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细磨细 [樓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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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7-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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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景缎(一百零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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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听一个青年男子唉声叹气,说道:「瓦剌发兵做乱,已经打到了大同,这 些都是军情紧急的通报。」那女子说道:「瓦剌?瓦剌不是一向和我们相安无事, 前些日子还遣使入贡的吗?」那青年道:「是啊。朕已经派人去找先生过来,好 商议对策。」
文渊和小慕容悄悄接近那亭子,藏在一座假山花木之后,望将过去,但见一 座八角亭中,一名男子身穿龙袍,年纪约莫二十二、三岁,满脸烦闷神色,旁边 坐着一个锦服女子,想是宫中嫔妃,容貌极是娇美,实可称得上是千中挑、万中 选,举止之间,神韵动人之至。四名宫女在两人身旁侍奉。
这个青年,便是当今明朝皇帝朱祁镇,年号正统,后世历史上称为英宗。正 统皇帝在位迄今十四年,自太皇太后张氏崩逝之后,大权皆由宦官王振掌握,朝 政大坏。文渊听了正统说话,暗暗摇头,心道:「这皇帝说的先生,多半便是王 振。王振玩弄权柄,或有些小聪明,可是未必胸怀实学,当真应付得来这等军机 要务?」
那女子是正统的一名宠妃,封号慧妃,对那军国大事全无才干,当下只是陪 着正统说笑解闷,一边劝酒。正统心烦意乱,酒杯举了又放,放了又举,显是不 见王振来到,便安不下这颗心。
不一会儿,一名小太监过来禀报,说道:「启奏皇上,王公公到。」正统面 露喜色,连忙道:「快请,快请!」那小太监匆匆退下,只消片刻,便见一个中 年太监走了过来,神气颇有狡黠之态,正是权倾当时的司礼监王振来了。正统迎 上前去,道:「先生,你可来了。瓦剌入寇大同,依你之见,该如何是好?」王 振似乎漫不在乎,笑道:「皇上不必担忧,我已有了应对之策。」
这王振少年阉割入宫,入内书堂,正统尚为东宫太子时,便服侍他读书,尽 心讨好。正统自年幼便喜欢这个口才机巧的王太监,后来更以先生相称,亲政之 后,任命司礼监之职。明朝司礼监有秉笔太监一职,要将大臣们的奏章呈给皇帝, 宣宗以后,不少太监均在内书堂接受教导文墨,略具才学,秉笔太监经常由这些 人担任,有时皇帝竟也让亲信的秉笔太监代为批决票拟。正统年岁方轻,有空之 时,与嫔妃玩耍作乐,王振偏偏在这时候呈上奏牍来。正统一不耐烦,经常便直 接道:「这些事你看着办吧!」竟是丝毫不理奏章中书写何事。王振自是求之不 得,也不必揣摩圣上旨意,回给群臣的,便是王振他老人家的主意。正统对王振 倚任至此,等于将大权双手奉上,王振气焰之高,权威之重,朝廷莫有能及。
这日紧急军情,道是瓦剌入寇,追根究底,也与王振脱不了关系。瓦剌本是 蒙古部落,算得是元朝后裔。其时瓦剌可汗是为脱脱不花,太师也先揽权,脱脱 不花仅有可汗之空名。也先尝遣使入贡马匹,换取明朝物资赏赐,两国以此维持 和平。
也先素怀野心,有意挥兵中土,只是没有借口,无名之师,不足以服人,是 以迟迟没有行动。哪知王振掌权之后,为了搜括金银,将给予瓦剌的赏赐大为削 减,更降低瓦剌在「马市」交换马匹所得的价额。瓦剌贡马所派使节,有两千人 之众,虚报三千,意图多取赏金,不料把戏却被看破,礼部按实给赏,虚报者一 律不给。所请金帛,又只得两成。
也先愧怒交集,又觉明朝有意折辱,怒而大举入寇,大同首当其冲。甫一交 锋,大同参将吴浩战死。同一日里,西宁侯宋瑛、武进伯朱冕率兵去救,与瓦剌 交战于阳和,双双阵亡。瓦剌铁骑势如破竹,杀得明军溃败,警报雪片般飞入京 城,不由得正统不急,立时便向最信任的王振先生问计。
文渊、小慕容藏在假山后头,听到王振自信满满的说话,互望一眼,一齐摇 头,大大不以为然。正统却是大为欣喜,不住催问,道:「先生有何妙计?」王 振一笑,慢条斯理地道:「我朝太祖、成祖皇帝,都是亲经战阵。
太祖皇帝将蒙古鞑子逐出中原,灭了元朝,打下这一片大明江山,那是何等 神威?成祖皇帝也曾数次亲征鞑靼、瓦剌,国威大振。今日只是瓦剌来犯,难道 还能胜过当年的元朝大军了?以我朝兵容之盛,何愁不能退敌?」正统点头称是。
王振又道:「皇上正值春秋鼎盛,年力方壮,瓦剌胆敢寇边,正是皇上扬名 立万的好时机。皇上可以亲率大军,御驾亲征,以皇上天威降服这群野蛮胡人, 便可将北方大漠尽收于大明版图,创下一番功业,可与太祖媲美,岂非一件万世 奇功?」
这一番话说出来,文渊真是听得脑袋发昏,心道:「这王振果然是个庸才!
太祖打天下之时,和现在局势大不相同,岂能相提并论?御驾亲征,又能有 什么功效了?应当立时调精兵、遣良将,赶往前线救援,抵挡瓦剌推进才是,又 何必要皇帝亲临?」小慕容也觉王振言语太过轻率,心道:「这皇帝再怎么糊涂, 也不会当真笨到听从此计吧?这根本也算不得是个计。」
不料正统双手一拍,道:「正是如此!很好,那就请先生快快召集百官,朕 要颁下谕令,出兵亲征瓦剌。」王振喜道:「皇上英明果决,当真有先祖遗风。」
这「御驾亲征」,居然在三言两语之间定案,文渊和小慕容只听得一片错愕, 心中都想:「怎会有这样的事?」两人相顾茫然,既觉不可思议,又觉荒唐难信。
小慕容凑到文渊耳边,低声道:「这个皇帝是个糊涂蛋,说不定这什么御驾 亲征,征到自己千秋万岁。」文渊不语,心道:「皇帝是一国之尊,一举一动关 系社稷,这样轻言出征,只怕后患无穷。」
只听正统和王振商议一阵,再无什么要紧事端。王振便即退开,要去集合群 臣。文渊和小慕容潜入九重宫阙,本就是要探听陆道人与王振所谈之事,这时见 到王振离去,正欲偷偷尾随而去,但是王振却是往亭子另一方向行去,两人若要 跟上,非经过亭子不可,岂不是立时给皇帝等人见着?弄昏宫女、太监,还没有 什么,要是点倒皇帝,宫中非出乱子不可。
当下文渊拉着小慕容,打算不声不响地绕过八角亭子,忽听慧妃说道:「陛 下,您当真要御驾亲征么?北方又有风沙,气候又糟,陛下应当保重龙体才是, 还是别去了罢!」正统道:「这主意是先生出的,定然有他的道理,朕是信得过 的。想当年麓川之乱,先生坚持出兵,朝中反对之人虽众,不也是打胜了?这次 出征,朕带着龙驭清一起去,命他护驾,总该万无一失了。」
文渊两人本来已经起步要走,听到正统说起龙驭清,登时留上了神,停了下 来,依然藏在假山之后。慧妃道:「龙驭清不是守祖宗陵墓的么?陛下为何要他 随行?」正统道:「爱妃,这你可不知道了。这龙驭清身手不凡,犹胜杨洪、石 亨、樊忠,当朝没有一个武将如此勇猛,有他同行,此战更可添胜机。」文渊心 道:「说到武将,自也不必有龙驭清那样本事,该要精晓兵法兵事,懂得攻守进 退才是,这跟武林高手所求可不一样,不过这皇帝或许也分不清。」
慧妃叹道:「陛下您出外征战,臣妾孤零零的留在宫里,可不知有多寂寞, 这日日夜夜的牵挂,臣妾却如何消解?」言下之意,仍然不希望正统亲征瓦剌。
正统方当年少,听了王振一番说辞,只觉瓦剌不过区区边关胡人,纵然逞得 一时威风,又哪里会是明朝王师的对手?自仁、宣两帝以来,直至太皇太后驾崩 之前,国内清平,甚是繁盛。此时朝政已坏在王振手里,可笑那正统皇帝宠信王 振,哪里知道他的胡作非为,只道天下安稳如常,虽有瓦剌来犯,亦不足惧,慧 妃纵然劝说,却只当清风过耳,笑了一笑,搂过慧妃,道:「爱妃不必忧烦,待 朕班师凯旋,再来同你作乐。」说着向旁一挥手,道:「你们都下去罢!」众宫 女依命退下,却是往假山这里而来。文渊和小慕容轻轻挪移,避开了宫女行处。
待得四名宫女离开,小慕容悄声说道:「再听下去,看来也不会说到龙驭清 什么要紧事。」文渊点了点头,道:「我们追那王振去。」可是两人被正统的话 引住片刻,王振却早已走远,不知到了哪一处宫殿,这时是跟也跟不上了。小慕 容低声道:「皇帝要他立刻去召集群臣,他应该没时间见陆道人才是。我们等上 一等,待会儿皇帝总会再跟王振会面,好颁发旨意,那时再跟住他便是。」文渊 道:「这也是个方法……」
忽听亭中传来几声细微的娇吟声,似是那慧妃所发。「唔、嗯」几声之后, 又听慧妃细声叫道:「陛下……哎……啊……啊啊……」叫得几声,便听正统笑 道:「朕将要出征,可会有好一阵子见不到你,你今天可得尽心些。」慧妃喘道 :「臣妾……知道……啊、陛下……您来……」
文渊和小慕容相视不语,这才知道正统为何要宫女退下,原来竟是要在这亭 子里临幸慧妃。想是他听了王振鼓舞,心情正佳,面对慧妃软语相劝,神情楚楚, 一时动了兴致。文渊见小慕容脸色泛红,心下好生尴尬,当下轻声道:「咱们先 换个地方等罢。」小慕容低声道:「还有哪里能换?走得太远,听不到,看不见, 皇帝走了我们也不知道。」文渊没了主意,只得道:「那你想该怎样才好?」
小慕容没想到会碰上这等局面,脸颊羞红,轻声道:「既然走不得,只有留 下来啦,还能怎样?我们不听不看就是了。」耳听慧妃的呻吟声不住传来,文渊 心下踌躇,暗道:「不看倒还罢了,哪能说不听便听不见的?」当下也没什么法 子可想,双手捂住耳朵,可那娇腻声音总是一丝丝飘了进来。
小慕容心里着慌,一只手撑在假山上,另一手轻轻抚胸,深深呼吸几下,眼 睫不时眨动,转头望了望文渊,见他正捂着双耳,不禁好笑,轻声道:「你这样 便算听不见了吗?」文渊道:「是听不见了。」小慕容笑道:「是么?那你又怎 么知道,我方才说了些什么?」文渊一笑,道:「是你的声音我自然听得清楚。」
小慕容面露红晕,突然搂住文渊脖子,轻轻吻了他两下,悄声道:「他们在 做,我也想要。」
文渊吃了一惊,轻轻把小慕容推得远些,低声道:「小茵,别胡闹,这里可 是皇宫禁苑。」他这句话才说完,慧妃突然连声腻叫,极之诱人,听来尚未进入 正戏,只不知正统对她做了什么。小慕容微微眯着眼,手指轻轻搭在唇边,嫣然 一笑,轻轻地道:「皇宫又怎样?我们小声地做,那就好了。你……你这几天都 没跟我睡,我真的很想要啊。」
文渊没想到小慕容这样大胆,不禁慌了手脚,心想:「小声地做?断无可能, 小茵到了投入的时候,什么也控制不住,非给人惊觉不可。」当下连连摇头,道 :「回去再做罢,这里不成。」说话之间,慧妃娇啼大作,正统的喘声也粗重了 起来,只是没有一句亲怜密爱的情话,欢愉的春声分外显得情欲波动。
小慕容缓缓斜着头,樱桃小嘴噘了一噘,道:「我就是想在这里做嘛,难得 才能来一次呢。你不答应,我以后再也不和你说话啰。」文渊心中一动,心想: 「这话小茵可也对慕容兄说过,现在变成对我说了。」他知道慕容修是小慕容唯 一至亲,心目中的地位向来不可取代,此时此言,显然自己和慕容修已经并驾齐 驱,甚至是小慕容最重视的人。
想到这里,文渊不禁轻轻抱住小慕容,在她耳畔轻声道:「你不跟我说话, 我可活不下去了。」这话说来,小慕容只觉一阵甜蜜,靦腆一笑,轻声道:「好 啦,我也不是要为难你,我们回去再做就是。」她本来被正统、慧妃的欢匿情状 吸引,一时兴奋动欲,忽然起了跟文渊缠绵的念头,此时稍加清醒,也知这想法 太过异想天开,当即打消主意。只是听着慧妃呼叫,心中终究难以平静,好奇心 起,稍稍探头,往假山彼端的亭子望去。
只见亭中一个半裸美人,上身正仰躺在圆石桌上,胸前全无遮掩,一对丰满 的雪峰被正统揉得变化多端,像是要挤出什么一样,无怪乎慧妃叫得这样销魂。
正统龙袍已脱,身上还穿着裤子,神情已然忍受不住,只摸了慧妃几下,一 只手便去解腰带,只是单手不易解开。慧妃娇喘吁吁,眼中似要滴出水来,白里 透红的肌肤上汗珠点点,也已动情。小慕容只看了一眼,便觉脸上热得发烫,急 忙缩了下来,投在文渊怀里,轻声道:「他们……他们快开始啦。」文渊嗯了一 声,低声道:「别去看了。」抱着小慕容的手臂更紧了些,下身一阵胀热,看着 小慕容玉颊如火,三分害羞,带着七分娇艳,不禁怦然,缓缓闭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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