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ianjianlin [樓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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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冤家 静养了两日,身体略有所复。 病体未愈还在其次,心中的伤痛,却更让人无法忍受。 好在这两日有薇薇安相伴,她对我悉心照料,见我心情阴郁,更对我千依百顺,使我精神略略振奋。 自重逢以来,薇薇安不复以前的大小姐脾气,说话做事,俨然有大家风范,这点令我喜出望外,想来两年之中,她固然身体发育了、容貌更美了,心思上,却也缜密不少,懂得照顾男人的感受了。 唉,算起来,她还比笛利塔尔小两岁呢!可是,笛利与此刻的薇薇安相比,脾气可就大大的糟糕了…… 这日我用过早餐,出得门来。胸口虽然还是闷痛,精神却好了很多,只是心底下反反复复的,却是念着凤姐姐微恼时的神情,浑浑噩噩间,烦躁的情绪,竟是无法抑制。 于是喊来卢克,驾他前往凤府。 今天的卢克给人涣然一新之感,只见他黑色的皮肤油光发亮,红色的马鬃梳得整整齐齐,鬃毛似乎还被烫过,卷出一个个时髦得波浪,她的马尾扎了一个长长的辫子,辫尾处卡了一个金光闪闪的环饰,而他全身上下,最惹人眼的,却是他四蹄之上,那金灿灿的华丽马蹄铁,而且那马蹄铁似乎甚沉,走在路上的时候,发出嘀咚、嘀咚的闷响…… 我不禁好奇:“卢克?你这副马蹄铁是哪里来的,以前怎么从未见过。” “主公,这套马蹄铁,是属下前日去首饰店定做的,嘿嘿,怎样,很漂亮吧。” 卢克嘿嘿笑道。 “嗯,真是很漂亮呢!” 我点了点头,看着那马蹄铁华丽的光泽,突然心中一亮,大惊道:“卢克,你……你这副马蹄铁,是……是黄金制成的?” 卢克打了个响鼻,笑道:“主公,算你识货,嘿嘿,我这副马蹄铁,确是十足真金。” 我惶然道:“这样一套马蹄铁,却要花多少钱啊,卢克,你……你哪来那么多钱啊?” 卢克谄媚笑道:“嘿嘿,主公,前天我去你房里,发现桌上有一钱袋,里面有一百金币,于是属下就想,这钱袋定然是主公您的,而象主公您这样豪迈大方的人,是绝不会吝啬把这些钱币赏给您忠心的属下的,嘿嘿嘿嘿,所以……属下大胆拿了那些钱,去城里打了这副马蹄铁……嘿嘿嘿嘿……” 我大吃一惊,随即摸了摸怀里,发现自己那个鼓鼓的钱袋,此刻早已不知去向。 天哪!一百金币啊! 一时间,我坐在卢克背上,张大了嘴巴,合不拢来。 “主公?主公?嗯?你怎么突然不说话了。” 卢克在身下颠了颠。 我一惊醒来,随即暴吼一声:“卢克,你这个混蛋!” 说着一把抓住他的马鬃,狠狠扯下…… 于是,卢克的惨嘶声,在路旁高高响起………… 来到凤府,经过通报,等了好久,这才看见尤茜缓缓行出。 “对不起,拉姆扎殿下……” 尤茜惴惴的瞥了我一眼,道:“小姐说她……还不想见你……” “嗯……是么……” 我心里一沉,低下了头。 “拉姆扎殿下,“尤茜不满的看着我,道:“那天的事,你……你真是很不对呢!那天……那天凤殿下入宫,正遇上鲁菲斯陛下的麻烦事,所以折腾很晚才回,她那天连午饭都没吃上,又累又饿,晚上回来的时候,脸色白的吓人,她那种样子,我看在眼里,都心痛得很……” 我点头道:“凤姐姐日理万机,确是很辛苦的。” “拉姆扎殿下,你知道的,殿下她的身体本身就有病,当时下着那么大的雨,可是……拉姆扎殿下,你知道么,小姐,还说怕你等待,说要冒雨去看你,结果……结果……她硬是晕倒在门口,当时,看见小姐突然晕去,我……我都吓得哭了……” 尤茜缓缓说着,眼睛都有点红了。 我心里缓缓发痛,鼻子竟有点发酸,暗忖我和她两人,莫非竟是无缘,便对尤茜说道:“那天的事,确是……确是我害凤姐姐的,她若不是为了应我的约会,先前也不必熬夜操劳,所以才……所以才……” 尤茜微微嗔道:“拉姆扎殿下,也不知你哪里修来的福气,我跟小姐这么多年,从没见她对何人何物,假以辞色。可是……可是,现在小姐对你这么好,你……你却不懂珍惜。我问你,那天,你是不是去了锡德夫人那里?你先约了小姐见面,自己却去和锡德夫人鬼混,你……你的这种做法。连我看了,都觉得伤心。” 她低低数落着我,竟流下泪来。 我叹了口气,想要说话,却发现无从解释。 我知道尤茜和凤姐姐情同姐妹,在尤茜心底下,更是敬凤姐姐如若神明,此刻她认定了那天我未去小竹桥,而是去与锡德鬼混,那我又有什么办法。 “拉姆扎殿下,那个女人的事,尤茜本不想多说,可是……可是……你跟那种女人鬼混,难道……难道就不怕名声受损么。你……你不为自己想想,也该为小姐想想。小姐她是怎样的人物,你……你跟那种女人鬼混,又跟小姐好,你……你叫小姐如何作人。” 尤茜一番话,说得我灰头土脸。 一时间,我感到心里益发冰冷,感觉凤姐姐和自己的距离,竟比想象中更远。 尤茜正在气头上,数落的话是一句接一句:“拉姆扎殿下,你知道么,你在撒发尼名声本就不好,其实,其实,小姐因为你的事,受到鲁菲斯陛下还有神殿方面的很大压力,这些……你都不知道,是不是?” 我吃了一惊,暗忖所有这些,我并不是从未想到,只是懒得去想,害怕去想,对于我而言,似乎本就不存在责任感。 “拉姆扎殿下,你想过没有,虽然你们撒发尼是四妻制,我们阿尔维斯却是一夫一妻制。殿下啊,你先有凯瑟琳小姐,又有昨天那位薇薇安小姐,你……你已经有了这么多女人,那么将来,你又如何安置我们家小姐呢?” 我咳嗽了两声,讷讷不语,尤茜又流下泪来,道:“有天……我就问小姐这个问题,你知道……她怎么回答吗?” “她……她怎么回答?……” 我的声音有点沙哑。 尤茜哽咽道:“这个问题,小姐开始想都没想,后来我就劝她,说很吃亏的,再后来,她被我逼得急了,笑着说‘我自己都活不过两年了,计较名份又有什么意义呢,只要……我死后,他过得好,有别的女人好好待他,这就够了。"……我……我当时一听这话,就难过的哭了。” 我叹了口气,想要说话,喉头却几乎噎住了,于是,我低下了头,心如刀割。 尤茜哭道:“拉姆扎殿下,凤姐姐她……她只有两年的寿命了,所以……所以,请您珍惜她,爱护她,好么?让她快乐的渡过这两年时光,好么?这……这也是尤茜的请求。” 说着,尤茜对我低低的垂下头。 我苦笑了笑,道:“尤茜,也许……我……咳咳……我……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突然,我喉头发涩,开始剧烈的咳嗽着,身子几乎站立不稳。 “扎扎哥哥!” 尤茜急忙扶住了我,回皇都以后,这还是第一次听她这么叫我。 很可笑,我竟然又咳出血来,那样子,确实可以吓吓眼前的女人。 “扎扎哥哥,你……你……怎么会这样子?你……你病了么……” 尤茜满脸泪痕,扶住了我的胳膊。 我摇了摇头,微笑道:“尤茜,也许……咳咳……我作为一个男人,实在还太不够格。也许,咳咳……咳咳,我……我……跟本就不配去爱凤姐姐……” 说着,我低下头,竟掉下泪来。 我突然感到绝望,更不愿在女人面前袒露自己的脆弱,于是我对尤茜笑了笑,就要转身走开。 尤茜突然扑了上来,从后面抱住了我:“扎扎哥哥,你……你别走……” 我自嘲的道:“尤茜,放开我,至少让我这个绝望的男人保留一点点尊严……咳……咳咳……难道……你想看我哭的丑样?” 尤茜哭道:“不,不,扎扎哥哥,你不可以走。我……我也不知,为何会对你说这些话,对不起……对不起……” 我憔悴的道:“尤茜,你说的没错,我本是个没品的男人,本就配不上凤姐姐,我留在凤姐姐身边,只会令她难堪、令她难过,也许……她所企望的幸福,我根本就给不了。” “不,扎扎哥哥,不是这样的。你……你可以作到的,你不可以放弃……” 尤茜急哭出来。 我咬了咬牙,想扯开尤茜的手,却发现自己缺乏力气,于是被她抱得紧紧的。 于是,二人一前一后,静静搂在一起,良久良久…… “尤茜,我该走了。” “嗯……” 尤茜放开了我。 我走出两步,尤茜突然喊道:“扎扎哥哥。” “嗯?” 我回头看她。 “你明天还来,好么?” 我微微一愣,犹豫半晌,终于点了点头。 一时间,尤茜笑靥如花,道:“那好,明天午后三点才来,那时候小姐午睡醒来,心情会好些……” 我苦笑点头。 尤茜又道:“扎扎哥哥,你咳得这么厉害,要看大夫,多吃药……多休息……” 我轻咳了两下,道:“尤茜,我咳嗽的事情,你不要告诉凤姐姐好么?我不想让她担心。” 尤茜一愣,点了点头。…… 我坐在马上,轻轻咳嗽着,吃了闭门羹的男人,总该表现得失落一点吧,我岂非就是如此。 坐骑卢克突然说道:“主公,看开点,所谓旧的不去,新的不来。虽然凤殿下不见你,可世上还有千千万万个美貌少女,等着主公您去临幸呢!” 卢克这个混蛋,我的落泪经历,他铁定是全程偷窥了吧。哼哼,好鰌啊!被看到这种样子。 妈的,他所说“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实在可笑,当世之上,又哪里找得到第二个凤姐姐这样的美女,又哪里找得到第二个女子,使她能拥有凤姐姐那种温柔恬静的笑容和那种会说话一般的红色眼睛。 卢克这个混蛋,他故意放慢了脚步,马蹄一下下在石板上踢打着,似乎构成一部失恋序曲,把我送到无间地狱。 路过酒馆,进去痛饮数杯,结果又遇上上次那老丐,于是相对豪饮,醉得一踏糊涂,然后被卢克拖回别馆。 第二日,上午翻出剑术秘笈,胡乱练将起来。 找来几个骑士对练,他们故意相让,我赢得自然轻松自在,于是虐了他们几把,便逃出大门。 下午来到凤姐姐处,女人不见,于是又吃了一次闭门羹。 百无聊籁,便来到阿尔维斯皇家学院,这里的秃头校长见到我,自是免不了狂拍马屁。于是继续上次的学院参观。 这次去的是文史部,刚进大堂,就看见光着身子的苏格拉底站在高高的讲台上,正对一些年轻学者们,进行着他“精彩激昂“的演讲。 唉,按他所谓的言论,无非是“人天生就有兽性,因此,人与动物之间,是没有区别的!” 、“神创造了大陆各个种族,他们之间本就不存在等级和优劣,因此众生平等,不该互相歧视……” 等等,而他所有言论之中,最最离谱的一条,却是“人生于世,与动物平等,因此人兽无异,人的衣食住行,必须与野兽一致,即衣不遮体、噬毛饮血、随地方便、当街交配……” 我觉得只有疯子才会提出如此离谱的言论,然后看看大堂之中,数以万记的学者与武士,却都为苏格拉底的演讲大声喝彩,只听掌声雷动,更有数千学生,信奉他的“兽儒论“,只见他们剥光自己衣服,一千多个男女,光着身子站在大堂里听讲。 如此混乱、如此香艳的场景,实让我大开眼界,尤其是几个年轻女子那颤微微的胸脯,只看得我眼冒金星。 嘿嘿,尽管我此刻并没有太多兴趣。 比较有趣的是,支持苏格拉底“兽儒论“的学生们,竟是各形各色,各门各类,各个种族各个血统的都有。这也真是奇事,想来苏格拉底的“众生平等论“在低层平民中,在异族生物中,确实具有一定的号召力。 苏格拉底之后,另一个演讲者名叫马雷西。图文。这个马雷西所讲的更是不知所云,他提出什么“乌托邦“,言道建立一个理想的国度,在那里人人平等,生活富足,不存在剥削与不平等。 他奶奶的!他提个什么“乌托邦“,这不是跟老子对着干吗?试想想,如果真有一个众生平等的乌托邦存在,我这个皇家王子变成了平民,那还混什么混,妈的! 尽管我暗骂不已,可马雷西的演讲,还是得到了听众们疯狂的掌声。待得演讲完毕,我会见苏格拉底与马雷西。苏格拉底我是熟了,马雷西我却是第一次见面。 三人聊了几句,其后苏格拉底劝我以“兽儒论“治国,我表面上随声迎合,心里却大骂不已:你奶奶的,用你的兽儒论治国,难道要把老子的撒发尼臣民,全部变为野兽吗!马雷西则劝我减轻赋税,消弱剥削,我听了他的言语,心里更是恼怒,暗忖老子们贵族,靠的就是压榨平民的赋税生活,如果随便减轻赋税,老子们手头没钱,那还混什么混! 于是闷闷不乐,出了文史大堂,在校长的陪同下,来到理学系。 刚进理学大堂,只听轰隆隆一声巨响,然后大堂内黑烟四起、火花乱溅,人们哭着喊着,四处逃命。 校长大惊,抱头蹲地。 这时,大堂的浓浓黑烟里,冲出一个衣衫褴褛,满脸黑灰的年轻人,只见他兴奋已极,仰天高呼道:“成功了!我成功了!我成功了!” 校长细看那人,突然大怒,骂道:“雷克斯,你在搞什么鬼!” 雷克斯兴奋已极,来到校长身前,道:“校长大人,您看,这是我发明的‘火药",哈哈哈哈,我终于成功了!” 说着递给校长一纸包。 校长打开纸包,只见其中是一堆黑色粉末,且有刺鼻气味。 校长拿着烟斗,怒道:“这是什么鬼东西!” 说着他低头细看,而叼在他嘴里的烟斗,便缓缓凑近那黑色粉末之中…… 雷克斯大惊,道:“校长大人小心!” 然而,他的呼喊已经晚了,只见烟斗上火光闪现,跟着黑烟四起,劈劈啪啪的声响过后,我惊得满头大汗,回过神来之时,只见身旁的校长被炸得灰头土脸,额头上鲜血淋漓。 天哪!那是什么东西啊!那么一点点黑色粉末,竟有这么大威力,莫非,是一种雷系魔法么?我大感吃惊,同时觉得那黑色粉末十分有趣,只不过,我身旁的皇院校长可不这么认为,只见他暴跳如雷,怒骂雷克斯道:“雷克斯,你这个混蛋!你尽弄些莫名其妙的鬼东西,可恶!可恶!雷克斯,对于你这次的行为,我真的生气了。好吧!从现在起,你已经被本校开除了!” “什么?” 雷克斯大吃一惊,愣在了那里。 校长吼道:“滚!滚!雷克斯,你马上给我滚出学院!” 雷克斯无奈,只得垂头丧气的离开。 “雷克斯先生慢走!” 我突然喊道。 雷克斯站住脚步,疑惑的看着我。 “雷克斯先生,关于您发明的这个黑色东东……” “是火药!” “哦!对了,是火药,我对他很感兴趣,如果你有兴趣赚钱的话,请来这里,我们可以谈谈。” 我拿出鹅毛笔,在羊皮纸上,写了个地址给他。 雷克斯见我衣着华丽,身份只不一般,于是他拿了地址,欣然而去。 “拉姆扎殿下,这个雷克斯可是个危险人物,一个绝对的白痴,所以我建议您……还是与他保持距离的好!” 校长擦着脸上的火灰,在我耳边低低的说道。 我瞥了校长一眼,点了点头。…… 在皇院里混了半日,发现中土确和撒发尼不同,这里的奇人异士,多得真是数不胜数。 回到别馆时,已到傍晚,薇薇安拿来汤药,我饮了汤药,用过晚餐,便回到房中休息。 夜里我又是咳嗽,又是发烧,竟是难以入睡,幸好安安前来探视,于是剥了她的衣服,竭尽全力的弄她一轮,直到筋疲力尽,这才得以安睡。…… 第三日,我抱了大束鲜花,来到凤府门前。 尤茜从我手中接过鲜花时,她甜甜笑着看我,送给我一个“孺子可教“的眼神。 于是,我候在门外,等候尤茜进去通报。…… “小姐,拉姆扎殿下又来了……” 尤茜抱着鲜花,乖乖的站到凤身边。 凤愣了一愣,她放下手中书卷,美目瞥向尤茜手中的鲜花,有点好奇的样子。 “小姐,这是拉姆扎殿下送你的……” 尤茜可怜兮兮的看着凤,道:“是很漂亮的花哦?要收下么,不要的话……我扔还给他!” 凤叹了口气,默然不语。 “是这样啊,小姐不想要,“尤茜做作的道:“那好,我这就丢还给他,告诉他以后……再也不要来了,象他那种坏人,我想想就有气!” 说着转身欲走。 “尤茜!” 凤低低的喊出来。 “嗯?” 尤茜立即站住脚步,她回过头来时,已是面露喜色。 “他大老远抱来,就不要让他抱回去了,天这么热……” “是,小姐。拉姆扎殿下还在门外等候,你要见他吗?” “……” “小姐?” 凤低头不语。 好半晌,尤茜瞥着凤默然垂头的样子,已知她心意,便道:“我知道了,小姐,我这就打发他走。” 说着,她轻轻叹息,转身行出。 尤茜走后,凤静静坐在原处,她拿着书卷,突然感到心浮气躁,竟是读不下去………… “对不起,拉姆扎殿下,今天……还是不行……” 尤茜惋惜的看着我,说道。 “不,没关系,我……我明天再来好了。” 我笑了笑,凤姐姐肯收我的花,看来情况已经大好,她已不那么恼我了。 突然记起下午还可练剑,于是我骑上马背,急驰而去。…… 尤茜站在门口,愣愣的看着男人远去的背影,突然觉得有点好笑:这两个人,一个太静,一个太动,真是一对冤家。 这时,尤茜身后,一个天籁般的声音响起了:“尤茜?” 尤茜一惊,她回过头来,发现凤一身白衣,已行出大门。 凤有点急躁的样子,左顾右盼,道:“他……人呢?” 很少见到自己的天塌不惊的女主人显出这种急迫的举止,尤茜有点瞠目结舌,道:“拉姆扎殿下他……刚走。”
第64章 王子与巨人 这日练完剑术,下人通报,有位叫“雷克斯”的年轻人找我。于是命人将他领入客厅,我却去冲了个凉,换上干衣,才来到客厅。 雷克斯坐在红木大椅上,有点忸怩的样子,毕竟此刻他所处的是贵宾别馆,这里装修华丽,不是一般人随便能来的。 “雷克斯先生,让你就等了。” 我来到客厅之时,雷克斯立即站起身来,对我鞠躬行礼,想来,此刻他已得知我的身份。(雷克斯并不是撒发尼人,因此不用对王子行跪礼。 我跟他闲聊两句,侍女送来冰镇的梅汁,这种冰镇果汁,是让魔法师催动水系魔法制成,在一般的街市上,卖得却是很贵,一般人是断断喝不起的。 其时天气大热,雷克斯捧了一杯梅汁,饮之如饮甘露。 “雷克斯先生,关于您发明的那个黑色粉末……” “是火药!” 雷克斯不悦的道。 “啊!对了,是火药,我对您的火药很感兴趣,不知先生此次过来,是否有带火药随身呢,我希望能再次看看,这种神奇的东西。” 雷克斯取出一个纸包,放在桌上,然后小心翼翼的打开来,只见其中,赫然便是那种黑色的粉末,只见此次雷克斯带来的火药量,却比上次我在皇家学院里见到的,却要多出数倍。 这时蜜与薇薇安走入厅来,见我正和人谈事,便要离去,却被我笑着喊住,道:“蜜阿姨,安安,你们快来,给你们看一样好玩的物事?” 二女微愕,于是围拢过来,两双水滢滢的美目,只是好奇的盯着那黑色的粉末。 “这是什么,毒药么?” 蜜阿姨耸了耸鼻子,皱眉道。 薇薇安本待靠近细看,听到蜜阿姨的言语立时惊叫一声,退出七八英尺远。 雷克斯震惊于蜜安二女的美貌,一时间,他那两眼直盯着二女傻看,竟忘了说话。 我轻咳了一声,道:“雷克斯先生!” 雷克斯一惊醒来,脸上一红。 我说:“可否请先生……为我们演示一下这个火药的奇妙之处呢,我想,这两位美丽的小姐,都是非常期待你的精彩表演的。” 说着瞥了安安一眼。 妈的!昨晚我在安安的小蜜穴里抽插了两百余记,直把她奸淫得小脸红润、奶子忿胀,嘿嘿。再看看今日的安安,只见她举手投足间,自多了一种少女的娇媚,不用说,一定是老子昨晚辛勤灌溉的结果。 雷克斯早被两位如花似玉的美人儿迷得神魂颠倒,此刻听我如此言语,立时拍案挺胸,道:“拉姆扎殿下,还有……这两位美丽的小姐,下面就请三位移驾户外,呵呵呵呵,在下将非常荣幸的,向各位演示这火药的奇妙之处。” 于是四人来到院子里,雷克斯将那火药裹好,塞在一巨石之下,然后牵出一条长长的线引,直拖到十余英尺之外。 二女好奇的瞥着雷克斯作着准备工作,不久,雷克斯准备妥当,取出火石,对我们说道:“拉姆扎殿下,还有……两位……呃……” 薇薇安甜笑着道:“我叫薇薇安·杜德克,” 说着又指向蜜阿姨道:“这位是蜜阿姨……” 雷克斯点头道:“薇薇安小姐,蜜小姐,请你们也退后几步,到拉姆扎殿下身边去,然后,还请塞住你们的耳朵。” “塞住……耳朵?为什么?” 薇薇安大奇。倒是蜜阿姨扯着她,迅速地来到我身后。与薇薇安想比,蜜阿姨确实更了解我,此刻,她见我乖乖地躲那么远,还老实的塞住了耳朵,那种少有的严肃表情,早已说明了事情的严重性。 于是,我们捂住耳朵,只见雷克斯点燃导火索,也兔子一般逃了老远。接下来,只见一个明亮的火花缓缓向前燃动,最后,消失在巨石之下…… “轰隆隆隆隆……” 霎时间,只听一声天崩地裂般的巨响,大地震动,火光冲天,那巨石瞬时被炸为碎片,小石子四处乱溅。 二女被突如起来的爆炸惊得呆了,忽然间,只见一颗鹅卵大小的碎石,被爆炸力推动,如离弦之箭一般向蜜阿姨打来。其时蜜阿姨被爆炸巨响所摄,还未回过神来,眼见碎石飞到,就要打中蜜阿姨娇柔的身子。 我急喊一声,一手伸出,已推开蜜阿姨的身子,其后我收势不住,却被那碎石擦过脸颊,刷的一声,便带出了大片鲜血…… 转眼间,薇薇安被震倒地上,蜜阿姨也被我推倒,而我脸部受创,疼得弯下腰来。 二女回过神来,都是娇呼连连,蜜阿姨花容失色,抱住我的身子急道:“拉姆扎!拉姆扎!别……别动,让我……让我看你的脸。” 我连说没事,可薇薇安见我一脸鲜血,吓得哭将出来。 别馆内外混乱一片,不少人以为是天上打雷,过来旁观,山德鲁更是手持长剑,惊急的跑到院子里来。…… 一切安顿下来,已是一个小时之后的事。 我脸上受伤,虽是咎由自取,女人们却迁怒于雷克斯,把他赶了出去。我大感无奈,雷克斯的这个火药威力如此之巨大,实是潜力无穷,奈何蜜阿姨与薇薇安都是女流,实在没什么见识,他奶奶的!这么有趣的发明,她们却嗤之以鼻。 于是偷偷留下雷克斯的住址,留待将来之用。 而后,蜜阿姨与薇薇安对我悉心服侍。薇薇安固然心痛我的伤处,蜜阿姨更是自责不已,只见她一双含着泪水的暗黄眸子里,又是内疚,又是怜惜,那种自怨自责表情,实在是动人之至。 御医帮我理好伤口,言道皮外之伤,并无大碍,只是痊愈之后,可能会留下淡淡的疤痕。其时蜜阿姨坐在床头,听到这个消息,已是泫然若泣,默默不语。 我捏着蜜阿姨的手掌,一双色眼却隔着薄衣,直直瞥着她那对尺寸惊人的丰乳,微咳连连,道:“阿姨,咳……咳咳,是我自己不小心,受了点皮外伤,不管你的事的。” 蜜阿姨瞥了我一眼,竟留下泪来,她愣愣的半晌,随后低下头来,道:“对不起,拉姆扎,你受的伤……都怪阿姨……都是阿姨不好……” 我搂住她的身子,急道:“阿姨,是我自己受了伤,怪不得你的。” 蜜阿姨愣愣的不语,良久后,她才缓缓摇头,喃喃自语道:“科蛙姐姐啊,我……我对不起你……” 说着,竟又哭了出来。 我大感头痛,同时也被蜜阿姨对我的爱惜感动,于是,又与薇薇安一起,安慰了她很久。 这天下午的时候,我脸上贴了块膏药,样子大大的滑稽。 其实,我这个样子,根本不该出去见人,更何况,是去见自己的心上人。那个美绝人寰的女人。 可是,自从那天误会后,已有好几天没见凤姐姐了。 唉,真的好想见她,哪怕……哪怕是躲在暗处,偷偷看她一眼也好。 嗯?偷偷看她一眼?嗯,嘿嘿,有了! 我突然灵机一动,便换了衣服,鬼鬼祟祟的,直往凤府而来。 未到凤府,就遇上王国卫兵们、凤亲卫团的变态们,在凤府附近来回巡逻,唉,在他们眼里,任何一个闯入凤府十里范围内的雄性,都是格杀勿论的对象。 于是象上次一样,我躲躲藏藏,好容易来到凤府门前,本待翻墙进去,哪知却掉进了陷阱。 他奶奶的!人背的时候,坏事一件接一件。其时我脸贴膏药,病容憔悴,又身着黑衣,唉!那个样子,实在很像间谍。 结果,我被五花大绑,带到尤茜面前。 尤茜见到我被捆得象粽子的糗样,一时乐了,她摒退旁人,对我说道:“扎扎哥哥,你……你怎么这副样子……” 其时尤茜这个俏婢当真聪慧,在人前她就喊我拉姆扎殿下,没人时她就喊我扎扎哥哥,确实很有分寸。 我怒道:“喂!你还站着,还不快给我松绑!” 尤茜娇笑连声,帮我松开绳索。 我大感脸上无光,暗道自己的偷窥计划实在失败,那凤府防卫经历过无数偷窥者的反复考验,因此其防御固若金汤,岂是随随便便就能潜入。 “扎扎哥哥,你脸上这个……是怎么了?” “这个……这个你不要管,嗯……凤姐姐呢,她……她起来没有……” 我琢磨着凤姐姐午睡过后,应该是三点,现在才两点,想来定然还在香睡。 尤茜有点疲惫的样子,去打趣我道:“扎扎哥哥,你想偷瞧小姐,所以就偷偷翻墙进来,是不是?” 我老脸一红,正要说话,突然胸口一阵闷痛,咳嗽了两声。 尤茜一惊,道:“扎扎哥哥,你……你的咳嗽还未好么?都这么多天了。” “已经……咳咳……已经好多了……” 我叹息道,暗忖自那夜淋雨之后,自己的胸口便时常闷痛,虽然都有按时吃药,可那闷痛却丝毫没有消去的迹象。 尤茜眼睛一红,道:“扎扎哥哥,你……你来得正好。昨天你走后,小姐的老毛病又范了,昨晚……昨晚她痛得一宿未睡,直到今早吃了点药,这才稍微好些。” 我大吃一惊,道:“凤姐姐她……她又发作了?怎么会这样?” 尤茜叹息道:“小姐这个毛病……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大夫说她体内炎气太重,是天生的日炎绝脉,每月十五,炎毒都会定期发作的。” 我心急火焚,一时间失了方寸,说道:“那……那凤姐姐她……她后来怎样了?” 尤茜垂泪说道:“小姐这个病啊,真是……真是很折磨人呢。每次发作的时候,小姐都痛得死去活来的。唉,有时候,我……我看见她痛苦的样子,心里难过得要死。” 我心中刺痛,道:“难道……难道凤姐姐这个病,真的就没治么?” 尤茜缓缓摇头,叹息道:“这些年来国王陛下请了各地的名医,都是一点办法也没有。而且……而且小姐这病发作起来,一次狠过一次,象她这次发作,痛得就比上次还厉害。有几位名医还说,照这样发展下去,小姐她……小姐她……她只怕过不了明年了……” 尤茜说着说着,竟嘤嘤哭泣起来。 刹那间,我感到脑海里一片空白,痴愣半晌之后,对眼前这位美丽的婢女说道:“那凤姐姐现在呢,她……她在哪里?” 尤茜道:“小姐刚吃过药,正睡着了呢。” 我颤声道:“尤茜,我……我想看看凤姐姐,可以么?” 尤茜一惊道:“小姐昨夜痛了一宿,现在好容易才睡下,扎扎哥哥,你……你……” 我急道:“我……我只是想看看她,就看一眼,好么?我……我绝不会吵醒她的。” 尤茜愣了一愣,她看了失魂落魄的我一眼,犹豫半晌,终于咬了咬嘴唇,艰难的点了点头。 于是跟在尤茜身后,行入凤姐姐的闺房。 刚踏入房门,别感到一股灼热的火气扑面而来。 只见房间正中,缕缕雪白的帷幄之下,摆着一方玄冰之床。那冰床四周,结有巨大的水魔法发阵,几名女性神官手持法杖绕床而立,只见她们双眼紧闭,嘴中念念有词,一阵阵淡蓝色的冰凉寒气从她们体内渗出,缓缓凝聚成一多菱形的冰星,那冰星璀璨晶莹,悬浮于冰床之上。冰星发出的阵阵寒光,笼罩住其下的一位白袍的静卧女郎,把那女郎体内的一股股灼热的红色炎气,向四周排开…… 陡然看见这样的阵仗,我一时惊呆了,此刻房中悄无声息,只有那冷热空气对流所发出的呼呼声,我缓缓行到床前,只见此刻的凤,全身上下,仅裹着一层薄薄的白袍,那雪玉般的肌肤更泛出异样的嫣红,她美目紧闭,眼皮有点发红,那秀发散乱之下,昔日的绝世丽人,此刻竟是一脸的憔悴,一脸的病容…… 才两日不见,她就变成这样。眼前这个女人,真的是那个恬静而又美丽的凤姐姐么? 我心中大痛,在床前伫立良久,直到尤茜在身后扯了扯我的衣袖,示意我应该走了。 二人回到厅外,我一脸茫然,尤茜安慰我道:“扎扎哥哥,小姐染上这病,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你凡事要往好处想,切不要太难过。” 我点了点头,尤茜又道:“要是换了以前,如果有清心散,小姐的病痛,还勉强可克制一下。” “清心散?什么清心散?” 我愣了一愣。 “是一位名医开给小姐的方子,相对而言……可以舒解一点小姐的病痛。” 我大喜道:“真有这种药么?好,我马上去买。” 尤茜摇头道:“这种药是买不到的。只有请资深的医师用几种独特的配方,才可能炼制出来。” “那为何不去炼制呢?难道……清心散的配方……有古怪么?” “不错,清心散的配方虽然昂贵,却也大多可以买到,可唯独其中的一种,现在,已经是越来越难得到了……” 尤茜缓缓说着,请来一名长须老者。 那老者与我解释半天,却原来清心散的配方之中,需要生命泉水作为药引,近年来,大陆各地的生命泉眼相继枯竭,昔日唾手可得的生命泉水,已经越来越难入手了。 想到凤姐姐憔悴的样子,我突然燃起满胸斗志,道:“为了凤姐姐,我拉姆扎·斯布雷定要找到生命泉水,哪怕上刀山、下油锅,我也在所不惜。” “很好,年轻人,既然你有这样的决心,老夫就为你指点一条捷径,” 那老者欣然点头,道:“从王都西行三十里,有山名曰驼鹿山,据说那山上有生命之泉的泉眼,终年不枯,你可去那里寻找。” 我闻言大喜,捏着那老者的手,道:“好啊,我即刻就去驼鹿山。嘿嘿嘿,谢谢你了,老头儿。” 其时我得意忘形,竟无礼的喊那老者“老头儿”尤茜听我喊那老者“老头儿”一时惊得脸色惨白,急道:“拉姆扎殿下,你……你怎可这么喊他,你可知他是我们家小姐的……” 尤茜一语未毕,却被那老者打断,只听得那老者冷笑连连,对我说道:“很好!很好!臭小子,你这就出发吧。虽然守卫着那生命之泉的小家伙并不是很好对付,但是,既然你这么有决心,我相信没有困难,能够难倒你的。” “哈哈哈哈,老头儿,一切都交给我吧。嘿嘿,那么,你就等着看我将生命泉水带回来吧!” 我得意一笑,转身从大门奔出。…… 终于,房中只剩白须老者与尤茜二人。 尤茜面色惶恐,怯怯的对那老者说道:“对不起,太国丈大人,拉姆扎殿下他……他就是这个脾气,您……您千万不要见怪。” 老者哼哼冷笑,杵着拐杖道:“见怪?我一点都没有见怪?哼哼,我凭什么要见怪?我根本就不见怪?” 尤茜递给他一杯凉茶,道:“太国丈大人,您……您……求您看着小姐的份儿上,就不要生拉姆扎殿下的气了。” 老者怒道:“生气?我为什么要生气?我一点也不生气?哼哼,我开心得很。” 尤茜吐了吐舌头,不敢再说话。 老者连喝几口凉茶,才对尤茜说道:“尤茜,我问你,刚刚那臭小子,就是凤儿自己选的男人么?” 尤茜点了点头,道:“太国丈大人,其实……拉姆扎殿下人挺好的,您……您慢慢就会发现了……” 老者又喝了口凉茶,嘴角泛起一阵阵阴险的贼笑,低低自语道:“好哇!好个臭小子,真是狗胆包天!奶奶的!竟敢勾引我最最疼爱的心头肉?哼哼……哼哼……”…… “卢克,你……你确定是这条路么?我们要去的,可是驼鹿山!” 我坐在马背上,不安的道。 “放心吧,主公,梦魇兽是绝不会走错路。” 卢克得意地说着,放开马蹄狂奔。 躲在我荷包里的可可,突然探出头来,道:“快点了啦,卢克,你跑得这么慢,都跟蜗牛爬似的。” 卢克怒道:“可可小姐,您将一只神圣而伟大的梦魇兽与慢吞吞的蜗牛相提并论,这本身就是一个严重的、原则性的逻辑错误。” “呸!呸呸!我偏要把你与蜗牛相提并论,看你能奈我何?” 可可调皮的直吐舌头,气得卢克哇哇怪叫。 所幸卢克并没有走错路,中午时分,一人一马一妖精,来到了驼鹿山脚下。 三人进入酒馆,我要了杯啤酒,饮了一口之后向酒保问起生命之泉的情况。 “驼鹿山的生命之泉啊,这可是一个绝对的秘密,嘿嘿,客人,即使你待会儿打算赏赐我十个银币也没用,关于这个秘密,我是绝对不会告诉别人的。” 酒杯谄媚的笑着。 我掏出十个银币,砸在他脸上。 “谢谢,客人。本来这个秘密,我是绝对不会告诉其他人的,但是既然你这么有诚意,嗯,好吧,那我就告诉你吧!” 酒保将银币揣入怀里,低声道:“事实上,生命之泉的泉眼就长在驼鹿山的山顶。那里,有一个力大无穷的巨人日夜守卫着泉眼,有那个巨人守卫,一般人是无论如何也取不到泉水的。不过,在每天下午三点,那个巨人都会呼呼酣睡。嘿嘿,客人啊,在这个时候,就是您偷取生命之泉的最佳时机了。” 我闻言大喜,又赏了他一个银币。 酒保拿起银币,又揣入怀里,道:“客人,既然您如此大方,我就再告诉你一个秘密:即使是震耳的雷鸣,也无法惊醒沉睡中的巨人,不过,一些漫不经意的呵欠声,却往往会令事情变得很糟。” 我似懂非懂,又抛给他一个银币,站起身子。 酒杯阴阴一笑,鞠躬道:“再见,客人。欢迎您下次再来。”…… 我掐好时间,下午三点左右,我领着卢克、可可,蹑手蹑脚的来到山顶。 在一面陡峭的山壁下,我们找到了生命之泉,这是一个小小的水潭,泉水清澈透顶,水潭边上,长满了青色的苔藓。 此时,巨人倚着高高的石壁而坐,他正低头沉睡,一个接一个如雷的鼾声,让人心惊肉跳。 这是一只年轻的巨人,身高在七八十英尺间,皮肤是古铜色,头发是棕黄色的,他肌肉虬结,脖子上挂着由人头骨穿成的项链。 我看见他赤裸的身体,直被吓得两腿发软,只见他浑身上下,只围着一条虎皮围裙,往围裙深处一瞥,他奶奶的,还能看见他那根史无前例的巨大丑物。 我感到恐怖极了,暗道万万不可惊醒这沉睡中的怪物,于是蹑手蹑脚,来到潭水边,正要舀水,不意间踩到潭边苔藓,接着脚下一滑,扑通一声巨响,便跌入水潭之中。 我大吃一惊,在卢克的帮助下,好容易爬上岸来,再看那巨人之时,只见他鼾声如雷,仍在呼呼大睡,原来我们的一番响动,竟无法将他惊醒。 于是长长吁了口气,人也放松起来,于是舀满了水,正要离去。 这时卢克瞥了那巨人一眼,他突然兴奋起来,在我耳边低语了两句。 “不!这怎么可以!” 我大摇其头,对卢克说道:“那样的话……实在太危险了!” 卢克谄媚笑道:“主公啊,难道,你就不想让凤殿下,看到你神勇无敌的样子?嘿嘿,放心吧!这个傻大个儿一时半会儿,铁定是醒不来了。来吧!来吧!主公,趁现在让属下为你和他,来几张经典特写。嘿嘿,保证能把你拍得够酷够帅!” 我瞥了那沉沉酣睡的巨人一眼,惴惴不安的道:“卢克,你确定……他不会醒吗?” “放心吧,主公。” 卢克从行囊中衔出一个水晶球。 于是我战战兢兢,爬到巨人的脑袋附近,一只脚颤栗不住的,“踩”上那巨人的头顶,脸上,则非常艰难的挤出一个笑容,并对卢克作出一个胜利的造型。 卢克大声呼好,他念动咒语,开始给我摄入“打败巨人”的现场实录。 开始我还紧张万分,可可更躲到老远老远,可拍得半晌之后,我们发现脚下的这个怪物睡得可不是一般般的死,于是大家放松起来,大笑大叫,直拍了好几段“王子击败巨人后,脚踏在失败者身上”的影像。 “小扎扎!我也要拍!我也要拍!” 可可振翅飞过来,于是卢克继续摄录,为站在巨人头上的我和可可,又拍了一段。 末了,三人心满意足,便要离去。 这时可可也许是累了的缘故,却见她手掩小嘴,“啊啊啊啊……” 的一声,便爽爽得打了一个很长的呵欠。 “可可,你……你……” 我大吃一惊,突然间,竟想起了酒保告诉我的第二个秘密。 “不……不会是真的吧!” 我颤巍巍的回过头,却发现,巨人缓缓睁开的双眼,已然恶狠狠的瞪在自己身上。 “混蛋!你们这几个小崽子,竟敢吵醒老子午睡?” 一个雷鸣般的怒吼震耳欲聋。紧接着,便有一个小山般的身体,屹立在我们面前。 一时间,一人一马一妖精,俱是目瞪口呆。大敌当前,三个混蛋被吓得筋酥腿软,竟然是连动都不敢动。 “可恶!可恶!你们不仅吵醒老子好梦,还敢偷取老子宝贵的生命泉水,你们……你们真是狗胆包天!罪该万死!罪该万死!” 巨人瞥见我手持银壶,显然是来偷水的,于是他益发恼怒,重重的一蹬脚,好家伙,山摇地动啊。 可可吓得大哭起来,卢克则是双眼发白,竟晕死过去,他奶奶的!他好歹是一只神兽也,此刻遇上一个巨人就被吓晕过去,他妈的,真是一点前途都没有。 我此刻也被吓得快尿裤子,于是放下银壶双膝跪地,求饶道:“巨人先生,非常抱歉我吵醒了您的美梦,这个……这个生命泉水,我也还给您,请您……请您放我一条生路。” 巨人双手叉腰,冷笑道:“哼哼,就你这个小不点,我只要动一动小尾指,就能把你象蚂蚁一样捏死!” “对!对!” 我跪在地上,谄媚的说道:“巨人先生,你力大无穷,威武盖世,象我这样的小不点,实在不值得您费心来……来捏死的。” “哈哈哈哈,你知道就好,不过,你吵醒了我的美梦,哼哼,这么大的罪,我是一定要捏死你的。” 巨人得意至极,他瞥了眼前的银发少年一眼,暗忖自己身强力壮,所向无敌,已有很多年没有什么勇者啊、法师啊找自己挑衅了。 唉,这些年来,自己好空虚、好寂寞,好无聊啊! 巨人又想,也有很多年,没人能够见识到自己威武无敌的气概了,因此,他觉得只是把眼前的少年象蚂蚁一样捏死,实在是太不过瘾了。于是,他决定在少年面前卖弄一番自己的本事,让他知道自己是何等伟大、何等强壮、何等的不可战胜,好让这个少年陷入绝望的地狱。然后,自己再把他慢慢虐死,那样岂非更有意思? 巨人道:“哈哈哈哈,小不点,你说我力大无穷,嘿嘿嘿,你是从哪里听来的。” 我说道:“很多人都这么说,大家都说你是无敌的英雄,是世界上力气最大的人。” 巨人大喜,道:“算你小子识货,嘿嘿,好吧!我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做巨人的力量!” 说着,他抱起巨大的山头,用力一拧,竟拧下一个直径三四十英尺的巨石,然后他沉腰曲腿,接下来大喊一声,将那巨石向远处重重抛出。 霎时间,只见那巨石高高飞出,如陨石一般,竟飞出不知多远,随后巨石落入地面,发出一声山崩海啸般的巨响,激起万丈土灰。 如此恐怖的情景,直将我和可可吓得魂不附体。 瞥见我和可可的恐惧表情,巨人觉得舒爽极了、受用极了,暗忖已有好多年没有人见识到自己的伟大了。 我说道:“尊敬的巨人先生,您真是力大盖世,小人实在佩服啊。” 巨人冷笑道:“你是在拍我马屁么?哼哼,你拍我马屁也没用!你竟敢偷我的财宝,我……我是绝不会饶你性命的。” 我心中惊惧,然则瞥见这巨人好出风头、嗜爱炫耀,其时夕阳西下,红色的阳光看入自己眼里,显得格外现眼。转瞬间我灵机一动,便有了对策。 当下站起身子,道:“巨人先生,你力大无穷,英明神武。按理说,小人能死在你手里,实在是莫大的荣幸。” 巨人道:“嘿嘿,你知道就好。” “只是,小人死在您的手里,其实……还是有那么一点点遗憾……” 我长叹一声。 巨人怒道:“你有什么遗憾?” “小人自小便立有誓言,就是将来即便死了,也要死在世上跑得最快的人手里……” “跑得最快?” 巨人一愣,随即哈哈大笑,对我说道:“今天算你是碰对人了,哼哼,要知道老子不仅力大无穷,而且奔跑起来的速度,也是当世第一。” 我故作惊诧,道:“什么?你奔跑的速度,也是当世第一?” 巨人大笑点头。 我摇头:“我不信!” 巨人怒极,道:“什么,你竟敢不信?你奶奶的,我只要动一动小尾指,就能把你象蚂蚁一样捏死!” 我哈哈大笑,道:“巨人先生,你力气很大,这点我是佩服的,可要说跑得快,嘿嘿,你未必还快得过我呢!” 巨人一愣,大笑道:“臭小子,看你那细胳膊细腿的还敢说跑得比我快?” “怎么,你不相信么?” 我得意道:“那好,咱们这就比试比试,如何?” 巨人道:“呸!就你这小不点,也敢跟我比试,我……” 他话未说完,却被我打断道:“你只要动一动小尾指,就能把我象蚂蚁一样捏死!” 巨人道:“你知道就好。” 我说道:“唉,你要是不敢比试,害怕输了给我,咱们……就不要比吧。” “怎能不比?哼哼,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本大爷的厉害,喂!对了!小不点,你说咱们怎么个比法!” 我说道:“巨人先生,你看见那红色的夕阳了么?嘿嘿嘿嘿,咱们就以那里为终点,谁先到达那里的,谁就算赢。” 巨人看了看夕阳,有点迟疑。 我冷笑道:“怎么?不敢比么,现在认输,还来得及。” 巨人怒道:“谁说我不敢比?好!咱们这就开始吧!”…… 于是,二人并排在一条起跑线上,可可喊道:“预备,开始!” 接着,只听“咚,咚……” 的巨大脚步声响,那巨人张开他那超长的大胯,他一路飞奔,已跑下山去。 我在后面大喊:“等等我啊!巨人先生,我马上就要追上你了!嘿嘿嘿嘿,即使输了给你,我也不会被你拉下很远的!” 巨人一听这话,心里暗想道:不行!老子不能懈怠,哼哼,我一定要继续加速,嘿嘿,等到到达终点的时候,我一定要拉下那小崽子一万公里。嘿嘿嘿嘿,那个愚蠢的小东西,他很快就会知道,人类向一个巨人挑战是多么愚蠢的事情! 于是,巨人越想越高兴,越高兴就越卖力,只见他迈着近一百英尺宽的巨大步伐,很快跑到了山脚,然后,他继续前进,向着火红的落日,继续前进…… 我和可可站在山顶上,愣愣的看着那个巨大的背影,在一望无际的平原上奔驰着,只见此刻的巨人,他奔驰得是那么潇洒、那么自信,那一步步铿锵有力的步伐,真是让人感动啊。 “小扎扎……” “嗯?” “他跑得……真的是比你快也!” “……”…… 身体里的炽热渐渐褪去,凤再次醒来的时候,已是两天后的事情。 “小姐,你终于醒了,” 尤茜站在床前,笑道:“看来这次的清心散,真的是非常有效呢。” 凤微微一愣。 尤茜道:“小姐啊,有人可是为你历经千辛万苦,还险些被巨人吃掉,这才取回生命泉水,配成这清心散哦?” 凤好奇的看着尤茜,直到后者坐到她身边,帮她细心的梳理着那略有点乱的品红色秀发。 “小姐,你病了的这两天,拉姆扎殿下他……真的是很担心呢。” “他来过?” “嗯……每天都来的……” “……” 凤抬起头来,环顾四周,却没有发现自己希望看见的人。 于是,凤突然感到有点失落,她垂下臻首,愣愣看着自己的合拢的双手,突然,她瞥见自己雪藕一般的手腕上,不知何时多出了一枚红玉镯子,那镯子色泽柔润,内藏有几缕雪花状的纹理,一看而知不是凡品。 凤好奇的把玩着那枚玉镯,不知何时,她的嘴角竟泛起了一丝甜甜的笑意,而如此的笑意,似乎本该被封印了多年……
第65章 酒醉 时间又过去一月,近日来凤姐姐身子有恙,我心下牵挂,却不敢打扰,于是闷躁之下苦练剑术,闲时,便去酒馆喝酒。 说来也自奇怪,每次去那酒馆,都有那日相遇之老丐,死皮赖脸缠着老子讨酒喝。 妈的!也亏得老子心地善良,兼且最近心情郁闷,着实需要一酒友共饮,以求解闷,于是一月下来,我与那老丐醉生梦死,竟生出惺惺相惜之意。…… 其实近一年以来,我心里牵挂羁绊,那挥之不去、避之不开的一层阴影,始终埋藏在自己内心深处。 也不知是何缘故,自从遇上凤姐姐之后,我已然变了,再难找回昔日狂放洒脱、无忧无虑的淫贼心态,只觉得处处受制,事事兢兢战战,生怕作出一件出格的事情,毁损了凤姐姐的清誉,更怕惹恼了这位自己心目中的女神,害她从此不再理我,那岂非大大的糟糕。 唉,回想当年,我搞薇薇安,奸阿蒂娜依,弄凯瑟琳,纵身花丛之中,只有我负卿卿,从未有卿卿负我,那是何等的潇洒,何等的肆无忌惮,何等的豪爽啊? 可是此刻,上天偏偏从中作梗,却让我遇上这样一个女人,而且,她是那么美,那么端庄,那么的完美无缺,唉,如此一个女人,又怎能不让我魂牵梦引? 而更为要命的,凤姐姐与我之间,确有天壤之隔。 凤姐姐是大陆闻名的才女,天文地理,魔法军政,无所不通,无所不晓,而我呢,我除了比较了解自己胯下那根大肉棒之外,其他所有学问,全部狗屁不通。 凤姐姐年少有为,她十二岁当上阿尔维斯的宰相,并在阿尔维斯推行改革,剔除弊端,作了无数利国利民之事,在民间极有口碑,是一种超越女神的存在;而我呢,如果换个角度想,我也算是“年少有为“啊!早在十二岁之前,毁在我魔枪之下的美貌少女,便已超过两百之数。而且,我还在撒发尼皇都,与一些纨绔子弟成立“太子党“,每日里周游妓院青楼,寻求抽插之理,探索奸淫之道,因此,就我拉姆扎。斯布雷而言,在撒发尼国内也是极有口碑的。在那里,人们尊敬的称我为“淫邪王子“,“该遭天遣的小混蛋“。 近来,民间更广有流传,凤体内留有桑普皇家的血,由于当今阿尔维斯国王鲁菲斯。桑普无后,因此未来阿尔维斯的皇位,很可能会由凤来继承。那么,凤姐姐很有可能会成为阿尔维斯的女王,万人之上的至尊;而与她相比,我在此方面的境况,更是令人难堪。 与富饶美丽、幅员广阔的阿尔维斯相比,撒发尼位于极北苦寒之地,芝麻大的地方,还土地贫瘠,匪寇成群,唉!我老妈虽是撒发尼女王,可我将来要想登上王位,还得我那远房得堂舅点头,他拥有大片的领地和精良的军队,对我的王位是极大的威胁。此外,撒发尼东部的兽人自治领“伦巴“,也绝对是我未来登基之路的极大障碍,说实话,撒发尼立国两百年来,身体强壮生性好斗的高地兽人们,便从未真正的臣服过我们斯布雷家的统治。 如果提到外表,似乎是唯一一条能拉近她和我距离的因素。凤姐姐的容貌,自然是天仙国色,美绝人寰,而且,如果将她倾慕者们排成队,估计队列的长度,足足能从中都,一直排到极北的天原漠野末端;而我呢,虽然继承了父母的一些优秀传统,使得我表面上总算长得人模狗样,衣冠禽兽,可是,由于我臭名在外,因此大多数时候,只要有我出现的场合,美女们都是惊惶失措,唯恐避之不及。 细想一下,我与凤姐姐的差距之大,大得让人绝望。 如果按我以前作风,遇上美女,必是先奸其身,后奸其心,然后身心俱奸,最后心满意足,遑论责任义务,然而此刻,若将这种想法用在凤姐姐身上,哪怕只想上那么短短片刻。天哪,我都会感到地狱般的痛苦,对凤姐姐的那种想法,是一种极大的亵渎,更是一种梦魇般的罪恶。因此这样的想法,我想都不敢想,更别提去做。那么,接下来,我要用怎样的态度去面对她呢? 唉,真是困惑啊! 此刻我对她,已近乎是一种执念,一种又爱又怕的执念。我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她,想着她绝美的容颜,想着她雍容的风度,想着她红宝石般明亮的眸子,正是那些,让我流连忘返,让我每每在忍受不了她那耀眼光芒的刺痛要逃避、要遁去的时候,却又苦苦遏住步履,然后回过头来,痴迷的留在她身边。 呵呵,可悲的淫贼,此刻就像一只蠢笨的肥蛾,扑打着丑陋的翅膀,一步步扑向那光芒耀眼的太阳,浑然不觉,自己已渐渐陷身熊熊的烈焰…… 斩不断,理还乱。每天我抱着这样的心理,喝着一杯杯的闷酒,然后昏昏沉沉之中,感觉一切一切,都已不那么重要了。…… 坐在酒桌对面的老丐实在是一个很好的酒友。 何谓很好的酒友,就是酒到杯干,绝不多话。 眼前的老丐一点也不多话,因此他是一个很好的酒友。 他虽然衣服邋遢,浑身发臭,可沧桑的脸上却带有好几道深深的刀痕,据此可以判断,昔日的他,似乎是从大风大浪里走过来的。 我不禁对他感到好奇,于是问他的名字。 “可以的话,你可以喊我老史昂,大人……呃……呃……” 他打着酒嗝,缓缓说道,自从第一次我请他喝酒起,他便恭敬的喊我“大人“。 “嘿嘿……史昂……嗯……咳……咳咳,嗯,老家伙,告诉我……你以前是干什么的?怎么搞得一脸刀疤?” 我抱着个大酒杯,醉醺醺的说道。 “哼哼,大人,不瞒您说,别看我现在这个样子……那个……那个难看了点,我年轻的时候,可是一名骑士。而且是一位优秀的战场军师,打过无数的胜仗。” 老丐得意说着,然后抬起酒杯咕噜噜狂灌,待放下酒杯时,他花白的胡子上留下一串串啤酒的泡沫。 “你?军师?就凭你……哈哈……哈哈……” 我讽刺的大笑,指着他道:“如果你是一位优秀的军师,那么……咳……咳咳……我……我就是一名伟大的统帅,嘿嘿,我要率领我的部队,征服整个世界,成为世界之王,万物之主……哈哈哈哈……” 说着,我也抬起酒杯,大大喝了一口。 老丐听着我刻薄的挖苦话语,不但不怒,反而微微发笑,颔首道:“大人,这个世界上……本就没有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事。也许……将来的某一天,您真的成为世界之王、万物之主……也未为可知啊!” “哈哈哈哈,好!好!你说得好,我就是世界之王,万物之主!来,咱俩喝! “我与那老丐相对执杯,然后高举起酒杯,再仰起脖子,正要往嘴里倒酒,突然斜向里伸来一支纤纤玉手,牢牢抓住我执杯的手掌,让我这杯酒,便倒不下去。 鼻中闻到一股与酒馆污淫之气绝不相称的淡淡清香,我神志一清,回过头来,已看见了薇薇安那张精致的瓜子脸儿,那双含怨带嗔的黑亮美目,还有那高高撅起的樱红小嘴。 今天她穿着暗黄色仕女裙,益发显得娇美可人,只是我此刻醉眼昏花,早已无心细品。 “嗯?薇薇安,你怎么来了……来,安安,陪哥哥喝一杯……咳咳……咳咳……” 我一把搂过薇薇安的纤腰,哈哈大笑,污浊的酒气,尽数喷在可怜的小美人脸上。 “扎扎哥哥,你又咳嗽了,你……你不可以再喝了。” 薇薇安焦急的说着,夺过我手中酒杯放在桌上,然后搀着我的肩膀,将我扶将起来,道:“走,扎扎哥哥,我们回去。” “不,放开我,我没醉,我……我还要喝!” 我扯着薇薇安的手臂胡喊。 “扎扎哥哥,不要……你不能再喝了……” 薇薇安紧紧的箍住我的腰,见仍制我不住,便放声大喊:“蜜阿姨,蜜阿姨,你快来……你快来啊!” 两人还在扭扯,酒馆里已无声无息行入一个身披白色裙衫、外罩银制薄甲的中年美妇,她有着毛茸茸的狐狸耳朵,手背上更密布着细细的白色毛发,却是一位极美的狐女。 “拉姆扎,你……你又胡来了,是不是?” 那狐女一个纵身,已抓住我的手臂,她轻嗔薄怒,一副生气的美态。 “嗯,蜜阿姨,是你?你……你不要管我,让我……喝!” 我挣扎着喊道。 “唉,你这个孩子……” 美丽的狐女轻叹一声,她纤臂发力,已将我提起来,横抱着便往屋外拖去。 酒馆里本就闲人杂集,此刻突然出现两位极品美女,更将一名酒醉少年强行抱将出去,如此情景,一时间引得喧哗声、嬉笑声、漫骂声、口哨声此起彼伏,处处乱作一团。 “放开我!放开我!” 我大喊不已,临出门时,只见自己原来那酒桌之上,那老丐仍开怀畅饮,还不忘对我放声喊道:“大人慢走,咱们……下次再喝。” 我眼见自己被蜜阿姨抱离酒馆,大势已去,便只得对老丐说道:“好的,老里昂,咱们……呕……呕呕……咱们……下次再喝……呕……” 喝字还未说完,吐得到处都是,接着便被气恼的蜜阿姨抱出酒馆大门。…… 我迷迷糊糊躺在车上,感到自己躺在蜜阿姨温暖的怀里,脑袋更隔着絷衣,枕着她那对独特的、柔软却极富弹性的球状美乳,鼻孔里,还嗅入她那浑身散发着的狐女特有的淡淡骚气,那是我儿时最最喜好的“香气“…… 一时间,我只觉得浑身安泰,舒服极了。 又有一只冰冷的小手抚上我额头,然后,耳中便听到薇薇安嗔怨的声音:“哼!扎扎哥哥真是,吐得蜜阿姨一身,害得阿姨不得不把外衣和盔甲……都脱掉……” 又听蜜阿姨的声音道:“其实……这也没什么,只是……拉姆扎这孩子喝这么多酒,也不知他的身子,受不受得住。” 说着她似是伸出柔夷,关切的轻抚我脸颊。 薇薇安道:“很奇怪呢!也不知扎扎哥哥最近在想什么,老是偷跑出来喝酒,真让人担心死了。” 蜜阿姨道:“拉姆扎这孩子,虽然表面看来喜欢调皮捣蛋,单纯得很,可实际上,他心机很深,有一些心事,旁人不细心观察,是绝对无法理解的。” 说着,蜜阿姨叹了口气,对薇薇安道:“安安哪,以后你伺候在拉姆扎殿下身边,可要耐着性子,多体贴他点,时间久了,有的事情,你慢慢的就懂了……” 薇薇安默然半晌,这才轻轻的“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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