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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 死守孤城
  元越泽却叹道:“可惜奇兵起不到作用了。”
  几人皆知他意,只看昨晚颉利的计谋,就可推测出颉利绝非铁弗由、阿保甲那类轻敌的人,反是把元越泽的策略摸了个透。客素别二人同时感到无奈,劫寨讲究的就是出奇兵,若奇兵无用,劫寨效果也好不到哪里去。想到这里,二人齐齐望向单美仙。
  单美仙仿佛察知二人的心意,摇头道:“按夫君的描述推测,以我目前的实力,恐怕也难以成功实行‘斩首计划’。”
  接着瞟了一眼面露失望神色的二人,浅笑道:“小规模奇兵偷袭确实再难有作为,可是我们可以改为大规模出击,由夫君和锋寒带领,试问哪个金狼军战士不畏惧三分?若能支撑到琬晶带回突利的消息,又或是娘亲到来,万军中取颉利头颅将如探囊取物。”
  祝玉妍在长安一战后因踏出半步“仙路”而一跃成为三大宗师之首,单美仙既然这样说了,客素别二人亦是默默点头,眼下只有死撑下去,等待这两股强援的到来。
  革爰苦笑道:“往年的这个时候,龙泉总是大雨倾盆,今年反倒是晴空万里,否则主动不会这样从我们手上流失掉。”
  拜紫亭选在四月立国,主要就是因为四月是东北最多雨的季节,利守不利攻。若他今天还活着,看到眼前的场景,不知会做何感想。
  单美仙环顾道:“壕沟是龙泉的主体防御,若我猜测不错,金狼军在攻城器具不足的情况下暂时不会主动进攻,我们可派人到城下将壕沟挖得再深再阔一些,甚至还可以在我们箭矢可及范围内挖出些暗坑,革将军运来的石块可以于投石机旁暂时搭成碉堡形状,起码可以防御敌人的前几波箭矢,又不影响它们的其他用途。我有些训练战士的心得,刚刚沿路发现宗侍卫长似乎是在招募新兵吧,革将军可否带我过去一观?”
  革爰立即点头,这些事情他都不是想不到,只是手下可用出谋划策的人手少得可怜,一个人忙碌起来根本照顾不过来。可这东溟夫人本事神奇,想法策略更是比元越泽周全得多,且人又细心,比如元越泽与跋锋寒就完全没有注意到大街上这么细微的动作。
  客素别二人分别下去指挥人手,元越泽与跋锋寒则是并肩站在城墙上继续远眺,功聚目力细瞧过去,只见金狼旗在远处的山头随草原的微风飘扬,漫山遍野的突厥战骑有如汹涌的汪洋,将他们一望无际的平原淹没。金狼军分成一队队的,再由不同组合的队伍组成更大的作战单位,遍布所能见到的大草原每一个战略点,形成一张笼罩赫连堡的天罗地网,鼎盛的军容,足可令人丧胆。
  跋锋寒道:“元兄亲身体验过大草原骑射战的威力,有何感想?”
  元越泽沉吟片刻,道:“孙膑曾言‘夫骑者,能离能合,能散能集;百里为期,千里而赴,出入无间,故名离合之兵也’,又云‘一曰迎敌始至;二曰乘虚败敌;三曰追散击乱;四曰袭敌击后,使敌奔走;五曰遮其粮食,绝其军道;六曰败其关津,发其桥梁;七曰掩其不备,卒击其未振之旅;八曰攻其懈怠,出其不意;九曰烧其积聚,虚其市里;十曰掠其田野,俘其子弟。此十旨,骑战之利也’。草原铁骑当得起‘疾如锥矢,战如雷电,解如风雨’,中原人的骑兵素质就要差上太多了。”
  说话间,客素别已指挥一队队自发帮忙的百姓们开始在城墙上下各自忙碌起来。
  跋锋寒点头道:“这是受自然条件影响形成的,草原人所处自然环境的恶劣和生活水平的落后,使得我们经过自然选择活下来的人普遍英勇善战,忍耐力强于其他地方的人。反观中原各方面条件都要好上许多,嘿!和中原战国末期的秦国和楚国有些相似。”
  顿了顿,又道:“平原战争之要,无非就是‘急疾捷先,后之发,先之至’。孙膑所说骑战的十利,讲明了骑兵奇袭冲锋的作用。既可以乘虚直入,乘胜追击,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又可以包抄后路,破坏后方。而颉利的金狼军之骑射正是大草原最强的骑兵团,他们来如火去如风,教人防不胜防。若非我们昨晚的表现严重打击到他们的士气,恐怕他们早攻了上来,根本不会像眼前这样准备其他攻城器具般谨慎。”
  元越泽大笑道:“昨晚正是攻击我们的最好时机,岂知颉利太过谨慎,反是失去了此等良机。”
  跋锋寒亦笑道:“兵愈多者力愈弱,饷愈多者国愈贫。这道理虽然无法用在颉利身上,可他们的主要来源都是席卷大草原,眼下驻扎起来,消耗非常大,自然不会打持久战,他们今天开始全力在造攻城器具,而没有派人出来连番以声势恐吓,可见颉利心态之一斑。战场上不但要斗勇力,还要斗智计,事实上主动依旧在我们手上。”
  孙子兵法有云“兵者,诡道也”换言之,谋略正是一种高明的骗术,在精确掌握客观情势,敌我实力和心态后,始“谋定后动”、“能而示之不能”、“近而示之远”欺敌骗敌诈敌后克敌。跋锋寒的话深谙兵家要旨。
  元越泽环顾四周,城墙上已有士兵在搭建临时的碉堡,这种简陋的临时堡垒只留下孔穴供弩弓射箭之用,虽称不上坚固,却可抵御住敌人的前几波箭雨,又可随时推倒被用做飞石,已将作用发挥至最大。城墙下方的沟壕则被沿着加深加宽,掘出的土就堆于壕沟的前方,加石填筑,变成了一道高若半丈的矮土墙,上涂火油,前方又有人开挖两排陷马坑,无形中增加了龙泉本身的防御力,更可借此消灭不少敌人的先头部队。最妙处是这些临时防御措施根本不用浪费多少时间,在人力足够的情形下,个把时辰已可完成。
  颉利方面发觉到龙泉城下的异动,分出大部军队开始示威,但龙泉士气不但恢复,且更上新高峰,对于金狼军的行为,城下人是继续忙碌,城上方则实验了几把单美仙带来的巨型弩箭机,间或有元越泽和跋锋寒掷石子,射箭,干掉不少突厥战士,更令龙泉墙头上爆出一阵阵呐喊和喝彩。
  二人一直没有离开,午饭都是在城墙头用的,与周围的粟末战士打成一片。
  客素别亲自送来酒菜,二人对饮数杯后,跋锋寒望向远处,道:“最迟黄昏十分,颉利就会发动第一波大规模进攻。”
  元越泽与附近粟末战士们望下去,只见湄沱平原上的树木大都被砍伐干净,金狼军则是全体动员,修枝去叶,在只余丈许的树干后,将尖端削尖,五六支一组,以绳索或木钉捆扎成排。还有一些战士将成长多年的巨树劈开,以之造成大型的木盾。这些临时器具对攻城作用极大,可以有效的减少守城一方飞箭、檑石能够造成的伤害。
  元越泽微微一笑,请一名粟末战士去看单美仙和革爰的训兵成果。因正规军一半都被派往守护小龙泉和城市北方,所以临时招募的生力军就成了龙泉的主力。
  单美仙借鉴明嘉靖年间的游击将军何良臣所撰的《阵纪》再改良鲁妙子自创的梅花大阵,临时想出一种适合这些新军的阵法,新军共一万多人,单美仙将他们分成十组,每组千人,各由偏将统领,总统领则是革爰,又为元越泽二人在其下安排了两个虚职。
  元越泽、跋锋寒、革爰三人正准备带领其中五组人出去骚扰时,神采飞扬,丝毫没有早饭时虚弱模样的任俊来了,请求一同出战。
  元越泽笑骂道:“混蛋,是否把你嫂子当成了免费的和氏壁!”
  任俊脸一红,继而坚决地道:“嫂子们也不想大哥有危险,何况小弟也想尽自己一分力。”
  跋锋寒道:“我看你是想找机会干掉颉利,讨其其格欢心。”
  任俊脸更红,周围人哄堂大笑。
  西城门大开,五千余人冲了出去。
  这次行动经过筹划,元越泽几人虽依旧冲在第一线,却是圆滑许多,不再冒进,而且他们主要是为破坏敌人的攻城器具而来,待到周围分散的敌人围上来时,元越泽等人早已破坏掉一部分器具,抽身疾退,继而又发动了三五次偷袭。
  我退使敌不知我之所守,我进使敌不知我之所攻。此之谓也。
  《阵纪》四卷五万许字,强调“战机”的重要性,主张待机而动,因势利导,灵活用兵。其核心战略思想早为洛阳军、少帅军、宋阀军一众将领们所接受。元越泽对此书极为推崇,他到龙泉后所采取的军事策略几乎都是改良自此书。
  一下午时间,粟末新兵只死伤六百多人,不但在元越泽等人带领下杀掉过千分散开的金狼军,更将城西的突厥攻城器具破坏大半,消息传回汗营时,气得颉利破口大骂。
  太阳降至西边地平线上,夕阳在中天君临无涯无际的草原,铺红缀绿的湄沱平原蒙上一层淡红的霞彩,和风吹拂,像一幅刺绣风景的帛卷,内中却是危机四伏。
  元越泽一众人登上城西南角的城墙,查看形势。
  “咚咚咚!”
  尚未等他们有人开口说话时,震天动地的突厥战鼓声由四面八方传来。
  跋锋寒望着天际火红的霞光,淡淡道:“朝霞风,晚霞雨,两天内必有一场大雨,颉利已被迫上绝路,不得不攻了。”
  龙泉众将领们神色肃穆,却没有慌乱,元越泽几人已通过表现证明了他们的实力,众人坚信,只要有他们在,龙泉就不会失守。
  当信念上升到一个盲目狂热的高度后,人的精神已可驾驭一切。
  最后一抹夕阳消没,大战一触即发。
  漫山遍野都是突厥军的灯火,只见金狼军阵容整齐,于城西城南半路处聚集大批兵力,成四方形军阵,最前头的数千人举着高及人身,底部削尖的巨型木盾,可插入土内,借力抵挡矢石的攻击,将中间几辆撞击城墙城门的檑木冲车团团护住。两翼的战士们则是顶着一排排阔约两丈的木排,木排顶挂了风灯,照得周围一片通明。后面排列的则是大批手持强弓的远程攻击手,然后才是提着长钩、矛、戟等长兵器的突厥战士,阵容鼎盛,教人见之心寒。
  在浩浩荡荡的军阵斜后侧,另有数百突厥步兵手持锄铲等工具,看样子是为破去城下的障碍,填平装有尖刺的陷坑而设。
  这样的布置,令人想到无论龙泉方面出城主动迎战还是死守城关,都无法敌挡得过敌人这瓮中捉鳌的战术。
  元越泽注意到湄沱湖沿岸漆黑一片,全无动静,便道:“颉利也不是个蠢蛋,明白到骑兵对攻城作用极小,所以分出大半兵力转为步兵,大家有否觉得他会在湄沱湖附近安排伏兵?”
  革爰沉吟道:“颉利知道我们很有可能不会死守,若在我们出城迎击的当儿,忽然由那里杀出大批生力军来,必可突破我们的坚固防线,甚至一鼓作气攻入城来。”
  跋锋寒道:“颉利军阵过于简单,恐怕也有其他埋伏在等着我们。”
  城外的战鼓声愈来愈急,显示敌人快要发动攻击。
  战鼓声倏地没去,金狼军阵中爆发出震天的喊杀声,第一排的敌人开始前冲,每行进百步就停顿一下,到巨弩射程外的千步许时的,再不前进。
  同时,城北和城东的半空处突然爆开两朵血红的火焰,光照大地。
  客素别等人面色微变,这烟花火箭代表的是小龙泉和城北同时遭遇袭击的信号,可见颉利不但有一举荡平龙泉之心,更有这个实力。
  元越泽面色沉着,冷然道:“那两方有美仙和宗侍卫长照顾着,大家不必担心。”
  他话音尚未落,前方号角声再起,突厥战士全体呐喊,战马嘶叫,开始发动总攻,时鼓声雷动,杀声震天。
  元越泽手腕轻震,邪剑如电射出,擎剑遥指天际,高声道:“此时不攻,更待何时!”
  第一个冲下城墙,跃至南城门前。
  跋锋寒嘬嘴尖啸,与任俊同时追随下去,落地瞬间,神骏的塔克拉玛干与另外一匹马儿已等候在大开的城门下,二人没有半分停歇地疾驰向前,守在西城门前方。
  “砰砰砰!”
  城墙上的远程弩箭机以居高临下之势开始发射,一支支巨型利箭射入敌阵。这巨箭经过革爰等人临时商议,在发射前尖端点火,虽数量上不占优,却可以火攻破掉敌人的木盾。果然,敌人木盾瞬间被燃起,攻势稍微受阻。
  此刻龙泉城门外已聚集各近万人的军阵,元越泽、革爰守南方,跋锋寒、任俊守西方。
  革爰一声暴喝,城上城下立即箭如雨发,由于失去一部分木盾的保护,又不得不硬着土皮进攻的突厥先头部队纷纷中箭倒地,也有一部分骑兵掉进布满尖刀的陷坑内。
  龙泉城墙上鼓点也响起,革爰再次下令,粟末战士们热血沸腾,在前排盾牌兵的保护下,奋不顾身地结阵前行,杀入战团。
  两军终于混战到一起。
  一时间,喊杀和箭矢破空之声却不绝于耳,连鼓点声都被盖了过去。
  一马当先的跋锋寒手上不见任何动作,却发出弓弦爆响声,一支劲箭射出,以肉眼难以看得清楚的高速,闪电般横过百步的距离,正中金狼军为首的一位降临,他身后的粟末战士们立即爆出震耳欲聋的喝釆。
  任俊亦不甘寂寞,劲箭从铁弓疾射而出,横过数百步的距离,命中冲在最前排的一名突厥战士,贯胸而入,守卫惨叫一声,堕往马下。粟末战士们又爆出一阵欢呼喝采声,接着纷纷搭箭上弦,箭矢破空,各自瞄准的往冲来的敌人射去。尽管已有不少同胞在粟末战士的箭网下人仰马翻,其他突厥战士凶性毕露,依旧奋不顾身的前仆后继杀来。
  短兵相交,一时数万人投入鏖战,杀得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元越泽左手握鞘负后,大步前行中,右手长剑吞吐不定,似攻若守,瞬间以将十数名突厥步兵砍翻。看到他的突厥战士们大都呆滞了一下,因为他的脚步是半踏在虚空上的,就和腾云驾雾差不多,可他每踏一步时,草原都似颤动一下,情景诡异莫名。
  元越泽灵台澄明通透,一片无涯无际的寂静弥漫他的心田,自从今早明白到自己真气的特性后,除了因情而创的剑诀外,他把所有心法都忘记了,此刻的剑更是天然而发,灵感来自周围的冷风,火星,甚或是奔行中的战马。
  跋锋寒、任俊、革爰均是身先士卒,见人便挑,杀得阵型转乱的敌人溃不成军。
  半空中突然出现两条人影,漫天棍影和枪阵分别袭向元越泽与革爰。
  元越泽微微一笑,他清楚地感觉到漫空棍影只是惑敌的招数,掩饰其真正的杀着,与是长剑斜指刺出,口中道:“你大明尊教被我杀得还不够惨吗?”
  一声闷哼中,充天塞地的棍影倏地消散,只余下一片乌云似的黑影,一棍劈来。
  “当!”
  邪剑重重点上圆融的棍尖。
  圆融察觉到元越泽猛催过来的绵绵如长江大河的沉雄真气,立时猛震后退,不敢再做纠缠。口中却道:“施主大难已临,贫僧是为你做最后一场法事而来。”
  突厥军阵两翼突然传来更为响亮喊杀声,多队每组百人的骑兵,舞动大刀,弯弓搭箭的疾冲上来,声势骇人。
  跋锋寒的预测是对的,左右两边的敌人就是颉利的后招之一。
  那边的革爰已被深末桓缠死,眼下只有靠士兵对冲了,任谁也猜得到龙泉方面的危急。
  元越泽长笑道:“管你什么出家人,你已非我对手!”
  言罢腾身而起,飞临圆融上方,长剑毫不留情地向他展开攻击。
  事实上圆融绝非弱手,甚至可与昨天的元越泽拼个不相上下,但昨天元越泽已展示过他变-态的身体和韧性,在圆融心底留下了一个抹不去的可怕阴影,更何况今天的元越泽突然有所悟,再做提升,通过刚刚的一剑,圆融已清楚感觉到对手比昨晚还要强横,心境自然难以守住。
  武功到了他们这种层次,根本在招式上谁都胜不了谁,比拼的就是情神、意志、修养和战略。
  “叮叮当当”剑棍交击之声不绝如缕的响起,元越泽的剑网带起冰寒彻骨的气流,弥漫在方圆十数丈内,令周围的突厥、粟末战士们浑身颤抖,神经接近崩溃的边缘。
  无暇感叹对手的修为竟到了此等惊世骇俗的地步,圆融施尽浑身解数,勉强挡着。
  最后一声清脆的声响过后,燕飞往后翻腾,落地瞬间又射向深末桓方向,不再理会圆融。
  瞬间挡了元越泽十八剑的圆融衣衫尽湿,口鼻耳全逸出鲜血、浑身抖颤地呆立当场,与周围拼死拼活的情景格格不入。
  他矮胖的身躯突然开始摇晃,接着猛喷一口鲜血,抽身飞速离开战场。
  那边的深末桓正好发出一声惨叫,被元越泽拦腰砍成两半。
  与革爰对视一眼,二人再度冲入战团。元越泽表情虽沉冷,却在感叹圆融命不该绝,若非为救即将死在深末桓枪下的革爰,元越泽绝不会将包含三十剑的一招减少为十八剑。
  由于早接受过指示,所以粟末战士们专门针对突厥战士的马儿下手,战马不断被砍翻,马上威风凛凛的骑兵纷变滚坡葫芦,累得后来的人马纷纷堕跌,不但无法保持冲锋的阵形与锐气,更有大部分突厥战士直接死在乱蹄之下。
  湄沱平原上血流成河,尸骨如山。对峙的双方却冲劲不减,呐喊声一阵高过一阵,像卷过大地的洪流,对撞搏击,情况惨烈。
  经过近五个时辰的战斗,金狼军第一波攻击终于被击退。
  粟末战士虽然在强凝的信心支持下表现出强大的攻击力,人人奋不顾身,损失依旧异常惨重,死伤近半,且人人筋疲力尽。金狼军损失虽然要以倍计,但他们人数较粟末军多出近十倍,这点损失算不了什么。饶是如此,元越泽等人如天降杀神般屹立不倒的无敌形象却已深深印如突厥每一个战士的心中。
  龙泉一方连回气的功夫都还没有,突厥战鼓再起。
  第一波敌人退却后,湄沱湖方向涌现过万敌军,在木盾、木排、挡箭车、樯木车、冲击车的掩护下,分由左右中三路攻来,发动第二个进攻的浪潮。
  城门此刻大开,自发而出的百姓们纷纷来将重伤未死的战士运回城内医治。元越泽对着依旧在回气的革爰笑道:“颉利第一波大军没能碰到城门城墙,面子大失,第二波军队该是埋伏在湄沱湖旁的,此刻拉出来,可见颉利要在天亮前攻下龙泉了。”
  革爰振臂高呼道:“死守龙泉!颉利必败!”
  依旧有战斗力的战士们受到感染,纷纷高声回应。
  就在圆融二人偷袭元越泽与革爰的时候,跋锋寒与任俊同样接受了来自暾欲谷和可达志的攻击。
  看着飞速驰来的金狼军,任俊苦笑道:“不知我们还能坚持多久。”
  跋锋寒仰首望天,指着星空中不知何时飘起的浮云道:“棉花云、雨快临。大雨将至,颉利亦是看准这点,才会这样疯狂的下令攻击。”
  对视一眼,二人长笑起身,提起兵器向前冲去。
  “轰!”
  龙泉军败势渐成时,远处天际先闪电裂破天空,照得人人睁如盲,接着惊雷震耳,倏地那边天际变成翻滚混浊的黑云带,往龙泉上空铺掩过来。狂风雷电中,瓢泼大雨洒下,瞬间将所有火把打灭。
  大雨横扫无边无际的汪洋,同时遮天盖地的席卷整个龙泉平原,狂暴的雷电在低压厚重的黑雨云间咆吼怒号,有摇山撼岳、地裂天崩的威势,显示出只有大自然本身才是宇宙的主宰,在这种狂暴的力量施威下,人类有多渺小和微不足道。
  霹雳巨响衬着狂风暴雨,把人叫马嘶完全盖过。在令一切变得模糊不清、天地浑茫、有如噩梦深处的狂暴雨下,整齐的突厥阵容顿被冲得旗帜东倒西歪,溃不成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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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1章
  元越泽等人心叫天助我也,立即组织剩余兵力退回龙泉城。
  金狼军阵虽是溃不成军,却在远处传来一声刺耳的号角声后,疯狂追击过来。
  元越泽与革爰守在队尾,一把将他推远后,元越泽身前爆起一团可比闪电的光雨,带起透骨的寒气,迎上踉跄着扑过来的百多突厥战士。
  这是气急败坏的颉利所下的强攻命令,违抗者当以死论罪,实际上突厥战士们早被元越泽几人吓至锐气尽泄,眼下只是硬着头皮在冲击而已。
  号角声、喊杀声和风雨声浑为一片。
  “轰!”
  砍翻十多名突厥战士后,又一道电光划破乌云密布的天空击下,元越泽发出一声宛若龙吟的长啸,飞身而起,跃至五丈多高,邪剑划过虚空,牵引电火,高压的电流,把整把长剑殛得电光四射,元越泽整个人则被电光包裹,在黑漆的夜空上,望之如雷神下凡。
  突厥士兵们给吓得目瞪口呆,一时竟不知如何反应。
  电光瞬间从元越泽的身体倒流而集中到长剑上,他大喝一声,双手持剑闪电劈下,发出惊天动地的巨响,整个大地都在震动。
  元越泽收剑卓立,悠然地望着呆若木鸡的突厥战士们,在雷电交加的黑夜,有一种超然独立的风采。
  他面前的土地笔直的裂开了一条五丈许的长深坑,坑上还有些电光的馀波,呖呖作响,坑边则有十数具被电得浑身焦黑冒烟的突厥战士尸体。
  “哇!”
  不知哪名突厥战士带头,数百金狼军开始抱头逃往湄沱湖方向。
  元越泽惊天动地的一招下,哪还有人敢再冲上来找死!
  风雨漫天地之间的所有景物统一为一个整体,入目皆是一片迷朦,元越泽拄剑傲立,像一尊亘古即存的战神一样守护着龙泉。
  经过近一昼夜的厮杀,元越泽的元气损耗得很厉害,开始进入忘我之境,闭目调息恢复体力。
  再次睁开双眼时,雨势只小了一点,周围依旧是一片灰蒙蒙,可以肯定是白天了。放眼望去,周围尸体如山,宛若修罗炼狱,殷红的血迹深渗土内,雨水也无法冲刷干净,凌乱的平原上红斑遍地,触目惊心,战局惨烈的场景也像残留在空气中,仿佛在沉痛地责难着身为万灵之长的人类:为何千百年来相残不休!
  这是元越泽首次参加真正意义上的大规模攻防战,当时只是热血沸腾,现在却是心生怆然,这场大雨来得非常及时,因为敌人已攻到城下五丈许处,更清除了临时挖起壕沟外的所有障碍,亦填平了许多陷坑,若没有突然而来的大雨,恐怕龙泉此刻已失,因为元越泽再厉害,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杀光近十万金狼战士。
  缓缓回过头,城墙上立即有人高声叫嚷道:“元爷醒啦!”
  接着迷茫中传来一阵欢呼声。
  元越泽失笑着随出来迎接的战士们进城。亲身经历过战争,他明白到,在古代的战役里,士气可以直接决定战争的成败。他元越泽真的成了龙泉人的精神支柱了。
  随便问了几句,元越泽才知现在已快到晌午,他调息了接近六个时辰,金狼军都已撤回营地,看样子是在等大雨停歇后再行进攻。
  客素别等人接到通知后,纷纷出来迎接,众星捧月般将他请入皇宫议事厅。
  与单美仙交换了一个眼神,元越泽入座,举手道:“恭维的话不要说了,龙泉得保,非我一人功劳,缺了各位中的哪一个,我们恐怕也不会守得这样稳。”
  宗湘花俏目瞟了他一眼,显然对他居功不自傲的态度甚为欣赏。
  元越泽有问起小龙泉和城北的战斗过程,结果当然不必问,单美仙和宗湘花安然坐在这里,已能说明一切。
  宗湘花美眸立即亮了起来,开口娓娓讲述。
  在单美仙的支持下,两方以万人兵力硬抗近两万凶悍金狼军和黑狼军混合部队的攻击,最终斩敌接近一万,己方损失四千多人。这结果虽不乐观,但在粟末族人看来,已属奇迹,只因金狼军是草原上最凶猛可怕的部队,遑论以比敌人损失小的代价守住营地!
  城西、南两方的战斗结果则是粟末伤亡近六千名战士,一昼夜灭掉万五余金狼军,战绩亦算出人意料。
  革爰讲述完毕后,道:“现在我们兵力依旧有三万多,人人战意如虹,坚信就算大雨过后颉利再发动攻击,龙泉也一定能保住!”
  元越泽笑道:“这个当然,我刚刚想起只要琬晶带回突利那边的消息,加上别勒古纳台兄弟应该也会来援救,届时我们就里外痛击颉利。”
  客素别突然道:“救回龙泉的是元公子、尊夫人、跋公子、任公子四位,我们几人经过商议后,决定待元公子统一中土后,奉你为主。”
  任俊大笑道:“早该这样啦!大哥既不会要你们朝贡,也不要你们比汉人低一等,只有国别消失后,‘大同’才会到来。”
  客素别颓然道:“这种事比梦还不真实,如何教人相信?秀芳大家昨日说得好,她懂得驾驭乐器,我们晓得驾驭兵器,但我们很难学会如何去驾驭自己的心,只因那是无法可依的。”
  单美仙心忖虽有感恩成分在,更重要的是你们都清楚做我们的敌人绝无好下场吧!口中却道:“人的欲-望存在才属正常,我们不可能要求每个人都是圣人,却可通过逐步完善各种制度来调节国家和百姓内部的矛盾,使之最终达到‘假大同’的境界,这就足够了。‘真大同’只能是虚无的梦想,就算人类走到灭绝的那一天,也不会实现。”
  众人默默点头,纷纷陷入沉思中。
  元越泽突然剧震,不可置信地瞧向门口。
  众人莫名其妙地随他望过去,只觉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
  半晌,门外才响起一个激动颤抖的声音,道:“禀丞相,‘阴后’祝玉妍求见。”
  众人面露喜色,祝玉妍可是元越泽的妻子,又是名动天下的大宗师,现在到来无疑更增加了龙泉方面的胜算。
  客素别等人立即就要起身迎接。
  元越泽举手制止住他们,向门口使了个眼色,众人再望过去时,时间立即停顿。
  祝玉妍手里提着一个布包,不知如何就出现在房门内,没有人看到她怎样走进来的,只知道她忽然便站在那,像自古以来就一直都是站在那。
  一袭素白劲装将她玲珑浮凸的傲人曲线尽显,清秀隽美得难以用语言形容的轮廓和透明如白玉,仿佛闪耀着光辉的脸庞予人一种飘渺虚幻近乎不真实的感觉,修长入鬓的秀眉下,一对微蓝色的美眸神采飞扬,内里似乎闪动着圣洁的智慧光华,又好象蕴涵着无穷的妖邪魅力,众人皆被她的眼神风采所慑,一时竟来不及去仔细观看她精致的五官和素雅中有妩-媚,恬淡中见妖冶的复杂气质。连见过单美仙几女魅力的宗湘花都看呆了。除了单美仙外,几乎没有人注意到面色不大正常的单琬晶正跟在祝玉妍的背后。
  单琬晶对自己外婆的魅力自然十分了解,轻咳了一声,众人这才回过神来,纷纷起身迎接。
  祝玉妍虽是激动,依旧以隐藏得极好的哀求眼神瞥了激动万分的元越泽一眼,生怕他会当着众人面扑上来连亲带啃。宗师面子丢了不要紧,她是怕自己窘死。
  客素别等人恭敬地将祝玉妍二人请入座,祝玉妍惟恐元越泽乱来,忙坐到女儿和外孙女中间,客素别等人说了几句客套话后,转到正题上。
  跋锋寒望着祝玉妍放在一旁的布袋,好奇道:“祝后带来的是什么?”
  祝玉妍娇艳欲滴的红润唇角勾出一抹沁人心脾的笑意,缓缓打开包裹。
  众人吓了一大跳,里面竟是一个血淋淋的人头。
  革爰失声道:“颉利!”
  客素别与宗湘花震骇万分,于千军万马中成功杀掉颉利,世间能做到这点的,寥寥无几。
  元越泽与单美仙、跋锋寒先是露出惊喜的神色,迅速冷静下来,你眼望我眼后,由后者开口道:“祝后可否把刺杀过程说给我们听听?都有哪些高手保护他?”
  祝玉妍点头道:“我只是摸到他们的重要汗营,当时只有暾欲谷和可达志守卫着颉利,这三人合击威力不俗,连我也没法保证一举杀死他们三人,只能先取颉利,暾欲谷跑掉了,那可达志也算是小辈里的英雄人物,我放过了他。”
  元越泽几人立刻皱起眉头。
  任俊长吁一口气,道:“多亏嫂……祝后放过了他,我前晚被他偷袭,事后察觉古怪,当时他本可杀死我的,却借力将我送到跋大哥身边,若非立场不同,小弟当真要交了他这个朋友。”
  他连正视祝玉妍都不敢,哪还敢胡乱称其为“嫂嫂”祝玉妍像想到什么事的探手从坏内取出一堆折叠的铁丝,噼里啪啦地展开,竟变成一把巧夺天工的巨弓,道:“颉利以这弓射了我一箭,我见它不错,拿回来看看你们谁可以用。”
  元越泽接过来拉了几下,道:“这应该是深末桓成了丧家之犬后投奔颉利,献给他的礼物,此弓名为‘飞云’,是北疆箭大师呕心漓血之作,弓体以特制钢丝绞结缠织而成,既富弹性又坚实无比,最妙是可分三节折叠起来,易于收藏,弦线是更幼的钢丝结成,是可吃二百石劲道的超级强弓,少点功力恐怕都拉不动。”
  松开手后,甩给任俊,任俊忙道:“这么好的弓,小弟可受不起,不如给跋大哥用好了,小弟还是喜欢他那张波斯巧匠所制,深得远、疾、锐、和、固、耐六诀的拓木弓。”
  正在深思的跋锋寒失笑道:“小俊肯定是蠢蛋,谁都看得出这飞云弓比我的拓木弓优良许多。”
  在任俊要求下,跋锋寒只好从桌下取出那把通体髹漆,彩绘花纹、奇异精美,充满异国风情的拓木弓,与他交换。
  单美仙蹙起秀眉,道:“我总觉得颉利不会这样就死掉,因为夫君曾说过他的真实修为几乎可比毕玄,而且离奇的是,昨晚的整场战斗,他从未出现过。”
  跋锋寒同意道:“嫂夫人前晚到来之事,颉利肯定有所耳闻,他再自大,也要防备你们二人合力偷袭他,这死了的人很有可能是傀儡替身,真正的颉利早就躲起来指挥部署了。”
  客素别亦点头道:“若颉利真的死了,金狼军该已乱成一团,怎会还包围着龙泉?”
  几人的推测不无道理,祝玉妍美眸煞气一闪即逝,默默点头。
  元越泽这才记起单琬晶来,望过去时,发现这小公主早安详地睡在单美仙怀里,忙像机关枪一样问道:“玉妍如何遇到琬晶的?突利那方面有什么消息?她是否动用过奇力?”
  祝玉妍答道:“我杀掉这假颉利后,退出包围圈时恰好发现趁乱打算潜入龙泉的琬晶,她告诉我说突利前几日被一个用棍的蒙面高手偷袭,奋战后只保住一口气,随后昏迷不醒,许多大酋顺势背叛突利,率众归降颉利,只有不到两万人没有舍弃突利,所以琬晶立即救活突利,与他约定好雨后夹击金狼军的计划后,便匆忙赶了回来。”
  众人都露出恍然的神色,明白到了为何会有黑狼军加入金狼军中一事,同时亦在感叹当拥有了足够高强的高手后,这种“斩首战术”无疑是最疯狂,最可怕的。元越泽知道那用棍高手八九不离十就是那自称圆融的和尚,谦然道:“是我一时大意,若派素素陪琬晶去,她就不会这样辛苦了。”
  单美仙安慰他几句,跋锋寒道:“祝后既然来了,就算杀的只是替身,颉利也要吓得魂飞魄散,我看雨势略小一些时候,或是天晴后,他大有可能撤退。”
  宗湘花插口道:“还有一个可能,就是他继续狂攻,因为祝后只表现出可在万军中走掉的实力,并未表现出有能力杀掉千军万马的实力,这完全是两回事。而且连祝后都没有发觉到杀错人,可知颉利自有办法将心灵和精神藏起,以躲开祝后的触感。”
  祝玉妍赞许地瞧了她一眼,随即望向窗外,道:“若我猜得不错的话,这场大雨至少会持续三天。”
  革爰奇道:“请问祝后是怎样猜出来的?”
  祝玉妍微笑道:“由云朵和空气中水分的浓稀得来。”
  初见祝玉妍的几人同时愕然,均感到这淡雅中带邪异的女子的成就早已超越“武”的范畴,自己在他眼前,是那样的渺少。
  随后众人开始商议起接下来需要注意的事情以及如何与突利夹击颉利。
  果然,大雨一下就是三日三夜,直到第三日黄昏,雨势才开始转小。为免瘟疫传染,龙泉连续派人冒雨出去将城外早被泡得浮肿的尸体收回火化。
  箭大师得知大仇已报,心中快慰无限,飞云弓亦送给了跋锋寒,还承诺回中土后回挖出早藏好的刺日和射月两把神弓,一并送给元越泽。
  龙泉军民战意激昂,每天都坚持训练单美仙又提出的几个阵法。黑王已经归来,元越泽正好派它冒雨送信给突利一方,商议如何合作,好在是黑王这种神鹰,换成其他鸟儿,早被狂风刮得不知死到哪里去了。
  用过晚饭后,元越泽陪着祝玉妍三代四人共同在皇宫休息。
  祝玉妍隐约察觉到元越泽今晚要将她们三代人一起打尽,闲聊几句后,立即起身,想要离开。
  哪知元越泽一把扣住她的香肩,坏笑道:“这么久没见,玉妍不想我吗?”
  祝玉妍本可用内力迫开他,哪知她芳心最深处确实如元越泽所说的那样,故一呆,接着瞧向一直深明事理的单美仙。
  单美仙微微一笑,大方道:“我也想看看娘亲是怎样和夫君亲热的呢!”
  单琬晶在一旁拍着巴掌附和。
  祝玉妍的小瑶鼻差点气歪,这女儿和孙女变化太大了。不过经单美仙一说,她心里确实也升起刺激得欲望。
  一个失神下,元越泽已封住她的要穴,祝玉妍闷哼一声,倒在元越泽怀里,呼吸开始急促。
  元越泽抱着她来到床前,单美仙母女偷笑,揶揄地看着祝玉妍。
  祝玉妍想发怒,却发觉自己根本没有半分不高兴,内心不由得哭笑不得,嗔道:“来就来,怕了你不成,快解穴道!”
  元越泽抓了她的酥胸一把,让数月未玉他亲热过的阴后娇躯酸软,不由自主地发出一声轻吟,接着想起女儿和外孙女还在一旁看着,玉脸立即红红地烧了起来,心中确实涌起前所未有的刺激感。
  元越泽根本不会强迫她,刚刚抓的那一把,已替她解开穴道。
  看着围坐在自己面前的夫君、女儿和外孙女,祝玉妍优雅地甩了一下秀发,停止腰板坐在他们面前,淡淡道:“你待要怎样?”
  元越泽抱着单美仙母女,先各香了一口她们嫩滑的脸蛋,才对祝玉妍笑道:“玉妍不想试试我们一起的感觉吗?你若真不想,我今晚就陪美仙和琬晶吧!”
  祝玉妍微一犹豫,元越泽和单美仙母女同时笑了起来。
  祝玉妍俏脸微红,埋怨道:“连美仙都变坏了!”
  元越泽三人笑得更厉害。
  单琬晶摆脱元越泽的怪手,扑到祝玉妍怀中,喘着气腻声道:“外婆试过肯定要上瘾。当年人家和娘亲一起陪夫君的时候,很刺激呢!”
  想起自己当年在女儿目瞪口呆的神色下,坐在元越泽身上婉转承欢的浪荡模样,连单美仙玉脸都羞红了。但没有出言反对,因为单琬晶说得很对,那种冲破伦理禁忌的刺激,一般人想尝试都没机会呢。她从未后悔过。
  祝玉妍活了快七十年的岁月,怎会不明白个中道理?当日与徒弟一同陪着元越泽荒唐,就令她深深迷醉其中,若换成三代同欢,个中刺激绝对比之前强烈百倍。
  元越泽心知祝玉妍已经不会走了,于是隔着衣服揉捏单美仙挺茁的玉乳,砸吧着嘴,嘿嘿笑道:“那我先来伺候谁呢?”
  单琬晶第一个举手,道:“我报名!”
  再外人面前,她依旧是摆足公主的端庄模样。但在家中时,她才会恢复真我,变成眼前这个活泼可爱,爱玩闹的小女孩儿。
  元越泽拇指和食指捏上单美仙突起变硬的乳头,摇头道:“要按年龄来,外婆第一个。”
  祝玉妍和单美仙霞生玉颊,同时啐了一口。他从来都是与三女各论辈分的,今日第一次称呼起“外婆”虽令祝玉妍母女羞涩,但刺激感也急遽高升。
  单琬晶挣扎出祝玉妍的怀抱,嘟长红彤彤的小嘴,嚷道:“好啦好啦,反正人家本来也坚持不了太久,看看外婆的功夫也好!”
  说到后面时,她已经是一副阴阳怪气的模样。令祝玉妍又好气又好笑,心中的刺激感却越来越浓。
  元越泽放开有些情动的单美仙,扑到祝玉妍身边,隔着衣服,一把托起她弹性十足的饱满乳房,笑道:“请外婆大人过招!”
  祝玉妍羞涩不已,面红耳赤的狠狠白了她一眼,芳心怦怦乱跳。虽是如此,她却一动不动,美眸挑衅地盯着元越泽,一副任君处置的模样。
  元越泽运起内劲,庞大气场影响下,四人的衣衫同时化为飞灰。
  元越泽的体型是完美的,特别是胯下那杆巨型长枪更非凡人所能拥有,带给祖孙三人无数的快乐。
  祝玉妍三女的倾城花容和完美玉体各有各的特点。综合来说,祝玉妍是当之无愧的第一,她的容貌和身段已超越了“完美”的定义,很难用语言去形容。语言毕竟是人类从诞生以来根据各种经验总结而来,相对宇宙来说,人类是极渺小的,所以语言不可能描述尽宇宙天地内的一切事物。
  单美仙只比祝玉妍差上一点;再到单琬晶时,得到的遗传自然更少。
  不过三女性格各有各的魅力:祝玉妍妖艳冷傲、单美仙聪慧贤淑、单琬晶活泼可爱。恰恰是她们的性格,对元越泽的吸引力最大。
  元越泽一把揽过三女,先各自来了以个长吻。
  祝玉妍和单美仙兴奋中带着羞涩,素淡雅丽的玉容上满布红霞,在她们心中,刺激感占得比重最大;单琬晶的想法则要简单许多,她此刻就是个爱玩闹的小女孩儿,刺激感很淡。她左右对比着自己和娘亲、外婆各方面的差距,最后无奈地撇着小嘴,显然是认为自己容貌和身材及不上外婆和娘亲。
  元越泽抱着祝玉妍母女,叫道:“让我们三个一起来服侍外婆如何?”
  祝玉妍探出白嫩的小手,狠狠地抽了他那昂扬的巨物一下。
  元越泽大手猛地抓上她外侧的丰挺玉乳,捏了以下那上面充血少许的粉红色乳珠,佯怒道:“这是你女儿和外孙女的宝贝,打坏了你赔得起吗?”
  单美仙母女抱在一起,笑成一团。
  祝玉妍娇哼一声,不屑地扁了扁小嘴,接着发出一声轻呼。
  原来是元越泽一把将她推倒,那双禄山之爪熟练地压上她的双乳,以她最喜欢的节奏和方式按摩挤压起来。
  祝玉妍呼吸一下子急促许多。
  元越泽一边揉捏着祝玉妍胸前的雪兔,一边回头对依旧和单美抱在一起看戏的单琬晶嚷道:“琬晶来帮忙。”
  单琬晶早被元越泽宠坏了,是个名副其实的女流氓,欢呼雀跃地挣扎出单美仙的怀抱,扑了过来。
  单美仙拉过一个枕头,优雅地靠在上面,满脸红晕地看着眼前淫靡的景象。
  祝玉妍很是不好意思。被元越泽这个小夫君挑逗倒还可以接受,但若被自己外孙女挑逗得兴奋呻吟,那还不丢死人了?突然,她娇躯剧震,修长的玉颈用力往枕后仰去,纤细柔美的柳腰都弓了起来,小巧瑶鼻连哼数声。
  原来是元越泽已经分开她浑圆的玉腿,双手拉着她的玉手,二话不说地亲吻起她刚刚湿润的小花园来。
  元越泽的舌头熟练地挑逗着她黑森林中最敏感的部位,嘴唇扣住粉嫩的小花瓣撕扯,牙齿轻轻噬咬最上端那颗肿胀的粉色肉芽。他的力道和方式是祝玉妍最喜欢的。若非她修为过人,恐怕真要在外孙女面前忘乎所以地呻吟浪叫了。
  给了单琬晶一个眼神,单琬晶心领神会,扑到外婆胸前,小嘴含起祝玉妍挺立的粉红色乳头,仔细品尝起来,另外探出一只小手,握上另外一只乳房,轻揉细捏起来。她的手法都是来自元越泽,此刻回忆起来,一股脑的用到祝玉妍身上。她的小舌头在那粉嫩的乳晕上打圈、牙齿噬咬着那急遽突起变硬的乳头玉手挤压揉捏着浑圆的乳房,纤指来回拨弄着顶端那粒肿胀的樱桃……阵阵不同于她,属于外婆独有的乳香透鼻而入,单琬晶兴奋莫名,更加卖力地施展起各种手段来。
  双手被元越泽扣住、玉乳被外孙女老道的手法吸吮挑逗、神秘圣地遭小夫君亲吻,祝玉妍被快感冲得异常舒服,只是还不习惯在外孙女和女儿面前大声呻吟,所以极力压抑着。
  元越泽的口水与祝玉妍强烈分泌而出的蜜汁将嫩白肥厚大花瓣上乌柔细长的毛发黏成一缕一缕的,更方便了元越泽粗糙的舌头挑逗祝玉妍的私密处。吸了一大口美味可口的蜜汁,元越泽抬起头来,“呜呜”了两声。
  快感减少,祝玉妍立刻清醒了许多。接着目瞪口呆地看着元越泽放开她的双手,亲口将她的淫水渡给单琬晶,而单琬晶欢快地吞咽下去,还与元越泽口舌纠缠起来。
  祝玉妍心头的兴奋感又强烈起来。连在一旁观战的单美仙呼吸也浓重许多,纤手忍不住地爬上自己的胸前,缓缓揉捏起来。
  一番口舌交缠,单琬晶伸出红嫩的小舌尖,舔着性感的香唇,秀眉轻蹙地道:“为什么人家的水咸咸的、涩涩的,外婆和娘的却很好喝呢?”
  祝玉妍母女憋红了小脸,齐啐一口。元越泽搂着单琬晶诱人的裸体,笑道:“都是一样的,只是人会因为感情而产生错觉,比如我就觉得你们的一切都是香甜的。”
  祖孙三人同时点头,她们跟元越泽的日子也不短了,单美仙母女更是自从元越泽来到这个空间就嫁给了他,没人比她们更清楚元越泽对她们的爱意。祝玉妍也放开了,在一旁嗔道:“还不来吗?”
  元越泽一愕,哈哈大笑,刚要继续展开舌技时,单琬晶抢先道:“让人家来为外婆服务!”
  祝玉妍俏脸更红,却没反对。
  元越泽拉过单美仙,让她坐到自己腿上,从后面环抱住她,亲吻上她香甜的小嘴。双手从她的腋下穿至她高耸的胸前,一手握住她娇挺丰满的玉乳,手指灵活地捏揉着嫩滑突起的乳珠;一手向下滑过平坦得小腹,伸到她浓密的芳草丛里,轻抚上饱满的阴阜,食指与中指在她半湿的小花瓣上拨弄着,再上下撩拨揉搓逐渐开始勃起的阴蒂。
  单美仙被刺激得娇哼连连。她没有半分顾忌,一只玉手向后环抱着元越泽的头,另一只玉手捞起元越泽的长枪,快速套弄起来,火热的娇躯来回扭动着。
  单琬晶扑到祝玉妍身前,双手撑开自己外婆白皙娇嫩的玉腿。祝玉妍丰腴的双臀随着双腿的张开,使单琬晶能清楚地看见她最诱人的私处:乌黑柔顺的芳草下,两扇粉红的小花瓣轻掩着中间粉红色的肉缝,随着祝玉妍微抖的喘息与娇躯的颤动,上下起伏蛰动着,覆盖在上面那两片鲜嫩可人的花瓣也如蚌肉般蠕动着。
  单琬晶暗暗羡慕,接着低头去亲吻着祝玉妍私处的突丘,呼吸着从她蜜壶里散发出的甜蜜气息,这种甜蜜的味道令人有一股安详的感觉。单琬晶把脸颊贴向祝玉妍那如绵般柔嫩的双腿,那细腻光滑的感觉不但令单琬晶兴奋异常,更令眼睛一眨不眨盯着外孙女举动的祝玉妍兴奋莫名,甚至比被元越泽爱抚还要刺激。
  元越泽大手抚摸着单美仙的小花园,她的玉腿向两边劈开,成一字形,蜜壶里散发的湿热气息和汩汩而出的淫水尽数传至元越泽的指间掌上。
  在元越泽的挑逗下,单美仙星眸半闭,娇羞无力地向后靠在他怀里,娇躯颤抖不休,似在迎合着他的挑逗,口鼻间呻吟出动人的仙乐。一边与元越泽倾情热吻,一边快速套弄着壮硕的长枪。
  元越泽放开单美仙呼吸急促的小嘴,吻上她修长的粉颈,鼻腔里充满了她特有的淡淡发香。在熟悉的三点齐攻下,单美仙不自觉地将头后仰,娇躯款摆的动作异常迷人。随着元越泽高明的指技,单美仙柔软的胴体开始后拱,纤腰扭动温热的蜜壶不断滴出透明的淫水,嘴里高声呻吟着。
  单琬晶用手指轻拨开祝玉妍桃源洞口的两片大花瓣,祝玉妍娇躯微微颤抖,发出一声微不可察地呻吟,下身轻轻扭动,蜜汁由花瓣中间的鲜红肉洞缓缓流出。单琬晶仔细回想着元越泽用在对付姐妹们的手段,用纤指按住娇嫩湿滑的小花瓣左右揉动,祝玉妍的呻吟声渐渐高了起来。单琬晶心中刺激万分,一边以右手两指拨开小花瓣,拇指将祝玉妍的阴蒂包皮往上推开,一边以左手伸到自己玉股间挖弄起来。同时,她探出小舌尖,轻吮上自己外婆的阴蒂。这一动作使祝玉延不自觉地将雪臀及阴阜更加用力的上挺,扭动纤腰,压抑地呻吟着。
  单琬晶的小舌尖不断在祝玉妍蜜壶洞口充满褶皱的肉壁上打转,时而轻舔阴蒂、时而吸吮花瓣。进而将舌尖探入肉洞中。祝玉妍终于忍受不住,不由自己地发出一阵阵吟叫,小手用力地抓着床单,胡乱地揉动。单琬晶突然抬起头,红着小脸,赧然道:“外婆,我……我……”
  祝玉妍看着她娇羞的模样,立即明白到她的想法。瞥了一眼旁边互相靠手安慰对方的单美仙和元越泽,祝玉妍俏脸通红,低声道:“转过来吧!”
  单琬晶羞涩不已,闻言却是异常兴奋,立即将粉嫩白皙的小屁股掉转过去,玉腿大大张开,对准祝玉妍的方向。
  祝玉妍将修长纤美的玉掌按在外孙女泛滥的小花园上,同样运用元越泽曾使用过的手段,“安慰”起单琬晶来。
  单琬晶毫无顾忌地大声呻吟,同时小嘴又对准祝玉妍的蜜壶肉洞,香舌用力地搅拌起来。
  祝玉妍被外孙女大力搅弄花谷,快感迅速提升,失神地呻吟起来。她突然抽回湿漉漉的手掌,将小嘴对准单琬晶粉嫩的肉缝,吻了过去。
  祖孙俩玩百合花口交,元越泽和单美仙在一旁已经连到了一起。
  元越泽盘腿而坐,环抱单美仙的纤细腰肢。单美仙面对面地坐在她怀里,藕臂抱着他粗壮的脖子。二人紧紧拥吻着对方。
  单美仙满脸陶醉的表情,两只浑圆修长的美腿结实地盘在元越泽腰间,娇躯剧烈扭动,胸前傲然挺立的双乳摩擦着元越泽的胸口,为她带来极大的快慰;雪臀则是上下起伏,淫水乱溅的蜜壶飞快套弄着元越泽的长枪。
  她的技术娴熟,每次提臀时,长枪的枪头都只留半寸不到埋在肉洞口,迅速坐下后,则将长枪整根吞没,猛烈地撞击着柔嫩的花心。每到长枪退向体外时,她的肉壁都是用力地蠕动噬咬着枪身,紧紧收缩的花道夹得元越泽浑身酥麻;而在花心与枪头接触时,她都会发出一声高亢的娇啼,虽然接触时间只是刹那,柔柔的花心却总能刷搓吸吮着马眼,更强烈的酥麻好似阵阵电流般,迅速由长枪传至大脑,似的元越泽忍不住地放开她的小嘴,仰起头深深吸气。
  灵欲交融的快慰感在二人连接处不断蔓延,有力地冲击着他们的每一根神经。
  那边祝玉妍祖孙二人的呻吟声越来越高,是快到高潮的信号。
  元越泽咬着疯狂耸动,再无半分平日端庄贤淑模样的单美仙的晶莹小耳,道:“美仙是否也和清儿学了‘姹女大法’?”
  单美仙动作速度不减,半睁春水朦胧的美眸,吐气如兰,断断续续地道:“人家也想……和夫君……好好……享受嘛……”
  二人股间肌肉相撞发出的“啪啪”声在卧房内来回激荡着,随着单美仙越来越狂野的起伏动作,变成“噗滋、噗滋”的声音。因为单美仙蜜壶分泌的大量淫水不但打湿了二人的下体和床单,更使她娇嫩的肉洞周围出现许多白色泡沫,所以二人股间相撞的声音亦不再那么清脆。
  单琬晶和祝玉妍的动作也放开了,二女开始互相以小舌挑逗着对方紧窄肉洞外围的褶皱和肉芽,随着本身刺激感提升和受到一旁大战的元越泽二人影响,她们动作力道变得大了起来,小嘴专心地对付起小花瓣:或咬、或磨、或扯、或舔;一只手一心对付阴蒂;另外一只手则在对方的花道内抽插起来。开始时亮根手指,到后来干脆五根手指齐上,但感觉依旧不够,因为她们合拢的五根手指也没有元越泽的巨物强壮。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二女的身份给她们带来前所未有的刺激和兴奋。
  外婆和外孙女玩百合花,这与元越泽三代同娶一样,绝对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壮举。
  祝玉妍沉郁悠长的“恩!”
  、单美仙高亢婉转的“啊 !”
  、单琬晶声嘶力竭的“呀!”
  和元越泽的虎吼几乎同一时间响起。
  祝玉妍玉单琬晶的娇躯和花谷同时剧烈痉挛,玉腿环锁对方的头部,蜜壶中喷射出大股香喷喷的透明蜜汁,分别打在对方红彤彤的小脸和纤手上,也有一部分射出很远,落在洁白的床单上。
  单美仙用力地坐下去,螓首后仰,凌乱的秀发随之飞舞,腰身拼命地向后弓起,羊脂白玉般的胴体掠过一阵猛烈地颤抖,花心上喷出大量浓郁的阴精,到达高潮。同时元越泽亦在她体内爆发开来,阳精有力地玉洒出的阴精对撞,又射在一张一合的柔软花心上,一部分直接被喷进单美仙娇嫩的子宫里。
  单美仙无力地伏在元越泽肩头,喘息回味着。
  元越泽紧紧地搂着她痉挛未完全消退得雪白胴体,移至在细心帮单琬晶擦拭小脸的祝玉妍身侧,躺在她嫩滑的藕臂上。
  三女的玉容和娇躯上红霞处处,喘息依旧未完全平复。
  一时间,四人都说不出话来,只知围拥在一起,消化着高潮的余韵。
  元越泽一手搂着依旧与他紧密相连,趴伏在他身上的单美仙的纤腰,一手揉捏着祝玉妍的玉峰,笑道:“琬晶会不会爱上玉妍了?”
  想到刚刚被外孙女弄至高潮时的怪异奇妙感觉,祝玉妍红晕未褪的玉颊又飞起两片红霞。腻在她另一侧藕臂上的单琬晶娇憨地插口道:“谁让你去陪娘亲了?不过好像比同夫君交欢差上许多似的,人家也说不出具体感觉。”
  她说到后面时,已抬头瞧向祝玉妍,仿佛在求证似的。
  祝玉妍默默点头:刚才的感觉虽然也很舒服,但总比真正的男女欢爱差上许多。偶尔玩几下还可以,要是总这样,对人身心都没好处。
  单美仙红潮未褪的俏脸上荡漾着娇艳的笑意,道:“这说明娘和琬晶并不爱女人,夫君可以放心了!”
  元越泽失笑着拍了以下她挺翘的隆臀,大嘴低下,含住祝玉妍依旧坚硬的乳珠,坏笑道:“下面我要好好伺候玉妍啦!”
  单美仙柳腰一扭,翻身滑到元越泽左侧。依旧坚挺的长枪与蜜壶分开,发出清脆的“啵”声。大量精液和淫水混合的液体从单美仙那红嫩的蜜壶洞口淌下。只间她躺在元越泽胳膊上,笑道:“我们三个一起服侍娘吧!”
  祝玉妍心中娇羞不已,想靠威严震慑住欲乱来和跃跃欲试的小夫君、外孙女,却突然发现对方三人不但不怕她,她内心其实还是很期待被三人一起“服侍”的。
  那一定是一种从未体验过的醉人感觉!
  俏脸红红地想到这点,祝玉妍还没开始答话,就见元越泽已经滑到她的玉股间,以那沾满单美仙淫水的黑红长枪枪头顺着她尚有些麻木的肉缝摩擦起来。灼热的长枪与湿热的花谷肉缝相触,元越泽玉祝玉妍齐齐剧震,生出全身筋骨松软酸麻的感觉。蜜壶受刺激又开始流出汩汩湿黏芳香的淫水,沾满了枪头。
  同时,单美仙和单琬晶一左一右地含起祝玉妍泛着玫瑰艳红胸口的两只嫩滑玉乳,对上面半软的乳珠发起集中进攻。
  这的确是前所未有的感觉。
  祝玉妍美眸又蒙上一层春水,玉容更红,鼻息渐渐加重,轻咬着优美的芳唇,吐气如兰地轻哼起来。
  元越泽一边以滚热的长枪摩擦着祝玉妍湿漉漉的花谷肉缝,一边干笑道:“玉妍不要再保守啦!”
  祝玉妍突然一声娇哼,将女儿和外孙女同时推开,坐起上半身,将元越泽推倒,嗔道:“让你欺负我!”
  元越泽三人你眼望我眼,同时大笑。
  祝玉妍二话不说,叉开修长光滑的玉腿,跨坐在元越泽腿间,一把扶起那挑逗不已的巨物,对准自己滴答流水的肉洞。
  “滋!”
  祝玉妍缓缓坐下。
  细嫩柔润的紧窄肉壁紧含着跳动的巨物,花蕊深处发出阵阵强大的吸力,不住将长枪向里吸去,蠕动的褶皱肉芽,另元越泽和祝玉延同时舒服得呻吟起来,直觉全身一阵酥麻。
  长枪全根没入,祝玉妍娇喘着骑坐在元越泽胯上。二人下体毛发紧密贴合,枪头与花心亦像两张小嘴一样,在祝玉妍体内纠缠着。
  在一旁的单美仙眼看这种姿势下,她和女儿也无法共同刺激祝玉妍了,于是又拉过枕头,斜靠在上面,继续消化刚刚高潮的美妙滋味,单琬晶靠在娘亲身边,纤柔的细指却在无意地揉捏拨弄着单美仙胸前白皙挺秀、弹性十足的美乳和乳头。单美仙早习惯了她的恣意,轻轻地将她搂在怀里,宠溺地抚着她的如云秀发。
  元越泽与祝玉妍虽然一动不动,实际上交锋已在激烈的进行着。细嫩柔润的花道肉壁紧含长枪,一圈圈褶皱肉壁时紧时松地收合蠕动;柔软娇嫩的花心入一张小嘴般吸吮啃咬着马眼,阵阵浪水打出,刺激绝非寻常人可以承受。其中的美妙快慰甚至比动态的交欢还要浓烈。
  元越泽枪头紧顶花心,死死守着精关。
  透明的淫水不断由二人紧密结合的地方流下,二人的毛发和下面的床单被渗透一大片。二人忍不住地呻吟起来。
  祝玉妍俏脸上红晕越来越重,表情也是一副欲仙欲死的销魂模样,突然她轻轻抬起雪腻的隆臀少许,大口喘息几口,白了元越泽千娇百媚的一眼,闭上美眸,玉手按着他的小腹,开始上下耸动套弄长枪,感受着只有男女交合才能带来的畅快感。
  元越泽扶住她两瓣嫩滑丰腴的隆臀,一次次向上冲刺着,挺茁玉峰随着她的动作而上下翻飞碰撞。她的花谷大开,浓密芳草间,粉红色的两片小花瓣闪闪发光,随着她的起伏,布满着青筋的狰狞巨物飞速进出在她狭窄紧凑的花道内,翻出泛着透明蜜汁的晶莹肉芽和嫩壁。
  “恩……恩……”
  阵阵酥酥麻麻舒适的快感随着二人疯狂起伏迎合的动作而流遍全身,秀发散乱的祝玉妍忘记了女儿和外孙女还在看热闹,星眸微张、呼吸急促、一脸媚浪、娇艳欲滴的小口大张,发出连串的娇吟。
  “啪啪”的美妙声从他们交合处不断传出,抑扬顿挫,不绝如缕。
  枪头玉花心交接不下千次,祝玉妍呻吟声越来越高亢,她的全身蒙上一层艳丽的红霞,香汗淋漓,连披乱在脸上的头发都湿成一束束的。
  元越泽怕她累坏,动作节奏不变的同时,坐起上半身,让她上半身向后仰去,藕臂支撑着元越泽的大腿。
  如此一来,主动就全在元越泽手上,看着被淫水打湿的芳草中那粒突起的阴蒂和小花瓣中隐约可见的滑腻粉嫩的肉缝,元越泽挺动的速度加快,灼热巨物在她紧凑的花道内奋力驰骋着。
  花心遭到这样的攻击,祝玉妍渐渐承受不住。哼声渐渐高亢沙哑中,她突然紧闭美眸,贝齿紧咬朱唇,头部左右剧烈晃动。灼热湿润的花道开始痉挛,蜜汁汹涌如泉,使得她重生后的花道变得更加狭窄深遽。快感刺激得元越泽奋力冲刺,也快到爆发边缘。
  “夫……夫君……啊……死了……啊!”
  再过百多下后,玉容通红的祝玉妍突然发出一声尖叫,上半身往前扑来,直扎入元越泽怀中,藕臂死死地缠上他,浑身剧烈地痉挛抽搐起来。同时,她柔嫩的花心和花道也开始不停地收缩,热流激荡翻滚中,芳香浓郁的透明的阴精喷射而出,洒在元越泽的枪头上。
  元越泽知道她到高潮了,立即停下耸动,长枪顶紧她的花心,用力地将她动人的身体抱在怀中。被她强烈收缩的花心和阴精喷洒,元越泽浑身颤抖,一道热泉不禁涌上巨物,激射入祝玉妍蜜壶最深处。
  祝玉妍死命地搂紧元越泽,娇躯一阵颤动后,渐渐瘫软下来。她的花道肉壁和花心却依旧在有节奏的颤抖抽搐着,一下下噬咬按摩着元越泽的长枪。
  祝玉妍无力地伏压在元越泽宽阔的胸口上,沉浸在灵欲交融的无上快慰里,小嘴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元越泽瞧了一眼单美仙母女,她们大眼睛都水汪汪地,在互相揉捏着对方的玉乳,显然是春情再次泛滥。于是拉她们过来休息。
  祝玉妍平复少许后,元越泽拉过单琬晶,笑道:“琬晶喜欢什么姿势?”
  单琬晶小脸绯红,纤纤玉手牵着元越泽一颤一颤的怒耸巨物,自顾自地送上水光致致的粉嫩花谷,边摩擦边呻吟道:“随便了,人家想要了……”
  面色疲倦的祝玉妍和单美仙对视一眼,同时摇头失笑。母女俩抱在一起,也不理一旁的旖旎场面,咬着耳朵聊起天来。
  单琬晶嫩白丰盈的成熟身体,经过数年来的开垦,更显敏感冶艳、饱满圆润,散发着食髓知味的诱惑。元越泽低头吻上她丰润软滑的香唇,大手开始恣意的抚摸揉捏着她丰满的雪兔,放肆的亵玩。哪知单琬晶憋得太久了,欲火焚身下,现出迷离恍惚的媚态,只顾自己握枪摩洞,根本不理其他事。
  元越泽哑然失笑,迅速将她翻转成半跪姿势,双手扶着她的纤腰和隆臀,火热巨物分开两片柔嫩的小花瓣,顺着那条水嫩的肉缝滑进早就润滑无比肉洞,尽根没入她极度空虚、期待已久的灼热花道内。
  枪头抵上娇嫩的花心,在上面反复研磨着,带来一阵阵酥麻舒适的畅快感。单琬晶仰起螓首,长发飘飞,娇躯急遽颤抖数下,发出满足的叹息声。花道内的肉芽褶皱紧紧蠕动啃咬着枪身,美妙的酥麻自神经末梢涌起,瞬间漫延全身,令元越泽都哼哼起来。停了一停后,单琬晶主动地前后动了起来,发出一阵阵语无伦次的娇吟。
  单琬晶娇嫩细致的玉腿分得很开,不断送上圆隆雪白的丰臀,淫水入浪洒下,将她两腿间的浓密萋萋芳草打得湿透。随着她疯狂的动作,胸前的傲人双峰幻出迷人的波浪,两片小花瓣紧紧夹住巨物刮擦,花心内则是吸力非凡,直吸得巨物乱跳,欲望火爆。
  元越泽枪枪到底,猛烈地对柔软地花心展开进攻,单琬晶浑身滚烫,花心被一下下地打着,她只觉浑身舒畅,感觉无与伦比。娇喘急促,凤目迷离,高声乱叫,腰肢加力,完全沉醉在欲海中不能自拔。
  数百下后,单琬晶被杀的丢盔卸甲,浪吟娇哼,玉体剧烈的颤动着。再无力气支撑上半身,于是将校脑袋斜贴在枕头上,只挺起圆滑白嫩的玉臀,对准元越泽的冲刺。她灵魂儿都觉得飘飘然的,彷佛在天上翱翔,说不出的舒畅快活。
  元越泽手段高明,或抽插、或扭转、或顶撞、或研磨,直爽得单琬晶意乱情迷,被巨物捣弄得酣爽畅快,飘飘欲仙,如在云端。
  “快……快来了……再快……快点……”
  单琬晶断断续续地呻吟着,声音带着哭腔,让人分辨不出她究竟是舒服还是难过。随着元越泽风跨国的抽插,淫水四处飞溅。
  再过百多下,单琬晶被强烈的快感袭击得差点昏过去,脸跪着的力气也没有了,直接趴在床上,仅将溅慢透明淫水的可爱小屁股高高抬起,迎合着元越泽的抽插。花心被长时间攻击,她全身不停地颤抖,愉悦畅快至难以用语言形容,只有放浪地娇呼才是她唯一发泄的方式。
  终于,单琬晶发出一声嘹亮的长吟,螓首后仰,娇躯猛地绷紧,接着同花道一起收缩起来,花心打出阵阵激流。
  元越泽抱紧她湿滑的隆臀,长枪一干到底,阳精入炮弹般打入她动人身体的最深处。
  四人虽还有“性趣”但祝玉妍提议躺在一起谈天,于是元越泽左右抱着祝玉妍母女,单琬晶则慵懒地伏在他胸口,四人说笑许久才睡了过去。
  经此一事,祝玉妍反倒放开了,随后的两夜里都与元越泽及众女荒唐,在她的帮助下,元越泽元气恢复极快,至少也恢复到了七成。
  祝玉妍也讲起了为何来得这样晚的原因:她与宋师道在正月末的决斗现场虽被封锁,但她感觉到了空正以灵觉关注着这场战斗,为了让“岳山”彻底谢幕,祝玉妍和宋师道演得很卖力,真的是两败俱伤,只不过这种伤对他们来说,只是小儿科罢了。宋师道随后公然加入洛阳军,被沈落雁封为征北大将军,虽然洛阳军中制度鲜明,却也没人反对,只说以宋阀盘踞岭南的十万军队对洛阳的支持力就足够毫无军功的宋师道得此一职。此事传开后,并未引起多大轰动,因为很多人都可预料到就算元越泽当日真与宋家闹得势成水火,最终在利益驱使下,他们始终还会踏上同一艘船的。祝玉妍随后准备追元越泽北上,哪知种魔大法的“囚神术”提醒她,李秀宁和连贵妃都已“死”去,祝玉妍当机立断,只身西行,守了快两个月才见李唐偷偷安葬李秀宁,于是将她和连贵妃带到洛阳救醒,随后才北上。
  其他几女早已昏睡过去,元越泽怀抱依旧有些力气的祝玉妍母女俩,道:“秀宁情况如何?”
  祝玉妍笑道:“很差,她醒来后什么也不说,哭了许多天才安静下来。凤儿本来也想来的,却怕她自尽,只好日夜陪伴着她。”
  元越泽苦笑道:“你们说这一切都是为了什么呢!真他娘的搞不懂!”
  单美仙意态慵懒,凤眸半闭,道:“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所以任何一个人都是身在江湖,自然身不由己。”
  祝玉妍又道:“那连贵妃虽被打去胎儿,精神状况要好上很多,她说起她本姓嘎,连嫦只是刘昱救下她以后为她改的名字。”
  元越泽冲口道:“莫非她与嘎多兄有些关联?噢!我记起嘎多兄曾说过到中土是来找一位族妹的。”
  祝玉妍打了个哈欠,道:“只有回到中土再细问吧!”
  拉过被子,三人也睡了过去。
  漫漫长夜过去,肆虐了三日的风雨开始平静下来,却意犹未尽,余威仍在似的代之为漫空飘飞的纤细雨粉,把整个大地笼上如霞如雾的薄纱,粉饰战场残酷的真相。直到第一线曙光在地平远处升起,冲破云层洒下,天上乌云像帷幔被拉开般显露出后面蔚蓝的美丽天空,才算堪堪把数日前的狂暴血腥冲净。
  用过早点,元越泽与祝玉妍母女、跋锋寒、任俊、客素别、革爰、宗湘花及数日来一直勤奋练武的额尔德木图等人一同登上城楼查看金狼军的动态。
  雨势稍小时,龙泉方面已发现敌人又开始调兵遣将,虽然保持着合围之势,但更多的兵力集中到了一起,显然是因为雨后地皮湿滑,大部队的人数优势无法发挥,又为了防止龙泉方面出兵偷袭而布。
  宗湘花目光灼灼环顾半晌,道:“难怪敌人还不死心,现在他们总兵力依旧接近十万,看装束,其中一部分人是契丹族的,阿保甲死后,顺势崛起的很可能就是另一个大酋摩会,他们兵力也有近两万。”
  祝玉妍眯起神光电闪的双眼,道:“看他们士气高昂的威武模样,颉利应该真的没死。咦!西南方里许外有大批金狼军正靠木车拖运木材藏入营帐。”
  众人哪敢怀疑,革爰色变道:“这场大雨将树木都泡湿,他们的木材该是抢来的,莫非他们要以毒烟掩护攻城?”
  若接下来的某一日吹起西南风,敌人在西南方点燃木材,火焰虽不能直接威胁龙泉,但浓烟顺风卷至,敌人届时由四方八面乘浓烟攻来,修为如元越泽这些人虽然不惧怕浓烟,可龙泉军和城内百姓将同时遭殃,城门失守的话,就等于失败。
  革爰正欲再开口时,黑王的巨型身影疾如流星闪电俯冲直下,狂飙而至,硬生生在元越泽面前的半空停住,轻轻踏上他的肩膀。
  众人虽已见过多次黑王,依旧对这通灵神鹰赞不绝口,元越泽取下它钢爪上的羊皮卷,阅读后笑道:“突利已与率领两千精兵前来支援我们的别勒古纳台兄弟汇合,他们将兵力分成许多小股力量,最迟两日内可准备周全,只要我们放出绿色的烟花讯号,他们就可由西面包抄过来。”
  单美仙浅笑道:“《武经总要》有云:‘彼士马骁雄,反示我以羸弱;阵伍齐整,反示我以不战’,若我是颉利,又真的兵强马壮、士气如虹,就索性摆出疲弱之态,引我们出城进攻;现在这样摆出威猛姿态,适足显示他们心虚胆怯,怕我们去攻袭他们。经过连番血战,金狼军人疲马倦,无法攻克龙泉,锐气大泄,士气低沉,跟来犯前的气势如虹,相去何止千里,直有天壤云泥之别。只要我们再出去大闹一番,保准将他们吓个半死!”
  跋锋寒等人立即点头称是。
  战机一逝不复,众人说动就动,单美仙与宗湘花继续回守小龙泉和城北,约定见信号即向城西支援。元越泽与祝玉妍出南门,跋锋寒与任俊出西门,革爰则被留在城上观战调度,总攻时才出城。
  元越泽等人出城所带人数不过百骑,以麻布裹马蹄防滑,主战斗力就是他与祝玉妍、跋锋寒、任俊,两支奇兵来去如风,偷袭中主要就是破坏对方的军帐,金狼军被折腾得苦不堪言,地面泥泞不堪,他们刚调动起战士们准备回击时,对手已撤退,元越泽几人杀人麻利,一天内将突厥军的几个集结点闹了个遍,才施施然回城去了。当日晚间,元越泽与祝玉妍又溜到突厥军藏木材的地点,趁着东北风,一把火将干木材烧了个干净。遗憾的是,祝玉妍始终没能探测到颉利的所在。
  连续破坏了四天,突厥军人数上未损失太多,物资上出现了麻烦,军帐不够用了,更要命的是突厥战士们被骚扰得心浮气噪,营地内不时传出喝骂声。
  中间与突利等人保持联系后,待到这一日,地皮已干爽许多,入夜时,革爰将所有战士召集起来,动员一番。最后高呼道:“大家都看到了,金狼军已经胆怯,他们今日已开始收拾军备行囊,就让我们送他们‘一程’!”
  众战士群情激昂,纷纷大声附和。通明的火把照耀下,龙泉军兵器甲盔闪烁生辉,点点精芒,漫布大广场,弥漫着大战一触即发的气氛。
  元越泽与祝玉妍对视,同时点头,他们心中有着一个相同的疑惑:早前木材被烧,营帐被毁,人心涣散,颉利乃才智兼备的不世枭雄,为什么会犯蠢捱到今天才想到退?
  这个问题恐怕得颉利本人才能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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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P Posted: 04-15 11:09 引用 | 點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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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章 重返中土
  一刻钟后,龙泉城门大开,几位将领各率一队六千余人的步骑弓混合部队,在将东溟派的巨弩卸下,临时改造而成的弩车的掩护下,越过平原,冲击敌阵。
  一时间蹄声轰天,尘蔽星月。这是龙泉方面一直等候的一刻,待敌人气血浮躁,势疲力乏,全面退却时,才倾巢而出,以图一鼓作气干掉颉利的有生力量。
  此正是:敌进我退,敌退我追,敌驻我扰,敌疲我打。
  冲在最前方的元越泽取出一筒烟花,向天发射。
  “砰!”
  夜空中炸开眩目光雨,照亮数里,远近可见。
  最终大战拉开了序幕。
  面对气势如虹的粟末军的偷袭,虽有擂鼓鸣号的抗敌指令,但金狼军已由主动变成被动,心神更被如杀戮机器一样的元越泽几人所慑,在大部队无法迅速抽离战场的情形下,惟有且战且退。一时双方鼓鸣人喊,箭矢交飞,杀声震天。粟末军阵容整齐,两翼的骑兵迅速分出一千精骑,从侧翼展开攻击,把战心涣散的敌骑打得人仰马翻,狼狈不堪。
  饶是如此,天性凶悍的突厥战士们依旧对龙泉军造成巨大的威胁,革爰等无一不负伤浴血,己方死伤亦很严重。不过粟末战士们都晓得胜利在望,所以士气高涨至极点,勇不可挡。
  正西、西南、西北三方号角声骤起,蹄声轰鸣,自远而近,摇撼战场,只听蹄音,三方来骑至少也有万五。
  突利与别勒古纳台兄弟一马当先,伏鹰枪、双斧、双刀运劲如飞,砍瓜切菜般杀入金狼军阵中,挥压砍劈,挡者披靡。
  乱成一团的金狼军连色变的机会都没有,就遭到突利和别勒古纳台联军迅雷不及掩耳的强势冲击,陷入腹背受敌的窘境中,哪能吃得住。乱势像波浪般扩展,迅速波及全局,金狼军纷纷弃械舍甲而逃,场面混乱之极。对向以悍不畏死震慑大草原的金狼军来说,这是从未发生过的事。
  突利伏鹰枪挑翻一名背叛他的黑狼军后,豪气干云地高声喝道:“颉利老儿,你派人暗中杀我,可敢出来与我一战!”
  他身后的战士们士气高昂,纷纷喝骂。
  龙泉军、黑狼军、室韦军迅速汇合后,咬着兵败如山倒的敌人尾巴,分左中右三股以雷霆万钧之势穷追不舍,不让金狼军有喘息回气的机会,杀得敌人尸横遍野,血流成河,惨厉至极。
  连夜追出近二十里,金狼军四散而逃,无法集中全歼。元越泽一方人心感无奈,只好暂时扎营歇息,龙泉军则在革爰等人带领下返回龙泉,祝玉妍母女亦跟随队伍回去。
  受了轻伤的突利来到元越泽面前,翻身下马,长笑道:“元兄几人的事迹,将会千秋百世的被大草原的人歌颂。”
  接着又一把抓着跋锋寒肩头,诚恳道:“锋寒既是元兄的兄弟,不知我突利有否荣幸做你的兄弟?”
  一直给元越泽暗中死拉住的跋锋寒苦笑道:“是否与元兄接触多了,说话总不经大脑?你知否这一句话会教你手下恨死我?”
  周围爆起一阵轰堂大笑,人人脸上都洋溢着大胜后的喜悦。
  突利笑得喘粗气道:“你们的作为远胜过我,我绝非夸大,况且谁不知锋寒是草原上的英雄,哪个会恨你!兄弟们说是不是?”
  他这句话是以内功迫出的,远近可闻。周围过万战士声震长空,轰然应道:“是!”
  再为任俊、别勒古纳台兄弟互相介绍后,众人暂时在一块平地上围坐休息,其他战士们分工合作,点燃篝火、为负伤的战士包扎、搭建营帐,忙得不亦乐乎。
  客套道谢的话说了几句后,得知深末桓已被元越泽宰掉的别勒古纳台和不古纳台欣喜万分,后者叹道:“颉利的主力军从主动优势变成丧家之犬般四下逃亡,虽然侥幸保命,却再非大草原上从未尝过败绩的无敌大汗。而元兄三位的成就前无古人,威名更将震慑草原,无人能敌。”
  任俊问起此役统计,突利答道:“我刚刚与革将军谈过几句,我们三方伤亡约有四千,颉利一方死亡至少两万五千人,其中契丹人和背叛我的人居多,因为他们的韧性比金狼军差上许多,金狼军死亡人数该有一万上下,这是一场漂亮的胜仗。”
  别勒古纳台冷哼道:“可惜还是没能将颉利本人或他的有生力量消灭。”
  元越泽仰望壮丽的星空,似能直望至苍穹的尽极,淡淡道:“如今铁弗由和阿保甲尽去,幽都东北都将是你们的地盘,加在一起并不比颉利或统叶护小,别勒兄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况且颉利与我之间的恩怨尚未完结呢。”
  突利闻言,双眼顿绽冷酷厉芒,可知遭遇偷袭,差点没命的他对颉利的痛恨有多深。
  别勒古纳台朴拙雄奇的脸容变得像岩石般坚定,双目亮起异芒,闪闪生辉,平静的道:“坦白说,我们两兄弟一向目中无人,却不得不承认众位都是超凡之辈。元兄的勇悍已超越凡人的层次,我可以肯定中原异日必经由你的手一统,我兄弟就在此以祖宗之灵发誓,全力支持你。”
  元越泽微笑道谢,突利却大笑道:“异日草原老大可是小弟,别勒兄两位若不嫌弃,可屈就小弟之下。”
  几人又爆起一阵大笑,停下来后,跋锋寒皱眉道:“颉利这次的退兵很古怪,与平时的他一点都不符合。”
  别勒古纳台沉吟道:“根据可汗受到偷袭的情形看,我猜颉利定是还有后手,用以对付元兄,只不过这‘后手’出了乱子,没能及时出现力挽狂澜。”
  元越泽心念一动,从刚刚别勒古纳台评价他时说的“中原异日必经由你的手一统”而不是“中原异日必定被你统治”可以看得出此人相人本事非同小可,经他一提醒,元越泽脑海中轮廓开始清晰起来,心忖莫非是颉利要请出刘昱却被拒绝?
  此时帅帐已搭建完毕,有战士过来恭敬邀请几人入帐享用酒菜。几人起身,先陪突利与没有离弃他的大酋将领们巡视各营。此刻全军大事庆祝,簧火处处,战士舞刀弄枪,把臂高歌跳舞,烤肉的香气弥漫整个营地,充满胜利的气氛。激励士气后,突利带领众人返回主帐。
  与上一次不同,这次突利手下的大酋们都是对元越泽敬若神明。不但因他与跋锋寒、任俊率领粟末弱兵力抗颉利大军的壮举而心生敬佩,更因他的一位妻子随意出手就可将濒死的突力救活而感叹。
  痛饮过后,众人各自睡去,突利拉跋锋寒到一边,不知说些什么,元越泽则带着黑王独自出帐,来到离营地百多步外一座小山丘上,一边与黑王通灵交流,一边凝望夜空。
  不知过了多久,突利熟悉的脚步声在背后响起,道:“元兄在想什么?”
  元越泽苦笑道:“只是一些无趣儿的事罢了,比如生命为何物,人死后又会到哪里。”
  突利一呆,来到他身边席地而坐,道:“这种事最好不要经常考虑,因为头痛死也不会想出个所以然来,一个不好,还会入魔。”
  元越泽失笑道:“这是我自懂事起,第一次因无事可做而想起这类问题,突利兄见笑了。”
  突利道:“直觉告诉我元兄内心依旧有担忧的事,不知什么事能让你都放不下?”
  元越泽叹了口气,把刘昱的事说出,突利倒抽了一口冷气,道:“这等恶人竟得到了中原四大奇书中最虚无缥缈的‘战神图录’,若假以时日,那还了得!”
  元越泽暂时不想理会神出鬼没的刘昱,转换话题道:“突利兄已洗髓伐毛,若有心的话,将来必有一日可破碎虚空而去。”
  突利讶道:“难怪小弟自被嫂夫人救醒后就有一种脱胎换骨的感觉!”
  顿了一顿,又道:“小弟从前的人生目标是先一统草原,再侵入中土,现在自然是不成啦!不过与元兄接触多了,我渐渐生出一个疑问:假如我的理想真的实现,我究竟该欢欣还是空虚呢?人就像一个爬山者,每前进一步,都为生命带来新鲜的满足感,可当爬上最高的山峰时,便是尽头,跟着要往下爬,回到平凡而不断重复的日常琐事、应付人世间的各种烦恼。这不是空虚又是什么?”
  元越泽耸了耸肩膀,道:“假若你的追求是永无止境的,那就等于在攀登一座永远也摸不到顶峰的高山,可永远享受着登高攀登,迈向目标的乐趣和烦恼了。”
  天际,一颗流星稍现即逝,好似一个梦想的幻灭,又像一个梦想的开始。
  突利沉默半晌,虎目闪过异彩,兴奋地抓住他的宽肩,用力摇晃道:“我终于明白了!”
  摇了半晌,他才停了下来,整个人的精神大变,神采飞扬地道:“我准备了一批人,过些日子即可南下,在两年内可助元兄训练出素质丝毫不逊色于金狼军的骑士。”
  元越泽大喜。
  骑战之利,人人皆知,但纵观中土,只有李世民天策府麾下悍勇无伦的三千玄甲铁骑称得上无敌骑兵,更有‘天兵’之称,人数虽少,却无惧敌阵的千军万马,杂在唐军中,伺机突击,屡建奇功,所向被靡,只要对方阵脚一乱,己方大军便趁势狂攻,内外呼应,令敌人饮恨沙场,薛举和刘武周均因此吃大亏。
  亲眼见识过草原骑兵,元越泽对中土的骑兵越来越没把握。战马和装备方面有飞马牧场提供,当然不用担心,但将才、骑术、战士质素等方面却是硬伤,人人都想自己的骑队有过人之威,可这种事知易行难,更受诸多条件限制,突利这“借”人一招立刻为洛阳军骑兵团注入新鲜的活力。
  二人由最初因利益而结识变成真正肝胆相照的知己,兴奋之下又东拉西扯地聊了起来。
  元越泽赶回龙泉时,已是一更天。
  他的身影出现在城楼哨兵的视线范围内时,立即有人打开城门,恭敬地迎了进去。
  龙泉变成了一座不夜的城市,家家点起灯火,间或还有人放爆竹,可知躲过灭族危机的百姓们有多开心。元越泽走在比白天还要热闹繁华的朱雀大街上,接受着龙泉军民潮水般起落涨退的欢呼声和掌声,连连回礼,气氛热烈至极点。
  就在他大感吃不消时,宗湘花出现了,许是为了庆贺,她换上一袭汉族味儿十足的华丽亮银纹黑色长裙,令元越泽眼前一亮,泛起惊艳的感觉。
  二人并肩而行,感受到元越泽频频射来的灼灼目光,宗湘花心生窘迫,微垂头道:“公子对粟末族人的恩德,我们永远也不会忘记。”
  元越泽摇头叹道:“侍卫长该记得我当日在皇宫广场上说过的话,我离开后,请帮助大家忘记我吧!”
  宗湘花别过头来,盯着他骇然道:“你这便要走了?”
  她与元越泽身高相同,是他见过的女性中个头最高的,一阵如兰似麝的幽香扑面而来,元越泽一呆,亦没有注意到她突然改变的称呼,半晌后方叹道:“感觉上,我来龙泉已经很久了……”
  宗湘花盯着他半晌,清冷的玉容上飞过两朵淡淡的红云,扭头望向远处,平静地道:“许是因为公子与龙泉军民同心作战过吧!”
  元越泽点了点头,道:“我与突利已经说过,他会尊重你们的习惯,照顾着你们的族人,不需要你们再臣服于谁。而你们所占位置在大草原上是得天独厚,渤海湾有那么多海港码头,使你们掌握海运的命脉,只要肯大做海运生意,必能迅速复兴起来,到时就算有不满也可以通过强硬手段发泄。”
  宗湘花秀眸生辉,又转过来望着他,道:“多谢公子指点。”
  顿了一下,道:“请公子随我来。”
  元越泽随他进入皇宫后一所看似是拜紫亭生前所用的御书房内,宗湘花从大书桌下取出一物,登时光华大绽,将书房变成一个梦幻般不真实的迷离世界。宗湘花的俏脸在异彩映衬下闪闪发光,竟使元越泽生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奇怪感觉,大手不由自主地探了上去,恰好抚上她冰凉嫩滑的脸蛋,宗湘花一震,红霞立即烧过耳朵,赧然垂首,却没有避开。
  感觉到手心处由冰凉转为滚烫,元越泽回过神来,微笑道:“在下一时情难自禁,教侍卫长见笑了。”
  宗湘花依旧没有抬起头来,更没有说话。
  元越泽低头望去,原来发光的一颗镶嵌在一顶崭新的垂旒皂冕上,比夜明珠略大的浑-圆宝石,只见七色在其中流转不停,于微弱的灯火下异彩纷呈,只要不是盲人就知它肯定是稀世异宝。
  宗湘花探出修长纤美的手指,以指尖把彩石取下,递到他面前,垂首道:“秀芳大家曾说过公子来草原的目的之一就是为了这颗五彩石,它于我族再无用处,就送给公子吧!”
  元越泽伸手接过,道了声谢。宗湘花轻声道:“刚刚公子为何……”
  元越泽沉默下去,良久才道:“当五彩石照上侍卫长的脸蛋时,我感到你的整个人变得超凡脱俗,那种感觉很难形容,就像你随时都可能消失了一样,自然而然地生出一种感动和因美好事物不复的伤情。”
  宗湘花愕然地向他瞧来,元越泽这才发现她面上堆满了红晕,将平时的冷艳衬托得更为诱-人,一呆后失笑道:“若侍卫长再这样盯着我,在下可难保不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我的作风你该是有所了解的!”
  宗湘花窘迫不堪,狠狠地白了他似嗔若喜的一眼,踉跄着夺路而逃,只留一阵沁人心腑的清新体香和呆呆注视五彩石的元越泽在书房内。
  翌日,朝阳初升,千万道希望之光尽洒。
  龙泉城外的一处高岗上,客素别、革爰、宗湘花三人为元越泽与跋锋寒兄弟送行。越可蓬等人已先一步回国,任俊被其其格迷得晕头转向,多一刻都不愿出来。
  革爰紧紧握住元越泽与跋锋寒的手,激动道:“我革爰生命中可以结识三位义薄云天的好兄弟,死亦无憾!你们一定要保重,粟末人永远也不会忘记你们!”
  跋锋寒与他来了一个结实的拥抱后,翻身上马,道了一声“忘掉我们才好!”
  后,催骑而去。
  他决定要继续独自修行一段日子,待洛阳战争爆发时再去助阵。
  元越泽与三人分别来了一个拥抱。
  松开面红耳赤,骨酥体软的宗湘花后,元越泽扶着她的香肩,转头对革爰二人道:“宗侍卫长说得对,经过同生共死的战斗,我生出与龙泉血脉相连的感觉,这种感觉很自然,三位日后若有兴趣到中原游玩,一定要来洛阳。”
  客素别二人微笑点头,元越泽望了欲言又止的宗湘花一眼,道:“侍卫长若是亲来,在下必倒履相迎!三位请留步,后会有期!”
  长笑声中,一人一鹰飞速远去,消没在阳光灿烂的大草原上。
  客、革二人神情恻然,流露出无限的崇敬和不舍。
  目送着元越泽英挺雄伟的背影逐渐远去,宗湘花的视线开始模糊,玉手用力地按上芳唇,热泪泉涌,她终于无声地哭了起来。
  尚秀芳要趁中土统一前这两年里游遍草原大漠,才好在元越泽引退后随他出海游历,简单叮嘱一番后,二人再次分开。一路上与众娇妻游山玩水,又取得箭大师的两把不次于飞云的神弓,大半个月后,元越泽才在这一日黄昏时赶到乐寿,与素素、任俊一同来到翟娇建在城北那所守卫森严的巨宅前。
  缴税进城后,三人立即吸引所有路人的目光。长相固然是一个原因,更重要的是元越泽三兄弟在龙泉痛击颉利一事被传得非常快,接着自然生出许多夸大的传言,什么邪皇一剑斩千军,颉利跪地哭求饶等等,有些更夸张的听得元越泽都失笑不已。但不论传闻是夸张的还是真实的,单是元越泽在塞外为汉人争光,就可教任何汉人由衷赞赏,乐寿尤甚,盖此地虽属大夏,却因地处北方,百姓经常与突厥人接触,受其压迫,自然恨意浓烈许多。
  任俊看着周围一道道崇敬的目光,心中一阵激动:短短数月,他修为突飞猛进,由翟娇手下一名普通的武士一跃成为许多人尊崇的对象,变化之快,就像梦境般不真实。想到这里时,手不由自主地抚了上后背的直砍刀。
  翟娇在城内的眼线不少,提前率众出来迎接,只看她笑得合不拢嘴的模样,当知对于早就哄传中原的元越泽干掉杜兴、任俊干掉呼延金、韩朝安等事非常满意。
  同行的除了屠叔方和几名婢女外,尚有一名年约比元越泽大上两、三岁的威武轩昂壮汉,此人擅使一枝由守城叉竿得到灵感改制而成的兵器“鸟啄击”正是曾长期追随翟让,以自创的“三十六路鸟啄击法”闻名的猛将宣永。去年秋天,翟娇派他到洛阳辅佐沈落雁,因精通兵法,擅长练兵,先被鲁妙子收为弟子,又获封车骑大将军一职。
  三人被请入内堂,一路上元越泽与宣永、屠叔方开始闲聊,得知宣永是顺路来看望翟娇;任俊神色恭敬地回答着翟娇的各种问题;素素则落后几步,与翟娇的一名婢女垂首窃窃私语,不知在说些什么。
  到内堂将被马吉消赃了一小部分的羊皮取出,众人刚刚围坐下来准备闲谈的时候,门外有人来报夏王手下大将刘黑闼替夏王窦建德来请元越泽到夏王宫一聚。
  翟娇等人面色微变。
  元越泽与素素对视一眼后,起身笑道:“我过去看看,刘兄可是我的老朋友。”
  宣永欲言又止,元越泽抬手道:“我大概猜得出来我们与夏军之间的紧张形势,诸位不必担心。”
  又瞥了一眼坐在素素身边,瞪大秀眸瞧着他的美婢。这婢女二十出头,长得特别标致,眼神予人历遍沧桑的感觉,与撩人的体态、文静的气质一起,构成一种独特的魅力。元越泽眼中闪过一丝古怪的神色,他知道二人今趟并非初见,可从前在哪见过却一时想不起来。
  微一错愕后,他大步出门。
  刘黑闼没带任何下属,独自守在翟娇府外,两人相见,自是非常欢喜。
  刘黑闼这个豪爽忠义的铁汉是元越泽最喜欢结交的人,二人虽数年间只见过两、三面,且目前立场不同,却是交浅言深,无所不谈。
  二人边走边谈,刘黑闼低声道:“元兄这样信任我,刘黑闼感激不尽。”
  元越泽大手搭上他的宽肩,笑道:“刘兄是小弟最尊敬的人之一,况且就算夏王真欲谋害我,我亦有能力脱身出来。只恨我们晚认识了几年,否则刘兄必不会有今天这样因立场不同而尴尬的表现。”
  刘黑闼眼中闪过一丝讶色,接着苦笑道:“元兄总是这样直接,令人敬佩。”
  说完长长地叹了口气,矛盾和无奈之情尽写在脸上。
  二人再没说一句话。
  夏王窦建德亲率手下一众重臣出宫迎接,这雄踞河北山东一带的霸主年约四十,身材修长,举止从容,发须浓黑,沉着冷静中有种雍容自若的奇异特质,鹰隼般的眼睛蕴藏若深刻的洞察力,气度慑人。
  元越泽二人的身影出现在宫门口时,窦建德大踏步上前,以江湖礼节抱拳长笑道:“早闻元兄大名久矣,只恨无缘相见。元兄在塞外扬我汉族威名,轰传江湖。塞外草原民族一向看不起我们,杨广那昏君征高丽屡战屡败,更成外族笑柄。元兄今趟可使他们观感大改,再不敢说我们中原无人。”
  他语调温文尔雅,口气豪迈狂放,言语中没有半分盛气凌人的模样,反更像个快意江湖的侠客。虽明知他只是在说客套话,却教元越泽生不出半丝恶感。
  元越泽回礼客气几句,在窦建德引路下,来到摆满一桌美酒佳肴的大堂内。
  众人分宾主落座,窦建德微笑道:“适才我观元兄举手投足均有种洒脱自然,毫不造作,但又完美无瑕的动静姿态,始知黑闼从前没有半分夸大。今日拙荆亲手准备了一桌粗淡酒菜,就当为元兄回到中原而接风可好?”
  元越泽微微一愕后,笑道:“多谢大王,不先为我们介绍一下吗?”
  窦建德一拍脑门,一一为他们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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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P Posted: 04-15 11:09 引用 | 點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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