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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当山 [樓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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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9.发泄1

  凌红绡好不容易追上岳小川,累的抽气,“看不出吗,你不出手还好,一出手比我强多了!”

  岳小川仍是疯狂纵马,没有丝毫慢下。

  凌红绡回头望了一眼,下意识道,“喂!你那麽说……她没事吧?”

  岳小川咬着唇,冷冷道,“刚才不是你先阻止我、先挑的话头吗?”

  凌红绡被噎了一下,刚想再说些什麽,只见他突然憋不住吐出一口血来,摇摇欲坠,竟是差点从马背上摔下,慌忙以手撑了他一下。

  他昨夜在屋顶吹了一夜风,此时又气急攻心,硬是憋出了内伤。

  岳小川反手打开她的手,“不用你管。”

  凌红绡怒道,“若不是担心……”她说着忍了忍别过头去,一副不予计较的模样,“罢了,随你吧,可别把自己折腾死了。”

  岳小川惨淡笑了笑,面如白纸。他知道,他刚才说了那些话,以妍儿骄傲倔强的脾气,就算事後明白过来,也会记恨他,原谅不原谅他很难说,他们的感情本来已经经不起这样的挫磨了,若是再雪上加霜,只怕,他会越来越一无所有。

  但是……

  “老板,上酒,许多酒。”

  她随手甩出一锭金子,声音麻木的没有一丝平仄。那锭金子飞入墙壁之中,入墙三分。

  掌柜的见她又回来了,也吓了一跳,可是好在媸妍虽然很凶,却是该给钱给钱,给的还绰绰有余,且并没威胁到他什麽,可是他们这种做酒楼客栈生意的,最怕的就是这些江湖侠客官兵匪类,尤其是灌黄汤灌太多的,指不定会做出什麽事来,他就赶紧搬了几坛黄酒过来。

  媸妍拍开泥封,随手把碍事的斗笠随手一扔,对着酒坛喝了一口,立马往地上一摔,“这是什麽水?上十坛高粱烧,我不想跟你废话。”

  掌柜只能愁眉苦脸将白酒送上来,一拍泥封一股浓烈的辛辣气味。

  她直接对着酒坛汩汩灌起自己来,对她这种从不喝辣酒的人来说,实在是很傻的行为。

  於是被呛得眼泪直流,不停的咳嗽,却近乎自虐的灌着自己,似乎想要用酒活活淹死自己,呛死自己。

  却说她扔出的斗笠差点砸到两个食客,摔的酒坛更是溅了人一身酒液。这麽大的动静之下,有不爱惹事的食客已经纷纷离开,只剩下两个食客,盯着媸妍的面容喜的跃跃欲试,交换了个眼色,本想发作的怒火立马压了下去,要知道,这等绝色可是连做梦都不曾梦的出来的!就算是死,能尝一回也值了。

  媸妍只一个劲灌酒,满脸是水,眼睛变得猩红欲滴。

  蒺藜背叛的时候,她虽意外,却没有伤心难过,为何岳小川私奔,她就伤心的不像人。

  果然还是她太相信所谓的爱情了麽?

  还真是要不得啊……

  当初若不是他,她也不会终於松动,接受那几个男人,可他说得对,她的确招惹的太多,连进宫一趟都能惹火,试问哪家的男人能容忍这样不停的戴绿帽子……她果然是个淫娃荡妇的体质吧?

  那又怎麽样?那又怎麽样?

  没有他之前,她不是活的很快活麽?她不需要那些男人死心塌地,也不要对人死心塌地。终於打动她,又转身走人,他当她是什麽?

  他要走就走,不该这样欺骗她,把她蒙在鼓里,让旁人看她的笑话。

  她狠狠灌着自己,嘴唇因为辛辣而微肿,像是红樱桃一般诱人。

  那二人也是这镇上的纨!公子,一个叫李禄一个叫王吉,在镇上是一等的富贵人家,长得人模狗样,早见到她腰间的弯刀,是以不敢造次,直到见她喝过两坛酒脑袋微晃,满脸是水,才磨磨蹭蹭走过来,坐到她旁边,李禄试探道,“姑娘,何事如此伤心?”

  媸妍看也不看他,继续拍开一坛,“滚。”

  王吉道,“别呀,别这麽凶吗妹妹,哥哥没有恶意的!”

  他二人说着,却也有眼色,见她神色不豫,不敢动手动脚。

  媸妍已经在喝第三坛,只幽幽想着心事,也并没出口赶人。她此时只怕不够醉,哪里有神气对付这种蛇虫鼠蚁。

  “我们陪你喝!”二人心痒难耐,也装模作样喝起酒来,一边偷瞄媸妍的样子。

  媸妍只是太过伤心了,全然没有在意这些魑魅魍魉。

  她此时心中全然是怨和恨。

  她喜欢过岳小川吗?自然是喜欢过的。所以她才恨得无法自已。几天前她还觉得那麽对不起他,他是那麽好,她跟他和好的那麽的不真实,从白云寺回来就像是做梦,现在他却甩了她一巴掌。

  走了也好,反正也是因他才打开的心结,幸好她只是初初被他骗了,回去就把那几个统统休掉,谁也别想再负她,就让她先赶走那群迟早会背叛她的男人。

  不是男人吗?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东西而已。

  她想着,恍恍惚惚和着泪水灌下第五坛,突然对着对面目不转睛的二人露出一个轻浮的笑。

  李禄和王吉有色心,但是他们想等媸妍烂醉如泥,再将她带走好好疼爱。毕竟她显露的那手功夫可是随手能杀了人的,是以二人互相对了个眼。

  “她对我们笑了?”

  “这是什麽意思?”

  两人正互相掐了一把,不明所以,媸妍已经撑起身来,一脚踩在王吉腿上,拿着一坛酒掐住李禄的脖颈往他口中颈中灌去。

  “来啊,臭爷们,不是说陪我喝酒的吗?”

  她放荡一笑,灿若烟霞,汹涌的酒液从他口中吞噬不及,被他双手一挣扎,泼了她满胸,湿了一片。

  双峰若隐若现。

  美色迷人,龙霖男多女少,女子又地位低下,李禄和王吉哪见过这等情景?一时李禄又呜呜咽咽被灌下去大半坛酒,呛了一嗓子。

  李禄一边乖乖被她灌酒,一边爪子伸向她的前胸,那柔柔软软的一团,光是看着已经酥了,她眯了眯眼,啪的弹开他的猪手。

  “你说,如果情郎跟别的女人私奔了,那是什麽意思?”

  李禄一愣,“那还能是什麽意思,变心了呗!”

  “胡说!”媸妍一拍桌子,脚下用了三分力,踩的王吉嗷的一声,“他心里是有我的,舍不得我的!”

  王吉忍痛捏着她的小脚,想要移开几寸,“那定然是那位公子有苦衷!”

  媸妍果然松了些力,猛灌几口,“他说没有,他说受够我了……”

  李禄笑嘻嘻道,“这样的美人,怎会有人能够呢?要我说,定是那傻小子不识好歹,换了我们就不会!”

  “你说什麽!”媸妍一揪他的领子,先扇了两耳光,“你敢说他傻?”

  李禄呆住了,又气又怔,却见媸妍抚着酒坛哭道,“呜呜……你说得对,他就是傻,他为什麽不相信我,去相信别人,他就是傻,才不要我,我明明已经要尽力对他好了……呜呜……”

  她哭的眼球一层霜,几乎目不能视人。

  “喝……给我喝……晚上我好好陪你们玩……玩得痛快……”

  她陶醉的又灌下一坛酒,语调充满恶意和杀气,他们却没有听出来。

  而她之後再也不管二人,只一个劲豪饮,直到最後砰一声脑袋耷拉在酒桌上,目光半开望向前面,再也不动丝毫。

  “这娘们是醉了吗?”王吉疑惑的搓搓手。

  “干!”李禄一把掐住她的脸蛋,“小娘们手劲还挺大!等老子待会从你屁股蛋打回来!”

  话还未说完,却惊的差点尿出来,只见媸妍那双雾腾腾的双眼现在正直勾勾的望着他。

  “看什麽看!”李禄吓了一跳,索性大了胆子,“信不信老子现在就当着人干了你?”

  话音刚落,两道热液飞溅,他的脑袋咕噜噜滚了几下,失神的看着自己的身子,从颈部上面已经没有了。

  媸妍这才漠然闭上双眼,此刻离烂醉并不远了,她再使劲睁眼,也没看出来这人是谁。她低头看了看酒坛,里面清亮的酒液混了丝缕红浊。

  “你把我的酒弄脏了。”

  对方没有说话。

  她眯了眯眼,极为不快,“你还杀了我的小玩意呢。”

  明明可以断手、断脚、挖眼、割鼻……玩上很久的。

  佐云霏叹了口气,短戟直指她的喉咙,却未遭到半分抵抗,“知不知道,你这样纵酒……很危险?”

  媸妍随手握住他的戟尖,任掌中流出血来,浑然不觉痛楚,她轻轻移开,像是对情人温柔呢喃,“你又没有杀气。”

  佐云霏见她流血满不在乎,目光复杂。

  媸妍头也不抬,“你毁了我的美酒和男人,你赔我。”

  佐云霏突然侧了侧脸,听到几分动静,大约是那掌柜带人来了,将她往怀中一抛,“我陪你就是。”

  说罢,几个起落,人已经带着她到了郊外一间废弃的泥屋。

  他将她置於床上,就要出去寻醒酒汤。却被她一把勾住脖颈乱蹭,“别走……今晚,你陪我。”不知是谁,这气味却不叫她讨厌,反而有股格外安心的感觉,这种安全感,即使是武功高强如岳洛水和甘莫离也不能给她。

  佐云霏额头鼓胀,一把将她按在床上,“你就这麽……离不开男人?”

  媸妍随手扯落肩头的轻纱,带着些被他说坏话之後的放纵恶意,“是……”她打了个酒嗝,眼神又是一阵迷醉,“我就是这样的……离了男人不行……你不是知道的麽……为何玩了我的感情又跑了……”

  佐云霏知道她在说什麽,他断断续续听她发泄了两句,忽然挥开她的手,“我不是岳小川。”

  媸妍懵懵懂懂睁着眼睛,又像是瞎子般什麽都看不到,“我不管你是谁,要我。”

  佐云霏怒气交加,眼睛像火一样,“是不是,今晚谁都可以上你?”

  媸妍捏着他的带茧的手掌,顺着自己光裸的颈子一路向下,最後停留在粉红的樱花上慢慢摩挲,发出满足淫荡的喟叹声。

  “是啊,谁都可以,除了岳小川。”

  “你──”佐云霏双目赤红,死死的盯着她,手中柔软粉嫩的触感跟心头的无明业火恰恰相反,於是,心头的怒火刚好助长了私心的欲火,下体变得火热刚硬。

  他的手掌下意识的抓住又松开,如此反复,本来只是犹豫决定,却意外被手中的绵软掘了心神。

  他早就对她有些不明的心思。本来小时候看到公子悬挂的画像,他是将那个空灵的画中人当做书中插画来膜拜,直到去接她,了解她,她的小性同纸中人融合,让他意外又动情。她并不是公子口中那个仁慈温柔的主母,而是个有些倔强慧黠的小丫头。

  那是他第一次任性,放了她走。他甚至幻想,公子是不是弄错了,她根本不是那样婉约柔润的女子。

  但他生就是公子的人,眼见她最终兜兜转转还是到了归来小筑,他虽然已经早已在心中做了舍弃,还是心乱如麻。

  他是公子的一条狗,永远不可能做对不起他的事,即使公子叫他去死,他也不会眨眼。

  然而公子近乎频繁的带着她出现在自己眼前,似乎有意昭示什麽,他痛苦,她每次见他亦是尴尬,他竟有些快乐,是不是这说明,她也记得些什麽?

  终於公子对他的猜忌一发不可收拾,要他去顶下所有罪名,成为她眼中的大恶人。

  他终於明白,他和她要完了,或许有一日会死在她手里,那也不错,他可以为公子做一切事,但他不想亲眼看着他们成亲了。於是他提出远走天涯。

  不知她是怎麽逃了婚,又是怎样出现在眼前,他鬼使神差跟了上去,看到她被人背弃了。

  他喜欢她,却不想趁虚而入,他想要她,却不想和她媾和,他想得到她,却不想这样自暴自弃的她。

  除了岳小川谁都可以麽?果然是被那个男人伤透了心。

  “你醉了……”他终於抽出她怀中的手,摸了摸她莹润的脸蛋,“我不需要这样得到你。”

  他对她的好感萌发於那一段时日朝夕相处的你追我逃,後来便被自己理智掐断,还停留在想和她一起纵马江湖的阶段,也并没汹涌到要发生什麽的地步。不得不说,佐云霏并不是一个会为欲望迷惑双眼的男人。

  虽然看上去有些不修边幅,掩盖了那张儒雅洁白的面,却依然温柔而有男人味。

  媸妍也不再恳求他,而是歪歪斜斜从床上爬起,扶额往门外走去。

  “你去哪里?”佐云霏想要抓住她的手臂,却扯了个空。

  她邪邪笑了一声,“我去喝酒……去睡男人……我要报复他……”说着,腿已经迈出了门槛。

  佐云霏虽然还不想和她发生些什麽,可是听到她说这话,却是相信的,她那倔强又不择手段的性子,她绝对可能干得出什麽事来,就凭她刚才大庭广众之下左拥右抱。

  想到她会躺在什麽男人身下,他就火气聚集,不能自已,上前两步,一把扛起她摔在床上。

  “你真不该为了一个男人如此……”他深深凝视着她,有些失望。

  她并不会为了岳小川从此自暴自弃,但是……

  她眼里又疯狂的聚集了泪水,不要钱一样往下淌,“我也不想的,但是今晚,我不做点什麽一定会发疯!你知不知道?”

  她终於明白师姐为什麽当初那般的自弃,任声名狼藉也声色江湖,她现在便是如此。

  她第一次在他面前露出这样楚楚可怜的情态,不,恐怕那几个男人也没怎麽见过。她一直是那麽骄傲的一个人,即使是身为甘草的时候,她也没有为过男人牵肠挂肚。

  他脸色有些难看,铁了铁心,抽出腰带,准备将她手脚缚在床上,不叫她出去丢脸。

  媸妍新奇的看着他解开双方的腰带,缚住了自己的手脚,“你喜欢这样的……嗝……真是看不出……你……”

  他已经将她牢牢绑住,默默的看着她,还体贴的为她擦了擦额头的汗,“你想多了,睡一会吧,明天,我有话跟你讲。”

  媸妍听了他的话也不着急生气,歪着头似乎睡了一会,突然晃动身体,“我要出恭!”

  佐云霏愣了愣,为她放开了手脚。

  媸妍一得自由,突然攀住了他的胸膛,让他胸如擂鼓。

  “你是谁啊……为什麽觉得你这麽有安全感……这麽踏实……好像……今天的情景以前发生过似的……呐……我是不是做梦做多了……”

  好像记忆里也有这麽个场景,他一直死守在她房外,枯站一夜不曾合眼。

  她死都不肯离开,这醉话却误打误撞的让他停止了心跳,暖了心。

  她直勾勾的盯着他的面容,事实上什麽也看不见,“你以後会一直守护着我吗?不背叛我……只服从就好……”

  他也直直的看着她,她的脸却是清晰无比,“好。”

  “那用你的身体说服我,它是真的……”她的身子向後仰去。

  他终於沦陷在她泪眼之中,随之俯倒在床,扯下了衣衫,又理智的将短戟放在触手可及的位置,这才覆上了她的躯体。

  她很美,他早就知道,却还是因为这样直接的接触而头昏脑涨。

  “又是一个那麽真实的谎言,呵呵。”她悄悄说。不过没关系,她只需要暂时的慰藉。作家的话:感觉我的女主好渣……以前看多了虐恋男主酒後乱性,或者因为报复出轨,被荼毒了,现在很喜欢往女主身上写,我好像心理太扭曲了
TOP Posted: 04-25 20:43 #282樓 引用 | 點評
武当山 [樓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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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0.发泄2(h)

  分开她的双腿,或许因为喝多了酒,她下身湿的一塌糊涂。

  他明明什麽都不明白,却又突然似明白了什麽,用坚挺的粗硬抵上了她最湿润之处。柔腻的触感让他肉棒顶端轻轻跳动,鼓胀不堪。

  并不知道要以怎样的节奏进入,他只知道,这个晚上,这个女人一直在希冀他的到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其实此时他的脑袋比媸妍醉的更厉害,简直是头昏脑涨,一片空白。

  她轻轻闷嗯了一声,双腿紧紧夹住他,像是捕获猎物的蛇妖,不容他退却逃跑。

  下身狠狠一挺,整根没入,在她耳畔强忍着可怕的快意,“佐云霏。”

  忍住发颤的声音重复,“记住,我是你的男人佐云霏。”

  “啊……”她被激爽刺激的抱紧了他,“不管你是谁,快,给我……”她反复抚摸他的脊背,用饱满的胸脯磨蹭他的肌肉,跟他若即若离又纠缠不分开。

  她酒气喷洒,显示着她的神志不清。

  他几乎承受不住这种程度的勾缠。她不自主散发出的诱惑迷情简直让他一进入就眼热心跳的一发不可收拾。

  下身一阵雷霆版的快意,飘飘欲仙被吸吮到极致的感觉,对於他这个连右手都没用过的人来说,简直是不可想象的快乐领域。

  他死死盯着她,难以想象世上会有这样的快乐,比武功还要令人陶醉,难怪那麽多人追求女人,连公子也深陷其中。以前只以为一夜梦见她早上释放出来的感觉已经足够,现在才发现原来还可以这样。

  若是他早预知这样的滋味,恐怕不会理智的像当初那样死守防线。

  她在他心中一直不可企及,死守距离,此时见她难得放荡,任他予取予求,竟让他理智几乎消失殆尽。公子都丢之不得的东西,他竟然意外到手,且是这样的奔放狂浪,作为一只雏鸡,他停不下那种攻击的指令,只想化身为魔,狠狠的操她。

  她的水取之不尽,滋润着他,完全配合他的一切凶狠暴力,还不断因为狂乱而叫出声来,“快点,快点……给我,快……”

  这种喊声简直就是火上浇油,让两人烧得更旺。

  他前後狠动了两下,紧紧搂住她,身体饱满之後心理又开始不满意了,想起她刚才的话,他简直不能想象,若是他今天没有在酒馆邂逅,若是他一时顾忌没有跟上去,若是他放任她继续喝酒……这麽想着,心里对公子,对岳小川,对她,都产生了一些混杂的愤怒。

  在她耳边不住的重复,像是在说服她,也说服自己,“今晚并非谁都可以,是因为我是佐云霏才可以……”

  他重复了几遍,见她仍然只是陷入情欲,发泄着痛苦和委屈,虽然她在情欲之中的声音如此的诱人开动,他还是忍不住停住了动作,看她饥渴不解的看向他,小模样极为可爱诱人。

  他竟然莫名其妙的生气了,“把我刚才的话重复三遍,否则,我就不管你了。”说着,竟然将阴茎抽离出来,让她一片空虚。

  他似乎总是可以做到这样,为了某些可笑的坚持而跟她抽离开来,或者保持距离,却又莫名其妙的守护在一旁,不折不扣的木讷。

  怪不得他会为了杜精卫那样的人死忠。

  媸妍早就快要醉死,说不出什麽完整的话来,只能大着舌头,尽量用最短的话语重复他刚才喋喋不休的大概,“谁都……不可以……只有佐云霏……”

  谁料这不精确的答案却大大的取悦了他,让他一腔纠结全都抛到脑後,狠狠印上她的唇,吸吮她香软的舌头,下身疯狂的插了进去,狠狠的冲刺。

  她像一具完美的容器,敞开了自己承受他的所有热情。

  於是生理和心理的双重刺激下,一下子一泻千里。他死死抱着她,微微有些尴尬,身体不住颤栗。

  “唔……”媸妍感受到身体里的肉棒停了下来,半天没有反应过来,好不容易重复了他的话,没两下又停了,她不由不满的前後挺了挺身子,却感觉身体里的肉棒已经软化,更加欲求不满,以为他又在威胁她,自觉地重复,“谁……都不可以……只有……佐云霏……”

  你可以想象一个喝了六坛酒的女人,她其实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麽。她只知道,说这话的时候她能得到更多。

  但是效果却很显着,佐云霏几乎是过了片刻就硬了起来,在她颊边吻了吻,又攻入了她的幽谷深处。粘稠的爱液将两人私处几乎铸在了一起,随着进进出出散发出令人血液沸腾的淡腥味。

  从没想到男人和女人能去亲密到这个地步,这真是全新的体验,私处黏黏糊糊一片,这麽亲密无间的事,如果是和不喜欢的女人去做,光是想想都很恶心。

  她一定也一样吧?虽然是醉着,但必定还是喜欢他的身体才会如此。他加大了力度,俯身将她撞击的到了极致,看她敞开大腿,流出更多的水来,显然是喜欢极了。

  世事难料,他远走的那天,是真的没想到还有这样的艳福。

  公子虽然对他防备,却是痴等多年,他没想到公子竟然留不住她。他就算有些喜欢在心底,亦没有准备跟她发生如此亲密的关系,这种念头只在那次中春药之後有过,事後因她的训斥而羞愧,再也不肯想起。

  “一夜……好不好?”她迷蒙的看着他,眼泪依然满眶,此时却是因为太过刺激。

  但他却不明白女人交合时的反应,他只知道她还在为岳小川而伤心,不由加快了速度,狠狠的刺入,带出一片白沫,“……不好……一夜怎麽够?”

  他初尝女人,无法自控力度和节奏,只看着她索求就一个劲勇猛给她,结果是没多久又一阵剧烈的颤抖,一泻千里。

  他不知道,他能有这样无穷的精力。他一向杂念很少,且能自我摈除,除了梦遗很少会这样不节制的勃起。

  很快,他又侵占进去,慢慢在实践中学会了掌舵,在那张湿热的小嘴里游刃有余。

  她的小脚因为他的冲撞而微微勾起,时不时攀附到他的後腰,口中发出淫声浪语,“唔……好舒服……多爱我一些……”

  “爱”这个字让佐云霏很是喜欢,他便听她的话,更加“爱”她一些。

  “好深……唔……太深了……不要……”

  没关系,他已经学会分辨“要”还是“不要”,丝毫也没理会她的口是心非,抓紧了她的小腰迎合自己的冲撞。

  这麽剧烈的欢爱,交合处的声音响亮的像是扇巴掌一样,不过此时无人顾得羞耻,只有野兽般的缠绵。

  “啊……你好厉害……”她的身体化成了一滩水,此时就是天大的事恐怕她都没有气力起身了,整个人像面团一样被他搓扁捏圆,浑身都被他探究之下留下温柔的爱痕。

  怎样撩动男人给她快乐,她简直信手拈来。

  “好累……”她终於有些消停了。

  佐云霏放柔了动作,轻轻的抽插,直到她合上眼,伴随着酒气睡死过去,才又加快动作,将她当做练习的娃娃,翻来覆去的进入,才发现原来这样也可以,那样也可以。

  她窄小的阴壶中已经灌不下太多的东西了,噗嗤噗嗤的发出响声,吐出了好些白浊,他的体会又与刚才不同,刚才还因为他不太习惯而觉得有些轻微涩痛,现在已经彻底跟她被爱液粘在了一处。

  他低下头,想亲哪里就亲哪里,随後架起她的双腿,狠狠捣弄着中间有些红肿的小穴口,看她在睡梦中挣扎,不像刚才醒着那般发号施令,他又有一种别样的亢奋,仿佛犯错一般,将她浑身上下里里外外都染指了一遍,最後跟她彻底合为一体……不得不说,这得到她之後的滋味,跟得到之前完全不同,他已经无法再想象自己像之前那般对她理智的敬而远之保持距离,有了那种亲密的关系,兽性的本能的驱使他不要再放手。所以,就算是再对上公子,他想他也会做出和之前不同的决定。

  第二天,直到太阳高照,媸妍才悠悠醒转,身上像是跟猛兽打了一架,没有丝毫气力。昨夜明明喝了那麽多酒,身子里更是干渴,像是被榨干了。

  猛然想起昨夜的纵欲和抵死缠绵。

  好像和一个又一个人做了的样子,还不止一次。

  是什麽人呢?竟然没在上她的床之前被她给剐了。她虽然心情糟糕,却不会真的“谁都可以”。

  她并不觉得羞耻,只是,不管是谁,物尽其用,他们的命也没必要留下。抽出弯刀,嘴角噙着一丝冷笑,随手滑向枕边人的脖子。

  佐云霏感受到杀意,几乎是反射般摸到兵器,“铿”的一声抵挡住攻击,不可思议的盯着媸妍冷血的双眼。

  媸妍这才发现这人竟然有武功,眯了眯眼,“是你。”

  她揉了揉脑袋,才渐渐记忆苏醒,想起零星半点,似乎两个人昨夜一直在说着莫名的情话,做个不停。

  “昨夜……就你一个?”她不太相信的看着他,偏着脑袋。

  佐云霏的脸一下黑了,什麽叫“就他一个”?难不成她还真的预备左拥右抱跟几个男人乱来不成?

  媸妍却丝毫不觉得不妥,只打量了这四周一眼,想了想,就不再纠结於这个问题,收了刀。

  他神色复杂的看着她和她手中的刀,他跟她接触其实还不算太多,从公子那里听到的主母,是绝不会对情人做这种心狠手辣的事的。他之前所以为的她也不是这个样子。但他并不反感,反而宽了些心。

  她极快的穿好衣服,走下床身子一软,险些摔倒,白液顺着大腿一直流,有好些已经干涸在大腿根部,这些新的是花壶里面存了一夜的,她不由有些微恼,就算她酒醉和他乱来,也不至於这样夸张吧?这男人是有多能射?到了天亮那些白液还有没干的……佐云霏一把扶住她,想起後半夜自己一个人不知餍足的索取,莫名有些心虚,“小心些。”

  媸妍感到大腿的黏腻皱了皱眉,“昨夜一直是你?”她按在刀把上的手顿了顿。

  佐云霏的脸再一次的黑了,若是他再次问一遍,他真的很想把她身体力行的来一遍证实一下。

  她见反复得不到答案,也嘀咕起来,“怎麽会呢,我不至於醉到随便发生一夜情吧……”

  他没想到她醒来有些不同,与很久之前的暧昧也有些不同,像是变了个人般淡漠,有些无措的想要拉近距离,“昨夜是你自己说,非我不可的……”

  媸妍不信的看着他,“我果真说过?”

  佐云霏脸红了红,微微迟疑,轻轻点了点头,“恩。”

  媸妍问过这几句就没了下文,好像跟陌生人过了一夜只是穿衣吃饭一般简单,一个人坐在有些破败的门槛上,粗鲁而不雅,开始发呆。

  佐云霏愣了愣,也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

  媸妍没想到这人还挺上道,没有讨人厌一个劲问两人睡了以後怎麽办。其实佐云霏是不愿在她心里挂念别的男人的时候去索求无度,至於以後,他死心眼守着她就行了,她要是不喜欢,他可以站的远一些,她要是不情愿,他可以在她酒醉或者睡着之後索取那麽一点点……就像昨夜那般。

  他坐了一会,悄悄将手臂伸到她身後,揽住了她,见她没有反对,心中有些小小的喜悦。

  她神情迷茫,已经过了酒醉,却并不显得清醒。

  佐云霏甚至担心,她会从此变成另外一个人。

  “你以後不要喝这麽多了。”他看向她。

  她没有答话。

  “你……”他犹豫了一会,小心的启口,“你以後还会像昨夜……”

  她愣了愣,回头看着他,愣了下神才明白他是想说什麽,忽然极轻的笑了一声,“……谁知道呢?”

  他突然觉得昨晚那股怒火又烧了起来,却又发作不得,明明知道她总是口出恶言,喜欢把自己形容成不值一钱,他还是忍不住要计较,於是顾不得她不快,突然出口揭开伤疤,“你在想他。”

  媸妍怔了怔,没有反对,也没生气。

  气氛突然紧张的有些沈闷。

  “我在想,他说的每一条陈述,我都找不到漏洞,他大概真的忍了我很久了,所以真的走了。”媸妍托着腮,看向不知何处。

  佐云霏并不想多说什麽,只是他想到以後或许媸妍无数个日子就像今天一样,醉生梦死在不知什麽人的床上,就觉得无法接受,他扪心自问,无论如何都接受不了那样一个媸妍。

  所以他昨夜才不愿那样得到她,才会那麽在意逼她说什麽。

  沈默许久,佐云霏握住了她的小手,“其实,你不觉得他昨天话太多了一些吗?”

  “据我所知,岳小川师从岳逍遥,虽不那般恣意妄为,却也不像是事无巨细之人。”

  “何况,他昨日说话条分缕析,也太过有条理了一些,倒像……”

  “最後,我记得,岳小川的名号似乎是‘千里独行’?”

  这些话他本不该说,也不想说,但是,他害怕她极端放纵。

  媸妍腾的站起,来回踱了几步,又烦躁的看着他,“佐云霏,你为什麽为他说话?”

  佐云霏怔了怔,“我,只是不想看你像昨夜那个样子。”

  媸妍眼泪又淌了下来,“有什麽事不能和我商量?非要玩什麽私奔!我还是伤心,我很伤心!”

  佐云霏将她揽入怀中,摸着她微颤的背部,一下又一下。

  媸妍在他怀中哭了一会,又狠狠揉了揉眼睛,“我不要再原谅他了。夫妻之间难道还不容他生死与共麽?当我是什麽人?他当我是鸟,我就飞给他看!”

  佐云霏也不会哄人,口笨木讷,只一味为她顺气摸毛,“好好,咱飞,咱飞!”

  媸妍好不容易酝酿的情绪归零,瞪了他一眼,“你才飞!你全家都飞!”

  佐云霏对她安抚的一笑,并不介意,“反正我全家只有我一个。”

  媸妍半晌无语,倒有点不好意思了,也不习惯客套认错,轻轻嘟哝道,“反正,我不要他了,他在搞什麽,我也不想管。”

  佐云霏不说好也不说不好,只轻轻道,“你别难过就好。”

  媸妍皱了皱眉,神色变得复杂,“以後不要在我面前提岳小川的名字,他愿意去哪去哪。”

  她头一俯,埋进他的怀里,力度之大,像小牛一般,让佐云霏也退了两小步,带着些仓促的意外。

  她看了看他愣怔的模样,突然噙住他的唇,纠缠不休。

  佐云霏只是一瞬的意外,随後乖乖闭上眼睛,舔舐她的甜美。

  估计若是杜皓然白宇臻在这里,定要计较“她的吻是因为发泄还是因为报复”,然後非要说个子卯寅丑。白来的福利不要白不要,佐云霏虽然死脑筋了一些,但不得不说,也是一种福气。

  良久,直到亲的气喘吁吁,媸妍才跟他分开,摸了摸他的双鬓,“丑死了!离开杜精卫,你就不会刮胡子了麽?搞成老了十岁。”

  佐云霏有些无措,“我……我……”他不好意思的用手捂住脸颊,倒没想过她会因此而嫌弃。

  媸妍映着朝阳,掰开他捂脸的手,随身拿出一把修剪指甲的小剪刀,为他修剪胡茬。

  有那麽一刻,佐云霏觉得她专注的似乎眼睛里只有他。

  然而“岳小川”这个名字,却不是她想不提就可以不提的。

  时近中午,二人已经到了永昌镇,这镇子位於鄂南、定柔和天元交界处,说是个镇子,其实人来人往,繁华可比城市。

  街头酒家随处可见提刀携剑的江湖中人来来往往。

  二人入了一家小馆子,品尝着来自三个地界的杂烩菜,酒自然是一点都没有,佐云霏意外的坚持,一滴也不许她沾。

  耳边嘈杂声不断,却多了许多人气。连佐云霏和媸妍因为禁酒而起的小争执都像小夫妻的拉拉扯扯,让人会心一笑。

  但是媸妍心中其实很生气,她没想到佐云霏明明这麽老实耿直的一个人,却意外的坚持,好像酒是什麽洪水猛兽。还偏要紧跟她身後,说的好像她下一脚就会去花街柳巷找几个男人“寻欢作乐”一样。

  她有那麽离谱吗?

  其实如果饮了酒,可能真的有。

  不过两人没拉扯几下,就双双沈默,倒不是邻座的声音很大,而是邻座讲的事情不入耳朵都难。

  “你听说了吗,千里独行,喏,就是岳逍遥的徒弟,这名号可是要换一换了!”──这是一个八卦型的。

  “什麽?就是那个叫什麽岳山川的吗?”──这是一个宅男型的。

  “人家叫岳小川!这你都不知道?虽说人家在江湖中销声匿迹两年之余,好歹也是江湖兵器谱前十,连个名字你都记不住?”──这是一个狗仔型的。

  “岳小川怎麽了?难道这次练成什麽绝世武功重现江湖挑战白盟主?”──於是这是一个脑补型的。

  无怪乎这人这麽想,男人学武最重要便是天下第一。

  “倒不是绝世武功,而是这做师父的当了三十几年童男,我还以为这徒弟更甚一筹呢,没想到啊没想到,千里独行会跟甘泉宫的左使在一起,说不得这隐居的两年一直红颜在怀。”

  “什麽?甘泉宫?难道是剑仙门要和甘泉宫有什麽合作?”

  ……

  媸妍吃了几口,怎麽也吃不下去,筷子腾的一下拍在桌子上,焦躁不安。

  眼神恨恨,冷哼一声,“他倒是挺高调,传的满江湖都是。”

  过去两年陪在她身边,虽是为了大业暂且不想拉剑仙门下水,可是现在听到这样的传闻仍然难以接受。

  她一下子站起,转身就往外走去,杀气腾腾。

  佐云霏快走几步,才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拽住几欲暴走的她,“冷静!你冷静点!我昨天不是和你说过……”

  “是……我知道……我都知道……”媸妍烦躁的应付了几句,静静盯着脚尖,一滴眼泪落在脚尖布鞋上。

  “我知道……他过去两年为了我,从没传出过什麽消息,如今……必然是有什麽目的。我信他是为了我,但是我不需要这样的好。”

  “他只知道为我好,就不知道比起我的安危,有些消息更是杀人麽?”

  佐云霏轻轻拍拍她的後背,看她为了个男人牵肠挂肚他也不舒服,虽然他所求不多,却也会吃味,“我倒觉得,你是关心则乱。你有没有想过,他们那天显然急於赶路,走的是与现在相反的道,消息是怎麽这麽快传到这边了呢?”

  媸妍用手扶了扶脑袋,凝神,“你是说,不是他,有人故意散布这样的消息?”

  佐云霏牵来马,“岳小川虽沈默寡言,却也应知道轻重,他应不会拿这种百口莫辩的事做伐子,除非,他不给自己留一丝後路。”

  媸妍眨了眨眼,她当初大闹白云寺,那麽多人看到,亦没有传出一丁半点消息来。

  其中差别,不过在於一个有心无心罢了。

  媸妍不信岳小川会出轨背叛,但是对他的真实想法,却没有信心。那天凌红绡那麽说,他面上痛苦,显然是有共鸣的。

  所以她没有什麽底气再去管他的事。

  她此时已经不想着跟他对峙有没有误会了,他走便走吧,但是岳小川若是出了什麽事,她会於心难安。

  就当好合好散吧。

  佐云霏将她抱上马背,顺手揽住她的细腰,“你若是放得下,我就陪你四处散散心,远离这些纷扰;你若是放不下,我们就去瞧上一眼,让你心安。”

  过了好久,媸妍才从烦躁中平静下来,仰头问道,“他们去了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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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当山 [樓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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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1.幻阵

  浅草稀稀,黄沙遍地,只能听见风沙的声音。

  这里正是以天漠山为界的天漠关。

  当初媸妍来回两趟,都是从这里过的关口,来去自如,这里一直是一条商旅繁荣的道路。

  而现在只见满目黄沙连天,天空阴翳,一片昏暗的土色遮蔽了天地,草木无风先动,像是风雨欲来,可是事实上这种天色已经不知多少天了,显然没有任何改变和打破的迹象。

  城门关口的官兵已经封了关口,严格排查,只许出不许进,关口僵持了不少百姓进不来,吵吵嚷嚷,不甘心的想要理论,但是守关的官兵只有两柄长矛镇地,多的话都懒得说。

  媸妍和佐云霏面面相觑,面色沈重。

  佐云霏并不确定岳小川他们去了哪里,他追踪的方法只有一个──顺着散布流言的来处。

  於是最终他们来到了天漠关,流言戛然而止。

  媸妍皱了皱眉,“如果之前我还不确定是否相信你的猜测,现在却是确信无疑了。”

  天漠关这边气象并不寻常,若是以往乌云压顶,西边游牧只顾着迁徙,哪里需要关口如此戒严。而眼下官兵出动,比媸妍之前来去时不知严格几倍,可见是上头听到了什麽风吹草动,下了旨意。

  能让边关瞬息万变的,只有一个可能,是皇帝。

  媸妍不觉得她有那麽大的魅力让杜宇听到她的消息就禁了关,何况,她总觉得杜宇这个人,就算是她真的要出关,他也不屑於用这种方式来阻止她,他应该会抓住她所有在乎的人,然後挨个折磨,逼她回来。

  以前从没觉得杜宇是这样的,现在想起他,却只觉得有这一种可能性。

  媸妍也不知是她变了,还是他变了。或许他们都变太多了,无法合拍。

  佐云霏轻轻笑道,“我固然是死心眼,却也是他的左右手,没少帮他干这种事情,不会出什麽错误的。”

  媸妍点头,“这麽说,他是真的在关外列兵了。”

  只有仙侣城城主离开圈禁之地,才会让杜宇开始紧张吧,要知道,杜精卫这些年来,从未离开过乌兰。

  媸妍不由庆幸跟白宇臻通了气,做了准备,估计不久他就会带人来支援了,只是眼下还没有消息。

  佐云霏正看着她,似乎在等待她做决定,可是目光柔情似水,让她微微红脸。

  “不等了。”她拉起他向关口走去,“如果真是他来了,我去或许还能有一线希望。”

  只不知他搞得什麽把戏。

  到底是杜宇诱得白宇臻出城远走,还是杜精卫那里出了什麽事。按说,他们大婚那日说的很清楚,他不该再对她有所希冀才对,如果是为了她而来,他哪来的自信?

  那麽可能杜精卫真的是要攻入龙霖了。

  媸妍下决心出城,最担心的是杜精卫大兵压境,这样她一个出去也是飞蛾扑火。

  为了一个可能背弃她的岳小川,值得吗?

  她咬了咬唇,走到关口。

  守城的士兵一呆,“姑……姑……姑娘……”

  这样美貌的娇娘在边城简直是见也见不到的,这掐得出水的雪肤,精致的样貌,是风沙漫天的边关和粗犷的西部不可能有的。

  媸妍瞪着他,“千里独行岳小侠可是出了城?”

  士兵兴奋点头,因为媸妍问的这问题正是他所知道的,而能和绝色美女分享独门八卦让他眉飞色舞,绘声绘色,“岳少侠和红绡女骑着两匹白马私奔了,当时还是我值得勤呢!”

  媸妍冷冷道,“你才私奔!你娶谁谁私奔!”

  说罢,挥开他的长矛,头也不回的往西而去。

  佐云霏也骑马跟上,将她捞在身前。

  “喂!”那士兵才缓过劲来,急喊道,“姑娘!出了关口就回不来了!快回来吧!”

  可是完全没用,那两个身影同乘一骑,跑的飞快,漫天黄沙那麽一吹,就抹去了二人的踪迹。

  那士兵兀自原地喃喃自语,“这演的是哪一出?是元配千里追夫麽?啧啧……这麽美的元配在家里,竟然还要去和人私奔,千里独行品味与常人不同!”

  媸妍和佐云霏行进很是艰难,这关外沙土很大,天色更是昏天黑地,两人无法驰骋。

  他二人只凭直觉向西而去,行了半天有余,前面风沙渐大,如龙卷风一般,马儿左右徘徊,不肯进入。

  媸妍也是左右为难,为了岳小川,她是势必要前行的,可是云霏却没有义务陪她赴险。

  佐云霏只用袖子遮挡着她耳边脸边的沙土,又不停的抬头分辨天色。

  不知何时,二人身边竟然出现了一个人。

  “佐云霏,你好大的胆子。”

  他一袭白色锦袍,被风吹来吹去,显得十分空旷,也不知又瘦了多少,整个人面无血色,憔悴不堪,此刻连声音都有些发颤。

  佐云霏护住她的手臂一僵,看向杜精卫,亦不知作何解释,不由自主低下了头。

  媸妍看见是他就知道关外这些事是他搞出来的,怒极反笑,“你不用逼他!他如今已是自由身,跟你还不如跟我,你不是爱惜手足之人,我却是爱惜夫郎之人,杜精卫,你又有什麽资格管我的闲事?”

  杜精卫身子摇摇欲坠,表情如何在这风沙之中却看不真切,手指紧扣手心,半晌没有说话,随後才慢慢看向媸妍,“好,我不管你,我什麽都不管……莲儿,既然他你都能要,为何不能原谅我?”

  佐云霏依旧是什麽话也没有说,只当没有听见,媸妍嗤笑了一声,“他待我真心一片,你呢,所谓的一世深情也敌不过你为了权欲去掠夺别的女人的身体,你却好意思纠缠於我?”

  杜精卫不解道,“可是……我依然忠於你,那个女人不是你麽?”他只知道媸妍记恨他毁了她这辈子,没想到这件事她也耿耿於怀。

  媸妍冷笑道,“是我,不凑巧是我,不过只怕当时对你来说,是谁都一样吧?”

  杜精卫原以为症结是在那件事,现在听她所言,心中更冷了几分,才知两人越发无望,他又温柔道,“莲儿,你前世并不是这样的,你那时温柔可人,善解人意,我们又相爱如斯,你怎能因一时的小小误解就彻底不要我了?”

  那一声莲儿让媸妍又不由自主回想起生产时他的影像来,後来的日夜,若不是他的信念在支撑着她,她也不知能不能支持那许久。

  现在再看来,真是一场荒唐大梦。

  她声音冷寂,毫无商量余地,“对我媸妍来说,没有什麽前世,只有现在,也没有什麽芮莲,你可以不用再回忆了。”

  所有的美好也终将消磨的一无是处。

  “是麽?”他悲哀的反问,也不知问谁,相比刚才的软硬兼施,带上了冷清。

  他突然转开了头,看向前方,“你是来找岳小川的?”

  媸妍也看向前方,风沙似乎小了那麽一点点,但马儿依然裹足不前。

  “是你引他来的。”

  杜精卫冷冷笑了笑,与方才完全不同,印象里,除了被破身那次,媸妍从没见过他这副冷酷的模样。

  “他是你最爱的人,他就该死。”

  媸妍想要发怒,却被佐云霏抱住,平复下来,“谣言也是你散布的?你也太小看我们了,区区流言,何足畏惧?”

  杜精卫并不答话,反而道,“知道岳小川为何匆匆赶来吗?”

  “因为我以甘莫离的性命相逼,而在此之前,甘莫离传消息於凌红绡:我图谋与你,千万莫要让你过来。”

  媸妍倒抽一口冷气,事情肯定不会三言两语这般简单,她又有些狐疑,他费尽心思这麽制造误会,就是为了在她面前挑明?

  “他在哪?”

  杜精卫望向漩涡之中,“他早已进去了,或许已经找到了甘泉宫主,或许,已经变成沙漠中一具干尸。”

  胯下马儿依然焦躁的往後退,她一咬牙,从马背跳下,顿了一下,“等我出来再同你算账,若是他们有一个出了事,我定要你尝尝求死不能求生不得的滋味!”说完,冲进黄沙漩涡之中。

  “妍儿!”佐云霏一惊,也顾不得其他,将马上行李往背上一背,赶忙跟了进去。

  两人一进去就似乎凭空失踪了一般,从外面看,再也看不到任何踪迹,连脚印都没有留下。

  杜精卫握起一捧沙,任由沙子从指缝中如沙漏般漏下,仿佛对着空气自言自语,“傻丫头,知道我为何肯向你坦承了吗?……因为,从你进去开始,就注定只能是我的,谁也没法跟我抢。”

  他呵呵一笑,“岳小川?这只是个开始,从你来这里开始,就已经输了。你也有心魔,嫉妒,就是你最大的弱点。”

  他的笑声越来越大,最後变成骇人的大笑,直到背後传来踢踢踏踏的马蹄声,一众影影绰绰的黑甲骑兵从风沙中现身,“离主,魅离两万离人待命,均可以一敌十,天漠关已经封锁,我们可要一举攻入龙霖?”

  杜精卫止住笑声,望向黄沙漩涡中心,“先按兵不动,待我此方事了。”

  话音未落,又是几骑踢踏声前来,正是岳洛水杜皓然郎阿里三人,纵马而来,还未看到这边的人,岳洛水已经有所直觉,向这边看过来,跟另二人说了些什麽。

  杜精卫面上浮上一个残忍的冷笑,“都来了,很好……”

  先前那下属残酷笑道,“主子可是要杀了他们?凭我等两万兄弟,任他武艺再高……”

  “不,”杜精卫挑眉,“我要他们一个个剖出心魔,被她疑心厌弃。”

  “至於他们会不会自相残杀而死,我可就管不着了。”

  说罢,他向黄沙漩涡中走去,随手从怀中掏出一柄黄色令旗,用内力在手掌中祭出幽幽蓝色火苗,焚烧点火,向涡心掷去,“人齐了,大阵可以开场了。”

  霎时间,漫天黄沙安静了下来,仿佛刚才的风和沙都是幻觉,昏沈的雾代替了风沙席卷了一切。

  郎阿里奇道,“大哥你看!这天怎麽说变就变?”上次来的时候,关外可不是这样的,越往西部,太阳就越大,极少见到雨雾这种东西。

  岳洛水看着黄沙遍天变成昏灰雾霭,四周死气沈沈的雾气包裹了一切,皱了皱眉,“只是幻术罢了,为了用障眼法欺骗我们,好施展什麽诡术,看样子,是有人故弄玄虚,布了幻术大阵。”

  杜皓然道,“方才那几人呢?怎麽一眨眼不见了?”

  岳洛水略一思忖,“他们消失之时,便改了天气,恐怕是敌非友,既然我等已经至此,不进去只怕也找不到答案了。”

  杜皓然有些担忧,“只希望妍儿她没有跟来。”

  “是啊,”郎阿里也担忧道,“她若是来了,我们的苦心岂不白费?”

  岳洛水苦笑道,“怕只怕,妍儿已经进去了。若她知道甘宫主为她赴险却不来,也就不是我们又爱又恨的那个妻子了。”

  “罢了,先进去再说。”

  马儿都嘶鸣着不肯挪动,三人纷纷带好包袱,一同下马徒步走进了雾沈沈的雾霭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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