,可能会让兄长为难,但小弟又不能不做,唉!”

  “兄弟所言,是否为尤姑娘还魂之事?”

  陆判的七窍玲珑心名不虚传,个性洒脱的他主动挑开迷雾。

  “真是瞒不了兄长。”

  陆判的爽朗令宝玉难得脸红,尴尬地苦笑后,补充道:“小弟此来的确是为此事,不过结交兄长是因为仰慕兄长的人品,还望兄长不要误会。”

  “兄弟多虑了,为兄识人的本事还是有的,哈哈……”

  陆判欢声大笑,举杯同饮之后,朗声道:“你带尤姑娘回去吧。”

  “陆兄,三思,私放魂魄还阳,会受阎君惩罚的。”

  司马判与红判几乎同时面色大变,焦急地说道。

  “两位兄弟,我意已决,此事由我一人承担,你们不用多劝了!”

  陆判大手虚挥,止住红判与司马判的劝阻,随即笑道:“贾兄弟,不知这女子是你何人?应该是弟妹吧!”

  话音未落,陆判看向坐在宝玉身边的尤二姐,笑呵呵地夸赞道:“弟妹,适才为兄有所得罪,不要见怪,难怪弟妹如此不俗,原来有贾兄弟这等夫婿,哈哈……”

  羞涩的红云倏地布满尤二姐的玉脸,不知是情势所逼,还是过于心慌意乱,她虽未作出回应,但也“忘记”否认,只是紧绞衣袂,让三大判官误会更深。

  “多谢大哥夸赞,呵呵……”

  如今情形宝玉可不想多生枝节,况且能占美人儿的便宜,他又何乐不为?

  “嘻嘻……恭喜姐姐了。”

  秦可卿附耳低语,调侃道:“我是不是应该改口叫师娘呀?”

  “唔!”

  尤二姐先是羞涩得手足无措,随即笑靥如花、半真半假的反击道:“好妹妹,要不要我帮忙,让你由徒弟往上升一辈?这样你就不用嫉妒啦!”

  论到口舌之争,秦可卿怎会是尤二姐的对手?

  秦可卿的娇躯刹那间急速发热,玉脸比尤二姐更红,她不由自主想起奈何桥上的一幕,心儿顿时怦怦跳动。

  秦可卿两女各怀心思,突然思绪远扬。

  宝玉则继续畅饮美酒,高谈阅论,好生痛快。

  陆判也是神采飞扬,红判与司马判则暗自忧虑,他们知道触犯地府法典的严重后果,但陆判态度坚定,故意装作没看见他们的眼神。

  宝玉将这一切都看在眼中,对陆判的豪气更加钦佩。

  思绪一动,宝玉放下酒杯,突兀地提议道:“兄长,听闻金沙池景色为地府一绝,可否让小弟参观一下?”

  金沙池只是关押新魂的地方,哪有什么美妙景色?三大判官不由得神色愕然,连秦可卿与尤二姐也檀口微张,不知道宝玉究竟想干什么。

  在宝玉的坚持下,众人回到森罗大殿,看着金沙池内飞溅的火花、涌动的熔岩,尤二姐不禁浑身颤抖一下,再也没有先前那求死的勇气。

  “果然是好景色呀,哈哈……”

  在众人迷惑的目光注视下,宝玉突然纵身跃下去,在熔岩中悠然走动。

  “啊!”

  一阵惊叫声在岸上响起,瞬间充斥森罗大殿每一个角落。

  秦可卿与尤二姐的惊叫只是担心,见宝玉安然无恙后,她们立刻闭上檀口,但美眸的迷惑则更强烈。

  陆判三人的嘴巴则久久没有闭合。他们已经完全明白宝玉的意思,更彻底了解五色神石的强大。

  三界出现于浑沌初开之时,鬼界自有其玄妙特别之处,别看魂魄能在池中游荡,但生人活体却难以接近,即使是阎罗王也做不到像宝玉这般轻松自在。

  强大,太强大了!宝玉的力量又一次改变三大判官的认知,红判与司马判的眼珠已经失去转动的本能,觉得宝玉就算有当年的齐天大圣大闹地府的能力也绝对不夸张。

  “兄长,小弟回去安顿几日,事情一完,立刻回来与你重聚,顺便向阎君交代一番,你看这样可否?”

  游玩片刻后,宝玉在一个鬼魂头上轻轻一点,飘然回到岸上。

  “多谢兄弟顾虑周全,那为兄也不娇情了。”

  感激的光华在陆判眼中闪现,他回身一礼,沉声补充道:“兄弟不用过于担心,阎君并不是不通情理之人,不然为兄也不敢擅自做主。”

  “那就烦劳兄长备好酒席,小弟再来,定然与兄长痛饮一番,不醉不归,哈哈……”

  豪迈不羁的笑声中,宝玉带着秦可卿两女飘然飞出鬼门关,飞向阳间入口。

  力量就是权力,在宝玉的绝对力量面前,其他两个判官也改变口风,还与陆判一起送宝玉等人出大门。









  第四章、重返人间



  人间界,已经隐隐约约露出黎明的曙光。

  宁国府客院里,愁云惨雾则挥之不去。

  “母亲,宝玉怎么还没有回来?”

  尤氏已是无数次翘首窗外,脸上的泪痕干了又湿,湿了又干,循环无数遍。

  “别急,还有一会儿,他一定会回来!”

  尤夫人的信心其实也所剩无几,她紧抱着尤二姐已经僵硬的身子,眼睛早已失去焦距。

  “呵呵……我回来了!”

  尤夫人的话音还未消失,朦胧的烛火突然为之跳跃,淡淡的霞光驱散她们心海的愁云惨雾。

  尤夫人一声尖叫,随即眼带泪花与无限深情,奋不顾身地扑向宝玉——身后的尤二姐,道:“女儿,你回来啦!”

  “二妹妹!”

  尤氏比尤夫人的动作稍迟刹那,她们先后从宝玉身边一擦而过。

  尤家母女三人抱成一团,但宝玉这大功臣却被晾在一旁。

  宝玉本以为尤家母女,尤其是与他暖昧已久的尤夫人会投怀送抱,不料却成了过河的桥板,张开的双臂顿时僵硬起来。

  “师父,你真厉害!”

  还是徒弟对师父知冷知热,秦可卿来到宝玉身边,美眸异彩闪烁,崇拜的光华让宝玉感到心满意足,不知天南地北。

  “那是当然,你师父我……”

  就在宝玉摇头晃脑时,秦可卿突然话锋一转,又急又快的“偷袭”道:“师父,你叫我与惜春整日打坐静修,是不是敷衍我们?”

  陶醉的宝玉反应不及,顺口说:“你怎么知道?”

  宝玉心想:叹?不对,上当了!

  不待秦可卿爆发出怨气,宝玉抢先回过神来,面不改色地道:“师父我现在不需要打坐,但对你们却是必修课。想当初我学法之时,可是每日静坐参禅,从不停顿,比你们勤奋多了,不信你问妙玉。”

  为了弥补破绽,宝玉搬出妙玉当挡箭牌,反正妙玉现在也不在贾家,能拖一时算一时。

  “是吗?我怎么见你整日在姑娘堆中厮混,从未修炼过?”

  秦可卿眼中写满怀疑,还有强烈的不满。

  冷汗在宝玉的后背不停流淌,他可不想抹黑刚刚建立的光辉形象,狡猾地转移话题,道:“时辰快过了,咱们还是先办正事,改天再说修炼的事。”

  秦可卿果然中计,双眸的怨气瞬间化为凝重,主动催促道:“二姐,赶紧回身子里去,要是被阳光照到,你的魂魄会受到损伤。”

  尤家母女急忙松开尤二姐的灵体退到一旁,心房剧烈收缩,紧张无比。

  尤二姐反而从容自在,在地府走过一遭后,她的眼神已经微妙变化,深深望了宝玉一眼后,她这才飘向自己的身驱,同时喃喃自语道:“宝玉,谢谢你。”

  风儿将尤二姐的感激送入宝玉的耳中,这一句谢语微不可察也平淡无奇,但却好似一把巨锤般震动宝玉的心灵,远远胜过她以往的风情笑语。

  喜爱与厌恶只在一念之间,宝玉心弦一颤,以往的厌恶瞬间化为喜欢,不由自主地回应道:“能救你,我很高兴。”

  虽然宝玉的语气平静而自然,却好似丝线般,将他们的目光悠然连在一起。

  这一刹那,风儿变得无比缓慢。

  尤二姐的灵魂缓缓飘向身躯,两人的目光缓缓交织在一起。

  在这一刻,没有刻骨铭心的激烈,也没有生离死别的悲壮,但心灵火花的闪烁依然唯美动人,直透心间。

  在五彩霞光的映照下,众人紧张的期待中,尤二姐终于再次张开美眸,眼帘颤抖的刹那,她的命运已经打开新的篇章。

  笑容顿时弥漫尤家母女的脸颊,而贾家上下很快被一片愁云惨雾笼罩。

  曾经天下人对贾家只有一个印象……白玉为堂金作马,风光无比,羡煞旁人,如今,倒霉、厄运、多事……无数的诅咒抹杀贾家的光辉。

  元妃的丧礼结束不久,贾蓉尸身刚刚埋葬,又一个惊天噩耗传遍金陵。

  宁国府竟夜遇凶匪,贾珍正巧回府办事,与贾芹一起英勇抗匪,勇敢的两人当场搏杀悍匪十余人,可惜他们也身中十余刀不治而亡。

  又一位“英雄”诞生了,朝廷闻讯立刻颁下圣旨,追封贾珍为武勇侯。

  “噗!”

  当宝玉听到这则消息时,他正在宫内饮茶,就此浪费一口茶水,心想:他娘的,这到底是谁编出来的故事?真不愧是世家大族,狗头军师就是多,——齿……

  “宝玉,你别笑得这么大声,小心被人发现。”

  迎春虽然也不喜欢贾珍,但她可没有宝玉那般嫉恶如仇,想起贾府接连出事,不由得叹息一声。

  “好,我尽量忍一忍,呵呵……”

  宝玉也不想笑得那么放肆,但他实在压抑不住心中的欢乐。

  因为贾珍父子相继意外身亡,宁国府嫡亲死个一干二净,为了制止一干旁系的蠢蠢欲动,尤氏果断地做出一个意外的决定——将宁国府并入荣国西府的名下。

  看着一箱箱金银财宝搬入西府库房,东府贾赦自是大为妒恨,好在新一任家主挑选的日子即将来临,他才没有闹出更多风波。

  “臭小子,老实交代你在太子宫里干了什么事?”

  天意公主对贾家的权力之争毫无兴趣,纵身一跃,跳入宝玉的怀中。

  “我没干什么,就是教训两个恶心的小太监。”

  说起昨日之事,宝玉想起天意公主那块令牌的功劳,大手轻轻一扬,在天意公主的翘挺屁股上拍了一巴掌。

  “嗯……”

  天意公主的身子微微一颤,被宝玉这一巴掌打得眉目如丝,不过她可没有忘记自己的目的。

  “臭小子,我才不管小太监的事,老实交代你与李芷儿干了什么,有没有给本公主戴绿帽?”

  宝玉不由得直翻白眼,迎春则羞得玉脸一片通红。

  宝玉的大手又高高扬起来,正要重重打下去时,天长慌慌张张跑进来,禀报道:“公主,太子妃闯进来了,说是来捉拿小宝子。”

  “哼,敢跟本公主抢男人,想得美!”

  瞬间天意公主浑身斗志沸腾,一个挺身从宝玉的怀中跳下来。

  宝玉急忙伸手抓住天意公主,沉声道:“小宝贝儿,别闹了,你不想我替皇后娘娘治病吗?”

  “这……”

  天意公主歪着脑袋,眨着月牙美眸,认真思考起来。

  “让开,给本妃让开,交出小宝子,不然我不客气了。”

  很快,李芷儿的声音传入房中,一连串杂乱的脚步越来越近,地久虽然忠于职守,但还是节节败退。

  这时,天意公主主动冲出去,气势汹汹地说:“李芷儿,你想找我吵架呀!哼,小宝子没在我这儿。”

  “胡说,他一大早不见人,不是被你抓走了,怎会突然不见?”

  天意公主与李芷儿隔着一道院门互相瞪着对方,好似两只美丽的小母鸡,在她们的身后,各自的心腹宫女做出张牙舞爪的模样,不过她们可没有主子那么认真,颤抖的唇角强压着嘻笑的冲动。

  李芷儿为了“小宝子”终于不害怕天意公主的拳脚功夫,充满勇气逼过去。

  李芷儿与天意公主的距离越来越近,衣袖则越撩越高。

  “太子妃,奴才在这儿。”

  突然,宝玉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及时化解李芷儿与天意公主的争斗。

  天意公主自然趁机奚落李芷儿,而李芷儿寻回宝玉也是满心欢喜,难得没有还口,立刻兴高采烈地返回东宫。

  “小宝子,你去哪儿了?还有呀,我昨夜怎么突然睡着了?”

  “太子妃可能是昨天玩得太累,所以不知不觉就睡着了。我一大早起床,闲着无聊,四处逛了一下,没想到一时迷了路,呵呵……”

  宝玉懒散地站在李芷儿面前,随口胡诌破绽百出的借口。

  对此李芷儿竟然一点也不怀疑,一番嘻笑后,她话锋一转,突兀地旧事重提:“小宝子,上次我问你的问题你还没回答,太监究竟是怎么变成不是男人的男人?他们又怎么讨老婆呢?”

  “啊?”

  宝玉的下巴急速下坠,足足过了好几秒这才挺直腰板,小心翼翼地反问道:“太子妃,这事您真想知道?”

  “当然啦!”

  李芷儿用力地点头,而且受到宝玉语调的影响,她的眼眸也变得凝重,仿佛那是一个天大的秘密一样。

  “您真的想知道?”

  宝玉的口吻更加肃穆。

  “真的!”

  李芷儿点头的力量更加坚定。

  “那我……真的要说了。”

  这时,宝玉心中最后的一丝良知却挣扎起来。对于宝玉的“良知”李芷儿却毫不领情,葱白的手指戳在宝玉的额头上,娇嗔道:“死小宝子,还不快讲,啰嗦!”

  此情此景如果落入外人眼中,不是打情骂俏又是什么?

  “我……还是不讲了。”

  李芷儿这一戳,彻底毁灭宝玉的软弱,他心窝一荡,神色却截然相反,面带地担忧道:“我说了会被杀头,算了,不说啦。”

  “唉,你怎么一点也不像个男人?说吧,我绝不生气!”

  宝玉越是犹豫,李芷儿的兴趣就越是高昂。

  “那我真说了,太监其实……”

  李芷儿心神一振,不由自主竖起双耳,不料宝玉却又戛然而止。

  “唉,我一时也说不清楚,咱们不如到房里,我有一个好办法让您很容易就明白。”

  宝玉的声调已经微微嘶哑,他勇敢的挥动锄头挖起美丽的陷阱,虽然挥汗如雨,却乐在其中。

  春风一荡,两道身影来到未来皇后的闺房中。

  “回太子妃,太监之所以从男人变成太监,是因为……因为……”

  虽然已经下定决心,宝玉的脸皮也是出名的厚,但此时此刻他还是结结巴巴,一连几次停顿后,这才咬牙道:“因为太监进宫时……被阉了!”

  “我知道太监是被阉了,可我就是不明白阉是什么意思,笨蛋!”

  唉……看来不说清楚不行了!宝玉把心一横,终于说出天下所有太监心中永远的痛:“就是指男人那玩意儿被割掉了。”

  “那玩意儿?那玩意儿是指什么?我看你也没少什么呀?”

  李芷儿脸上的不满更是强烈,末了,恨声补充道:“你还真笨呢,怎么总说不明白。”

  怎么会这样?难道真是我笨吗?宝玉不禁怀疑起自己,随即为了捍卫男人的尊严,不得不循循善诱道:“那玩意儿就是……您与太子洞房时那玩意儿,长在太子双腿间的东西。”

  艰难解释的同时,宝玉还用手比划一下形状,不料李芷儿的不满却更加强烈。

  “哼!你这个笨蛋,我又没见过太子长着什么玩意儿,你倒是聪明点,说清楚,别想唬弄我,不然……”

  没……没见过?哇、哇、哇!不会吧,可能吗?天啊!铺天盖地的巨浪席卷宝玉的心海,大受震撼的他除了双目大张、下颔脱离外,再也没有任何反应。

  “喂、喂、喂……”

  李芷儿先是轻声呼唤,最后干脆附耳大吼,终于叫醒走神的宝玉,并再次追问道:“你倒是说呀,别想朦混过去!”

  “你……你们没洞房吗?”

  颤抖的话语强自抑制无尽的好奇,男人虽不是天生八卦,但对这方面还是兴趣无穷。

  “怎么没洞房?我可是皇家钦定的太子妃!”

  李芷儿先是自豪的昂首挺胸,随即又闷闷不乐地道:“不过我宁愿不当这太子妃,讨厌!”

  此刻宝玉只有心情听前面一句,更好奇地问道:“你们是怎么洞房的?”

  “不就是喝了交杯酒,然后上床睡觉,难道这还不算洞房吗?”

  李芷儿的注意力也被吸引过来,少女的本能让她觉得确实少了什么,但谁让她大婚前弄跑在宫中教习的女官。

  “那你们睡觉没脱光衣服吗?……”

  “为什么要脱衣服?太子那晚去找小太监了,又没在我房中睡过。”

  “轰”的一声无形巨响,李芷儿随口就说出一个天大的秘密,让宝玉瞬间变成泥塑木雕,心想太子妃……不会……还是个……处女吧?

  “小宝子,你今天怎么啦?总是傻乎乎的。”

  李芷儿受不了宝玉的呆滞,下意识问道:“是不是脱掉衣服就能明白,我大婚洞房有什么不对吗?”

  “是啊!”

  傻乎乎的宝玉傻乎乎地说道。

  “原来是这样呀!嘻嘻……”

  娇声笑语中,李芷儿突然出手扯住宝玉的衣襟,不待宝玉恢复清醒,她已经扯开太监服的腰带。

  “太子妃,您……做什么?不要啊!”

  微凉的春风唤醒宝玉,他低头一看,发现自己已经罗衣半解,春光乍泄,好不害羞!

  “不许动,这是命令!”

  李芷儿竟然用上主子的威严,逼迫宝玉不许反抗,并有如色魔般凶狠地道:“本妃一定要看,你从也要从,不从也要从!”

  “唔……救命啊,强奸啦!”

  宝玉仰天悲呼,可惜天空翻腾的云雾只会团团打转,欢呼雀跃。

  衣衫四处纷飞,宝玉急忙双手捂住最后的要塞,情急之下,他灵机一动,道:“太子妃,好了、好了,这样就可以解释清楚了!”

  “是吗?那你快说!”

  知识需要言传身教,但有些感觉却是与生俱来,此时李芷儿感到莫名的慌乱,下意识缩回手。

  宝玉再次陷入理智与欲望的冲突中,他强自压下汹涌的情潮,低沉沙哑地解释道:“男人在这儿有一样东西,像……棍子一样,这就是男人的标志,但进宫时被阉割,所以就成了不是男人的男人。”

  宝玉一边说,一边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胯部。

  “哦……”

  李芷儿露出恍然大悟的模样,拉长声调的惊叹后,她忍不住眉开眼笑地道:“原来是这样,难怪你那儿没有东西,原来是被卡嚓了,嘻嘻……”

  宝玉满脸苦笑,小宝玉则大为不满,奋力一弹,差点令宝玉原形毕露。

  宝玉急忙弯腰,同时用尽全力夹住不听话的小宝玉。

  “小宝子,你真可怜!”

  太子妃绕着半裸的宝玉一圈,随即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对男人的身躯充满好奇。

  宝玉无言以对,只得垂下头颅,因为他的确可怜。

  “小宝子,你好瘦帕,是不是没吃到好东西呀?”

  李芷儿的动作越来越熟练,上上下下“检查”宝玉的身体,极力满足她的好奇心。

  宝玉暗自流泪,如此一幕,令他想起他为巧巧上药时的情景,尝到因果循环的滋味,心想:呜……原来自己也有被女人非礼的时候。

  也许是女子的本能,李正儿的玉手跳过宝玉捂住的部位,她眼珠一转,好奇问道:“小宝子,那洞房又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你们不能洞房,却能讨老婆呢?”

  意外袭击再次杀入脑海,宝玉手掌一颤,刚刚捡起的衣衫又落回地面。

  太过分了,这个女色魔太过分了,简直忍无可忍,无须再忍!刹那间,欲火点燃宝玉的双眼,他站直身躯,一脚将衣衫远远踢开,朗声回应道:“因为太监被割了那玩意儿,所以不能洞房,而太监讨老婆只是摆在家中好看,不可能像正常夫妻那样洞房。”

  “可……可是……太子不是……太监呀,为什么……”

  见李芷儿话语迟疑,已下定决心的宝玉急时接口,追问道:“太子妃是不是想问正常夫妻如何洞房?”

  “啊!”

  宝玉的反击成功了,李芷儿脑中一阵混乱,良久后,才艰难地点了点头。

  “这问题呀……也很难解说……”

  宝玉似先前一样故作为难之状,叹气道:“要想说清楚的话,需要太子妃配合才行。”

  “行,没问题!”

  宝玉两人身处的空间悄然变得旖旎火热,但李芷儿为了追求“真相”刀山火海也无所畏惧。

  潜意识里,李芷儿不愿就这样不明不白过一生,少女的本能虽然感受到不妙的气息,但她心底一缕暖意却一次又一次改变思绪。

  “啊!小宝子你干什么?干嘛脱我衣服?”

  两秒后,李芷儿的决心受到挑战,她犹如受惊的兔子般向后跳,因为宝玉竟然要脱她的衣裙,但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她还是知道的。

  “不是您答应要配合吗?要知道什么是洞房,当然要脱衣。”

  大色狼委屈的埋怨小白兔。

  “这样呀。”

  李芷儿的芳心中七上八下,跳个不停,意念百转千回之间,她不由得暗自寻思:小宝子只是太监,不是真正的男人,既然不是男人,那自然也算不上男女授受不亲。嚼,就是这样丨不待李芷儿点头同意,宝玉的手掌已在她娇躯上游走,但与其说是脱衣,不如说是抚摸。

  “小宝子,你怎么这样脱……啊,不能捏那儿,好酸,嗯……轻……轻点。”

  在李芷儿久久不歇的娇嗔声中,她那娇俏青春的玉体一点一点映入宝玉的心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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