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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两对情侣都已经确立关系了，但如何发展美美和Y的肉体线成了大问题。做出一个分隔的尝试，希望有说服力。

第十八章　玻璃心房
一转眼，大一上学期的进度马上就过半了。虽然大学的学习强度远不如高三的时候大，但天天学内容相似的一门学科，还是会让人感觉到疲惫的。也可能是看到了这一点，这学期学院竟然破天荒的决定在元旦的时候，将假期从三天拓展到七天，而且不用调休，相当于又多了一个小长假，不得不让人对旅游产生期待——十一长假的时候大家对大学生活还感到很新鲜，所以我们宿舍都没有去度假的。
“哎，元旦这个假期，我们四个一起出去玩够7天吧！”上完令人疲惫的上午三节连堂，在走回宿舍的路上，吃着打着“犒劳自己”的名义买的冰棍，美美提议。
“好啊，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Y第一个附议。
美美摇摇头：“没有啊，我只是不想假期还呆在学校而已，天天都那么多课，我感觉自己都快抑郁了。”
“去附近的那个鹭湖怎么样？”我前几天在网上看到了关于鹭湖的旅行日记，还挺令人向往的——那是一个小小的湖泊，但周边的娱乐设施非常充足，有房车营地，滑水，钓鱼，人工沙滩，人造冲浪池，草地等等。
“可以啊！我也看到过那个宣传，好像挺好玩的。那我就看看怎么预定。”美美掏出手机开始查找起来，但此时，终于有人发现阿怡一直没说话了。
“阿怡，你的意见呢？”Y问，搂住了女友的腰，自从他们在一起之后，真是越来越没羞没臊了。
“我……不去了，你们去吧。放假我想……休息一下。”阿怡吞吞吐吐的回答，脸却有点儿红了。
“为什么不去啊？你就当陪我们去嘛~”
“对嘛对嘛”
我们三人都大为不解——虽然阿怡平时的学霸本色暴露无遗，但这个元旦放假又离考试还有一段时间，没理由需要那么早准备，而且平时阿怡学的无比轻松，说要“休息”就真的是天荒夜谈了。
“我觉得你肯定没说实话。”Y说道，“快说，到底是什么原因？”
“唉~”阿怡叹了口气，“大家都那么熟了，我也不憋着了——我……钱不够。”
半学期过去了，我们宿舍成员的各自家庭环境是怎么样，虽然没有很认真的揭露过，但基本也可以得出结论：我和Y的家庭都普普通通，父母都是打工一族，小康生活水平；美美的家庭可能是比较富有的，平时买衣服，化妆品都是名牌，也经常请我们吃零食，吃饭什么的；阿怡其实平时看不太出来，但家庭环境可能相对比较欠缺，平时也不太爱化妆（偶尔会画个淡妆，但其实更适合她的风格），衣服不多，也很朴素，一个运动双肩包走天下，从来不吃零食，不买没用的饰品什么的。之前阿怡去影视基地，就是为了赚外快，一天可以有2,300块钱（但被我和Y看见的那次是第一次做替身，之前都是做路人甲之类背景行人，可能就只有100块这样）。
“这还不好办，我请你了！”美美唆了一口冰棍，大方的拍了拍阿怡的肩膀。
“不行，妮儿，我不能花你那么多钱。”阿怡摇摇头。
“哎呀我们是好闺蜜啊，有什么关系！到时候你想起来再给我就是了！”美美还想过去搂住阿怡，但后者已经开始有些尴尬，躲开了。
我也理解阿怡的感受，毕竟大家都是同宿舍的同学，7天出去可能要花不少钱，如果都是美美帮忙的话，即使是算“借”的，心理也总会有点疙瘩吧。
大家正想着要怎么办时，旁边递来一张传单：“了解一下，招募志愿者。”
我处于本能的伸手借了过来，漫不经心的浏览起来。
“没事的，你们想去就去吧，不用担心我，我在宿舍会呆着好好的。”阿怡盯着地面。
“可是，我真的很想我们四个人一起出去啊！你看，现在我和X，你和Y都在一起了，出去玩7天，多浪漫啊！”美美的脸上露出掩饰不住的失望。
“如果……”我盯着手中的传单，“如果阿怡你能在放假之前赚够去旅游的钱，你是不是就会和我们一起去？”
“出去7天，要花很多钱的，哪有那么容易，现在兼职一天能赚100就很不错了。”阿怡摇摇头，表示不认可。
我向他们展示了刚刚收到的传单。
“装置艺术：‘玻璃心房’，招募居住志愿者，一天酬劳500元。位置：美术学院一楼辉煌大厅。”
“什么兼职啊，一天500块！”美美惊讶的把传单抢了过去，眼睛都瞪大了，“天啊，那么多钱！阿怡，你快去做这个，做几天旅游的钱就出来了！”
阿怡显然也对高薪到离谱的兼职非常好奇，拿过来仔细看了一下，但上面只有这么一句话，还画着一个红色的爱心，完全看不出来要做什么。
“我们去看看不就知道了？”Y提议。
现在我们的位置在校园的正中心，离美术学院只要几分钟的路程就走到了。
“嗯！”阿怡心动了。
“喔喔喔！去赚钱咯！”美美挥舞着传单，在我们前面蹦蹦跳跳，“可以去旅游咯！”

本来就不大的美术学院已经人头涌动，我们四个到了之后好不容易才挤进去门口，所谓的“辉煌大厅”其实就是一个层高5米，学院里面积最大的一个大厅。此时，大厅中间的地方已经被布置了一个玻璃的“公寓”，前面人群拥挤的重灾区，但由于这个公寓被垫高了大概2米，所以尽管我们在人群外，还是可以看清楚里面的结构。
大约2米的层高，地板，墙壁全部都由透明的玻璃组成，垫高的两米下面还有一层可以走进去，走进里面竟然可以透过透明的地板看到楼上公寓的场景。墙壁是弧形的，周边围着一圈走廊，观众可以在四周走动，观察公寓内部。更令人惊奇的是，公寓的内部构造——无论是床，桌子，凳子，甚至是厕所的设置，马桶，浴缸，全部都由透明的材质组成，甚至连床都是使用了透明的水床垫，整个公寓看起来，几乎没有不透明的部分。看来，设计者似乎是想把“透明”这个观念在这个公寓里面贯彻到底，我们甚至可以看到铺设在地板和墙壁上的水管和电线。
震撼过后，我们找到主办方的接待处——在玻璃公寓旁边的一个小小的角落。问询的人很多，但听到要求之后，似乎都摇摇头离开了。我们四人安静的在后面排队，不一会儿就排到了。
“请问……这里是应聘居住志愿者的地方吗？”阿怡问。
主办方的接待人员只有两个，接待我们的是一个头发花白但扎着辫子，身穿灰色西装，戴黑框眼镜的一个中年人，身材瘦削，眼神里却充满了光芒，他伸出手，阿怡握了握它：“是的，我是这个作品的创作者，我叫路易斯·刘。”
“刘……先生，您好。”阿怡看着这个明显是中国面孔，但却自称路易斯的男人，有些不知所措。
“叫我路易斯就行。”男人微笑。
“路易斯……先生，我们想要应聘志愿者，请问是有什么具体的要求呢？”阿怡继续问。
“噢，第一个要求是，我们需要招募一对情侣。”男人说。
阿怡点点头，指了指我们三人：“我们是情侣，两对。”
男人的眼睛发出了感兴趣的光：“噢，两对情侣？”
我们四人点点头。
男人双手支着下巴，继续问：“那请问，你们四人的关系如何呢？”
“我们是很好的朋友。”我说。
“那真不错。”男人欣赏的说，拿出一张平面图，“你们看，我设计的这座玻璃心房，从空中俯瞰，是一个爱心的形状，中间有玻璃墙，分成了左右两个部分，就像是……情侣之间互补的心房。”
“这个展览一共有7天，但很遗憾，我们后面的6天都已经有志愿者入住了。看来大家对于艺术的热情，还是非常澎湃的。”
更可能是因为给的钱很“澎湃”吧，我想，但没有说出来。
“所以呢，各位如果想入住，只能选第一天，当头一个吃螃蟹的人了。”男人笑了笑，“有这个勇气吗？”
“请问，具体在里面需要做什么呢？”阿怡问。
男人似乎听到了什么幼稚的话，摆了摆手：“不不不，不需要你们做什么，只需要在里面正常的生活就可以了，24小时，酬劳是500元/天/人。据我所知，这个酬劳对大学生群体来说，已经挺高了。”
“所以我们需要克服的，就是被人围观生活24小时的恐惧？”阿怡说。
“不不不，你们不一定需要被人围观24小时。”男人补充道，“现在你们看来，心房是全透明的，但在实验开始后，两部分的心房就会发生变化。而它发生什么样的变化，全由你们自己决定。”
“？”我们四人都表示疑惑。
“具体来说，就是两个心房的外围可以变成单向玻璃的形式，居住者可以做出两个选择：第一，被外围观众看见，但在里面看到的是镜面；第二，看见围观的观众，但观众看到的是镜子。有趣的是，这些变化由同一个开关控制，而两个心房的状态总是相反的。”
“也就是说，观众同时只能看见一半的心房。”聪明的阿怡已经总结出来了。
“对对对！”男人对阿怡很是欣赏，而无视了还在思考什么是单向玻璃的美美，“那你认为，两个心房之间的观察情况是如何呢？”
阿怡略加思考：“和观众一样，有一个心房可以看到另一个心房，但另一个心房却无法看到对面。”
“我这个装置艺术，想表达的就是这种状态。”男人拍了拍手，“很多时候，现代人的恋爱是单向的，一方默默付出，但另一方却选择漠视或麻木，而到了另一方想起来要付出的时候，原先付出的一方又会接替对方的位置，变得高傲自满。这就是我们恋爱可悲的现实。”
“好的，我明白了。”阿怡点点头，“请问，刚才您说只剩下第一天的名额了，是指我们两对情侣只能入住一对吗？”
男人露出了不置可否的笑容：“刚才我问你们四人的关系，就是这个原因。你们是应聘者里面唯一的两对同时又是好朋友的情侣。看到你们之后，我就想，我的这个实验，能不能丰富一下内容。”
“您指的是？”阿怡问。
“我想邀请你们四个人同时入住，但不是俩对情侣各住一间，而是分开来住在两边，而且要一男一女住一间房。”
“这……”这就意味着我要和阿怡一间房，Y要和美美一间房。
“我想探讨的新主题是，情侣之间的纽带是不是像我们想象的那么牢固。”男人兴奋的挥舞着手臂，“我们都相信对方是我们的‘亚当’和‘夏娃’，但事实上，有可能‘亚娃’和‘夏当’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呢？”
“我们之间的纽带，可能比您想象的要强烈得多。”阿怡笑了笑，“请问，如果我们4人都能参加的话，是总共获得2000元的酬劳吗？”
男人点了点头。
“那好，我们需要商量一下。”阿怡说着，把我们拉到了一边。
“机会有限哦！”男人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你们怎么想？”走到一边后，阿怡询问我们的意见。
“我觉得没有问题啊，在里面呆一天，什么都不用做就有2000元耶，那么好的买卖上哪儿找去。”美美已经开始兴奋起来了，“这样，你去旅游的钱就绰绰有余了。”
“可是，我们要交换情侣住房间耶。”我还是有一丝犹豫。
“我觉得没有关系啊，我们四个平时都住一间房了，现在只是多了一面墙而已啊。”美美说。
“嗯，也有道理。”阿怡说，“Y你的意见呢？”
Y的意见和美美差不多——其实我们四人都比较熟了，就算交换一下相处，估计也不会出现什么特别尴尬的情况吧？
商量好了之后，我们又回到男人处。
“我们决定参加，4个人一起，就按您说的方式安排。”阿怡说。
男人点点头表示赞赏：“好，我们的展览是明天上午10点整开始，你们需要回去收拾好行李，在9点的时候到达这里。”
简单签了需知和协议书之后，我们就回到宿舍开始收拾行李了。

“哎，你们说，这次实验会顺利吗？”我一边胡乱的收拾着要用的衣物和物品，一边提问。
“我觉得没什么问题啊，不就是住一天嘛。”美美说，她正在把一套黑色的内衣裤塞进背包。
“可是，可能要被人围观一天耶，不会觉得自己有点像动物园里的动物那样吗？”Y说，“而且，竟然连厕所都是全透明的。”
“你也可以选择住观众看不见的那边啊。”阿怡说。
“就算是那样，你也可以看到周围走动的观众啊，也会产生心理作用的吧？”Y说。
“没事的，就住一天，什么都不会发生的。”美美兴奋的拉上拉链，代表自己的东西已经收拾好了，“而且，就算发生什么，大家都是好兄弟好姐妹，我也不会介意的啦！”
阿怡将一个抱枕扔了过去：“就你贫！”

第二天，带着即将要参加实验的兴奋心情，我们早早就到了目的地。参观的人比想象中的还要多，几乎挤满了整个大厅。简短的开幕式，男人发言之后，就直接让我们准备进场了。
如男人昨天所说，心房的两个部分已经截然不同，左边的一半现在变成了镜面结构，观众从外面什么都看不到，而另一面仍然是像昨天一样是全透明的。
正当我犹豫该选哪边的时候，阿怡直接进了镜面的一边，我赶紧跟了上去。另一方面，美美和Y就进入了全透明的另一边。助手在我们进去之后，分别关上了两边心房的门，时间10点整，实验就算正式开始了。

一进门，我的第一反应就是：好热。在这个秋冬季节，心房里面的温度估计有接近30摄氏度，天花板上的出风口正在呼呼的往外冒热气。我本来穿着厚厚的羽绒服，马上就感觉要出汗了，赶紧脱衣服，脱到只剩下T恤和一条裤子时，才略感舒适。我们的房间是镜面房，观众从外面看不到我们，但我们可以从外面看到整个大厅，还可以看到对面玻璃房的美美和Y的一举一动，但他们应该看不到我们和外面。房间的隔音做得非常好，周围的观众都在不停的走路，说话，但我们只能看到他们上下开合的嘴唇，几乎一点噪音都没有。
围观的观众很多，但因为在我们这边什么都看不到，所以他们很快就集中在了对面的房子边上，甚至在他们的地板下面都集中了很多人。一双双好奇的眼睛在观察着美美和Y。
百无聊赖，我只能坐在凳子上，观察着对面的美美和Y的行动。小妮子表现得还挺兴奋，只穿着T恤和短裤，在房间里面四处观察，而Y则是躺在水床上，有些无聊。

题材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