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磨细磨细 [樓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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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7-02

十景缎(一百九十三)

    =================================

    向扬来到奉天殿正中,停下脚步。当他看见文渊时,神情明显为之震动,随
即朝龙驭清怒目而视。龙驭清冷笑道:「用不着瞪朕,你师弟的眼睛,是韩熙那
小子毁的。」

    向扬神色凝重,转头望向文渊。文渊虽不见师兄目光,却也微微点头。

    向扬双拳一紧,再次注视龙驭清,须臾,开口说道:「想不到你真的谋反了。

    如此一朝之间,坐拥天下江山,难怪你舍得不当皇陵派掌门啊,龙驭清!」

    龙驭清笑道:「话虽如此,但当上皇陵派掌门,武林共重,亦是荣华富贵,
享之不尽。向师侄,一个月早就过了,你至今才来答覆,莫非是为了祝贺朕身登
大宝,故而刻意来迟?」

    向扬闻言,微微一笑,道:「过了约定的日子,是我有事耽搁了。不过前来
祝贺,倒是不错。今个儿我赶了几时辰的路,特地来给龙师伯一个惊喜……」

    文渊等人听着两人对话,均觉愕然不解,忽听一声女子呼叫传来:「向公子,
不可以!」

    但见一名少女手持弹弓,衣衫披血,喘着大气冲进殿内,众人一看,却是巾
帼庄四庄主杨小鹃赶至。她急急忙忙地奔到向扬身前,双瞳紧紧盯住了他,犹自
不能平缓呼吸,徐徐喘着气。

    向扬微微一愕,道:「杨姑娘!」杨小鹃抛开弹弓,双臂张开,挡住向扬去
路,叫道:「你要是……要是听了龙驭清的话,我、我……」一咬牙,叫道:「
我绝不让你过去!」

    当日龙驭清夜见向扬,允诺传他皇陵派掌门之位,授以皇玺掌,藉以修练寰
宇神通,所有言语都给杨小鹃听在耳里,杨小鹃也只告诉大姐石娘子,不曾多说
与旁人知晓,是以文渊等人一无所知。但是眼前如此情势,众人不免都隐隐察觉
了几分,只是无法断定。文渊突然叫道:「师兄!」

    向扬转过头,淡淡一笑,道:「用不着紧张。」弯腰捡起弹弓,往杨小鹃手
里一塞,道:「身处险地,兵器别轻易离手。」杨小鹃自然而然地握住,呆了一
呆,突然脸颊微红,悄悄让在一旁。

    龙驭清脸色一沉,笑意顿敛,摸了摸唇边胡须。向扬一步步向前走去,朗声
道:「本门创立以来,既无门户之名,历代传人也都承袭师命,不得开宗立派,
收的徒弟,亦是如此。为的就是不让门人恃名横行,远离江湖上的门户之争,这
样才能自由任侠,插手天下不平事……」

    向扬说着眼光一转,直逼龙驭清,道:「龙师伯,你是本门尊长,我本来不
该犯你。但你投入皇陵派,仗着自身武艺、皇陵派的势力,在武林中行径嚣张,
如今又谋反窜国、扰乱百姓,现下瓦剌军队包围京城,京城百姓性命悬於一线。

    龙驭清,纵使你武功再强,也没有资格与我师父同列,你已称不上我的师伯!」

    龙驭清脸色铁青,缓缓前行,露出一丝阴狠的笑,道:「也就是说,你不当
皇陵派的掌门,想放过这称霸武林的机会?」向扬脚步不停,道:「我不需要!」

    两人相距七步之遥,同时停步。

    龙驭清冷冷地道:「你忘了我说的话?你这个师弟……」用手一指文渊,道
:「他会毁了你身为师兄的一切,你自救之道,唯有一个!」向扬双目一闪,悠
然笑道:「断断不是你说的那一个。」

    龙驭清厉声道:「你身为师兄,甘愿样样及不上自己的师弟?」向扬朝文渊
望去,道:「师弟,你说呢?」文渊静静地站着,沉默一阵,微笑道:「师兄,
我比不上你的东西更多。」向扬笑道:「彼此彼此!」

    龙驭清怒道:「胡说八道,简直是胡说八道!他得到了师门至宝「文武七弦
琴」,你得到什么?」向扬神色冷静,道:「我有师父教给我的一切。」龙驭清
道:「他身边有这么些女人,还有你的师妹在内,你……」向扬道:「我有婉雁。」

    想到赵婉雁,向扬脸上露出一抹笑意,龙驭清却已杀气腾腾,一掌虚抓,瞬
即拍出,喝道:「他练成了师门密传的奇功,你又有什么?」

    这一掌暗劲汹涌,一掌既出,势如铺天盖地,威不可当,於隆隆闷声之中,
尽封向扬四方退路,疾风冲得他衣带飞扬,处境凶险之极。杨小鹃心头大惊,正
要叫出声来,忽见向扬抬起手掌,已然迎击,掌法架势实无华,但是动作挥自如,
毫无渣滓,每一个关节转折,全在理所当然似地,展现了浑然天成的掌势,却又
蕴含了深沉无垠的力道。

    双掌一交,无声无息,两股威力互相消融,烟消云散,龙驭清身子微微一抖,
左脚根往后退了两寸,脸色剧变,双目瞪得血红。

    向扬缓缓地道:「我有「天雷无妄」!」

    无妄,刚自外来,而为主於内。动而健,刚中而应,大亨以正,天之命也。

    其匪正有眚,不利有攸往。无妄之往,何之矣?天命不佑,行矣哉?

    龙驭清脑中闪过这一段文字。他曾在先师修练「九通雷掌」时的居处,看过
书写这些文字的字画,当时他不曾多问,后来才知道,这是易经之中「无妄卦」

    的彖传部分。

    乾上震下组成的「无妄」,也正是九通雷掌的至高境界,「天雷无妄」

    的象徵,也是龙驭清二十年前梦寐以求,却始终未窥奥秘的境界。

    「无妄」的清明心境,是练就「天雷无妄」的基础。向扬克服了「寰宇神通
天字诀」和「九通雷掌」的次序颠倒之难,天下雷行,步入此一境界,单就这两
项武功的体悟而言,龙驭清已然瞠乎其后。

    奉天殿中,龙驭清的绝世神功首度受制。他显然未曾受伤,脸上神情却怪异
之极,由铁青转为惨白,时而茫然失措,时而咬牙切齿,忽然抬头狂啸,声嘶力
竭地大叫。阵阵嘶吼之声,震得众人耳膜刺痛,皇陵派门人均感惊惶,不知皇上
掌门何以如此态若疯狂。

    忽见龙驭清身形一纵,直扑向扬,双掌连环拍击,「雷鼓动山川」出招。向
扬沉着应战,缓缓推出一掌,赫然是「雷车奔轨」,以简制繁,一举震溃纷乱掌
影,功力之精纯雄厚,简直与月馀前判若两人。华大声叫道:「向师兄,打得好!」

    龙驭清面无血色,左掌疾拍疾放,「春雷百卉坼」猛招骤施。向扬握掌成拳,
左拳猛挥,一股迥异雷掌常理的奇劲随之打出,正是九通雷掌奇招「冬雷震震」,
名出古诗「上邪」,以拳代掌,专破「春雷百卉坼」。拳掌相击,龙驭清竟被震
得连退三四步。向扬乘胜追击,疾步抢上,追击一掌。

    蓦见龙驭清大喝一声,身形飞跃,「夔龙劲」自上而下扑落,恍若暴风压顶,
迫得向扬头发张散。向扬止步凝立,纵声长啸,右掌擎天一拍,众人一见,纷纷
惊噫,这一掌竟然便是龙驭清刚刚施展过,一招间击败四名高手的雷掌杀着「雷
惊天地龙蛇蛰」!

    这一掌通天彻地,龙驭清「夔龙劲」功力虽强,竟也被向扬硬生生压了回去。

    龙驭清骇然失色,急撤掌力,意欲自保,但为时已晚,「雷惊天地龙蛇蛰」

    的莫大威力,已然袭身。龙驭清身形飞起,震上半空,却见他向后翻一个斗,
双掌左右一分,稳稳落地,口吐浊气。

    向扬功力精进若此,竟能匹敌龙驭清,已足令人震惊,但龙驭清在此三下重
招失利之馀,仍未遭大败,更显得深不可测。小慕容愕然道:「他没受伤?」慕
容修眼光锐利得多,道:「卸力卸得快,向扬小子没出全力,只让他受轻伤。」

    文渊振袖挥臂,叫道:「师兄,小心,龙驭清的能耐并非仅止於此!」

    向扬点点头,凝望龙驭清,道:「龙驭清,怎么样?」

    龙驭清望着向扬,肩头颤动,喉头荷荷几声,缓缓地道:「好一个惊喜……

    嘿嘿,「天雷无妄」?你这小子练成了「天雷无妄」?这、这甚至连华玄清,
连他都没能练成……」突然他双眼一翻,异光闪烁,神情大显狞恶,笑道:「天
雷无妄……那又如何?九通雷掌,那又如何?朕不知你碰见了什么奇遇,但无论
你有何本事,都敌不过我皇陵派的绝学……」

    只见龙驭清身上龙袍微鼓,似存劲风,脸上笑意渐狂,徐徐显出霸悍之色,
掌心由红润转为焦黄,竟似闪动金光。向扬踏前一步,道:「这便是你用来逃避
失败的皇玺掌?今日我就破尽你的招数,告诉你这二十年来,错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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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7-02

十景缎(一百九十四)

    =================================

    龙驭清狂喝一声,双臂一振,高挺胸膛,一股威猛无俦的真气循绕周身,迫
得龙袍飘扬,已然催起「皇玺掌」之中的护体秘诀。

    「皇玺掌」虽称掌法,实则脱胎於皇陵派镇派秘笈「万世皇图」之中,融合
内功、拳掌、兵器、轻功等等,包罗万有,为历代皇陵派掌门珍藏至宝,传闻一
旦修练大成,功力堪称天下至尊。龙驭清钻研「万世皇图」二十年,自认尽得其
中精奥,只是他纵横武林,光凭九通雷掌,已然未逢敌手,从未当真施展「皇玺
掌」应敌。

    今日向扬以「天雷无妄」破尽龙驭清的九通雷掌,实是龙驭清从所未有的劣
势,惊怒之下,终於全力以赴,将毕生功力尽数发挥,气势之威猛,杀机之凛冽,
已是平生之最。

    向扬也知道此战凶险,足以左右在场众人命运,心中绝无丝毫大意,相对於
龙驭清的张狂霸气,向扬完全不动声色,舒缓内息,将全身血气保持在最清明的
状态。

    文渊走上几步,凝神感受着奉天殿中的气氛。面对向扬的沉着,文渊不禁由
衷赞佩,暗道:「师兄气息内敛,全无一点纷乱……这就是「天雷无妄」!心境
如此,任凭龙驭清功力再强,又岂能奈何师兄?」

    龙驭清厉声狂啸,率先出招,双掌齐推向前,十指暴张,威势强横,犹如千
万旌旗之动摇,正是皇玺掌起手式「问鼎天下」。这一招真力深厚,自不待言,
向扬却全无惧色,正面出掌相抗。

    四掌一交,两人各自一震,旋即分开,龙驭清退了一步,向扬却一退再退,
踏、踏、踏、踏,共退了四步之多。杨小鹃双掌紧握,急忙叫道:「向公子!」

    猛听龙驭清又是一啸,黄影急晃,一眨眼便抢至向扬身前,掌影重重叠叠,
绵密无匹,招招都是重击,宛如万马践踏,是为皇玺掌第二招「中原板荡」。向
扬全力招架,节节败退,虽然不曾中掌,却也无法还击。

    龙驭清连发六六三十六掌,猛然喝道:「向扬,这一掌为你送终!」双掌一
拍,声如磐石撞击,沉郁凝重,右掌骤然切出,左掌於后追叠,双掌之力先后震
出,真气震荡,威力遽增倍蓰,全然分不出哪一掌威力强些,这一招「楚汉争霸」,
已将皇玺掌发挥到了淋漓尽致,霸气尽现!

    向扬身子微斜,双掌也是先后击出,一快一慢,各逞奇劲,先拨「楚」

    ,再拨「汉」,龙驭清双掌神力,悉数消弭,这一招威势慑人的「楚汉争霸」,
竟给向扬应手而破。

    龙驭清神色大震,退开一步,满脸的不可置信,睁目咬牙,手臂微微发抖。

    他原拟这一招使足十成功力,一举攻破向扬守势,只要单掌印心,立刻送了
向扬性命,哪知这手猛招,竟给向扬轻描淡写地破了。他实在难以相信,这个后
生晚辈练出了如此骇人的造诣,忍不住叫道:「你究竟是谁?」

    向扬微微一怔,道:「我是向扬,这还用说么?」龙驭清怒吼:「不,你绝
不是向扬!这,这种功夫,练得到这种地步……你是华玄清!」

    文渊听他如此嘶吼,声音中隐蕴惧意,心中不禁暗叹:「当年龙驭清武功不
及师父,对他竟有如此伤害,至今耿耿於怀。」

    向扬微微昂首,道:「师父的武功,我至今还追他不上,可是师父已然辞世,
我却还活着,长久修练下去,必有出师之日。龙驭清,你多年苦练,难道还无法
胜过我师父当年的功力吗?」

    龙驭清神色大变,脸上筋肉微微抽动,狰狞无比。他奋然暴吼,再次扑上。

    向扬喝道:「容你出了三招,第四招我来回敬!」右掌一收一拍,刹那之间,
已然击中龙驭清左胸,犹如晴天霹雳,间不容发。龙驭清完全不及回禦,已吃重
招,身子向后飞出,重重撞上丹墀,喷出大口鲜血。众嫔妃眼见连番恶斗,早就
看得心惊胆战,这时龙驭清飞跌过来,纷纷惊呼逃开,生怕受到池鱼之殃。

    龙驭清身受重创,暴怒欲狂,连声咆哮,一跃而起,向扬已再次攻来,长声
清啸,连连出掌,快得彷彿无影无踪,寂然无声,却又掌掌凝重,力道雄猛,每
一掌都蕴含「夔龙劲」九重后劲,搭配「寰宇神通」,更加显得浩瀚玄妙,变化
无穷。

    一掌又一掌的追击,恍若霄汉繁星运行,周而复始,既不能抗,复不能止,
龙驭清感此压迫,更显狂悍姿态,突然身形急转,乱掌迭出,龙袍犹如旋风乱舞,
掌法虽乱,却是乱中有序,一一截下向扬掌力,无一遗漏,护尽全身,正是皇玺
掌中坚守绝招「黄袍加身」。

    「黄袍加身」的奥妙,不仅在双掌守势,而在於施展者本身的护体真气。龙
驭清看似无力反击,竭力守禦,实则他早将九成功力运遍经脉,用以护身,以掌
格挡,似乎是不得不然,其实在他坚厚的护体真气之下,即使再中向扬几掌,也
不会身负内伤,反而可以趁机痛击向扬。这等深谋远虑的准备,才是「黄袍加身」

    的精妙所在。

    此时向扬连连猛攻,龙驭清反而暗喜,心道:「骄兵必败,且让你得意片刻。」

    又挡了十余掌,龙驭清突然露出破绽,不及守住向扬拍向左肩的一掌,给他
一掌命中,「黄袍加身」真气运转,顿时化解了八成威力。龙驭清眼中杀气隐现,
掌上猛运真力拍出。

    向扬察觉龙驭清肩上内劲浑厚,已知有异,当即加催功力,「天雷无妄」运
於掌心,一举震溃龙驭清「黄袍加身」内气,九通雷掌后劲层层发出,直震龙驭
清体内。

    龙驭清惨叫一声,再次背撞坚石。他万万没想到向扬功力如斯神妙,竟能摧
破「黄袍加身」,弄巧成拙,大受重创。龙驭清运劲挣扎,正要站起,向扬急冲
俯身,右掌雷霆似地一闪,劈中龙驭清丹田气海。

    这一掌「天雷无妄」,结结实实地打散了龙驭清全身功力,「皇玺掌」

    的霸道气息,烟消云散,再也无从凝聚。龙驭清双目一瞪,颓然坐倒,一口
鲜血洒上了龙袍。

    仅此一掌,胜负已分。

    向扬收掌凝立,道:「龙驭清,你虽然多行不义,但毕竟曾是本门尊长,我
不杀你,你的命运,交给任师叔决定。」

    文渊一听,不禁大喜,叫道:「任师叔,您没事么?」只听任剑清笑道:「
傻小子,你当我这么容易就死了?任某还没活够本呢!」他虽然受到「雷惊天地
龙蛇蛰」、「春雷百卉坼」的重击,但毕竟功力深厚,又方当壮年,筋骨壮实,
虽是重伤昏厥,却未致死。当龙驭清初使皇玺掌时,任剑清已然转醒,向扬自也
望见,文渊目不见物,全副心思又都放在殿中死斗之上,这才未曾察觉。

    此时任剑清缓缓站起,走到龙驭清身前。龙驭清大败之余,伤势沉重,已然
无可抵禦,淒然惨笑几声,叫道:「任剑清,你来得好,这就一脚踢死我罢。我
逼得你二十年来不得安宁,你不杀我,谁还该杀?」

    任剑清垂目而望,看着这个素来霸气凌人的大师兄,长声一叹,道:「大师
兄,你逼我二十年,无非为了「十景缎」,可叹你一场苦功,始终不得成!任剑
清是个蠢材兼懒鬼,一辈子比不过你,韩师兄天资纵好,不过剑法独得造诣。华
师兄是天纵奇才,当年的「九通雷掌」,也不能使得比你更好,你不过输他一时,
根本无需挂怀!」

    龙驭清听了,哈哈乾笑,道:「天纵奇才,天纵奇才。」抬起头来,道:「
嘿嘿,华……华师弟呀,你这两个徒弟,难道也是天纵奇才?「天雷无妄」,「
广陵止息」呀!」

    文渊吃了一惊,道:「你……你知道「广陵止息」?」龙驭清道:「我是本
门大师兄,本门之秘,我岂不知?」又是几声乾笑,道:「「十景缎」

    的秘密,我也知道。这是我胜过华师弟唯一的机会,我怎能轻言放过?嘿嘿,
嘿嘿……咳……咳……」龙驭清说着,咳出几口污血,气力已衰弱之极。

    向扬看了文渊一眼,又望向龙驭清,道:「「天雷无妄」的道理,你应该也
知道,可惜你练不成,只好走上偏锋,用皇玺掌的霸道法门驱使九通雷掌。「霸
道」和「无妄」,正是两个极端,你今日有此一败,应该无话可说罢?」

    龙驭清突然目光闪闪,看着这个险些步他后尘的小辈,微微点头,道:「你
练成天雷无妄,足见心境之坚,远胜於我。我始终在意成就胜我的华师弟,你这
一辈子,当是无此忧虑了。」

    忽听一个清逸的声音说道:「大师兄,从今以后,你也无需忧虑了。难道你
直至此时,还欲苟活?」

    龙驭清脸色剧变,嘶哑着嗓子叫道:「韩虚清!你,你……」

    就在此时,文渊、向扬、任剑清俱感一阵微风拂身,一个身影飞掠而过,左
手抓住龙驭清后颈,身形一纵,立於丹墀,但见来人长鬚飘动,面目清雅,腰佩
太乙剑,果然是韩虚清亲自到了。

    任剑清喝道:「韩师兄,你做什么?」韩虚清睨视龙驭清,道:「龙驭清作
乱谋反,罪大当诛,加上反叛师门的恶行,早已不容於人世。」说着手按剑柄,
作势欲拔。

    龙驭清只是被他抓住后颈,却是神情痛苦,瞠目结舌,口中啊啊哑呼,竟似
大受苦刑一般,片刻之间,已是声息全无。韩虚清淡淡一笑,拔出太乙剑来,一
剑朝他颈中划去。

    这个曾叱吒武林,统领皇陵派兴风作浪,甚至一度穿上龙袍的不世高手龙驭
清,就在这奉天殿中,死於师门传承的太乙剑之下,满心的皇图霸业,就此灰飞
烟灭。太乙剑清光如水的剑刃,此时沾着一片殷红,血腥味竟浓烈得化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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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景缎(一百九十五)

    =================================

    龙驭清既死,皇陵派大势已去,社稷之乱有惊无险。明朝兵马在于谦领军之
下,攻守有度,亦已击退也先大军,得保京城无虞,内外无忧。

    景泰皇帝得任剑清等人保护,藏匿於宫中秘处,此时叛乱已平,景泰重登龙
椅,又闻城外捷报,喜不自胜,欲论功行赏,但韩虚清、任剑清、向扬、文渊等
人早已悄离皇宫,不留踪迹。

    众人一路返回白府,云霄派诸女大多负伤,呼延凤、秦盼影两人身中龙驭清
「雷惊天地龙蛇蛰」猛招,内伤不轻,和穆言鼎等人分别安歇养伤。任剑清、慕
容修、文渊等人虽也伤得不轻,但是各负出奇修为,尚可行动,回到白府,先不
修养,会同其余诸人来到大厅,白嵩吩咐下人,先将韩熙带了出来。

    韩虚清见到儿子韩熙,脸色铁青,哼了一声。韩熙在文渊手下负伤,此时双
手反捆,看着父亲,紧闭嘴唇,眼光却朝华瑄望去。

    韩虚清喝道:「逆子!渊儿是你的师弟,你竟如此心狠手辣,致使渊儿双目
残废。枉我多年教导,想不到教出你这等歹毒之辈!」右手一拔,太乙剑出鞘,
指向韩熙。

    任剑清伸手横拦,道:「且慢!韩师兄,你今日杀了大师兄,虽是清理门户,
名正言顺,但毕竟属同门相残。若又杀独子,恐怕为天下人所讥,今日你不该再
杀人了。」

    韩虚清凝望着他,长声一叹,道:「华师弟的弟子,因我教子无方,终身伤
残,我如何对得起华师弟?任师弟,你让开!无论如何,不能留此畜生苟活。」

    韩熙突然目绽异光,厉声大叫:「老贼,你好狠毒!你误我一生,如今还要
杀我!」韩虚清脸色一变,喝道:「畜生,你胡说什么?」左手一扬,猛然震向
任剑清。

    任剑清伤势本重,忽逢暗劲震撼,不由自主地向旁退开几步。只见寒光一闪,
太乙剑直刺韩熙胸膛。韩熙脊骨猛然一缩,心中满佈凉气,心知必死。却听铿然
一响,一剑横来,格开韩虚清剑势。

    以太乙剑之利,居然有兵刃能当之一击,实属罕见。韩虚清一睨之下,已然
看清,剑是骊龙剑,出手者文渊。

    文渊双目之盲,全因韩熙所致,此时韩虚清欲毙韩熙,文渊反而出手阻挠,
众人无不愕然。却听文渊说道:「韩师伯,请三思!韩师兄是您独子,虽然一时
糊涂,残我双目,但他素无大过,何须致死?」

    韩虚清沉吟未决。韩凤突然跨出一步,正要开口,任剑清抢先叫道:「韩师
兄,依我看来,还是先留下这小子性命。这小子身上尚有疑团,得先弄清楚了。」

    韩虚清道:「有何疑团?」任剑清笑道:「韩师兄,你两眼完好,难道不会
看看,这小子穿的是什么衣服?」

    当韩熙闯进于府之时,是以颜铁的装扮出现,此时封穴受缚,面具已卸,衣
物不换,仍是一身古怪服装,被文渊掌力所击之处,衣衫破裂,露出乌黑的铁甲。

    韩虚清道:「这是我派他潜入靖威王府之时,交代他的变装,有何出奇?」

    此言一出,人人莫不面露异色。任剑清叫道:「韩师兄,这小子就是颜铁,
乃是出自你的主意?」韩虚清道:「不错。为了对付本门叛徒龙驭清,我派他改
名乔装,吞食药物,控制声音沙哑,以颜铁之名混入王府,好掌握龙驭清和靖威
王的种种图谋。哪知这畜生丧心病狂,竟藉此身分胡作非为,我实在始料未及…

    …」一言至此,慨然长叹。

    文渊道:「话虽如此,然而是非曲直,片刻间难以定夺,或许韩师兄另有苦
衷,若然就此杀了,恐怕有许多隐情无从知晓。」任剑清双手一拍,道:「正是!

    眼下这小子还杀不得。」

    韩虚清默然不语,目光转动,忽而扫至向扬身上,一闪即逝,向扬却已察觉,
心道:「这韩熙害得师弟瞎了双眼,韩师伯清理门户,师弟却回护於他,任师叔
也不让韩师伯动手,必然有其用意。」当下道:「我想师弟、任师叔所言,也有
道理。」

    韩虚清叹道:「好罢,姑且留下这逆子性命。」缓缓收剑入鞘,道:「谁想
问什么,这就问罢。」

    任剑清道:「问是要问,却不是现在问。云霄派的呼延掌门,此次与我同行
前来京城,曾提及有事要问这小子。现下呼延掌门正在养伤,待她精神稍好,再
问不迟。反正这小子脱逃不得,留他几天性命又何妨?」韩虚清不再说话,只微
微点头,侧首观望儿子,似怀无限悲悯。

    是夜,众人便宿於白府,小慕容、华瑄同几名云霄派女弟子,护送于谦的家
眷回府,同时向于谦说明韩熙、骆金铃暗算文渊,而后京城大乱的经过。文渊顾
及于谦外退瓦剌大军,内理叛乱残局,不愿他多增烦扰,吩咐两女别透漏他失明
之事。

    文渊双目闲闭,端坐房中,文武七絃琴置於身前。紫缘陪在他身旁,手抚琵
琶,悠然奏曲,音韵间灵性充盈,平和一片。

    忽听几声叩门,向扬的声音自门外传来,道:「师弟,方便进去么?」

    文渊应微微抬头,道:「师兄,请!」

    向扬悄然开门,缓步入房,轻轻带上了门,正巧紫缘一曲告终。向扬道:「
师弟,身子如何?伤势不碍事么?」文渊微笑道:「不要紧。」

    向扬在旁坐下,道:「韩熙干下的事,我听慕容姑娘说过了。这傢伙如此害
你,你为什么阻止韩师伯杀他?」

    文渊略一沉默,道:「师兄,依你看来,今天韩师伯是否有些异样?」

    向扬奇道:「这怎么说?」文渊道:「我也说不上来。我眼睛瞎了,看不见
了,但对周遭事物的感觉,却似乎另有增变。韩师伯杀龙驭清的时候,我感到一
股极诡谲的气氛。」

    向扬稍加思索,道:「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不大对劲。我没想到,韩师伯
会就这样杀了龙驭清。」

    文渊道:「韩熙是韩师伯的独子,便有天大的过错,韩师伯也不该轻言杀之,
这点着实令我不解。任师叔或许知道些什么,待他伤势大好,我们再问个清楚。」

    向扬脸色微变,心道:「要等任师叔伤癒,难道还有些什么事,会致使我们
遇险?」

    过了两日,众人伤势稍癒,又听闻也先连遭大败,折兵损将,已挟持太上皇
英宗西逃。京城之中,锦衣卫大肆搜捕皇陵派余众,武功精强者奔逃远逸,但仍
有数千人纷纷下狱,以龙驭清乱党治罪。

    眼见京城危乱已过,向扬身上没伤,闲不下来,心里不禁想到了赵婉雁。心
道:「我临时变卦,没能及时赶回婉雁身边,现下事情都解决了,早该回去……」

    华瑄已将赵婉雁迁往巾帼庄之事告诉他,此时他左右无事,难熬思念之情,
只想即刻奔至巾帼庄。可是他转念一想:「大夥儿都受了伤,若有变故,只有我
和韩师伯能够动手,岂不凶险?」心中虽是万般难耐,权衡轻重,也只得留在白
府。

    正在他莫可奈何之时,忽听身后脚步急响,却是杨小鹃奔了过来。她一见向
扬,顿时满脸微笑,道:「向公子!」

    昔时山中雨夜,向扬练功失神,险些侵犯了杨小鹃,虽然及时清醒,不曾铸
下大错,毕竟是极其难堪的事。加上巾帼庄地窖之中,两人曾状极亲热,前后情
境交织,这时见了杨小鹃,向扬不免颇为尴尬,心道:「总是我糊涂,冒犯了杨
姑娘。日前我挑战龙驭清,她只道我真会投靠皇陵派,出面力阻,足见关怀。当
日若非她把我骂醒,我也无缘修成「天雷无妄」,我该向她道歉,也该向她道谢
才是。」

    如此想着,向扬正要开口,杨小鹃却笑脸盈盈,抢先说道:「快,快,跟我
过来!」拉住向扬手腕,便往大厅上跑。向扬愕然道:「杨姑娘,怎么了?」

    杨小鹃头也不回,道:「你辛苦这么久,终於胜过了龙驭清,不该犒赏么?」

    向扬道:「犒赏?犒赏什么?」杨小鹃微微一笑,脚下不停,轻声道:「让
你见你最想见的人啊。」

    向扬心头一震,道:「难道……婉雁她……」两人已冲至大厅前,杨小鹃笑
道:「进去罢!」停下脚步,轻轻一推向扬。向扬只觉眼前一亮,一团毛茸茸的
东西扑上脸来。向扬哈哈一笑,提住来物,道:「这小傢伙……」

    下一刻,一个柔软的身子扑进他怀里,紧紧抱住了他,她发鬓的香气,轻轻
飘进向扬心里,勾起他满腔柔情。

    向扬紧搂着她,轻轻地道:「婉雁,是你!」赵婉雁在他肩上点着头,发出
甜蜜又感伤的喉音。小白虎从向扬手上掉在地上,哇哇地叫了两声。

    当天晚上,两人简直有说不完的话,在房间里,向扬将他潜心修练的经历细
述给赵婉雁听:

    「那一晚被杨姑娘骂了一顿,我倒是清醒了。以前我在意师弟的武功,想到
将来被师弟赶过去的日子,总不能平心静气。后来我想通了,天赋归天赋,工夫
归工夫,且不论师弟进境如何,单看我自己,应已不负师父所望,将来不过更求
精进而已。

    「想来龙驭清便是困在这里,一辈子在意着师父,也在意韩师伯、任师叔,
修不成「天雷无妄」,只得求诸皇陵派的武功。本来我也没想到,能触及「天雷
无妄」的境界,只是得失一看淡,「寰宇神通」的修练突然顺遂了,从前修练不
得要领之处,一一迎刃而解。

    「说来奇怪,常人内家功夫,绝无一蹴即至之理,体会「天雷无妄」之后,
我却觉得修为进展奇速,似乎从小修练功夫时,每天浪费了一些心力,现下那些
心力所该得的,尽数补了回来……」

    向扬说着,赵婉雁也就听着。向扬见她神情专注,突觉不妥,道:「这些修
练功夫的琐事,你其实没必要听,不说也罢……」赵婉雁轻轻摇头,微笑道:「
不,我喜欢听。」向扬摸了摸头,笑道:「我这一去,去了这么久,尽说些无聊
事,实在该打。」赵婉雁柔声道:「要不是杨姑娘带我过来,我还听不到你说话
呢。说什么都好,哪有什么无聊事了?」

    大战一了,石娘子率领诸女回巾帼庄,并未停留京城。杨小鹃单骑赶路,当
先回庄,将向扬来到京城的消息告诉赵婉雁,将她带来京城,以免向扬为众人伤
势所累,不得动身,平添相思之苦。想到杨小鹃的心意,向扬心中既是感激,复
觉歉然,但他既锺情於赵婉雁,便绝不再另动他念,唯有默祝杨小鹃心有所偿,
另得良伴。

    赵婉雁似乎感知他心中所思,微笑道:「向大哥,杨姑娘帮你这么多忙,你
怎么谢她?」向扬道:「我实在无从谢起。」赵婉雁微笑道:「这样一个俏丽可
爱的姑娘,对你又好,你不会动心?」向扬神色肃然,道:「婉雁,你别乱想。

    我这一生,只会全心全意地待你,别的姑娘再好,我也不会多作妄想。」

    赵婉雁脸颊泛红,柔声道:「我只是说说,你可别生气。」向扬笑道:「怎
么,用不着担心啊,这有什么好生气的?」说着轻搂赵婉雁的腰,道:「倒是你,
不生气吗?我自作主张,不见踪影这么久……」

    赵婉雁微微垂首,悄声道:「我不生气,只是担心。我怕你那股硬脾气发作
起来,不知道会去干什么了。我想去找你,又不知道怎么找,这些日子,我……

    我真是……不知道怎么过的。」

    向扬心头一阵震动,轻轻抚摸她的脸颊,低声道:「该死至极!我抛下你这
么久,我……我实在对不住你。」

    赵婉雁轻轻眨了眨眼,樱唇微张,倚着向扬的身子,发出轻柔的舒叹。

    向扬拨开她的长发,只见她脸蛋绯红,娇怯的目光悄悄望来,轻声说道:「
向大哥……要补偿我哦。」话一说完,赵婉雁马上低下了头,把脸藏到向扬胸怀
中。

    「天雷无妄」之境界,虽使向扬与龙驭清决战时心如止水,沉着以对,但是
与挚爱调情之时,如此至高境界万万派不上用场,此刻向扬千妄万妄,与赵婉雁
离别以来的情欲,犹如山洪爆发一般,一发不可收拾。两人缠绵着滚到床上,激
烈地爱抚着,衣衫顷刻间凌乱不堪,汗水的气味伴随浓稠的情意,有若墨染宣纸,
迅速瀰漫。

    向扬陶醉地吻着赵婉雁,同时拉扯着她的衣服。当他拉开衣襟,见到赵婉雁
丰盈饱满的双峰,立刻伸手抚摸,回味不已。赵婉雁身子颤动,柔声呢喃:「慢
……慢一点嘛……」可是那滑嫩如脂、吹弹可破的感觉,催得向扬体内欲火狂烧
不已,更是快马加鞭,把赵婉雁身上衣物一件件脱了下来。

    不一会儿,赵婉雁已是光溜溜的,美好而熟稔的胴体再次映入眼帘,向扬兴
奋得难以言喻,下体的反应尤为激烈,裤裆紧紧撑起,看得赵婉雁粉脸通红,掩
嘴而叹:「向大哥,你还是这么……这么的……」

    若非为了赵婉雁,向扬又岂会如此兴致高昂?他笑着将赵婉雁的手拉过来,
道:「婉雁,你来。」赵婉雁心头扑通直跳,慢慢脱掉向扬的衣裤,露出气势沖
沖的大宝贝,一双玉手稍加抚摸,那轻柔呵护的感觉,对暴涨的龟头实有莫大的
刺激效果,向扬身子一震,几乎当场射出精来。

    两人太久不曾亲热,先前一番温存,已经挑动了心思,这时肌肤相亲,情热
如狂,哪里还忍耐得住?向扬将赵婉雁按在床上,埋首她双乳之间,接连吻了几
回,两手捧住乳房,来回揉搓。赵婉雁嘤咛几声,伸手想推,却没半点力道,欲
拒还迎,一双美乳还是任他品尝,弄得她浑身淌汗,羞怯地唔唔娇吟,

    雪白的大胸脯给向扬着意施压几下,乳头慢慢挺了起来,赵婉雁也跟着娇喘
起来,房里回荡着中人欲醉的呻吟声。她越喘越急,声音越是模糊,乳房在向扬
的催逼之下,那淡红色的尖端突然一颤,纯白的乳液涌上了乳头,涨成一滴圆滚
滚的乳珠。

    奶水持续涌出,那乳珠份量太过饱满,顺着柔润的乳房流了下来。本来还只
是点点滴滴,但在向扬大力抚弄之下,乳汁竟汨汨不绝地直流,又浓又稠,淋满
了赵婉雁白皙的双乳,像是两团融化了的大雪球。向扬着意揉动,笑道:「婉雁,
最近没给小傢伙喂奶吗?」

    赵婉雁羞得直叫:「向大哥,不要揉……」向扬却看得兴奋无比,更是将她
的乳房揉得汁水淋漓,享受她与众不同的体质,发挥最大的催情效果。

    果然赵婉雁奶水越流,神情越为娇艳诱人,脸蛋儿直成了红苹果,股间更是
爱液溢流,浑身上下湿淋淋的,就像刚从水里捞了上来。

    向扬把她弄成了个水娃儿,这才高高抬起她的左腿,使她身子一侧,两股大
开,观赏爱人的私处,伸手拨弄鼓起的小花蒂。赵婉雁顿时一阵颤抖,娇声呻吟
:「不要……」

    向扬看着她浑身湿透、娇柔可人的模样,早已迫不及待,想要重温赵婉雁美
丽娇躯的滋味。一听赵婉雁喊「不要」,向扬哪能不要?二话不说,阳具直叩玉
门关,钻向两片红嫩的肉唇之间。

    赵婉雁「啊」地叫了出来,背部一挺,全身肌肉都绷了起来,下体嫩肉更是
紧缩,用力裹着怀念的巨棒。向扬徐徐抽动几下,赵婉雁「呃、啊」地叫了几声,
兴奋得眼眶都热了。向扬抽动渐急,赵婉雁也叫得更加陶醉,简直不知道在喊些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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