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苧蒛 [樓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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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一十六章

  确认了夏南那赤红目光接下来注视的方向之后,我方才长呼了一口气平静了下来。
  因为我终于可以确认,他的突然睁眼并非是注意到了出现在梦境当中的我,而显然是因为旁边这对忘情欢乐的男女发出的声响将他从沉睡之中惊醒了过来。
  在梦境中,我只能看到画面,却听不到任何的声响。但从那对白色肉虫彼此纠缠,且不时张嘴喘息,也许是叫喊的情况来看,历史发生这一幕的时刻,现场的动静绝对不会小……
  看着看着……我居然在梦境中忍不住的咽了一口口水!
  「尤物」……无以伦比的「尤物」……
  我一直认为「尤物」这个词汇形容的女性同其他诸如「国色天香」、「倾国倾城」之类词汇形容的女性是完全不一样的。
  后者那样的词汇,形容的仅仅是女性容貌和难以言表的一种气质和风情。而「尤物」这种词语放到现在,则应专指「性感」这一方面的感受。
  周静宜在床上,固然让我神魂颠倒,但从某种程度上讲,她最吸引人的还是她近乎无完美无缺的五官容颜还有她身上令我说不清道不明的那种气质和吸引力。而此刻出现在我视线当中的夏姬,给我的则是完全不同的一种感受……真要形容的话,似乎除了我脑子里冒出的「尤物」这个词语之外,便只让我联想起另一个字……「肉」!
  雪白而丰满的肉体,几乎看不出任何一丝肌肉的线条,但却给人一种浑然天成,近乎于完美无缺整体的匀称感。当这具肉体同男性的身体纠缠在一起的时候,感觉男性的身体仿佛是贴在一团柔软且温暖的棉花上一般。这其中的愉悦感观,从此刻那个男人的表情上便可以看的出来。
  男人把头埋在了女人的怀中,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量一般用手抓捏着女人雪白高耸的豪乳,但那乳房的弹性以及肌肤的滑腻程度完全超出了我的想象,因为无论男人怎样的抓捏,却总无法将那团肉球完全的捏拿在他的手中。不过这样似乎更令男人兴奋和快乐,他见拿捏不住,便干脆用嘴含住了女人的奶头,拼命的吸吮。总算女人的奶头边缘也拥有和普通女性一般微微凸起的肉状颗粒,这使他总算能用嘴唇将奶头牢牢的固定在的口中,同时露出了迷醉一般的陶醉神情。
  而夏姬,在男人玩弄这她自己乳房的同时,却把所有的注意力集中到了男人的两腿之间的物体之上。
  也难怪,屈巫但从外形上看,同那个时代其他那些温文儒雅的士大夫并无太大差异,但却让人震惊的拥有一根令人难以想象的庞然大物。以至于当我看到他的尺寸之后,我都迅速产生了严重的自卑感!
  一边感叹,一边自我解嘲般的在心里面嘀咕道:「……什么爱情至上,感情至上,还有颜值党……这些都是虚的!到最后,女人最喜欢的,终究还是这玩意儿!我算是明白了……为什么广州的那些女人,就喜欢找黑人!原因无非就是黑人那玩意儿最大!欧洲人、亚洲人、美洲人用科技、用资本改造世界、创造世界。但最后却被非洲黑人,用一根根鸡巴征服了他们的女人……这真是巨大的讽刺……」
  屈巫的那根真的很大,非常的大!以至于超出了我对男性外生殖器正常的理解和认知!其长度和粗细,恐怕已经接近于一匹成年公马所拥有的尺寸和直径了。
  我在确定了这点之后,不无恶意的在脑海中思考着,这家伙平时是怎么放置他下面这根的?难道说是绑在大腿内侧的?
  女人满脸的贪婪,不断的用手抚摸、套弄着男人的阴茎……因为长度足够,女人在无需躺倒在地的情况下,只微微低头,便能伸舌舔舐到男人顶端的龟头。
  但当女人把舌头全部伸出之后,我再次惊骇的手脚并用向后方挪动起了自己的身体。
  「这、这夏姬的舌头也太长了吧?居然能环着男人的龟头绕了两圈?这他妈的还是人的舌头么?」
  将身子蜷缩在帐篷的角落里又观看了片刻之后,我的脑海中得出了一个结论。「他们不是人……绝对不是人!他们都是妖怪……正在交配的……他妈的根本就是两个怪物!」
  意识到这点之后,我原本已经几乎被彻底摧毁了的生理方面的自信,终于再次昂扬起来。
  我是红莲,但多数生理指标等等方面来说,终究还是一个正常人。正常人就应该同正常人去相比较,拿眼前的「怪物」作为指标参照,我这不是吃饱了撑的么?
  随着心态的变化……我终于渐渐的平静了下来。在不知不觉当中,我已经不把眼前的所见所闻当成「免费春宫」来欣赏了。反倒产生了一种观赏电视里《动物世界》栏目般的随性……
  女人一边用舌头缠绕着男人的龟头,一边不时的张嘴将龟头含进口中用牙齿来回刮擦着,当男人的龟头被她从口中吐出时,能够清晰的见到龟头和女人舌头之间连着一丝晶莹闪亮的液体。
  在女人的运动下,男人的那根肉棒,不……准确的说是巨型肉条开始膨胀,坚挺起来。最终直直的杵在了女人的面前。女人仿佛是面对着世界上最珍贵的珠宝一般,双眼中闪现出了热切的目光。
  不过男人肉条的坚挺只维持了片刻,便又略略软瘫了下去。女人随之换上了不悦的神情。
  我则在心中嗤笑了起来。
  「长是够长,粗也够粗……不过这坚挺程度和维持时间应该是这家伙的缺陷了!看来,这世界上确实没有十全十美的玩意儿。亚洲男性,那玩意儿在大小方面是无法同黑人、白人相比的,但勃起的硬挺程度却普遍比这两者要强……嗯,看来上帝也许是女娲对待不同人种,终究还是公平的!」
  男人显然觉察到了女人的不快,连忙停止了对女人胸部的刺激,主动侧身躺下,把脑袋探进了女人原本就是岔开的双腿之间,同时扭着脖子前后的拱了起来。拱的同时,双手抱住了女人两条肥白的大腿。
  男人似乎是把整张嘴都贴到了女人阴部之上,从他脖颈肌肉的不断运动可以推断,他正在卖力的用自己嘴唇翻弄着女人下面的那两片阴唇,同时舌头也在女人的肉穴之中反复刮擦。女人之前稍稍的失望随即消失的无影无踪,在同样侧卧躺倒的同时,再次卖力的刺激起了男人的性器……
  因为男人的东西太大,她根本无法彻底吞咽,所以这新一轮的刺激,主要集中到了男人的根部,在用舌头缠绕舔舐着肉条根部的同时,女人也用嘴反复吞咽着男人邹巴巴的阴囊。总算这男人的睾丸和普通人倒没有太大差异,这让我在心理上多少有得到了一些平衡。
  也不知道是夏姬的口活太好,还是屈巫这家伙的耐力不济……
  两个人就这样斜躺这用69口交的姿势彼此刺激了一阵,男人便迅速出现了射精的征兆。他全身颤栗般抽搐了几下,跟着便能看到一股突起从他那根肉条的底部向顶端快速延伸,延伸的同时,肉条也剧烈的颤抖起来。
  女人注意到了男人这一明显的生理征兆,连忙抬起脖子,扬着头,把嘴凑到了男人的龟头旁,并在男人龟头马眼张开,冒出白色液体的同时,飞快的张开了两张红润的嘴唇,将男人的龟头整个一口喊进了口腔当中,憋着腮帮子,将射出的内容一滴不拉的吸进了嘴里。
  吐出男人的龟头后,女人扭动着身体,旋转着,把头凑到了男人的面前,仰起头,微微向外吐出舌头,让男人看清了他射在她嘴里的精液,接着用她那长的惊人的舌头沿着嘴唇舔了一圈,将白色的液体对男人进行了充分的展示之后,方才咽下……男人注视着女人鼓动的喉咙,脸上尽是极度兴奋之后满足的神情。
  女人虽然嘴上并没说话,但其不满的神情却明显的流露了出来。男人如何不清楚女人的意思,但却显然没有办法短时间再次让自己的那根肉条膨胀起来,一时间,露出了歉意和尴尬的表情。不过就在此时,他注意到了此刻已经醒来,同时瞪着红彤彤两只眼珠子,正死死盯着他和夏姬的夏南后,脸上迅速浮现出了他那特有的,带有几分邪气的微笑。
  跟着,他忽然起身,用力推了夏姬一把,用手指着夏南,开口说起了什么。夏姬在听完了屈巫的话语之后,脸上迅速浮现出了复杂的表情。
  在这无声的梦境世界当中,我自然不知道屈巫对夏姬究竟说了些什么的。但从他的表情、口型还有随后的那些肢体动作之中,我意识到,屈巫正在怂恿、教唆着夏姬……
  从夏姬不断变化着的表情来看,我确定,这肯定不是第一次屈巫让夏姬做同样的事情了。因为夏姬那不停转变的态度当中,我能意识到留恋、回味、迷惑、抵触等等诸多心理变化。
  最终,夏姬似乎还是承受不住生理上对肉欲的渴望和追求,在屈巫连续轻微的推搡之下,终于光着屁股,就这样爬行着,来到了站立在帐篷中央的夏南面前……
  夏南的身体似乎并不受他本人意识的控制,因此在之前的整个过程当中,他都维持着分腿站立的姿态,只有双眼的视线,随着他自己母亲身体的移动而移动着。
  爬到夏南面前的夏姬抬头呆呆的仰望着儿子那张原本英俊,但此刻却显得异常狰狞邪恶的面庞,脸上充满了对情欲的迷恋。她缓缓拨开了缠绕在夏南腰间,原本用于遮挡儿子私处的衣服下摆。接着伸出舌头,把脸凑到了夏南的私处……
  这一刻,原本只是目光呆滞,凝视着母亲行为的夏南猛的双目放光,同时张大了嘴,急促的喘息了起来。
  望见这一幕,我叹了一口气……
  原本我就一直在怀疑,这对历史上「青史留名」的母子,彼此之间极有可能存在着某种不为人知的隐秘关系。而这一刻看见的一切,让我终于坐实了这一猜测!
  夏南显然没有屈巫那样的恐怖的「本钱」,因为从夏姬仰头吞吐的身体姿态来看,她应该把儿子的那根彻底的吃进了嘴巴里,不停蠕动的喉头部位,证明夏姬含的非常深……
  不过同之前同屈巫那近乎于狂野的动作强度不同,此刻的夏姬显得极其温柔。运动着口舌反复吞吐着儿子的阴茎,伸手紧紧搂着儿子的大腿,上下来回抚摸着。为儿子口交的同时,我注意到她还不停的把脸贴到了儿子大腿的内侧上下摩擦。那种感觉,和之前同屈巫之间进行的激烈性爱完全是两种概念。
  屈巫显然也注意到了这点,从他此刻邪恶的微笑当中,我看到一种仇视、乃至于妒忌的神情……
  夏南就这样,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的享受着母亲对他的刺激和爱抚。
  当夏姬缓缓的把头从夏南胯下缩回的时候,我清晰的见到了夏南那根勃起坚挺的肉棒!
  「还好……亚洲人正常的尺寸……相比之下,我的似乎还更大一些……」
  夏姬在夏南面前站了起来,抬起右脚,盘到了夏南的臀部……
  相比之下,夏南的身材颇为高大,夏姬则身材则显得娇小。母子间的体型在这一时刻呈现出了某种令人难以名状的反差。
  「……母亲和儿子。儿子是从母亲体内产生的生命……曾经是那么的弱小,没有母亲的保护和照料便无法生存。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婴儿最终成长为了一个体格健壮身材高大的壮汉。而其身体的那个器官,现在却能够像其他男性一般的勃起,并插入母亲的体内……」
  望着着种反差……我的脑子里居然莫名其妙的冒出了这种感慨。这一刻……我忽然想到了我自己的母亲。
  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突然冒出这种邪恶,而且荒诞,同时肆无忌惮的念头。
  「不……不……我究竟是怎么了?这不过是梦境……我怎么会联想到妈妈身上去?他妈的……难道是因为我最近连续接触了好几对乱伦的母子?母子乱伦的这种行为已经在无形当中镌刻进了我的意识思维当中?该死的学宗……除了何艳秋母子,林美美母子表面上是被李勇怂恿的,但其背后十有八九也是学宗在背后操纵了!还好那杂种被钉死在了石壁上……否则的话,恐怕还会有其他的人也会被他拉下水,最终落得悲剧收场。别的不说……经过了这些事,连我这个成年人都他妈的开始产生这方面的欲望和念头了……尤其是现在,我居然和严静这个失散多年的妹妹相认了,找到妈妈,并揭开家里之前的种种谜团只是时间问题。这种念头也难怪会猛的从我的脑子里冒出来……」
  我努力的用理性排挤着脑海中冒出的那种邪念,让自己平静下来。但眼前发生的一幕却让「母子乱伦」这个念头如同跗骨之蛆一般,在我脑海之中反复萦绕……
  眼前这位母亲的右腿最终盘上了儿子的腰部,因为双腿叉开而暴露在外的女性阴部,一览无遗的展现在了我的眼前。
  母亲的阴部肥美而饱满,同她丰满的肉体一般荡人心魄。两片红润反射的光芒向外翻卷,微微翕动着的阴唇仿佛在召唤着儿子下身那根异常坚硬的勃起……
  阴唇上方,如同红豆一般小巧的阴蒂微微颤动着,下方微张的洞口中甚至能见到一股淡淡翻涌着的水光。
  母亲紧抱着儿子的后背,胸口贴着儿子的胸膛,扭动着腰部,张合之间的小穴不断的接近着儿子的那根肉枪,就在凹凸不同的两种性器即将严丝合缝的紧密结合的瞬间。一旁不断咽着口水,目不转睛欣赏着这一幕的屈巫猛然站了起来,冲到了搂抱着的这对母子身边,用力粗暴的把母亲的身体从儿子的身上硬生生的给扒了下来……
  紧跟着,男人正对母亲,将母亲的两条大腿掰开,架在了自己的双臂之上,接着腰部一耸,他那根此刻正处于半软硬状态的肉条,借着母亲洞口液体充分的润滑,一整根都插进了母亲的洞穴之中……我见到夏姬的腹部中间,跟着迅速突起了一块。在夏姬为儿子口交的时候,这家伙或者因为目睹母子乱伦行为之后的刺激,居然在很短的时间内恢复了过来。
  「我的老天……这要是普通的女人,子宫恐怕都被捅穿了吧?这世上,或者也只有夏姬这样的天生淫娃,能受得了屈巫这一下子了!嘶……我记得屈巫这家伙好像和屈原是一个家族的。这都姓屈……一个是为了自己的欲望,不惜背叛家族,国家。一个却在历史上留下了爱国主义的美名……差别真是太大了!嗯……不对,屈原那家伙没准也挺好色,他写的《离骚》单从文字上看,也是在不停的追求传说中的美女来着。虽然后人说他那是一种比喻……但谁他妈的知道屈原写《离骚》的时候脑子里真的在想些什么了?那些解读《离骚》的家伙难道还是屈原肚子里的蛔虫?何况……喜欢美女有错么?喜欢美女才证明是正常的男性……不喜欢的,不是审美偏差,就是心理变态,要不就是同性恋,性无能!对于屈原而言,投江自杀足以证明他对祖国的热爱了……估计他都想不到后世的人会对他写的东西进行那种莫名其妙的解读吧?」
  一系列快速的思维跳跃,终于让我将自己从之前脑子里「母子乱伦」这种可怕念头当中给解放了出来。虽然这种思维转移,在一定程度上严重的冒犯了伟大的爱国主义者屈原同志!
  不过冒犯归冒犯,只是我脑子里在冒犯,又没有别人知道……平静下来的我终于又能把注意力集中到了眼前的梦中幻境当中了。
  夏南身体不能动……但却显然意识到了自己的「猎物」被他人半路截取了……而他似乎也根本不在乎,这一猎物正是生育了他,将他带到这个世界上来的母亲。他张大了嘴,冲着正架着自己母亲双腿快速抽插着的屈巫怒吼了起来。
  要知道此刻的夏南浑身浴血,从形象上看,要多吓人,有多吓人。屈巫显然被夏南此刻的举动也惊骇到了。抽插了几下之后,停滞了下来。不过他很快再次露出了他招牌似的邪恶笑容,抱着夏姬的身体,朝夏南走了过去。
  最终,被屈巫架着双腿的夏姬那丰满圆润的白屁股贴到了夏南的腹部……
  夏姬显然感觉到了这点,随即腹部下沉,扭动着臀部,最终用两个屁股蛋「夹」住了夏南硬顶的阴茎,接着似乎是调整了一下位置,跟着用力朝后一矬。夏南暴露在外的那根肉棒消失在了夏姬雪白的屁股当中。
  见到顺利「入洞」。屈巫摇晃着身体,再次恢复到了正常的抽插动作当中,而夏姬,则一边顺着屈巫的抽插时产生的前后作用力,一边屁股用力向后撅挺,原本怒吼着的夏南脸上也露出了满足和舒适的神情……
  站在一旁的我目瞪口呆的望着眼前的这一幕。
  「这……这他妈的也太会玩了!两男一女……夹心饼干……欧美动作片里倒是经常能见着……可我现在看的可是国产古装片!关键其中一男一女还是母子……还好老子是在做梦!要是在现实当中……我估计都会开始撸管了吧?」
  现场的三个人,显然也都被这种罕见的性交方式刺激的异常兴奋!
  无论是屈巫,还是夏姬,甚至于身体明显受到了某种限制的夏南都张大了嘴巴,疯狂的叫喊起来……
  一具强壮的男性躯体,一具相对瘦弱,但却匀称的男性身躯,中间夹着一团雪白、丰硕的女体。彼此之间前后来回运动着、颤抖着……关键是,在这激烈的运动当中,三个人的下体始终紧密的结合在一起,过程之中,只能见到交合的位置不时的有液体溅落到地面,两个男性作为支撑的大腿上同样不断的有液体顺着大腿流淌下来。
  「绝对不是第一次……之前这三个人之间必然有过类似的性交过程,否则不可能配合的如此天衣无缝……」
  即便是在梦中,我也感觉到了口干舌燥。
  这个时候,我忽然对自己之前放弃求证吴王阖闾攻入郢都的历史时刻而来到这里偷窥屈巫和夏姬的决定感觉到了一种极度的庆幸!
  「能看到这样精彩和香艳的一幕……老子这次做梦!值了……」
  快速抽查了一阵之后,屈巫猛的将自己的鸡巴从夏姬的阴道当中给抽了出来,同时松开了夏姬的那两条雪白大腿。夏姬似乎预感到了屈巫会有这样的动作,在屈巫松手的瞬间,双腿后摆,反向盘到了身后夏南的两腿大腿上。同时腰部用力身体后仰,双手反转搂住了夏南的脑袋,整个身体像章鱼一样背对着夏南,缠在了夏南的身上……
  缠住夏南的同时,这女人腰部的动作没有丝毫停歇,依旧在快速的上下扭动腰肢,屁股乱扭,运动肛门夹紧摩擦着夏南的阴茎。而她暴露且外凸的阴道因此而大大的张了开来……屈巫之前射入的白色液体,随着她身体的运动,以及阴道肌肉自然的收缩被挤压,一丝丝的从红润的阴道口中流淌了出来……最后,都洒落到了地面上。
  「呼……终于明白那个时代的男人为什么都像疯子一样沉湎于她的肉体了!别说什么陈灵公了……就这扭动着的雪白肉体。换成是我,和她做爱坐到精尽人亡都愿意……」
  这一刻,我忽然觉得自己终于能够理解那些历史上如同飞蛾扑火一般追求着夏姬的男人们的想法了!和夏姬性交过的男人,再和其他女性性交,想必都是味同嚼蜡了……
  夏姬扭过头,和自己的儿子开始了疯狂的舌吻。
  表面上看,她正处于一种极度兴奋和快乐状态之中,但我却无意间注意到了她眼角不知何时出现了些许的闪光……
  没有男人能在夏姬这具几乎就是性欲之神般的肉体面前支撑太久,哪怕是身体已经妖化了的夏南也是一样。
  夏姬连续上下快速运动了几下之后,猛的撅起了自己的屁股,在阴茎脱离母亲肝门的瞬间,夏南也开始了喷射,同射精状态绵软无力的屈巫相比,夏南颇为「威猛」,喷射的白色液体飞的老远,其中的一小部分甚至直接射到了正对着的帐篷门帘上。
  射精之后的夏南跟着重重朝后仰倒了下去。带着极度满足般的表情,再次闭上了双眼。而夏姬,在夏南倒地之前,便松开了攀附在儿子身体上的四肢,姿态轻盈的站在了地面上。
  屈巫起身笑眯眯的正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
  原本遮蔽着的帐篷门帘被人一把掀开,一群全身甲胄的士兵涌进了这间原本并不宽敞的帐篷里面。他们快速的分散到了帐篷的四周,手中长戈不约而同的将目标指向了站在帐篷当中,对发生的一切惊得目瞪口呆的屈巫身上。
  面对这些士兵表情上明显流露出的敌意……屈巫顾不上和夏姬说话,也顾不上自己此刻正全身赤裸。他声色俱厉的冲着其中一名似乎是队长的士兵咆哮,叫骂了起来。
  面对屈巫的叫骂,领头的队长面无表情,一言不发,只是警惕注视着屈巫的一举一动。很明显,他对于屈巫的叫骂并不在乎,而只在乎屈巫是否会有反抗的举动。若是反抗,周围数十根长戈便会朝着屈巫所在的位置戳过来。
  屈巫叫骂了一阵,见到这些士兵们并无反应后,似乎稍稍平静了一些下来。
  就在此时,帐篷的门帘再一次被人掀开,一名全身甲胄的将军走了进来。此人身材略显矮小,容貌普通……正是我在前一场梦境当中见过一次的「兵圣」孙武!




  第一百一十七章

  孙武进到了帐篷之中,和屈巫对视了一眼之后,便从铠甲护腕的袖口处抽出了一张丝帛。丝帛上似乎写了一些字。
  孙武也没过多的动作,双手将丝帛张开,望着丝帛照本宣科般的将丝帛上的文字念了出来。
  在无声的梦境中,我听不到孙武究竟念的是什么内容。而丝帛上的字都是一个个弯来绕去的古代文字,我也不认识。但很显然,孙武此刻宣读的内容,却给予了屈巫巨大的心理打击。聆听着孙武的宣读,他的脸上不断的变幻着表情。先是震惊,接下来是委屈和愤怒,到最后,他那种原本英俊的面庞呈现出了冷酷的铁青色。
  孙武念完了丝帛上的文字后,上前将丝帛递到了屈巫的面前。在屈巫伸手接过后,退后了两步,表情平静的注视着屈巫。
  屈巫颤抖着攥着手中薄薄的这卷丝帛,最终却没有摊开再次阅读上面的文字。过了半响,开口向孙武说话,从表情上看,似乎是试图同孙武进行沟通或者协商。
  孙武在屈巫说完后,也没回答,仅仅默默的摇了摇头。
  屈巫注意到孙武看似平淡,但却异常坚决的态度之后,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但紧跟着,却又抬头放肆的狂笑了起来。
  孙武也不说话,只是伸出手指勾了两下,帐篷内的披甲士兵们随即挺着手中的战戈向屈巫聚拢了过去,就在最近士兵手中的武器即将接触到屈巫身体的时刻,屈巫猛的朝这名士兵抬起右手,手掌张开的瞬间,一团火球从屈巫的手中激射而出,并打在了这名士兵手中武器的铜质戈头上……
  眨眼之间,铜质戈头便在众目睽睽之下,熔化成了一滩铜水,溅落在了地面,滚烫的铜汁四散飞溅,周围三、四名沾上了铜水的士兵当即露出了痛苦和喊叫的表情,本能的连连后退。
  而其他的士兵见状,也都在惊恐和畏惧下不约而同的后退了几步。
  「阳炎……」
  在见到屈巫出手的方式之后,我的脑海里立刻浮现出了学宗的形象。不仅如此,在释放火球熔化了士兵武器的同时,屈巫的身上同当时的学宗一样,陡然升腾起了一股环绕全身的红色光芒,显然就是阳炎所特有的那种「护身烈焰」。
  望着后退的士兵,孙武皱了皱眉头。但却并未开口斥责,只是平静的望着屈巫。似乎对于眼前的这种状况早已有所预料。
  屈巫狂笑着,望着孙武露出了嚣张和狰狞的表情,眼神中透露出的全是不削。完全就是一副「你奈我何」般的态度。
  我虽然明知眼前的一幕不过只是历史上发生现实的幻影,但却也忍不住为孙武担心起来。
  阳炎的力量,我在夏禹城的地下洞窟当中是见识过了。我要不是红莲,学宗举手投足之间就能把我烧成灰烬。强悍如王烈,在精疲力尽之下,也仅能依靠两仪的力量勉强自保而已。此刻的我对于孙武是否能够应付已经彻底撕掉了身上古代士大夫种种伪装的屈巫感觉到怀疑。
  孙武在历史上被称为「兵圣」,但似乎在个人武勇这些方面没听说有多厉害。就个体的战斗或者搏击能力而言,他同普通的士兵似乎也毫无差异。面对屈巫这个拥有「阳炎」力量的古代超能力者,他会如何应对?
  面对充分展示了自身力量的屈巫,孙武的表情平静而安宁。眼神中,看不到丝毫的畏惧和惶恐,相反的,我甚至从他的那种安之若素的态度之中隐约的感觉到了某种近乎于怜悯般的意味……
  这一点,甚至连凶相毕露的屈巫都发觉了,屈巫也因此变了脸色,表情中显露出了某种疑惑。疑惑的同时,身上的那层赤红色护体火焰也随之黯淡了许多。
  就在此时,帐篷边缘,有人以惊人的速度冲到了屈巫的身后,将手中的某件利器深深的插入了屈巫的后心部位。屈巫遭到重创后狂吼的转身,挥手将此人推到了一边。当看清刺杀者的模样之后,屈巫的脸上充满了震惊和难以置信。
  不只是他,我也被眼前这电光火石般发生的一幕感觉到不可思议。
  原因很简单……这突然暴起,刺杀屈巫的人竟然是夏姬……
  之前士兵一拥而入的时候,夏姬当即作出了所有裸体女性都会做出的行为。她尖叫着,逃到了帐篷边缘的角落,然后迅速的拿起了散落在角落中的衣物,把自己的身体包裹了起来。一个忙着遮掩自己裸体的女性,自然不会对全副武装的士兵造成任何的威胁。因此进入的士兵们也彻底忽略了这个女人以及躺倒在地面陷入了沉睡状态之中的夏南,仅仅只是将屈巫当成了首要的目标。
  而之后一系列过程中。孙武、士兵们和屈巫构成了事件的主要人物。连我都在不知不觉当中几乎忽略了夏姬的存在。我根本就没有想到,夏姬居然会在这一时刻,这一状态下,突然袭击屈巫。要知道……可能仅仅几分钟之前,夏姬都还在和她亲手刺杀的这个男人正在进行着「灵与肉的全面交流」。
  我想不到,屈巫自然更想不到。
  他瞪着双眼,死死的盯着被他推倒在地后,支撑着从地面爬起的夏姬,满脸的惊骇。他大张着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在全身颤抖的状况下,一头栽倒在了地面上,不甘心的闭上了眼睛。
  孙武则在此刻面无表情的走到了屈巫的身边,一脚踏到了那颗不久之前还嚣张不可一世的头颅之上。踩了两下,确认屈巫已经死亡之后,孙武又走到了夏姬的身边,将身后的披风解下,盖到了一丝不挂,同时目光呆滞注视着屈巫尸体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全身赤裸的夏姬身上。
  帐篷中的士兵们这时才反应了过来,放下了手中的武器,搬运起了屈巫的尸体,以及陷入沉睡当中的夏南。
  就在我依旧沉浸在眼前这难以置信反转情节的时候,我身边梦境中的场景陡然一变,四周的画面不知何时竟然转移到了一处昏暗的地下通道当中了。
  「……是……是凤凰山囚笼?」
  毕竟是一度让我九死一生的场所,因此我很快认出了梦境中的场景所在。
  在我的身边,一队队的士兵们抬着几具棺椁等待着。孙武顺着队列,逐一检查着棺椁内的尸体。每确认一副棺椁和里面的尸体之后,孙武便点一下头,士兵们方才盖上棺盖,跟着抬起,步入阴暗而幽深的通道深处。而第一副棺椁之中,放置的赫然便是屈巫的尸体……
  我在一旁,默默的计算着数字,最终,有七副棺椁在孙武查验之后被抬走。正当摆放在孙武前的棺椁全部消失之后没多久,满头白发的伍子胥带着十数名军士抬着一付棺椁出现在了场景画面当中。
  伍子胥见到孙武之后,也没说话,用眼神和孙武招呼过后,便示意让身后的军士将这副棺椁抬到了孙武面前,当棺椁从伍子胥身边经过时,这白发老者朝着这副棺椁内愤愤的吐了一口唾沫,然后看也不看的转身扬长而去。孙武望着伍子胥手中抓着的皮鞭,轻轻的叹了口气,微微摇了摇头。并未像之前检查其他棺椁一般仔细确认,便挥了挥手让抬棺的军士们从他身边走过了。
  就在我以为这座场景中的事件就这样结束了的时候,又一群士兵抬着第九副棺椁出现在了孙武的面前。而夏姬此刻也再次出现在了我的视线当中,此刻的她一身缟素,满脸泪痕,拼命的想要扑倒在这副棺椁上,但身边的几名军士却死死拽住了她的双手……
  孙武面无表情前进了几步,低头望了望棺材里的情况,点头确认后,示意军士封盖棺椁。当棺盖封闭的一刻,夏姬似乎终于经受不住精神上的痛苦,晕倒在了地上。孙武只是淡淡的瞟了一眼,便示意控制了夏姬人身自由的那几名军士将夏姬抬出了囚笼的通道。当夏姬被士兵们抬走的同时,一名身穿着可能是祭祀麻布灰袍的中年男子领着十余名穿着相似服装的人员步入了场景之中。
  凤凰山是厌胜镇魔的囚笼,出现祭祀或者巫师之类的人员并不稀奇。但关键是,这名中年男子的怀中居然还抱着一个看起来,同整座场景毫不搭调的一名婴儿。这就让处于旁观地位的我产生了几分好奇。
  中年男子抱着婴儿来到了孙武身边,将嘴凑到了孙武耳边耳语了几声,孙武听后微微楞了一下,同时双眼的视线集中到了他面前这副尚未被军士们抬起的棺椁之上。孙武伸手指了指面前的棺椁,开口向这名中年男子询问着什么,当男子点头确认之后,我注意到孙武那张极少出现情绪变动的脸上罕见的露出了复杂的神情。
  孙武接过了中年男子怀中的婴儿,将其放置在了面前的棺椁盖上,接着,抽出了随身佩戴的利剑,剑尖朝下,缓缓的刺向了婴儿的身体。旁边的军士和那些祭祀和巫师们则一言不发,只是默默的望着孙武的动作。
  当锐利的剑头距离婴儿的身体只剩区区几厘米的时候,孙武手腕一抖,将手中的佩剑扔到了一边,表情痛苦的叹了口气,又反复摇了摇头。接着转身再次向那名中年男子询问起了什么。
  中年男子没有太多的神情变化,似乎只是单纯的对孙武的询问进行着说明和解答。在中年男子讲解完毕之后,孙武的眉头拧到了一起,似乎陷入了深深的思考当中。思考的同时,他不时的斜过目光注视着襁褓中沉睡着的婴儿的脸蛋。他思考了很长时间之后,似乎终于做出了决定,在众人的注视下,孙武转身拾起了被他自己抛在地面的佩剑,再一次持剑来到了婴儿面前,接着干脆利落的用剑割裂了自己的左手手腕,手腕上流出的鲜血,一滴一滴溅落到了婴儿的脸上……
  孙武滴血的同时,中年男子立刻招呼起了自己身后的那群祭祀,在中年男子的指令下,十多名祭祀同中年男子一道,迅速的将孙武以及棺椁还有棺椁盖上的婴儿围在了当中。祭祀们围成一圈之后,纷纷快速连续的做出了各种不同的手势,明显是在实施某种群体性的法术。在法术的作用下,孙武的血液仿佛有生命一般,在滴落到婴儿脸上的同时,便迅速渗透进了婴儿的身体之中。于此同时,原本熟睡中的婴儿也在法术的作用下猛然睁开了双眼和小嘴,一股股的黑气从婴儿的七窍之中缓慢的漂荡而出。
  裂口的血越滴越慢,孙武在手臂上接着又割了一刀,新的血液再次滴落在了婴儿的脸上……
  孙武脱下了自己身上的甲胄,赤裸上身,不断的割取着自己的血液,原本健壮黝黑的身躯在大量失血的状态下呈现出了病态的苍白色泽……
  当中年男人注意到婴儿七窍之中冒出的雾气逐渐由黑色转变为一种近乎于深蓝的色彩之后,连忙终止了四周众多祭祀们的施法动作。而孙武则在中年男子叫停之后,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此刻的他脸色煞白,嘴唇之中几乎看不到一丝血色,神情萎顿。中年男子和周遭的军士们慌忙围到了孙武身边,为孙武止血,同时包扎着他那条遍布伤口的手臂。
  孙武坐在地上,休息了很久,最后在军士们的搀扶之下站了起来。他望了望再次陷入沉睡的婴儿一眼后,冷漠的神情之中流露出了几分让人难以觉察的慈爱之色。他自言自语的嘀咕了几句话后,最终向待命的军士挥了挥手。军士们迅速在他的指示下,抬起了他面前的这副棺椁,连同棺盖上的婴儿一道,消失在了凤凰山囚笼那阴森恐怖的通道尽头。
  中年男子率领的众祭祀尾随着抬棺军士们一道进入了更深处的通道。而孙武,则在其他军士的搀扶下,反方向离开了现场。
  孙武离开后没有多久,他离开的通道方向那边很快涌出了成群结队的尸傀……这些尸傀快速的沿着如同迷宫一般的通道散布到了囚笼的各个区域之中。
  我站在原地,平静的注视着眼前发生的一切,最后长长的呼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看来,那个慵闲斋主人的推测才是准确的。这凤凰山只镇压了一个妖魔,如果我判断的没错的话,这所谓的妖魔,便是屈巫那家伙的尸体了。全部九具棺椁之中,他的棺椁最大,也最为特殊。其他几具棺椁,从大小形制方面来看,都是一模一样的。包括最后抬进来的那一副。看夏姬那样子,最后一具棺椁当中,存放的恐怕就是夏南的身体了……」
  「不过,那个婴儿是什么人?难……难不成就是夏姜?」我忽然想到了这个问题。在低头思考了一阵之后,我不禁对自己的判断达成了某种肯定。
  「应该没错了……那婴儿最后吞吐出来的气息是深蓝色的……隐约呈现半透明的状态。而当初在李子坪我给夏姜包扎伤口的时候,她身上流出来的血液就是那种颜色。这应该不是巧合了……」
  「……嗯,那些祭祀群体施展的法术似乎是某种媒介置换法术。老韩当初曾经跟我提到过这种古代术法。按照他的说法,这种法术需要某种特殊人物牺牲自己,贡献出自己体内相当数量的血液,然后用这种特殊人物的血液用来中和和置换目标对象体内的某些东西。可以驱毒、甚至于彻底转变目标对象体内的魔气甚至于妖气。不过能够用于施展这种法术的特殊人物并不多,按老韩的说法,在史料中提到过的能够用于这种鲜血置换法术的只有所谓的烈士、义士以及勇士这样的几类人物。可人心隔肚皮,不到死后盖棺定论,谁也不知道一个人活着的时候究竟是不是以上这几种了。尤其春秋之后,礼乐崩坏,华夏民族原有的许多淳朴的道德思维和观念随之颠覆,能够配得上以上这些称号的人越来越少。所以,这种法术到魏晋时期,基本上就失传了……」
  「等等……嘶……勇士?对了……勇士!孙武这人烈不烈,义不义不好说!但就凭他面对屈巫的阳炎威力时,那面不改色的从容与平静,最起码证明他对于死亡的威胁是毫不畏惧的!不畏惧死亡,勇士这个称号是绝对当的起的!我明白了……孙武正是牺牲奉献了自己体内的勇士之血,让那些祭祀能够顺利施法,彻底改变了那个婴儿体内的阴魔气息……原来,夏姜体内的玄阴之气,竟然是靠着孙武子替她彻底换血才产生的……」
  想到这里,我忽然有了一种想要手舞足蹈般的感觉。因为我忽然发觉,我居然在梦境之中发掘出了夏姜的部分秘密,而这秘密,则是韩哲那家伙以前百思而不得其解的。
  跟着,我抬起头正想放声大笑,对面墙壁上的壁画却猛然映入了我的眼帘……
  之前,我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场景中的这些人物和物品身上,并未注意到墙壁上的壁画。而此时抬头,我才意识到了壁画的存在。最重要的是,这壁画我已经是第二次看见了。看见壁画的时候,我才真正确定了我此刻在梦境中所处的场景是凤凰山囚笼当中的哪个地方。
  梦境中,我所处的地点居然是在那座机关谜楼和囚笼主结构的连接位置……而我眼前正对着的,则是当初我进入囚笼之后见到的那一系列壁画当中的最后一幅!
  画面中两个武士的形象,其中一个躺卧着,而另一个则站在躺卧武士的前方。两个武士的造型完全一样。而在两个武士画面的远处,站着一个衣袖宽大的男性,男性双手向天,在欢呼祈祷,男性形象的背后站着赤裸女性的形象,赤裸女性的手中拿了一把剑,剑的半截插进了前面男性的身体……
  望着眼前的这副壁画,我终于明白了当初在囚笼中看到的这最后一幅壁画的意思了!
  这分明就是在表现屈巫用法术「复活」夏南,以及之前我刚刚目睹过的夏姬刺杀屈巫的这两幕场景。
  望着这近乎于悲剧般的事件结局……我思维中刚刚冒出的那股喜悦心情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贵族也罢,平民也罢,男人也罢,女人也罢……甚至于孙武、伍子胥,还有那个吴王阖闾……不管活着的时候多么的意气风发,但最终都只不过是在历史和时间的长河之中痛苦挣扎的人罢了!」
  我的心,随之慢慢的消沉了下去。
  在我心情低落的同时,梦境中的场景又一次的发生了转变。
  离开了阴暗恐怖的囚笼通道,我发觉自己转而置身于宽广空旷的天地之间,天空中飘散着漫天的白雪。
  夏姬又一次出现在了我的眼前,当看到夏姬此时样貌的时候,我的心禁不住产生了一种难以名状的刺痛感。
  曾经名扬诸国的一代「艳姬」,此刻披头散发,赤裸着上身,步履蹒跚的在冰天雪地中艰难的跋涉着,她的身后虽然跟随着车马以及众多的人员,但每当其中有人想要接近她为她披上衣物时,都被她状若疯狂般的推到了一边。
  跟随的人员中有男有女,但都对她此刻的行为无可奈何,却又无法离她而去,只得远远的跟在她的身后。
  从夏姬不合常理的行为以及她凄惨痛苦的表情,我知道……她在自虐!
  跟随夏姬的人显然是她的随从!她是公主出身,而且所嫁的夏氏家族也是贵族。虽然经历了诸多战争和人生变故,但依旧拥有封地和领民。这些人对夏姬宣誓效忠,无论夏姬做什么经历了什么,只要夏姬还是他们的主人,他们都会义无反顾的追随其后。
  夏姬一边颤抖着,一边哭天喊地的行走着。
  走着,走着……这个女人突然跪倒在了雪地之中,她似乎发现了什么一般,低下头,拼命的四下打量着自己的身体,同时双手在自己的身上上下来回的摸索着……
  跟随在后的几名随从武士见状,慌忙快步赶到了她的身边,显然是要询问状况。夏姬粗暴的将这些武士用力的从身边推开。但却趁着一名武士疏忽的机会,拔出着名武士随身携带的佩剑。
  武士们对于夏姬的这一举动显得格外惊慌,纷纷退后。毕竟,刀剑无眼……主人此刻又处于一种精神异常的状态,退后避险是正常的反应。
  夏姬一手拿着剑,另一只手摸到了自己的小腹的位置,接着做出了让包括我在内现场所有目击者都震撼的一幕……用剑插进了自己的肚子,接着割开了皮肉……
  主人一定是疯了。四周的武士们这才反应了过来,连忙再次围拢了过去,试图抢夺武器,同时抢救自己的主人。
  但夏姬却支撑着身体,挥舞短剑,不断的将靠近的武士迫退,同时依旧不停的摸索着自己的身体,似乎想要从自己的身上寻找什么一般,而且在迫退武士们的过程中,又连续的在自己的身上割了好几刀……
  「终于发现了么?」
  我悲哀的目睹着梦境中见到的这一切……
  现场的武士和随员们不知道夏姬究竟在做些什么。而我却清楚夏姬此刻所作所为的原因。
  很显然,到这一时刻,夏姬终于发觉到了体内存在的阴妖。也隐约意识到了自己人生所经历的这一系列悲惨遭遇的真正原因。而她现在的所作所为,就是想找出寄生在她身体内的阴妖……
  不过,她所做的一切显然都是徒劳的。毕竟……阴妖是无形的鬼祟……
  在连续「自残」后,夏姬的体力随着身体血液的流失而消逝,她再也没有了力气挥动手中的刀剑,也没有力量支撑自己站立的身体,最终摇摇晃晃的栽倒在了白茫茫一片的雪地之中。
  我慢慢的穿过了聚集在她身边那些惊慌失措的人员,走到了她的面前,低头怜悯的望着这个可怜的女人。
  从四周人员悲痛欲绝的表情当中,我确认了这一代「艳姬」的死亡。
  对于她而言……死亡或者才是真正的解脱。所以,她此刻的表情非常的平静……一张曾经诱惑苍生的美丽面庞之上,这一刻,再看不到任何的妖媚,在漫天白雪的映衬之下,显得异常纯洁和安宁……
  我弯下腰,伸手在夏姬幻想的脸上轻轻拂过。这一举动纯属条件反射,因为我从内心深处,对这个女人一生的遭遇感觉到了同情。
  一系列的梦境让我知道,这个在中国历史上留下诸多丑闻和艳事的女人,其实就是一个普通女性而已。她从未想过伤害别人,但却在不知不觉当中被阴妖以及其他别有用心的人所利用最终背上了本不应由她所承担的千古骂名。我抚摸她面庞的行为,仅仅只是希望我的这一举动能够稍稍的慰抚她痛苦的心灵,让她的在天之灵明白,这个世界上至少还有我这样一个旁观者了解了她一生的遭遇。
  「看来,一切都结束了……但是,这一系列的梦境究竟预示着什么?为什么我会不断的进入这一梦境之中?这一切和我究竟有什么关系?」
  我直起了身子,有些莫名其妙……
  但就在此刻,我的眼前忽然出现了让我难以置信的一幕。
  一名侍女来到了夏姬的身边,为死去的夏姬整理遗容。在她接触夏姬身体的瞬间,一团白色的虚影从夏姬的遗体上飘了出来,并试图顺着这名侍女的手臂进入到侍女的体内。
  不过这团虚影刚刚冒出,却仿佛受到了某种力量的拖拽和牵引一般硬直在了半空当中。紧跟着,又一团白色的虚影从夏姬的遗体内升腾而出。这一团虚影仿佛是跟前一团虚影有仇一般,在空中盘旋并不断撞击着前一团虚影。
  「是……是阴妖?是之前寄生在夏姬体内的阴妖……可……可怎么有两只?我没记错的话,在梦境中,我不是只见到一只阴妖寄生到了夏姬的体内么?而且……这两只阴妖似乎在打架?」
  后出现这一只阴妖从虚影的大小来看,要小了许多。但却显得异常疯狂,它似乎毫不在乎自己同对方在大小上的差异,一次又一次冲击着前面这一只试图寄生侍女的阴妖。
  前一只阴妖一开始好像只是急着想要进入新的宿主体内,所以对于遭受到的攻击并未给予太多反应。但在遭受了小阴妖连续冲击之后,其形体不断的缩小,可能是意识到这样下去自己会被对方消灭之后,方才开始了同样的反击。
  就这样,两团常人根本视而不见的白色虚影在我的视线中彼此攻击了起来。
  略大的那一只阴妖显然存了某种患得患失的心理,在面对小阴妖的攻击下显得有些躲躲闪闪。看上去,它并不想和对方争个你死我活,而仅仅只想赶紧找机会进入到新的宿主体内。而小阴妖则不同,完全就是一副要和对方同归于尽般的样子……
  结果,一番争斗下来。略大的阴妖在空中盘旋飞舞的速度越来越慢,且身体白色的虚影颜色也越来越淡。最终,在小阴妖一次疯狂的撞击之后,彻底在我的视线当中烟消云散了。
  大阴妖消失后,小阴妖似乎终于平静了下来,它围绕着夏姬的遗体来回的盘旋……显露出了某种恋恋不舍般的态度。随着时间的流逝……它自身的颜色也逐渐开始淡化。
  当它的状态已经接近之前那只阴妖消失前的状态后,这只阴妖方才无奈般的钻入了那名依旧在为夏姬整理遗容的侍女体内,最终消失不见了……
  过了良久,我方才领悟到了什么,自言自语道:「我明白了……之前大的那只阴妖应该就是最初附身到夏姬身上的那一只了,这只小的,应该是夏姬死亡后,从夏姬的体内重新产生了一只。它是夏姬死亡后自行产生的,夏姬对它而言差不多就是母亲,想必是在产生的同时,也寄托了夏姬对造成其自身悲剧的这只阴妖的怨恨。所以一产生,便不管不顾的对前一只阴妖拼命的攻击,目的就是为了给自己的母亲复仇……这倒是令人意外。老韩说过,各种类型的妖魔都是凭着天生的本能而存在的。这只阴妖居然会不顾自己的生死,去攻击同类?嗯……见到老韩后,我一定要把这次我在梦境中见到的一切都告诉他。」
  刚刚想到这里,梦镜忽然发生了剧烈的变化。
  身边场景不再像以往那样与正常的时间同步,仿佛就像是有人按下了快进键盘一般开始了快速的推进……
  在极短的时间以及快速变幻着的各种场景之中,我目睹了被小阴妖附身的那名侍女的一生……和夏姬类似,这名侍女被阴妖附身之后,行为变的极为淫荡,身边不断的变换着各式各样的男性。不过她只是一个卑贱的使女而已,在那个女性平民缺少尊严,更多的被男性或者贵族视为玩物的时代,她经历的男性也都是同她类似平民和下人,因此,她的放荡行为并未引起周围人们的过多关注,因为没有造成他人死亡的情况下自然也就不会产生什么严重的后果。最终,她平静的走完了自己的一生,而那只寄生在她身上,由夏姬体内孕育而出的阴妖则在她死后,幸运的找到了又一个所谓的「四阴」之人后再一次的附身人体。
  接下来,场景画面速度的变幻越来越快。出现在我面前的几乎都是那只阴妖附身者的人生经历以及它寻找下个宿主的过程……每一次的附身和转移都仿佛是一次生命的轮回。而每一次附身和转移都令那只阴妖的力量愈发强大起来……从第五次附身之后,它几乎完全控制了宿主的思维和意识。与其说是它附身在宿主身上,倒不如说它彻底占据了宿主的身体,而将宿主原本的思维和意识冻结在了宿主的身体之内。而先后被它控制和寄宿的人中,有男也有女,有贵族也有平民。但这只阴妖似乎格外的谨慎和小心,仿佛是担心再次制造出如夏姬那样的人生悲剧一般,种种行为都控制在一个相对合理的范围当中。至少我没有见到有人因为同阴妖的宿主发生关系而丢失性命。每一任宿主的人生都是在平稳而波澜不惊的状态下步入正常的衰老死亡,最多也就是让人觉得他们的人生稍稍「风流」了一些而已。
  就这样……似乎经过了两、三百年的时间。这只阴妖居然完成了第九次的附身寄宿,而这一次它附身在了一名贵族女性的身上。
  同之前被附身的那些宿主一样,这名贵族女性在经历了充实而风流的一生后,迎来了自己生命的最期。亲友们为她建造了豪华奢侈的墓穴,并举行了盛大的葬礼……
  在停放遗体接受亲友以及宾客凭吊的一个夜里,守灵的人们在经历了连日的葬礼活动后因为疲倦而纷纷睡去。贵族女性的遗体却在这个时候发生了让人瞠目结舌的变化……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贵族女性的腹部开始隆起膨胀……便如同怀孕的女性一般。
  没过多久,她隆起的腹部又干瘪了下去,在干瘪的同时,从她下身位置竟然爬出了一个一丝不挂的婴儿……
  婴儿一诞生便拥有着如同粉妆玉饰般白嫩肤色以及一头乌黑亮丽的秀发,披散而浓密的头发遮盖了婴儿的容貌,但透过头发间的缝隙,我能感受到它那双如黑色宝石一般明亮而清澈的眼睛所散发出来的目光。
  婴儿没有哭,应该也没有发出任何的声响,靠着自己的努力一点点的从棺椁当中爬了出来,接着坐在灵堂的大厅观察着它所处的世界。
  当发觉守灵的人中有人即将醒来后,它快速的从灵堂当中爬了出去。醒来者起身观察了一下灵堂,又谨慎的查看了死者的遗体,觉得一切如常之后,茫然的回到了自己原本的位置,再次打起了瞌睡。
  我瞠目结舌的目睹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是婴儿,是真真正正的一个婴儿……不再是一团白色的鬼祟气息……难、难道说,那只阴妖经过了九次附身转移之后,竟然得到了真正的身体?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恐怕根本不会相信会发生这种事情。老韩也从来没有提到过阴妖最终会发展成什么形态和样子的!嗯……估计他也不知道是这种情况。因为他所知晓的最强大的阴妖,也就是南北朝时期出现的那只七转阴妖而已。而我现在看见的这只,是九转……完完整整的完成了九次附身和转移……老韩恐怕都不知道,这个世界上竟然曾经诞生过这样一只九转阴妖吧?」
  这时,梦境中的场景再次发生了转变。我在瞬间转移到了贵族女性生活城镇的街道当中,很快的,我看见了那个从贵族女性体内诞生的婴儿……
  也不知道它用了什么方法,居然顺利的从贵族女性葬礼的现场爬到了这个地方,但很显然,它已经精疲力尽了。它蜷缩在街道某处住宅的墙角,无力的喘息着。这时,天亮了,住宅的大门打了开来,一名中年女性从房门内走出来后一眼就看到了趴伏在墙角的婴儿。中年女性连忙跑了过去,将婴儿抱在了怀中,从女性那意外的表情以及小心翼翼呵护着婴儿动作来看,她显然将这个由阴妖转化而成的婴儿当成了普通的人类弃婴。
  这可是阴妖变成的婴儿,不是人类!天知道它会对普通人造成怎样的伤害?
  想到这里,我一时间忘记了自己身在梦中的这一现实,急忙忙的冲到了这名中年女性的身边,想要提醒她。
  但很显然,我所做的一切都是无用功!中年女性根本就没有意识到我的存在。相反,意识到婴儿还活着后,她立刻脱下了外套,小心的把婴儿包裹了起来,爱怜的抱在怀中轻轻摇晃。同时伸手缕开了遮盖在婴儿面前的头发……
  「……太、太可爱!太漂亮了……这世界上居然有这样精致完美的婴儿五官?」
  在看到婴儿真容的瞬间,我的脑海中跳出了这样语句,而同时,我对这婴儿的容貌又产生了似曾相识般的感觉。
  就在我想要睁大眼睛,打算再次仔细端详婴儿的相貌并检索脑海中存储的容貌记忆时,我的耳边忽然传来了一声异常凄厉的女性惨叫声。
  在这声音传入我耳膜的瞬间,我感觉到了一股毛骨悚然般的颤栗!这感觉并非是因为那女性的惨叫声有多么的可怕,而是因为当我听到这声音的时候,我的心仿佛遭到了什么东西沉重的打击一般。而且这种感觉我之前也有过……
  和当初严光遭到妖化了的曹子轩伤害时的感觉一样,我的心脏以及身体几乎不受控制的剧烈颤抖了起来。眼前的梦境刹那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猛的的睁开了双眼……黑暗,冰冷的古代下水道……我再一次回到了我所存在的现实世界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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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P Posted: 04-21 20:41 #57樓 引用 | 點評
苧蒛 [樓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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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一十八章

  苏醒过来的我依旧还沉湎在梦境中的所见所闻而带给我的哀伤心境之中,对于周围的一切有些懵懵懂懂。对于自己此刻是生还是死,以及究竟是身处幻境还是现实都有些弄不清楚。我感受着周围的环境,双手不受控制,本能的颤抖着,摩挲着接触到的事物……
  坚硬的地砖;从手指缝间流过的冰冷水流;空气中弥漫着的强烈腐臭以及刺鼻呛人的烟气。
  这一切让我回忆起了进入睡梦前的种种经历。
  「我、我还活着?、这不科学……我不是明明被那个西装男一枪爆头了么?这样都没有死?」
  刚刚发觉到这点,我再次注意到了耳边传来的声响。
  惨叫声,咒骂声,不明物体的碰撞声响不断的涌入我的耳中,同时在这封闭、静谧的古代水道内反复回响。
  「……是严静和李敬他们!他们正在和那个什么仁波切还有仁波切手下的帮凶们打斗!不好……对方人多势众,而且还有手枪。严静和李敬两个人绝对不是对手!我必须去帮忙……」
  意识到现在的状况后,我已经没空去思考自己为什么被一枪命中脑门之后还能活下来的原因,而是艰难的侧过了身子,双手支撑着从满是积水的地面爬了起来,顺手抓起了跌落在旁边的镰刀,摇晃着,踉踉仓仓的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蹒跚而行。
  转过了之前的那个弯道,一名黑衣人在他身边提灯光线的映照下映入了我的眼帘。当我看见他时,他正坐在水渠边缘的阶梯上拿着一根绷带爆炸着手臂上的伤口。听到我涉水的水声后,茫然的抬起头来朝我过来的方向张望。
  因为提灯只照亮了他自己身边的部分位置,所以,当我看见他时,他尚未看清从黑暗中蹒跚而来的我的形状。只是疑惑而警惕的停止了包扎的动作,起身做出了防备的姿态。
  我喘息着,深吸一口气,全身发力让自己的身体停止了颤抖,接着大吼一声从黑暗中冲了出去,挥舞着镰刀扑向了对方。
  我对我自己此刻的身体状况心中有数,能站起来行走几乎已经是我现在的极限了。对方虽然看上去手臂受了伤,但显然依旧拥有格斗的能力。最重要的是,这个什么仁波切身边的这些黑西装应该都是拥有专业技巧的保镖。我即便在身体正常的情况下一对一打斗也未必能占太多便宜,更不要说现在这样的身体状态了。所以,我只能设法在攻击对方前先试图在气势上压倒对方,然后利用对方心神不定的状态发起攻击。也因此,此刻的我再也没有任何顾忌的直接使用了镰刀……
  当我从黑暗中冲的瞬间,黑西装终于看清了我的样子。他先是楞了一下,跟着发出了让我都难以置信的惊恐凄惨叫声……他的这种反应反倒让我吃了一惊,这口气一松,整个人的动作都变的迟缓了下来。
  就在我心里暗叫不好,担心对方会借机冲过来将我打到的时候,这黑西服居然当即转身,连放置在阶梯上的提灯也不顾的朝着水道另一边的方向玩命般的奔跑而去,口中更语无伦次般的大吼大叫起来。
  「鬼啊……恶、恶魔啊……是恶魔啊……救命啊……来人啊……是妖怪啊……」
  我目瞪口呆的望着黑西服的这一反应,有些莫名其妙。这片刻的停滞,居然让我感觉到身体内的气息还有力量都得到了些许的恢复。发觉到这点之后,我也没有多想,喘息着弯腰拾起了黑西装抛下的提灯,跟着再次一脚高一脚低的朝着黑西装逃跑的方向追了过去。
  我一边跑,一边努力的调解着自己的呼吸。当感觉呼吸的节奏终于正常之后,一股灼热的气息猛的从我的胸口丹田之中喷涌而出,同时快速的散布到了我的四肢百骸。感受到灼热的同时,我也同时感觉到了力量。片刻之间,我竟然产生了一种浴火重生般的人生体验……
  我越跑越快,只想着追上前面的那个黑西服,却根本就没注意到,在那股热量影响下,我的整个身体连同皮肤都呈现出了如烈火燃烧般的赤红色泽……我身上的衣物,在我完全没有意识的状况下,被皮肤中渗透出来的一股股蒸汽般气体的熏蒸下开始了崩裂和分解……
  黑西服的惨叫明显引起了水道深处其他人员的注意。一时间,原本传来激烈打斗声音的地方陡然安静了下了。
  整个水道中一时间就只听到那名黑西服的大呼小叫。
  奔跑了百余米,在提灯光线和映照下,数名黑西装和白衣女性出现在了我的面前。我毫不犹豫的举起了手中镰刀,打算接近之后就朝着他们一顿乱砍。但当这几个家伙看清我之后,却做出了和之前那个黑西服几乎一模一样的反应!先是一愣,跟着一个个全都露出了惊恐和极度畏惧的表情,然后不约而同的转身撒腿就跑。
  「怎、怎么回事?」
  我心里头禁不住感觉到了疑惑。前面那个黑西服估计是胆子小,看见我一副拼命的样子,因此产生了畏惧心理转身逃跑还说的过去。可现在对方有好几个人,在人数上占了绝对优势。要说他们畏惧我手里的镰刀也没道理,因为他们中有好几个手里拿着钢管和木棍之类的武器。真要对打的话,吃亏的应该是我才对啊?
  我眨了眨眼,弄不清是什么情况了。
  不过我也懒得去想太多。他们不敢拦截我最好,这样我才能立刻赶去增援严静和李敬他们三个人。
  追着这帮人又转过了一个弯道,眼前一下变的光亮了起来。在众多提灯和手电的照射下,此处下水道内的景象清晰展现在了我的面前。
  看清了眼前景象的我忍不住热血上头,禁不住发出了近乎于野兽般的咆哮!
  这是一处颇为空旷的十字水路交汇点,小李敬凭借着手中弓箭杀伤的威慑力,带着胥悦背靠在一处塌陷物堵塞的边缘角落同近十多名距离了他一段距离的人群对峙着。
  水路的中心位置,严静在几名黑西装的包围中摇摇晃晃的凭借单手正在勉强抵挡。她的右手无力的垂在身体右侧……显然是受了什么伤,无法运动了。总算她身手了得,单手的情况下,几个黑西服也尚未将她制服。
  对于我而言,世界上的一切事物都没有自己亲人的安危来的重要!在我潜意识当中,不管是谁,只要敢于伤害我的亲人,那我就一定要他付出代价!就算他是国家领袖甚至于佛祖、上帝也是一样的!
  也因为这个原因,确认严静受到了伤害,咆哮过后,我提着镰刀径直朝着严静被包围的所在冲了过去。
  我的突然出现以及随之发出的咆哮声令原本吵杂混乱的现场陷入了短暂的安静之中。当意识到我有所行动之后,黑西装和众白衣女方才做出了各自反应。
  许多人在看到我后,全都惊恐的四散躲了开来。
  我脑子里只考虑着要救严静,对这具体的原因也没有过多考虑,或者是我「死而复生」这种事情,超出了他们的意料,因此他们才对我产生了畏惧心理。
  几名正在围攻殴打严静的黑西装见我朝他们这边冲来,好几个也都和其他人员一般,惊恐的选择了闪避。而没有闪避的其中一人拉开了西装的衣襟,从中掏出了手枪。
  这一刻,我认出了这个家伙,正是之前朝我开枪射击的那个。
  他有枪,却在赤手空拳攻击严静,想必是打算活捉严静,所以才放弃了使用武器。不过此刻要对付我了,他毫不犹豫的再次取出了手枪,脸上全是惊骇和紧张的神情。枪口对准我之后,便立刻扣动了扳机……
  暴怒之下的我早已经丧失了基本的理性,即便看见了枪口,我依旧没有停下脚下的步伐,而是维持着直线运动,朝着此人扑了过去。
  巨大声响之后,乌黑的枪口中冒出了子弹出膛时摩擦产生的火光。我几乎同时感觉到身体的正面遭到了某种强烈撞击……
  我知道,子弹必然已经命中我了。但我压根就没去思考……在身体还能运动的状态下,我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救下严静,然后砍死眼前这个狗娘养的黑西服……」
  黑西装在射出第一颗子弹后,紧跟着又连续的扣动扳机。将手枪内的子弹一口气全都发射出了来。
  在射击的同时,黑西装原本惊恐的表情也转变成了绝望下的狰狞!他拼命扣动扳机的同时,疯狂的叫喊起来。
  「……打死你!打死你!打死你这个妖怪!打死你这个恶……」
  最后的「魔」字尚未出口,我已经冲到了他的面前,镰刀的刀刃从他的左颈位置朝身体的右下方划了过去……
  挥刀的同时,我才发现,我手上的镰刀连同我的手臂竟然笼罩在一圈熊熊燃烧的火焰当中。
  黑西装死亡前绝望的惨叫声在空荡的古代下水道内回荡……
  我像丢了魂魄一般,呆滞的站在原地。
  「……我……我……我这是怎么了?」
  「杀人了……我杀死了一个人!一个活生生的人……」
  我颤抖的将自己的双手抬到了眼前。
  一双属于我的,原本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手臂此刻在我的眼前变得如此陌生。因为,这两只手臂之上正环绕着一层燃烧着的红色火焰!
  火焰的颜色同学宗身上那金色同时微微带有些许泛蓝色泽的护身火焰不同。我手臂上此刻环绕着的火焰是赤红色的,鲜红的颜色如同人的鲜血一般,甚至接近血液干涸之后的黑色。
  倒在地上的黑西装与其说是被我用镰刀「砍」死的,倒不如说是被活活烧死的。因为当我镰刀的刀刃砍入他的体内之后,他的躯体在我面前全身剧烈的颤抖、抽搐起来!
  农用镰刀远没有军用刀具那般锐利的锋刃,所以刀口没入对方肩颈之后,便再也砍不下去了。我随手条件反射的又将镰刀的刀刃拔了出来。
  在我拔出刀刃后,黑西装满脸难以置信的张大了口鼻,双眼也在极度震惊的状况下扩张、凸出……接着,黑色的浓烟从他外露的七窍当中冒了出来,紧跟着他的体内传出了一阵阵连续的轻微爆裂声响,伴随着这一阵轻微的炸裂声,黑西装栽倒在了地面。
  如同当初妖化了曹子轩一般,倒地黑西装的身体毫无征兆的四处隆起,隆起的位置破裂后喷涌灼热的赤色火焰……
  在剧烈的灼烧和烟雾过后,或者因为死者是人,并非曹子轩那样已经变成了怪物的原因,死亡了的黑西装没有和曹子轩一样,彻底变成灰烬,而是成了一具焦透了干尸呈现在了我的面前。
  但这从某种程度上比曹子轩那时的场面更为让人恐怖,我在目睹了发生的一切后,由原本极度狂暴的心理状态当中陷入了极度的恐惧。
  理智告诉我,这一切应该是我拥有的红莲能力所造成的。
  但再一次见到红莲这可怕的能力以及造成的结果后,我又从恐惧之中陷入了深深的迷茫……
  「这是一个人能够拥有的力量么?人怎么可能拥有这样的力量?」
  「拥有这种力量的我,还能算是人么?」
  「这一路过来……他们见到我后,都在喊我什么……妖怪?……恶魔?……魔鬼?」
  望着依旧在不断燃烧中的双手,我不自觉地连续后退了几步。
  就在此时,我的耳边传来了一声佛号。
  「阿弥陀佛……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黑西服被我劈砍后被烧成焦炭,对于四周所有看见了这一过程的人员而言,都太过恐怖和震撼了。以至于黑西服死亡之后,整个现场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
  也因为安静,所以这一声佛号在这样的环境之下,显得格外清晰甚至于……庄严!
  顺着声音,我转过了头。
  达耶。仁波切出现在了我的视野当中。
  这女人和之前一样,盘腿悬浮在半空中。见到我神情恍惚,表情迷茫,一边快速念诵着某种我根本就听不懂的经文咒语,一边缓慢的向我漂浮而来。
  但当她移动到距离我只有两、三米距离的时候,她盘着的双腿之下猛然冒出了一股浓烈的白色蒸汽,白色蒸汽翻涌的同时,她的身子朝下一坠。总算她反应极快,在坠地出丑前岔开了原本盘膝的两腿,略微有些狼狈的站立在了我的面前。
  看到了这一切之后,我猛的发觉了这个女人之前之所以能够悬浮在半空当中的奥秘了。
  这女人压根就不会飞,之所以能够悬浮在空中是因为在她的身体下方居然有一道不仔细观察就无法发觉的透明水幕在支撑着她的身体!她盘腿坐在曲型分布的透明水幕上,距离稍远一些的情况下看去,就好像悬浮在空中一般。
  虽然我不清楚我现在究竟是一种怎样的状况,但从我双手缠绕着一圈圈燃烧着的火焰来看,我的身体,以及身体的四周必然处于一种高温之下。这女人没有意识到这点,贸然想要接近我,结果还没等到和我接触,支撑着她身体的这一层水幕就被我散发出的高温给生生的蒸发掉了。
  虽然姿态狼狈,虽然被我发觉了她凌空悬浮的秘密,但此刻的我却并未对她试图接近我的行为产生任何的警惕。
  原因很简单,导致一个活生生的人死亡之后的我此刻陷入了一种极度痛苦和悔恨的心境之中,而达耶。仁波切之前那句「阿弥陀佛」更是在瞬间触动到了我心底深处最软弱的一面。
  杀人……对我而言实在过于痛苦的一件事情了!
  因为直到刚才,我都从来没有真正的杀死过一个活生生的人。而此刻躺在地上的这具焦炭般的尸体,则是我从出生到现在,真正意义上杀死的人类。
  一时间,恐惧,惊慌、迷茫等等诸般心情纷至沓来。那一声「阿弥陀佛」出现的时候,便如同一丝光明一般,瞬间驱散了这些让我不知所措的负面心情……望着虽然有些狼狈,但却迅速在我面前调整了状态双手合十,神情庄重的达耶。仁波切。我忽然产生一种极度想要向她朝拜的欲望。
  这一刻,这个女人在我的眼中仿佛真的成为了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仁慈佛祖,她原本就十分美丽的容颜此刻散发着某种圣洁的光环,婀娜的身姿更展示着无限的温柔氛围。似乎向她朝拜,我才能够充分向整个个世界表达我此刻痛苦和悔恨的心情,同时获得精神上的平和。
  我目光呆滞,摇摇晃晃着自己的身体,两只膝盖弯曲了下去……
  「大哥!你要做什么?」
  「小心……别中了她的幻惑之术!」
  就在我即将跪倒朝拜的时候,我的耳朵两侧同时响起了严静的叫喊和李敬的提醒之声。李敬提醒的同时,绷紧上弦的箭矢同时射出。之前,他凭借着这根蓄势待发的箭矢逼迫着数名黑西服不敢近身,但意识到我即将落入达耶。仁波切的磬中之后,再无迟疑,终于将这根箭矢发射了出来。
  箭矢飞出的同时连续反复的散发出了刺目的强烈光线,飞行当中,整片场地笼罩在一片明暗交错的光线之中,当光线黯淡的时刻,达耶。仁波切的容貌雍容华贵,高雅端庄,但在刺眼强光的时候,这女人双眼之中却流露出了一种让人畏惧的残忍和赤裸裸的贪婪欲望……
  箭矢从我和达耶。仁波切的中间穿过。伴随着快速的光影变幻,我两个眼眶中的瞳孔不受控制的爆发出了一股金色的光线。当金色光线同这个女人的视线交织在一块的同时,我和达耶。仁波切几乎同时发出了一声惨叫,身体不约而同的彼此连连后退……
  就这一瞬间,我从达耶。仁波切的眼中看到了无数如同飞散着的照片般的定格画面。在画面中,我见到了一双双恐惧的眼神、呐喊着的人脸、挣扎挥舞着的手臂、血淋淋的肢体、冰冷干瘪的遗骨残骸、漫天飞舞的赤红烈焰……
  我摇晃着止住了身体的倒退,胸口在极度气闷下产生了呕吐的强烈欲望。并且在众目睽睽之下干呕了起来。
  碰到了那么多稀奇古怪的人,经历了凤凰山囚笼以及夏禹城那样的禁地奇境,我也算是见多识广的人了。而从达耶。仁波切眼中看到的一切却彻底冲破了我所能承受的心理底线,以至于让我根本无法控制住自己的行为。
  达耶。仁波切在连续后退了几步之后,同样停住了脚步。在垂着头剧烈的喘息一阵之后,再次抬起了头。一张原本妩媚动人的漂亮脸蛋上此刻呈现出了因为痛苦而扭曲到近乎于狰狞的表情。
  「……红、红莲!你居然是红莲!」
  这个女人从我见到她到现在,一直都给人一种一切尽在其掌握之中般好整以暇的从容态度。但现在,喘息的话语当中第一次让人感觉到了一丝惊慌。
  见到我没有回应,依旧站在原地捂着腹部弯腰干呕。
  这女人的眼中精光闪现。厉声对闪避到四周的那些黑西装和白衣女子下达了指令。
  「你们还楞着干什么?把这里的人都杀了!」
  这一刻,这女人显然剥掉自己「高僧、活佛」的全部伪装,彻底暴露出了她凶残的本性。
  达耶。仁波切高声叫嚣着,但散布到四周的那些黑西服还有白衣女们行动的却没有多少。除了少数几个人在听到指令后,缓慢的朝李敬和胥悦所在的方位谨慎移动外,多数人,却都纷纷把身体贴到了下水道边缘的墙壁上,一个个踌躇不前。
  即便是朝李敬和胥悦那边行动的几个,其实也都存了柿子捡软的捏的念头。严静此刻站在我不远的地方,攻击严静,极有可能会遭到我的拦截,而且严静身手极好,受伤的情况下都能在数名黑西装的围攻下支撑。怎么看,都是个硬骨头……
  而射出了箭矢和李敬和胥悦显然要弱的多,所以几个人不约而同的决定把达耶。仁波切的指示落实到他们两个人的头上了。
  在呕吐了数下,并未呕吐出什么东西之后,我终于强行抑制住了那种难以名状的恶心状态。抬起头,歪着脑袋,咆哮着喝止了那几个家伙的企图。
  「这里谁敢动?再动一下……别怪我下狠手!」
  伴随着我呵斥的回声,那几名想要攻击李敬和胥悦的家伙也随之停止了自己的动作,表情极不自然的僵直在了原地。
  发觉到这种状况的达耶。仁波切先是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接着,全身在愤怒之下微微的颤抖了起来。可能她都没有预料到,她的这帮手下,竟然如此的胆小怯懦,在见识到了红莲的力量之后,全都被彻底吓倒了。
  「好……很好……不愧是红莲!就这么露了一手,居然就把我手下的这帮窝囊废全给镇住了……好……太好了!」
  达耶一边颤抖着,一边望着周围的人群,在极度愤怒的情况下,居然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
  看到达耶的表情,众多的黑西装和白衣女,全都露出了恐惧的表情。有人左顾右盼,跃跃欲试,但注意到没人领头后,便又垂下了脑袋,做了缩头乌龟。
  这些细节我看在了眼里,却没有打算去理会什么。我只需要他们停止围攻严静三人的行为就好。而我,在使用了红莲之力杀掉一个人以后,已经真的不想再次用这可怕的力量毁灭任何人的生命了。
  我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斜着脑袋,抬起左手指向了对面的达耶,微微颤抖着开口说道。
  「你……你……你绝对不是什么佛门子弟!我、我看见了……」
  「你看见了什么?」
  达耶瞪大了双眼,高傲的扬起了自己的下巴,朝我凝视过来。
  「……地狱!我看见了你的眼里,只有地狱!」




  第一百一十九章

  「哈、哈、哈……」
  达耶。仁波切仰着头,肆无忌惮的狂笑了起来。甚至于笑的前仰后合,捶胸顿足。仿佛是听到了这个世界上最滑稽的事情一般。笑完了,望着我时,还连续抽抽了好几下。
  「地、地狱?就因为你从我的眼睛里看见了地狱……你就说我不是佛门弟子?哇哈哈哈……」
  说完后,这女人又一次笑了好一阵方才止住了在我看来,近乎于癫狂的行为。
  注意到这个女人的表情趋于正常,我的心境也随之平复了下来。开口说道:「难道你觉得我说的不对?」
  女人面对我的再次询问,深吸了一口气道:「你对我佛了解多少?」
  「读过几本佛经……」
  「《地藏王菩萨本愿经》读过么?」
  「读过……就因为读过,所以,我才能把从你眼里看到东西和地狱对上号!」我冷冷的回答道,此时,我已经在不知不觉中习惯了我如今这种奇怪的身体感受了。也因此,我的思维也同时恢复到了往日的冷静状态当中。
  「原来如此……那我问你!从我眼里看到地狱,就能证明我不是佛门子弟?你这是个什么道理?」
  达耶的这一句反问,倒把我给难住了!我因此微微垂下了头。
  见我没有回答。达耶紧跟着抛出了她第二个问题。
  「那你觉得佛门弟子的眼中应该能够看见什么?」
  面对对方的步步追问,我并不打算一直保持沉默,随即立刻对她的这第二个问题给出了我的回答。「难道不该是凡世间的芸芸众生和西方的极乐世界么?」
  达耶对于我立刻的回答有些意外。略略迟疑了一下,脸上露出了一丝难以捉摸般的笑容后忽然再次抛出了第三个问题。
  「你觉得佛在哪里?」
  我的眼睛不自觉的眯了起来,再次以反问的方式对她进行了答复:「难道不是在西方极乐世界么?」
  「错……」
  达耶。仁波切的表情凝重了起来。在立刻否定了我的反问之后朗声说道:「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万千神佛,众世菩萨,他们都不在你所说的那个什么极乐世界!他们在地狱!我佛如来在,地藏王菩萨在……还有观世音菩萨……所有的神,所有的佛!此时、此刻……他们都在地狱!」
  听到达耶。仁波切这种闻所未闻的说法,我都能感觉到自己脸部的肌肉在不自觉的状态的抽动了起来。
  「你是说,佛祖,菩萨们不在西方极乐世界?而是都在地狱里头?他们在地狱里干嘛?难不成是在拯救灵魂,普度众生?」
  面对我近乎于调侃的新问题,达耶。仁波切的表情平静而安宁。
  「你说对了……我佛慈悲,地狱一日不空。他便会在地狱中忍受一日的煎熬!不止是他,其他所有的神佛和菩萨们都会在地狱中拯救世人!」
  「连个假期都没有?」我眨了眨眼。我注意到,在她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脸上居然又一次浮现出了那种虚伪的所谓庄重神态。也因此,我毫不客气的持续了调侃的语气。
  达耶微微摇了摇头,她这一刻似乎意识到我真的是在调戏她了。但出乎我意料的是,她并未向之前那样失态,变的歇斯底里,而是依旧保持了此刻的那种平和语调。
  「地狱是什么地方?西方极乐世界又是什么地方?」
  我眨了眨眼,没有预料到她居然如同打禅机一般,又一次向我抛出了新的问题。
  「地狱么?应该和俗世间的监狱类似了!惩罚罪犯,同时清洗他们身上的罪恶,然后再把他们丢进六道轮回里头去重新来过。极乐世界么?好地方……给予善良者以奖励,让他们获得行善积德之后的福报。和基督教里的天堂类似吧!伊斯兰教里倒是明确描绘了天堂的样子,说有很多处女随便操,想吃什么吃什么,想喝什么喝什么……」
  说到后面,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再说些什么了。而原因很简单……就在我和达耶。仁波切问答的过程中,我感觉到了体内涌动的那股欲望。而且我明确的确认了,就是性欲!
  这时的我有些烦躁起来。我想要发泄……而发泄的方式在我看来只有两种。一种是找人痛痛快快的打上一架,而另一种就是把女人按到在地,狠狠的捅!
  眼前的达耶。仁波切是个实实在在的美人儿。虽然之前我对她产生了极度的仇恨,但当这股无名欲火升腾起来之后,我对她的那种仇恨竟然在不知不觉当中也转变成了一种欲望。毕竟,我管她是不是佛门子弟……她是女人,这点最重要……是女人……就能被我上!也因此,在回答她这个问题的时候,我自己都知道自己在胡说八道。要么激怒她,和她干上一架。要她不动怒,说这些调戏的话,则似乎能从某种程度上缓解我体内升腾起来的这股欲望。
  不过出乎我意料之外的是,听到我后面的胡言乱语时,达耶的眉头虽然跳动了两下,但却没有动怒,而是出言制止了我的话语。
  「……那么?如果是你,你会选择去天堂,还是去地狱?」
  「难道说这世界上还有人心甘情愿想下地狱的?」我对于她突然冒出这样一句问话有些莫名其妙。
  达耶。仁波切原本试图注视我的双眼,但忽然意识到我是红莲之后,她将视线游离到了我的身侧。
  「看来,你也只不过是个凡夫俗子而已了!」
  「我从来都没觉得自己是什么超凡脱俗的人。」我条件反射般的回应道。但随后,我听到了达耶。仁波切的喃喃自语。
  「……我想下地狱。」
  我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般的望着眼前的女人。我基本可以确定,这女人不仅心理不正常,连思维都不正常了。
  「……只有在地狱之中,我才能真正的见到我佛,然后日日夜夜的朝拜他,聆听他的教诲,觉悟他的所想所感!」达耶。仁波切说着说着,脸上显示出了无限的憧憬和虔诚,这一刻,我意识到,她说的这些话绝非是在演戏了,我甚至能感受到她从内心深处涌出的那种对佛祖的崇拜!
  「这女人走火入魔了?」我呆呆的望着此刻自言自语的达耶。仁波切。
  「极乐世界无佛……有,也只有接引佛。他对我毫无意义……我去哪里,什么也得不到。因为你所想象的一切,我在这凡尘俗世之间就能得到。能得到……我为什么要去追求?人只会追求自己得不到的东西……而我追求的,就是佛祖本身!我想要见到他……我想要询问他……请他为我开导、解惑!为我揭示一切的真理!那些自称佛门子弟的人,他们对佛祖没有任何眷恋和憧憬……他们只想着去西方极乐世界享乐,快活!存了这种念头的人……真的会是佛的信徒么?他们都该死……所以,我才要先把他们统统都投进地狱……让他们有机会真正接受我佛的拯救。这一切,都是为了他们好……极乐世界有什么可去的?佛在地狱……所以地狱才是佛门子弟该去的地方……去那里,追随我佛!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佛是这样对我说的……」
  达耶。仁波切低着头,絮絮叨叨的嘀咕着,说到最后,猛的抬起头,斜着眼睛瞟了我一眼道。「……至于你,看来注定是我在凡尘之间的劫数。不……也许是机缘!你就是我求证大道的凡尘终点……」
  话音消失的同时,这女人身边猛然浮现出了密密麻麻的漂浮水珠,这些水珠在我尚未反应过来的时候,猛地朝我所在的位置飞射而来……
  「小心啊!」
  远处传来了胥悦的尖叫声以及李敬的惊呼!
  部分水滴从我身边不远处掠过,一粒粒,一颗颗的撞击到了我身后下水道墙壁之上,瞬间在砖块上砸出了数不清的孔洞,其撞击的威力几乎等同于一颗颗的子弹。
  而命中我正面的水滴却都在接触我身体前的一瞬间被我此刻身上散发的高温蒸发成了一片蒸汽烟幕。
  附近的严静似乎早都料到了会是这样的结果,所以没有像胥悦和李敬那样大呼小叫。
  我一言不发的低下了头,弯腰伸手从干涸了水道中央地面上拾起了一小块金属。金属块在我的手指间快速的溶解,最终汽化成了一团烟雾。
  这块金属不久之前还是一枚子弹,从黑西装的枪口之中射出,命中我身体的同时被熔化成了液体,落在地面后再次凝固。而现在,在我的手中彻底消失了。
  此时的我也明白了之前为什么我脑门上中了一枪之后没死的原因了。
  ……是红莲业火,在子弹穿透我脑门皮肤甚至于部分头骨的瞬间,我体内陡然升腾的红莲业火将那枚子弹溶解、蒸发掉了。因为这个原因,那枚子弹最终没有穿透我的大脑,仅仅只是将我震晕了过去。
  我搓了搓手指,朝之前捏着金属块的位置吹了口气,抬头朝达耶所在的位置望了过去。我确实没有料到这个女人会如此干脆利索的就对我发动了攻击,之前和她一问一答,我甚至萌生了一丝能够和她协商解决,各退一步,和平离开这里,之后再各算各帐的念头和打算。
  而她的攻击,已经明显的表达了她此刻的真实念头了……那就是「不死不休」,本事之下见真章了!
  意识到这点后,我左手攥紧了拳头,右手将镰刀横在了胸口。
  在遭到达耶。仁波切之前的水弹攻击后,原本仅仅只是缠绕在我双手之上的红莲业火彻底蔓延到了我的全身。我没有感觉到太多的不适感,但从我身上散发出来的高温却如波浪般向外阵阵的扩散了开来。无论是众多黑西服和白衣女,连李敬、胥悦等人此刻也都清晰感受到了这滚滚热浪。
  一时间,现场的众多人员忘记了敌我关系,扎堆般的逃离到了水道边缘的区域。即便是严静,此刻额头上也冒出了大颗大颗的汗珠。
  她意识到连她也经受不住我身上高温的熏烤之后,猛的用左手扯下右手的手袖。露出了一只干瘪的,几乎同干尸一般的右手手臂,冲我大叫起来。
  「大哥,留神这女人!这女人玩水的能力比你能想象的还可怕……」
  我见到严静此刻右手的状态之后禁不住瞳孔都放大了几分。严静右手此刻的样子,我似乎在哪里见过?紧接着,我猛的想起了唐正波之前给我的那张干尸照片……
  「小骚蹄子……还真是多嘴啊!」
  达耶。仁波切似乎是觉得穿着宽大的藏袍不方便和我交手,一边随意的将外罩的藏袍解开,抛到了一边,露出了里面的紧凑装束。同时像是挑衅,又像是恐吓威胁般的开口说道。
  「水这东西,无处不在……天上有,地上有,空气中也漂浮着肉眼看不到的微粒……就算是人,身体中百分之七十的成份也都是水!而我的能力叫做弱水!这世界上一切的水,都能被我操纵和控制……和她一样,先废掉你一只手再说了!」
  话刚刚说到这里,她忽然伸出右手,五指张开,做出了抓取的动作后猛的往回拽了一下。
  在我的视线当中,无数条水丝竟然从我右手手臂密闭着的毛孔之中像受到某种力量牵引一般,被活生生的拉扯了出来,水丝刚刚冒出,就被我自身的红莲之火蒸发成了气体。我的手臂在不断冒着白色水汽的同时,以惊人的速度干瘪了下去。手臂干瘪的同时,我也丧失了右手的全部感觉和控制,整只手,无力的垂到了胸前。
  我大吃一惊,就在我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对方的这种能力时,我右手上原本缠绕和燃烧着的赤红火炎则在将冒出的水丝蒸发之后,快速的从毛孔由外向内渗透了进去……
  随着红莲火焰的充斥,我一度干瘪的右手从手腕,到肩膀再次膨胀起来,并恢复到了之前正常的状态之中,只是皮肤的颜色变成彻底的赤红色,炙热的温度甚至扭曲了手臂周边的影像。手臂形状恢复的同时,我再次感觉到了对自己右手的控制和掌握,也因此再一次将手臂抬了起来,将镰刀的刀尖指向了达耶。仁波切!
  如果不是亲眼目睹……达耶。仁波切都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一切。她脸上原本并不明显的横向肌肉不受控制的剧烈颤抖了起来。
  在深吸一口气后,这女人止住了面部肌肉的抽搐,一张脸紧绷了起来。
  严静同样目睹了我身体的惊人变化之后,也没说话,转身飞快的朝李敬和胥悦两人所在的位置跑了过去。此刻的她或者意识到了,我和达耶。仁波切之间的这场交锋,已经不是她所能插手的了。
  达耶。仁波切之前和我对视过一次,虽然没有在其体内诱发红莲的内燃和炸裂。但此刻她显然再没有胆量又一次直视我的目光了。此时的她只能在避免和我视线交错的情况下目光闪烁的观察着我的动作。又因为我和她之间还有那么一段距离,我若要主动攻击,先动的必然是两只脚,所以,她的视线随即集中到了我的下半身上。
  看着看着,着女人的脸上又露出了怪异的神情!
  此时的我正全身关注的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意识到她神情不对后,感到了些许诧异。随即低头朝自己的下身看了一眼,看过之后,我差点没想找个地缝钻到地底下去了……
  原因很简单。
  直到此刻,我才发觉,我的周身衣物,包括贴身的内裤竟然早在不知不觉当中被我自身散发出来的红莲业火烧的干干净净了。也就是说……从刚才,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我早都已经是全身赤裸的。
  达耶。仁波切视我为对手和敌人,看上去一门心思的就想杀掉我。我作为她的目标,穿着衣服也好,光着身子也好,她当然毫不在乎。
  可关键是,严静那丫头,肯定也注意到了我一丝不挂的状况,但这家伙,居然都没开口提醒我一下。
  在这种状况下,裸不裸体,我其实倒不是太在乎。这周围虽然有不少女人,不过这些女人大致都是些什么样的女人,我心理有数。光屁股的男人恐怕比我在部队澡堂子里看见过的都多。可关键是,我居然发现我的那话儿,竟然在这种状况之下也高高的挺立在两腿之间,昂首挺胸的朝着达耶。仁波切行着「注目礼」。
  这算什么事啊?一时之间,一种难以言状的羞耻感涌上了我的心头。我几乎是下意识的伸出左手想要遮挡这个部位,同时夹住了双腿……
  却没想到,达耶。仁波切就在这个时候飞身跃起,在我没有丝毫防备的状况下腾空跃到了我的面前,落地的同时右脚探出,狠狠的踹到了我左脸上。
  她这一脚踹的我眼冒金星,整个身体随着她踹击的力道在空中翻滚一圈后重重的栽倒在了地面。
  我凭着以往打斗搏击的经验,落地后朝一侧连续打了几个滚后,方才用左手支撑着,从地面站了起来,心理暗骂着眼前对手偷袭我的卑鄙行径。
  但当我看清了达耶此刻的样子后,我却又愕然了。
  这女人趁我不备,一击得手。她自己的身体看上去倒还没什么问题,但她和我瞬间的肢体接触,却同样引燃了她身上的服装。红莲之火几乎是瞬间就把她右腿上的群裤烫成了蒸汽,也因此,她光洁,白皙的整条右腿从大腿根部开始,彻底暴露在了我的眼前。
  不过她似乎对此毫不在意,依旧只是表情严肃的注视着我的动作。
  确认了这点之后,我咬了咬牙……很显然,她似乎根本就不在乎和我交手她全身服装都有可能被我身上的红莲之火烧光的这一现实。一门心思只在考虑着怎么打到我而已。既然如此,我也就抛开了心里头那种普通人的裸露羞耻感,真正的把心思放在了对付眼前这个女人的事情上了。
  很显然,在不知道什么条件的情况下,我体内的红莲之力已经大规模的呈现并且爆发了出来。但这爆发出来的力量究竟应该如何运用,如何激发红莲传说中的种种强力技巧这些,我是根本都不知道的。
  而且此刻,也不容我静下心去感悟或者领悟这种力量运用的方式方法,所以,对眼前女人的反击,我依旧只能采取了和普通人搏击格斗一般的方式……冲过去,拿手里的镰刀砍她!
  达耶冷静的观察着我身体的运动,在我冲到她面前挥刀横砍的瞬间屈膝低头,轻松的避开了镰刀的锋刃,朝后转身的同时上身低埋,白皙光洁的右腿伸出,在地面划出了一道漂亮的圆弧,后跟反向重重的命中了我的右脚脚踝。以一记标准的,搏击教科书般的扫堂腿再一次的把我放倒在了地面。
  我则又一次的在地面打了几个滚,拉开了和对方的距离后站起了身子。
  攻击失败……但达耶的衣物则又一次被我身上的红莲之火烧掉了部分。此时她裸露的已经不仅仅是右侧大腿了,上身左侧的服装因为在回旋扫踢的过程中近距离的接触到了我的身体,一大半在高温之下也消失的无影无踪了。雪白的左肩、整条左手手臂以及心口上方微微颤动着半截乳房暴露在了我的视线内。
  达耶面无表情的伸手将这部分服装残留的几缕未被烧化的布条拉直,跟着在腋下打了个结,残存的部分上衣因此而绷紧,遮盖住了依旧还在颤动着的半截酥胸。跟着淡淡的开口说道:「玩火的人,我见识过几个!不过……你是我见过的最下流的一个!打不到我,居然烧我的衣服!」
  面对她此刻极为突兀的指责,我本能的开口辩解了起来。
  「这怪不得我……它碰到哪里,就烧哪里……我也控制不……」
  最后的「住」字还没出口,达耶。仁波切再次暴起,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冲到了我的面前,右腿膝盖高抬,重重的撞在了我的下巴上面。她攻击的时候,我都还在说话。我的牙齿在张合之间咬到了舌尖。不仅如此,头部再次遭到重创,满天旋转着的星星又一次的出现在了我的眼前……
  我本能的连连后退。在我后退同时,达耶。仁波切在单腿支撑的情况下,熟练的甩动着她的右腿,快速的在我的身上连续蹬踹。
  这一刻我才意识到,这女人的身手远远的超出了我的预料。此时展露出连续攻击的腿上功夫,就算我的铁哥们儿刘涛也不大可能在实战搏击中施展的出来。
  不过,在承受了她这一串如行云流水般的腿部组合攻击后,我也弄清了这女人敢于直接用身体攻击我,而不会被红莲之炎烧伤身体的原因了。她的每一次击打,接触我的身体部分表面都会在瞬间形成一层薄薄的水膜。当水膜被红莲的温度蒸发掉灼伤到她身体之前,她的攻击部位就已经脱离了红莲的灼烧范围。
  不仅如此,我在连续后退的时候,还发现了一个现象。那就是此刻这条古代下水道水槽内流动的水流越来越稀少。在红莲之眼的视线范围内,我能够看到地面流淌着的那些水流变成一粒粒、一颗颗微小水珠飞腾到空中,并最终聚集到了面前的达耶身体四周。
  很显然,她用于隔离我身体表面红莲高温的那些水分,就是这些在沟渠内不停流淌着的水流。
  在连续的后退了十多步后,我终于再次拉开了和这女人的身体距离,而女人在给予了我连续的重击之后,也停止了追打,谨慎的再次观察起了我的一举一动,并寻找着再次攻击的时机。
  「你……你好卑鄙!」
  别看达耶。仁波切是个女人,可这腿上的力道之强,完全出乎我的意料。连续的击打,让我切切实实的感觉到了身体上传来的剧烈疼痛。
  因此,在勉强获得了喘息的时间之后,我用左手抚摸着遭到打击的身体部位,吐了一口沾满鲜血的口水后朝着对方破口大骂起来。
  达耶听到了我的漫骂后,居然朝我露出一丝嘲弄般的笑容。同时开口回击道:「卑鄙?我无非就是趁你不备而已。相比之下,你这个红莲恐怕才更卑鄙,更无赖吧?」
  「你说什么?我卑鄙、无赖?我操你姥姥……敢不敢堂堂正正的和我过招、单挑!少玩你这套偷袭的把戏!」
  此刻的我学聪明了。一边张口漫骂的同时,加倍小心的注意着女人的一举一动。
  「哈哈哈哈……」
  达耶笑过之后,眯起了双眼,开口说道:「堂堂正正的单挑?你好意思说这话?你们这些红莲,什么时候堂堂正正过了?仗着自己就算死,都能和对手同归于尽的无赖本事,行事从来都是横行霸道!干的也都是欺男霸女的事情。想和我堂堂正正的单挑……你收了你这身红莲火焰啊!就凭你的身手……我打你三个没问题啊!」
  听了达耶这翻话,我居然无言以对了……因为我说话做事凭良心!
  和王烈那些人接触的多了,我自然也从王烈、赵中原那些人哪里了解到了我之前,过去的那些红莲们的一些传说和事迹。虽然不愿意承认,但从流传下来的事迹来看,历史上的那些个红莲,一个个的名声都不是太好。
  和达耶说的差不多。因为红莲拥有临死反噬对手的能力……在同时期和其他猎魔师接触的过程中,总显得有些霸道。加之生理上的需求,过去的那些红莲们也都干过一些仗着自身本领以及财大气粗横刀夺爱、抢夺良家妇女之类的行为。
  而达耶。仁波切显然也听说过历史上那些红莲的所作所为,此刻朝我喷过来。我也不知道该如何为自己辩解了。
  就这样,我和她彼此对峙沉默了片刻。我开口说道:「收掉身上的红莲火焰,我做不到!因为我自己也不知道现在我要怎么做才能消除掉身上的这身火焰……」
  达耶。仁波切听到我这样说后,眨了眨眼,露出了意外的表情。但随后又「嘿嘿」的笑了起来。
  「原来如此……这样说的话,你还没有真正掌握红莲的力量啰?」
  在我老实的点头承认之后,这女人居然的双眼之中闪现出了某种奇异的神采。同时接着说道:「那没事……我来帮你解决掉你身上的这身红莲之火吧!」
  听到这话,我楞了楞。
  「你死了……红莲之火自然也就消失了!」达耶。仁波切森然说出了这句话。
  「你要杀我?你自己也知道杀死我的话,会是什么结果!」我对于这女人的狂妄感到了意外,忍不住开口提醒她,我可是红莲……杀我是要承担「红莲反噬」的。
  女人再一次放声大笑了起来。
  「没听到我之前的话么?你是我的劫数,也是我的机缘!杀了你,我就能见到佛祖了!其实我早都想下地狱了……现在你出现了。我不仅能立刻实现我的梦想,还能拉着一个红莲一块下地狱。你知道我有多兴奋么?」
  达耶。仁波切双目放光,趁着我一脸惊骇的时机,又一次冲到了我的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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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P Posted: 04-21 20:41 #58樓 引用 | 點評
苧蒛 [樓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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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二十章

  「这女人难道是疯子么?」
  听到女人说的话,我脑海中第一时间冒出了这样的念头。意识到这家伙又想要故技重施,利用我分神的机会对我下手,所以在女人启动身体的第一时间把镰刀架到了胸前,封堵正面大部分的攻击线路。
  女人见到没有趁虚而入的机会,并未收手,径直伸手抓住了镰刀的刀背,身体前倾,几乎贴到了我的胸前,脚步用力前移……
  我则在同她争夺镰刀的掌控权的同时被她推的全身向后平移。即便我采取了弓步的站立姿势,也未曾止住丝毫退后的趋势。
  「糟糕……」我心里暗暗叫苦!
  这女人之前坦然自称自己的能力是弱水后,我随即想起了春日和观雪两人当时关于「隐世三宗」的交谈。并初步推断,这个达耶。仁波切,极有可能就是春日和观雪她们提到的拥有弱水能力的「思宗」。
  「三宗」在他们那个团伙之中互不统属,地位平等。我由此而对眼前这个达耶。仁波切的能力进行了一个初步的推断:那就是应该和学宗的能力差不多。
  在夏禹城地下洞窟和学宗交过手,虽然事后无论是王烈还是赵中原等人都认为学宗的实力极为可怕,但我并没认识到学宗有多厉害。毕竟,和他贴身搏斗的过程中,我甚至有自信占到些许的上风。也因此,当决定和眼前的这个达耶。仁波切打上一场后,我一度产生了盲目的自信!觉得她就算拥有特殊能力,终究还是一个女人。我的红莲能力抵消掉她的弱水能力之后,我最起码也能拥有性别上的优势。
  可打到现在,我发觉我大错特错了!
  同为三宗之一,这个达耶。仁波切可以说占尽上风。我几乎就只能勉强抵御而已。而且和学宗不同,达耶在意识到弱水能力无法对我的红莲造成致命打击之后,直接放弃特殊能力的攻击方式,而干脆和我比拼起了拳脚功夫。而她显示出来的格斗底子,明显在我之上。
  之前我还在想,她终究是女人,体能和力量方面应该是短板。只要坚持下去,等她体力不支后,便是我翻盘的机会了。可现在这女人抓着镰刀刀背,推着我全身倒退。这一刻更是从力量上完全对我造成了压制。有这么大的力气,体能上还能差到哪里去?如此一来,我打的各种如意算盘这一刻算是彻底落空了。
  伴随着「轰」的一声,我的后背重重的撞到了身后的下水道墙壁上。疼痛感通过脊柱神经传导到了我周身的每一处骨骼和肌肉。一时间,刺痛感,酸痛感充斥了我的全身。
  但这剧烈的痛感却又似乎在某种程度上严重刺激到了我体内的红莲。在撞击墙壁的同时,我身上的赤红火焰陡然升腾,燃烧的更加旺盛。
  达耶为了抵御这突然产生的强烈高温,瞬间在全身上下凝聚了一层厚重透明的保护水层……保护水层在高温的熏烤下伴随着「滋啦」的声响产生了浓郁的蒸汽烟雾。
  烟雾短暂的遮蔽了她和我彼此的视线。这女人似乎是出于安全考虑,主动松开了抓扯着镰刀的双手,迅速的退后规避。
  在短暂的「失明」状态后,红莲之眼透视探真的能力被激发了出来,这让我虽然处于蒸汽烟雾的笼罩之中,却依旧能够透过浓密的蒸汽团看清外部的情况。也因此,我居然注意到了远处严静等人的行为。
  胥悦或者不明白,但严静那丫头可是搏击高手,她应该看出了我处于下风的状况。因此在确认了周围那些黑西装和白衣女的注意力都被我和达耶之间的战斗所吸引之后,果断的拽起了不知所措的胥悦,拉着胥悦从众多黑西装和白衣女的身边快速冲向了我之前过来的通道之中。李敬看上去有些迟疑,但应该是意识到留在现场帮不到我任何忙后,也当机立断的跟在了两个女人的身后。最让我意外的还是那个杜金龙……这家伙居然也注意到了严静、李敬他们三人的举动,在确认身边的几个黑西服没有注意到他后,同样脚底抹油悄无声息撵上了李敬。
  「聪明的丫头……不愧是我妹妹!处事干脆利落有决断!」
  对于严静的「临阵脱逃」,我没有感觉到任何的难过或者不快。恰恰相反,我最害怕的就是她们会留在这里一直看着我和达耶。仁波切之间决出胜负!
  我不顾一切赶过来的目的是什么?就是想要把她们从达耶。仁波切和仁波切手下的这些爪牙手中给救走。而眼下的状况是,我已经不确定我有击败达耶。仁波切的把握了。我被达耶弄死了,严静她们还留在这里的最终结果就是黄泉路上热闹一些而已。那我过来所做的一切努力可就都白费了。
  现在她们跑了,最不济,他们也能把这里发生的事情告之叶桐还有王烈他们。这样,就算我死了……王烈和叶桐也必然会替我报仇!要她们几个跟着我一块死在这里,那叶桐和王烈他们那些人就算想追查此事,恐怕都弄不清究竟我们这几个人究竟怎么回事就突然从世界上消失了!
  「那些黑西装和白衣女都还没注意到……不行,不能让他们有发觉的机会!尤其是这个达耶。仁波切!其他那些个人即便发觉了,也未必拦的住严静。在严静他们拉开和这里的距离之前,必须缠住这个变态女人!」
  我想到这里,不顾身体上的剧痛,狂吼着,从笼罩着的蒸汽烟雾中冲了出来,朝着达耶。仁波切猛扑了过去。
  见到我从蒸汽中杀出,达耶的脸上流露出了一丝轻蔑的笑容。几个回合的交手下来,她估计已经看透了我如今的实力和能力。也因此,对我再没有之前的那种忌惮。在轻松的闪开了我此刻明显已经有几分迟缓的劈砍攻击后,又一次抬起了她雪白的大腿,快速的,连续的命中了我的身体。
  ……我被踢的连连后退,但严静等人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通往胥悦堂兄家出口的通道。我因此而发出一阵喜悦的笑声。
  见到我忽然发笑,达耶皱起了眉头。
  很明显我的「猪突」行为确实吸引了她全部的注意力,直到此刻,她也还没有注意到严静等人开溜的情况。
  但我自然不会告诉她我笑是因为严静等人顺利逃脱的原因,为了继续吸引她的注意,并给自己的笑声找个合理的解释,我刻意在脸上露出了猥琐的神情,伸手指向达耶。仁波切说道:「没想到啊……你的身材还真不错!够火辣……要是能上你!应该会很爽吧……」
  为什么这么说,原因很简单!在刚才比拼力量的过程中,这女人几乎全身都和我贴到了一块,她的身体凭借着不断生成的水护层倒是毫发未伤,但全身的衣物却不可避免的都被我身上的红莲之火烧成了灰烬。此刻的她,和我一样……也成了一丝不挂的赤身裸体。
  我说话的目的固然是为了吸引她的注意,但不可否认的是,这位叫达耶的女活佛的身材,真的是没得说……丰满坚挺的双峰,平坦同时甲线分明的小腹,圆润、舒缓的大腿。此刻站立的姿态,便如同一尊古希腊的女性裸体雕塑一般。最让我意外的是,她居然是个白虎……大腿根部看到不任何黑色的毛发,微微凸起的耻丘显得丰满肉感。
  在我见过的女性裸体之中,除了周静宜之外,恐怕再没有第二个女人能够像她一样,拥有这样近乎于完美的火辣型体了。
  面对我的刻意挑衅,达耶竟然没有流露出任何愤怒的表情,相反,她扭动着身体,把手放到了自己的嘴边「咯咯」的轻笑了起来。妖媚的身姿看的我心中一荡。
  「嘻嘻……这种时候了,都还想着爬女人!看来传说中红莲都是色欲狂还真是一点都没错呢!」女人一边笑的花枝乱颤,一边带着一种极度挑逗般的语气回应着我的挑衅。
  不过我却敏感的注意到了她的视线依旧在不断观察着我的身体姿态,很明显,此刻的她依旧在寻找着我的破绽,并随时随地都有可能会对我再次攻击。
  「既然知道红莲都是色欲狂……那咱们能不能换个地方接着来?比如,在床上……你觉得呢?」
  再确认了严静她们应该能够安全逃离这里之后,我产生了一种极度的安定感。心理安定之后的我,脑子也跟着活络了起来。想着这个女人之前屡屡趁我不备对我实施突然打击,我此刻也来了依葫芦画瓢,抛掉常人之间交际的种种虚伪,说起了肆无忌惮的言语。若是能影响到这女人的心神,我未尝不能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
  「讨厌了……一点情调都没有!你难道就只知道床么?其他很多地方也都可以啊……」
  这女人善于操弄人心,自然不是我这个刚刚入门的新手所能比拟的。因此,对于我的调戏完全不在乎,反倒顺着我的话,进一步的引申下去了。
  「你是指车上……树林这些地方?嗯……不合适了!……我在KTV和电影院里也做过……好多姿势做不出来!弄起来其实不舒服了……」
  我裂开嘴,开口笑道。这倒不是我信口开河……因为我还真的在这些地方都做过。刺激倒是刺激……不过就像我说的那样,因为环境的限制,很多时候只能采取适应环境的姿势进行,真正从性爱的舒适性而言,还是柔软的大床上是最好的。
  「舒服不舒服,哪要考虑是和谁了!要是和我的话……我保证你爽的连魂都找不着呢。」
  达耶。仁波切丝毫不在乎自己此刻赤裸的样子,相反,故意挺了挺胸,一对酥乳因此而微微跳动了几下,其坚挺的程度展露无遗。
  体内的燥热刺激着我的性欲。但理性告诉我,我和她眼下的彼此挑逗和打情骂俏,真正的目的却都是为了扰乱、分散对方的心神并寻找合适的时机出手至对方于死地!
  「说的你哪方面很能是的?谁信啊……我可是红莲!红莲干女人的本事,大家都知道,所以我都不用多说什么!你可是活佛……活佛难道不需要遵守淫戒的么?」
  达耶。仁波切「嘻嘻」的笑了起来。
  「还说你看过佛经……修为不够的人才需要守戒!我可是仁波切……我那叫做修行、参禅!欢喜禅……」
  「原来如此……受教了?难不成你们这些仁波切都是要参这个什么欢喜禅的么?」
  「那可不是……欢喜禅中才能领悟大智慧!修得无上阿罗汉果!」
  「嘿嘿……那不知道,我有没有资格和你一块参这个什么欢喜禅呢?」
  「有机会试一试了!谁知道呢……不过我现在已经有固定的双修对象了!你想跟我双修,估计得排队等着。」
  「哦?谁那么有本事……居然有资格和您这样的女活佛双修参禅啊?」
  「你想知道啊?嗯,告诉你也没什么了。那人的能力和你这个红莲有些类似!是阳炎……」
  「阳炎?哦……我知道了!是不是姓朱,叫朱席什么来着?要是他的话,我这可能需要告诉你个不幸的消息了。你这位双修对象已经不在了!死了……被人用刺刀钉在了一处石壁上!死的不能再通透了!」
  当我恶毒的告之了达耶。仁波切学宗朱席的死亡消息时,我注意到了这个之前满脸轻松的和我「调笑」的女人脸上终于再次显露出了微小的表情变化。我意识到她和学宗之间,恐怕真的存在着男女之间的那种关系。
  「是么?说的跟真的似的……难不成是你杀的?那可不好……虽然说我和他只是修行的伙伴。但要真是你把他给杀了的话,我少不得是要把你碎尸万段,挫骨扬灰的了。」
  「你看你这话说的……人当然不是我杀的!我只不过是看见了他被钉在石壁上的尸体而已。我告诉你这个消息也没别的意思!要你没有其他双修伙伴的话,我自荐枕席应该总是可以的吧?」
  达耶。仁波切的眼睛眯了起来。她善于操控人心,因此,对于判断他人是否撒谎这个问题上,有着自己的一套辨别方法。而我此刻也并未撒谎,说的都是实话。如此一来,我注意到了她的迟疑……
  「没拒绝的话,就是说我如今应该是有这个自荐的资格了喽?嘿嘿……我想了想,你刚才说的也有道理,在床上的话,这确实不够刺激!所以我已经考虑好了咱俩双修的场地场所了!你觉得咱们找个庙子……就在如来佛祖的塑像面前双修怎么样?要不,就观世音菩萨……而且最好是那种雕刻的特别漂亮的……我一边干你,一边还可以欣赏观世音菩萨漂亮的脸蛋!你说我这想法刺激不刺激?」
  当我说到这里的时候,达耶。仁波切陡然变了脸色!原本一副云淡风轻,不以为然的表情变的极度愤怒和仇视!
  「住嘴!你竟然敢当着我的面亵渎佛祖……」
  「……机会」
  当注意到达耶胸口起伏加速的时候,我毫不犹豫的出手了!在冲向对方的同时,考虑到距离的关系,我将手中的镰刀直接投掷了出去……
  如我所料,在我无法无天、胡说八道的语言刺激下,达耶。仁波切的反应终究慢了一拍。她虽然做出了闪避的动作,但却没有料到我会投掷镰刀。
  刀刃朝外,反向旋转的镰刀带着一缕红莲之火破开了这女人身上时隐时现的那层水波防御。刃尖部分插入了女人的左肩……女人随即发出了痛苦的惨叫。
  刃尖插的并不深,因此在刺伤了女人的身体之后,便因为自身的重量跌落到了地面,整把镰刀,在脱离了我手掌控的同时就开始了自我燃烧,木质把手在刀刃命中女人身体的同时化为了灰烬,而刀刃也在造成了对女人身体伤害,落到地面前就因为高温而溶解变形成了一块废铁。
  受到直接伤害的女人动作随之迟缓了下来,我接着出现在了她的面前,趁着她来不及做出合理防御姿态的情况下,重重一拳紧跟着砸到了她的脸上。
  灼热的拳头接触到她身体的瞬间,在我和她之间升腾起了浓烈的蒸汽。透过蒸汽,她渗透出鲜血的肩膀受伤位置显得格外醒目。
  这时的我也顾不上卑鄙不卑鄙,下作不下作了。意识到这伤口绝对是她此刻的弱点所在的情况下,跟着的下一拳就狠狠的打击到了这个位置。
  女人接着发出了撕心裂肺般的惨叫。我同时感觉到我的腹部遭到了女人蹬踹,她这一脚的力量极大,我的身体几乎不受控制朝后倒了下去。
  「狠狠揍了她两拳……够本了!」
  仰天倒下的我心里冒出了近乎于阿Q般的得意。不过我终究还保持着清醒,倒地之后,又一次的快速的朝着一个方向连续的打滚。并在确认拉开了足够的距离之后,从地上爬了起来。
  刚爬起来一抬头,达耶。仁波切的脸就出现在了我的眼前,曾经俊美的五官此刻在狂怒之下扭曲的狰狞异常!
  尽管我全神贯注的将全部精力集中到了眼前的打斗当中,但这忽然遮蔽了我几乎全部视线的可怕面容出现在我眼前的时候,我依旧全身控制不住的打了个冷颤……那感觉,就跟在电影院看恐怖片,镜头忽然转换到恶灵面部特写时的感觉一般。
  在本能的驱使下,我不顾一切的用额头撞向了这张恐怖的面孔……接着就感觉到了难以忍受的剧痛。在疼痛的刺激下,环绕周身的红莲火焰再一次剧烈的升腾了起来,朝四面八方喷溅出了大小不一的火星,我甚至听到了这些火星飞出后在空中的炸裂声。
  伴随着连续不断的「噼啪」声响,达耶。仁波切发出了凄厉的惨叫!
  瞬间形成的浓郁水蒸汽再次遮蔽了我的视线。等我连续后退了几步,重新用红莲之眼透过弥漫了大半水道的雾气开始观察四周环境的时候,我才发觉,之前四散飞溅的那些火星甚至灼伤到了若干远处观战的黑西装和白衣女,下水道中由此乱成了一片。
  发觉站在远处观望也不安全后,这些达耶。仁波切手下的爪牙们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恐惧心理,有人带头之后,一大半都开始了奔逃。
  少数几个达耶。仁波切的死忠,出于对达耶的忠诚和关心。虽然依旧大着胆子留在了我和达耶交手的这片区域,不过也都移动到了更远的边缘区域。
  下水道满是四处奔逃的人影以及遭到烧伤人员的惨叫。场面混乱不堪……
  我一只手按在脑门上产生了剧烈疼痛的位置,一边按压,努力尝试着减少这种剧烈的疼痛感,恍惚间,我注意到十多名达耶手下的爪牙顺着严静等人刚才溜走的通道试图逃离这里。随即跌跌撞撞也朝那里冲了过去……
  严静、胥悦他们过去已经有几分钟了,这段时间足以让她们跑出很长一段距离。不出意外,在无人阻挡的情况下,她们必然能顺利到达胥悦堂兄住宅的那处出入口然后逃到地面上。只要冲出这条古代下水道,那就是天高地阔,往城里一跑,达耶。仁波切这帮人哪里还能抓的住她们?
  我跑回来的目的是为了救人,如今,在确定应该争取到了足够她们脱险的时间之后。我再也没有留在这里和这个达耶。仁波切战斗下去的意志了。想着也给对方造成了一定程度伤害的情况下,我想到了逃跑……
  在我看来,打不过就跑,并没有什么可丢人的!虽然有的时候,我也会不顾性命的做些死绷面子的事情。比如在面对玄女的时候……但那时候我更多的是在走投无路状况下维护自身尊严的一种偏执而已。现在,有机会开溜,我自然没打算死撑下去!
  我不知道红莲火焰刚才那一次的爆发,究竟给达耶造成了多大的伤害?但我很清楚,我此刻的身体状态已经很难让我继续支撑着和这个女人周旋下去了。
  头部传来的剧烈疼痛感刺激着我身体内的每一条神经。还能保持着思维正常就已经是我的极限了!而想要继续和对方打斗,那就需要全神贯注和精神高度集中……而这一切,我感觉我已经办不到了!
  最重要的是,此刻的我明确了一个现实:「……现在的我打不过这个女人!」
  尽管所有的人都告诉我红莲这种能力非常强大,而且到现在为止,我这身也不知道怎么冒出来的红莲之火也显示出了对对方能力一定程度上的抑制,但在没有掌握红莲其他能力发动方法的情况下,我根本无法对这女人造成致命的伤害。能坚持到现在,也仅仅是靠了这身火焰的防御效果。
  而单凭拳脚功夫的话,她明显在我之上……
  这也不奇怪,毕竟,这女人身上可还顶着一个瑜伽大师的名号。瑜伽术,既是一种修炼和生活方式,同时也能运用到格斗和搏击这些方面来。世界上那些货真价实的瑜伽高手,基本上也都能列入格斗家或者武术家的范畴之中。这女人打着培训瑜伽的名头开设了众多的分支机构,绝非单纯靠着招摇撞骗、蛊惑人心能够发展到如今的这种程度。从刚才交手的情况来看,她在瑜伽术方面的修为,那是实打实的高手。甚至我判断,即便不使用特殊能力,她的搏击能力都足以和那些职业的格斗选手相提并论。
  我虽然在服役期间下过苦功锻炼过自己的格斗能力,退伍后,在普通人当中算是能打的。可同真正意义上的职业拳师相比,差距可不是一星半点!一旦碰上了,被打得满地找牙几乎是必然的。之前被这女人打的没有还手之力,与其说是她偷袭我,其实更多的是我和她在搏击能力和技巧方面差距的真实反应。
  总算我隐约摸到了她心理上的些许弱点,并利用这一弱点对她实施了反击,但我心里有数,要没对她造成致命伤害的情况下,接着打的话,她能一拳一脚的活活把我给打死。就算红莲有拖着对方陪我一块去死的能力,但若非绝望……我是真没兴趣陪着这个疯女人一块下地狱去朝见那个什么地藏菩萨的!
  所以,当意识到现场混乱,有机会开溜之后,我当即尾随着那几个试图逃走的黑西装和白衣女冲到了刚才我过来的通道里头。
  逃跑的这些人很快注意到我居然跟到了他们的后面,一个个大呼小叫的拼命加快了奔跑速度而且在无意识的情况下纷纷都选择了靠边闪避。结果在不知不觉当中,在通道中央给我让出了一条笔直的逃跑路线。
  虽然一开始跑的摇摇晃晃,但调整了呼吸节奏和气息之后,我的速度随之加快。
  红莲、两仪这些特殊能力,一旦觉醒不仅仅只是让拥有者拥有特殊力量这么简单,还能在一定程度上提升拥有者各种正常的生理机能,比如耐力、视力、跳跃能力、奔跑能力等等,虽然提升的能力并不足以让拥有者达到职业运动员那样的运动水准。但也绝对超出了一般人正常所能达到的水平。
  而此刻,我充分体会到了这其中的效果。并凭借着我过去根本无法达到的奔跑速度一个一个的超越了这些逃亡者,冲进了通道的深处。
  奔逃的这些人员很快意识到我过来并非是要伤害他们而是要跑路之后,纷纷带着惊慌不安的表情,放慢了自己的脚步。
  毕竟,他们逃跑,是害怕我和达耶。仁波切之间的战斗波及到他们的生命安全。而现在,我主动脱离战斗,选择了开溜。这样一来,他们反倒不需要再逃跑什么了。
  不过还没等他们完全的放下心来,身后的水道当中迅速的传来了几声惨叫声……伴随着惨叫声一块传来的还有达耶。仁波切几近于歇斯底里般的怒吼!
  「追上去……拦住他!否则就送你们都下地狱!」




  第一百二十一章

  听到声音,原本已经减慢了步伐的人员一个个仿佛听到的是地狱传来的索命梵音一般。哪里还敢继续逶迤不前!全都再次快速奔跑了起来……之前的惨叫声已经说明了一切。达耶。仁波切在暴怒之下对他们这些人员中的某些人下了杀手。要不想成为仁波切大人泄愤的对象,就只有玩命追赶了。
  不管追不追的上?拦不拦的住?仁波切大人的指示必须执行,态度一定要端正。否则,发出惨叫的那几个家伙就是榜样!也因此,已经被我甩到身后的这帮家伙此刻只能竭尽全力的再次追击了过来。
  我并未将他们放在眼里,仗着身上燃烧着的红莲之火,这些人根本就对我构不成任何威胁。不过接着奔跑了一段路程之后,我随即惶恐不安起来。
  原因很简单,我忽然发现环绕在我周身的红莲火焰出现了即将熄灭的迹象。曾经一度织炎沸腾的火势变的平缓柔和。再继续奔跑了百余米后干脆从我的身体四周彻底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糟糕……这怎么回事?没了红莲护体,别说仁波切了。跟在后面的那些个黑西装们追上来,我都未必应付的了……」不过同时,我也对自己刚才果断选择开路走人感觉到极度的庆幸!要还留在原地和达耶。仁波切缠斗下去的话,现在这种情况,我别说坚持战斗了,估计皮都能被那个变态女人给活剥了。
  确定眼下只有逃命一个选择之后,我哪里还有任何的迟疑,更是努力撒开两腿,玩命的奔跑了起来。红莲火焰消失对我而言未必就是完全的坏事,因为伴随着火焰的减弱和消失,我周身的不适感也随之降低,尤其头部传来的那种极度的疼痛,此刻几乎感觉不到了,这也让我能够集中精力一边奔跑,一边思考。
  后面传来了一声沉闷的撞击声,然后某个倒霉蛋「哎呦」的叫唤声响也跟着传到了我的耳朵当中。我幸灾乐祸般在心里骂了一句「活该」!
  从前后传来的声响可以判断,这家伙为了追我径直和水道中的某处墙壁发生了极为激烈的亲密接触。
  这些家伙之前为了躲避我身上溅射出的红莲火焰,在惊慌逃窜的过程中几乎都忘记了携带照明工具。此刻追着我跑进了漆黑幽深的水道深处,在不减速的状况下,跑错路线,撞上墙壁一点也不奇怪。
  而我此刻,则占了极大的便宜。之前靠着身上红莲火焰散发的光线,我能够准确看清前方的道路。此刻火焰虽然消失了,可我红莲之眼的探真能力还在发挥作用。虽然红莲之眼并不拥有夜能视物这一功能。不过水道内流动着的那些阴煞气息却给我指明了通道的大致方向。阴煞气息在我看来是一道道黑色的线条,但在我红莲之眼的视线当中却同整个黑暗的下水道空间区分了开来。有阴煞气息流动的区域,必然就是空旷的通道。没有的,十有八九就是坚硬的墙壁了。
  仗着这个优势,我继续拉大了和追击者们之间的距离。不过在又奔跑了百多米后,我隐约感受到了来自后方的光照。
  「不好,有拿着照明设备的人跟上来了。」
  就在我又一次感觉到威胁的时候,后方传来的追击者的对话让我心中一动。
  「怎么回事?这鬼地方还会起雾……」
  也就是在听到这话的同时,我注意到了空气中新出现的一股气味。
  严静放火烧干尸,我又靠着红莲之火和达耶。仁波切狠狠的干了一仗,使得原本充斥着腐臭气息的水道当中混合进了刺鼻的烟熏味,那种味道,要多难闻有多难闻。所以,我之前一直刻意的让自己忽略了下水道中的气味。而当追击者们嚷嚷着看见了冒出的雾气的时候,我不禁心中一动,这才发觉了水道中居然出现了一股新的气味。这气味虽然混合在腐臭和烟熏味里并不如何突出。可我一旦注意到它之后,便迅速辨别出了这股气味的由来。
  「……妖气?居然是妖气?而且这妖气怎么让我觉得在哪里闻到过一样?」
  就在我刚意识到这点的同时,我后方通道内传来了尖利的呼啸声,声音传到我的耳膜的时候,几乎让我产生一种极度眩晕的感觉。
  「玄女?」
  回过神来的我接着便想到了夏禹城中玄女出现时所经历的一幕。整个身体都禁不住在陡然产生的恐惧当中剧烈的颤抖了起来,连奔跑中的双腿都软了下来,朝前趔趄了几步。
  为此,我连忙调整起了心理,双腿又重新感觉到了力量,并恢复到了正常奔跑中的状态中来。
  「不对……不是玄女!很像……但这尖啸声和我在夏禹城内经历过的玄女所发出的声音不太一样!玄女的叫声更像类似狼之类野兽嚎叫的声音。而这声音给我造成的心理压力以及生理反应上的感觉虽然类似,但更接近某种鸟类的声线了……」
  啸声停止之后,水道中回响起了达耶。仁波切的娇斥。「大胆妖孽!敢来找死!」
  我在奔跑中忍不住又仔细感觉了一下空气中那股妖气的味道之后,猛的反应了过来。
  「是……是那个纹面女妖?她怎么跑这里来了?这妖气的味道……没、没错,十有八九就是她了!」
  虽然我对于这女妖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种场合感觉到莫名其妙。但我很快意识到,纹面女妖和达耶。仁波切那些人撞到一块,正好给我逃命争取了时间。
  明白了这点之后,我努力加快了速度,沿着通道奔跑了数十米。但跑着跑着,我的脚步不知不觉的又缓慢了下来。倒不是我没有体力跑不动了,而是我忽然没由来的担心起了纹面女妖的安危……
  我也不理解自己怎么会突然冒出这种念头。
  略略迟疑了一下,我猛的转过身来,朝着原路跑了回去。
  结果刚刚迈了两步,我的脑海中却响起了纹面女妖的声音。「别回头,跑……赶紧跑……不听我的话!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听到女妖这样讲,我呆滞了片刻。接着转身又一次朝着出口的方向奔跑了起来。
  「我这是怎么了?怎么那么听那妖怪的话?她叫我跑我就跑?我干嘛要按她的指示行事啊?还不理我?不理就不理呗……难不成我还稀罕她了?」
  脑子里虽然是这样想的,但我却没有往回跑的任何念头了。一方面,我忽然明白了这女妖出现在这里应该不是巧合,她拦下达耶。仁波切的根本目的极有可能和之前我和达耶对抗的原因类似。我是为了救下严静她们,女妖则是为了替我争取逃跑时间。从她在夏禹城谋取玄女遗体的情况来看,这女妖心计颇深。此刻她既然敢于拦阻达耶。仁波切,即便没有战胜对方的把握,只怕也都给自己留好了退路。我回去,或许反而会坏了她的事先安排惹来不可预测的结果。另一方面,我还真的有些担心不听她的话,她不再理我了……至于为什么会这样,我自己都说不清楚……
  后面的传来的声响越来越小,我逐渐远离了女妖和达耶。仁波切那些人交手的场所。追踪着通道内阴煞气息的流向,我最终来到了我进入下水道时遭遇的第一个三岔路口。直线穿过这里,就是胥悦堂兄家出口的位置。但我却不自觉的在这里挺留了下来。
  阴煞气息的来源如今我是弄清楚了。严静那丫头干脆的处置方式也基本消除了继续产生阴煞气的可能。不过,右侧岔路中冒出的那股蓝色的阴气则再次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这种阴气同我从夏姜身上感觉到的玄阴之气颇为相似,从理论上讲,这样存粹的阴气不会像阴煞气那样对普通人的身体和精神等等造成直接的损害,也不会诱发这附近村落墓地中的死者产生尸变和魔化之类的不良后果。但却会实实在在的造成我老家清源镇祖宅那样转阳地的转变。
  胥悦堂兄家卧室地下通道中有人曾经放置过两面可能是阴阳乾坤镜之类的法器用以阻挡下水道内的阴气。水道中那些尸体都是达耶。仁波切她们进驻这座城市之后才放置的,而黑色的阴煞气也是在哪之后才开始在水道中聚集。最初安放那两具法器的人恐怕预料不到达耶。仁波切之后会利用这古代下水道来聚敛阴煞气。所以,放置法器的初衷应该是为了隔绝这种蓝色的阴气以防止胥悦堂兄家的宅子发生清源镇祖宅一样的变化。
  此刻的我对于谁放置了那两具法器还有岔道中这种蓝色阴气的由来产生了强烈的好奇心。不过好奇归好奇,我最终还是没有转身进入这条通道一探究竟。
  毕竟,虽然有纹面女妖在后阻挡,但天知道达耶。仁波切那些人会不会继续追来。在这种情况下,我只有压制住了自己内心的疑惑,而选择了朝出口方向前进。然后在心里计划着等解决了达耶。仁波切这边的事情之后,再抽空下到这条古代下水道内一探究竟了。
  很快,我找到了最初下来的那条地道并顺着地道钻回了胥悦堂兄家卧室的出口。当我刚刚把脑袋从出口位置探出,眼前便闪过一道寒光。我本能的大叫了一声后,忙不迭的又把脑袋缩了回去。
  接着便听到了一个惊喜的声音。「是……是严叔叔!你终于出来了!」
  意识到是小李敬的声音之后,我才又一次探出了脑袋,结果看见杜金龙拿着菜刀,小李敬反擒着弓臂站在通道口两侧。很显然,他们是打算利用这狭窄的通道出口,对可能出现的追兵进行阻击。
  在确认是我之后,两人慌忙伸手把我从通道内给拽了我出来。
  「严静和胥悦呢?大家都安全没?」
  「严姐姐把原本守在这里的两个家伙给打晕后就带着胥姐姐去村子外头开车了。走的时候让我和杜叔叔断后。说如果出来的是你,就马上带着你出去找她们两个汇合后然后开溜。」李敬一边拉着我朝外走,一边开口解释着。
  「要出来的不是我呢?」
  「严小姐说,要出来的不是你!就说明你被他们干掉了!让我们马上逃走和她们汇合。」
  这话估计李敬不好意思说,所以选择了沉默,倒是杜金龙没任何顾忌,大喇喇的说了出来。
  「奶奶的……这死丫头片子!一点都不在乎我这大哥的生命啊!」我禁不住在肚子里对严静腹诽了起来。不过对于严静的这一安排,我却没有任何的反对。因为假如是我做决定的话,十有八九也只能这样安排了。
  从卧室出来后,我们三人跨过了被严静打晕了的躺在地面的两个黑西装后,来到了房屋正厅。李敬指着小卧室的方向开口说道。「胥姐姐刚才还想把她侄女的遗体带走的。不过我们晚出来了一步。那些人已经抢先一步把小姑娘的遗体给移走了。」
  听到李敬这样说,我叹了口气,没有开口多说什么。毕竟,人死不能复生,居然被自己的亲生母亲给出卖,小姑娘也算命苦了。不过现在我们这些人先保全自己安全才是第一位的,哪里还有时间和精力去寻找那小姑娘的遗体。
  从矮墙翻墙出来确认没被四周的街坊邻居们发觉和注意之后,我们三人快速的从村子那狭窄的街道当中穿了出来,来到了大路附近。在寂静的黑夜之中同已经发动了车辆,并早就等候多时了的胥悦汇合到了一起。
  在胥悦的招呼下,我、李敬、杜金龙三人挤进了胥悦小车的后座。
  上车之后,我才发现严静此刻居然没了踪影,随即朝胥悦开口问道:「严静……就是跟你一块的那个女孩呢?」
  胥悦坐在驾驶座上没有转身,带着某种惊惧的神情从后视镜上望着我回答道:「她带我来到这里把车发动之后,就自己一个人走了。」
  「什、什么?那丫头自己一个人跑了?」我大吃一惊。伸手扒住驾驶座,探出上身朝着胥悦叫嚷起来。「你怎么不把她给拉住呢?」
  严静这家伙到现在为止,一直都是神出鬼没的。这次溜掉了,天知道我什么时候才有机会再碰到她!虽然她说会找机会私下联系我……但谁知道她会不会遵守承诺了。所以从地道里出来后,我还是决定一定要弄到她的住址或者联系方式才会让她走。
  但没想到这家伙滑的跟泥鳅似的,趁着和胥悦过来取车的机会,居然就这样不辞而别了。
  面对我的叫嚷,驾驶座上的胥悦整个人趴到了方向盘上,全身剧烈的颤抖了起来……我莫名其妙!我在发火是没错,但她至于害怕成这个样子么?
  李敬则拽住了我的胳膊,指了指车厢正前方的后视镜说道:「严叔,你别吓胥姐姐啊……你自己看看你现在的摸样。」
  我依照李敬的指示把脸凑到了后视镜前一看,身子控制不住剧烈颤抖了一下,跟着整个人坐回了座位之上,呆若木鸡!
  在后视镜中,我见到了可能是我有生以来见到的最为可怕的一张面孔……
  从额头中心被子弹命中的位置为中心,我眉骨以上的皮肤彻底裂成了两半,耸拉着挂贴在脑袋上,微微开裂混合着鲜血的灰白色颅骨和头盖骨彻底的暴露在了皮肤之外。也就是说,我脑袋眉毛以上的部分根本就成了裸露的骷髅。
  「我……我现在居然是这样的鬼样子?而且居然还没死?」
  在这一瞬间,一股灼热的力量直冲到了我的头顶,在感觉到整个脑子燃烧一般的同时我天旋地转,跟着整个人无力的靠躺在了后座上,双眼的视线变的模糊……
  隐约间,我听见李敬惊慌失措的呼喊声,胥悦也似乎也一时间忘记了我此刻摸样的恐怖,慌忙从驾驶座上转过身来查看我的状况……而我,则在之后陷入了彻底的昏迷当中。
  我不知道我已经多长时间没有这样舒舒服服睡上过一觉了,仿佛上次像这样完全放松的沉浸在睡眠中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那似乎还是在我无忧无虑的童年时代。
  夏夜的微风吹拂着我的赤裸的身躯,奶奶坐在我的床边,轻轻拍打着我的臂膀,讲着田螺姑娘的传说故事。而我则在奶奶柔声细语的叙述当中幻想着第二天和小伙伴们外出嬉戏的节目,迷迷糊糊的闭上了双眼,最终进入梦乡。
  幼年的回忆对我而言非常幸福……所以,成年后一切舒适的、美好的事物都会让我联想起深深铭刻在我脑海深处的种种往事。
  在奶奶的呵护下,我总是睡的那么香,那么甜!根本就不知道烦恼和忧愁究竟是为何物?
  现在,我感觉自己就躺在小时候的那张小木床上,懒洋洋的舒展着四肢……
  隐隐约约当中,我听到隔壁父亲的房间里传来了一种奇怪的声响,我茫然的从小床上坐起,光着脚丫,一边揉着眼睛,经过过道,来到了父亲的房门外。
  父亲在城里工作和上班,只有周末才会坐班车回家来探望我和奶奶。在家里住一晚之后,第二天傍晚又要乘坐班车返回城内工作。
  所以,我格外珍惜父亲回来后,能和他共处的时光。不过父亲每次周末回来,奶奶总会在晚饭过后早早的把我带回我自己的房间,哄我睡觉。所以,父亲陪我游戏的时间基本上都存在于次日周日上午半天而已。
  今天好像也是这样,不过和以往不同的是。平时周末晚上,我都会睡得很死,而现在,我却不知道什么原因自己醒了过来,并注意到了父亲房间内的声响。
  我悄悄的把头探到了门框里朝内观望。随即对看到的一切充满了疑惑……
  「是爸爸和奶奶……他们在做什么啊?」
  在我的视线当中……奶奶脱的光溜溜的坐在一张椅子上,两条腿高高抬起,架在了爸爸的肩膀上。爸爸同样光溜溜的站在椅子前,双手用力的在奶奶的胸前来回抚摸着,同时屁股还不停的来回向前耸动……
  奶奶乌黑的长发遮住了她大半的脸庞,嘴里发出了「咿咿呀呀」的奇怪叫声。双手在爸爸的胸口揉搓着,不时的抬起上身伸长了脖子和爸爸碰嘴。
  我睁大了眼睛……不解的望着房间里看到的一切。
  奶奶的头发不是花白的么?怎么现在变的那么黑?黑亮的甚至可以映照出周围的景物。
  而且,奶奶的身子真白啊……我怎么从来都没意识到奶奶皮肤颜色那么好看呢?就像牛奶一样光滑白皙!
  就在此时,爸爸毫无预兆的侧了一下头,一眼就看到了门框边上我探出的小脑袋。
  「不好……爸爸发现我了!」意识到这点的我,连忙缩回了脑袋,朝自己的房间跑了回去,跟着爬上了床,把被子盖到了自己的头上。
  不一会,从被子的缝隙中,我看到爸爸来到了我的房间门口。不过,他并没有进入房间批评我,或者追问我偷看他和奶奶的事情。只是静静的站在哪里……表情温和的注视着「装睡」的我。
  在爸爸的注视下,我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闭上了眼睛……
  「等等……我看到的,不就是男人和女人在性交么?」此刻的我忽然间意识到了这点……
  「……这、这怎么可能?爸爸和奶奶?他们在性交……他们不是母子么?他们性交……那、那不就是母子乱伦么?」
  「我操……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会见到这种荒诞不经的场景?对……对了……我这是在做梦!这他妈的是个什么梦啊?这是噩梦……可怕的噩梦!」
  我禁不住叫喊了起来……同时猛的睁开了双眼……睁开眼睛的同时,明媚的阳光照射进了我瞳孔当中。
  我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发觉自己正对着一扇敞开着的窗户,阳光从窗户外透入,映照到了我的脸上,除了光线,我还看见了窗外的绿色植物。我本能的想要观察四周的环境,结果一扭头就看见了胥悦那张挂满了惊喜的面容。
  此刻的我有些茫然,而胥悦则直接一把伸手搂住了我的脖子,扑倒我的身上,开心的叫喊了起来。
  「醒了、醒了……严哥他终于醒过来了!」
  接着,从胥悦身后的房门外,李敬、杜金龙两人跑了进来。我眨了眨眼,正打算开口询问我如今的处境时,叶桐那家伙也嘴里叼了根香烟,吊儿郎当的出现在了房门外头。
  看到叶桐的时候,我的心不知道为什么瞬间就安定了下来。
  叶桐出现后,大喇喇的走进了房间,把站在床前的李敬和杜金龙挤到了一边,弯腰,伸手捏到了我的下巴上,左右晃着脑袋,观察着我的摸样,同时嘴里嘀咕着:「让我瞅瞅……嗯,恢复的还不错!怎么样?你们谁还敢怀疑我的本事?」
  注意到叶桐此刻的动作,我才猛的回忆起了我之前昏厥的原因……从某种程度上讲,我其实是被自己的样子给活活吓晕过去的。
  想到了这点,再结合此刻叶桐的举动,我下意识的想要伸手抚摸自己的额头上。叶桐注意到了我的这个动作,连忙伸手把我的手给格挡了开来。
  「都还没完全愈合……你别乱摸。」说完,朝胥悦使了个脸色,胥悦反应极快,迅速的把一面小镜子拿到了我的眼前。我从镜子里看到了我现在的样子。
  曾经裸露的头骨被缝合完好的皮肤所覆盖,原本挂贴在脑门的头皮此刻也都恢复到了原本所在的位置。一条明显的从脑门顶部延伸到眉心上方的缝合线痕清晰可见……
  「还好……开裂的部分只到你眉骨的位置。将来戴个帽子,帽子压低点,或者留长头发,把头发缕过来就可以完全遮住。基本没有破相……而且么……你是爷们,爷们脑门上有些个伤疤什么的算个屁事啊……」
  望着镜子,我长长的呼了一口气,叶桐在我耳边絮絮叨叨的话语,我压根就没听进去。不过就像他说的那样……镜子中的我此刻也就是额头脑门位置多出了一条细长的缝合线痕而已。五官,容貌什么的几乎同之前没有什么变化。确认了这点之后,我抬头望着叶桐问道。
  「你缝的?」
  叶桐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神情。「你以为会是谁?」
  「没想到你还有这本事……一般的外科医生恐怕都没这水平吧?」我禁不住感叹道。
  「嘿嘿!现在知道了吧……不是我叶某人自吹!单就缝合伤口这些,国内的那些个专家教授,没几个能跟我相比的……当然,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带那帮妹子出去干活,每次回来一个个都伤痕累累的。你这次这伤口,跟她们过去我处理过的伤口相比,根本就是小巫见大巫了……我跟你说……有次……」
  半个小时后,在胥悦的照顾下,我坐在床上喝了一碗稀粥,然后开始倾听胥悦对我讲述我昏厥后,她和李敬以及杜金龙三人具体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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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P Posted: 04-21 20:42 #59樓 引用 | 點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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