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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超越 [樓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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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 子弟



  走廊里的响动,早已惊动了禁闭室内的李思平和程璐,只是李思平被铐着,程璐帮他止血,门又关着,没法出来。
  程璐帮李思平按着脸上的伤口,将耳朵靠在贴门上,将外面的动静告诉李思平。
  “来人了,好像是分局局长……”
  “有个男的说话,挺横的!”
  “沈虹家里来人了,她妈来了!”
  李思平心中一动,心想等会儿可别让黎妍看见自己这么狼狈。
  “沈虹走了!”
  “他们来了!”
  铁门被打开了,一个小警察拿着钥匙第一个进来,二话不说就给李思平解开了手铐。
  唐曼青紧跟着进门,一眼看到浑身血淋淋的继子,鼻子便是一酸,眼泪瞬间盈满眼圈,她伸出如玉的手指,轻轻碰在继子犹带血痕的脸上,心如刀绞的问道:“好孩子,疼坏了吧?”
  “没事儿,青姨……”看到继母,李思平心里一阵委屈,再怎么伪装成熟长大,毕竟也只是个七十八岁的半大孩子。
  崔毅站在门口,冲李思平点了点头,继续关注走廊里的那出“闹剧”。
  “走吧,迟燕妮的车在外面等着,咱们先去医院。”唐曼青振作精神,站起来时,脸上的恨意就化成了春风化雨的笑容,对着跟着进来的赵立武说道:“给您添麻烦了,要是没什么事儿的话,我就把儿子带走了,您看……”
  “快带孩子去医院检查一下吧!看这伤的,这帮孩子下手真是没轻没重!”
  赵立武态度谦和,话里有话,对着两个小警察喝道:“手续以后再补!放人!”
  唐曼青忍着心里的痛恨,脸上带着明媚的笑意,牵着继子的手往外走。
  “崔叔叔,程璐……”李思平认识崔毅,看他在这里,心知肚明是沈虹的母亲黎妍来过了,这会儿沈虹不在,崔毅还留着,肯定就是因为自己留下来的。
  没等崔毅说什么,一个小警察便冲赵立武和崔毅说道:“程璐是证人,一直没被限制人身自由,随时都可以走,她是自愿留下来的……”
  他说的是实话,程璐从头到尾除了跟李思平和沈虹关在一起之外,根本没被上过手铐。
  崔毅对唐曼青说道:“唐女士,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的话,您可以给我打电话,也可以让思平和沈虹联系,我这儿走不开,有什么事情咱们再联络,您那里有我手机号!”
  “好,麻烦您了,崔大哥!我们先走了!”唐曼青看了眼还在踢人的沈虹“二叔”,和崔毅道了别,带着李思平和程璐上了门口停着的商务车,让司机开车直奔医院。
  迟燕妮在外面出差,接到唐曼青的电话,把司机派了过来。
  李思平心神放松,躺在车里迷糊着,只听唐曼青对程璐说道:“你是程璐吧?
  我听思平说起过你。”
  “阿……阿姨好!”程璐有些尴尬,她今天才知道李思平的继母这么年轻、这么好看,连自己看着心脏都砰砰直跳,应对便有些紧张。
  想着今晚这一切都是因自己而起,程璐面色一黯,带着歉意说道:“唐阿姨,都是我的错,不是我的话……”
  唐曼青轻轻摇头,缓慢而坚决的神情,让程璐止住了话头,她明白,说再多都没有意义。
  到了医院,李思平挂了急诊,接着做了全身的检查,除了有点轻微脑震荡算是严重一点的伤情外,其他的几乎都是皮外伤。
  他本来就长得结实,挨打的经验又丰富,在校门口根本没被打多严重,身上的几处大伤,反而是进了派出所被胖警察臧云飞打出来的。
  唐曼青还以为轻微脑震荡很严重,医生解释了,脑袋撞到门框上都能导致轻微脑震荡,像李思平这种情况,除非出现了极其严重的恶心、呕吐症状,不然的话,当作什么都没发生都可以。
  忙活到夜里一点多钟,开了一些治疗擦伤和瘀伤的药膏,李思平这才在继母和程璐的搀扶下离开医院。
  唐曼青早就提出过先送程璐回家,但程璐一直不同意,坚称家里不会担心她,一定要等李思平检查结果出来了才走,但当车开到她家附近时,深夜时分那个站在路口翘首以待的老人家,让程璐直接在车里就哭了起来。
  程璐哭哭啼啼的下车回家去了,母子二人隔着车窗,看着窗外的爷孙俩,默然无语。
  “回家吧!”唐曼青率先打破沉默。
  李思平点点头,伸出手来,和继母十指相扣,握在一起。
  回到家里,客厅亮着一盏落地灯,凌白冰盖着毯子,歪在沙发上,听到开门声便站了起来,看到李思平脑袋上缠着绷带的惨状,吓得低声惊呼起来。
  “没事儿的,就是一点皮外伤。”李思平摸了摸凌白冰的脸蛋,温言宽慰她,却忘了自己嘴巴肿着,说话有些不清楚,反而让凌白冰更加担心了。
  “确实没什么大碍,不然不能回家来住。”看凌白冰探询的看着自己,唐曼青带上门,跟着解释了一句。
  凌白冰知道,唐曼青爱李思平、重李思平远甚自己,她能这么说,那就一定是没什么问题了,这才放下心来,心疼的说道:“怎么打成这个样子!”
  李思平靠坐在沙发上,苦笑说道:“校门口那帮小子根本没打着我,这都是在派出所被人打的……”
  “派出所怎么还能这样!”凌白冰气愤难平,愤愤然说道:“不行,去找他们去!明天就去纪委告他们!”
  “告什么啊!”唐曼青冲了一大杯浓浓的红糖水递给李思平,拉着气的哆嗦的凌白冰说道:“有人收拾他们了,这会儿估计正犯愁怎么交差呢!”
  凌白冰莫名其妙的看着唐曼青,问道:“青姐,你的意思是……”
  李思平咕咚咚喝了一大口红糖水,插话道:“青姨,你晚上跟着在一起了,沈虹家里什么情况?那个分局局长看着吓得不轻。”
  唐曼青接过继子喝剩下的红糖水,自己也喝了一口,嘘了一口气,算是彻底放松了,这才说道:“我是真没想过,沈虹家里这么厉害……”
  唐曼青娓娓道来这一夜的经过,原来李思平他们在校门口打架,保安没出头,因为早就已经习惯了;校方也没引起重视,本来晚上在校的老师就不多,偏偏李思平的班主任赵东波晚上有事没来,沈虹的班主任都不知道这档子事儿,放学就走了。
  所以直到李思平三人被警察带走,校方都没有反应过来,竟然弄出了这么严重的事情,而且还不知道是谁报的警。
  还是崔毅来接沈虹放学,因为堵车来得晚了那么一会儿,到校门口时听见别人议论,才知道有个个子高高的白衣女生被警察带走了。
  崔毅先跟校方确认了一下,只知道有人打架了,具体是谁打的谁,校方也模棱两可,根本不知道具体情况,就连李思平他们被哪个派出所带走的,都说不清楚。
  崔毅急了眼,沈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他岂不是负人所托?
  他第一时间打电话给黎妍,但黎妍正赶上有一台手术,手机关机了,等通过医院辗转来回总算联系上黎妍,就已经过去了半天。
  这中间崔毅一直没闲着,他充分发动了自己的关系,四处打听学校周边的几个公安分局和派出所,都说没有接到报警,也没有抓捕记录。
  崔毅实打实的不想惊动老爷子,所以都是找的信得过的关系,这么一来他就更害怕了,这万一是绑匪假装警察抓走了沈虹,这帮人打算干什么?如果这事儿背后还有什么别的动机,那就真的不是他能驾驭得了的了。
  正在他彻底乱了方寸的时候,黎妍下了手术台,电话打了过来,听见女儿不见了,毕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黎妍没怎么慌,因为她相信,在京城地界,无论黑还是白,敢动自己女儿的,除非是傻子呆子,稍微长点脑子的人,都没这个勇气和胆量。
  但因为自己一贯低调,别人不知道沈虹是谁就麻烦了,怕就怕是这个万一,所以黎妍告诉崔毅,这里面一定是有什么猫腻,让他不要着急,去学校附近的商店饭馆打听打听,来的警车、救护车是哪里的车,有没有记得车牌号的,直接找到抓人的警车,就知道是哪个分局哪个派出所的车了。
  黎妍八面玲珑,知道女儿出手肯定是为的那个男生,如今这个男生也被关了进去,家里肯定不知道怎么回事,知道情况后,第一时间便找出女儿用自己手机拨过的通话记录,打到了唐曼青家里。
  继子未归,电话又打不通,唐曼青知道他昨夜就在凌白冰家过的夜,断无连续两夜都不归宿的道理,因此和凌白冰确认了李思平确实没去她那里后,便彻底失了方寸,此时正急的热锅上蚂蚁一般,接到了黎妍打来的电话,才知道了大致情况。
  当时黎妍掌握的也不多,只说有这么回事,具体的有新消息了再通知她。
  唐曼青一听更加着急了,打了人还被人打了,还进了派出所,到底打没打坏别人,被没被人欺负,这些都不知道,她再也坐不住了,给凌白冰打了个电话,让她来照顾女儿,自己便出门来找。
  她连夜给迟燕妮打电话,让迟燕妮联系公司的司机来接上自己,开始到校门口漫无目的找了起来。
  唐曼青和崔毅就这么各自没头苍蝇一般找着带走几个孩子的警车,却始终一无所获,因为没有人会注意警车的车牌号码,倒是有人知道救护车是哪个医院的。
  唐曼青和崔毅就这么着在医院聚到了一起,找到了那几个伤的很重的学生,问了一下具体情况,却也没人知道到底是哪个派出所来的人。
  事已至此,黎妍被逼无奈,找到了父亲当年的下属、市局的陈局长,说了自己女儿被抓走的事。
  陈局长不敢怠慢,连夜给各个分局局长打电话,拍桌子骂娘,告诉他们连夜找人,找不到人就都自己写辞职报告。
  京城市局局长亲自打电话布置工作帮着找人,找到沈虹之后,更是给沈虹的母亲黎妍打电话,提出要亲自来接大侄女……
  这些都是赵立武对黎妍说时,唐曼青在旁边听着的,她暗暗咋舌,以前猜测过沈虹家里的背景肯定很深厚,但深厚到这种吓人的程度,却是根本想都不敢想的。
  沈虹她接触过几次,乖巧懂事,平常穿着打扮更是朴素,一点都看不出来家世显赫。
  终究还是黎妍自上而下的查找起了效果,辖区分局的接警记录因为换班没有记录,出警的派出所也不是学校所在辖区的派出所,如果不是翻阅来电记录,一条条比对,怕是到了天亮都不会发现这条出警记录。
  黎妍第一时间接到了通知,是辖区分局赵立武直接打给她的,告诉她自己已经往抓人的派出所赶了,让她不要着急。
  黎妍怎么能不着急,和崔毅、唐曼青约好,立即前往这个莫名其妙跨区出警的派出所。
  半路上,黎妍接到医院那边的电话,被沈虹误伤的那个孩子,下了三次病危通知,总算抢救过来了,但眼睛却瞎了,大脑也造成了难以挽回的损伤,估计下半辈子都要在床上度过了。
  出了这么大的事儿,黎妍胆子再大也不敢做主,万般无奈之下给父亲打了个电话,说明了事情原委。
  唐曼青在旁边没听到太多信息,只知道黎妍说了基本情况,然后就是“嗯”
  “啊”之类的话语。
  三人下车的时候,赵立武正一路小跑着要进派出所,敏锐的他一下子发现了来的三个人气度不凡,更加让他惊讶的是,那个男的他竟然认识。
  崔毅是赵立武当年新兵入伍时蝉联多年的“武状元”,就连他的老班长,都是崔毅带出来的兵。
  但赵立武与崔毅接触不多,只知道他厉害,到后来却不知怎么,正如日中天的时候,突然就销声匿迹了。
  有的说法是他得罪了人,犯了人命官司,被人秘密处决了,也有人说他是心灰意冷了,离开部队回老家了,但赵立武听老班长偷偷说过,崔毅是被一个老首长相中,直接调到身边当警卫员去了。
  当时赵立武就咋舌,崔毅在部队就享受团级干部待遇了,让他当警卫员的得是什么人?
  此时看着崔毅眉宇间虽有一抹风霜之色,早不复当年勇武,但那气度明显不同,颇有些久居上位者的威严,再从今晚陈局长这么兴师动众的找几个打架斗殴的小孩子,赵立武就明白了,老班长说的话可能才是真相。
  一番寒暄之后,赵立武简单的介绍了自己,然后一边不着痕迹的跟崔毅拉了拉关系,一边领着众人进派出所。
  有赵立武当先领路,门卫和辅警根本不敢说什么,看形势不对,早有人掉头溜了。
  从在医院和崔毅见着面,唐曼青就觉得沈虹家里背景不一般,这一番接触下来,她更是连了解的兴趣都没有了。
  因为不需要了。
  能有这种能量和背景的,是什么样的家庭,不问可知。
  “这件事后续如何处置还不知道,我唯一能确信的是,咱们不用太操心了。”
  唐曼青又喂了继子一口糖水,问道:“还疼不疼?”
  李思平背部全是淤青,根本躺不下去,干脆趴着让凌白冰给他上了遍药,龇牙咧嘴半天,这才说道:“不那么疼了,青姨,凌姐,你俩也睡吧,折腾半宿了。”
  “哪里睡得着哟!”凌白冰爱怜的握着情郎的手,眼中满满的全是疼惜,嗔怪着说道:“以后可不能这么冲动了,万一被打坏了,你让我……和青姐怎么办?”
  “是啊,解决事情的办法有很多,可不能这么莽撞了,你那两砖头,要是拍出了人命,你让我们以后怎么办?”唐曼青也是心有余悸,如果这次不是牵扯进来了沈虹,怕是那两个被拍倒的学生,都会是天大的麻烦。
  “嗯。”李思平心知自己确实是冲动了,也颇为自责,可是如果重来一遍,自己怕是还会这么做吧?
  他终究还是个十八岁的热血青年,哪里做得到那么绝对的成熟老成呢?
  人生在世,总是要经历过,亲身感受过,才知道什么是冲动,什么是挫折,什么是无奈,什么是悲伤。
  明白再多的道理,都不如亲身感受一次。
  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
  留下凌白冰陪着继子,唐曼青回屋睡觉,折腾了一夜,她早已困倦得不行。
  凌白冰靠在情郎身边,听他絮絮的说着这一夜的惊心动魄,没隔多久,便听到了细细的鼾声。
  她辗转了不知道多久,也沉入了梦乡。
  这一夜,对很多人来说都是个难以忘却的夜晚。
  他们失去的东西,要比李思平身上的伤痕严重得多。
  医院冰冷的走廊,永远无法恢复健康的身体,无论对错,在绝对的恐惧面前,都失去了意义。
  这一夜,公安系统被一件本来看起来微不足道、因为险些出了人命有些重要却也不那么特殊的案件,搅得天翻地覆,派出所所长臧云飞和0指挥中心副主任李某被责令停职检查,并接受分局纪委调查;那几个引起这起案件却以为可以高枕无忧的高三学生,被警察从病床上拽下来,连夜带到派出所做笔录。
  李思平所在学校的领导班子成员,从校长到教务主任,乃至学年组长和班主任,连夜被区教委约谈,并对是否存在失职失责问题,进行深入调查。
  而梁超的父亲,区人大副主席梁某,则被区纪委连夜请去进行谈话,了解事情经过,并要求其就两年前在任住建局长时一个项目建设工程的有关信访举报问题做出详细说明。
  这让因为儿子受伤却在简单处置后被拘留而三尸暴跳的梁副主席一下子冷静下来,谈话时又是套交情又是说好话,才隐约知道一点风声,原来是自己的儿子牵扯到了一个涉及到某位大人物的治安案件里了,市委领导亲自过问之下,纪委这才连夜出动,把他找来的。
  梁副主席从区纪委的谈话室里稀里糊涂的走出来,连家都没回,就扎到了自己的老领导家门口,辛辛苦苦等到七点半,这才从车里出来,打电话叫开了门,进屋说明了原委。
  老领导明显还不知道这件事,赶紧帮他打电话打听,问了一圈,除了语焉不详,就是讳莫如深。从政多年,老领导深谙为官之道,便劝梁副主席,趁着事情还没发酵,及早去纪委交代问题,不然可能就来不及了。
  梁副主席直接吓得瘫坐在了地上,心中对儿子又是心疼又是痛恨,暗悔为什么当年没把这个小兔崽子射到墙上……


  

第一零零章:白首



  第二天一早,唐曼青早早起来,送女儿思思上了学,又跟单位领导请了假,回家照顾受伤的继子李思平。
  凌白冰也要请假,却被唐曼青劝住了,她奋斗了这么久,眼下正是要出成果的时候,而且李思平确实情况不算严重,她留在家里也帮不上什么忙,没必要两人都耽误了工作在家陪着,因此便依依不舍的上班去了。
  李思平睡到快十点钟才醒,经过一夜酣睡,他的身体恢复了不少,除了一些地方还有些红肿以外,已经不影响活动了。
  他龇牙咧嘴的爬起来,趿拉着鞋上洗手间。
  “好儿子,醒啦?上厕所啊?躺那儿,姨给你接就是了,干嘛起来啊?”听到冲水声,唐曼青赶了过来要扶他,却被继子搂进了怀里,便问道:“怎么了这是?怎么又不老实了?你伤可没好呢……”
  “没……就是想抱抱您,不然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你呀……”唐曼青心知,继子这是被吓到了,便任他抱着,也不敢伸手,怕触碰到他的伤口上。
  只是简单抱着,闻着熟母身上诱人的气味儿,李思平饱睡的身子也不安分起来,隔着睡裤,肉棒坚挺的勃起,顶在唐曼青的小腹上。
  唐曼青贴着继子的脸,感受到了他身体的异常,柔媚一笑,玉手小心翼翼的伸到继子睡裤里,握住那根不老实的坏家伙。
  “一天到晚的不老实,都伤成这样了,还不消停消停!”唐曼青嘴上娇嗔着,手上却丝毫没有停顿,熟练而又轻柔的抚慰起继子的坚挺。
  “这不正好看看是不是让人打坏了嘛!”李思平喘着粗气,开始亲吻继母香喷喷的秀发和嫩嫩的耳垂。
  “臭小子,先吃早饭吧!”唐曼青手上仍然未停,她也有些舍不得放手,只是像牵马一样,握着那根肉棒,往餐桌旁走。
  李思平走到椅子旁站定,唐曼青颇为默契的将他内裤脱下,随后两人相视一笑,心有灵犀。
  李思平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坐下,开始吃起了早餐;继母唐曼青则跪在铺在地板上的椅垫上,温柔的吞吐着那根粗大的肉棒。
  两人不止一次做过类似的事情,只不过以前是李思平写作业或者看网页玩电脑,继母帮他口交,此时却是吃早餐。
  这份体验很新奇,每天的早餐时间都很紧张,温存亲昵仅限于搂抱和接吻,如果来了兴致,李思平会撩开继母的睡裙或脱下她的睡衣,来一次快餐式的性爱,而不会有这样的情致和心情,享受口交的快感。
  李思平喝着豆腐脑,手伸进继母丝质面料的睡衣里,摸着丰腴的奶子,昨夜那番经历导致的抑郁之情消散不少。
  唐曼青细心的吞吐着,准确的刺激着继子的性敏感点,不时的仰起头,露出妩媚骚浪不一而足的笑容和温顺乖巧柔媚可人之类的动人神情,带给李思平更强的视觉刺激。
  继母的口腔温热光滑,紧紧的包裹着龟头和棒身,口交不但毫无齿感,难得的是所触碰到的几乎都是最柔软的部位,快感甚至比插入做爱还要强烈,李思平再也没心思吃饭,双手搂着继母的头,专心致志的享受她的服侍。
  唐曼青趴伏着身子,一手撑着地,一手伸进自己裤子里,轻抚着阴蒂,单纯依靠头部的前后运动,便完成了口交的动作,而且因为姿势的缘故,很容易便能深喉,阵阵干呕声中,让李思平爽得快感连连。
  快感渐强,李思平用手握住肉棒中段,开始快速撸动,唐曼青紧紧的含着继子的龟头,用力吸裹,母子俩配合着,迎接李思平即将到来的射精。
  “啊!”浓稠的精液喷薄而出,喷淋在唐曼青的鼻翼上、唇舌间、脸颊边,李思平有些得意忘形,情不自禁的往后一靠,受伤淤青的后背碰到了椅背,又是疼又是爽,叫的格外古怪。
  “唔……”被浓稠的精液涂了一脸,唐曼青正闭着眼,等继子发泄完毕,听他声音不对,睁眼一看便明白了原委,笑着嗔道:“让你不老实!”
  李思平龇牙咧嘴的坐直了身子,拿着一个小笼包蘸了点蘸料咬着,嘴里吸着冷气说道:“青姨,你就别落井下石了,我都啥样了!”
  “哼,让你逞能,让你英雄救美!”唐曼青站起身,拿起桌上的湿巾擦去脸上的精液,唇舌间的早已随着说话咽了下去。
  正说着话,电话铃声响了起来,唐曼青过去拎起话筒,里面是一个男声:“唐女士,您好,我们是分局专案组的,想找您儿子了解一些情况,不知您是否方便?”
  “需要我们去局里吗?我儿子刚受了伤,出门可能有点不太方便。”
  “不用,我们可以去您家里拜访,请您提供一下您家住址。”
  “噢,那就太好了,麻烦你们了!”唐曼青报了自家地址,放下了话筒。
  “分局专案组来做笔录,你把衣服穿上。”唐曼青帮继子拿来了一条短裤一件背心,帮他把肉棒上残余的精液擦干净,伺候着他穿好衣服,又给自己找了一件t恤和七分裤换上,等着警察上门。
  过了不一会儿,敲门声响起,唐曼青透过猫眼看了看,是两个身着正装的警察,便开门让对方进来。
  两名警察很正式,进屋后先出示了证件,随即自我介绍,来的是专案组一个副组长和一名组员,专门调查昨晚这起案件的。
  在沙发上坐定,那个组员年纪轻一些,负责记录笔录,年长的副组长负责询问问题。
  唐曼青洗了水果放在茶几上,随后便坐在继子身边,亲昵的挽着他的胳膊。
  年轻警察有些被唐曼青的美艳所摄,不敢抬头,时不时用余光偷看一眼,便又低下头去继续写笔录。
  唐曼青心中觉得好笑,和继子靠的更近了,以至于李思平都感受到了她那团挤压得变形的乳肉。
  “请你简单讲下昨晚的经过,那把刀是怎么飞出去的。”年长警察很专业,看唐曼青的眼神也自然的多。
  “当时我被踢得有点迷糊,看沈虹把他们都踢倒了,这时候那个梁超,就是挑头那个,他爬了起来,从兜子里掏出一把匕首,就要刺沈虹。
  “我喊了一声,跳起来用手上的书包挡了一下,刀子扎到书包上没扎透,然后他就拔出刀子来又要扎我,这时沈虹反应过来,一脚就把刀子踢飞了……”
  “她当时是怎么踢飞的刀子?”年长警察神情凝重,强调了一句,“这个情节很关键,你好好想想。”
  “嗯,我记得很清楚,沈虹往后拽了我的书包带一下,然后右腿斜着,就这样从我右下踢过来,脚背踢在梁超手腕上,他的刀子就脱手飞出去了。”李思平连说带比划,算是说明白了当时的情况。
  “嗯,你确定一下,是刀子还是匕首?”
  “应该是匕首吧?我不知道怎么算,反正是那种用来甩着玩的,他们叫蝴蝶刀。”
  “嗯,就这些问题了。”年长警察站起来,对唐曼青说道:“唐女士,这起案件局里和市里都很重视,成立了专案组,这是不多见的。这段时期,可能还有些情况需要您儿子配合调查,希望您二位暂时不要离开市区,方便我们随时联系。”
  “警官您放心,我儿子还要上学,我们肯定不会离开的。”唐曼青笑着点头,送着两位警察出了门。
  李思平轻轻的往后靠在沙发上,对唐曼青说道:“青姨,你说沈虹能不能受影响?”
  “你要说法律层面的,我估摸着不会,这孩子顶多算防卫过当,照着现在这帮警察的办案思路,可能都得算见义勇为。”唐曼青拿出药箱帮继子换药,说着自己的分析,“至于心理层面,肯定是要受到影响的,毕竟是弄出了事的,这事儿我估计没那么容易忘掉。”
  “唉,要这样的话,我真是百死难辞其咎了!”李思平一声哀叹,却被继母按住了嘴唇:“大早上的,乱说什么呢!”
  帮继子缠好纱布,唐曼青这才说道:“你一会儿给沈虹打个电话,跟她聊聊,说说昨晚的事儿,开解开解她。”
  “嗯,听您的。”李思平在沙发上缓缓躺下,“青姨,你陪我一起打呗!”
  “嗯,姨今天哪儿都不去,就陪着你!”唐曼青任继子将头枕在自己大腿上,轻轻抚摸着继子的手臂,“昨晚上我都吓坏了,你这要是被人打坏了,姨这下半辈子就彻底毁了……”
  “对不起,青姨……”
  “别说对不起,这事儿谁都不想的,只是以后你得学会保护自己,“千金之子坐不垂堂”,这道理你得懂啊!”唐曼青没打算唠叨太多,道理其实就在那儿,只不过没切身经历过,所以才感受不深而已。
  相信经过这一次,继子不会再这么冲动了。
  李思平拿着手机拨通了沈虹家里的电话,“嘟嘟”了五声,电话还没人接,他刚要挂断电话,电话才被接了起来。
  “喂,思平吧?沈虹还在睡觉,我等下让她打给你!”电话那头是黎妍的声音,很是有些沙哑。
  李思平心中涌起怜惜,却不能表现出来,便说道:“好的,黎阿姨,我没什么事儿,我晚点再打过来!”
  李思平挂断电话,默然了片刻,才对唐曼青说道:“青姨,昨晚上我真吓坏了,我真怕到最后,我被人屈打成招,变成了杀人犯,那就一切都完了!”
  “我当时真想了,弄出了人命,万一沈虹家里让我出来顶,救沈虹一命,我是救还是不救……”李思平有些伤感,“那时候我特别纠结,又不想对不起沈虹,又不想对不起你们,不知道该怎么选了……”
  “好儿子,能有这个心思,就知道你是长大了!”唐曼青爱怜的在继子嘴唇上亲吻了一口,轻声说道:“这种选择是人世间最痛苦的事情,好在我们不需要选择,感谢上天吧!以后也不要让自己陷入到这样的选择里,太艰难了!”
  “姨想和你一起变老,当然希望你选我们,但沈虹于你有恩,选她也是应该的,单就说这件事,其实你不论怎么选,都是错误的,因为开始的时候就错了。”
  唐曼青语重心长,尽力避免让继子觉得自己唠叨,“当时我就跟你说过,程璐这样很危险,你和她牵扯多了,自然就离危险越来越近了。经历过这件事,你要学会一点,以后再有这种潜藏的风险,要学会将其消灭在萌芽里,不能任其成长壮大!”
  “我以为让迟燕妮给学校捐款,就已经算是消灭了萌芽了。”李思平有些困惑。
  “只算是遏制吧?谈不上消灭。”唐曼青想了想,说出自己的想法,“姨的想法也不见得对,我觉得是不是应该从根源上解决这些问题呢?主动的求和肯定会让对方得寸进尺,如果编造一个虚假的故事呢?比如程璐是某个黑道大哥的女朋友了?这件事如果不容易做到的话,找个警察,让他来出头,说是程璐的亲人或男朋友呢?”
  “这是个办法”,李思平点点头,随即摇头说道:“也不一定,梁超这群人丧心病狂,不见得能买一个普通警察的面子。”
  “所以说根源处还在于,我们的力量太单薄了,如果我们有……那个沈虹的“二叔”你知道叫什么名字吗?那人太狠了,我估计昨晚那个臧所长得被他打个半死。”想起那个男人,唐曼青还有些莫名其妙,“我们要是有那人背后势力的十之一二,也就不用担心这些问题了。”
  “当时迷迷糊糊的,我就听见有人嚎了,真不知道是那个胖子挨揍。”李思平见过沈虹二叔,那天在派出所却没细看,只注意到一个西装革履的人在那里踢沙袋一样踢人。
  “打的可不轻,咱们走的时候,那人还跟我招手拜拜呢!那个姓臧的所长都没声儿了……”
  正说着,电话铃声响了,李思平接起电话,正是沈虹。
  “李思平你没事儿啦?昨晚上伤的不重吗?看你血淋淋的,吓死人了。”沈虹病恹恹的,说话没什么力气。
  “嗯,没什么大事儿,医院检查完了,就是皮外伤,你没事儿吧?”李思平正打着电话,感到继母将自己的头放在一个靠枕上,离开了沙发。
  “我就是手有点挫伤,也不严重,脚也疼,平常沙袋踢得少,没磨炼出来。”
  “嗯……”李思平突然注意到继母在自己面前脱去了刚换上的t恤和裤子,褪下了胸罩和内裤,换上了刚才那件吊带睡裙。
  刚射过精不久的肉棒颤巍巍的开始变硬,这还仅仅是被美妇人换衣服的姿势吸引的缘故。
  成熟的美艳妇人正要把脱下来的衣服送进卧室,却不经意注意到继子的反应,便放下了衣服,轻轻趴跪在沙发边上,脱下了少年的短裤,将有些硬度的肉棒轻轻含在嘴里。
  “你怎么了?还疼啊?”沈虹听见了李思平吸气的声音,关心的问了一句。
  “嗯,脸上这里还好,轻易碰不到,后背这块一不注意就来一下……”享受着继母温热的口腔,李思平感觉整个人都要飘飘欲仙了。
  “那你就好好养两天吧!我没什么事儿了,打算明天就去上学……”
  “我也想去,快期末了,不想耽误课。”李思平轻轻呼了口气,眼前美艳的继母已经不再满足于口舌之欢,示意自己可以坐起来。
  李思平咬了咬牙,坐了起来,靠在唐曼青给他垫在身后的两个靠垫上,那股疼痛的劲儿过去后,才算安稳的喘了口气。
  看着他龇牙咧嘴的样子,唐曼青心疼的亲了他额头一口,随即缓缓拉起睡衣下摆,露出丰腴挺翘的肉臀。
  美艳的继母一手扶着他硕大的龟头,一手撑着沙发扶手,缓缓坐下。
  这个姿势极其考验身体的柔韧度,饶是唐曼青常年练习瑜伽,仍是做的力不从心,但难得的是,带来的感官刺激极强,因为双腿支撑身体还翘着脚跟,蜜穴自然绷的极紧,加上硕大的臀部悬空在肉棒上方上下起伏,视觉上带来的效果更为拔群。
  如此高难度的姿势被继母演练出来,李思平一时间都忘了说话,只是爽得直喘粗气。
  唐曼青忍着如潮的快感,捏了继子的大腿一下,提醒他赶紧好好打电话。
  “呵!我刚坐起来,这把我累的!”听到沈虹问自己在不在,李思平赶忙编了个理由。
  继母唐曼青回头挤了挤眼,一脸媚意,她一手扶着沙发扶手,一手把着继子的膝盖,像是蹲马步那样上下起伏,感受着强烈的交合快感。
  这个姿势极其累人,唐曼青却做得极其认真,李思平心里明白,在经历了昨夜那些事情后,无论是他还是继母唐曼青,都需要做些什么来分散注意力。
  虽然不是生离死别,但担惊受怕之处,并无多少差别,放在平常,射了一次精,继母肯定就让自己老实休息了,哪会如这般稍微硬了硬便要坐上来云雨一番?
  快感虽然强烈,但毕竟刚射了一次,李思平射意并不明显,但眼前的美妇人身子已经开始颤抖起来,再也维持不住这个艰难的姿势。
  唐曼青双腿站直,双手抱着腿弯,小腿尽量靠着沙发,继续保持上下套弄的姿势,追逐着似在眼前的快感。
  硕大的美臀上下摇晃,肉棒在湿腻的蜜穴中进进出出,带出一线白浊的粘液,看着眼前艳丽的美景,李思平心中快意,昨夜的抑郁和不快,似乎一下子就烟消云散了。
  自己有美人在怀,佳人在侧,人生得意不过如此,有什么好纠结的?
  “跟你打个电话真费劲,你要是能动弹的话,明天记得去学校上课,到时候见。”沈虹听着电话里断断续续的,终于不耐烦起来,率先挂断了电话。
  李思平暗自庆幸,幸亏你挂了,不然我都不知道怎么收场了。
  听到放下话筒的声音,唐曼青终于放松下来,释放出了压抑许久的浪叫:
  “好儿子……亲爸爸……姨要来了……女儿要被大鸡巴干死了……啊……要来了……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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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超越 [樓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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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零一章:家门



  李思平高估了自己的愈合速度,和沈虹约定第二天一起上学,他无奈的爽约了。
  伤口愈合的倒是挺快,就算还疼着,也不耽误行动。
  但一些肉眼不可见的内伤却随着他的静养发作起来,浑身酸疼、走路一瘸一拐的不说,胳膊根本就使不出力气,别说拿书本,拿筷子都费劲。
  看他这样,唐曼青没同意让他回校上课,又继续请了两天假,正好和周末连起来,打算让继子下周一再回到学校。
  好在正是世界杯期间,李思平有足球比赛看,日子才没那么难熬。
  李思平在家养伤的头一天下午,凌白冰就请了假回来陪着,接下来的两天里,两女则是轮流在家照顾他这个大病号。
  这让李思平很是享受了一段“痛并快乐着”的性福时光。
  周三下午,李思平正在看c组末轮土耳其对中国的比赛,看到激动处,不忘跟着呐喊一声,凌白冰在旁边陪着,不住声的提醒他“你老实一会儿”“别崩开了伤口”……
  李思平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拿起来一看,是个陌生的手机号码,犹豫了一下,李思平按下通话键。
  “喂,你好,哪位?”
  “李思平!说好了去上学,你怎么没去?”
  李思平一听就知道是沈虹的声音,龇牙咧嘴的回答道:“还说呢,一动弹就浑身疼,今早上筷子都拿不起来了,去上学也是白搭,干脆养着,下周一再去。”
  “这么严重呐?那我去看看你吧!”电话那头沈虹的情绪有些低落,“今天上午我上了一上午课,可是周围的人眼神都怪怪的,好多人都躲着我……”
  “以前大家都只知道你冷若冰霜,哪知道你身手这么好,再说你本来人缘也不咋着吧?”李思平有句话没说,你都快弄出人命了,第三天就啥事儿没有的来上课了,谁还不明白咋回事儿?
  “所以下午我也不去了,正好在家看球赛。”沈虹在电话里很是无奈,她对足球的那点兴趣还是来自于李思平,看不看真心没啥意思,不是有中国队,她宁可看看广告。
  “我也正看着呢,就是踢得让人生气!”
  “生什么气,你行你上啊!”
  “你还别说,我上没准真比他们强!”李思平很是嘴硬。
  “那倒也是,可能真比他们强点儿!”
  “沈大班,你真给面儿!”
  “没有啊,我是真这么想的。”沈虹很认真,不像是开玩笑,“我过去看看你吧,那天晚上看你血淋淋的,都不知道伤的重不重……”
  “行啊,那你来吧……啊!”话还没说完,就感觉被人掐了一下,李思平转头一看,凌白冰冲他一个劲儿的摆手。
  “怎么了?”
  “啊……碰着伤口了……好疼!”李思平揉着被凌白冰掐的地方,一头雾水看着眼前的美少妇,不知道为啥要掐自己。
  “那你等着,我现在就过去。”
  那边沈虹挂断了电话,李思平才问:“干嘛掐我啊?”
  “你说干嘛?”凌白冰都快气死了,嗔道:“沈虹来了,看我在这儿伺候你,算怎么回事儿?”
  “我去!”李思平一拍额头,郁闷至极,他根本就忘了这茬,“那怎么办?她都往这儿来了!”
  “能怎么办,我躲出去呗,不然被她撞见怎么办?”凌白冰哭笑不得,赶紧去收拾自己的东西。
  好在因为两家住的近,她这边的个人物品极少,就算有些洗漱用品,收拾起来也不麻烦,上面也不贴照片,只要收拾好了就行。
  凌白冰把自己的换洗衣服全部塞到唐曼青的衣橱里,沈虹再怎么也不会去翻同学继母的衣橱,而且就算发现了,也不容易看得出来自己的衣服和唐曼青的衣服在肥瘦风格上的差别。
  感觉收拾差不多了,凌白冰对李思平说道:“你自己能行吧?她一会儿走了你就给我打电话,我就在家等着。”
  “嗯,没事儿,这有吃有喝的,饿不死我,而且青姨也快回来了。”李思平冲着美丽的班主任老师努努嘴,想要亲个嘴儿。
  凌白冰被他弄得脸一热,凑过来嘴对嘴亲了一下,却被少年情人将嘴唇叼住,含着湿吻了起来。
  凌白冰捶了李思平的胸膛一下,还怕弄疼他,所以就和爱抚差不多,她红着脸说道:“还不正经,一会儿把我堵屋里,看你怎么解释!”
  “也对也对,快走快走,最好是等她到了,你再出去,别在门口撞到了!”
  “哼,好意思说!我走了,有事儿打电话!”
  凌白冰风风火火的出了门,李思平继续看足球比赛,眼看着国足越踢越被动,门铃声响了起来。
  沈虹早就知道李思平搬到了学校附近,但一直没机会上门,李思平因为金屋藏娇,也没主动邀请过,所以沈虹这次,是第一次来李思平的新家。
  没搬过来之前,沈虹来过家里两次,一次是用电脑,还有一次是单纯的回请。
  李思平费了半天劲才从沙发上爬起来,拎着条肌肉酸疼的腿去开门,费了半天劲也没拧开门把手,无奈之下,他将双手摞在一起,靠着向下的重力,才算把门打开。
  沈虹一身白纱裙,亭亭玉立的站在门口,看着满头大汗的李思平,好奇问道:“干什么了,弄得满头大汗!”
  李思平一脸“你说呢”的表情,挪着身子回到沙发上,缓缓坐下,“哎呦”了半天,才算稳稳靠在沙发上,放松了身体。
  看他又出了一脸汗,沈虹吐吐舌头,说道:“这么疼啊?我看你这伤口,没这么严重啊!”
  “伤口还好”,李思平斜了眼额头,自然看不见头上的伤口,原本的绷带已经换成了大块的创可贴,不用缠得跟个粽子似的了,“就是浑身疼,估计是打架的时候用力过猛,肌肉损伤了。”
  李思平喜欢运动,以前也总打架,知道打架的时候因为用力过猛什么的,会导致肌肉酸疼,但像这次疼成这样,还是第一回。
  沈虹也没客气,自己到冰箱里拿了一瓶冰可乐喝了起来,在他身边坐下,感叹道:“看不出来,你家挺有钱啊,住这么大房子!”
  李思平斜了她一眼,没打算接这个话茬。
  “这大电视也得挺贵”,沈虹打量着屋内的装修和陈设,“瞅着这个装修也得不少钱,你跟我说实话,你中彩票了?”
  她去过李思平以前的房子,知道那个房子的条件,再看现在这个,自然觉得反差极大。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这个房子是二手房,用原来房主的话说,装修的钱比买房的钱都贵,如果不是他要移民,肯定不会拿出来卖。
  房子的装修风格走的是中式风格,朴实无华之中,隐见深厚文化底蕴,最初看房的时候李思平倒还好,继母唐曼青可是一眼就相中了。
  但这种装修,外行连门道都看不出来,只有懂的人,才知道好在哪里。
  就像那张看着挺平常的餐桌,就是一件高档的老柚木家具。
  如果是以前,李思平肯定会惊讶沈虹的眼光独到,但经历了这次的事情,沈虹什么样他都能接受了。
  “中什么彩票,我赌球赚的。”李思平用半开玩笑的口吻,说着真实的事实。
  但沈虹明显不买账,挖苦着说道:“你就吹牛吧!你知道赌球怎么下注吗?今年世界杯你没赌一把啊?”
  “赌啦!怎么没赌!”李思平指着电视,“我压的中国出线,现在看,彻底没戏了。”
  “脑子进水了你压中国出线!”沈虹一脸的无奈。
  “我这不是爱国嘛!”李思平露出一个贱笑,“我还压了韩国进四强,意大利进决赛,法国夺冠!嘿嘿,两不耽误,两不耽误!”
  “瞅你那个恶心的样子!”沈虹假装恶心呕吐,坐在沙发上,正要说话,却止住了话头。
  李思平专注看电视,没有注意到,少女的脸上闪过一丝阴霾。
  “什么臭脚!”中国队又错过一次进攻机会,李思平恨恨骂了一句,这才注意到沈虹的沉默,便问道:“对了,那天晚上后来的事儿怎么样了,你有没有消息,跟我分享一下?”
  “我知道的也不多,我就听我妈说,那个胖所长让我二叔打进医院了,别的我妈没说,我也没打听。”
  沈虹脸色黯然的靠在沙发上,仰头看着天花板。
  李思平以为她是想到了自己差点弄出了人命,便安慰道:“别想了,事情已经发生了,而且也不怪你。”
  沈虹摇摇头,说道:“我不是想这个……算了,纠结这个没意义。”
  “李思平,我要去国外读书了。”沈虹默然片刻,丢出来一个重磅炸弹。
  “为什么?”李思平有些莫名其妙。
  “其实一直以来,我都有去国外读书的想法,但是家里不同意,我妈更不同意,她不希望我离她太远。”沈虹用手遮住眼睛,喃喃自语:“其他人也不同意,所以这事儿一直就这么拖着了。这次这事儿一出,我就下了决心,留在这里继续读下去,肯定不会有谁能难为我,但我自己心里不舒服……”
  “说的也是,不过不用非得出国吧?换个城市试试呢?”李思平想挠头,手却抬不起来。
  “国是早晚要出的,我要走学术这条路,就得跟国际上最先进的知识接触,总在家里憋着不是事儿。”沈虹坐起身子,脸上带着坚决的神色,“既然要走,就干脆走远一点……”
  “你要担心奖学金的话,我可以帮你……”李思平憋了半天,憋出来这么一句不疼不痒却也很真诚的话。
  沈虹瞪了他一眼,说道:“你真当自己中彩票了?再说根本不是钱的事儿,不能拿全奖,我出什么国?丢人都丢到国外去了,你行我可不行!”
  “行行行,你能,你能!”李思平不敢正面对抗沈虹,悻悻的转头继续看电视,却没注意到少女眼睛红了。
  “黎阿姨能陪你去吗?”
  “她是说过,如果我坚持出国的话,就肯定会陪着我,她会找个学校当个老师”,沈虹有些难过,“可我不想让她为了我牺牲事业,她这些年付出了这么多心血,到头来功亏一篑,就太可惜了。”
  李思平心里哀叹,他明白此时的黎妍,哪里还在乎事业,便说道:“黎阿姨怕是不会这么想,她现在心里想的念的都是你,不会让你自己出去的。”
  沈虹点点头,想到母亲的变化,心中甜蜜而又酸涩。
  两人正说着话,开门声响起,唐曼青领着小妹思思回来了。
  看到沈虹,唐曼青丝毫不觉得惊讶,笑着说道:“沈虹来了!”
  “唐阿姨!”沈虹站起身,乖巧的打招呼。
  “你坐,聊你们的!”唐曼青笑着,领着女儿到屋子里换了衣服,让思思自己玩儿,不要去打扰哥哥姐姐,这才去厨房准备晚饭。
  李思思和沈虹继续闲聊了几句,突然想到一个严重的问题,勉强爬起身上了个厕所,到厨房在唐曼青身边耳语道:“青姨,凌姐跟你说了沈虹来家里的事儿?”
  “啊,她说了我才提前回来接的思思,怎么了?”唐曼青洗着菜,这两天因为有人在家陪着,她给保姆放了假,不然李思平动不动就毛手毛脚的,让保姆看见了不好。
  “思思不能说走嘴吧?”
  “不能吧?我和她说好了,她只要今天不提到冰冰阿姨,我就给她一根棒棒糖,她答应的挺好,放心吧!你妹妹的嘴,比谁都严!”唐曼青对自己的女儿很有信心。
  想到以前自己和继母被小妹捉奸在床,也是一根棒棒糖搞定,李思平放下心来,在继母的屁股上蹭了蹭,这才回到客厅。
  果然,小女孩儿思思守口如瓶,整晚都没说任何关于凌白冰的事情。
  吃过晚饭,临走前,沈虹告诉李思平,她之前打给他的那个号码,就是母亲黎妍的手机号,让他存好,以后自己有事儿可能还是用这个给他打电话。
  李思平闻言,赶忙就要将号码存上,听到唐曼青在旁边说她那里早就因为那晚联系过,存了沈虹母亲的号码,这才淡定下来。
  继子行动不便,唐曼青替李思平送沈虹下楼,一直送到了小区门口,看着沈虹上了专门来接她的别克车,才回到楼上。
  李思平刚给凌白冰打过电话,告诉她沈虹走了,看继母回来,便问道:“青姨,你知不知道沈虹的事儿最后怎么处理了?”
  “我上午联系过那个赵局长,就那个分局的局长”,唐曼青换了拖鞋,一边收拾碗筷,一边说道:“他说成立了专案组,“现在已经基本认定,对方是一伙校园恶势力,涉及多起恶性案件,正在深入调查”……”
  唐曼青学着赵立武的口吻,语调很轻松,毕竟继子算是彻底从这次风波中解脱出来了,她笑着说道:“沈虹基本上被认定为见义勇为了,但是飞刀伤人这事儿到底最后怎么算,现在还没有定论。”
  “从感情上来说,毕竟沈虹没事儿就好,可一想到对方也是个孩子,家里也有爹妈疼爱,身边也一堆朋友同学,这感觉就不好受”,李思平下意识的摆弄着雪碧瓶子,“下午我和沈虹就聊过这个问题,她心里也觉得挺不舒服。”
  “这是没办法的事儿,谁都不是故意的”,唐曼青站在厨房边,擦拭着手上的盘子,“这事儿看法院到时候怎么判吧!”
  “还得上法院啊?”李思平不懂这里的弯弯绕绕。
  “你以为呢?差点出了人命,而且那几个孩子受的伤也不轻,有个孩子喉骨都折了,有一个睾丸都被踢碎了。”
  简单的听着唐曼青说起来,李思平都觉得疼:“沈虹自己也说了,她跟她二叔学的拳脚功夫,平常就踢踢沙袋,没动手踢过人,这么一琢磨也是,人肯定不如沙袋扛踢。”
  “你没问问沈虹家里什么来头?”
  “我没问,问那个干嘛,显得咱们怎么回事儿的。”李思平摇摇头,“其实我早就知道她家里不一般,但她不说,我肯定不问,就像她从来都不问咱家里的事情一样。”
  “嗯,也对,把自己的日子过好就是了,这种事儿也不是总能遇上。”唐曼青忍着没有对继子说教,毕竟她也不是年纪多大,自己又被继子哄上了床,很多话说起来其实没什么说服力。
  正闲聊着,凌白冰开门进了屋,换了拖鞋就直奔厨房,嚷嚷道:“我还没吃饭呢,你就刷碗了,不地道了啊!”
  “给你留着饭菜呢!嚷什么!”唐曼青把饭菜从锅里取出来,在餐桌上摆上,递了一副碗筷给凌白冰,“快吃吧,好像你能吃多少似的!”
  “谢谢好姐姐!”凌白冰一脸乖巧,笑的脸都快开花了。
  “你就不能自己做一顿?你那里的厨房都挂蜘蛛网了吧!”唐曼青把洗干净的碗筷收好,也坐在餐桌边上。
  “没那么夸张,不过也差不多”,凌白冰大快朵颐,毫不客气的说道:“这天这么热,我才不下厨呢,再说了,做完了我自己又吃不了,剩下又得扔掉,太浪费了!”
  “哟,听这意思,是想着让思平跟你去一起过二人世界啊?赶紧带走,我不拦着!”
  “你可得了吧,在我那住一宿你就开始往回拽了,还不拦着!”凌白冰翻了个白眼,随即一脸谄媚的说道:“再说青姐做饭这么好吃,我肯定不能错过的,就算过二人世界,在这儿过也行嘛!”
  “我怎么觉得你脸皮越来越厚呢?”唐曼青觉得凌白冰越来越像自己,称得上“不要脸”了。
  “青出于蓝,青出于蓝……”凌白冰一手筷子一手拿碗,拱了拱手,“承让,承让,哈哈哈!”
  “快吃你的饭吧!”唐曼青被她逗笑了,突然想到一件事,问道:“听说区里教育局长换人了,有这事儿吗?”
  “没听说啊?”凌白冰有些惊讶,“你消息挺灵通啊?为什么?因为思平这事儿?”
  “嗯,思平他们学校肯定要有大调整,现在都传开了,说什么的都有,也不知道哪句真哪句是假。”唐曼青叹了口气,“唉,希望这股风波早点过去……”

  

第一零二章:遥寄



  “……本庭宣判,第xx中学高三学生梁超,因涉嫌拘禁、故意伤害等罪,处以……”
  距离那个混乱的夜晚还不到十天,这起一人重伤、多人轻伤的案件就开庭了,让人意外又觉得意料之中的是,沈虹并不是案件的主角。
  李思平和程璐作为重要证人出庭,沈虹本人却没有出面,她的相应证言证词,都有黎妍代为陈述。
  继母唐曼青从侧面了解到的情况是,沈虹的行为已经明确定性为见义勇为,加上因为沈虹年龄未满十六周岁,属于未成年人,因此由母亲黎妍代为出庭作证。
  听继母唐曼青的意思,黎妍还要主动拿出一笔钱,算是给受害人家属的补偿。
  看着左前方那个气质恬淡雅致的女子,李思平很想过去和她说几句话,告诉她,如果钱不够的话,不用逞强,他可以帮忙。
  但他没有这个勇气,也不具备这个条件。
  从那晚之后,黎妍再也没上过线。
  偶尔几次见面,黎妍面色憔悴,李思平心中疼惜,却连说话的理由都没有,只能心里关切,说不上话。
  法庭审理过程很快,公检两家办理这起案件的效率都极高,证据充分,罪名准确,梁超和几个病恹恹的同伙很快被确定了罪名,成年的定罪入刑,未成年人的送去收容教养,处罚可谓极重。
  到头来,梁超要遭受牢狱之灾,还牵连父亲被纪委调查,想来也算是报应不爽。
  庭审结束,在法院门口,李思平看到黎妍站在那里,旁边站着的,正是沈虹的“二叔”和崔毅。
  “思平,沈虹明天的飞机去上海,到时候你来送她吧!”黎妍面色仍有些憔悴,脸上却带着轻松的笑容。
  “啊!”李思平一愣,“她不是说打算去国外吗?怎么又去上海了?”
  黎妍笑了笑,说道:“原本打算去英国的,但我手上有两个正在进行的课题,没法交给别人,她自己去我又不放心,只能让她在上海再读半年了……”
  “也不用非得去上海吧,换个学校不就行了吗?”
  “我倒觉得去上海好一些,如今这事儿京城都传遍了,她到哪儿都会被人盯着,到上海去,一来距离在那儿,算是远离了是非之地,二来有蔺哥在那边,我也放心。”黎妍叹了口气,“就是离得远了,照顾起来不方便,唉……”
  “有什么的,想孩子了就过去看看嘛!”沈虹的“二叔”终于和唐曼青闲扯完了,过来插了一嘴,“你这个小朋友不错,就是身手不咋地,有机会我教教你!”
  “一边儿去!”黎妍对他可一点都不客气,柳眉倒竖就吼了一句,随即对李思平说道:“我们先走了,沈虹还在家等着。”
  “那……”李思平迟疑了一下,说道:“好吧!那再见,黎阿姨!”
  黎妍点点头,转身走了。
  沈虹的“二叔”拍了拍李思平的肩膀,扔下句“白瞎你这体格了,再不练可晚了”,赶忙跟上黎妍走了。
  那边崔毅和继母唐曼青也说完了话,和李思平打了个招呼,也跟着离开了。
  李思平和继母唐曼青肩并着肩一起往外走,小声问道:“沈虹这个二叔感觉不咋正常啊?”
  “什么不正常,纨绔子弟而已。”唐曼青目不斜视,笑着说道:“还跟我要手机号呢,别不是看上我了……”
  “啊?”李思平吓了一跳,心说怎么这还出来个挖墙脚的,他转头看着今天打扮得端庄得体的继母,有些不放心了,“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唐曼青扫了继子一眼,很是满意他的表现,“怎么,不放心啊?他说晚上家里安排酒宴送沈虹出不来,改天要请我吃饭。”
  李思平疯狂点头,说道:“不放心不放心,非常不放心,你不能去!”
  “哼!”唐曼青撅了噘嘴,假装生气,“让你不拿我当回事儿,这下子好了,出现竞争对手了吧?”
  “其实我真没相中他,太纨绔了,感觉喜怒无常。”唐曼青看着继子松了口气的样子,微觉好笑,故意逗他,“我倒是觉得崔毅不错,成熟稳重,很有男人味儿,难得的是竟然是单身!”
  “啊?”李思平一脸郁闷,“他也跟你要手机号了?”
  “没有啊,他早就知道我手机号了,他是问我有没有时间……”
  “他也要请你吃饭?”李思平都快绝望了。
  “没有啦,就是问我有时间的话,明天可以和你一起去送沈虹。”唐曼青很满意继子的表现。
  本来事实也是如此,在继子面前再怎么样,也不影响唐曼青是一个骨子里散发出妩媚风情的尤物,而且随着年纪日渐增长,那份风情反而更加浓郁。
  让继子感受到一丝危机感不是坏事儿,看来以后有必要让他知道知道自己那些追求者了,唐曼青心里想着。
  “噢,那你还是别去了,上班要紧,对不对?”
  “没关系啊,明天周五,我可以请假的,本来也没什么事儿!”唐曼青觉得很好玩。
  “还是别去了,你刚提的副局长,好好表现才是,怎么能随便请假。”
  “沈虹走了,我得送送,别人家帮咱们这么大忙,你能这么轻易置身事外,咱们得感谢人家,面子上可不能差了!”唐曼青故意坚持。
  “青姨!妈!亲妈!”李思平真是急了,“您不去行不行?沈虹那个二叔一看就不是省油的灯,他要真惦记你,我拦不住啊!”
  “看你那傻样!”看着四下无人,唐曼青捏了捏继子的手指头,媚声说道:“姨哪儿都不去,谁惦记都是白惦记!”
  李思平这才心下大定。
  “但沈虹那里你得维持住,以后她离你远了,可不能让关系慢慢淡了。”唐曼青郑重说道:“保不齐以后有什么事情就要求到人家,对人家可得好点儿!”
  “这太功利了吧?”李思平挠挠头,“而且这事儿我觉得也没法强求,您说呢?还是顺其自然吧!”
  “呵呵,那就顺其自然吧!”唐曼青深沉一笑,没多说什么。
  这几天李思平上学后一直恶补落下的课程,原本以为沈虹过几天就会来上学,此刻才突然知道她明天就要走了,一时心里便有些空落落的。
  回到家里,他也没心思学习,就躺在床上发呆。
  唐曼青也没打扰她,吃过晚饭,和凌白冰一起领着女儿思思下楼溜达。
  “滴滴滴!”电脑上挂着的qq响了起来,李思平不打算去看,他现在提不起劲儿来干任何事情。
  “滴滴滴!”消息又响了起来,显然不是一条。
  接着又响了四五声,李思平突然想到一个可能,一下子蹦了起来。
  打开显示器,按下快捷键,弹出消息窗口,果然是黎妍发来的。
  “亲爱的,在吗?”
  “这几天家里出了点事,一直没时间上网,今天才算忙完,你最近还好吧?”
  “我想你了……”
  李思平赶忙关上卧室的门,打字道:“我在我在,宝贝儿,我也想你了!”
  “啊!”对方显然很高兴,很快回复了,“我看你头像亮着,打了招呼你没回,以为你不在呢,刚要下线!”
  “幸亏没下线,不然又错过了!”李思平打着字,“家里的事情处理完了?一切都还好吧?”
  “嗯,还算顺利。”李思平善解人意的没有刨根问底,让对方很是开心,“谢谢你的关心!”
  “你在家还是在医院呢?”李思平很纳闷,按说这会儿不是应该参加送沈虹的家宴呢么?怎么会有时间上网。
  “我在家呢,孩子去姥姥家了,我没去。”
  “嗯,吃饭了吗?”
  “没吃,没什么胃口,也不知道吃什么。”
  两个人打字都很快,而且谈兴甚浓,你来我往,不知窗外星移斗转,夜色渐深。
  客厅传来响动,继母和凌老师带着小妹回来了,李思平和黎妍打了声招呼,最小化qq,到客厅打了个转,又回到卧室。
  唐曼青和凌白冰都没打搅他,两女一起看了会儿电视,便洗漱睡下。
  她们已经习惯了李思平神秘的网络聊天,除非必要,轻易不会去打搅他。
  “我回来了!宝贝儿,你随便吃点东西吧,不然饿得难受!”
  “没事儿,习惯了。”黎妍回复的很干脆,“我这儿有水果,饿了我就垫吧一口,放心吧!”
  “宝贝儿,我心疼你。”
  “嗯,我知道。我很开心,有你心疼我。”
  “我爱你,宝贝儿。”
  “不要说爱,太沉重了,喜欢就好”,对方沉默了片刻,“我也喜欢你,很想看看你。”
  “真的吗?”李思平兴奋极了,却喜忧参半,自己见不得光啊!
  “嗯,可我又怕,怕见到你之后,就没有这种感觉了。”对方也很纠结,“我怕这份美好被破坏掉,我怕“见光死”……”
  “我也怕。”李思平心说见光肯定死,而且一定是自己先死。
  “所以我们还是不能见面……”对方似乎很遗憾。
  “不见面,有很多事情就没法做。”李思平抓紧时间转移话题。
  “比如说?”对方很快回复,后面跟了一个色色的表情。
  李思平赶忙打字:“比如说抱抱你,亲亲你,还有……摸摸你!”
  “你想摸哪里?”对方似乎很享受自己的调戏,也比以前主动,这让李思平喜出望外。
  “摸你的头发,摸你的眼睛,摸你的鼻子,摸你的耳垂,摸你的脖子,摸你的嘴唇,摸你的肩膀,摸你的……”
  “哦……还想摸哪里……”
  隔着屏幕,李思平都感觉得到对方的春情涌动,快速打字:“摸你的胸……”
  “不要……”对方打了两个字来,却多加了个省略号。
  李思平心中快美,继续打字:“握住你的乳房,捏你的乳头,闻你的喘息!”
  “不要……”还是同样的一句话。
  所谓“不要”,大概就是不要停的意思吧?
  李思平飞快打字:“一边亲你的嘴唇,一边揉你的奶子,把你揉碎,让你呻吟!”
  “揉碎我吧!”回复的内容变了,“我喜欢被你蹂躏!”
  “宝贝儿,我好硬了,你摸摸。”
  “嗯,真的好硬,这么粗……”对方今天似乎格外的配合。
  “喜欢它吗?”李思平兴奋极了,这样的黎妍是他从没见过的。
  “喜欢”,对方的回复速度慢了下来,“它真好看,我想亲亲它,可以吗?”
  “可以啊!”李思平很奇怪,对方怎么会提出这样的要求,不是应该男人来提么?
  “我不会……”
  “啊?”李思平打好了字,却又删了,说道:“我来教你。”
  “嗯,你教我……”对方的话语显示出一丝柔弱和顺从。
  “先含住龟头,然后用舌头轻轻的舔,像吃冰棍……”李思平尽情的放开想象,想象着黎妍在自己面前,衣衫不整的被自己搓揉身体,却还要含着自己的鸡巴为自己口交。
  下体硬得胀胀的,他腾出一只手来撸了几下,略微缓解了一下躁动的欲望,继续飞快的打字,引导网络对面的美妇人,向最后的高潮冲刺。
  “……握住根部,轻轻的撸,用舌头从下往上舔……”
  “宝贝儿,喜不喜欢我的大鸡巴?”
  “喜欢,它好热……”
  “把它放进你身体里好不好?”李思平得寸进尺。
  “唔……好……”对方的打字速度一下子就慢了下来,过了半天才回了一句,“光是想着被你的东西插进来,我就高潮了……”
  “这么敏感,宝贝儿你真好!”
  “哪里好?”
  “哪儿都好,骚骚的,浪浪的,真好!”
  “讨厌!”对方发过来一句娇嗔,随即又发过来一条消息:“你说第一句话的时候,我就在摸自己,今天在家,我穿的很少,现在我只穿了一件睡衣,内裤和胸罩都没穿……”
  “睡衣都湿透了,有汗水,也有下面淌出来的淫水……”对方发过来的文字似乎都带着喘息,“你看见了吗?这些水,都是为你流的……”
  “宝贝儿,你真好!”
  “告诉你的宝贝,想不想射在我的身体里,想不想要我?”
  “想,我想要你,宝贝儿,让我插进来!”
  “唔!插进来吧!”
  “宝贝儿,插进来了,你的骚屄好热好嫩好湿!”
  “喜欢吗?它是你的,骚屄是你的,用力肏我……”
  “好舒服,宝贝儿,你夹得好紧!”
  “宝贝,用力干我,我要你干我,干死我……”
  “我要肏死你这个骚屄,自己把腿举起来,方便我肏你!”李思平飞快的打着字。
  “举起来了,快肏我……”
  “宝贝儿你的屁股真骚,我喜欢你的屁股!”
  “嗯,肏吧!肏吧!它是你的,什么都是你的,肏死我吧!”
  “宝贝儿,我要把你肏穿,让你再也离不开我!”
  “啊……”
  接下来就成了李思平一个人的单方面表演,他一边快速打字一边自慰,对面偶尔回复一两个字,都是毫无意义的语声词,只是沉默的时间越来越长。
  想象着那个知性而高贵的美妇人,在屏幕前做着最淫靡的事情,翘着双腿露出蜜穴,一边揉搓乳房一边疯狂自慰,李思平兴发如狂,却限于想象的贫乏,无法宣泄而出。
  卧室的门被轻轻推开,唐曼青穿着一袭华丽的明黄色真丝吊带睡裙,在李思平目瞪口呆之中,缓缓伏跪在地上,含住继子早已勃起至极限的肉棒,用力吞吐起来。
  李思平有些慌乱,刚要解释什么,却被唐曼青吐出肉棒,比了个嘘声的手势。
  从始至终,唐曼青都没有看一眼屏幕上的聊天内容,她将手上一个黑乎乎的东西递给少年,继续吞吐抚慰那根燥热的肉棒。
  李思平接过来一看,原来是一个睡觉用来遮光的眼罩,他瞬间便明白了继母的意思。
  美艳的继母柔顺乖巧的跪在他双腿之间,温柔的吞吐肉棒,时不时的还抬头报以妩媚一笑,李思平心中激动,将眼罩轻轻为继母带上。
  眼前陷入一片黑暗,唐曼青缓缓起身,摩挲着找到床沿,一手撑着床沿,一手撩起睡裙裙摆,露出一片白腻的美肉。
  李思平闻弦歌而知雅意,挺着早已肿胀不堪的肉棒,贯穿了继母的身体。
  唐曼青动情未久,体内犹自干涩,她轻皱眉头,撩着睡裙的手向后探出,握住继子的手腕,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一棵稻草。
  李思平疯狂肏干起来,把身前的继母冲撞得如同怒海中的一叶扁舟,好在美艳的熟妇牢牢握住了他的胳膊,才不会被暴怒的海潮吞没。
  “滴滴”声响起,对方不再沉默,只是仍是一个无甚深意的语气词。
  李思平一边挺动,一边飞快的打下一行字:“宝贝儿,用手扶着床,我要从后面肏你!”
  “嗯……”对方反应很快,发过来一句话,“我撅起屁股来了,宝贝从后面狠狠肏我,喜欢你的大鸡巴……”
  李思平在继母的身体里疯狂冲刺,仍不时打字勾调网络对面黎妍的情火,只是转头打字实在不便,他干脆扯着继母褪在腰间的睡裙,让她趴在桌子上,将键盘摆在她的背上,一边打字一边疯狂后入自己美艳可人的继母。
  终于在一次久久的沉默后,对方发来三个字,“我来了”。
  李思平早已忍耐不住,当下扔了键盘,全速冲刺起来。
  约莫二三十下之后,李思平便射出了淤积已久的精液。
  唐曼青早就被干的上气不接下气,来了两次高潮,第三次高潮遥遥在望,却不想终究没有到来。她伏在桌子上喘着粗气,感受着继子全身都压在自己身体上的重量,心中满足而又充实。
  “青姨,谢谢你……”李思平伏在继母耳边,轻声耳语,他没有道歉,也没有解释,因为都没意义。
  唐曼青做的事情,任何女人都不会去,不愿意做,不可能做。
  只有她,才会为自己如此忍辱负重,如此为自己设身处地。
  李思平爬起身来,瘫坐在椅子上,想来网络对面的黎妍也是如此,一时间聊天对话框便沉寂下来。
  唐曼青勉力起身,蹲伏在继子腿间,她摩挲着找到那根疲软的肉棒,毫不在意上面还流淌着继子的精液和自己的体液,口舌温柔吞吐,将其清理干净。
  她无声起身,放下裙摆就要离去,却被李思平一把抱进怀里。
  唐曼青“嘤咛”一声,乖乖的伏在继子怀里,柔声说道:“反正都要被你肏,干脆让你肏舒服了,省得一会儿又来吵醒我……”
  李思平笑了笑,帮继母摘了眼罩,问道:“真是这么想的?”
  唐曼青被他看得不好意思,扭了扭肥美的屁股,抚着继子的脸颊轻柔说道:“以后再聊天,可别这么弄了,家里放着两个大美女不用,不是暴殄天物么?你凌姐那里我再劝劝,她要是不同意的话,每次你要这样,就偷偷告诉我一声,姨来帮你……”
  “青姨,你真好……”
  “知道姨的好,以后就要对姨好好的!”唐曼青溺爱的在继子额头亲了一口,笑着说道:“姨去睡觉了,你一会儿就洗洗自己睡吧,别去烦我了!”
  “啪!”李思平在继母的肉臀上轻拍一掌,笑道:“想得美,一会儿还要肏你一次!”

  

第一零三章:孤蓬



  2002年白昼最长的一天终于来临,李思平起了个大早,简单收拾了一下,出门坐上公司的商务车,直奔机场。
  昨晚通了电话,沈虹告诉他,她乘坐的是早上八点多的飞机,算上安检的时间,留给他的时间可能并不多。
  所以李思平起了个大早,六点半就急匆匆的往机场赶。
  到了机场,用手机往黎妍的手机里打了个电话,了解到他们很快就要到了,李思平便等在国内出发的入口,等沈虹他们一行人来到。
  “hello moto!”手机铃声响起,李思平拿起来一看,是迟燕妮打来的电话。
  “迟姐,这么早?”还不到七点,李思平有点惊讶迟燕妮这么早给自己打电话。
  “早什么啊,我早就醒了,这是算着你该起来上学了,才打的电话。”电话里的迟燕妮带着一丝疲惫,语调却很亢奋,“思平,我这儿有个问题得跟你汇报,你得拿个主意”
  “你说。”
  “我找人打听了一下大蒜的年产量,估计是在八百多万吨,一年消耗量是有限的,大部分都用来出口了。”迟燕妮有些沉重,“按你的要求,咱们收购的总量达不到最大值,因为大量收购必然会导致价格上涨,所以最后预估下来,如果保持这个价格区间的话,咱们的收购总量,可能也就是在九十万吨左右。”
  “嗯,然后呢?”李思平知道迟燕妮肯定有话要说。
  “如果可以放开一点条件的话,我们可以价格适当上浮,把价格上限提升到每公斤一毛。”迟燕妮说着自己的预计,“这样一来,我们大概能多收购五六十万吨,这样的话规模就可观了,在市场上的主动性也更好一些。”
  迟燕妮的打算很简单,只有手上的存货量够多,才又足够的话语权,九十万吨,实在是起不到什么作用。
  “咱们现在用的钱,多数都用在租赁冷库、聘用人员和物流上了,估计最后用到收购上的钱,可能六千万都不到。只有尽可能多的收购,才能尽可能的压缩物流和人力成本,不然的话,真的是得不偿失。”
  “那你预计,要收购到多少,才能将物流、仓储和人力成本最大化使用起来?”
  “单纯按照咱们的仓储和运输成本来看,再来个一百万吨也吃得下,但要达到这个极限,很难不影响市场稳定。”迟燕妮有些犹豫,“所以我跟你请示一下,是到此为止,还是怎么办?”
  李思平沉吟了一下,说道:“我原先没估计到这些,所以做的准备不够充分,这样吧,你再调查一下白醋市场,然后还按照之前咱们商量好的,尽可能在不扰乱市场的情况下,以最低价格收购白醋。”
  “白醋?”迟燕妮有些莫名其妙,一样的冷库,为啥不研究储存点儿别的青菜呢?
  “好,我研究一下,有一定了解了,我再跟你汇报!”不过迟燕妮答应的很痛快,她从来不会因为李思平年纪还小就觉得他年纪小就什么都不懂,相反,迟燕妮相信,李思平背后一定有人给他支招,不然怎么就这么坚定的炒大蒜呢?
  她就是个打工的,老板发话,她就干活,至于决策方面的事情,她提供建议就好,再有良心,有些东西也不是她能插嘴的……
  李思平放下电话,没多久就看见崔毅那辆深蓝色商务车缓缓停在了门口,黎妍从副驾驶上下来,接着沈虹拉开车门,也跳了下来。
  黎妍今天穿着一袭黑色纱织长裙,带着一副换大的黑色墨镜,脸上神情淡淡的,看不出喜怒哀乐。
  沈虹穿着一件明黄色的t恤和白色的紧身七分裤,戴着一顶白色的鸭舌帽,背着她经常背的那个棕色的皮质小书包,蹦蹦跶跶的,也看不出来情绪低落。
  崔毅从车背箱拿下两个小行李箱,递给黎妍,说了两句什么,便上车走了。
  看李思平走了过来,沈虹开心的跑过来,说道:“哎,你来的挺早啊!”
  李思平挤出一个惨淡的笑容:“我这不怕赶不上嘛!”
  “哈,又不是走多远,就是去上海而已,莫慌!”沈虹淡定极了,随即又有些忧愁,“不过以后出国了,想再见一面可就不容易了。”
  “现在网络这么发达,到时候可以视频聊天啊!”李思平挠挠头,“不过确实难得见面了。”
  “放心,我出国留个学而已,将来肯定建设咱们的伟大祖国,顶多也就是五七八年的!”
  “五七八年?”
  “当然了,本科,硕士,博士,就算我天赋异禀,也得符合基本规律吧?就算本科两年,硕博三年,也得五年了。”
  “念个本科就好了吧?”
  沈虹一脸嫌弃:“瞅你这胸无大志的样子,既然要搞前沿学术研究,那就肯定要接触最高层面的知识理论啊!不读博士怎么行?”
  “想想我头就痛……”李思平皱着眉头,读大学也就算了,还要读硕士博士?
  他是根本想都不敢想的。
  “黎阿姨!”黎妍拉着两个拉杆箱过来,打断了两个孩子的聊天,李思平赶紧打招呼,伸手接过了拉杆箱。
  “等一会儿崔叔叔,他去停车了。”黎妍也没跟李思平客气,问道:“思平你怎么来的,一会儿让崔叔叔把你送回去?”
  “啊,我坐别人车来的。”李思平没炫耀车是自己的,就跟沈虹从来不说自己家庭如何一样,觉得没必要。
  “嗯。”黎妍点点头,拿出手机来,摁了个号码,走到远处去打电话。
  “阿姨送你去上海啊?”
  “当然了,虽然蔺叔叔那边都给安排好了,不过她还是不放心,而且眼看着放暑假了,陪我去住几天,等我熟悉环境了再回来。”
  “那你自己在那边,也得有个大人照顾你才行吧?”
  “崔叔叔跟着我过去,至于其他的,估计蔺叔叔都给安排好了吧?”沈虹一直不怎么关注这些事儿,她是既来之则安之。
  “你到时候如果有经济上解决不了的问题,跟我说,我帮你解决,不用跟我客气!”李思平很是豪爽。
  “你还真别说,我还真要跟你借钱。”沈虹眨眨眼,有些黯然,“那几个人的家里条件都不好,又受了那么重的伤,家里态度很坚决,不同意给钱,但我妈和我的想法一样,就是能多做一点就多做一点,所以打算额外再给他们一笔钱,算下来不是小数目……”
  “我妈你也知道,从来没想过攒钱,也就不怎么会赚钱,这些年她一直也没什么积蓄,好不容易攒点钱还都投资出去了,一时半会也收不回来……”沈虹有些无奈,“我琢磨了一圈,我身边认识的人里面,能不被我家里知道又能拿出这笔钱的,也就你这个土财主了。”
  “一百万够吗?我一会儿回去就打给你,你给我个卡号!”
  “你脑袋有坑吗?”沈虹像看着病人似的看着李思平,“我和我妈才打算给他们十万块钱,上哪儿整一百万?你能借我还不敢借呢,我得攒多久的私房钱……”
  沈虹说漏了嘴,赶紧转移话题:“话说李公子你很暴发户嘛,一百万连个犇儿都不打?跟一百块的,你家这么有钱吗?唐阿姨就这么由着你往出掏钱?还是你吹牛皮吹惯了?”
  “这不是你用钱嘛!”李思平有些尴尬,“一千万都有,只要你说话!”
  “你家开银行的还是开油田的?不吹牛你能憋死是吧?”沈虹根本不相信,同样身为高中生,李思平能拿出这么多的钱,“就算你家里开银行的,你说了算啊?真是……”
  李思平又挠挠头,没法解释什么,便说道:“不说这个,不说这个,你想借多少,十万吗?”
  “我去,我就知道你数学学得不好,怎么语文也这么差……”沈虹又是一个白眼,“我妈手里有四万多,你借给我六万吧!”
  李思平没理她那一茬,他都习惯了沈虹的说话方式,比刺猬还扎人,不是他,别人真受不了,赶忙说道:“六万就六万,给我个卡号,一会儿回去我就给你打过去。”
  “不过话说回来,我青姨说过,“升米恩、斗米仇”,可别因此弄出什么麻烦来。”李思平善意的提醒。
  “搁我二叔的想法,要不是都是跟我差不多大的学生,别说赔钱了,不拆了他们家,都算是他做好事了。”沈虹摇摇头,“敲竹杠敲到我二叔头上,那真是……太想不开了。”
  “确实有点想不开……”李思平点点头。
  “咱们进去吧!”看见崔毅在大厅里招手,黎妍走过来,招呼两个年轻人。
  “崔叔叔不是跟你去么?怎么刚才黎阿姨还说让他送我?”李思平和沈虹窃窃私语。
  “崔叔叔要把这边的工作安排一下才能过去,一时半会走不开。”沈虹小声解释。
  “崔叔叔家是哪儿的?”
  “你说老家吗?老家是广西的。”
  “不是,我说老婆孩子什么的。”
  “他没老婆孩子啊,单身。”
  “啊?”李思平瞬间产生极大的危机感,问道:“我说我看着崔叔叔对黎阿姨的眼神不大对呢……”
  沈虹转过头,盯着李思平看了半天,点点头,一副“孺子可教”的样子,说道:“看不出来,你小子眼神挺贼的啊!让你猜着了,崔叔叔暗恋我妈十多年了。”
  “那他是因为这个才愿意一直照顾你的吗?”李思平心中哀叹,自己这永远亮不明身份的追求者,竟然有一个孜孜以求十几年的情敌……
  “那倒不是,崔叔叔和我二叔是战友,被我二叔推荐给老爷子当警卫员,老爷子又不放心我,就把他安排到我身边保护我了。”沈虹小声解释,不被前面的母亲听见,“不过我觉得我妈对崔叔叔有点意思,没事儿俩人就一起出去吃个饭什么的,只不过不知道为啥,一直没捅破这层窗户纸……”
  什么窗户纸,钢筋混凝土才好呢!李思平心里抱怨着,好奇的问道:“你妈知道姓崔的喜欢她么?”
  “我妈又不傻!”沈虹看着眼前的“大白痴”,她是真不理解为什么这些男生一个个都这么木讷,却没注意到李思平因为情绪异样,对崔毅的称呼都改了。
  “我妈一直让我二叔劝崔叔叔别在她这棵歪脖树上吊着,年纪也不小了,快四十的人了,老这么单着也不是个曲儿,但崔叔叔不听,总说找不到合适的……”
  沈虹摇摇头,男女之间的事情,真的是难以言说。
  崔毅和黎妍一起去办登机手续,李思平从后面看过去,男的高大英俊身形挺拔,女的体态婀娜,真是般配极了。
  李思平摇摇头,把这个错觉赶出去,般配什么,一点都不般配!
  不过他掩饰的很好,沈虹丝毫没发觉出异样,也看着远处的母亲和崔毅,无奈说道:“到时候我和崔叔叔都不在京城,我妈那里要是有什么事情,就得麻烦你帮忙了。”
  李思平心里乐得都快冒泡了,脸上却一脸的疑问:“黎阿姨那么大人了,有啥事儿能用到我啊?先说好,我可不是不乐意啊,我一千个愿意一万个愿意!我就是觉得用不着我吧?”
  沈虹抚着额头,有些郁闷:“我妈这些年读书都读傻了,你所认为的一般人都应该会的,她都不会,你就说换灯泡、马桶堵了这类事情,她肯定做不来的。”
  “那可以请人做嘛!”李思平想都没想,“没什么是花钱解决不了的问题吧?不行请个保姆!”
  “你什么意思?”沈虹瞪了他一眼,说道:“让你帮忙你还不乐意了是吧?不行,这活儿就是你了,有什么事情,我都要找你,你敢不干?哼哼……”
  “别别别,我求之不得,行不行?”李思平感觉自己这招“以退为进”用的不错,笑着说道:“你也知道我,我是很热心肠的,我就是怕到时候黎阿姨不好意思麻烦我……”
  “她肯定不会,但我会,有事情我会给你打电话。”沈虹很坚决,“不过我离得远了,很多问题我估计她也不大可能让我知道,这样,你没事儿就去我家里溜达溜达,替我孝敬孝敬我妈!”
  “你倒是不客气,问题是,我怎么知道我什么时候去合适啊?你不在家,我去你家干嘛啊?要撞见了很尴尬的吧?”李思平当然求之不得可以每天都去看黎妍,但他求之不得是他的事,人家黎妍不这么想啊!
  “那尴尬什么,你可以在我妈不在家的时候去,去了你就看看水电好不好用,垃圾放了几天,冰箱里有没有过期食物,洗衣机里是不是一堆衣服洗过了却忘了晒……”沈虹扳着手指头一一描述,听得李思平瞪大眼睛、张大嘴巴,一脸的不可思议。
  “你这是让我去做田螺姑娘——不对,是田螺小伙儿?”李思平算是明白为什么沈虹说黎妍会需要人帮忙了,这确实需要人帮忙,可问题是,“就算我能当这个田螺小伙儿,阿姨能相信这世界上有田螺小伙儿这回事儿?”
  “也对哦……”沈虹犯起了愁,她不是没想过请个保姆,但黎妍一个人生活,自己在家还好,自己不在家的话,她肯定要以工作和学术研究为主,家里可能很多天都不住,请个保姆收拾的再好也没有意义。
  “算了,不考虑那么多了。”沈虹递给李思平一把钥匙,说道:“这是我家房门钥匙,每次我提前给她打电话,确认她不在家,然后再告诉你,你就去帮我看看,有些力所能及的你就帮着干干,她脑子里一天天都是工作,关注不到那么多细节。”
  “没问题,到时候你打探好,我就偷摸进去,然后收拾一番,神不知鬼不觉的就撤,行吧?”
  “嗯,不用神不知鬼不觉,你又不是做贼!”沈虹被他逗乐,随即说道:“偶尔你也得去看看我妈,不能总这么“神不知鬼不觉”的……”
  “你不是说黎阿姨打算每周都去看你么?算起来一个礼拜不见面,这对你来说不是常态吗?”俩人之前聊过这个问题,沈虹说过,黎妍打算不能去上海陪着,就每个星期都去看她一趟。
  “说是说,到时候怎么样可不一定,她能因为学术项目不能出国,就能因为突发事件不能去看我,很正常的。”沈虹很淡定,她太了解自己的母亲了,“我就怕到时候她一忙起来又不知道怎么照顾自己了,又不跟我说实话,所以你得做我的探头!”
  “行……吧!”李思平一脸的勉为其难,“冲咱俩这个关系,我就硬着头皮上了!”
  “切!”沈虹一翻白眼,“差不多了,我得登机了。还有一年时间就高考,你别掉队,不指着你学习深造了,但怎么也得上个说得过去的大学,不然丢我的面子!”
  “快上你的飞机吧!”李思平一瞪眼睛,随即想到自己打不过她,瞪了也白瞪,赶紧换了个依依不舍的表情,“保持联系,一路顺风!”
  “巴不得我赶紧上飞机是吧?然后就没人治你了是吧?”沈虹“哼”了一声,收了收书包背带,“我暑假没准就回来了,不用伤感!”
  “啊?”李思平想想也是,问道:“那你这么着急上上海干嘛?为啥不干脆等过了暑假再说?”
  “我不想耽误考试,那就赶紧过去,然后在那边考试,和上海的同学们较量一下!”沈虹握紧拳头,有些踌躇满志。
  “学习进度都不一样吧?怎么较量?”
  “知识是一样的,咱们的课程都讲完了,没什么区别!”沈虹信心满满。
  李思平看黎妍走了过来,便不再打击她。
  “走吧,小虹。”黎妍和女儿勾着胳膊,对李思平笑着说道:“思平,我们走啦!”
  “嗯,黎阿姨再见,一路顺风!”
  看着高挑的母女俩走进安检,李思平摆了摆手,崔毅表情沉稳,目送两女离开,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
  和崔毅告别时,李思平没有之前那么热情了,想着眼前的男人竟然算是自己的“情敌”,他实在是热情不起来。
  往回走的路上,李思平心中惆怅,沈虹在身边时不觉得,等她离开了,他才明白,这个每天都在身边出现的少女多么不可或缺。
  李思平看着车窗外扶摇而上的银灰色大鸟,不知道是不是沈虹坐着的那架飞机。
  此地一为别,孤蓬万里征。

  

第一零四章:荏苒



  沈虹的离开似乎并没有对李思平的生活造成多大的困扰,那件事的余波渐渐散去,他全身心的投入到了学习当中。
  但在看似平静的水面下,仍旧暗流涌动。
  公安机关对多起校园案件进行深入调查,一些和社会闲散人员来往较多的学生都被找去谈话。
  区教育局人事变动,学校的领导班子进行了重大调整。新上任的校长背景神秘,风格却极其强硬,上任之初,就免了一位副校长和一位学年主任,甚至直接开除了两个据说很有背景的学生。
  各个学年组长和班主任们都变得狠厉起来,奇装异服、染发烫发的,直接赶出去,不换装就回家,连续两次不听警告的,直接开除;校园里早恋的、男女生关系过于亲昵的,不问缘由,二选一开除一个;至于上网吧的,因为蓝极速事件,校方更是零容忍,发现了一律开除。
  在这样的背景下,整个学校的校风为之一肃,之前见怪不怪的奇装异服和嬉戏打闹再也看不见了,偶然会发生的群殴事件,再也没有迹象了。
  就连男生有了矛盾,都不敢在学校附近解决。
  就是在这样的氛围当中,李思平做着迎接期末考试的准备。
  接下来的日子波澜不惊,按部就班的考完试,然后就是2002年的暑假了。
  但是李思平还是没有见到沈虹,她匆匆回京打了个转,就和母亲黎妍去了美国,她想去美国实地看看,好决定到底将来选择哪所学校提出留学申请。
  面对即将升入高三的压力,这个暑假李思平选择了在家补习功课,他委托凌白冰帮着找了两位老师,重点补习数学和英语这两门课程,加上凌白冰辅导他的语文,他又报了一个政史地的补习班,这么一来,他这个暑假似乎比平时上学还有的忙了。
  李思平的暑假焦头烂额,有的人的暑假却优哉游哉。
  八月中旬的一天,迟燕妮匆匆赶回京城,原因是她儿子女儿来看她了。
  随着生活的逐渐稳定,迟燕妮动了将儿子和女儿接来的念头,她已经租了房子,只是还来不及添置家具,生活一切从简的大前提下,还是要添置一些生活必需品的。
  女儿小娜中考成绩很好,甚至接到了哈三中的邀请,但迟燕妮还是想让女儿到京城来读书,教学水平更好不说,自己照顾起来也方便。
  她征求了父母的意见,二老自然同意,只是担心京城物价太高,怕迟燕妮负担不起。
  迟燕妮给父母吃了定心丸,说到年末就能凑够还给那些老同事的钱了,让父母们放心。
  让她如此有底气的,是刚刚过去的韩日世界杯,她被李思平半强迫的参与了博彩,最后结算下来,她得到了将近九十万的奖金。
  这些钱距离还清那些本来就不该算是迟燕妮欠下的债务还不够,但已经给了她足够的信心。
  李思平能够在足球博彩中赚这么多钱,那么他这番投资过亿的炒作,应该也不是随性而为。
  从一个一穷二白的普通女子,变成了运筹帷幄上亿资金的大公司经理,迟燕妮像做梦一样,一直不太敢相信这件事情竟然真的发生了。
  但当她一家一家去接洽仓储公司、物流公司、货运公司、农产品贸易公司,接触了那么多形形色色的人,等到那些人从对自己有所疑虑到签订协议付出定金后的欣喜,迟燕妮感觉眼前的梦幻一点点真实了起来。
  尤其是当她亲手签字,将一笔笔的货款付出,将公司员工的工资发下去时,她终于开始觉得,这件事情并不是发生在梦里。
  所以她开始有信心,跟着李思平这个老板,是真的可以赚到钱的。
  迟燕妮肩头挎着黑色的小包,穿着一袭紫色的修身包臀连体裙和一双米色高跟凉鞋,双腿绷的笔直,修长匀称;头上戴着一副棕色的宽大墨镜,大波浪的卷发披散着,一点红唇鲜艳夺目。因为来接站,她把首饰都收了起来,白腻的胸脯便从低胸的v领中露出来,惹人遐思。
  “妈!”女儿小娜眼尖,最先看到了气质逼人的母亲,她有些不敢认,试探着的叫了一声,得到了母亲的回应,才快速的跑了过来,“妈你真好看!”
  迟燕妮一直都敢穿会穿,在穿衣打扮上,风格一直比较激进,只是以前生活在小地方,选择有限,如今到了大城市,加上工作上应酬的需要,她在穿衣打扮上投入的更多,风格自然也更加多变。
  儿子小光拎着皮箱走在后面,他甚至有些不敢注视自己的母亲,只是跟在妹妹身后,低着头叫了声“妈”。
  母子三人出了火车站,上了别克商务车。
  迟燕妮坐在驾驶员身后的位置,看着旁边的女儿和副驾驶的儿子,心中很是满足。
  她不是没想过会过上这样的日子——事实上她对此一直深具信心,只是她从没想过,梦想会这么快就实现。
  儿子和女儿显然没有坐过这么好的车,都很是兴奋和激动,儿子陈小光兴奋的手舞足蹈,浑然不似李思平那般稳重的样子;女儿陈小娜还好,简单的说了家里的情况,只是她掌心的潮热让迟燕妮知道,女儿也很兴奋。
  很快到了她租房子的地方,这里距离公司的位置很近,房价不低,好在租金还能承受得起,迟燕妮便租了下来。
  告诉司机明天早上来接自己,迟燕妮领着儿子女儿上了楼。
  乘着电梯上了十楼,看着有些慌乱却故作镇定的一双儿女,迟燕妮满眼的疼爱和喜悦,她拧开门锁,带儿子女儿去看他们的房间。
  考虑到自己长期出差很少在家,迟燕妮租的是两居室,安排儿子睡北面的卧室,她和女儿睡在南侧的卧室。
  安顿好行李,两个孩子先后洗了澡,迟燕妮又带着儿子女儿出门逛街。
  先是给两个孩子买了两套衣服,又买了一些必须的生活用品,迟燕妮最后带着儿子女儿到一家高档餐厅吃了晚饭。
  京城的繁华不是省城可比,两个孩子看花了眼,吃饭的时候还有些迷迷糊糊。
  迟燕妮点了菜,这才笑着对儿子和女儿说道:“这就是大城市,这就是未来你们要过的生活,所以既然来了,就努力奋斗吧!”
  “小光,你这几天先熟悉一下周边的环境,然后就要开始找工作了。”
  “小娜,妈妈帮你安排了借读的学校,初期可能会有些不适应,不过妈相信你能挺过来!”
  “妈,为啥不让我哥去你公司上班呢?”小娜和母亲亲近,帮着哥哥问出了他心中的问题,毕竟来的路上,哥哥小光就不止一次说过,想去母亲的公司上班。
  “公司不是妈的,妈也只是一个打工的,用谁不用谁,你妈说了不算,得按公司的规章制度来。”迟燕妮笑着摇头:“而且在妈的公司上班,对你哥的成长进步不是好事儿,他已经是个男子汉了,要闯出一片自己的天地来,不能总在妈的翅膀下面刨食吃!”
  迟燕妮看着儿子,温和说道:“京城工作机会很多,只要你踏实肯干,肯定能有所成就,妈也不指着你赚多少钱,只要你安安稳稳的,妈就高兴。”
  “嗯,妈你放心,我知道怎么做。”陈小光无奈的点点头。
  “妈,我们来之前,我爸请我俩吃饭了,让我到京城了,听你的话。”女儿小娜看出了哥哥心里的别扭,赶紧转移了话题。
  “你爸身体挺好的吧?”看着低头不语的儿子,迟燕妮摇摇头,人力有时而穷,自己不能再一味的顺从儿子。
  “挺好的,我爸现在不出去赌了,找了一份库管员的工作,每天都正常上下班。”
  “哦,那就好……”想起远在家乡的丈夫,一股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
  “妈,你怎么不让我爸也来呢?”
  “小娜,他是你爸,但他和妈已经没有关系了,当初他选择听从你爷爷奶奶的话,和妈一刀两断,就应该想得到今天。”迟燕妮摇摇头,“不说这些了,先吃饭!”
  迟燕妮点了很多菜,有些她吃过,有些没吃过,有的更是没听说过,这顿饭价值不菲,但她吃得毫不犹豫,因为她想告诉儿子和女儿,更高处的风景,会是什么样子。
  安顿好儿子和女儿,她还要出差,动用上亿资金进行这样大规模的收储,不是一朝一夕能够完成的,她已经做好了持久战的准备。
  在亲情和事业的选择上,她肯定会毫不犹豫的选择亲情,但在亲情和道德良心的选择上,她会选择自己的良心。
  她最着急的,就是要赶紧赚够钱,还给那些当年信任自己、重托自己的人,越早把钱给他们,就越早让他们过上好点的日子。
  迟燕妮吃的很少,吃了几口菜就放下了筷子,儿子和女儿毕竟年少,没心没肺的,也是长身体的时候,胃口很好,大快朵颐,吃得不亦乐乎。
  手机铃声响起,是一个白醋厂的老板,两人在电话里探讨了一下收购的价格,最后约定,后天面谈。
  刚放下电话,手机又响了起来,迟燕妮拿起来一看,是李思平的号码,赶紧接通了。
  “思平,嗯,我昨天回来的,我把两个孩子接来了,嗯,在吃饭,你不用过来,嗯,我打算明天走,嗯,好的,行,嗯,就这样。”
  小娜看着母亲满面春光的样子,女孩子总是对这些事情敏感,她本能的觉得母亲对这个人的态度不一般,便好奇的问道:“妈,这是谁啊?”
  迟燕妮笑了笑,说道:“是妈的老板,公司的老总,听说你们来了,要过来看看,我推辞了,然后让我帮着问你们好。”
  “哦”,陈小娜一脸的好奇,她有些着急,本来自己母亲这么快就蹿升到这么高的位置就让她心存疑虑,联系到从奶奶那边听到的说母亲不好的话,便开始为自己父母能否复合担心起来。
  迟燕妮一眼就看出了女儿的小心思,便笑着说道:“胡思乱想什么呢,跟你说了你都不带信的,这位“老总”,和你哥差不多大,再开学才上高三!”
  “真的假的?”陈小光率先惊呆了,他嘴里还嚼着一块牛肉。
  “啊?”陈小娜也惊讶极了,原以为是个事业有成吸引了母亲的成功男士,哪里想到竟然是个高中生,她松了口气的同时,对这个人也好奇起来。
  “你们不信啊?妈也不信,我猜他后面有人支招,他算是出来锻炼的。”迟燕妮笑着说着她自己都开始越来越怀疑的话,很多时候,她和李思平请示一些问题的决策方向,李思平根本没有说过等他考虑考虑再告诉自己这些话,直接当场就拍板了。
  一次两次,或许还是偶然,这么多次都是这样,那就要多想想了。
  不过迟燕妮只是把这些想法放在心里,不会拿出来说,自己实实在在的做工作,不触犯法律,那么李思平是天赋异禀的商业奇才还是家族势力庞大,跟她都没什么关系。
  现在她已经确定了,李思平不是什么黑道家族的孩子,也不是为了洗黑钱才搞的投资,至于确定的方式,不足为外人道了。
  “不过小娜你有机会跟他接触,他就在你要去的那所高中读高三。”迟燕妮笑着摸了摸女儿的脑袋,她正是借着当初捐款积攒的情分,才有机会把女儿送到了那所学校里,想到那个少年竟然会用这种方式帮助自己的同学,迟燕妮对自己的判断更加自信了。
  听母亲这么一说,陈小娜对自己的高中生活更加期待了。
  陈小光却在那里嘀咕着:“肯定是家里有钱,哼,这帮纨绔子弟!”
  迟燕妮假装没听到,和女儿相视一笑,问道:“你俩吃饱了吧?吃饱了回家!妈明天还得出差!”
  “妈你出差了,我俩怎么办啊?”陈小娜和母亲撒着娇。
  “自己照顾自己啊!还怎么办?你俩都多大了?”迟燕妮刮了刮女儿的鼻子,“家里啥都有,自己做饭,不喜欢在家吃就去外面吃!”
  经历巨变至今,两个孩子早已能够自立,女儿小娜更是学会了照顾人,洗衣做饭样样拿手,只是和自己久别重逢,还没亲近够,就要分开,接受不了而已。
  迟燕妮对女儿愧疚说道:“妈得努力赚钱,把欠那些人的钱还上,然后妈就好好陪你,看着我的宝贝闺女考上名牌大学!”
  “哼,那些人当初自己愿意参加,到头来却不愿意承担风险,法院都没那么判,谁欠他们的!”陈小光一脸的不以为然。
  “不许胡说!”迟燕妮冷了脸,“大人的事情,你别跟着瞎掺和!管好你自己的事情就行了!”
  “妈,你别跟我哥一样的”,陈小娜挽着母亲的胳膊往外走,“不过我也觉得咱们家挺冤枉的,被这事儿弄得家都散了。”
  迟燕妮对女儿凶不起来,便拍拍女儿的手,耐心的解释道:“别人愿意投资进来,是信得过妈,可最后弄出这么档子事儿,是妈辜负了别人的信任。人活一辈子,就活个良心,别人可以不认,但妈不能不认!”
  “当初如果不是我大意,太容易相信人,早点安排好这些事情,就不会有今天这些……”迟燕妮摇摇头,不打算和一双儿女说太多,道理说清楚就可以了,具体的人和事,她心里记着就好。
  一家三口溜达着走回了新租的房子,迟燕妮对这个住的地方很满意,不管怎么说,这是自己在京城第一个正式居住的房子,是她名义上的“家”了。
  她准备等到年末的时候看看,如果李思平这波炒作收益不错,那么按照约定付给她的1%到5%的提成,也会是一笔她从来都不敢想象的数字。
  所以迟燕妮坐在沙发上,继续将眼下的各类事项过了一遍,确定没有任何遗漏,这才上床睡觉。
  看着女儿睡得香甜,她心中温暖,要是当初没发生这一切,自己一家人团团圆圆的,是不是会一直过着这样的日子呢?
  这一夜,迟燕妮睡得从所未有的安稳,第二天早早起床,给儿女买了早餐,这才匆忙上班。
  到公司简短开了个小会,打了几个电话,敲定了与一些生产商的会面,迟燕妮带着两个秘书,又开始出差了。
  在整个收储大蒜的过程中,迟燕妮很是吸纳了一些人才,这些人她都人尽其才,安排到了合适的岗位,因此除了一些比较大的合同需要她本人出面洽谈外,已经不需要她像最开始的时候那样来回奔波了。
  但迟燕妮丝毫没有放松,她知道自己的价值所在,她是那根连接着李思平和整个收储行动的线,单一而又脆弱,不管公司里面是不是有他安排好的人,迟燕妮都会尽心尽力去做好自己分内的事情。
  这是她的品德和性格使然,可能也正因为如此,李思平才放心将这么大的事交给她来处理。
  如今再看当初开电脑店,真的觉得是小打小闹了,可能那个时候,李思平就安排了一场对自己的长考吧?
  所幸自己算是通过了这次考试,才有了今天的大好局面。
  迟燕妮心中感激,暗自下定决心,要把这件事做好。
  她却不知道,李思平是无可奈何之下的赌了一把,那些所谓的试探和考验,其实仅仅是极其粗浅的想法,既容易被看破,又容易被欺骗。
  好在人与人之间的缘分就是这么妙不可言,李思平和迟燕妮,在这个时空因为偶然相遇,却互为补充,形成了最稳固也最高效的经济同盟。
  只是不知道未来,面对形形色色的、生死攸关的诱惑和考验时,这个盟约是否还经得住考验?
  看着舷窗外的茫茫云海,迟燕妮心中坚定,坦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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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超越 [樓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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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零五章:自来


  时间匆匆而过,转眼就到十二月份,天气渐寒,白昼渐短。
  李思平已经升入高三,学习日渐忙碌,已经很少有大把大把的时间和黎妍在网上聊天,好在沈虹不在家,黎妍闲暇时间没有了顾忌,基本都是在网上泡着,两人相遇的机会反而多了起来。
  女儿不在家,黎妍就有些放飞自我,不再以家为中心,经常在单位住。
  李思平繁忙的学习之余,已经被沈虹逼着去黎妍家里打探了好几次。
  其实他觉得毫无必要,黎妍怎么说也是个大人了,虽然他去的这几次都闻到了垃圾袋酸臭的味道和淘汰了一批冰箱的过期食物,但他真心觉得,黎妍不至于过期食物还能吃。
  但他当然不会拒绝沈虹的要求,一来朋友之间,帮这点忙举手之劳,二来嘛,能悄悄的潜入黎妍家里,对他来说是很有吸引力的一件事。
  每当他看着那张电脑前的椅子,想着黎妍就是在这里分开双腿,一边自慰一边和自己聊天,李思平都冲动的很,恨不得抱着椅子就亲几口。
  他还神不知鬼不觉的潜入黎妍的卧室,没敢乱翻衣服,只是看了看抽屉和柜子,没发现他想象中的性感内衣和自慰用品,让他失望之余又颇为欣慰。
  今天是周六,沈虹早早就给李思平打了电话,让他今晚去她家里看看。
  因为分隔太远,黎妍给女儿配了手机,方便联系,也方便了李思平。
  电话里,沈虹再次要求李思平去她家里看看,李思平就有些莫名其妙了,明明半个月前才去看过的,为什么又要去看?
  沈虹告诉她,电话里黎妍告诉她家里卫生间的灯坏了,晚上她上厕所都摸黑去的,所以这次是让李思平去换个灯泡。
  “你确定黎阿姨没在家?”李思平一边打着电话,一边蹑手蹑脚的蹿进黎妍住的医院家属楼。
  “我确定,我刚放下电话就给你打了,她今晚上在单位值班,晚上肯定不回来。”沈虹早就做好了前期侦查工作。
  “那我进去换灯泡了,换完了我告诉你。”李思平跟做贼似的掏出沈虹早就交给自己的钥匙,插进钥匙孔,轻轻拧开门锁。
  门应声而开。
  “够粗心的,竟然都不反锁。”李思平轻轻带上门,解开书包,把准备好的手电和灯泡拿出来。
  为了不出意外,他甚至准备了三个度数、款式不同的灯泡,免得换完了灯泡被黎妍发现不对。
  电闸就在门口,他直接拉了,然后也没换拖鞋,光着脚板朝卫生间走去。
  这栋楼是医院家属楼,年代久远,卫生间的灯还是那种最简单的款式。
  李思平推开洗手间的门,用手电晃了一下,高度还行,他踩着凳子应该就够得着。
  到厨房搬来了凳子,他踩着凳子就上去了,拆开吸顶灯的盖子,拧开一看,果然不出自己所料,根本不是沈虹说的那种普通的灯泡,而是白色的回形灯管。
  “也就是我英明神武,不然岂不是白跑一趟?”李思平用嘴叼着小手电,看清了日光灯管的瓦数,换上了自己准备好的灯泡。
  虽然形状不一致,但瓦数相当,盖上盖子,根本看不出什么区别来。
  李思平很满意自己手脚利落这么快就换好了,从凳子上跳下来,走到客厅门口合上了电闸,然后开了客厅的灯。
  他吹着口哨,走到卫生间开了灯,看着效果不错,很满意的点点头,转身就要去黎妍的房间躺一会儿,然后就回家。
  没等他转过身,感觉被什么东西顶住了后背,李思平吓出了一身冷汗,腿一软差点跪在地上。
  “跪下,手抱头!动一动我崩了你!”
  身后传来的声音微带沙哑,女性音调中带有一丝男性的果决。
  李思平放下心来,赶紧双手抱头,跪在地上,结结巴巴的说道:“黎阿姨,黎阿姨,别开枪,是我,李思平!”
  “李思平?”黎妍绕了个大圈转过来,刚才羽绒服的帽子挡着后脑,她真没看出来是谁,此时一看,果然是女儿的同学。
  “你这孩子!你吓死我了!”黎妍也瘫软在地,拄着身子的手上,握着一把小巧的手枪,“大晚上的你不回家,上这儿干嘛?你怎么进来的?”
  “黎阿姨,一言难尽……”李思平被吓得不轻,有枪不算啥,他是真没想到家里有人,这突然蹦出来个大活人,还是黎妍这个自己朝思暮想的女子,他能不晕倒,已经算是圣人了。
  李思平暗自庆幸,自己幸亏进屋就换灯泡,不然要是跟以往一样,进屋先去黎妍床上躺一会儿,怕是浑身是嘴都说不清楚了。
  看李思平用眼神扫了扫他高举在脑后的手,黎妍哭笑不得,说道:“快起来吧,地上凉,拉我一把!”
  李思平蹭一下爬起来,伸手去扶黎妍,却不成想,黎妍将手递给了他。
  握住黎妍的手一使劲儿,将她拽了起来,还没等李思平品味手中握着的软嫩,黎妍已经到厨房给自己倒了杯水,咕咚咚喝完后,这才对李思平说道:“你先坐着,我洗把脸。”
  李思平老实的坐在沙发上,心中忐忑。
  黎妍冲了两杯咖啡拿到客厅,递给李思平一杯,自己也坐下端着一杯慢慢喝着,定了定神,这才说道:“你说说吧,怎么回事儿?”
  “黎阿姨,是这么回事儿……”李思平一五一十的说清了事情的原委,当然把责任全部推到沈虹身上。
  黎妍哭笑不得,也没想着找女儿核实,想着也是,如果不是出了内鬼,李思平怎么可能这么容易破门而入?
  “你来家里几次了?”
  “今天是第四次。”李思平实话实说。
  “你去没去过我卧室?”黎妍的表情很严肃。
  李思平惴惴的说:“去过,我去看看有没有垃圾需要倒……”
  “你没翻我东西吧?”黎妍似乎很关心这个,坐直了身子。
  “没……”李思平连忙否认,“阿姨我不是那人,我就来收拾卫生,弄完就走了。”
  “嗯。”黎妍相信他说的是实话。
  “那阿姨……没什么事儿,我先走了?”李思平很想大声告诉对方,自己就是每晚都和她聊天的那个“小情人”,他不想走了,今晚就住这儿了……
  他也仅仅是想想,不想死在沈虹的拳下或者黎妍手上那把手枪下,所以乖乖的告辞。
  “嗯”,黎妍也没有挽留,只是送他到了门边,这才说道:“以后不用这么偷偷摸摸的,再来就给我打电话。”
  李思平一时没弄懂什么意思,看他一头雾水的样子,黎妍微微一笑,说道:“沈虹一片孝心,我不能辜负了,她再让你来你就直接过来,来之前打电话告诉我一声,我好请你吃饭,不能总这么麻烦你!”
  “阿姨您客气!我跟沈虹不是外人……”李思平赶紧客气起来,心里却乐开了花。
  “一码归一码”,黎妍笑着摇头,“你现在上高三了,眼看着就要高考,还总是麻烦你,阿姨心里也过意不去,没事儿,你来我也不下厨,请你去外面吃,也不麻烦。”
  “那……那好吧,谢谢黎阿姨!”李思平很有礼貌的和黎妍告别,出门下楼回家。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黎妍怎么会在家的,不是和沈虹说在单位的吗?
  不过想到以后可能就有机会和黎妍一起吃饭了,他又觉得很开心。
  他拨通了沈虹的号码,对方正在通话中,想来黎妍正在跟女儿通电话,李思平也不着急,放下电话,等着沈虹打过来。
  很快手机响起,沈虹的声音从话筒里传来:“对不起啊李思平,我妈竟然跟我撒谎,我问她为啥说谎,她说她下午就回家了,睡迷糊了,以为自己在单位呢……”
  “这也行?”
  “嗯呢,我妈说她听见有人开门,进屋就把电闸拉了,她吓坏了,连枪都翻出来了,以为是家里招贼了。”沈虹把从母亲那里得到的消息反馈给李思平,“她在卧室猫了半天,觉得来的这个“贼”挺奇怪,进屋了哪儿都不去翻,先进卫生间捅咕半天,她实在好奇,就躲到了厨房,看了半天,到底没想明白咋回事儿,看你最后合上电闸了,这才不得不出来制服你。”
  “呃,阿姨胆子挺大……”李思平无语极了,“不过她哪儿来的枪啊?”
  “我妈在国外留学的时候,一个同学送的吧?一把小勃朗宁,可精致了!”
  “那是没子弹的吧?”
  “怎么可能,一百多发子弹呢!当时从国外带回来麻烦死了!不过她练习射击用得都差不多了,还有三十几发?我还玩儿过呢!”
  “我的天,那我不是从生死线上挣扎了一圈?”李思平又是一身冷汗,埋怨道:“不带这样的啊,你家里有枪你怎么不早说?你早告诉我我绝对不敢进去!”
  “哼,怂样!”沈虹自知理亏,嘀咕了一句便诚恳的道歉,“对不起啊,这事儿真是偶然事件,下不为例,下不为例……”
  “没有下一次了。”李思平没等沈虹发作就解释道:“黎阿姨说了,以后我再去的话,提前告诉她,然后她要请我吃饭。”
  “这样啊?”电话那头沈虹有些好奇,“为什么请你吃饭?”
  “黎阿姨的意思是我是你同学,她接受了你作为女儿的关怀,但又不能白折腾我一趟,请我吃饭,算是还我人情。”
  “能这么还吗?”沈虹有些犯嘀咕,不过她没把这事儿放在心上,“那以后你再去就先给我妈打个电话好了,不是什么大事儿。”
  “不是,我都暴露了,以后还去啊?”李思平心里是真想去,却也真心觉得,自己再去就不好了。
  “暴露什么啊,你又不是去做贼,你就当替我照顾我妈了,她好歹是我妈,对吧?”
  “好吧!”李思平有些勉为其难,心里却乐开了花。
  和沈虹挂断了电话,李思平这才拦了辆出租车回家。
  继母唐曼青正在等她,两人温存了一会儿,李思平吃了点夜宵,坐在电脑前开始学习。
  作业很快做完,李思平打开显示器电源,黎妍理所当然在线,李思平和她先打了招呼,想着就在刚才俩人竟然距离的那么近,便觉得有些奇妙。
  平常日子的每个晚上,李思平都会专心学习一会儿,继母唐曼青睡熟了,才和黎妍开始聊天。
  他倒不是避着唐曼青,从那次一边网聊一边做爱之后,每次他和黎妍在网络上文爱,继母都会陪侍在侧,充当他的性爱工具。
  李思平也已经习惯了情欲勃发的时候不是用手自慰而是在继母温软的身子里爆发,但是自从上了高三以后,学习任务渐重,加上和黎妍感情渐深,两人之间的情欲已经不再那么不可控,比如平常日子里,黎妍是不赞成和李思平文爱的,因为怕耽误他的学习。
  加上唐曼青现在工作压力也大,晚上一旦被吵醒就很难再睡着,除了周末之外,李思平已经很少和唐曼青同榻而眠了。
  黎妍也习惯了每晚和少年情郎说几句情话就各自睡觉的相处方式,然后静待每个周日放假前的周六夜晚,才和少年网络性爱一番,一解相思之苦。
  “宝贝儿,在吗?”李思平给黎妍发了条消息过去。
  “在呢,亲爱的!学习结束啦?”黎妍回复的很快。
  “嗯,没什么学的,就是把今天的模拟题做完,把错题整理了一下。”李思平飞快的打字,“宝贝儿,想我没?”
  许是听到了qq消息的“滴滴”声,唐曼青推门进来,熟练的戴上眼罩,跪在继子的双腿之间,含住继子已经勃起的肉棒。
  感受到火热的肉棒被继母湿热的口腔含住,李思平轻轻呻吟一声,在继母香气浓郁的秀发上轻吻一记,伸手抚了抚继母柔嫩的面庞。
  连凌白冰都不知道,唐曼青心甘情愿的做了继子的性爱玩具,帮助他在和别的女人聊天勾起欲望时发泄。
  这是母子二人的秘密,已经有许多个夜晚,唐曼青陪侍着继子和别的女人聊天,不知道聊得是什么,但每次都会被继子弄得浑身酥软,高潮迭起。
  不知道聊到了什么,唐曼青感觉到口中的肉棒似乎更加粗大了,她吐出沾满口水的肉棒,腻声道:“好儿子,怎么这么硬呢?”
  “坐在桌子上,自慰给我看。”把自己打出来的字念出来,李思平想象着,黎妍就坐在她家那张放电脑的桌子上,开始爱抚柔嫩的阴蒂。
  唐曼青听话的坐到桌子上,对襟的睡袍被她褪下扔在地上,顾不得臀下的书本,美艳的继母开始骚媚的自慰起来。
  李思平抱住继母丰腴的身子,一手揉搓着柔软的硕乳,轻轻含住继母红艳的香舌细细品尝。
  眼前的继母快感如潮,呻吟不断,网络那头的黎妍,想来也是如此吧?
  很快一条消息传来:“亲爱的,我要你。”
  “要什么?”李思平飞快打字,却感觉到继母握着自己肉棒的手将自己往她身边拉着,便也问继母:“好妈妈,想要吗?”
  “要你的大鸡巴!”这是黎妍的回复。
  “好儿子,快来,肏姨的骚屄……”唐曼青的淫浪,更胜往昔。
  “我来了!”李思平敲下一行字,挺身而入继母软腻湿滑的蜜穴,继续打字,“叫声好听的!”
  “爸爸……大鸡巴……好粗……”这是继母唐曼青的浪叫。
  “老公……你好棒……”黎妍的消息发了过来。
  “叫哥哥!”这是李思平对黎妍的要求,但一直黎妍都没有答应,就连“老公”都来回拉锯很久才叫出口的。
  “不要……”
  “不叫不给你大鸡巴!”
  “讨厌……”网络那头沉默了片刻,随即一条消息发了过来,“哥哥……给我吧……”
  “好宝贝儿,哥哥来了!”李思平打下一行字,眼前的继母已经骚得不行了,扭动身子,渴望更多的插入。
  他勾起继母白嫩的长腿,挺动腰身,大力肏干起来,只是偶尔间歇之余,打上几个字,勾动网络那头黎妍的情欲。
  好在黎妍的情欲极其容易宣泄,李思平还没来得及让继母趴到桌子上后入,黎妍便发来一条消息:“好老公,我要来了……”
  “真骚,这才多久你就高潮了!”李思平飞快的打字,他还是喜欢继母趴着这个姿势,可以一边肏干一边聊天。
  “讨厌,不许说人家骚……”黎妍的话满是娇嗔。
  “宝贝儿,再来一次,我还没射呢!”
  “不要,人家好累,浑身软软的,提不起劲儿……”
  “那我怎么办?”
  “我不知道……”
  “你帮我口交吧,宝贝儿?”
  “坏蛋,老想着欺负人家……”黎妍沉默了片刻,随即说道:“我帮你舔舔,好喜欢你的大家伙,感觉它比你可爱……”
  李思平抱着继母丰腴的肉臀,想着今晚和黎妍偶遇的每个细节,想着她和自己说话时穿的那件连体睡裙,想着她此刻腿间的淫水,想着她此刻正幻想着帮自己含着鸡巴……
  那快感倏忽而至,身下的继母已经浑身酥软,美丽的身子在自己的冲撞下荡漾着一波波的春情。
  李思平奋勇抽插,追逐着越来越强的射精感觉,在键盘上疯狂敲下一句话:“宝贝儿,我要射了,射到你嘴里好不好?”
  “好!”黎妍快速回复。
  “好妈妈,我要射了!”李思平大声嘶吼着,最后冲刺起来。
  “好爸爸,射给姨吧!”唐曼青回过头来,星眸半闭,满脸慵懒的春情。
  看着继子紧闭双眼,似在回味又似在想象和那女子做爱的样子,唐曼青放下眼罩,心中嘀咕,不知道是哪个女子,让继子如此惦念。
  难道自己又要多个姐妹了?

  

第一零六章:蜚短




  一直到放寒假,沈虹都没联系李思平让帮着做什么事,两人只是偶尔发发短信打打电话,交流一下学习心得。
  高考在即,学业繁重,李思平甚至都来不及感慨不能与黎妍近距离接触的失落。
  高三学年在期末考试后放了两天假算是修整,便继续开始上课,蓄力高考冲刺。
  沈虹所在的学校也差不多,所以等到她从上海回京,已经快过小年了。
  李思平稍晚一点才放假,赶在小年的前一天,联系沈虹要请她吃饭。
  沈虹没答应,说既然李思平放假了,不如她来做东。
  李思平也不客气,直接同意了,问沈虹都要叫谁,他帮着联系。
  沈虹想了想,还是没有叫初中的那些同学,只是说还是上次去她家玩的那几个人就好。
  李思平明白她的意思,如果没有那件事情发生,沈虹可能还会和大家打成一片,但经历过那次的风波,在某些人眼里,沈虹已经不再是当年的那个沈虹了——当然,变的不是她,而是周围人的眼光。
  基本还是上次吃饭的那几个人,程璐,刘萍,意外的是,那个名字很特别的修正没来,说已经和家里人回四川老家了。
  李思平也没有细究真假,下午很是睡了一觉,起来简单收拾一番,打车前往约好的饭店。
  一进包间,沈虹已经到了。
  不过半年不见,感觉沈虹变化很大,好像比原来瘦了一点,但身材更好了,明显不是原来青苹果的味道了。
  李思平对这个很敏感,毕竟也算花丛老手了,便和沈虹开玩笑:“沈大班满面春风,这是才开始青春期发育?”
  “滚!”沈虹很干脆的回敬他一个字,却不自觉的有些脸热,她自己心知肚明,胸肯定是比以前大了,屁股好像也变得翘了一点……
  “说什么呢沈虹!”一道靓丽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一袭纯白色羊毛衫和黑色亮面紧身裤的黎妍正擦着手,看着女儿笑道:“我一进门就听见个“滚”,你这么不欢迎妈妈来啊?”
  沈虹无奈一笑,对李思平说道:“没办法,同学聚会还要带老妈,我估计我是独一份儿。”
  “哎哎哎!不带这么糟践自己妈的!我吃口饭就走!”黎妍一脸的无辜,“你要是狠得下心让我在外面冰天雪地里等着,那我就现在出去!”
  “行啦!”沈虹把母亲按到椅子上,对李思平说道:“别跟我妈一般见识,一会儿咱们就当她不存在!”
  李思平不打算掺和到母女俩的斗嘴中,笑着说道:“有黎阿姨这么开明的妈妈,你就偷着乐吧,还挑肥拣瘦!”
  “妈妈,听见没?有人夸你呢!”
  “咳咳!”黎妍假装着矜持,端正坐姿笑道:“嗯,思平小朋友还是很有眼光的嘛!”
  “呕!”
  看着言笑晏晏的母女俩,特别是看着嘴角始终挂着笑意的黎妍,李思平心思恍惚,朝思暮想的美人儿就在眼前,他是真的没想到今天竟然会看到黎妍。
  不过他也知道,黎妍是因为对女儿的安全不放心,才非要跟着。
  程璐因为堵车来的最晚,到的时候沈虹正拉着刘萍说悄悄话,李思平则在向黎妍请教医学上的问题。
  “黎阿姨,您知道板蓝根吗?”
  “知道啊,一种中药材。”
  “我上网搜了一下,这药似乎没有什么专门对症治疗的疾病吧?”
  “嗯,基本上来说,就是针对一些流行性疾病吧!中成药因为药品有效成分不清,毒理药效机理不明,质量检测指标不准,临床疗效标准不够等原因,一直没法成为治愈疾病的有效药物。”
  “那白醋在医疗上能有什么作用吗?”
  “白醋对病原菌有一定的杀灭效果,但是相比医用消毒水,效果差的很多,所以一般没人往这方面想。”李思平不耻下问的样子让黎妍很满意,只是她很好奇,他关心这些东西干什么。
  “那大蒜呢?在医学上是否也有针对流行性疾病的效果呢?”
  “大蒜……”黎妍笑了,“那东西有一定的广谱抗菌作用,但是一般人根本做不到长期吃,光是味儿就够人受的了,所以很难起到预期的效果。”
  李思平点点头,没有和黎妍说太多。
  黎妍毕竟是出国留过学的人,很多观点都是西式的,对中医的一些东西并不认同,他并不奇怪。
  那本预言书上只记录了一句话,如果有条件的话囤积大蒜、米醋、板蓝根,尽量远离大城市。
  书上关于任何并列内容的排序,都是有意义的,所以李思平先囤的大蒜,未达到预期,才转而囤积米醋。
  他不打算囤板蓝根,一方面米醋市场很大,足够自己消耗掉剩余资金,另一方面他也打听过,板蓝根制剂是国家定价,炒作意义不大。
  根据预言书的内容,李思平猜测,可能会有一场大的流行性疾病爆发,但写下预言书的人,可能是有所顾虑,所以没有直接言明这一点。
  李思平琢磨,写下这些预言的人是用作提示的,作者对此肯定一清二楚,所以也不用说到底为什么要囤积这些东西。
  他这段时间一直在网上关注着各种流行性感冒的爆发情况,但一直没有什么结果,所以今天遇到黎妍了,正好提出这些疑问。
  “你知道我不是传染病方面的专家,如果你对这个感兴趣,我可以介绍几个国内这方面的专家给你认识。”黎妍明显想歪了,“不过如果你想学医的话,我不建议你朝这个方向努力,这个学科……怎么说呢,总之我不太建议你选择……”
  “黎阿姨,您误会了,我没这个意思……”李思平赶忙解释:“我是学文科的,就是想学也不能报考。”
  “那倒不是问题,中医也有相关的可以报的吧?而且真有心学,这点儿困难算什么?”黎妍很郑重,“不过你们对这个如果不是特别感兴趣的话,我是不太建议学医的,太辛苦太累不说,需要付出的东西太多了……”
  “单纯为了谋生的话,其实很多职业都比医生更好。”
  李思平敷衍的点点头,他明白一个道理,就是每个人看待自己从事的行业,都看到的是弊,因为他已经习惯了这一行带来的利益。
  不过他当然不会和黎妍争执什么,本来就是没话找话,正好自己有这方面的困惑,所以才有此一问。
  一群年轻人边吃边聊,黎妍简单吃了两口,借着打电话的机会就离开了包间。
  李思平一直在偷偷关注黎妍的动向,看她出去半天还没回来,便知道不到聚餐结束,她是不会回来的。
  好在几个人都是学生,没人喝酒,尽管小别重逢的喜悦很真挚,但毕竟分隔时间不长,该聊的话很快就聊完了,于是大家尽欢而散。
  看着黎妍沈虹上了出租车,李思平挥了挥手,自己往家走。
  这次投资大蒜和米醋,李思平是犹豫了很久才下的决心,但他还是给自己留了后手,名下的房产都没有动,账户上的资金还留下了四千万,相当于将最近一次炒股的全部收益拿了出去,却保留了原先的基本盘。
  他不是对预言书上的内容没有信心,而是对这种近似于“发国难财”的行为有些不齿,他毕竟还年轻,心里有些很纯粹的东西还没有抛下,所以才会有和迟燕妮的“约法三章”。
  如今迟燕妮已经完成了九十万吨大蒜的收购,实际仓储量在七十五万吨左右,剩余的将在春节前陆续完成仓储。米醋方面,刚收购到超过二十万箱,就已经接近了资金的极限。
  迟燕妮提出警告,指出一定要留一部分资金应对突发情况,李思平也同意了她的观点,毕竟赚钱重要,但适可而止更重要,好在米醋的物流成本和大蒜差的太多,毕竟定价在那里,这位李思平节约出不少资金余量,加上他手头预留的四千万,算是高枕无忧了。
  接下来的日子波澜不惊,身为高三学生,李思平正月初十就回校开始上课,沈虹也早早返回上海,开始新的学期。
  李思平仍旧没有放弃在网上搜索关于流行性疾病的信息,就在开学这天,他在一个网络论坛上,看到了广州市出现一种名叫“非典型肺炎”的传染病,当时已有100多人确诊,其中多数为医护人员,甚至已有2例死亡,可见其传染烈度之高和危害之大。
  他保持着对这件事情的关注,但网上的消息很少,新闻报道则是几乎没有,但正月十二他正在上课的时候,迟燕妮发来短信,让他下课后就赶紧给他回电话。
  李思平一直都是手机关机,中午放学才开机,所以过去了将近两个小时,才给迟燕妮回电话。
  迟燕妮向李思平汇报了一件事,已经有人和她联系购买米醋,价格已经涨了四五倍,大蒜的价格也在上涨,从七分的收购价格到现在已经涨到两毛多了。
  迟燕妮给出的建议是,少量出一些货,继续观望一段时间。李思平没处理过这种事儿,不知道怎么做合适,便同意迟燕妮的意见,但他给迟燕妮设定了一个标准,就是以十倍收益为界,可以低,但不可以高。
  迟燕妮有些莫名其妙,竟然有人嫌弃赚钱赚得多的,但她已经习惯了李思平莫名其妙的规矩,很痛快的就答应了。
  李思平计算过,九十万吨大蒜,收储价平均下来才七分钱一公斤,米醋的价格则是实打实的翻了好几番,就算是按照现在的价格出售,收益也相当可观了。
  但是在道德和利益的选择上,李思平还是有些犹豫。
  不同于迟燕妮的底线明晰,他给自己划得底线还不固定,到底是利益为先,还是利国利民,他实在是无法抉择。
  好在他还年轻,有的是时间去纠结。
  元宵节刚过的周日上午,正在睡懒觉的李思平突然接到沈虹的电话,说她的母亲也就是黎妍要请他吃饭。
  李思平有些受宠若惊,当场就问沈虹,为什么莫名其妙要请自己吃饭。
  沈虹说是为了感谢他一直以来的帮忙,尤其是那笔他借给沈虹的钱现在准备还给他了,并且还有一些关于购买房产的事情,要和李思平咨询。
  李思平这才心下大定,他收拾妥当,和继母打了招呼出门,赶到黎妍家的时候,还不到上午十一点。
  门铃响过片刻,门被轻轻打开,黎妍站在门口,一身居家服饰套着围裙,笑着嗔道:“还按什么门铃,你不是有钥匙?”
  那一瞬间的风情让李思平为之一愣,不过随即反应过来,不好意思的说道:“黎阿姨您就别笑话我了,我可不想再被你拿枪指着一次!”
  “哈哈哈!还记着呐?快进屋吧!”
  李思平的自嘲让气氛没那么尴尬了,他换上拖鞋,却还是有些手足无措。
  “你先坐着看会儿电视,我炒两个菜,很快就可以开饭。”黎妍笑了笑,也习惯了异性在自己面前的局促不安,何况眼前这位还和女儿是同学的的大男孩。
  “你别紧张,今天阿姨找你来,主要是两件事儿,一个呢,就是把沈虹借你的钱还给你,还要谢谢你的帮助,所以请你吃顿便饭;再一个呢,就是我打算买房,听沈虹说你对这个比较有了解,所以正好借着这个机会,跟你多请教请教。”
  李思平笑着点头,让自己放松下来,说道:“我知道,黎阿姨,沈虹跟我说了,您看看厨房有没有需要我帮忙的,要不我给您打打下手?”
  “不用,都收拾差不多了……”黎妍客气了一下,转念一想,便笑着说道:“也行,你帮我忙活忙活,你也知道我做饭太慢……”
  李思平跟着进了厨房,看着黎妍的意思是准备做六个菜,鱼和排骨已经下锅,此时正冒着呼呼的热气,闻着就很香。
  黎妍做饭慢,主要是慢在洗菜上,更直白的说,是慢在前期的准备工作上。
  葱要洗,姜要洗,蒜剥了皮子仍是要洗。如果一不小心买了韭菜,那更是每一根都要洗干净。
  李思平算是够不在乎水的了,但和黎妍比起来,还是小巫见大巫了。
  看着黎妍把一盘香菇洗了六遍,都快洗白了,李思平暗暗点头,以后再来黎妍家里吃饭,自己就是个棒槌。
  “本来想去外面吃的,后来一想也没啥好吃的,我又很久没在家里做饭了,正好借这机会改善一下伙食!”黎妍像是会读心术一般,解释了在家吃饭的原因,事实上本来也是,没有沈虹在场,请女儿的同学来家里吃饭,多少有些奇怪。
  不过黎妍并不在意这个,她本身就是豁达的心性,加上留学经历,思想开明的多,不觉得在家单独请一个大男孩吃饭有什么。
  “没事儿,在家吃挺好的,自在……”李思平附和着。
  “可不么!还是在家有意思,自己动手,丰衣足食!”黎妍开始炒菜,厨房飘起了炝锅的香味儿。
  “阿姨您这蒜多少钱一斤买的?”李思平看着桌子上摆的购物袋,四头大蒜用去了两头。
  “八毛吧?”黎妍回头,有些吃不准,“我买菜不看价的,八百年不买一回!”
  八毛一斤,一公斤就是一块六了,市价已经涨成这样了,也就黎妍这样几乎不食人间烟火的女子,才注意不到柴米油盐的变化。
  有李思平帮着洗菜摘菜,黎妍的做饭速度提升不少,他知道黎妍在意这个,洗的便格外认真。
  一盘香菇炒肉,一盘酸黄瓜火腿,一盘醋溜白菜,尖椒土豆片,加上鱼和排骨,也算是丰盛了。
  饶是李思平吃惯了继母唐曼青的优秀厨艺,对黎妍做的这几道菜也不得不给予很高评价,特别是排骨和鱼,炖出来的风味与继母唐曼青的截然不同,清淡中自有甜香,加上几道小菜水平也不低,单从厨艺这块,李思平已经把黎妍排到凌老师之前,仅次于继母了。
  凌白冰做饭好吃是好吃,但没有特点,属于那种开饭店肯定要倒闭的那种;唐曼青则不同,做菜不但好吃,还有自己的风格,而且力求精致;黎妍则是味道独特,只是在色香味上,距离唐曼青还有一段差距。
  黎妍给自己倒了杯红酒,又给李思平拿了瓶可乐,两人对着桌上的菜,大快朵颐起来。
  李思平吃的大开大合,黎妍也不矜持,特别是黎妍,她做的这几个菜,都是她自己喜欢吃的,所以吃的特别开心。
  终于吃的差不多了,黎妍心满意足的将高脚杯中剩下的红酒喝掉,又倒了半杯,这才开始说道:“之前借你的钱,一会儿你走的时候带走,另外我手里现在回来了一些资金,我打算用来买个房子,想听听你的建议。”
  “不介意的话,我想知道您手里有多少资金,再一个,买房是打算自住还是?”
  李思平放下筷子,显得很正式。
  黎妍被他郑重的样子逗笑了,随意说道:“这笔钱是我当年帮一家医药公司做一个科研项目赚的钱,后来我把这笔钱放到我同学——对了,你认识的,就是那次去上海那个王海军,我把钱放在他那里,原来是两百万,五年不到赚了八十万,前几天我忙着用钱,所以就跟他要了回来……”
  李思平心知肚明,这是黎妍想要还自己的钱才会和王海军要回来这笔钱,便说道:“黎阿姨,您不用急着还我钱,我也不急用,看这个收益,您把钱放在王叔叔那里还是可以的,不如你再研究把钱给他拿回去,再一个,沈虹以后出国留学,也要准备一些钱的吧?”
  “亏你想得远,连沈虹留学都想到了!”黎妍有些欣慰,笑着说道:“沈虹出国不归我管,我就管好自己就成了,我打算投资房地产,主要考虑是比较稳定,到时候沈虹如果选择回国,也算有个落脚的地方,就算留在国外,也可以把房子卖掉,我觉得至少可以肯定不会亏。”
  “这倒是真的,房地产作为投资来说确实稳定。”李思平点点头,“不过最近的房地产形势不太明朗,我建议您可以稍等一段时间再考虑入手,大概三四月份,市场可能会有一次大的起伏,到时候入手不迟。”
  黎妍一直在观察李思平的神情,发现自己说到女儿留在国外时,少年并没有什么表情变化,不由有些失望,但她掩饰的很好,没有表露出来,只是说道:“嗯,沈虹就跟我说你懂这个,看来果然不错!那我就再等等,你也帮阿姨看着,机会合适的时候提醒我一下。”
  “行,没问题,黎阿姨!”李思平痛快的答应了。
  酒足饭饱,李思平有些舍不得走,不过也明白再呆下去于理不合,便告辞离开。
  黎妍也不挽留,拿出用布包装好的钱,交给李思平,让他到家后报个平安,便将他送出了门。
  听着身后关上的门,李思平心中窃喜,看来以后有的是机会和借口跟黎妍接触了。


  

第一零七章:流长



  农历癸未羊年,注定是一个不太平的年份,还没出正月,一种流行性疾病致死率极高的说法就已经甚嚣尘上。
  随之而来的,是传言说“吃大蒜可以提高免疫力”“米醋可以杀灭这些细菌”以及中药板蓝根对这个有特效。
  但流言还仅仅是流言,没有引起大多数人的重视。
  李思平和迟燕妮是例外。
  迟燕妮持续的将大蒜和米醋的行情通报给李思平,随着价格的飞涨,迟燕妮开始少量放货,不断拓宽销售渠道。
  黎妍明显忙碌了起来,沈虹偶尔和母亲联系不上的时候,就会委托李思平去家里看看,李思平也习惯了时不时去黎妍家里转转,只不过经历了那次意外后,李思平每次去之前都会给黎妍发个短信提示一下,用钥匙开门前也会敲敲门。
  同时,李思平也一直在留意房地产市场的变化,偶尔会把他掌握到的信息用手机短信转发给黎妍。
  一来二去之下,两人已经习惯了这样的联络方式。
  李思平借着自己通过网络对黎妍的了解,不着痕迹的用短信入侵了美妇人的生活,隔三差五发一条关于房产市场的信息,借着由头问候几句,再表达一下关心,如此便是三五七条短信往来,无形中加深了两人之间的关系,而这便已经让他心满意足。
  想着白天发过短信的熟女阿姨,晚上就在网络上叫自己“老公”“哥哥”,那种刺激实在是不足为外人道也。
  黎妍倒也配合,除了因为工作繁忙来不及回复外,多数时候都会及时回复,内容虽然不多,但很认真。
  李思平琢磨过,黎妍可能觉得自己是代表她女儿来关怀她的,所以对他并不排斥,反而很开心的样子。
  进入三月,这种被称为叫“非典型肺炎”的流行性疾病已经成为网络上热议的焦点,各种谣言层出不穷,街面上行人都戴起了口罩,一种恐慌情绪开始蔓延起来。
  三月六日,京城发现第一例输入性非典病例。
  三月十二日,针对“非典型肺炎”,世界卫生组织发出了全球警告。
  三月十五日,世界卫生组织正式将该类型病征命名为“sars”,即严重急性呼吸综合征。
  同一天,黎妍所在的医院急诊科收治了一名疑似患者,该患者随即对缺少防护意识的医护人员造成大量院内感染。
  形势每况愈下,整座京城都笼罩在sars的阴云之下,口罩脱销,流言中能防治非典的食物和中草药价格飞涨,甫一摆上柜台就被抢购一空,个别地区甚至脱销。
  在死亡面前,人们用金钱表达了自己最真实的感受,敬畏且恐惧。
  李思平是少数认识到这件事严重性的人之一,他知道能被写下预言书的人罗列出来,要么是危及自身生命安全的大事,要么就是能够博取极大利益的良机。
  而对这次流性疾病的预言,则二者兼而有之。
  但就算大蒜和米醋价格飞涨,写下预言之人也未对此过多着墨,只有“囤蒜白醋板蓝”这几个字,而后面还有一句话,“前往赣鲁辽,远离京广至羊年末”,则是很直接点出了怎么趋利避害。
  只是人总是很无奈,李思平没法对继母和凌老师说出实情,唐曼青和凌白冰也割舍不下工作生活无故离开,于是等到进入四月份形势极度严峻之后,便是想走,也走不了了。
  四月十六日,世界卫生组织正式宣布sars的致病原为一种新型冠状病毒,并命名为sars病毒。
  四月十七日,京城某大学2002级学生出现感染症状,随后几天内,出现大量低烧患者。同日,京城防治非典联合工作组成立。
  四月二十日,京城市长和卫生部部长被撤去党内职务,京城非典病例从37例暴增至339例。
  四月二十三日,京城政府宣布,全市中小学从24日起停课两周,确保疫情不在校园扩散……
  “hellomoto!”李思平的学校,下午四点就提前放学了,他正往外走的时候,手机响了起来,是沈虹的号码。
  “李思平,你在哪儿呢?”沈虹的声音很急迫。
  “我刚放学呢!怎么了?”
  “我跟我妈联系不上了!”沈虹的声音带着哭腔,隔着话筒都听得出来她的慌张。
  “别怕别怕!”李思平哪见过沈虹这样,一直以来她都是处变不惊的性格,“你冷静下来,这时候一定要冷静!你和我具体说说!你最后跟黎阿姨联系是什么时候?”
  “我和我妈昨天通电话的时候,她说身体有点不舒服,上午上完课,我给她打电话她就没接。我以为下午她会给我回过来,就没再打,结果直到现在她都没来电话,我打过去也没人接。”沈虹自然是想到了最坏的一个可能,“我妈都不让我麻烦你了,可这次我是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你给没给阿姨的单位打电话?”李思平尽量让自己冷静,他也想到了最坏的那个可能。
  “我打了,可她们医院的电话一直占线,根本打不通。”沈虹轻声哭了起来。
  “你先别哭,我现在就去你家里,看看黎阿姨在不在家”,李思平快跑起来,“你等我电话,先别胡思乱想,你才放学吧?先回家!”
  李思平挂断电话,拦了一辆出租车,司机师傅的口罩挂在一侧耳朵上,带着警惕的目光,看到李思平坐到了后座上,才放下心来。
  路上行人和车都不算多,就算偶尔有人下车,也是行色匆匆。
  人与人之间都相互警惕着,尽可能少的不去接触,每一声咳嗽都可能带来疾病,每一次肢体接触,可能都意味着与死神擦肩而过。
  李思平到了黎妍家所在的医院家属楼,给司机扔下五十元,甩下一句“不用找了”,快速跑向黎妍家所在的单元。
  李思平心急火燎,完全没有注意到路边停留的军车,也没有注意到路人们复杂的神色。
  他一路狂奔上楼,掏出钥匙拧开黎妍家的房门,屋内弥漫着一股酒气,沙发上摆着两个红酒瓶子和一个威士忌瓶子。
  沙发上趴着一名女子,看不见脸,但从身材来看,正是黎妍。她身上盖着一条灰色毛巾被,白皙修长的双腿露在外面,一只胳膊在沙发边上耷拉着,地上还放着一只高脚杯,里面残留的红酒和地上倾洒的红酒连成一线。
  李思平屏住了呼吸,他有些恐惧,又有些紧张,更多的是伤心和难过,他强自压抑着自己的情绪,伸出手指,轻轻探到黎妍鼻下……
  似乎没探到什么呼吸。
  李思平心中一紧,下意识的就想后退,不过他很快镇定下来,继续把手放到黎妍的鼻下。
  有呼吸!
  李思平松了口气,隔着酒红色的睡袍轻轻推了推黎妍,却没什么反映。
  卧室的手机响了起来,李思平过去一看,是沈虹的电话。
  “沈虹,我是李思平,我到你家了,阿姨没事儿,就是喝醉了。”李思平赶紧接了起来。
  “没事儿喝什么酒呢?吓死我了!”沈虹也松了一口气,开始埋怨弄自己的母亲。
  “先别说这个,我刚才叫了一下,阿姨没醒,我去给她煮点醒酒汤,你不用惦记了,晚点儿我给你打电话。”
  李思平挂断电话,看着手机上二十几个未接来电,苦笑摇头。
  他用自己的手机给继母打了电话报了平安,说了黎妍的情况,唐曼青表示理解,让他早去早回,不要在外面逗留太久。
  和继母通完电话,李思平帮黎妍盖好毛毯,对眼前的春光乍泄也没什么心情多看,饱了眼福后就帮黎妍盖住,去厨房做醒酒汤。
  他从冰箱里翻出来生姜红糖和食醋,放到锅里煮开,然后装到碗里,放到锅里温着,等黎妍醒过来。
  李思平把一切忙活完,还不到六点,他有些饿了,看着黎妍一时半会儿还醒不过来,便从冰箱里搜刮了一些青菜,开始做饭。
  他打了个土豆,和剩下的大半个青椒一起炒了,又做了个鸡蛋柿子。
  李思平厨艺不精,平常也不怎么做饭,虽然跟唐曼青学过,知道基本的过程,但熟练度就差得多了,等他把两个菜炒好,电饭煲早已焖好米饭跳闸半天了。
  黎妍还没醒,李思平看看表,有些纳闷儿,过去用手一摸美妇人的额头,才发现她烧的厉害。
  李思平一下子手足无措起来,原以为只是简单的醉酒,没成想竟然会烧成这样。
  他犹豫了一下,这时候不知道该给谁打电话才好,沈虹肯定不行,她远在天边,知道了跟着干着急;继母倒是能帮上自己,她应对小妹高烧早已见惯不惊了,但黎妍的高烧,可能不是简单的高烧……
  李思平心下惴惴,看着黎妍就有些畏惧,下意识的就想离她远一点,那是人类对死亡天生的恐惧,他一个半大小子,自然无法避免。
  但那曾经相处每个夜晚的美好,那每一次隔着时空的海誓山盟,自己对她的那份景仰崇慕之情,还有远在他乡的沈虹对自己的信任……
  李思平脑海里甚至还没来得及衡量利害得失,就在黎妍身前蹲下,再次试了试她的体温,确定她正在高烧,便将毯子掀开,将她翻转过来,让她平躺着,再将黎妍身上穿着的睡袍解开,帮她散热。
  黎妍身上的睡袍是两件式的,外面是法兰绒的披肩,里面是一条纯棉质地的吊带裙。
  吊带裙下,黎妍明显没有穿胸罩,两团乳肉在吊带上露出轮廓,乳头都隐约可见。
  李思平没时间顾及这些,他从热水器中放出一盆热水,泡了两条毛巾,等温度合适了,开始为黎妍擦拭身体。
  黎妍的皮肤光滑细嫩,和继母唐曼青相比也不遑多让,难得的是自然天成,就连腋窝处稀疏柔软的毛发,都保持着少女一般的光泽。
  李思平心无杂念,他知道眼前的事情生死攸关,必须尽快让黎妍醒过来,确定她到底是不是感染了sars。
  虽然综合考虑黎妍喝醉了和高烧的现象,那个最可怕的事实一直在眼前盘旋,但只要没确认,李思平就不放弃那一丝希望。
  帮黎妍降了温,李思平把厨房的两个燃气灶都打开,锅里烧上水,以此提高室内温度,同时帮黎妍减少身上的衣物,提高散热效率。
  他给沈虹打电话报了平安,说黎妍仍然酒醉未醒,他自己倒是切菜的时候把手划破了,问沈虹家里是否有急救箱。
  沈虹告诉李思平位置,终于放下心来,觉得他还有心思自己给自己做饭吃,母亲当然不会有什么问题。
  李思平挂了电话,翻箱倒柜找出急救箱,里面的药物准备的很是齐全,只是有些不常用的药已经快过期了。
  找到退烧药,用晾好的温开水喂黎妍吃下,好在在酒醉和高烧的双重袭击下,黎妍的身体算是失去了控制,李思平摆布起来没费什么劲儿。
  接下来李思平就不停的换水、洗毛巾、帮黎妍擦拭身体,无聊之中,他打开电视,调到京城电视台,准备看七点钟前的本地新闻。
  “本台消息,西城区政府将于二十四日零时起,对x大人民医院及附近区域采取封闭隔离措施……”正帮着黎妍擦拭腋窝,李思平被这条新闻吸引,他赶紧拿起遥控器调大音量。
  新闻报道很简短,就说即将隔离,到时候相关人员活动在一定范围内不受限制,但无法外出,日常一应供应有人专门提供,等等。
  李思平再一次纠结起来,封闭隔离就意味着这里目前是重度感染区,他是应该选择离开还是继续守着黎妍,等她醒来呢?
  但他没纠结太久,因为窗外已经有了骚动,有人试图离开,已经被赶了回来。
  李思平打开厨房的门,听着外面的骚动,他冷静下来,知道自己没法离开了。
  他拿出手机,给唐曼青打了个电话,照实说了眼前的情况。
  电话那头,唐曼青沉默良久,最后说道:“好儿子,事已至此,就别想别的了,赶紧把沈虹母亲弄醒,确定她是不是得了非典,不是的话,以她的关系,你们是可以离开的。”
  李思平深以为然,放下心中的顾虑,专心帮助黎妍降温。
  退烧药和物理降温起了作用,黎妍的高烧已经慢慢褪去,但仍旧没醒,李思平想了想,拿勺子给她喂了半碗醒酒汤。
  李思平这么久的忙碌终于起了作用,黎妍慢悠悠的醒过来,她咂了咂舌,感觉到唇齿间醒酒汤的味道,手抚着额头挣扎了半天,这才坐了起来。
  李思平早已伸手过去扶住黎妍,入手一片娇嫩润滑,好像还碰到了一团软腻,李思平脸一热,感觉自己好像也高烧了似的。
  黎妍看到李思平吓了一跳,随即便想到李思平可能是受女儿之托来看自己的,便没有表现的太过明显,丝毫没注意到自己衣襟散乱,轻轻说道:“思平来啦?”
  “黎阿姨,你怎么喝酒了?”李思平等黎妍坐稳,又给她盛了一碗醒酒汤。
  黎妍咕咚咚喝了醒酒汤,放下碗安静了一会儿,这才轻声说道:“我以前一个很要好的朋友,也是医生,在前段时间救治非典患者的时候感染了,上午我得到消息,她没挺过去,我心里难受,中午的时候就想喝点酒,没想到威士忌酒劲儿这么大……”
  “黎阿姨,您还发烧了……”李思平故作淡定,提醒黎妍。
  黎妍吓了一跳,抬手摸了摸自己额头,看到茶几上摆着急救箱,便从里面翻出体温计含在嘴里,过了片刻拿出来一看,脸色也紧张起来。
  “我烧多久了?”黎妍神情凝重。
  “我来的时候四点多,当时没注意,等到快六点了,才发现您烧着,然后就忙活着帮您退烧,所以从时间来看,至少烧了一个小时吧?”
  “我现在体温正常范围内,没有咳嗽迹象,呼吸不困难。”黎妍冷静的分析着,“初步判断,应该不属于感染sars,不过还有待进一步观察。”
  李思平松了口气,坐姿松弛了下来。
  黎妍把他的表现看在眼里,便说道:“谢谢你能来照顾阿姨,不早了,你快回家吧!回去晚了,家里该惦记了!”
  李思平摇头苦笑,说道:“黎阿姨,我回不去了,你们医院这一片儿全部都隔离了。”
  “隔离了?”黎妍一惊,“怎么这么突然,事先没听到什么风声啊?”
  她随即明白,听不到才是正常的,便说道:“我打个电话,看看能不能放你出去,把你隔离在这里,算怎么回事儿?”
  黎妍开始给自己的朋友们打电话,但每个人都对她表示了关切和爱莫能助,希望她能够度过这段艰难的时光。
  黎妍从卧室出来,看见李思平正瘫在沙发里,她便有些愧疚,犹豫了一下,终于拨通了一个号码。
  “妈……”
  李思平只听到这一个字,黎妍就关上了卧室的门。
  这次电话打得格外的漫长,李思平甚至能听见卧室里黎妍的喊声和哭泣,他想去敲门说点什么,却没有鼓足勇气。
  一直到晚上八点多,黎妍才出来,她先去洗了把脸,这才对李思平说道:“我给家里打了电话,老爷子不肯出面为我破例,而且最高首长下了死命令,隔离必须彻底,所以目前来看,你是出不去了。”
  李思平有些无奈,不过能和自己朝思暮想的美妇朝夕相处,他并没有黎妍想的那么难受。
  他只是有些牵挂继母,尤其是在非典这块阴云还没有散去的情况下,他更愿意和继母在一起,那样让他更有安全感。
  但既然没法离开,就只能接受这个事实了,李思平给唐曼青打了电话,详细说了事情经过。
  唐曼青也知道,以黎妍的背景,继子都出不来,那么就肯定没谁能出的来了,她无奈的接受了这个事实,提出来要给李思平送点东西。
  李思平正和唐曼青商量着要送什么,黎妍在旁边插话道:“不用麻烦你家里人了,让他们这几天在家呆着吧,外出不安全。到时候有人来送东西,你写个单子,我让他们安排送来。”
  李思平转述了黎妍的话,又叮嘱了继母几句,这才挂断了电话。
  黎妍看着李思平,一时无言。
  李思平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气氛开始尴尬起来。
  

第一零八章:相隔


  人民医院被隔离的消息飞快传播,窗外骚乱了一阵,便很快平息了,毕竟都是医务工作者或者医务工作者的家属,对这种紧急措施都能够给予足够的理解。
  黎妍和女儿通完电话,报了平安,然后给次卧换好床单,抱了一床新被子过来,对李思平说道:“既来之,则安之,反正你们也停课了,不耽误什么,明天我找人帮你去把学习资料取过来,在这儿安心学习两周吧!就算封闭训练了!”
  李思平笑着点头,说道:“嗯,您说得对,反正我在哪儿都是看书学习,就是得打扰您了!”
  黎妍摇摇头,微微一笑:“不是那么算的,你不来的话,我没准就高烧过度了,可不能说是打扰,只能说是缘分吧!你忙了一天了,先睡觉吧,我睡了一天,估计要很晚才能睡了,正好我监测一下自己的体温。”
  “那行,黎阿姨,您有什么不舒服就叫我。”李思平也不客气,到洗手间洗了把脸,回到次卧,关上门躺下睡觉。
  朦胧的夜色中,看着次卧摆放的电脑,李思平想象着黎妍在这张电脑前和自己聊天的样子,心中喜悦而又满足,不一会儿就朦胧睡了过去。
  隔离第一天,李思平起的有点晚,没人叫他起床,他自己睡到日上三竿,才不情不愿的醒了。
  窗外艳阳高照,李思平起床到洗手间上了厕所,又洗了把脸。
  听到响动的黎妍从卧室出来,对李思平说道:“我去外面取了早餐,隔离期间每天的饮食都有专门供应,我吃过了,味道不错,你尝尝看。”
  “还有这待遇呐?”李思平觉得很新鲜,到厨房餐桌坐下,开始吃早餐。
  他早就想通了,未来要一起相处多久还不知道,按照黎妍说的,隔离至少要半个月,这么长的时间,自己要是放不开,那是给自己找不自在。
  所以李思平只是在穿着上注意了一点,其他的和平常在家一样,没什么区别。
  黎妍倒是见惯不惊:“嗯,这是正常的,饮食要专门提供,生活废弃物也要集中销毁,我估计下水道都有专门处理措施。”
  “那中午我去取餐,见识见识。”李思平跃跃欲试。
  黎妍不置可否的笑了笑,说道:“你先吃饭,一会儿他们来送东西,咱俩一起下去接。”
  等李思平吃完了早餐,黎妍打了个电话,然后两人一起下楼。
  路上几乎没人,偶尔遇见一个人,也是全副武装,口罩帽子手套有的甚至戴着防护镜,见到黎妍和李思平过来,便远远绕开,避免直接的近距离接触。
  视线所及,原本绿油油的草坪上铺满了白色的消毒粉末,寂静中透着一股惊悚的气息。
  黎妍和李思平都戴着口罩,有些心惊肉跳的走到隔离线附近站住,这时有人推着一辆超市手推车过来,放在指定交接位置,然后冲黎妍挥了挥手。
  手推车里有一应日用品,还有一些药品,都是黎妍点名要的,李思平的书本被装了一个大书包,单独放在一旁。
  黎妍冲来人摆了摆手,算是打过招呼,这才领着李思平推着手推车,回到家里。
  李思平没让黎妍伸手,背上自己的大书包,两手一边一个塑料袋,拎着就上楼了。
  东西很多,有一些牙膏牙刷这样的日用品,有一些水果蔬菜和油盐酱醋之类的生活用品,还有一些对高烧、咳嗽有一定作用效果的非处方药品。
  黎妍的烧很快就退了,因为没有咳嗽和其他症状,加上当时还喝了酒,黎妍以一个医务工作者的判断,认为自己不属于疑似案例,便没有上报。
  她心知肚明自己有些讳疾忌医了,虽然是从业者,但她的内心世界并不比别人强大多少,面对死亡时那股发自心底的恐惧,比什么都真实。
  李思平倒是不以为意,因为黎妍的症状确实不明显,高烧就那么一阵,一点都不咳嗽,甚至可能连感冒都算不上。
  在他看来,接下来的隔离期,就是他和黎妍难得的二人世界了,还不知道要隔离多久,如果时间再长一点,他是不是会有机会一亲芳泽呢?
  心里不停的幻想着和黎妍共度时光的旖旎景象,李思平把自己的东西收拾好,便心思不属的开始学习了。
  但事态的发展出乎他的预料,也超出了黎妍的想象,他们刚返回房间不久,黎妍家的房门就被敲响了。
  “您好,黎医生,我姓钟,是地坛医院的医生,这次人民医院隔离期间的卫生工作,由我负责。”来人做着介绍,只是一身防护服下,看不清表情,“今天上午,我们收治了一名出租车司机,他已确定感染了sars病毒,目前正在地坛医院接受诊治。”
  “根据我们的了解,他最后一次载客是到人民医院,拉了一个高中生,个子很高”,来人态度冷静,但语调中透着一丝焦急,“我们调阅了监控,也找周围群众了解了情况,确定他是您家的客人,不知道他是否还在您家里?”
  “啊,在的,他没来得及走,这里就被隔离了,没走出去。”黎妍有些紧张,闪开了身子,指了指站在次卧门口正好奇看着门口这里的李思平,“喏,这就是你们说的那个高中生,李思平。”
  “同学你好”,钟医生和李思平打了招呼,对黎妍说道:“黎医生,您儿子下了出租车后,是否还接触过其他人?”
  “没……没接触过”,没等黎妍回答,李思平抢着回答了一句,只是话语有些结巴,他无法想象,自己怎么就成了感染者呢?
  “那就好,那就好!”来人明显松了口气,对黎妍说道:“黎医生,您也是医务工作者,应该知道疫情防控的重要性,希望您告诉您儿子,不要对我们隐瞒真相。”
  “他不是……”黎妍话到嘴边又收了回来,原本想否认李思平是自己的儿子,但是看着有些慌乱的少年,她心中一动,用探询的眼光看了一眼李思平,看他轻轻点头,便说到:“您放心,他不会在这样的大是大非上撒谎的。”
  “嗯,我们也是职责所在,请您理解!”钟医生表达了歉意。
  “接下来怎么办?”黎妍不是这方面的专家,对流程方面不是很熟悉,“我们需要被隔离吗?”
  “因为目前该区域已经被隔离了,您和您儿子只是密切接触者,还确定不了是不是疑似病例,所以如果没有发热症状的话,我们将对你们进行指定地点隔离观察,也就是在您家中进行隔离观察,希望您和您儿子在此期间不要下楼出门。”
  “这个……”黎妍有些难为情,说道:“在他来之前,我喝了点酒,然后有些低烧,但是他来了以后,我的烧就退了,不知道算不算症状?”
  钟姓医生神色一凝,如临大敌一般掏出对讲机说道:“发现疑似症状,准备转移疑似病例。”
  接着对黎妍说道:“黎医生,您也是医务工作者,希望你能理解我们,现在上面对这个要求很严,尤其您现在还是密切接触着,按照规定,要将你们先转移到地坛医院进行重点隔离。”
  “好吧……”黎妍有些无奈,到底是怕什么来什么,“我配合你们。”
  “楼内的居民是否需要疏散?”
  “这个不必,还没有确定您儿子是否感染,这样的疏散没有意义,而且现在整个医院都已经隔离了,没有比这里更安全的地方了。”
  “嗯,那就好。”
  黎妍简单的收拾了自己的东西,李思平倒是没什么可收拾的,还是推着原来的那个手推车,一起上了钟医生安排的救护车。
  透过车窗,看着封锁线外的持枪武警,黎妍神情凝重。
  她知道疫情严重,这些天来,人民医院经历了从未有过的沉重,源源不绝的患者让有限的医务工作者们疲于奔命,更加严重的是没有成熟有效的感染类疾病预防措施,大家承受了极大的精神压力。
  但黎妍从没想过,自己会成为sars的疑似感染者。
  地坛医院有专门的隔离病房,但明显已经人满为患,黎妍和李思平被安置在一间由高干病房改造成的双人病房里,李思平在外间,黎妍在里间,原本的沙发都被撤掉了,留下足够的空间来放置医疗设备。
  两人被明确要求不得随意外出,可以与外界联系,但拨打电话需要提前报备,且不允许谈论医院内发生的事情。
  “思平,时间不早了,先睡吧!”把东西放好,黎妍躺在雪白的床单上,冲着站着床边忧心忡忡的李思平说道:“没什么大不了的,我的低烧在你来之前就有,你与那个出租车司机也没有近距离接触,只是疑似感染,不用担心。”
  “黎阿姨,你说我会真的感染么?”李思平目光直直的,好像没听见黎妍的话。
  “这个……”黎妍沉吟了片刻,“还是等他们的检查结果吧,现在想什么都是徒增烦恼。”
  “黎阿姨,这个病的症状,是不是来的特别快?”
  “是吧?听说有的人发作起来,可能没多久就……”黎妍打住话头,没有说的太直白。
  但李思平明显理解了她的意思,点点头,说道:“我很怕我一觉睡醒了,就开始发烧,或者……或者醒不过来了……”
  “傻孩子……”黎妍坐到李思平身边,却被他往后退躲开了,便笑着说道:“咱俩近距离接触这么多次了,你要是感染了,我基本上也没跑,这会儿你躲有用啊?”
  看李思平不躲了,黎妍才过去摸了摸他的头,说道:“这种传染性疾病,多数都和人的自身免疫力高低有关系,你这样的年龄和身体素质,别说是否感染,就算是感染了,也比一般人康复起来容易得多。”
  “就算真的感染了,你这么担惊受怕的,反而不容易康复,所以不论什么时候,保持一个乐观的心态才是最好的应对办法,相信自己,也要相信医学,更要相信党和政府……”黎妍摸着少年的寸头,轻声安慰着他。
  李思平感受着柔软手掌掌心的温度,心情真的平静下来,恐惧似乎也少了不少,便起了别的心思,问道:“黎阿姨,我……您抱我一下好不好……”
  黎妍一愣,随即明白过来,以为他是害怕,想得到一个温暖的拥抱,便笑道:“这有什么,来吧,阿姨抱抱你!”
  她伸开双臂,和已经比自己高出去半头的少年在沙发上轻轻拥抱在一起。
  李思平闻着怀中美妇的发香,心神皆醉,他幻想过无数次与对方的亲密接触,没想到竟然会在这种情况下出现。
  他没有沉浸太久,就感觉到黎妍的手掌放在两人之间,有了推却之意,李思平明白,确实也不适合抱太久。
  不过随着怀抱空虚,接踵而来的就是对死亡的恐惧,那些情绪一下子回到脑海里,李思平挥之不去,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许久,实在困得不行了,才算睡着。
  隔离第二天早上,李思平被黎妍叫醒,他感觉自己的头有些昏昏沉沉的,不知道是不是认床没睡好。
  一个穿着防护服的护士进来,她拿出两个腋下体温计递给李思平和黎妍,可能她早就听说了黎妍也是医生,所以和黎妍随意的聊着天。
  但当她接过李思平的温度计后,原本言笑晏晏的表情一下子凝固了,尽管努力掩饰,但眼中的恐惧却情不自禁的弥漫开来。
  慌乱之下,年轻的护士甚至没有接过黎妍的温度计,一溜小跑着离开了病房。
  黎妍猜到了什么,过来伸手抚在李思平额头上,随即低声叫道:“这么烫!”
  值班医生很快赶来,又给李思平量了一次体温,确认高烧三十八度七。
  不一会儿,钟医生也闻讯赶来,听了值班医生的汇报后,神色凝重的说道:“按照规定程序,进行进一步化验,确认感染的话,马上治疗!”
  “钟医生,他的情况,能确诊吗?”黎妍拍拍李思平的肩膀,送钟医生到门口。
  “现在这个节骨眼上烧这么厉害,基本可以确定是感染了,但必须得通过化验才能确诊,不过不影响先期治疗,要先把烧退下来,他现在也没有其他症状,情况很乐观。这个病现在已经有了成熟的预防和治疗方法,但对身体影响很大,你们要有心理准备。”
  钟医生走到门外,低声对黎妍说道:“如果化验确认感染,按常理是要进行单独隔离的,但现在医院病床有限,小汤山那边还在筹建,可能你们还要继续住在一起几天,对此您要有心理准备。”
  黎妍点点头,说道:“没关系,就算他真的感染了,我也不能袖手旁观,事情因我而起,我知道该怎么做。如果确定我没有感染,我希望能让我参与到防治工作中来,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
  钟医生注视着黎妍,半晌后才说道:“身为医务工作者,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但恕我直言,您是肿瘤学科的权威,在传染病方面,能做的事情有限,可能还不如一个普通的护士。如果确定您没有感染的话,我强烈建议您回到家里定点隔离,您能够健康的活着,是很多人的福音。”
  黎妍笑着摇摇头,没说什么。
  钟医生叹了口气,带着医生护士离开了,门口留下一名护士,负责采集李思平的唾液、血液和尿液。
  没等这些东西采集完,另一名护士已经推着推车来了,她熟练的给李思平挂上吊针,开始静脉输液。
  整个过程李思平一直没有说话,直到护士离开,他才对黎妍说道:“黎阿姨,我害怕……”
  黎妍坐在床上,伸手轻轻摸了摸他的头发,柔声安慰道:“还没确定是不是感染呢,何况你身体好,年纪小,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李思平摇摇头,那股恐惧攫取他了身心,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他终于下了决心,把昨晚辗转反侧一夜想的那些安排付诸行动。
  李思平先给迟燕妮打了个电话。
  “迟姐,现在的市场行情怎么样?”李思平没打算告诉迟燕妮自己的现状。
  “现在大蒜批发价在九毛到一块之间,市价已经将近两块,已经有批发商给我打电话,一块五也要大量收购。至于白醋,零售价最高已经破百了,批发价差不多能卖到五十左右。”迟燕妮有些兴奋,按照这个价格,赚的钱会超乎想象,“我建议以现在的市场价批发出一部分,先回笼资金,然后静观其变……”
  “不必了,这个价格够高了!”李思平打断了迟燕妮的话,说道:“就按现有的批发价,全部清掉,一点不留,争取在三天内完成这件事。”
  “真要卖的话,一两天就会被抢购一空!”迟燕妮有些接受不了,便劝道:“思平,你再考虑考虑,接下来的市场,可能会更加可观,这么就清掉了,太可惜了!”
  “听我的吧!”李思平态度坚决。
  “好吧……”迟燕妮勉强答应了下来,“敞开来卖的话,估计一天都用不上就都能卖出去……”
  “你预估一下,按现在的市场价,大概收益如何?”
  “按照现在的价格出手的话,大蒜收益大概在十二亿左右,白醋大概在十亿左右,全部清空库存,能回笼资金二十二亿,具体准确数字,还得看实际情况来定。”
  迟燕妮被自己计算出来的数字吓了一跳,她一直想着继续攀高,但从没想到,收益已经如此可观了。
  迟燕妮比谁都清楚见好就收的道理,李思平投资三个多亿,不到一年时间翻了将近七倍,自己还想着等更高的价格,真有那个价格,怕是连钱都来不及收就入狱了。
  “这个收益已经很可观了,不能等了,马上都卖了。”
  “放心吧,我马上就办!”迟燕妮答应的无比爽快,她终于转过来这个劲儿来。
  放下电话,李思平冲在旁边听得一愣一愣的黎妍一笑,给继母唐曼青打电话。
  “青姨,我现在发高烧,在地坛医院……”李思平语调沉稳,却有一丝他自己都未觉察到的忧伤,“一会儿我联系公司的法律顾问齐律师,让他去家里找你,到时候我们三方通话,安排一下后事。”
  “后事”两字出口,无论是黎妍,还是电话那头的唐曼青,都有些害怕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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