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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ashimuma2022 [樓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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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
谢飞知道妻子的意思是什么,走之前正好赶上妻子来例假,本来想在出差之前的亲热结果没成,这会儿他也是浑身发烫,单单是妻子凑到自己身边就已经是让自己下面坚挺起来了。

    她身上的浴液的味道好香。

    今晚可要好好表现,千万不要再提前发射出去了!

    “洗澡的东西都在西屋,你自己去取哈”高琳娜似乎已经发现了丈夫看自己那种火辣辣的眼神,却故意后退了一步和谢飞拉开距离,姣魅地笑着跑去了东厢房。

    谢飞回到正屋,本想和董老三说话,却见姐姐一直在屋里面忙活,只好作罢。

    在家里,自己和妻子的洗漱用品是分开的,这次去锦州,谢飞把自己的洗漱用品都带去了项目部,不过回来的匆忙,忘记带回来,只好用去取妻子的。

    回到西屋,看到炕边的凳子上正放着一个盆子,盆子里就是妻子的洗漱用品,只是谢飞刚朝盆子里看了一眼,心里却猛然间揪了起来。

    在那些瓶瓶罐罐之中,夹着几个小塑料包装的东西,谢飞抽出来一看,居然是几个未开封的避孕套。

    这些避孕套和他们夫妻之前用过的完全不一样,看起来包装很粗劣。

    难道?难道自己的妻子真的如董老三所说的那样吗?

    心里咯噔一下。

    急忙在房间里四处扫视起来,努力地想找出什么疑点来证实自己的猜测。

    房间被打扫的很整洁,几乎每个角落谢飞都仔细的查找过了,没发现什么可以引起怀疑的地方。

    但是,这几个避孕套到底意味着什么?他了解高琳娜,她不是这么大咧咧的人,如果这东西真的和别的男人有关,一定不会出现在这么明显会被发现的地方。

    不能太早下结论,还是心平气和的问清楚些好。

    从窗口朝东屋方向张望了几眼,能看到美丽的妻子在很认真的辅导外甥女做功课。

    那边的灯光并不明亮,不过依然能清晰的看到妻子红润的脸颊,梳理整洁的头发束成马尾,几乎没有一丝乱发,她时而低头,认真的翻看孩子的作业本,时而慢声细语的给孩子讲着什么,那红嘟嘟的嘴唇,似乎是有意的涂了一层透明的唇彩,水润润的。

    在窗边远远地看着自己的妻子,谢飞居然有些入迷,发了好一会呆,才被正屋的一点异常吸引了注意。

    在这个房间其实看不到正屋的窗子的,不过在地上能看到正屋窗子里照在地上的光亮。

    地面上的光亮似乎是晃动了一阵,谢飞立刻意识到,正屋的窗前也有个人影,刚刚一直没动,这会那个人影走开了,才引起自己的注意。

    “水热了,二胖你赶紧洗澡!”谢玲在院子里朝这边嚷嚷着。

    谢飞回过神来,看到刚才在正屋那几个客人说笑着走了出去,董老三正陪着送到院子里,见那几个人走远了,才回身朝东屋谢飞这边的方向瞥了一眼,谢飞急忙闪在窗帘后,像是做错了事的孩子躲家长一样。

    “二胖,赶紧的,一会水凉了,又得费煤烧!”谢玲扯着嗓子喊。

    谢飞这才应了一声,端起洗漱的盆子走出房间,向偏屋的后面走了过去。

    到了浴室这里,谢飞才发现,这个浴室是用一排长条的木板围成的一个十分简陋的淋浴房,用一个小的土暖气锅炉改造成的供水系统(这里说下,南方的或者年轻的生活在北方城市里的朋友可能没见过土暖气这种东西,自己去百度吧),四周的木板墙倒是密密实实的,看起来做工很结实。

    走进去,里面有盏瓦数不高的小灯泡,不过内部空间也不大,就和城里小户型人家的卫生间差不多面积。

    不过这也是谢飞回到东北以后,洗的最舒服的一个澡了。

    洗完澡,穿起衣服,谢飞一边往东屋走回去,一边朝西屋窗子里张望,去看到房间里只剩三个小丫头在玩耍,高琳娜已经不在那里了。

    她应该已经回房间里等自己了吧,谢飞美滋滋的想。

    路过正屋,朝窗子里瞟了一眼,见董老三正一个人坐在炕边看电视,谢飞急忙走了进去。

    “录音笔呢?”谢飞也没兜圈子,进来直接就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董老三表情倒是没什么变化,更没说什么,在自己的衣服上下摸摸索索了一阵,找出录音笔,递给谢飞。

    谢飞接过录音笔,拿在手里,举在眼前晃了晃说:“你确定这几天你都遵守约定把你的一举一动都录下来了?”

    董老三冷笑了一下,摇摇头说:“没,这玩意在身上,我像是浑身长虱子了一样,太他妈难受了,这几天我什么都没录,一直扔家里了。”

    谢飞有些气愤,瞪着眼睛说:“那就是说你不想遵守约定,那可就算你输了!”

    董老三满不在乎的反问:“约定?恐怕不遵守约定的是你吧。”

    “我哪里有不遵守约定?”谢飞气恼的问。

    “咱俩打赌,说的条件之一,就是你不能干涉,可是你为啥要告诉你姐帮你看着你老婆呢?”董老三不紧不慢的以问做答。

    谢飞眉头紧锁起来,没想到自己的姐姐居然出卖了自己。

    董老三用一种好像是很鄙夷的眼神看了谢飞好一会才接着说:“你这其实算是作弊行为,但是我可没你那么不讲信用,我刚才是故意逗你说没录的,我不但录了,而且还录了些你不愿意听到的东西。”

    谢飞半信半疑的看了看手里的录音笔,疑惑的问:“什么意思?”

    董老三不作答,像是故弄玄虚,又像是有一丝鄙视的笑着。

    董老三的笑有些让人摸不到头脑,甚至,有些让人觉得可怕,谢飞心里陡然升起一种很不安的感觉,急忙掏出数据线,一端插在录音笔上,一端插进自己的手机接口中。

    这只录音笔会自动把所记录的文件都按照时间顺序分割成一个一个独立的小文件,谢飞打开文件列表界面一看,果然里面有大大小小差不多二十几个独立的录音片段,看时间,应该是他走的这几天每天都有录音被记录下来。

    谢飞向直接点开一个听,不过就站在董老三面前,又觉得有些不妥,想了想,扯掉了录音笔上的数据线,把手机和录音笔并在一起,用线缠了起来,揣在口袋里,正准备要走,董老三开口道:“二胖啊,三叔我是念在这十多年的感情上,毕竟我是看着你长大的,这什么赌不赌的,其实我根本都没放在心上,但是你这较真劲,还真和你那死鬼老爸一模一样,你知道吗?我本来一听说你找了你姐帮你看着你媳妇,我很生气,本来想给你下个狠茬子了,不过三叔我觉得你是出于保护你这娇滴滴的小媳妇才违规的,这也可以理解,就暂且给你个机会。”

    


(28)
谢飞心里一阵翻腾,几乎要立刻爆发大叫了。

    不过他还是强压下了怒火,只是语气没那么平和了:“给我机会?是你下套让我和你赌这个什么狗JIBA赌,我傻!才上了你的当!”

    董老三斜眼看着满脸扭曲的谢飞,鄙夷的瞥着眼说:“呵,好啊,这赌算作废了,成不?”

    谢飞眨了眨眼睛,几乎要脱口表示赞同了,不过董老三接下来的话又让他愤怒起来。

    “跪下来,给我磕个头,老老实实叫我一声爹,这个赌就取消了。”董老三趾高气扬起来。

    叫爹?那就是要承认这个人在这十几年里,对谢家的鸠占鹊巢是合理合法的了?老谢家最后一个反抗的人也要被征服了?

    就算是自己的妻子身处危险中,这个软也绝对不能服!

    况且挺他的口气,他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进展。

    “可能吗?我就是要看你怎么夹着包从饮马河子滚蛋呢!叫你爹,做梦吧!”

    谢飞几乎已经是嘶吼着说出这些话来,外面的谢玲听到房里这俩人吵起来了,急忙快步进了房间里。

    “干啥你们?吵吵把火的!”谢玲说着拉着谢飞的胳膊就往外拽。

    “你拽他干啥?让他吵吵。”董老三一脸的额不屑一顾。

    谢飞甩了下手臂,把姐姐差点甩了个趔趄,用手指着董老三发狠说:“我就看你怎么得逞的!我就看你是怎么赢的!好!还有一周时间,七天,我就看你有什么妖术!”

    尽管已经气冲脑门,谢飞却还是保持了一丝理智,没有当着姐姐的面把事情全盘抖落出来。

    不过谢玲还是听出了些问题,重新拽着谢飞的胳膊问:“啥七天?你俩干哈?”

    董老三干笑了几声,像是胜券在握的样子,毫不在意谢玲还在这里,带着一种让人觉得很难形容的笑说:“既然你小子这么步步紧逼,那三叔我可就不客气了啊。”

    谢飞一时没有理解董老三所指的是什么,而且忌讳姐姐在场,如果打赌的事给姐姐知道了,还真的不知道该怎么下这个台阶。

    这种赌约,是一时头脑发昏才立下的,其实等冷静下来,谢飞早就后悔的要死,只是一个所谓的脸面问题在支撑着,他相信自己的判断,更相信自己的妻子不会做出背叛自己的事,但是他还是后悔用自己妻子的清白来和这个流氓赌这个荒唐至极的赌。

    但是男人就要言出即行,心里明明觉得这是个董老三精心挖好的陷阱,却还是硬着头皮不想认输和退缩。

    “姐,没你事,我和他之间的事,总得要解决,你别管!”谢飞又一次使劲挣脱了姐姐的拉拽。

    谢玲又被甩了一下,这次好像手指被甩的有些痛,脸上也露出不悦,有些愠怒说:“解决啥解决?三叔都来十多年了,对咱家功劳大过天,连咱姑她们家也早就不计较了,你啊,就和咱爸一样,小心眼子!”

    谢飞的头猛然发涨起来。

    这是今天第二次听到有人提起早已经不在的老爸了。

    他突然发现,自己已经完全想不起爸爸长什么样子了。

    他突然发现,原来自己对爸爸的印象,最深刻的竟然只有那个蒙着白布的僵硬冰冷的尸体。

    眼圈猛然红涨起来,像个不争气的孩子,谢飞就那么站在房间的地上,眼泪止不住的涌了出来。

    “咦?老公你洗完澡了?……哎?这是咋了?”一个香喷喷的人在身后挎起他的胳膊。

    是妻子高琳娜也听到了这屋的动静过来看情况。

    “瞅你那怂样子!一个老爷们,哭哭唧唧的!赶紧滚蛋!”董老三有些不耐烦的挥手嚷嚷。

    “行了,娜娜你赶紧把他领回去,一回来就和三叔吵架,真是的!”谢玲一边说着,一边和高琳娜一起,把谢飞推出了正屋。

    被自己的妻子拉回房间,谢飞眼泪是止住了,但是那气头可还没过。

    高琳娜笑呵呵的抓起个毛巾轻轻的帮谢飞擦干净脸上的泪痕,撅着嘴巴问:“咋了?我就一会没看到,咋还吵起来了呢?”

    谢飞说不出吵架的真正原因,只好支支吾吾的敷衍到:“他和我姐都说我爸的事,我就受不了了……就吵起来了。”

    高琳娜拉着谢飞坐到炕边,在丈夫脸颊上轻轻吻了一下,柔声说:“都那么多年过去了,他们说两句就说呗,你呀,啥事都较真。”

    谢飞被这个吻吻的整个人都要融化掉了,猛地环拥起妻子软乎乎、香喷喷的身体就往炕上压。

    “……你急啥?还能少了你啊?……等下……我还没洗澡呢。”高琳娜柔声道。

    “别洗了……完了再去洗……”谢飞喘着粗气。

    “……熊样……”

    “你咋还学会说熊样了呢?”谢飞手忙脚乱的忙活着问。

    高琳娜咯咯的笑:“和你姐她们学的呗……灯关了呀……”

    “咔哒”西屋的房间黑了。

    寂静的山村。

    寂静的农家小院。

    黑乎乎的窗子。

    有节奏的肌肤的撞击声。

    不,不止西屋。

    正屋也响起了和这边一样的声音。

    清脆并且急促。

    间或夹杂着女人愉悦的呻吟。

    此起彼伏,也不知道两个房间里能否互相听到。

    ……


(29)
“……呼……”剧烈喘息尚未平息的谢飞僵硬身体好半天才从妻子身上侧身翻下来。

    “……累吗?好久没这么舒服了……”妻子伏在他的胸口小声说。

    这次他没有早泄,一切都很正常,就像刚和高琳娜结婚时候一样勇猛。

    调整好气息,头脑也慢慢冷却下来,谢飞想起来刚回来的时候在洗漱盆子里发现的东西。

    “盆子里那些东西是咋回事?”谢飞突然发问。

    高琳娜咯咯的笑了一会才回答说:“我昨天和你姐去村里卫生所玩,小秋姐非要塞给我一堆套子,我也没好意思掏出来,就带回来了。”

    这个解释天衣无缝。

    “你们跑卫生所玩啥?”谢飞问。

    “打麻将呀,小秋姐是你们村卫生所的呀。”

    对,谢飞想起小秋是卫校毕业的,是村里卫生所唯一的有学历的医生。

    “你这还学会打麻将了呀?”谢飞笑了笑问。

    提起麻将,高琳娜似乎一下子来了兴致,支起上半身,一边笑一边说:“你们这边的玩法和我家那边不一样,广东那边没有什么会儿的说法,我刚开始玩你们这里的打法还真的好不适应呢。”

    谢飞奇怪的问:“咦?你南方人会玩麻将吗?我咋不知道?”

    “南方人也玩麻将呀,在农村看大人玩,很小就学会了呀,只是长大了,很少有机会玩,这次回来,这几天天天玩,真的是又把我的麻将瘾给培养起来了呢。”

    听妻子说她这几天始终都在玩麻将,谢飞心里倒是踏实下来。

    只要能和董老三那个王八蛋保持距离,就不信他能使出什么阴谋诡计出来。

    “对了……”高琳娜突然好想有些话题难以启齿,犹豫起来。

    “啥?”谢飞奇怪的问。

    “……我知道,对于你家的事,你一直不愿意提起你爸爸,我以前也没怎么问过,不过这几天我和你姐聊过,她说的,和你说的有些不一样哦。”

    谢飞警觉的侧过身,面对着妻子奇怪的问:“不一样,啥不一样?”

    高琳娜似乎有些犹豫,顿了顿才小心翼翼的说:“姐说……三叔和你妈好,其实是你爸那方面不行,故意撮合的她俩……”

    谢飞像是触电了一般打了个激灵,有些急躁的提高了音量嚷嚷:“放屁!纯粹是放屁!”

    高琳娜有些唯唯诺诺的嘟囔:“这是你姐说的,你冲我发什么火啊?”

    那时候,谢飞十一二岁,虽然有记忆,但是很琐碎,他完全想不起那时候父母之间到底有什么问题,更不可能知道那种只有夫妻间才会了解的细节。

    但是,有些记忆,永远像梦魇一样挥之不去。

    那年,谢飞9岁,他上学早,身边的其他同龄孩子都在上三年级,他已经上4年级了,同班的绝大多数同学都比他大,也比他懂更多的事。

    他个子小,年级小,自然就是经常在放学后被一群人围攻的对象之一。

    那年纪,挨同学的揍,似乎是谢飞的家常便饭了。

    不过还好,那些孩子也就是打他几巴掌,踢几脚,他跑出包围圈,也就没人追着他下狠手,他也习惯了,很少跟家里人说他的遭遇。

    但是有一天他被打疼了,急了,抓起地上的一个拳头大小的石头就抡,正砸中一个小子的头,那家伙送去医院缝了十几针。

    人家家长自然是不依不饶的跑来学校和家里闹事。

    谢飞的爸爸是村里的会计,人家张嘴就要他们家赔五千医药费,谢飞家里的人就急了,要知道那年头,五千块,可是他们家一年的收入。

    聊不拢,谈判就变成争吵,争吵到后来,两家的家长差点也动起手来。

    董老三就是这时候头一次出现在谢飞面前的。

    说实话,刚认识这个叫三叔的人,谢飞还真的崇拜过他好一阵时间。

    因为这个三叔不但长得高大威猛,而且他一来,就把对方的家长震住了,聊来聊去的,就把赔偿讲到了一千,虽然一千对于他家也不是小数目,不过毕竟这就不至于大人们也动手打一架了。

    从此这个三叔就经常来家里,每次他来,爸爸妈妈都会好吃好喝的招待一番。

    曾经,那段时间,谢飞都觉得这个三叔简直就是自己的偶像一样。

    可惜,很快这个完美形象的三叔就变成了谢飞心中一辈子的噩梦。

    谢飞五年级了。

    他记得那时候刚刚过完自己的十岁生日,暑假刚开始没几天。

    他不记得什么时候开始,三叔经常会白天来家里,而不是以前那种爸爸也在家的晚上。

    反正他知道,只要三叔一来,就会给他们姐弟两个些零钱,让谢玲带着弟弟去乡里买这买哪。

    村里到乡里有七八里地,那时候自行车在家里只有大人才能骑,小孩子都是用走的,这一来一回,至少要两三个小时。

    买零食和去乡里看热闹,对小孩子有无比巨大的诱惑力。

    不过意外总是会不期而遇。

    这天三叔又给了姐弟俩2块钱,谢玲拿了钱,到了村口,和小秋一起就把谢飞给甩了。

    谢飞意识到姐姐和小秋把自己骗了,又恼火,却也没什么办法,一个人跑到村外的草甸子里抓了会蛤蟆,肚子开始咕噜咕噜的叫。

    本来中午时候应该是姐姐领着他在乡里去吃那家烤饼店的烤饼的,这会估计是姐姐和小秋在美美的吃饼吧,算了,回家,看看妈妈在家是不是做了什么好吃的吧。

    哼着不着调的什么曲子,谢飞回到了家。

    那时候家里房子只有前后两间土房,进门是正房,进走廊后面是厨房,厨房侧门是两姐弟的小房间。

    进门都是正常的,土房虽破旧,但是妈妈把房间收拾的干干净净。

    谢飞肚子咕咕叫,想都没想就往后屋厨房走。

    进了厨房,他立刻发觉了异常。

    他家的厨房不大,有个侧门是姐弟俩的房间,他刚迈进厨房,就听到自己的小房间里有怪声。

    是很混乱的像是自己被那些坏孩子打耳光一样的“啪啪啪”声。

    还听到妈妈在哼哼。

    还有……个男的喘粗气的声音。

    那年,谢飞十岁。

    


(30)
其实他还不懂男女之间的事情,但是他隐约的就是感觉妈妈遇到了很不好的事。

    他愤怒的抄起灶台边剁柴火的小斧子,猛地冲进小房间。

    那画面就是他的终身梦魇。

    三叔全身光溜溜的,正压着一样一丝不挂的妈妈身上。

    那炕很窄,炕上的两个人头外,谢飞冲进来,迎面看到的就是三叔正伏使劲地抱着妈妈,在披头散发的妈妈身上用力地耸动着。

    妈妈惊叫了一声,想推开身上的三叔,却没推动。

    “你放开我妈!”谢飞稚嫩的小脸上满是惊恐和愤怒,眼睛里满是泪水,两手因极力紧张抓握着斧子而颤抖着。

    谢飞的妈妈自年轻时就被十里八乡的浪荡少年奉为一枝花,虽然婚后常年围着丈夫孩子和锅台转,风吹雨淋的农活不可避免的雕蚀了她的青春容貌,但年近四十的她依然风姿绰约,是村里绝大多数男人的性幻想对象。

    此时就别提她有多狼狈了,披头散发的被压在董老三身下,却被自己的孩子开门撞到,想挣脱,又动弹不得,只能奋力地用一只手去推身上的男人,一只手拼命朝门口的孩子摇摆。

    “小飞你先出去玩!快出去!”她焦急的朝谢飞嚷嚷。

    董老三只是抬头瞥了一眼愤怒的谢飞,居然继续俯身用力掰开谢飞妈的两腿,丝毫没有放慢腰胯的起伏动作。

    谢飞瞪红着眼,声嘶力竭的朝仍然压在妈妈身上的董老三吼叫:“你放开我妈!我整死你!”

    他的表情狰狞,但是腿却哆嗦的几乎站不稳了,更不要说迈开步子冲过去。

    董老三连头都没抬,像是个蛮牛,呼哧着粗气噼里啪啦的一阵猛撞,居然就在喉咙里发出“呃”“呃”的声响中极度用力的在谢飞妈妈胯间僵着身子好半天才打着哆嗦瘫软下来。

    谢飞泪流满面,却在门口像是被施了定身术,两腿完全不听使唤的动不了半步。

    谢飞妈终于翻身下了炕,就那么赤裸着身体,抢下谢飞手中的斧子,把十岁的儿子用力搂在怀里,满脸的愧疚。

    “你出去玩……”谢飞妈说着,从炕上抓过董老三正要穿上的裤子,从口袋里摸出几张纸钞,抽出一张五块的,犹豫了一下,又换成了一张十块的,塞到谢飞手里。

    谢飞抿着嘴巴,满脸泪痕,倔强的不肯去接那张十元的钞票。

    那时候,对于农村的孩子来说,十块钱,绝对是一笔巨款。

    “妈的,拿着钱赶紧出去玩!”董老三穿好裤头,抢过那十块钱,硬塞进谢飞的裤子口袋里,拎着谢飞的领子就把小谢飞拎了起来,大步走到门外把他像是扔小鸡一样扔在院子里。

    谢飞妈匆匆忙忙的衣衫不整,也不敢从屋子里出来,只能在屋子里小声嚷嚷:“董老三你干啥?打孩子干啥?”

    董老三满脸坏笑着朝谢飞的屁股上踹了一脚,才回头说:“这小崽子还挺倔!

    我这哪是打?我这是教育!”

    这一脚力道不大,但是十岁的孩子还是被踢得踉跄几步,已经到了院子门口,董老三瞪着眼睛朝谢飞小声说:“小逼崽子拿着钱去玩,不许乱说,敢和别人说我操了你妈的事,我打死你!”

    谢飞想不起那天从院子里出来自己去了哪里。

    但他真的没敢和任何人说这件事。

    从那天起,他对这个三叔的感觉就从崇拜变成了恐惧和愤恨。

    看他半天不做声,躺在谢飞身边的高琳娜有些纳闷,问:“咋了老公?在想啥?”

    谢飞摇摇头,童年的记忆还真的没法开口讲给妻子听,没回答,反问:“我姐还和你说啥了?”

    高琳娜笑了笑,说:“这几天有空就和你姐聊天,说了好多你小时候的事。”

    谢飞可以想象自己的姐姐有多了解自己小时候的额糗事,有些不好意思的问:“这大玲子一张破车嘴,都和你说啥了呀?”

    高琳娜突然在丈夫胸口上捶了一记小拳头,撅着嘴说:“你不是说你在家里没有过对象吗?你姐说你和一个叫左香的女同学钻草垛是咋回事?”

    谢飞努力的回忆了一会才笑着说:“那是香子自己乱说的,我真没和她钻过啥草垛,那时候香子喜欢我,但是我没答应过。”

    “那时候你多大?”高琳娜也没追问,她知道丈夫几乎是不会对自己撒谎的。

    “5、6年级吧,十一、二岁……”说到这个年级,谢飞心里却一阵抽搐。

    那几年正是自己懵懵懂懂的发觉男女之事的年纪。

    而那几年,却是他人生中对自己的母亲变得最为怨恨的几年。

    自从那次在小屋撞到妈妈和三叔在做那事,三叔就开始不再回避小谢飞,后来都不再给姐弟俩钱,甚至也不再赶他俩走。

    当然,这些龌蹉,年级大一些的谢玲自然比谢飞懂得要多。

    每次董老三来把妈妈拽进后屋,谢玲都会主动拉着谢飞去院子里玩。

    每次董老三走,谢玲都会自己默默的回去小屋收拾房间。

    谢飞也跟着姐姐去收拾过房间,他永远不会忘记那股子味道。

    像是一种骚味,但是没尿骚那么呛鼻子,还像是一种药味,就像学校里打预防针时候,医生药箱子里的青霉素的味道。

    他那时候还不理解一个很奇怪的现象,那就是每次闻到这种混合味道,想到那天目睹着董老三在自己妈妈身上压着的画面,自己的小鸡鸡就无法控制的会变硬起来,这是自己完全无法理解的现象,也困扰了他很多年。

    这个问题就是那个叫左香的女同学帮他解释的。

    草垛,他俩真的钻过。

    不过那时候他年纪小,两个孩子钻进草垛里,挤在一起,那女孩就一直在动手动脚的摸摸他这里,摸摸他那里。

    他的小鸡鸡也变硬了。

    女孩就摸进他的裤子里,抓着他的鸡鸡问他,想不想操逼。

    他说不想,女孩就笑话他说,他硬了,就是想操逼了。

    他落荒而逃。

    像个被老猫追逐的小老鼠。

    那时候,在他的心里,这种事是极为可怕和恶心的。

    他完全不理解自己为什么也想做这件事。

    而且还信誓旦旦地发誓,以后自己找了老婆,绝对不会对自己的老婆做这种恶心事。

    那是儿时不经事的想法,谢飞成年以后对男女的性事倒也没留下什么心理障碍,但是对自己母亲,他心中的隔阂却直至自己娶老婆前的那几年还有些耿耿于怀的。


(31)
夜已经深了,两夫妻睡意渐浓,逐渐的没了聊天的气力,半晌时间都不到,两个人便都美美地进入了梦想。

    谢飞睡的不踏实,被一个奇怪的梦惊醒了好几次,梦境差不多,都是妻子朝他笑,还不停地朝他丢各种脏乎乎的东西。

    他心里又开始疙瘩起来。

    这感觉很不好,谢飞很早就醒过来,天刚蒙蒙亮,家里其他人都还没起,他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他坚信妻子不会背叛他。

    只是,他根本不知道这种所谓的背叛到底指什么。

    肉体方面的?还是感情方面的?

    董老三说话像是信心十足,却不肯透露他具体要做些什么来证明妻子和别的女人一样会背叛自己。

    他坚信妻子经得起考验。

    但是这种考验一旦被妻子察觉,她会作何反应?

    谢飞心里有些纠结,睡意全无,抓起枕边的手机瞥了一眼,才凌晨4点,窗外甚至还没有完全亮。

    看着手机,也看到了和手机缠在一起录音笔。

    昨晚回房里,和妻子一顿折腾,把这个茬忘记了。

    现在妻子就在自己枕边酣睡,谢飞有些犹豫要不要听听这里面都记录了什么,董老三说这里面有一些记录是自己不愿意听到的,说实话,谢飞十分笃定那是董老三在虚张声势,董老三这个人的精明程度,从小在他身边长大,自然十分了解。

    但谢飞还是好奇的要命,如果不是妻子就躺在身边,谢飞恐怕早就会接上录音笔,一探究竟了。

    单看妻子的状态,完全没有任何异常。

    谢飞始终还是没敢打开里面的录音来听,妻子就睡在身边,万一被发现了,那真的是异常灾难了,他只是把录音笔用数据线接到手机上,把里面记录下来的片段都转移到了手机里。

    把录音笔清空,今天下午还要回锦州工地去,有了这录音笔,至少能让董老三的行动有所顾忌吧。

    谢飞的心里七上八下的,对于妻子的忠贞,他完全没有任何质疑,但是他就是担心妻子这个傻白甜会莫名其妙的着了董老三的道,这个傻女人几乎没有什么社会经验,也没接触过什么真正意义上的坏人,她把这个世界想的无比美好,对任何人都不存在戒备。

    犹豫着,天色已经完全放亮了,院子里听到姐姐谢玲的走动声。

    几个小丫头也都起了,不过没有吵闹,各自洗漱,或者在帮着妈妈收拾院子里的杂活。

    三丫洗完脸,红彤彤的脸蛋上还挂着水珠,跑到西屋的窗前,踮起脚,朝里面张望,不过窗帘拉的严严实实的,看不到,她用小手在玻璃上轻轻叩了几下,小声道:“舅妈……起来跑步啦!”

    谢飞被小丫头逗乐了,用胳膊肘碰了碰身边的妻子。

    “几点了……”高琳娜睡眼惺忪的使劲舒展身体抻了个懒腰问。

    “五点了。”

    “唉……昨晚让你折腾的人家好累,真不想起……”高琳娜撅着嘴巴,却还是挣扎着坐起身,眯着眼睛朝窗外张望。

    谢飞做出一副刚刚睡醒的样子,张大嘴巴打了个哈欠,问:“这几天你天天带着这几个小丫头玩呀?”

    高琳娜一边穿衣服,一边回答:“她们几个就早上跟着我跑步,回来吃完早饭就都不知道跑哪里野,直到下午吃晚饭才回来”

    “娜娜……”谢飞直起身坐在炕上,有些支支吾吾的问:“……这几天,没有什么事吧?”

    高琳娜已经穿好衣服在地上,笑着说:“啥事?能有啥事?”

    谢飞差点把董老三这个名字说出来,不过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没事就好,要是有人骚扰你,你要马上告诉我。”

    高琳娜咯咯的笑着说:“有姐姐在,谁敢骚扰我……”说着,她突然顿了一下,眼睛楞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看了一眼谢飞,却没说什么,转身走出了房门。

    小细节的变化立刻被谢飞注意到了。

    他不确定,但是感觉刚刚妻子的表情不自然,很可能是有事情发生。

    不过她不想说,自己就肯定没办法逼迫她说,相识到结婚也不是一年两年了,妻子的性格自己是了解的。

    录音笔!谢飞想到了录音笔,答案应该在录音笔里。

    高琳娜刚出门,谢飞立刻爬起身,抓起手机,点开那些录音文档的目录看了一下,文件从他去锦州那天开始到昨天为止,6天的时间里一共留下了21个录音片段,有长,有短,长的有两个多小时,短的还不到一分钟。

    按照时间的先后,谢飞先点开了最早的那个,时间很短,一分钟不到。

    “喂喂喂……喂喂……什么破鸡巴玩意?”是董老三的自言自语。

    谢飞气的想笑,这应该是董老三在摆弄这个高科技的小东西时候录下的。

    后面的几个都是十几分钟,基本都是听到董老三在吧嗒吧嗒的抽烟和走路的声音,直到他走的第一天最后一个录音快结束了,才听到了妻子的声音。

    两个人只打了个招呼。

    谢飞不清楚董老三是故意在录音时候不说话,还是真的和妻子没什么交流,反正,头几个录音里,除了董老三自己的声音,就只听到两个人只打过一个招呼。

    其实前十几个录音都是这情况差不多,董老三和妻子交流最多的一次出现在谢飞去锦州的第三个早上,看时间记录是早上不到7点。

    “小娜,又去跑步了?”董老三的声音。

    妻子的声音听起来很远:“三叔早啊!”

    “小秋说你昨天手气不错,赢了一千多?”

    妻子标志性的咯咯笑了一会才回答说:“我头一次玩这边的麻将,都是大权哥帮我的。”

    谢飞惊诧起来。

    


(32)
大权?是老秦家的树权吗?

    三叔也笑了几声说:“都说新手手气好,你们今天还玩吗?”

    “玩啊。和小秋姐说好了,下午把地里的活忙完了就去卫生所玩。”妻子的声音在录音中听起来十分的欢悦。

    “这大玲子净把你往沟里带,一点好的不教。”

    董老三的口吻听起来像是在埋怨,不过能感觉到他的话语间似乎是笑着说的。

    “没事啦,我妈妈和爸爸家里面也经常玩,不过玩法和这边的一点都不一样。”

    听声音,高琳娜似乎是走近了一些,听得清晰多了。

    “是啊北方的玩法快,我看过你们南方那边的玩法,很啰嗦”董老三一边说着,一边好像在费力的拖拽什么东西。

    “三叔这是要搭什么呀?”高琳娜的声音更近了,感觉就像是在董老三的身边。

    录音中听到一阵嘈杂的木板声。

    “这都看不出来,你也真够笨的。”三叔的语气里满是戏谑。

    远远地听到有些凌乱的脚步声走近。

    一个男人的声音插话说:“三叔说你和二胖从城里回来,肯定好多地方不方便,这不是帮你们搭个洗澡间嘛。”

    “真的呀!”能听出妻子的开心。

    “是的……”董老三不紧不慢的说:“大权二权他们都进城做过好多工程,找他们帮忙做个洗澡间,也不费啥事,今晚你们就可以在家里洗澡了。”

    “真的呀,太好了,谢谢三叔!”感觉得出妻子对这个小体贴表现的十分喜悦。

    “哎呀,你们城里住习惯了,整天洗来洗去的,其实也不算专门给你和二胖准备的,家里孩子多,整天在外面疯,个个像个泥猴子,也要给她们养成个讲卫生的习惯才行。”

    “是呀,是呀,尤其女孩子,收拾的干干净净才行。”高琳娜的声音。

    嘈杂声寒暄声又持续了一阵,接下来就是叮叮当当的干活声,妻子的声音再没出现。

    这些情况都和自己掌握的对上了。

    不过谢飞心里莫名的增加了少许的不快。

    他记得那时候跟妻子通电话,她提过玩麻将的是,但是她是说姐姐教她玩,根本没提过大权的事。

    不过谢飞立刻又帮妻子给了自己一个解释,毕竟大权是个男的,而且自己和树权双权兄弟并不熟,从小谢飞就是属于那种喜欢上学,喜欢读书的好孩子,那两兄弟就是属于整天游手好闲打架滋事的那种,所以即使是住在一个村,谢飞和这哥俩的交集并不多。

    北方人农闲的时候玩麻将是极为正常的活动,没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不过谢飞还是有些犯嘀咕,这是夏天,按理说,像秦家兄弟这种壮劳力不应该是很忙的吗?怎么树权还有时间陪着一帮老娘们打麻将呢?

    树权身体有缺陷所以农活不需要他来做吗?

    接下来连着两天的录音都没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不过很明显,妻子和三叔的交流变得更频繁和自如起来。

    让谢飞真正开始发现问题的是他回来之前那天的录音。

    那天的录音时间上面看,到了下午五点左右就没有了。

    那天晚上两人再没有什么接触?

    谢飞找到五点之前的最后那段。

    时间不长,十分钟左右,开始就是三叔在说话:“你去看看你姐要不要带些什么,然后赶紧走,一会天黑了路不好走。”

    “嗯,我去换下衣服。”妻子的声音,有些焦急的感觉。

    一个人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过来:“兴旺家的车没在家,得坐四轮子了。”

    “开四轮子吧……”三叔的语气好像更急。

    然后就是几个人的声音,很嘈杂,很混乱,然后是四轮拖拉机突突突的马达声。

    这些人要去哪里?听起来是很多人在一起,谢飞感觉自己错过了一些事情没听到,赶紧点开了上一段录音。

    这段是大约下午三点多开始的。

    很奇怪,这里面是三叔很正常的在和别人聊村里的事,像是在和一些人开会,他一直在说什么土地什么出让金的事。

    大家在七嘴八舌的议论,谢飞听了好半天才听出谢玲和妻子也在场。

    这段里面听不出后来他们急急忙忙的去做什么。

    然后就整晚都没有录音了。

    这让谢飞十分恼火。

    难道是董老三故意的?但是听着他们是好几个人一起走的,应该没什么问题,现在他们所有人也都好好的,更不用担心他们有什么意外。

    但是,这一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谢飞正疑心重重地胡思乱想,院子里热闹了起来。

    高琳娜带着三个小外甥女从外面跑步回来了。

    谢飞赶紧把录音笔和数据线收好,端着洗漱盆子也来到了院子里。

    院子里高琳娜领着三个小丫头一字排开,一人一个盆子,俯身撅着屁股,轻声哼着口令在脸上仔细的摸着洁白的泡沫。

    谢飞看着这几个臭美的家伙,摇摇头,笑了笑,自己也过去压水井旁打了盆水。

    正准备洗脸,却被高琳娜盆子边上的一个亮晶晶的小东西吸引了注意。

    他不近视,虽然有点距离,但是他还是看出那是个金黄色的滚运珠,用个红绳栓着,看样子应该是系在手腕上的。

    高琳娜不怎么喜欢黄金的东西,她觉得这种金属很俗气,所以她大多饰品都是银或者是白金的。黄金的转运珠她也有,不过是系在脚踝上的,比这个大一些,是谢飞的妈妈去深圳给儿媳买的见面礼,高琳娜一直带在右脚踝上面。

    谢飞狐疑着,三把两把洗好脸,端着脏水盆子走到还在认认真真的教丫头们洗脸的妻子身旁,像是才发现的样子问:“我洗完了……咦?……这手链是谁的?”

    高琳娜满脸白色的泡沫,抬起头朝丈夫眨着眼睛笑道:“傻呀?……这是滚运珠,姐给我的。”

    “你不是不喜欢黄金的东西吗?”谢飞嘟囔说。

    高琳娜用手背抹了抹眼睛上的泡沫,朝谢飞做了个鬼脸说:“要你管?”

    谢飞笑着用毛巾把自己的脸擦干净,没再追问下去。

    谢玲吃力的用扁担挑着两桶什么东西从厨房里面走了出来,一步三晃的,谢飞见状急忙凑过去说:“姐,这啥?给我来挑。”说着就伸手要去抢扁担。


(33)
“你快走开点,这是给小秋家鱼塘泡的饲料,咱家不是有个小锅炉嘛,她昨天放咱家发酵的。”谢玲个子只有一米六左右,生育了四胎,年轻时纤细苗条的身材有些变形肿胀,皮肤黑擦擦的,干起力气活来丝毫不比那些男人老爷们差。
    谢飞抢不下姐姐的扁担,有些心疼姐姐,跟在谢玲身后说:“姐,这些活董老三咋不干?”
    谢玲笑着刚要说话,高琳娜在身后插言道:“三叔咋不干!他早就出去了,今天乡里开会,要不这些力气活都是人家三叔做的,哪像你这文弱书生,肩不能担担手不能提篮的。”
    谢飞听着话头有些不舒服,却又没法反驳,只好瞪了妻子一眼,把水盆里的水倒掉,有些不开心的回到西屋。
    谢飞心里还惦记着搞清楚前天晚上的情况。
    他们应该是好多人一起,谢飞又听了一遍前天五点多那个录音,还是没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心里好奇的要命,准备去问妻子那天的事,却又发现有些不妥。
    高琳娜不知道自己被录音了,更不知道自己是一场赌局中的标的物。
    这样子去问她,她一定会奇怪甚至发现什么。
    问姐去吧。
    谢飞放好东西,快步走出房间,跟着谢玲来到了隔壁小秋家的院子里。
    谢玲刚把肩上挑的两桶满满当当的鱼饲料放下,身后谢飞走过来拽着她的胳膊,把她拉到了房侧面。
    谢玲奇怪的问弟弟:“干啥?神叨的。”
    谢飞问:“姐,前天晚上是不是出事了?”
    谢玲满脸惊讶的反问:“你咋知道的?小娜告诉你的?”
    看到姐姐的反应,谢飞知道自己问对人了。
    “她没说,我就是问问,咋了?出啥事了?”谢飞追问。
    谢玲摇摇头说:“没啥大事,大丫偷拿三叔卖种子的钱,买了双鞋,我给她揍了一顿,丫头就跑乡里去要做长途车走,说要去五台山出家当尼姑,让三叔和小娜去给追回来了。”
    谢飞心中舒了口气,接着问:“你们咋知道丫头要去乡里做长途车呀?”
    “那傻丫头,临走之前给小娜留了封信,还说不想活了啥的,这家给家里人吓的,小娜都吓哭了。”谢玲脸上是笑着说的,不过看得出她还是有些后怕。
    “到客运站就找到了?”谢飞问。
    谢玲点点头,心有余悸的说:“可不咋的,那丫头都上车了,三叔说差点就开车了。”
    谢飞听出一些端倪,急忙问:“你没跟着去乡里?”
    “我和小秋一家去隔壁村子找丫头同学去了,三叔和大权带着小娜去的乡里。”
    又是大权,这个侏儒还真的蛮关心咱老谢家的事呀。
    不过搞清楚了前天的事,谢飞心里总算是一块石头落了地。
    可是……谢飞心中又开始打起转转来。
    录音只有大家找车去乡里的,后来到乡里找丫头时候董老三应该都是和妻子在一起呀,这老东西答应的好好的,只要两个人在一起,就要录音,他为啥没录?
    这王八东西!这么明显的违规,这就是他输了!
    谢飞心里一阵激动。
    董老三走不走其实在谢飞心里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出了心中憋屈十几年的一口恶气。
    心情好,喜形于色,谢飞回到自家院子里时,眉毛都是高挑着的。
    高琳娜注意到丈夫似乎是遇到了什么开心事,问:“什么事这么高兴?涨工资了?”
    谢飞几乎就要说出口打赌赢了的事,不过还是强忍着把话头咽了回去。
    他下午又要去锦州,上午在家里和妻子一起帮姐姐挑玉米种子,眼看着到晌午头了,也不见董老三回来。
    他不回来,录音笔就没法交代给他,后面还有一个星期时间,这个流氓不好说还会不会搞出什么幺蛾子出来。
    而且如果他已经输了,也要当面确认一下才行呀。
    谢飞已经想好了,等董老三回来,就和他摊牌,到时候自己大度些,允许他继续留在饮马河子村,毕竟姐姐和四个孩子要人管,只要他认输,以往的一切就算翻页了,既往不咎吧。
    想着董老三不得不认输的窘样,谢飞心里美滋滋的。
    中午谢玲回来时候拎着一大袋子新鲜蔬菜,说是从他们的大棚里刚摘的,和高琳娜有说有笑的开始洗菜做饭。
    谢飞抽空,把剩下的几个录音片段也都听了一下。
    基本没什么特别的,不过昨天当天中午董老三和高琳娜有短短暂的谈话,谢飞听着,感觉有些问题。
    “行,那我一会再去试试”妻子的声音,开始就是这一句没头没脑的话。
    谢飞想起这录音都是董老三手动启动的,也许是两个人说了几句话之后董老三才想起录音的。
    “咱这里的自来水都是村里自己弄的小水泵通过来的,水压不稳,等下午我让大权来把水管换一下就应该能解决了。”董老三的声音。
    这只录音笔里记录的都是这种家长里短,看起来这段也么什么特别的。
    但是在两人说话间,突然出现了一阵骚乱中,听到高琳娜惊呼了一声,随即扑通一声重物摔在地上的声音。
    “哎呦……肯定是那帮丫头玩完了玩具不收好……唉……”三叔的声音。
    “三叔……没事吧,摔没摔坏?”妻子的声音。
    原来是董老三摔倒了。
    谢飞印象中董老三一直是个强壮并且身手十分敏捷的壮汉,看来在牛b的人也禁不起岁月的摧残呀。
    “呦……这咋还抱一起啦?”远处一个声音咋呼到,谢飞听出是秦家老大秦树权的声音。
   


(34)
抱一起?谢飞激灵一下,心都要揪到嗓子眼了。
    “滚犊子!摔了个跟头,人家小娜就拉我一下,他妈的你们瞎说啥?”董老三听语气像是很恼火。
    高琳娜咯咯的笑,却没听到她做任何辩解。
    犀利苏咯的一阵声音,大权的声音在近处说:“你还不服老,这一个跟头还能把你老人家摔破皮咯?”
    “少几把说风凉话,瞅你整这玩意,这一会出来的是冰凉的水,一会能烫死猪,你赶紧给我调好咯!”董老三没好气的命令道。
    “大权哥,我觉得是上面那个水管的问题。”高琳娜的声音。
    “有可能,我上去看看,你走开点,别呲水整你一身。”大权说。
    “大权哥你也小心点……”妻子的语气很是关切。
    “操……这俩人还挺恩爱……”感觉到醋意的看来不只是谢飞,董老三说话更加露骨。
    谢飞听的真切,心里更是翻腾起来。
    按理说,不需要担心这个身高不足一米三的秦家老大,退一百万步来说,就算妻子高琳娜是哪种水性杨花的女人,也绝对不可能和这个侏儒有什么事情发生,是的,是绝对不可能!
    妻子本就是个很温柔的人,对谁都会表现的很有爱心。
    可是,经过董老三这一挑拨,谢飞竟然真的在心里腾起一股无名的怒火来。
    谢飞坚信董老三是故意录下这句话来气自己的。
    但是自己真的被气到了。
    可是真正让谢飞头皮发麻的对话,才刚刚开始。
    “小娜,别在这看了,下午二胖不是回来吗?你跟你姐去整点肉,晚上包饺子吃吧。”
    “三叔,你手都出血了,我屋里有消毒水,我给你擦擦吧。”
    高琳娜随身的行李里有个小医药包,有些应急的外伤处理用品,谢飞当然很清楚。
    “破个皮,擦什么擦?不用擦。”董老三嘟囔。
    噼里啪啦的听到走路声,没多一会,就听到高琳娜走到近出说:“擦一擦消毒水,省的感染了。”
    那语气就像是在和小丫头们在说话。
    董老三半晌没吱声,半天才小声问:“昨天你俩都聊啥聊到那么晚?”
    谢飞心里咯噔一下。
    原来之前那晚缺失的录音真的是因为妻子不在董老三身边,而是和另外一个人在一起。
    高琳娜的声音很低,像是很不好意思的感觉,结结巴巴的说:“……没……没聊啥呀。”
    “那小子可坏了,没怎么你吧?”董老三不依不饶的追问。
    “三叔你胡说啥……他说想考成人大专,说我是老师,问的都是正事。”高琳娜的声音像蚊子叫,在谢飞听起来,就好像是一种全无底气的辩解和谎言。
    “哦,那就好……那就好。”董老三的语气怪怪的,最后几个字拉着长长的尾音,感觉他知道更多的内幕。
    别说董老三的语气听起来是将信将疑的,连此时在听录音的谢飞也几乎不相信妻子在那天晚上真的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高琳娜噗嗤笑了,稍稍提高了些声音道:“你们啊,真的是能给人家编故事,我姐今天早上也审问我一早上。”
    原来谢玲也知道,只是没有任何人和自己提起这件事,谢飞有些恼火。
    录音里面董老三呵呵的笑,没再追问。
    原来董老三不是虚张声势,他果然录下了一些自己不愿意听到的东西,谢飞心里有些纠结,想立刻去找妻子核实真实的情况,却又不想给妻子发觉打赌的事,心里像是堵了一团棉絮,很郁闷,又有些焦虑。
    厨房那边传来姐姐标志性的吆喝声,叫大家开饭,那妻子应该也会马上就端着做好的饭菜出来了吧。
    谢飞站在院子里,手都有些哆嗦,加上天气有些闷热,他的额头上面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老公,吃饭啦,快来看看我发明的全蔬菜大杂烩!”高琳娜一边端着一个大盘子,一边兴冲冲的朝谢飞喊。
    这才几天,原本柔声细语惯了的南国女子,居然给影响到也变得这么大咧咧的。
    谢飞点点头,却没挪动脚步,心里还在盘算怎么才能不动声色的从妻子口中问出实情。
    “吃饭!赶紧的!”谢玲也端着一盆什么吃的过来,也朝他吼了一嗓子。
    姐姐和小丫头们都在,谢飞这顿饭吃的一言未发,闷闷不乐的。
    高琳娜看在眼里,有些奇怪,却没多问。
    饭吃得差不多了,谢飞心里有了主意,去问谢玲!
    吃过饭,谢飞叫妻子帮自己收拾行李,自己却转身去了厨房。
    谢玲正在收拾碗筷餐具,谢飞进来也没兜圈子,开口就直接问:“姐,前天晚上他们去找大丫,娜娜没和三叔他们一起回来?”
    谢玲有些诧异的停下手中的活,看着满脸愠怒的弟弟说:“咋没一起回来?
    你听谁说啥了?”
    “我听娜娜说的……”谢飞是在套姐姐的话,说谎他不擅长,说的有些底气不足。
    谢玲目光在弟弟的脸上扫了几个圈,眨了眨眼睛,动了动嘴,却又思考了半天才笑着说:“前天他们走的急,三叔没借到车,就开家里的四轮子去的乡里,回来也没那么急,三叔就自己开着四轮子回来的,让娜娜和大权子领着大丫坐大客车回来的,咋了?你瞎想啥了?”
    果然是大权,不过大丫也在,那就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听到这个,谢飞心里的石头总算落了地。
    “姐你说啥呢?我没瞎想啊,我就是随口问一下而已。”谢飞笑着说。
    一中午了,这是谢飞头一次露出笑脸。
    谢玲给了弟弟一个白眼,转身继续忙手里的活。
    “娜娜说你昨天早上还八卦她……”像是随口一问,谢飞却发现姐姐的表情有些僵硬。
    “……我们弟媳妇和大姑姐关系好,乱开个玩笑,你还来兴师问罪呀?”谢玲没回答,却像是有些不高兴的样子。
    谢飞突然发觉自己可能从姐姐这里问不出什么了,他现在有些不确定姐姐的立场。


(35)
不过有件事他已经基本确定了,前天晚上,妻子和三叔他们一起去的乡里找大丫,但是回来的时候,是三叔自己开四轮子回来的,她和大权领着大丫坐大客回来的,这些情况合情合理,但是,回来之后呢?既然从妻子和姐姐口中都明确证实了两人有在昨天早上聊过前天晚上的事,那就说明,还有些事,录音笔里面并没有记录下来。
    这个侏儒秦树权出现的频次太高了,谢飞心里不免对他有了一种说不出的疑虑。
    董老三说的能让妻子做出背叛自己的事,难道就是给这个矮子丑八怪创造机会来玷污自己的妻子?
    他们绝对不会得逞的,对于妻子,谢飞有十足的信心她不会做出那种肮脏龌龊的事出来。
    对于这个侏儒秦树权,他却真的不大了解。
    秦家兄弟,年纪虽然和谢飞差不多,不过从小大权就好像心里上面有问题,从来不和村里这些孩子玩,二权和谢飞接触的多些,不过也是由于性格脾气很暴躁,打架斗殴是家常便饭,谢飞这些老实孩子后来就很少和大权二权一起玩。
    秦家父子和姐姐的事,谢飞心里本就有些耿耿于怀的,这回大权又和自己的妻子有可能有瓜葛,这让他有种被人在胸口砸了一拳头的感觉。
    得给妻子打打预防针,只有一个星期,只要过了这个星期,就算锦州工地没完成任务,也要赶紧把妻子送回深圳去,这里的人际关系太恶心了,就算妻子没有跟着学到不好的东西,也有可能会对她原本纯净的生活圈产生什么不好的影响。
    谢飞一边从厨房里出来,一边在头脑中飞快的盘算该怎么从妻子口中套出前天晚上发生的事。
    “老公,收拾好了。”高琳娜在西屋门里探出头朝谢飞笑眯眯的说。
    她的长发就那么随意的在脑后抓起个丸子头,略施粉黛的脸颊泛起一丝丝潮红,小嘴巴像是故意抹了晶莹的唇彩,水润润、肉嘟嘟的。
    谢飞看得出妻子的笑荣里面像是有更多的含义,快走了几步跟进屋子里。
    “老公……你又要走一个星期,我想你咋办?……”谢飞刚进屋,就被妻子用力地抱住,头扎在胸口上喃喃的说。
    谢飞回手把门关好,捧起妻子脸,用力地嘴吻住了她的唇。
    空气的温度刹那间升腾起来。
    “大中午的……咱俩就做这个……不好吧……”高琳娜柔声说,手里却少有的主动摸进了谢飞的裤子里。
    “你是我老婆,我啥时候想要你就啥时候要!”谢飞呼吸变得粗重起来,任由妻子的手摸进自己的裤子里抓住了自己的命根子。
    那玩意被妻子柔嫩的小手一握,就开始变得倔强起来。
    他忙不迭的把衬衫扯过头顶扔在一边,让自己上身裸露出来,又把妻子的衬衣抓着衣襟往上一翻,露出妻子白嫩嫩的肌肤,像是大灰狼遇到了小白兔一样,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顿亲。
    高丽娜咯咯的笑,扯开了谢飞的腰带。
    谢飞自己拧身把内裤外裤一起褪到了膝盖下,两只脚交替着蹬了几下,就把自己脱成了一个光光猪。
    “老公……你带上那个……”高琳娜满脸通红,上半赤裸着,在丈夫面前丝毫没有羞涩暴露出自己圆润富有弹性的乳房,手也始终没有放开对丈夫倔强的挺立起来的家伙的抓握。
    谢飞瞥了一眼妻子说的东西,是之前在盆子里看到的避孕套,谢飞使劲的摇头说:“不带……你不是安全期吗?”
    高琳娜噗嗤笑了,满脸坏笑着说:“我是想试试这里的套子啥感觉……”
    “……能有啥不一样的……不带……”谢飞呼哧着,不由分说的把妻子放倒在炕上,两膀用力,扯下了妻子的裤子。
    身体倒下,高琳娜的手也被迫离开了丈夫膨胀坚挺的东西,她急急的往丈夫腹下胯间去摸索找寻着。
    “你!……你是不是没洗手!……”谢飞忽然僵着身子,提高声音问身下的妻子。
    高琳娜愣了一下,意识到了什么,突然大笑起来说:“啊?……我掰完辣椒忘洗手了,哈哈哈哈哈……”
    谢飞光着身子跳到了地上,急寥寥的抓起脸盆里的湿毛巾开始使劲擦自己已经软化下来的宝贝东西。
    “你这个臭老娘们!你想害死你老公啊?”谢飞的表情狰狞,看起来痛苦的很。
    高琳娜笑得捂着肚子。
    “谁让你大中午的就想做这个……”笑了好半天,高琳娜也没穿衣服,下地来在暖水瓶里倒了些热水在毛巾上,又抖落了几下,用手试试不烫手了,才细心的抓起丈夫软踏踏的阴茎,像是面对一件宝贝一样小心地擦拭。
    “还不是你勾引我。”谢飞觉得有些委屈。
    高琳娜笑着说:“我才没勾引你,我就是想抱抱,谁知道你就上来劲了。”
    谢飞叹了口气,接过毛巾,扶起妻子,两人躺回炕上。
    “辣死我了……”谢飞倒在炕上,手里的毛巾还一直在用力的擦抹自己的家伙。
    高琳娜依偎在丈夫身旁,咯咯地笑了一会,撅着嘴巴问:“好点没?”
    谢飞点点头,抓起妻子的手,用毛巾使劲地擦。
    被丈夫抓着手擦了半天,高琳娜把手凑到谢飞的嘴边说:“再擦就要破皮了,你尝一下不就知道了吗?”
    谢飞伸出舌头在妻子的手心里舔了舔,笑着说:“不辣,臭!”
    妻子把手掌攥成小拳头,在丈夫的胸口轻轻捶了一记,娇声说:“那我不摸你了……”
    “嗯,我摸你……”谢飞说着,就把手掌摸进妻子长有规整的细毛毛的胯间去。
    妻子立刻身子一颤,喉中无法抑制的吐出一口热气,喷洒在谢飞的胸前。
    “讨厌死你了……不要抠进去……”高琳娜气喘吁吁的轻声细语,说着,却把自己的两腿稍稍分开的更大了一些。
    谢飞侧身半压在妻子身上,摸在她胯间的手力道不减,口已经叼起妻子一侧的乳头吮吸嘬弄起来。
    生育过的女人乳房柔似水袋,丝毫没有少女的乳房那般有颗粒感,那粒哺育过婴孩的乳头坚挺勃立着,被丈夫火热的舌尖飞速的撩拨,高琳娜立刻低声娇吟起来。
    “你还要摸?”谢飞发现妻子的手已经不受控制的又一次摸向自己的胯间,急忙抗议道。
    高琳娜急忙抽回自己的手,嘴里呢喃:“……不行了……老公,我想要……”
   


(36)
谢飞听不得妻子说这些,热气冲顶,血涌胯下,刚被辣到萎缩的下身毫不客气的再次膨胀起来。
    轻车熟路,那圆不隆冬的坏家伙没受到一丝阻碍,顺滑的挤进了它经常光顾的温暖湿滑又柔嫩紧致的腔道内。
    大汗淋漓,夏日的午后很闷热,天空中满是厚重的乌云,看样子有场大雨马上就要来临。
    但这丝毫不会影响夫妻做那人世间最美妙游戏的热情。
    只可惜,谢飞又一次早早地喷射出来,他刚刚动了甚至都没到十下。
    这次高琳娜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你得去医院看看了。”高琳娜一边摸出纸巾使劲擦拭黏糊糊的下面,一边不悦的嘟囔。
    谢飞甚至连喘息都没有急促起来自己就结束了,他更加郁闷。
    这可是男人最接受不了的身体问题。
    相比这个,男人宁可自己断了胳膊断条腿都能接受,唯独这个,真的是让人感到十万分的沮丧。
    “也不是每次都这样……”谢飞嘴上还想找回一些颜面。
    高琳娜突然仰起头,盯着谢飞的脸,一字一句的问:“你老实交代,你经常出差,是不是在外面找过小姐?”
    谢飞急忙摇头说:“天地良心,绝对没有过!”
    高琳娜将信将疑的白了他一眼说:“我不信!你肯定是在外面玩的嗨了,回家看到我就觉得没兴趣了。”
    “神经病,胡思乱想的。”谢飞擦干净自己,一边穿衣服,一边觉得没必要和妻子在这个问题上面有过多的争论。
    男人越是不想讨论什么,女人反倒越是对什么感兴趣,上帝造人分男女,这种现象很有趣。
    高琳娜却像是被充满了电一样不依不饶起来,也不穿衣服,就这么光着身子拽住丈夫的胳膊说:“你说谁神经病?你就是在外面玩女人玩的,要不好端端能得这病?我告诉你谢飞,你赶紧去医院去检查去,要不你就别想再碰我!”
    自打相识到结婚生女,两人其实只吵过几次架,每次都是谢飞让步。
    这次依旧是谢飞首先软化下来,女人嘛,总是要哄的。
    “好了,好了,我错了,我神经病,我是王八蛋,别生气了。”谢飞服软那叫一个熟练和诚恳。
    “有人说左香嫁人婆家就在锦州,对吗?”高琳娜突然间又一次提到了这个名字。
    谢飞觉得十分委屈,和这个女的早已断了十几年的联系了,要不是从妻子口中提起,其实他早就忘记生命中曾经遇到过这么个人了。
    “老婆,这个左香我真的从打离开这里就再没联系过,就算她在锦州,我们工地也不是在锦州市里,我也没离开过工地呀,这个我那些同事都可以作证啊。”
    谢飞极力的保持着平和的语气解释道。
    高琳娜白了他一眼,撇着嘴说:“谢飞你现在真行,满嘴谎话哈,我昨天就懒得揭发你,想给你个跟我坦白的机会,看来你是真的不想跟我说了呀。”
    “我坦白啥啊?”谢飞被问的莫名其妙的。
    “你和那个左香的事呀,那是十几年前的事了,我都说我不在意了,你还不肯说实话?”高琳娜十分笃定丈夫对自己有所隐瞒。
    “我都说了呀,我俩什么事都没有过,那时候才多大,十一二岁,她喜欢我,我不喜欢她,村里的人都知道呀……”谢飞突然意识到什么,急忙问:“左香的事真是我姐说的?还是别人和你说什么了?”
    高琳娜依旧一副气呼呼的脸色,没好气的说:“你小时那点光彩事,全村子人都知道,还非要你姐和我说?”
    左香的事果然不是姐姐告诉她的。
    “谁这么能造谣?我们去找他当面对质!”谢飞激动起来,抓起炕头的衣服扔给妻子。
    高琳娜一边穿衣服,一边嘟囔说:“你姐说的,你和左香去钻过草垛,在里面干啥谁知道?人家大权哥也说亲眼看到你和那女孩手牵手一起放学走。”
    又是这个秦树权!
    和左香手牵手?这个谢飞真的不记得了,一点印象都没有。
    谢飞被气的想哭又想笑,反问道:“钻草垛能干啥?你说说,我们两个十一二岁的小孩,能干啥?”
    “就算不干啥,你摸摸她,她摸摸你的总有吧!”高琳娜像是抓到了丈夫的把柄,趾高气扬的说。
    谢飞无可奈何的辩解:“真没有,真的什么都没有!”
    高琳娜见丈夫涨红了脸的窘样,这才露出一丝笑意说:“有就有呗,我又没说什么,做过就要承认,敢作敢当才叫男子汉。”
    谢飞有些抓狂,又不敢给妻子爆发出来,气的在地上来回踱步。
    谢玲在院子里大声训斥孩子的声音给两个人解了围。
    “你们两个丫头片子给我老实点!你瞅整的这满地都是煤渣子,赶紧给我扫干净!”
    “大姐说让我给三丫洗澡我才去铲煤的……呜呜”二丫抽泣着辩解。
    谢飞赶紧推门走到院子里去帮忙收拾,这才算躲开了妻子的纠缠。
    到院里一看,正见到谢玲插着腰,手里拎着个手臂长的细木棍子,朝丫头们比划着。
    “姐你别总骂孩子,她们虽然小,但都有自尊心了。”高琳娜穿戴整齐也跟了出来,脸上堆着笑,把二丫扯到身后,她知道谢玲的脾气,发起火来,这几个小丫头准会挨顿打。
    见到弟弟和弟媳被惊动了,谢玲脸上才有了笑模样,白了一眼弟弟,却对高琳娜使了个眼色,语调怪怪的说:“我就说我老弟回来就不会放过你吧,嘿嘿,这大中午的,连窗帘都不拉就干”
    高琳娜脸色立刻涨红起来。
    谢飞也一下子尴尬起来,疏忽了,确实忘记拉窗帘了,还被姐姐看到,脸上臊的发烫起来。
    谢玲没憋住,哈哈大笑起来,一边说:“哈哈哈,瞅你俩这熊样,都两口子多少年了,还能给你俩害臊成这样,这家伙,煮熟的螃蟹都没你俩的脸红!”


(37)
“姐你别乱说了,我一会要走了,董老三啥时候回来?”谢飞转移话题来缓解尴尬。
    “他去乡里开会了,估计晚上才能回来,咋的?找他有啥事?”谢玲手里打扫着院子,一边问。
    谢飞犹豫了一下,见高琳娜领着二丫和三丫过去了东屋,把录音笔交给姐姐说:“把这个给董老三。”
    谢玲横看竖看,瞅着录音笔研究半天问:“这是个啥?干啥用的?”
    “哦,这个是董老三要的仪器,姐你小心点,挺贵呢,别摔坏了。”谢飞没敢和姐姐说实话,乱诌了个解释。
    “你呀,一口一个董老三的,就算你不肯叫三叔,也得叫声姐夫吧,我俩都在一起十多年了。”谢玲吧录音笔揣进口袋里,嘴里低声抱怨弟弟。
    这是姐姐头一次要求自己叫那人为姐夫。
    谢飞心里猛然像是被人用力的揪住了一样憋闷起来。
    发现了妈妈和董老三的事,他恨妈妈,但是发现了那个畜生对姐姐做了同样的事的时候,他却没恨过姐姐,对姐姐,是心疼。
    姐姐现在和那个人过在一起了,不管怎么说,姐姐现在过的还算舒心,至少不用为了生活发愁。
    爸爸刚走那两年,虽然有董老三偷偷的帮助,家里的生活那真叫做艰难。
    有时候真的是会为了一顿饭娘三个抱头痛哭。
    那场面,至今谢飞仍然历历在目。
    在外面漂泊闯荡了十几年了,他似乎觉得自己已经可以忘记以前的生活了,但是这次回来,却发现,那些经历,是铭刻在自己的生命中的,像是一道丑陋的伤疤,天长日久了,疼痛虽然已经消除了,但是,只要有人来触及到它,它立刻会酸胀起来。
    谢飞不忍心刺激姐姐,违心地点点头,在这世上,再没有比姐姐更疼爱自己的亲人了。
    谢玲知道弟弟的脾气,知道谢飞的点头是多么大的一种让步,像是舒了口气,脸上堆满了笑容转移话题说:“二胖啊,你在锦州那边有没有时间上街呀,下星期回来帮姐带付麻将回来,家里的都让这几个丫头给祸祸的不够数了,卖好点的,姐给你钱。”
    谢飞应承道:“有时间去市里,不过我不懂哦。”
    “有啥懂不懂的,就买大的,沉的。”谢玲的消费观十分符合居家主妇的逻辑。
    谢飞突然想起什么来,问姐姐:“左香家在锦州?”
    谢玲满脸的疑惑,想了好一会才说:“不知道啊,你咋想起她来了?”
    谢飞心里犯嘀咕起来,追问:“不是你和娜娜提起我小时候和左香的事吗?”
    谢玲噗嗤乐了,笑着说:“是啊,你和左香那时候不是全村子都知道你俩是小两口儿吗!”
    谢飞愤愤的抱怨说:“你们真能胡编,还当笑话说给娜娜听,她都当真了,还问我在锦州是不是去找左香了,你们可真行!”
    谢玲哈哈笑着说:“那左香在不在锦州啊?这可不是我说的,哈哈哈哈”
    “废话,我哪知道她在不在锦州?我都十几年没联系过她了!”谢飞忙不迭的解释起来。
    突然他察觉出有些问题。
    如果姐姐真的并不知道左香在锦州的事,那么到底是谁一直在拿左香的事向高琳娜做文章?
    董老三?谢飞的脑海里立刻蹦出来这个名字。
    他已经输了,他自己也一定知道自己输了,要不怎么会一大早就躲出去?谢飞心里笃定的想。
    这里去锦州的客车每天只有两班,早上一班,下午一班,已经来不及等董老三回来摊牌了,看着时间已经变得很紧迫,谢飞只好告别了家里的娇妻和姐姐,又一次登上了去往锦州的长途客车。
    从锦州又转项目部来接他的车,一路风尘,终于在晚饭前安全到了工地。
    他想给妻子打个电话报平安,电话依然是不在服务区。
    这个女人,按理说,也该估算着差不多时间打电话过来了吧,这都是临走前和她约好的,说以后每天的下午6点左右打个电话,这眼看快7点了,天已经暗下来了,高琳娜却并没有打电话过来。
    谢飞心里有些不快,说的好好的,她也答应的蛮痛快,怎么他这前脚刚出门,这女人就食言了呢!
    谢飞越想越气,直接拨通了姐姐的电话。
    谢玲的电话倒是很轻松就接通了。
    “喂?二胖啊?咋了?”谢玲像是在吃着东西,接起电话就一连气的问。
    “姐,你让娜娜接电话,我打不通她电话。”
    “娜娜去老秦家帮大权整什么考学历的事去了,等会回来我让她给你回电话。”
    谢玲轻描淡写的回答。
    放下电话,谢飞心里可不像脸上的表情那般平静。
    这个矮子秦树权的名字这两天出现的太频繁了。
    自己的妻子自己了解,高琳娜是一个十分热心的人,从不吝啬自己力所能及的帮助。
    但是这个矮子大权谢飞就几乎等于完全不了解,他回来饮马河子,就只和这个人打过几次照面,沟通过几句话而已。而现在,完全感觉他和自己的妻子高琳娜已经走得很近了。
    有问题?
    怎么可能?那些整天围在妻子身边的狂蜂浪蝶哪个不是英俊潇洒的。高琳娜也从来没对他们任何一个动过心,怎么可能对一个身高还不到一米三的侏儒感兴趣?
    猜疑,一旦开始,就像洪水猛兽,一发不可收拾。
    尽管谢飞不停地在心里帮妻子解释,可是那种惴惴不安的猜忌像是一股黑色的浓雾,悄无声息却又迅猛地在他身上蔓延开来。
    谢飞其实心里一直在抵抗这种猜疑,他相信自己的妻子,更加明白这种毫无依据的猜忌会给自己的婚姻和家庭带了多大的伤害。
    可他就是遏制不住自己心中的感觉。
    这事,一定和董老三有关,一定和这个赌约有关!谢飞心里越想越没底,甚至想偷开着工地的车连夜赶回饮马河子去。
   


(38)
7点半了,就在谢飞一筹莫展的时候,电话响了,是妻子的号码。
    “喂?你怎么才打电话过来?”谢飞接起电话就没头没脑的问。
    电话那边想起高琳娜清脆的笑声,然后说:“咋?这才走一下午就想你老婆啦?瞅你那损sai!”
    最后两个字是标准的宋小宝式发音,在深圳,高琳娜曾经陪着丈夫在看小品时候试着学过这个词的发音,但是身为南方人的高琳娜却怎么发不好后面那个字的音。
    今天她的发音极为标准。
    难道是心里一旦生疑,妻子事事都变成疑点吗?
    “你咋还学了一嘴的东北味呢?你又上房顶了?”谢飞强压着心里的疑虑问。
    高琳娜咯咯地笑着说:“在东北还能不学东北话?我现在没在家,我发现秦大爷家不用上房就能有信号,我现在在秦大爷家。”
    谢飞眉头皱了起来。
    “我发现你最近和秦树权走的挺近呀。”和自己的妻子说话,没什么好兜圈子的,谢飞直接了当的问。
    “是啊,大权哥说想考个文凭,想去沈阳找份工作,我帮他找找看有没有合适的成人大专班,还有适合他的学历……”突然高琳娜顿了一下,随即发问:“……你啥意思?你是不是怀疑我?”
    谢飞急忙解释道:“没……没怀疑你,就是想跟你说,老秦家哥俩,都不是啥好人,你得离他们远点。”
    “你都多长时间没回来了,你又不了解人家,你咋知道人家不是好人?”高琳娜追问。
    几乎就要脱口而出秦家父子和姐姐的事,不过谢飞极力的抑制住了这个念头,尽力保持平和说:“我就是知道,再说了,那个大权和我姐的事,你不是也碰上了吗?”
    “哦,你说那个呀,你放心吧老公,我不会乱说你家的事的。”
    谢飞知道妻子领会错了自己的意思,急忙补充道:“不是怕你乱说,是怕你傻,糊里糊涂地上了他们的当。”
    “上当?上啥当?”高琳娜有些摸不到头脑的问。
    她不是傻,是很单纯,在高琳娜这二十几年的生命中,她几乎没有遇到过什么真正意义上的坏人,所以她对所有的熟人都没什么戒备心理。
    谢飞清楚这一点,却又不想说破,只好叹了口气道:“你啊,就是个傻女人,早晚会被大灰狼吃了自己还不知道。”
    “啥意思?你说大权哥想对我怎么样?”高琳娜狐疑着问。
    谢飞摇摇头,却想起这是在电话中,对面是看不到的,说:“没什么,我小时候和秦家哥俩一起玩过的,对他哥俩的人品还是有点了解的,虽然这么多年没见了,不过你记住,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有些人从小就能看出是什么人,你多加小心就是了。”
    高琳娜笑了几声说:“你这叫用一成不变的老眼光看人,人长大了,是会变的,人家大权哥和二权哥现在都在帮三叔做事,连三叔都整天夸他们能干呢。”
    “行行行……反正你多加小心总是没坏处的吧。”谢飞嘱咐道。
    “好的,你放心吧老公,在这里还有姐和三叔罩着我呢,谁敢对我动坏心思呀……”高琳娜的声音听起来轻松也有些不耐烦的感觉。
    不过在电话里谢飞听到远远的有个男人的声音在叫妻子的名字。
    “……行了,你平安到了工地就好,天都黑了,我得回家了,下雨了,村里的路到处是泥……”高琳娜说着,就匆匆挂断了电话。
    谢飞还是有些担心,看着已经挂断的手机发了会呆。
    锦州这边没下雨,不过天也已经完全黑下来了。
    谢飞知道自己乱担心也没什么用,给自己鼓鼓气,工作要紧,相信妻子能够经得起考验。
    工地的工作进展顺利,作为项目技术总监,谢飞自然功不可没,他刚回到工地没多一会,他的同事就告诉他,总部来领导了,下午就到了,等着他过去开会。
    来的正是罗总。
    谢飞赶紧整理一下各种资料,给老总做了一次详尽的工作报告和总结。
    罗总很满意,他下午来到工地就直接去到一线亲眼看了,其实他早就对谢飞的工作能力很有信心,这次的临时调动更好的验证了他的看法。
    “谢主任,这次真的是辛苦你了,总部那边对你给予了很高的期望和认可,你一定要抓住这个机遇,好好表现,回头我才能帮你说更多的好话呀。”罗总油头粉面的,说起话来也是满口的套话。
    谢飞听出罗总话语间藏着的信息,这是在和自己说明,他已经帮自己说了很多好话,该自己表表立场和态度了。
    “放心吧罗总,这个项目我一定全力以赴,保证完成总部的要求!”谢飞大声的回答。
    罗总笑了笑,拍拍谢飞的肩膀说:“行了,听说你也才从家里赶回来,怎么样,你母亲的事都处理好了?”
    “都弄好了。”谢飞突然觉得这个罗总还是蛮会当领导的,至少知道关心一下下属的家里事。
    罗总点点头,说:“那就好,那就好,百善孝为先,对了,你回来多长时间了,吃晚饭了吗?我还没吃呢,我叫他们送咱俩去锦州市里,咱们找个地方吃个饭,喝点吧。”
    谢飞其实已经去食堂吃过了,不过他觉得这是个向领导靠近的好机会,急忙应承下来。
    “东北这边有啥特色的?这里是你的老家,你得给我好好推荐一下哦。”罗总是安徽人,也是很早就去南方发展。
    “没问题,不知道罗总能不能吃辣,咱东北这边鲜族的馆子很多,鲜族菜很好吃,在南方吃不到,就是有点辣。”谢飞小心的推荐。
    罗总很爽快的点头道:“能吃辣,能吃辣,就去吃鲜族菜。”
    吃饭,只是个由头,罗总这种玩政治,玩管理的人,做事都是喜欢兜来转去最后才落实到重点的。
    他是要确定,谢飞是不是一个可以拉拢到自己队伍中的人。
    吃过饭,谢飞抢着把钱付了。
    只是,暗示谢飞要去洗个澡,谢飞没有反应。
    或许是他故意的?罗总心里打了个结。
    谢飞哪里有心思琢磨罗总的真正目的。
    他的心思在惦记着饮马河子。
    惦记着那里美丽的妻子。
    他不知道,就是在这个下着雨的夜里,此时的饮马河子村,一场足以导致他的家庭甚至人生都天崩地裂的狂风骤雨正在向他和他的妻子翻滚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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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
锦州的天也是阴沉沉的,不过直到第二天早上,这场雨也没落下来。

    因为担心大雨会导致工地安全出问题,早上送走了罗总,谢飞请示了一下工地的大领导,赶紧调拨了几个工人,专门加固了一下工地的围蔽墙和各个坑道的安全防护装置。

    果然,没到中午时分,瓢泼大雨倾盆而来。

    工地方面和甲方都担心会出危险,赶紧给工人们放了假。

    这个决定很英明,这场大雨持续了近三个小时,大量的雨水倒灌,把工地的所有坑道全部给淹了,不过由于工地上反应及时,只是损失了一些零散的材料,没有造成进一步的损失。

    不过工地要停工三天到四天。

    谢飞很郁闷,给家里打电话也打不通,昨晚和妻子通电话时候,高琳娜也提到过饮马河子那边也在下雨,这种大暴雨,在农村会造成更大的破坏力。

    他一早就给妻子打电话,又给姐姐打电话,全部都是不在服务区状态,直到傍晚快6点了,电话还是无法接通。

    谢飞心里不免有些发毛。

    断了通讯,说明家里受灾很严重。

    工地宿舍里没电视,他也没法从新闻上来了解家里面的情况。

    心里惦记着,看着雨小了很多,赶紧找了台车想去锦州搭车回去饮马河子。

    结果折腾了半天,到了客运站,人家告诉谢飞说,特大暴雨,所有的客运班车都停了,虽然现在雨小了,但是都在等通知。

    搭他来的司机师傅倒是蛮热心的,见谢飞着急,提议说反正饮马河子离锦州也不算远,一百多公里,干脆开车回去得了。

    车是工地在当地雇的,谢飞属于高级管理人员,是有调拨权的,不过谢飞考虑再三,觉得这种节骨眼上,动用权利来做自己家里的事有些不妥,虽然十分惦念家里的情况,不过还是决定在锦州吃过晚饭后就赶回工地去。

    两人在小饭馆吃饭,谢飞才从电视里知道,家那边的乡里受灾很严重,水电和交通全部中断了,不过没有人员伤亡,这才让谢飞心里稍稍的安心了一些。

    饮马河子在十里八村中,属于地势比较高的地方,家家的井都要打的很深才会有水,所以每年市里乡里遭洪涝灾害,饮马河子都属于损失最少的那几个村之一,当然从总体上来说,多少还是会受到些交通和通讯上的影响。

    电话打不通,人又回不去,谢飞干着急,也没办法,在锦州吃过饭,只好又返回了工地。

    在生命安危面前,那些所谓的什么礼义廉耻其实都变成了一种毫无意义的说辞,谢飞这一晚都在担心家里人的安全,担心妻子的安全,至于什么打赌和对妻子是否会背叛自己这些事已经完全不放在心里了。

    如果妻子真的出了什么危险,自己真的要自责自己一辈子了,如果当初在深圳坚持不让她跟回来,就什么问题都不会出现了。

    几乎彻夜未眠,第二天一早,谢飞早早就起了床,第一件事就是赶紧继续拨打妻子的电话,依旧不通,不过再拨姐姐的电话,居然通了。

    “姐!家里怎么样?受灾严不严重?”谢飞也没等姐姐说话,急忙问。

    “……二胖啊,家里没事,都挺好的,没事哈……”谢玲在电话里的语气很怪。

    听到姐姐的声音,谢飞感觉好多了,可是,为什么姐姐的语调听起来不像是真的没什么事呢?

    “姐?娜娜呢?”谢飞追问出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哦……娜娜……那什么……”谢玲突然在电话里支支吾吾起来:“她去乡里卫生院了,前天晚上下大雨……老秦家的仓房倒了,把老秦头砸了,娜娜也受了点伤,跟着去了。”

    “什么?怎么会受伤呢?严不严重啊!”谢飞几乎尖叫起来。

    “……娜娜没事的,皮外伤……蹭破了点皮……”

    姐姐越是轻描淡写的,谢飞心里却越加担心起来。

    前天晚上,打电话的时候妻子不是说正在回家吗?那时候应该雨还没有下的很大,为什么又回去了秦家?

    谢飞心里焦急,不停地追问:“娜娜哪里伤到了?怎么那么晚还在老秦家里?

    到底伤的怎么样啊?”

    谢玲的语调开始变得不是那么平淡:“娜娜真没事,正屋的山墙倒了,蹦起来半拉砖头,把娜娜的脚砸了,出了点血,昨晚小秋从乡里回来说,没啥事,上点药就行了,但是老秦头可能不行了,整个人给拍到底下了,脑袋瓜子都变形了,刚才三叔打电话说让田瞎子赶紧过去帮忙呢,估计挺不过今天了。”

    电视还说没有人员伤亡,谢飞心里觉得有些可笑。

    听姐姐如此确认高琳娜没事,谢飞倒是也算放心下来。

    听出姐姐有些伤心,谢飞不知道姐姐对这个老秦到底是一种什么感情,不过能感觉到老秦大爷出了情况,姐姐真的很伤心。

    “咱家人就娜娜受了点伤,其他人都没事,你别担心了,等会娜娜回来我让她给你打电话。”

    放下电话,谢飞揪着的心才算平复下来。

    房子和地,淹了还可以再重新建重新种,只要人没什么事,那就一切都好。

    老秦大爷在自己小时候,对自己家里还是蛮照顾的,也算是谢家的恩人,这次出了这个事,也真是倒霉。

    谢飞暗自觉得惋惜。

    工地停工了,很多工地的同事都跑出去锦州市里玩,谢飞没心情,躺在宿舍里犯迷糊,睡了一觉睁眼一看时间,已经下午1点多了。

    手机没有来电,也没有短信。

    谢飞有些奇怪,按说,早上村里的通讯已经恢复了,姐说娜娜也没什么事,怎么就不打电话过来报个平安呢?

    而且,心里一旦开始觉得狐疑,问题就越来越多起来。

    前晚出的事,到了乡里,那就是说昨天一整天娜娜都在乡里的卫生院,乡里也断了通讯吗?就算事发突然,电话出了问题,就不能借别人的电话给自己丈夫打个报平安的电话?

    前天晚上和妻子通电话时是晚上7点多,电视新闻播报说那边的雨开始加大是晚上10点多到午夜。

    这个时间,妻子在老秦家里做什么?她为什么7点多的时候撒谎说正在往家里走?

    谢飞越想心里的梗结越大,拿起手机再次拨妻子的电话。

    依旧是不在服务区。

    谢飞恼火起来。

    


(40)
妻子到底怎么了?难道真的有事在瞒着自己?谢飞心里打着鼓,只好拨了姐姐的额号码。

    电话通了,但是响了好久,没人接。

    再拨,又响了好久,终于被接通了。

    “喂?你找谁啊?”一个稚嫩的童音,谢飞听出是二丫的声音。

    “我是舅舅,你妈呢?”谢飞问。

    “我妈和舅妈去秦爷爷家帮忙了,秦爷爷死了。”

    尽管并不意外,谢飞心里还是突然感到有些阻塞。

    那老头的笑脸还在脑海里清晰的很,可是人就已经没有了。

    姐姐和妻子都在帮人家忙着后事,估计也是真的忘记了打电话的事吧,毕竟自己这边安全的很,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谢飞摇头在埋怨自己的多疑,幸亏没有乱发脾气,差点冤枉了自己的妻子。

    谢飞正要嘱咐一下二丫,却听到电话那边咔嚓一声,应该是小孩子把电话扔在了炕上。

    不过电话还没挂断。

    远远的听到大丫在叫二丫:“二丫,走,姐领你去买干脆面去!”

    “好啊,谢谢舅妈!”二丫稚嫩的童声也在远处。

    谢飞听到二丫在喊舅妈,知道妻子回来了,心里有些欣喜,急忙冲着电话喊:“娜娜!娜娜!”

    电话里没回音,安静了大约不到一分钟,突然听到嘭的一声门响,是重重关门的声音。

    有人悉悉索索的在不远处发出声音,不过没有说话,感觉像是拖着脚在地上蹭。

    随着一声清脆的皮肤击打声,像是一记响亮的耳光声,然后这拖拽的声音便戛然而止。

    “我别太放肆!我就知道你把小丫头支走没安好心!”是妻子厉声的指责声。

    谢飞汗毛都直立起来,天啊!什么情况?

    谢飞急忙朝电话里大喊:“娜娜!怎么回事?谁欺负你?”

    那边没回应,不过变得沉寂起来。

    足足有一两分钟,才听到高琳娜的语气缓和下来,轻声细语的说:“你别这样,我和你解释一路了,咱俩赶紧拿了钱去回去吧。”

    一个男人低沉的声音在嘀咕着着什么,谢飞把手机使劲按在耳朵上也听不清,手机的收音效果不如录音笔,距离稍远一些,就听不清了。

    这个人的声音很熟悉,但是不像是董老三,也不像是秦树权。

    谢飞就是想不起这个声音到底是谁的。

    正在谢飞犯嘀咕的当口,突然听到妻子失声惊叫了一声,厉声道:“你放开我!我喊人了啊!”

    谢飞的心都要提到嗓子上了,大声在电话里叫妻子的名字。

    “你别装,你昨晚和大权干啥了,别以为我不知道!”那男人提高了音量,谢飞才听清他说的内容。

    “我告诉你很多遍了,秦大爷都那么危险了,我昨天和大权哥就在医院守着,能做什么?”高琳娜很郑重其事的解释。

    “嘁……”那人不屑的说:“昨晚10点多你俩出去一个多小时,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俩干啥去了。”

    “天啊!那是我说我的脚很疼,想找个地方睡觉,大权哥说帮我去找乡里的旅店,结果去了我还没带身份证,住不了,大权哥就又把我送回医院了,就这样,你想哪去了?”

    那人一字一句的说:“你还装?大权都说了,你俩去洗浴了!说你俩办事了!

    还说……”说着他故意顿了顿,没说下去。

    “他胡说!他还说啥?”高琳娜的声音很恼怒。

    “……他说,你左边的咂下面有三个痦子,像个三角形!”

    “什么咂?什么痦子?”高琳娜有些疑惑的问。

    电话这边的谢飞已经呆住了。

    咂,东北话,就是女性的乳房的意思,痦子,就是痣的意思。

    高琳娜左侧乳房下面有三个米粒大小的痣,组成个等边三角形的形状,这是她身体最为标志性的标记。

    现在,这已经不仅仅是夫妻间的秘密了。

    谢飞已经暴怒到差一点就要摔电话了。

    这个标记,靠猜,是完全没可能猜中的,能了解到这个,那就一定见过妻子的身体。

    “就是你这里……”听起来,那人应该是在指着高琳娜的身上某些位置说着。

    “你胡说!”高琳娜几乎是尖叫着。

    那人嘿嘿地笑着说:“你就说有没有吧?”

    “没有!”高琳娜坚决地否认。

    但是谢飞知道,那人说的,位置,形状,全中!

    妻子和秦树权果然有问题,不然秦树权绝对不可能知道妻子这么隐私的事情。

    “你就是嘴硬,矮子还说……说你的逼是蝴蝶逼,小阴唇耷拉出来多老长,对吧?”

    高琳娜几乎嘶吼起来,叫到:“你胡说!我才不会和你解释!”

    谢飞摇摇头,那个人说中了妻子左乳房下面的痣,但是对妻子下面的说法却完全不着调,高琳娜下面什么样,他这个做丈夫的最清楚。

    妻子下面的毛毛不浓重,大阴唇饱满地包裹着中间的部分,粉嫩嫩的,只有一条紧致的缝隙,只有拨开大阴唇,才能在中间找到那两片精致的小唇瓣,湿漉漉,热乎乎的。

    谢飞豁然开朗起来,不管是不是大权说给这个人这些话,至少有一半可以肯定,他们了解到的妻子身体,只有一半。

    而了解妻子的上半身,途径就可能很多了,一起和妻子去乡里洗过澡的那些老娘们?对,农村老娘们皮糙肉厚,对妻子这种南国姑娘自然也是稀奇的,难免会到处乱说嚼嘴皮子,被一些无聊的男的听到了,就到处宣扬,绝对是这个情况,谢飞心里暗自揣测。

    “妈了逼的,你和矮大权子就干啥都行,为啥我就不行啊?”那人听起来有些愤愤不满的。

    “你离我远点,我说了,我和大权哥什么事都没有,我是帮他找资料,你还要我说多少遍?”高丽娜语气蛮坚决。

    但是谢飞始终没搞明白,这种事,自己没做,那就是没做,为什么要和这个人解释这么多?这个人的声音很熟悉,但是谢飞就是对不上号这个人是谁。

    “呵呵……找资料?”那人不肯善罢甘休的笑了几声说:“前天晚上房子倒的时候,你在大权屋里头也是在找资料?十一点多在他屋里头找资料?”

    “废话,那你说我俩在干啥?”妻子的态度十分强硬。这让谢飞稍稍对妻子有了些信心。

    但是谢飞也奇怪,晚上七点通电话时候不是说要回家吗?怎么都十一点多了,她还在秦家?

    “呵呵……”那人依旧是这种冷笑,慢悠悠的说:“找资料还用脱鞋在炕上找?房子倒的时候,你俩出来,大权为啥在一边穿鞋一边系裤子,你以为我没看到?”


(41)
“你胡说!那时候我俩都吓一跳,就往外跑,谁注意他为啥要系裤子呀!”

    高琳娜声音有些哽咽。

    “反正你俩肯定有事……”

    “用你管?有天有地,我和大权哥清清白白,你爱去哪里说就去哪里说!”

    高琳娜像是下定了决心要维护自己的清白。

    谢飞满心狐疑,却又没办法参与,正在急的不知所措时,电话却断了。

    是那边断掉的,谢飞急忙拨了回去。

    关机?

    再拨,就是“您所拨打的额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谢飞明白了,这是姐的电话没电自动关机了。

    老秦头家的房子倒的时候,那个人也在?

    谢飞拿着手机呆立了半晌才发现这个问题。

    前天晚上老秦头家里很热闹呀。

    这个人到底是谁啊?

    谢飞已经开始坐立不安了,前天从家里出来的时候还觉得自己是胜券在握的,此时已经完全没了那份自信。

    不行,得赶紧回家去,在这里干着急,自己完全像是空气,对家那边的情况完全没有任何操控能力,得赶紧回家去,打赌是小事,妻子的安危和清白可是马虎不得的。

    打定主意,谢飞看看时间,已经快三点了,如果再去锦州客运站,就算已经通车了,折腾到饮马河子恐怕也要晚上了,找工地上的车,又要和人家司机的解释为啥要回家去,这个肯定是不能说的,太丢人了,他没驾照,不过经常在工地,他也经常接触车,开倒是会开,只是,无证驾驶,万一被交警查到,可是会出大问题的。

    谢飞心里着急,也顾不得那么多,想着反正就是回家看一眼,等工地能开工之前赶回来,应该不会那么倒霉就遇到交警拦车,横下一条心,和工地上管理处的人借了一台车况比较好的皮卡车。

    从锦州到饮马河子其实只有差不多一百多公里的路程,只是坐公交转长途客车再转三轮车,要折腾三、四个小时,而自己开车就快很多,从锦州开到乡里,谢飞只用了不到两个小时。

    眼看着就剩下乡里到村里这不到十公里的路,谢飞心里抑制不住的不安和焦虑起来。

    车开到村口,谢飞的手脚已经开始不由自主的开始抖了起来。

    他也不知道为啥自己会紧张到这种地步,手脚已经不听使唤了,他只好先把车停在路边,看了下时间,还不到7点,家里面应该刚刚吃过晚饭。

    谢飞有些头脑发胀,肚子咕咕叫,才想起自己中午也没吃饭。

    深呼吸,极力的让自己平复下来,谢飞不免在心里暗自嘲笑自己,这算是什么?大老远的突然跑回来抓奸吗?可是,有什么奸好抓?回家去质问妻子今天下午到底是谁骚扰了她?她会如实回答自己吗?

    谢飞心里七上八下的,人已经回来了,肯定还是要回家去看看的,下午那个电话没电断掉了,后面妻子到底怎么才能摆脱那个人的纠缠还不得而知,谢飞想着,心里更加焦虑起来,万一……谢飞摇摇头告诉自己不可能,但是心里还是控制不住胡思乱想着,万一,妻子无法摆脱那个人的纠缠呢?万一,那个人动粗,强迫了自己柔弱的妻子呢?

    那可太可怕了,谢飞心里像是长了草,惦记着家里的情况,也顾不得手还在哆嗦,赶紧继续启动车子,着急忙火的朝家里开去。

    把车子停在院门外,谢飞还没进院子,就发觉有些不对。

    家里三个房的灯都是黑着的。

    现在不到7点,天虽然还没全黑,不过天上有云,也基本开始进入傍晚了,其他人家都已经亮起了灯,就是自己家三个屋都是黑着的。

    谢飞走进院子,才听到隔壁小秋家里传来孩子的嬉笑打闹声,还有小秋咋咋呼呼的喝叫声。

    谢飞转身朝小秋家里张望,窗子里能看到小秋手里在忙着捆扎着什么东西,姐姐家和小秋家一帮小孩子就围着周围嬉笑玩耍着,不过没有妻子高琳娜的身影。

    家里没人,姐姐的几个丫头在小秋家,那么,姐姐和妻子高琳娜去哪里了?

    正要过去小秋家,谢飞突然萌生出一个让他自己都觉得不大好的念头出来。

    中午时候,二丫说了,老秦头家里办丧事,姐姐和妻子都过去帮忙了,现在姐姐在小秋家,她们难道还在老秦头那边?

    谢飞心里急着见妻子,担心妻子下午出什么危险,也顾不上和小秋打招呼,赶紧转身朝老秦头家走去。

    远远的,就看到老秦头家门口已经支起了一个黑色的帐篷,大门两边摆放了了好多花圈花篮。

    门口和院子里有很多人在忙碌着,老秦家的三间房已经塌剩了一间半,院子里狼狈不堪的。

    谢飞走近过去没见到姐姐和妻子,却看到了在人群中高出半个头的秃脑袋,正是董老三。

    见到谢飞走进院子,董老三显得十分很意外,楞了一下,问:“二胖你咋回来了?工地上没事了?”

    谢飞顾不上寒暄,直接了当的问:“我媳妇呢?”

    董老三眼珠子转了转,说:“你听说了吧,前天晚上出事了,老秦头没了,娜娜也受了点伤,你刚才没先回家吗?你姐陪她回去歇着了呀。”

    谢飞心里咯噔一下,自己刚从家里过来,家里没人。

    但是看到屋子里披麻戴孝的秦树权,谢飞心里又不免有些心安,毕竟,这个矮子是自己心里最担心的人,只要他不在妻子身边,妻子至少就少了个骚扰者。

    “我刚回家了呀,家里没人呀。”谢飞左顾右盼的想在进进出出的人里面找到些线索。

    董老三也显得有些惊讶,说:“这俩老娘们都走了一个多小时了呀,还说要和小秋一起扎两个纸人呢。”

    谢飞突然想起刚才看着小秋在屋里忙活着捆扎着什么,不过并没看到姐姐和妻子。

    “我再回去看看。”谢飞见董老三不像在说谎,转身又朝外走。

    董老三赶紧过来拉住他的胳膊说:“你这小子学文化都学傻了,你来都来了,怎么着也要给老秦头上柱香才礼貌呀。”

    谢飞意识到自己的疏忽,有些不好意思的跟着董老三进了正屋,在老秦头的灵位前郑重其事地鞠了三个躬,上了柱香,这才赶紧朝家里回去。

    一边走,一边却在心里咂摸一个情况,刚才在鞠躬和上香的时候,矮子秦树权看自己的眼神和表情很怪。

    但是怪在哪里又说不清。

    反正,那个矮子绝对有问题。

    整捉摸着,已经走到小秋家门前,再一看,妻子高琳娜可不就在小秋家里呢!

    这会正在和小秋两个人在忙忙活活的扎着一个用细竹条编织成的像灯笼一样的框架。

    谢飞长舒了一口,看妻子的状态,没有任何异常,看来自己是完全多心了。

    谢飞在心里暗暗骂自己多疑又小心眼,正准备推门进去小秋家,却猛然间发现家里的正屋窗口闪了一下微弱的光。

    什么情况?家里有人?是进小偷了吗?

    谢飞赶紧快步走进自己家的院子,抄起院子里的一把铁锹,怕惊动房里的小偷,轻手轻脚地摸到正屋门外,没等他贴耳去听声音,里面已经传出来有人说话的声音。

    “操,董老三一年整那么多钱,家里也不准备点好烟?”一个男人的声音。

    谢飞听到这个声音心里猛地揪了起来。

    这个声音就是下午纠缠妻子的声音!

    谢飞正准备冲进去,却听到姐姐的声音说:“这还不好啊?十多块一包呢!”

    “玲子姐,你家董老三到底一年能整多少?”那人问。

    谢飞在门外贴过门上的窗子朝里面张望,里面没开灯,黑乎乎的能看到地上站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

    房间里很暗,看不清那人的脸,能看出那人正赤裸着上身,在地上抽着烟,谢飞觉得这个人的身形很熟,很像一个人,只是一时间不敢确定而已。

    炕上盘腿坐着个人,披散着头发,谢飞知道那是姐姐谢玲。

    谢飞心里犹豫起来,加上好奇心作祟,刚才走到门口,是以为家里进了贼,就没想太多,等发现了是这种情况,因为怕惊动房间里的那两个人,谢飞却不敢再有什么动作了。

    谢玲笑着说:“他整啥?都不够他耍钱搞破鞋祸祸的,一年剩不了多少!”

    那人坐到了炕边,那边的光线更暗。

    “玲子姐,他们说你是17岁那年跟的他,你跟我说说你俩的事呗。”那人问。

    谢玲半天没说话,开了口,声音小到谢飞要把耳朵贴到门上才听得清:“16岁,我16岁那年跟的他……就这样呗,都过这么多年了,他现在对我也挺好的,就那些事,你刚才不也干了吗?还能有啥花样啊?”

    谢飞知道姐姐说的是什么,心里不免对姐姐有些失望。

    


(42)
这次回家,先是听到了姐姐和老秦头的苟且,又给妻子撞到姐姐和秦树权的事,现在,居然又出来一个。

    他不想用那些很具有侮辱性的词汇来形容姐姐,但是满脑子里现在对姐姐的感觉只有两个字:淫荡。

    姐姐这几年到底怎么了,怎么变得如此不知羞耻,变得如此淫荡,居然会和这么多男人发生这种事,到底姐姐和董老三之间出现了什么问题,为什么总感觉董老三对姐姐的行为是故意放任而为之的呢?

    小时候领着自己玩的姐姐可是一个连半个脏字都不会说出口的腼腆女孩呀!

    那年他十四,正准备考高中,也是他离家之前的最后一年。

    董老三已经堂而皇之的搬进了自己的家,堂而皇之的和自己的妈妈睡在了一起。

    他其实早就发现姐姐并不讨厌这个欺负了自己妈妈的男人。

    谢玲只上了初一就辍学了。

    谢飞经常放学的时候看到姐姐在厨房帮妈妈干活时候,和董老三有说有笑的。

    他那候很生气,他觉得姐姐背叛了自己。

    而且以前姐姐都是会经常和他说一些心里想的事呀,喜欢谁不喜欢谁啊,这些小孩子之间的话题。

    但是自从她辍学在家帮忙以后,谢飞就发现她和董老三接触的时间越来越多,和他这个弟弟一起玩的却越来越少。

    尽管她还是个尽心尽力的好姐姐。

    不记得,也没注意过,就好像突然有一天才发现,姐姐的胸脯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像妈妈那般膨胀,也不记得什么时候开始,姐姐身上变得香喷喷的。

    反正,他突然发现董老三开始有意识的和姐姐动手动脚的时候,他刚上初三。

    在地里帮忙,他发现董老三在路过姐姐身边的时候,在姐姐的肩膀上用力的捏了一下。

    而姐姐就那么对着董老三甜甜的一笑。

    谢飞气的眼泪都要下来了。

    吃饭的时候,突然发现董老三的手在姐姐的腰上抓了一把,姐姐还是报以微笑。

    谢飞气的眼泪真的流了下来,连妈做的红烧肉都吃不下就回房间去生闷气了。

    在姐弟俩的小屋里,谢飞在写作业,董老三就这么大模大样的拉开门,当着谢飞的面,递给正坐在炕上看小说的姐姐一个苹果,又在姐姐脸上掐了一把。

    姐姐依然是笑呵呵的,美美的咬了一口苹果,对这个嬉皮笑脸的霸占了自己母亲的男人就那么直直的看着,眼睛都不眨一下。

    谢飞那次真的爆发了,抢过姐姐手里苹果就摔到了地上,朝董老三大叫,让他滚出去。

    那次是谢飞记忆中董老三打他打的最狠的一次。

    不用说那几个力大至极的耳光,打得谢飞是晕天黑地的,又给拎着衣领,在院子里被一脚踹出几米远。幸亏姐姐和妈妈一起冲过来才拉住暴怒的董老三,不然谢飞肯定会被揍的更惨。

    那天下着小雨,谢飞就那么呜咽着,满身是泥的站在院子里哭。

    他哭,不是因为挨打,是因为,他突然发现,姐姐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站在了这个害死自己爸爸,欺负了自己妈妈的坏人一边。

    他挨了打,姐姐却告诉妈妈说,是他骂了董老三,才挨打的。

    连姐姐都背叛了自己。

    他和姐姐生了好几天的气,不过就像生妈妈的气一样,没几天,谢玲给他做了顿好吃的,这些梗结也就消退了很多。

    董老三越来越过分了,甚至在当着妈妈到面,在餐桌上也会偷偷在桌子下面去捏姐姐的腿和腰,谢飞都看在眼里。

    姐姐就那么傻傻的笑,也不反抗,也不声张,被捏的痒痒了,还会笑着还手在董老三的手臂上掐一下。

    但这不轻不重的掐,往往会换来更近一步的侵犯。

    没多久,谢飞就发现董老三已经开始往姐姐的屁股和胸部下手了。

    他希望妈妈能干涉一下这个臭不要脸的流氓,更希望姐姐能勇敢的反抗起来。

    和几年前撞到妈妈和董老三做这事相比,谢飞这时候早已经从同学和小伙伴那里了解到了很多男女之间的事。

    他已经知道这事,对于女的来说,不会死。

    而且很多女的会乐在其中。

    男的就更不用说了,会很舒服。只是到底怎么个舒服法,他还不清楚。

    他也知道了男的女的,在身体上的构造大概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比方说,姐姐的胸脯变得鼓鼓的,每做什么动作,都会颤颤巍巍的抖动起来,而且由于常年和姐姐睡在一个房间里,他也早就知道,女生下面那里是没有小牛儿的。

    那年头,谢玲算不上饮马河子最漂亮的姑娘,小秋是村里最好看的,和高挑白皙的小秋相比,谢玲个子矮一些,也显得黑一些。

    谢飞其实从对男女之事的懵懵懂懂开始,第一个性幻想对象就是这个整天和姐姐一起玩的小秋。

    谢玲和小秋是一起辍的学。

    谢飞也知道小秋辍学的第二年她家里就给她找了个婆家,但是刚过门几天,人家就给她退了回来。

    村里人都说是人家婆家发现小秋嫁过来时候不是大姑娘,是让人家玩过的,就打了她一顿,给撵了回来。

    谢飞那时候听了很多闲言碎语,知道上了大学才听说小秋后来还是嫁人了。

    谢玲当时也有很可怕的留言传播。

    谢飞经常听别人在他面前指指点点说妈妈的事,他已经麻木了。

    从打发现董老三开始动姐姐,这些关于姐姐的流言蜚语也开始在村子里开始传播起来。

    谢飞从来对这些鄙夷的眼光不做任何回应。

    那是因为,他看到和听到的实际情况,真的比那些人嘴里说的,要恶心一万倍。

    比方说……那个下雨的夜……那场雨下了几天,断断续续的,不大,下一会,停一会。

    但是并不影响谢飞的心情,他这几天很开心,临睡前,告诉姐姐自己在班级里考到了前十名,校长说要他当学校的团支书。

    姐姐好像也很开心。

    不过怪怪的,好像有点心不在焉的。

    炕不大,也就是一米五六的宽度,谢飞在炕的一边躺下,给姐姐留下另一半的空间,但是姐姐并没有着急上炕睡觉,而是把炕洞里的火封住,细心的帮谢飞整理好被子,才躺倒谢飞的身边,辗转反侧者好像心事重重的,偶尔还叹口气。

    谢飞觉得姐姐今天有些怪,关心着问姐姐怎么了,谢玲却没有回答,只是催弟弟赶紧睡觉。


(43)
小孩子的心里容量很小,谢飞也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个夜晚和之前有什么不同。尽管心里隐约觉得姐姐好像是有心事,但是谢飞完全没当做什么特殊情况来对待。

    他睡得好香,惊醒之前正做着一个什么很好玩的梦。

    梦他现在想不起来了,他如梦魇般铭记在心里的是被人碰醒时,眼前那让他无比震惊的一幕。

    小炕很窄,谢飞是被姐姐奋力分开的腿碰醒的。

    不应该说是碰,是姐姐的腿在不停的晃动,似乎是为了稳定住,不经意间就把小腿蹬在身边的弟弟腰间。

    谢飞被蹬醒,他意识中注意到的第一个情况就是。男人粗重的喘息,和姐姐疲惫不堪颤抖着的低声发出一种像是猫叫的声音。

    就在自己身边,窗外还在下着小雨,微弱的光亮却足够谢飞看到那让他触目惊心的一幕。

    姐姐浑身赤裸着,被董老三压在身下,被挤分开的两腿间,董老三光着的屁股在紧绷着一起一伏地蠕动着。

    “三叔……好痛……我好痛……”谢玲低声哀叫。

    “……呼……”董老三沉重的喘着气,腰间力道却丝毫不减,更像是卯足了力气,咬着牙关低声问:“……疼?……第一次都这样……以后就好了……舒服死你……”

    “……真的痛……”说着,谢玲奋力地伸手到两人紧密结合撞击的胯下抹了一下,又抽回手放到眼前,小声急切的说:“……出血了……三叔,你把我弄出血了……呀……”

    谢飞惊恐的睁大了眼睛,一激灵居然坐直起身体,愤怒地看向正把头埋在姐姐胀鼓鼓的乳房上嘬吸的董老三。

    谢玲也注意到弟弟已经醒了,急忙使劲想推开身上男人。

    “……三叔,你等一下啊……二胖,二胖醒了……”谢玲忙不迭地说。

    尽管谢玲极力的把脸别向另一个方向,谢飞还是在窗外映射进来微弱的光线中,看到了姐姐涨红的脸。

    “你给我消停睡觉!把脸转过去!”董老三突然低吼了一声。

    被呵斥的身体剧烈地哆嗦了一下,惊恐的看着董老三满脸的怒意和瞪得滚圆的眼睛,谢飞居然真的立刻乖乖的躺回被子里,老老实实地把身子转过去,脸朝着墙,用力的用两手捂住了自己的额耳朵。

    后脑勺上猛地被打了一巴掌,谢飞拼命的缩起脖子,委屈的流着眼泪抽泣着说:“我睡觉,我睡觉……”

    “妈了个逼的!小逼崽子玩意……”董老三恶狠狠的说着,却支起上身,猛烈的用胯向身下的谢玲分开的两腿间撞了起来,一边用着蛮力撞的啪啪作响,一边喘着重重的粗气,跟着剧烈的动作节奏,咬着腮帮子嘟囔:“……妈了个逼的……让你不好好睡觉!……我他妈的弄死你个骚逼……操死你!……小骚逼!

    ……”

    谢玲开始还在强忍着不想在弟弟面前发出叫声,但在董老三毫无怜悯的猛力动作中终于抑制不住地发出阵阵哀叫。

    “……三叔……好疼……你弄疼我了……哎呀……呀……”

    谢飞听得胆战心惊,蜷缩着,却不敢回头,只能把被子蒙在头上,拼命的捂着耳朵。

    可是那些凌乱的声音还是毫不客气地钻进他小耳朵里。

    “……呼……”董老三沉重的呼吸,像是承受着无比艰巨的负担。

    姐姐哀哀地叫声,像极了春天里,在房前屋后哀叫的猫。

    姐姐的两腿被极力的分开在两边,随着剧烈的动作时不时地会蹬踹到谢飞的身上,谢飞厌恶至极的把自己的身体凑向墙壁,但还是躲不开姐姐的腿在自己身后蹭。

    “……小玲子你咋这么好看呢……啵……”那个流氓在亲自己的姐姐,亲的啧啧作响,但是谢飞只觉得董老三很恶心,他完全不认同董老三的看法,明明是小秋要比姐姐好看,姐姐哪里比得上小秋!

    为什么听着这个流氓欺负姐姐,自己的小东西涨的像个烫手的铁棍子?为什么自己忍不住想去摸自己的小鸡子?

    谢飞那个年纪,胯间早已长满了一簇黑黢黢的细毛,也梦遗过,现在,听着姐姐发出的声音,想着姐姐正在被董老三像欺负妈妈一样欺负着,他那个小东西膨胀的像个小擀面杖,而且摸上去,居然会从自己尿尿的那个眼儿里有些黏黏糊糊的东西流出来。只是这些琐碎的东西并没有人帮他系统的串联在一起,这让他很奇怪自己身体所做出的反应,甚至为自己有这种和那个畜生一样的流氓反应而感到无比的羞耻。

    他听同学说过,操逼时候,男的要把牛子插到女人的逼里。

    但是怎么插,他想不通。

    现在董老三就是在和自己的姐姐操逼,他一定是把他那个大黑牛子插到姐姐的逼里了。

    但是怎么插进去的,他想不通。

    董老三领着他去洗澡的时候,他看过董老三胯间那玩意,也看过澡堂里别人的玩意,都是又黑又粗的,耷拉在那丛浓密的黑毛下。

    他也知道姐姐下面也有毛毛,只是,她下面什么也没有。

    他没看过姐姐光着下身,但是上身他看过,没妈妈的胸前那么松弛,那两个小头头也没妈妈的那么黑,是粉红色的。

    他对姐姐的下面好奇过,不过姐姐很小心,从来没在弟弟面前露出过下面。

    但是姐弟俩这么多年都是睡在一个炕上,再小心,也还是免不了有疏忽的时候,谢飞还是在偶然间看到过几次姐姐小内裤下露出的淡淡的黑色。

    不过谢飞倒是在无意间在家里没法关严实的茅房门口很清楚的看到过小秋下面的那一簇黑毛猫。

    听着姐姐哀叫声,谢飞居然想到了小秋胯间那一团黑乎乎的毛毛。

    而且还让自己的小鸡鸡变得更加难受起来。

    “……呀……三叔,我受不了了三叔,好疼啊……”

    姐姐的哀叫和祈求,在谢飞心里像是团永远挥之不去的乌云和雾霾,让他很长时间不敢面对姐姐。

    姐姐的哀求好像并不能让董老三有任何的软化,相反,董老三好像是受到了一种鼓舞,愈加野蛮起来,竟然使劲地把谢玲的两腿向她身体上边一扳,把个小姑娘像是对折起来一样,膝盖抵在胸前,两臂用力把谢玲折叠的身体抱住,伸直两腿,把腰杆弓起来,像是压在弹簧上一般,噼啪作响的猛力抽插起来。

    谢飞听出身后的声响和刚才不大一样了,实在忍不住好奇头头回头瞥了一眼。

    这一眼正瞥到那剧烈起伏的紧绷着像个锯弓般的强壮身体,还有那身下被卷曲折叠成个小肉团一样的姐姐的身体。

    那个剧烈起伏的胯间与姐姐白白的屁股间,的确能看到一个东西在连接着。

    很暗,看不清,但是能感觉到那东西有一丝微弱的水水的光泽。

    甚至能听到那里发出咕叽咕叽的水渍声。

    谢飞猛地觉得自己的涨到快爆炸了一般的小鸡鸡传来一股无比酸爽的酥麻,像触电了一样,就觉得像是从那里猛地窜起一股子电流,穿过小腹,流过两腿,猛烈的朝身体的每个角落弥散出去,让他无法控制的地打了个哆嗦,就像是撒尿之后的一哆嗦,紧接着就觉得自己的裤裆里湿了一片,热乎乎,黏糊糊的。

    自己怎么会尿出来呢?谢飞很奇怪,让他更奇怪的是,裤子里根本不是尿呀,这是怎么了呀?

    被子里还立刻弥漫起一股奇怪的味道。

    这味道?这不就是每次董老三在这里欺负妈妈之后留下的味道吗?为什么自己尿出来的东西也有这股子味道?

    他突然明白了什么。

    这就是操逼时候,男的要弄进女的逼里面的东西,也就是这东西,能让女的怀孕!

    


(44)
小谢飞在被窝里被自己的小鸡子里面喷出来的东西吓到了,伸直了两腿不敢有一丝动作,生怕引起身后正在姐姐身上猛力动作的董老三注意。

    姐姐的声音已经明显带着哭腔,但是丝毫没有让那个畜生有一点点怜悯,谢飞心里不由得替姐姐担心起来。

    董老三又高有壮,听他操姐姐的声音简直就像有人在用力地抽打别人的耳光一样,噼啪脆响,那响动让小谢飞心惊肉跳,甚至开始觉得姐姐会不会就这样被董老三给操死了。

    谢玲抽泣着哀叫:“……呀……三叔求你了……太疼了……”

    “……妈了逼的……忍一下就好了……操……操死你……”董老三发着狠,一下比一下用力的把自己的髋砸向身下被折叠成一团的女孩。

    加上自己出汗,被子里的味道有些呛人,谢飞偷偷把被子掀起个角,使劲朝外面呼吸,却发现被子外面的气味也没好到哪里去。

    董老三的汗味,姐姐的汗味,还有一股子莫名其妙的腥臊的气味。

    谢玲呜咽着,随着董老三的顶撞,耸动着身体磕磕绊绊的说:“……你还、没好呀……以后再也、不让、你整了……呜呜……”

    “操……以后你会求着我整你的……嘿嘿……”董老三似乎在长时间的猛力动作中实在有些疲惫了,剧烈喘息着,软化腰身,伏在谢玲的两腿间停了下来。

    谢玲趁着这个空档,急忙大口吐着气,抓起炕边的一件衣服,胡乱的在自己脸上胸口上擦拭,委屈的嘟囔:“你就是个流氓,欺负了我妈,又来欺负我……”

    董老三松了松腹部压制着谢玲两腿的力道,让谢玲把两腿重新伸展出去,却冷不防腰力一沉,猛的把髋撞向女孩毫无防备的胯间。

    谢玲几乎是尖叫了一声:“啊呀!……”立刻僵直身体使劲向上耸了一下,哭着说:“……死三叔你别动行不行,求你了,让我缓缓啊,太疼了……”

    董老三嘿嘿的笑,不做声,还真的半天没再用力动作。

    “你骗人,咋这么疼,你不是说就像蚊子叮吗?”谢玲使劲用手里的衣服擦眼睛,看来眼泪流了很多。

    “就是蚊子叮,不过是个大蚊子……有个大大的牛子的蚊子叮的。”董老三这时候的语气到是蛮轻松的,像是个嬉皮笑脸的年轻小子。

    “你真不要脸,说话咋那么恶心……”

    “这有啥恶心的,男人有牛子,女的有逼,逼就是要给牛子操的,天经地义的,这有啥恶心的?”

    谢玲使劲用小拳头在董老三黝黑健壮的肩膀上捶了一下小声说:“二胖在呢,你别瞎说……”

    谢飞听着两人的说话,忍不住抽泣起来,也说不出为什么,眼泪就是忍不住,又听到姐姐提到自己,更加为姐姐伤心,禁不住竟开始哭出声来。

    “妈了个逼的你哭个啥?”董老三伸手在谢飞身上怼了一拳。

    谢玲急忙在董老三的肩膀上捶了一下说:“你老打我弟,我可不跟你好了……”

    谢飞哭的更厉害了。

    董老三不做声,真的没再打谢飞。

    谢飞感觉到身上有个柔柔的手在抚摸,听到姐姐柔声说:“二胖……姐和三叔没事,三叔不是在欺负姐,我知道你心疼姐,姐真没事。”

    董老三呵呵的笑,没说话。

    谢玲继续说:“咱家现在都靠三叔支着,没三叔,咱妈早就得领着咱俩要饭去了,哪能供你上学?你不能总是和三叔顶牛哈。”

    “小玲子你真这么想?”董老三似乎对谢玲的话有些意外。

    谢玲白了一眼如大山般压在自己身上的董老三,没理会他,接着说:“没有三叔,咱妈早让人家给熊死了,你看现在咱家,谁敢欺负咱家?”

    谢飞蒙着头,始终不搭腔,不过哭声确实停止了,姐姐说的对,现在村里是有些人不友好,但是没有人敢明着欺负着娘仨。

    董老三笑着扶正谢玲的脸,把一张大嘴吧唧一下亲吻住谢玲的唇上,用力的嘬吸了好半天,才喘着粗气抬起头,盯着谢玲红润的脸颊,一边把自己的腰缓缓的摇晃起来,一边痴痴呆呆的说:“小玲子,你咋这么好看……咋这么招人稀罕呢”

    谢玲深吸了一口气,闭着眼睛小声说:“稀罕你还使那么大劲祸祸人家……”

    “还疼啊?”

    “废话,疼死了……你轻点啊”

    谢飞听到身后又开始响起嘭嘭的撞击声,听起来比刚才频率慢了很多,但是却能感觉到力量很足。

    每撞出嘭的一声,谢玲都会倒抽一口气,发出一声呜咽的哀叫。

    “还疼?”董老三呼哧着问。

    “咋不疼?……一点都不好玩,净你舒服了……哎呀……”谢玲有气无力的回答。

    “嘿嘿,以后就好了,就头几次会疼。”

    “我才不信……呀……小秋那么好看,你咋不去祸祸她?……”

    “她真没你好看……也没你骚……”

    “滚犊子……谁骚啊?……呀……”

    “就是你……小骚逼……操……操死你……”说话间,董老三又一次开始发起狠,说话的声音都变得有些颤抖,摆髋抽送的频率又一次开始变得密集起来。

    谢玲不再喊疼,不过表情很痛苦,奋力地将两臂勾挎在董老三的脖子上,像是要把他的头按进自己胸口里去。

    谢飞依旧一动不动的,他的身子还在抽搐,不过已经不再流眼泪了,因为他的注意力已经在自己的小鸡鸡上,那小东西又变大了。

    “……呀……三叔……你说……”谢玲在撞击中贴在董老三的耳边轻柔的问:“……我和我妈谁好?……”

    董老三不假思索的瞪着眼睛盯住身下的谢玲说:“你妈的逼松的像棉花套子,你的逼太舒服了,我真忍不住了,要射了……”

    “别……三叔……别射里面……我害怕……”谢玲柔声回。

    董老三发着狠,像是个大怪兽,探下一条胳膊,把谢玲的一条腿勾抬在臂弯上,把自己的胯像个打桩机一样啪啪作响的砸向女孩的身体。

    “妈了逼的……小骚逼……操!……操!……操死你!”董老三一边嘟囔,一边猛烈又急促地抽插撞击。

    一阵竭尽全力的迅猛撞击后,董老三猛地僵直身体,两腿绷直抽搐状蹬踏着,紧张至极的屁股极为夸张的团缩用力把髋顶压在女孩的胯间,口中还发出一阵哆哆嗦嗦的含混喉音。

    谢玲仰头也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变化,咬牙承受着。

    “……唔……呼……”董老三足足僵硬了有几十秒才软化下来,瘫软在谢玲身上。

    “三叔……压死人了……”谢玲喘着粗气抱怨。


(45)
董老三翻身懒洋洋的从谢玲身上抽离出来,侧躺在谢玲和谢飞中间。

    顿时空气中弥散开一股子比刚刚谢飞在自己被窝里那股味道更加浓郁的气味。

    成熟男人射出的量远远超过那个小男孩的量,也更加粘稠,气味自然更加浓烈。

    谢玲满头满脸的汗珠,喘息还尚未平息,就那么赤裸着,仰躺在董老三的身边。

    董老三抓起炕边的一件谢玲的衣服,扳开谢玲的两腿,在她的胯间擦抹了几下,笑着说:“我和你妈都半个月没干事了,这下子都射给你了。”

    “……三叔……我害怕……”谢玲侧头看着身边的男人,任由董老三在自己的下身摩挲擦拭。

    “怕啥?”董老三在谢玲的胯间擦了一番,抓着那满是黏糊糊液体的衣服,放在鼻子下闻了闻,被浓烈的气味呛到了,赶忙把那衣服扔到的地上。

    “我怕怀孕……”谢玲小声说。

    “怕鸡毛,怀上就生,三叔我又不是养不起。”董老三满不在乎的说。

    “可是……我要是怀了你的孩子,我妈咋办?”

    “这不用你管,过几天我领你去乡里把结婚证领了,咱俩就名正言顺了。”

    董老三说着,想起什么来,没转身,却用胳膊肘捅了捅身后的谢飞说:“二胖,今晚的事你别出去乱说,你要是敢说出去,我打死你!知道吗?”

    谢飞在被子里不做声,他又使劲捅了一下,谢玲急忙拽住董老三的胳膊,对弟弟说:“二胖懂事,姐和三叔要结婚了,我俩做这事都是两口子该做的事,不过你也别和别人乱说啊。”

    姐姐说了话,谢飞马上在被子里点点头,轻轻应了一声。

    那一年,谢玲16岁。

    谢飞印象中董老三真的领姐姐去过乡里,不过结果可想而知,不到年龄,根本不可能领到结婚证。

    很长时间谢飞都不知道妈妈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的女儿已经被董老三这个流氓给占有了。反正,隔三差五的,谢飞都会被身边的躁动吵醒。

    谢飞还站在院子里,天已经完全黑了,脑子里面乱成一团,姐姐光着的身子和在姐姐身上肆意妄为的董老三,在他的眼前挥之不去。

    姐姐似乎在自己离开家乡的这些年里堕落了太多,就算是血肉至亲,谢飞还是对姐姐的放荡感到有些难以接受。

    哪怕是电影或者什么文学作品中描述的荡妇也没她这般的过分吧。

    潘金莲只出轨过一个西门大官人,就受到了整个民族几百年的唾弃,可是现在姐姐只是自己撞破的就已经是三个野男人了。

    他恨不得立刻冲进房间里,抓着那个男人的衣领狠狠揍他一顿。

    但是他的两腿灌铅般沉重,似乎是一步都迈不出去。

    房间里的两个人已经穿戴整齐,看样子就要出门来,谢飞这才从愣神中清醒过来,急忙闪身到房侧的阴影中,把自己藏了起来。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躲什么,只是觉得羞愧难当。

    果然,谢飞刚藏好自己,正屋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一个高大魁梧的男人和谢玲一脚前一脚后走了出来。

    院外的村路上有路灯,这回谢飞算是看清了那个男人的样貌。

    他正是秦家兄弟的老二秦双权。

    妈的,这个混蛋!谢飞心里暗骂。

    秦家兄弟,大权从小爱生病,身体不好,长得矮小猥琐,而二权却体格健壮,结实的像个蛮牛不说,脸蛋却也长得英俊帅气,几乎没有人敢相信他和大权本是双胞胎兄弟。

    村里人都说小秋就是给他破的身子。

    不过无从考证,这小子脾气暴躁,打架斗殴是常事,还因为打伤人蹲过劳教,村里老老少少都对他有所忌惮,没人敢正面和他有什么冲突。

    小时候他喜欢并追求过谢玲,这个谢飞倒是很清楚,谢玲那时候不喜欢二权,这个谢飞也知道,小秋喜不喜欢他,谢飞不知道。

    他俩什么时候开始有这种关系就无从而知了,自己离家这么多年,家里这边的人变化太巨大了。

    谢玲跟着二权身后走路生风的朝老秦家去了,直到两人的身影在夜色中消失谢飞才叹了口气,默默从房侧走出来。

    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裤子,确认看不出什么问题,才朝小秋家过去。

    他其实刚才在门外回想起到董老三在身边欺负姐姐的一幕幕画面时,胯间那里一直硬的像个铁杵。

    走到了小秋家门前,这会儿才软化下来。

    伸手敲了敲门,里面小秋的声音大声问:“谁呀?”

    谢飞忙答道:“小秋姐,是我。”

    门哗啦一下被推开,小秋惊讶的问:“二胖你不是去锦州了吗?咋回来了呢?”

    高琳娜也惊讶的朝门口张望,看到了丈夫的脸,也跟着问:“你啥时候回来的呀?吃饭了吗?”

    “我上午不是给姐打电话了么,他说你脚砸坏了,我着急,就回来看看。”

    谢飞跟着小秋进了屋。

    小秋的表情有些怪,一个劲的朝谢飞家方向张望,问:“你刚才回家了?家有人吗?”

    高琳娜的表情也有些不自然,说:“没啥事,破了点皮,早就不疼了。”

    谢飞没注意小秋的眼神,只是盯着自己的妻子瞅。

    高琳娜的脚上穿着一双棉拖鞋,果然右脚上面绑着厚厚的绷带。

    “咋这么不小心?怎么砸到的?”谢飞明知故问,他想听听妻子是怎么说的。

    “哎呀,前天晚上下暴雨,那家伙……”高琳娜还没张嘴,小秋却抢着说:“老秦头子家里厢房塌了,给老秦头砸里面了,这不是大家都跑去帮忙,结果你媳妇不小心就把脚砸到了嘛。”

    高琳娜脸色微变,连忙点头附和说:“是啊,当时给我疼的,我还以为骨折了呢,结果到医院一检查,只是皮外伤,骨头一点事都没有。”

    谢飞突然觉得有些哀伤。

    他曾经无比自信的坚信妻子对自己的忠诚,但是,现在他已经没办法如此坚定了,要不是无意中听到了二权纠缠妻子的对话,自己可能会毫无保留的相信妻子吧。

    到底哪个版本才是真相?

    电话里,纠缠妻子的人应该就是二权,他口中已经提到了,房子塌掉的时候,妻子就在老秦家,而且还和大权单独在一起,而现在,小秋和她一起却告诉自己说,是出了事之后,大家一起去帮忙时候高琳娜才过去的。

    谢飞强作笑脸,走到妻子身边,问:“你看都伤成这样了,你咋不打电话呢?

    要不是我给姐打电话,我都不知道出了这么大的事,让人担心死了。”

    谢飞忽然注意到妻子的眼神飘忽了一下,似乎是有心事,但是很快她就平静下来,笑呵呵的说:“我都嘱咐姐说不要告诉你了,真是的。”

    


(46)
说着,高琳娜就当着小秋的面,给了谢飞一个满怀的拥抱,一边满脸幸福的说:“我知道你是担心我,姐也是担心我,你都看到了,我没事,你工地肯定很多事,这时候你们领导都说了,要你担负更重要的责任,你还敢偷跑回来,你可真行!赶紧回去吧。”

    这本是夫妻间相互关心的一席话,但是在已经疑窦丛生的谢飞耳朵里,却听得十分不是滋味。

    他关注的是妻最后那句话,前面那些对他的关心话语,在他的神经中被自动忽略掉了。

    “你赶我走?我大老远的跑回来,一句话都没说完就赶我走?”他没好气的皱着眉头责问妻子。

    高琳娜有些摸不到头脑的说:“咋了?没赶你走呀,这不是怕你耽误工作嘛。”

    小秋察觉出谢飞有些邪火,赶紧打圆场说:“二胖这大老远赶回来也是心疼自己媳妇,娜娜你陪二胖回去吧,这里也弄得差不多了,剩下的让这几个小丫头帮我弄就行了。”

    谢飞瞥见小秋话语间,以为自己没注意,居然朝妻子眨了眨眼睛,高琳娜随即心领神会般起身,一瘸一拐的挎起谢飞的胳膊说:“你是不是还没吃饭?走,回去给你做炸酱面吃,你姐教我炸肉酱了,我学会了,炸的可好吃了。”

    谢飞还在发着无名之火,心里有些不痛快,但是有没法和笑脸相迎的妻子发作,脸色阴沉着,跟着妻子离开小秋家。

    “这是咋了?”回到家,高琳娜一开灯,就看见丈夫的脸色不好看。

    “你说咋了?你现在怎么学会撒谎了?”谢飞好气的问。

    高琳娜眨了眨眼睛,面色有些慌张,眼神飘忽的反问:“没,说谎呀,你怎么了呀?”

    “没说谎?”谢飞冷笑,斜眼看着妻子,咄咄逼人的问。

    ______(破十万字标记一下……)面对丈夫没头脑的追问,高琳娜显得有些慌张,就像丈夫对她的了解一样,她是个十分不善于隐藏自己的人,很少说谎,所以心里一旦有什么事,根本就隐藏不住。

    “真没,真没说谎呀……我去给你做炸酱面吃。”高琳娜的眼神有些飘忽,说着就往后厨走。

    “你给我站住!”谢飞提高音量呵斥了一声,不过马上就意识到自己的语气可能有些过火了,赶紧压低音量说:“我不饿,我就是有些事想问问你。”

    高琳娜有些不自然的说:“你问。”

    谢飞摆手让妻子坐在炕上,自己搬了把椅子坐下才叹了口气问:“你到底是房子倒之前就在老秦头家里,还是房子倒之后才去的?”

    高琳娜瞪了谢飞一眼说:“之前就在呀,你想说啥?”

    “那你刚才为啥说是房子倒了之后才去的?”

    高琳娜恍然道:“你说这个呀,我可没说呀,小秋姐他们是出事之后到的,她说她自己吧。”

    谢飞很努力的回忆了一下,好像还真的是。

    “前晚老秦头是几点出的事?”谢飞问。

    高琳娜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的回答说:“晚上十点多。”

    谢飞冷笑问:“晚上十点多你还在他家做什么?”

    高琳娜听到他问这个,反倒释然起来,笑着说:“还能做什么?你想哪里去了,我是在那里帮大权哥上网找成人大专考试的学习资料,你姐和三叔都在呀。”

    “那你前天打电话时候说正在回家?”谢飞追问。

    高琳娜咯咯地笑着说:“给你打电话那时候刚开始下小雨,我本来要回家的,结果刚放下电话,你姐和三叔就来了,我们就在秦大爷家里吃的饭,结果吃完饭,雨下大了,我们就没走,结果就碰上这事。”

    尽管说谢飞心里隐隐约约还是觉得有什么地方说不通,不过总还是相信妻子更多一些。

    “娜娜,如果在这有人骚扰你,你就和我去锦州吧,反正也不是很久,你先去住酒店,等过几天要回来签合同,咱俩再回来。”谢飞的脸色终于平静了。

    “骚扰?没人骚扰我呀,这里的人对我都挺好的呀。”高琳娜的话让谢飞心里又一次紧张起来。

    今天明明就是被双权骚扰了,她为什么要否认?难道只是担心自己会生气吗?

    还是她有心要保护那个流里流气的双权?

    谢飞心里泛起了嘀咕,不过却没有表露出来,一瞬间决定要悄悄的搞清楚这一切。

    “吃饭,我饿了,不说这些了。”谢飞其实也不算是有城府的人,不过在高琳娜面前,还是表现的比较自然。

    高琳娜赶紧去厨房给丈夫弄饭吃。

    吃过了饭,谢飞问妻子:“晚上还要不要过去老秦家?”

    “得去,不过三叔说过去看看就行,大权哥和二权……”说到这个名字,谢飞注意到妻子楞了一下,有个不自觉的停顿“……两个人忙不过来。”

    “这几天,三叔是不是和你说过什么?”谢飞突然转移话题到董老三身上。

    高琳娜愣了愣说:“没说啥呀。”

    谢飞点点头说:“他这个人不是什么好人,他要是和你说什么,你可要多琢磨,不要傻乎乎的上了他的当!”

    高琳娜笑着说:“啥意思?你指的是啥?你说他和你妈妈的事?还是和你姐之间的事?”

    谢飞奇怪的问:“他和你聊过我妈和我姐?”

    高琳娜点点头说:“昨天在医院和他聊了会儿,他也没说啥,就说他挺对不起你妈的,我觉得你应该和三叔好好聊聊,你对他的成见太大了。”

    “他还和你说啥了?”谢飞追问。

    高琳娜脸色微变,却赶紧摇摇头说:“没说啥,没说啥。”

    但是谢飞却看得出,妻子连呼吸都开始变得不顺畅了,这是妻子开始紧张的标志,他隐隐的感觉出,妻子还是对自己有所隐瞒。

    谢飞没有追问,他现在急于想去找到董老三取回录音笔,在录音笔里才有真相。


(47)
高琳娜走路还是有些不大方便,有些一瘸一拐的,谢飞本不想让她跟着,但是抵不住妻子的坚持,只好搀着她来到了秦家。

    这回谢飞才算是搞明白当天出事时候的情况,老秦家房子的格局基本和谢家差不多,也是一间正屋,东西各一个厢房。

    老秦鳏居十几年了,二权当时结婚,就把正屋让给了二权,大权住西厢房,老头自己搬到了东厢房,结果没几年,二权媳妇跑了,老头也没回正屋住,就一直自己住在东屋。

    出事的正是东厢房,拐带正屋靠东的墙也塌了一半。

    看着依然凌乱的房子,谢飞有些心有余悸的对妻子说:“都塌成这样了,你当时多危险,真是运气好。”

    高琳娜叹了口气说:“可惜秦大爷就没这么好的运气。”

    谢飞勉强笑了一下说:“那你们那么多人,就砸了你一个,你这是好运气里面运气最不好的。”

    高琳娜有些无奈的说:“他们当时在那边房打麻将,就我和大权哥在中间这屋。”

    谢飞在心里立刻证实了中午电话中二权所说的是事实。

    看到丈夫满脸的狐疑,高琳娜赶紧指着正屋里靠西边摆着的电脑桌解释说:“我在这里上网,大权哥在炕上坐着,出事的时候,大权哥没啥事,我离那面墙那么远,结果还被砸到。”

    妻子越是解释,谢飞心里越是将信将疑的。

    二权当时还说,出了事,大家都跑出来,看到大权是一边穿鞋,一边提裤子的。

    妻子当时也没有反驳说没有这事,只是强词夺理地说她不知道大权为啥会系裤子。

    只是他相信妻子的为人,绝对不可能做那么无耻的事的,而且也不合逻辑,她和大权才认识几天时间,怎么可能有那种亲密的举动。

    但是,这里面有董老三呀,有这个流氓在,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呀。

    谢飞突然间想起村里以前一个姓高的姑娘,和自己一起考上县里的高中,也是平时看着文文静静的,却突然听说她因为怀孕,都已经上了高三被迫退学。

    村里人都说那女孩肚子里是大权或者二权的种,但是谢飞却偶然一次听到姐姐和董老三吵架才知道,把那女孩肚子搞大的其实正是董老三这个流氓混蛋。

    那时候姐姐已经生了大丫。

    这个事让谢飞十分震惊,那个叫小敏的女孩可以算得上是村里学习最好的女孩,出事前全村人都觉得她一定是饮马河子第一个上大学的女娃子。

    出了这档子事,那女孩一家很快就搬走了。

    谢飞完全理解不来那个文文静静,从来不和任何男生有过多接触的女孩子,怎么就会被董老三这个流氓给侮辱了呢?

    而且,事发后,她家里人可以说对她是严刑逼供,打她的惨叫声很远的地方都能听到,但是她就是没有说出那个男人是谁。

    谢飞那时候已经懂事,但是却完全理解不了为什么两个看起来完全不在一个世界上的人,居然会苟且到一起做那么恶心的事。

    所以,尽管他现在对妻子十分有信心,但是,这件事涉及到董老三这个流氓,就是不可以放松警惕。

    心里胡思乱想着,却不想表露出来,既然到了老秦家,就得帮忙做些什么,高琳娜已经和村里的大多数人混熟了,到这边就混进一帮老娘们中去帮忙做事,谢飞也不知道能帮什么忙,见有人在收拾院子里凌乱的碎砖烂瓦,就抓起铁锹跟着忙活起来。

    忙活了一阵,院子里打扫的差不多了,谢飞也弄得一身汗,见厨房方向亮着灯,想找点水喝,见其他人都在忙,就自己钻进了厨房,用水瓢盛了半瓢冰凉的井水灌了个水饱,这准备回去院子里继续干活,却不经意的听到厨房后窗外有人小声说话的声音。

    他站定身,竖起耳朵听了听,却听不清有多少人和说的什么。

    觉得自己有些无聊,嘲笑自己太八卦了,回到院子里,却发现自己刚刚用的铁锹忘在了厨房里,转身回去找。

    再路过厨房那个小窗,却真真切切地听到后面的人在议论的正是关于自己家的事“人家大玲子都说了,这事董老三和她约法三章,绝对不许第二个人碰她,你就少惦记人家吧。”这个声音不大熟悉,谢飞没听出来是谁。

    不过另一个是大权,他认识这个声音:“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我一定要收拾一下这个老瘪犊子。”

    那人小声笑了几声说:“咽下咽不下能咋的?都多少年了,人家高洪敏去了哪里你都找不着了,还要帮人家出气?再说了,就你能咋的人家?人家有钱,现在还当官了,打你也打不过人家,你能咋收拾人家?”

    “他不是护着那骚娘们的吗?我就找个机会把下药把那女的迷晕,干烂她的骚逼!”

    “你要真这么干了,还用董老三收拾你?那女的一报警,告你强奸,蹲你三年五年的好玩啊?”那人不不屑一顾的说。

    大权使劲抽烟的声音,像是发狠地说:“我他妈到时候干她的时候全录下来,她敢报警就给她发网上去,女的都怕这个,她不敢报警!”

    “你说的是农村老娘们,也不在乎让谁干一次两次的,这女的可是城里的,你骂她两句她都报警的。”

    谢飞听的毛骨悚然,难道,这两个人在议论的,难道是自己的妻子吗?

    谢飞正准备要冲到后院去看看和秦树权说的人是谁,请听到大权让他更加头皮发麻的一席话:“抱个屁警,那就是个骚逼,前天晚上要不是出事,我都差点把她裤子扒下来了。”

    谢飞的头嗡的一声,手脚冰凉。

    另一个人说:“别几把吹牛逼了,二权说你连人家手都没摸到。”

    “他知道个屁,跟你说实话吧,那女的给我打飞机,差点给我撸射了,但是我说要摸她,她就不让,我本来想硬来了,结果刚摸到她的咂,我爸这边就他妈出事了,点背。”

    “你这人性吧,你老爹出事,你还在这里说这话?”

    “也是,我老爸还没出殡呢,我也真是不孝顺,唉……”

    “再说了,人家城里来的文化人,才认识你几天啊,你还长这逼样,干啥就不明不白的给你打飞机啊?还让你摸咂?你净能吹牛逼!”

    不用说那个人不信,谢飞也笃定的认为,这个秦树权,一定是在吹牛皮,自己的妻子自己知最了解,怎么可能去做那么恶心的事?

    窗外的对话还在继续,大权好像对那个人质疑十分不爽,听语气像是有些恼火的感觉说:“行行,你就当我吹牛逼吧,等哪天我干了她,他妈的都拍下来让你们看看我到底吹没吹牛逼!”

    那人也不服软,呛着说:“还哪天?大玲子不是说他们两口子就这几天签完了土地出让合同就回南方了吗?你还等哪天?等个鸡巴毛吧。”

    大权一时间真的沉默下来。

    


(48)
“走?这边的合同签不下来,钱拿不到,他们能这么就走了?再说二胖锦州那边也不是一天两天能收工的,他们咋走?”大权想了好一会才回答。

    “咋的?这几天签不下来?我还等钱去铁岭给我儿子交首付呢。”那人有些诧异的问。

    “没招,县里出问题了,说有个什么领导领着女下属去开房,被人家老爷们录了像实名举报了,现在正在查这个领导。”

    “这算个屁呀,查他就换个人来处理咱这十里八乡的征地的事呗。”

    “换肯定是换,但是这工作交接不就得拖几天?还能立马就解决了?”

    “你都听谁说的呀?这些事董老三一个村干部能知道?”

    大权有些得意的口吻说:“董老三算个屁!我自然有我自己的关系!”

    窗外两人的话题转移到谢飞不感兴趣的方面去了,谢飞这才注意到自己已经在厨房的窗口旁呆立了好半天了。

    得赶紧带妻子离开这里,就算是土地补偿款的事没解决也要赶紧走,这里的人太恶心了,这几万十几万的钱算个屁,妻子的清白可不敢开玩笑。

    打定主意,谢飞赶紧大步来到院子里,找到正在和几个女的一起洗菜择菜的高琳娜,也顾不得解释,拽着她的胳膊就往外拽,事不宜迟,他打算今晚就直接带妻子去锦州。

    高琳娜被拽的有些急了,莫名其妙的问:“咋了?干啥去?”

    “你别问了,回姐家收拾一下行李,今晚你就给我去锦州。”谢飞一边拽着妻子往院子外面走,一边说。

    高琳娜完全不清楚情况,只好被拽着走,脚上还有些踉跄。

    夫妻俩还没走到院门口,身后一个人朝他俩这边喊:“二胖啊,你过来,有些事情得你去做。”

    谢飞回头一看,是董老三手里拎着两个大蛇皮袋子站在正屋门口。

    “啥事?”谢飞问。

    “你不是开车回来的吗?赶紧去趟乡里,我和乡信用社的姚旭说好了,让他帮我换了五千块的零钱,明天得给来人包红包的,今天忙忙活活的给忘了,赶紧去,太晚人家睡觉了。”

    “我哪认识他呀?”谢飞有些不愿意去,看着时间已经很晚了,他急着想带老婆赶紧逃离这里。

    “让你姐领你去!”看着谢飞有些磨磨蹭蹭的,董老三有些不快地嚷嚷:“赶紧的,这都几点了,明天一大早就要用呢!你把你媳妇儿放下,这一天到晚的腻乎在一起,还能不能有点正事?”

    这番话把高琳娜臊的满脸通红,赶紧挣脱了丈夫的拉扯,小声说:“我去帮忙了,你开车小心点。”

    谢飞不好说什么,只好等着董老三从屋里叫出谢玲,跟着姐姐一起找到自己停在村路边的皮卡,朝乡里开。

    和姐姐聊聊也好,谢飞想。

    “姐,这土地补偿款的事,这几天能落实吧?”谢飞一边开车一边问。

    谢玲好像有心事,一直在发呆,半晌才神不守舍的回答弟弟说:“我也不知道呀,三叔能知道吧,公家的事,说一就是一,不会有问题的。”

    “姐……”谢飞有些吞吞吐吐,话已经到了嘴边,却又不知道该不该问问出来。

    “啥?有啥就问,别磨磨唧唧的。”谢玲看出弟弟像是有事。

    “……姐你和我说说,你和秦大爷还有大权这爷俩到底是咋回事?”谢飞小心翼翼的问。

    谢玲苦笑了一下说:“还能咋回事,就那点事呗,在这屯子里,一天到晚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谁家老爷们搞了谁家的媳妇,哪家的小子操了哪家的闺女,这都不稀奇。”

    “姐……说实话,你以前不是这样的,是不是董老三给你灌输的这些思想,不拿这些事当回事?”谢飞问。

    谢玲使劲的摇摇头说:“三叔肯定有影响我,但是对秦大爷,我真的是很感激他,这么多年,他真的是不求任何回报的对咱家有恩。”

    谢飞不屑一顾的摇摇头说:“他已经不在了,我不想评论死人的是非,但是他也得到回报了,咱老谢家就不欠他啥。”

    谢玲瞥了一眼弟弟,说:“啥回报?你说他钻我被窝的事啊?”

    谢飞点点头说:“我没猜错的话,秦大爷肯定也和咱妈有过,对吧。”

    谢玲望向车窗外,没回答,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那他就根本不是不求回报,他沾了你和咱妈两个的身子,他就更不算是什么好东西。”谢飞有些愤愤不平的说。

    谢玲叹了口气说:“老弟你不了解情况,秦大爷真的是好人,真的对咱家帮助很多,咱爸死得早,虽然后来有三叔照顾咱娘三个,但是你那时候小,后来又出去上学,你根本都不知道咱妈顶着多大的压力才能活下来,要不是秦大爷,咱妈早就……”说着,谢玲的眼睛里闪烁起晶莹。

    “反正……他还是占到了便宜,他那些所谓的好心帮助就全变成了趁人之危!”

    “你不知道,别乱说……我和三叔好了之后,咱妈就和三叔断了,一直都是和秦大爷好的。”谢玲极力的解释。

    谢飞摇摇头说:“那时候我都十几岁了,我咋一点印象都没有?”

    谢玲突然脸臊红起来,小声说:“那时候三叔都是一直到咱俩的小屋来住,你不知道他好久都不和咱妈做那事了?”

    谢飞仔细的回忆了一下,很模糊,不过他关心的不是这个,挠了挠头,问:“娜娜说你和她讲的,说你跟三叔的事,是咱妈默许的,有这事吗?”

    谢玲苦笑道:“咱妈要是不默许,咱家还能那么消停?自己的男人被亲生女儿抢走了,家里不得打翻天呀?”

    谢飞想了想,确实是这个理。

    “可是,咱妈为啥要把你推给这个王八犊子啊?你可是她亲闺女啊!”谢飞喉咙里有些阻塞。

    谢玲依然苦笑,看着窗外说:“咱妈当年一心想给三叔生个孩子,但是怀了两次都掉了,医生说咱妈生不了了,她就想出了这么个主意,把她的亲闺女给奉献了。”

    “不可能!”谢飞使劲朝方向盘上拍了一巴掌,嚷嚷道。

    “有啥不可能的,后来我怀孕了,咱妈可能觉得对不起我,就没再找过三叔,这才开始和老秦好,就这么回事。”

    谢飞的呼气都开始有些哆嗦起来。

    他原本不是不关心自己母亲和姐姐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没有什么切入点。今天终于把话说开了,心里虽然痛快了,但残酷的真相还是把谢飞毫不留情的击倒在地上。

    “咱妈也真是的,都不知道是怎么想的。”谢飞像是自言自语的嘟囔。

    “你都这么大了,你还不理解咱妈?”谢玲有些不高兴的说:“咱妈那么多年受多大委屈,吃多大的苦,你怎么能知道呢?要不是为了你,咱妈早就活不下去了,结果最不理解她的就是你。”

    谢飞有些漠然的说:“啥叫为了我?她要不是和董老三有那些事,咱爸能死?

    咱家能沦落到那么艰难的地步?”

    谢玲猛地坐直身体,直勾勾地看着弟弟说:“咱爸的死真的不是三叔的错,更不是咱妈的错,你那时候小,你不记得了!”

    谢飞这才想起妻子也说过,姐姐提起过爸妈以前的事。

    谢飞索性放慢了车速,尽力的保持冷静说:“你总说我小,不记得,那你跟我说说吧,咱爸到底怎么死的。”

    谢玲轻声叹口气,开始给弟弟讲述当年所发生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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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
谢飞的爷爷家是饮马河子村的老人,而他的外公家是另外一个叫双河屯的。
    他妈妈黄咏芝年轻时候是周边村里小有名气的美女,也是这附近村子里少数上完了初中的女娃子之一。
    谢飞的爸爸谢明普其貌不扬,不过却是高中毕业,当时的老村长老秦就让年富力强又有文化的谢明普留在村里当会计。
    那年头,能吃国家饭,那可了不得。所以老黄家很痛快就答应了谢家的提亲,就这样,19岁的黄咏芝嫁到了饮马河子。
    结婚第三年生下了姐姐谢玲,又过了两年年,才有的弟弟谢飞。
    董老三,是谢飞还没出生的时候出现在饮马河子的,那时候刚改革开放,祖国到处在搞建设,村里好多人被忽悠出去做工程,那年董老三就是跟着一群出去打工的人回到村里的。
    那年头人单纯,大家都喜欢这个做事果断干脆,又很讲哥们义气的年轻人,根本没谁多在意这个人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反正他来了,就没再离开过。
    谢玲比谢飞大两岁,对爸爸的记忆就多了两年,但是多的这两年记忆,在谢玲心中并不是什么甜美的记忆。
    谢明普文化不少,但是脾气秉性可不怎么样,结婚头没几天就本性暴露,经常喝酒,喝多了就回家打老婆,轻的拳头大巴掌扇,重的时候把黄咏芝打的鼻青脸肿,再后来有了谢玲,小丫头也会跟着遭殃一起挨打。
    妈妈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可这个叫三叔的人好的,谢玲也不清楚。
    第一次看到妈妈犹犹豫豫地跟着那个三叔进了苞米地,那时候谢玲八九岁,女孩子懂事早,她不知道妈妈要和那人去干吗,但是隐隐约约就觉得妈妈好像在做什么不好的事。
    她偷偷跟过去看到妈妈被那人按在地上使劲扒裤子的时候吓坏了,呆立在那里一动不敢动。
    因为在家里,爸爸每次喝醉了打妈妈,她只要是在旁边哭叫出声音,爸爸就会连她一起打,打的那叫一个狠。
    眼看着妈妈的裤子被那人扯掉了,小谢玲也一动都不敢动。
    眼看着妈妈在拼命挣扎,却还是被那人压在了身下。
    小谢玲吓的浑身直哆嗦。
    那个叫三叔的脱自己的裤子时候回身发现了不远处的谢玲,居然光着下身来赶谢玲走。
    那是女孩第一次见到那玩意。
    当时真的把小谢玲吓得不轻。
    男的那玩意也太丑了,挺粗的,又黑,又软囊囊的,下面还一个圆咕隆咚的一个光溜溜的头,在胯裆那里耷拉着,一走路还会被甩的左摇右摆。
    被三叔赶走的时候,小谢玲使劲朝妈妈那边张望。
    妈妈的裤子已经被扯下来扔在了一边,谢玲很奇怪,明明刚才妈妈在拼命挣扎,这会三叔已经放开了她,她为什么只是坐在地上捂着脸像是在哭,但是却没有逃走。
    她被赶出没多远,三叔就又回去了。
    尽管被警告不准再来,谢玲还是偷偷摸了回去。
    那不是谢玲头一次见到大人在做这种事,那时候家里的后屋还没弄好土炕,一家四口都是在前屋的大炕上睡的。
    她半夜里经常会被爸爸妈妈那边的怪声吵醒。
    有时候外面的月亮大,房里的情景看的清清楚楚。
    爸爸就经常这样趴在妈妈身上使劲拱。
    不同的是,爸爸在拱妈妈的时候,妈妈一声都不吭,躺在那里脸转向一边,一动也不动的。
    现在三叔在拱妈妈,妈妈是使劲抱着三叔的脖子,使劲亲三叔的脸的。
    小谢玲不懂妈妈为什么会对三叔和爸爸不一样,反正就是觉得妈妈在那以后变了。
    具体的,谢玲也说不好,反正,从打发现了妈妈和三叔在苞米地里的事,就感觉妈笑模样多了,做啥事都是笑呵呵的,偶尔还会哼几句流行歌。
    但是爸爸打妈妈打的更狠了。
    原本是喝醉了才会打,慢慢的不喝酒也会打。
    原本只是拳打脚踢,后来开始动家伙。
    每次爸爸打妈妈都会在嘴里念叨着什么“大破鞋”“偷汉子”这类的字眼。
    这些谢飞都没什么印象,姐姐说这些事的时候,他使劲的回忆也没在脑海里搜索出什么画面来。
    “爸总打咱妈和我,你一点印象都没有?”看着弟弟狐疑的脸,谢玲问。
    谢玲把头发撩起来,露出左耳后面一个两指宽的伤疤来。
    “喏,咱妈过年说给我买双有半跟的皮鞋,说我差不多到要学会打扮自己的年级了,谁知道回来刚进屋咱爸就发火了,抢过那双鞋就打咱妈,我看咱妈倒地上了,害怕就跪下求咱爸别打了,他回手就用那双鞋给了我一下,就把我打昏过去了,那时候你都上学了,你不记得?”谢玲说着,又把头发整理好。
    谢飞知道姐姐左耳后面这个疤,但是却怎么都想不起这个疤的由来。
    谢玲摇摇头接着讲述。
    爸爸的打骂并没有影响妈妈和三叔之间的私通。
    妈妈知道女儿站在自己这边,居然就开始用女儿做掩护,明目张胆的带着女儿去见三叔。
    三叔家是原来搬迁户走了剩下来的一间破土房,只有一间,开始一段时间黄咏芝还不想在女儿面前和三叔亲热,就每次到了这里,就让三叔给小姑娘点零钱去买吃的,两个人抓紧时间苟且一番,就赶紧回家去。
    那年代,至少在所有的人心目中,这种事还是比较让人排斥的,且不说这种真刀真枪的乱搞,谁家的媳妇哪怕只是是和别的男人说多几句话都可能招来大家的议论纷纷。
    不过自从有了谢玲这个小遮羞布以后,两个人的厮混似乎真的就不再会引起太多人的关注了。
    那些善良的人真的不敢想一个女人真的会带着孩子去偷男人。
    那时候两个人接触的并不频繁,十天半个月也找不到个机会能独处。好不容易找个机会在一起了,又担心这忌惮那的。
    也不能总是一见面就把孩子支走,这太明显了,尤其是母女去了董老三这个光棍家,刚去,就把孩子撵走了,外人再瞎也能明白是咋回事。
    支了谢玲几次,两个人就不敢再把孩子赶出去。
    可是董老三当时的住处只有一个房间,把孩子放在哪里都觉得碍事,董老三索性就把谢玲往炕前面的土豆窖里一塞,个她扔两个烤土豆,就把地窖盖子一盖,就在炕上和谢玲妈妈开始折腾。
    黄咏芝也心疼女儿,不过也别的办法,只好由着董老三。
    谢玲到没觉有什么,相比在自己的爸爸身边,她在这里个小小的地窖里反倒觉得有种无比舒适的安全感。
    她只是十分好奇三叔到底把妈妈怎么了,为什么每次都能听到妈妈发出那种像是叫猫一样的动静。
    动静大的时候,噼噼啪啪的像是三叔在打妈妈的屁股,还有种咕叽咕叽的声音。
    谢玲大致的知道男女之间做这事的时候,男的要压在女的身上,但是她还没有搞清楚,为啥妈妈要使劲把两腿抬起来?为啥男的非要光着屁股挤在女的两腿间?
    她试着摸过自己的两腿间,一堆肉,是挺软乎,但是男的那玩意在这里顶着就那么好玩?看妈妈好像很喜欢三叔用他那玩意顶自己的那里,可是,那天在苞米地里,她眼真真的看到了三叔的那玩意,她听别的打孩子叫那东西为鸡巴,她不懂啥意思,她很奇怪,实在想不通那软不出溜的像个带圆头的胶皮管子一样的东西来蹭女人下面那堆软乎肉有啥舒服的。
    为啥妈妈的声音听起来又像是难受,又像是舒服到极点的样子?
   


(50)
每次从地窖里被放出来,都能闻到一股子怪怪的味道。
    妈妈总是脸红彤彤的,就是那样子懒洋洋地躺在炕上,也不整理衣服,看着三叔的眼睛也总是眯成一个弯弯的月牙。
    过了好久她才从小秋那里震惊的知道,原来男人和女人操逼的时候,要把那玩意塞到女人的下面。
    那玩意咋往自己这里塞呀?用手?可是自己下面大便的地方那么臭,多埋汰呀。
    小秋笑话她傻,告诉她不是塞到屁眼里,女的下面还一个地方可以塞男的那东西,叫逼。
    谢玲偷着摸过自己下面,不确定自己找的地方对不对,反正,用自己手指是塞不进去,那里像是拉了一根筋,只要手指往那上面一碰,整条两腿都好像会被拉住一颤。
    这些儿时的糗事还有对自己身体的探知谢玲当然不能对弟弟讲,其实在地窖里听三叔和妈妈做爱的事,她也没讲,那些事太具体了,没必要说这些。
    谢飞还在纠结着姐姐谈及的家暴问题。
    爸爸在世的时候,经常打妈妈和姐?谢飞十分奇怪自己为什么毫无记忆。
    哪怕是一点琐碎的片段画面也没有。
    姐姐为了替董老三大圆场而说的谎?但是谢玲耳后那个疤怎么来的他居然也不记得,只能想起姐姐耳后那个疤很早就有,在谢飞很小的时候就有。
    人真的会丢失自己的记忆吗?谢飞很奇怪,明明记得小时候和姐姐出去玩,爸爸领着自己去钓鱼,妈妈做的香喷喷的红烧肉,可是姐姐说的那些,他却一丁点都想不起来了。
    他只能隐约记得妈妈偷偷地坐在院子里哭。
    “你的意思是说,咱爸那时候经常打咱妈,所以咱妈才出轨董老三的?”谢飞问姐姐。
    谢玲不置可否的沉默了好一会才说:“那算是一个原因吧,不过咱妈真的爱上了三叔,这是真的。”
    “因为董老三对她好?”谢飞追问。、谢玲突然脸色变得涨红起来,别过头看着窗外说:“不光是三叔对她哈,咱爸那时候喝酒喝的……那方面不行,没法和咱妈做那个。”
    谢飞有些气闷,没好气的说:“这事咱妈都和你说?”
    谢玲苦笑说:“妈怎么可能和我说……她和三叔在一起的时候我偷听到的。”
    “咱妈和董老三在一起那些事,你都知道?”
    谢玲点点头,没做声。
    谢飞有生气的责问道:“那你为啥不跟咱爸说?”
    谢玲也没好气的说:“跟咱爸说让咱爸打死咱妈?”
    谢飞语塞,按照姐姐的说法,的确爸爸是很有可能做出这事的。
    谢玲叹了口气接着说:“其实咱爸早就知道,而且就是咱爸要咱妈去勾引三叔的,咱妈开始不同意,还挨过打。”
    “啥?”谢飞几乎是惊叫了出来:“你说啥?”他根本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所听到的东西。
    谢玲冷眼看着谢飞,一字一句的说道:“你没听错,就是咱爸出卖的咱妈!。”
    谢飞恼怒起来,一脚刹车把车停在了路中央,扭头朝姐姐吼:“谢玲你能不能别胡说八道!咱爸咱妈都不在了,你也不怕伤天遭报应?”
    谢玲也不示弱,瞪着眼睛朝弟弟更大声的叫:“我要是说的有半句谎言就让天打雷劈!”
    谢飞气的手直哆嗦,指着姐姐的鼻子说:“那你说,咱爸凭啥会把自己的老婆推给董老三那个王八犊子?”
    谢玲嘴角抽动了几下,眼泪不受控制的开始涌出眼眶。有些哽咽地说:“咱爸欠三叔五千块钱,还不上,就想让咱妈去找三叔。”
    谢飞听得这些话就像是被炸雷劈到了头,惊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那年头的五千块钱。差不过和现在五十万的感觉差不多了。
    “咱爸为啥会欠董老三那么多钱?”谢飞的心像是堵了稻草。
    谢玲抹了抹眼角的眼泪,说:“他和秦大爷挪用村里的钱去做买卖,结果被骗了,堵不回去了,那时候,贪污罪会被枪毙的,咱爸就到处借钱堵窟窿呗。”
    这些事都是谢飞长这么大头一次听说,惊的他浑身直冒汗。
    他都这么大了,父母和董老三之间的恩恩怨怨居然从来没人和他讲过。
    “当时秦大爷是村长,咱爸只是会计,这事应该他承担后果,为啥让咱爸担着呀?”谢飞气愤的说。
    “他们俩被骗了将近三万块,是那年全村的售粮款,咱爸承担一万,剩下都是秦大爷堵上的。”
    谢飞叹了口说:“这些事,你们都瞒着我,也不跟我讲。”
    谢玲摇头说:“不是故意瞒着你,你那时候小,后来你一直在上学,我又和三叔……咋和你说呀?”
    “那他们就没报案?就这么认了?”谢飞还是很气愤。
    谢玲苦笑说:“报案?报案咋说?说俺俩是村干部,俺俩把村里的售粮款挪出来去做生意,然后被骗子骗了?”
    谢飞叹了口气,没法说什么。
    突然,谢飞心里一阵嘀咕,那年头,作为一个外来户,董老三手里为啥能一下子拿出五千块那么大一笔巨款出来?
    那年头,村里出个万元户可以上报纸的。
    谢玲没看出弟弟心里的猜疑,轻声说:“咱爸以为是让咱妈顶一下,应付一下三叔,他哪知道,咱妈后来真的就爱上了三叔,还一门心思的想给三叔生个孩子,结果,就出了那事。”
    谢飞知道姐姐终于要说出最重要的事情了。
    “什么事?咱爸和董老三打架的事?”谢飞试探着问。
    谢玲摇摇头,低着头迟疑了一下才说:“咱妈怀孕了……是三叔的,咱爸知道了,就往死里打咱妈,把咱妈打流产了,三叔当时以为咱爸是被蒙在鼓里的,三叔就去找咱爸摊牌,俩人就吵起来,咱爸就打三叔,三叔被打急了,就踹了咱爸一脚,咱爸当时也没咋地,就是开始咳嗽,都过了好几天了,越来越厉害,还开始咳血,后来送去医院,没几天咱爸就不行了。”
    谢飞愤恨地说:“这不还是董老三这王八犊子害死的咱爸?”
    谢玲摇摇头说:“医生说咱爸没受伤,咳血是因为咱爸抽烟喝酒太甚了,本身就是已经快要垮掉了,这回咱妈怀孕让他生这么大的气,一下子就发作了。”
    “他咋知道咱妈怀的不是他的?”谢飞问。
    谢玲看着车窗外说:“不是和你说了吗,咱爸那几年身体有问题,早就不和咱妈同房了。”
    “不管咋说,反正咱爸的死就是和董老三有关!”谢飞依然愤恨的说,一边继续发动车子,朝乡里开去。


(51)
去乡里其实路并不远,十几公里,不过天晚了,到了乡里找那个会计家费了些时间,耽搁了两个小时才把董老三说的散钱取了回来。

    去乡里的时候姐弟两个聊了不少事,回来的时候,却不约而同地沉默着。

    眼看着快到村口了,已经看到饮马河子方向的灯光了,谢飞才想起什么,对姐姐说:“我明天带娜娜去锦州,等签合同我俩再回来。”

    谢玲不解的问:“咋了?为啥要把娜娜带走呀?我看你媳妇在这里玩的可开心了,你是不是听谁瞎逼逼啥了?”

    “我应该听谁说什么?”谢飞警惕的反问。

    谢玲的眼睛转了一下,脸上并没有什么明显的变化说:“谁也不会说啥,我就是随口这么一问,我就是有点不舍得咱兄弟媳妇走。”

    眼看着车已经进了村口,谢飞放慢了车速说:“姐,我问你个事,你得跟我说实话。”

    谢玲瞪着弟弟的脸,带着一丝警惕问:“啥事?”

    “这几天,是不是有人在骚扰娜娜?”

    谢玲笑了笑,看起来很轻松的在谢飞肩膀上拍了一下说:“你听谁胡说八道的?有你姐在,哪个王八犊子敢对我家兄弟媳妇骚扰?”

    谢飞用力咬了下腮帮,皱着眉说:“我刚才在秦大爷家,听到大权和别人在议论娜娜,那些话说的很难听。”

    谢玲笑着说:“大权子和咱们都是从小玩到大,你还不知道他?他就长了张破车嘴,整天就知道瞎吹牛逼,他说的话咱全屯子人都是当放屁听的。”

    谢飞很勉强的咧了咧嘴,说:“那些话说的可难听了,反正,我得赶紧带娜娜走,我发现,咱屯子里有些人现在变得很坏,很恶心。”

    谢玲眼神飘忽了一下,依旧笑脸道:“你说大权啊?他就是爱吹牛逼,其实人不坏的。”

    “你是没听到他说的话,恶心死人了。”谢飞有些生气的用手使劲拍着方向盘说。

    谢玲笑着说:“唉,屯子里这些老爷们哪里见过娜娜这种仙女一样的城里娘们啊,让他们馋去呗,反正他们也吃不着,有我在,谁敢真的对娜娜怎么样啊?”

     谢飞愁眉苦脸的还想说什么,谢玲又在弟弟的肩膀上使劲拍了一下说:“赶紧回家吧,又好几天没见你媳妇了,今晚加油干,给我整出个大侄子来!”

    谢飞脸臊的通红说:“姐你这一天的也没个正型。”

    谢玲咯咯的笑,指着自己家的大门说:“咱老谢家,就你这么一个独苗苗,你一定要给咱家生出个大胖儿子出来!一定要!”

    再生一个的念头其实谢飞也有过,但是妻子高琳娜明确表示过不想再生了,两个人已经商量好,等女儿两岁了,就去医院做节育措施。

    不想刺激姐姐,他不能和姐姐说出自己两口子不想要第二个的想法,谢飞知道姐姐的心思,长姐若母,本来姐姐在家里就担事早,这回妈妈也不在了,姐姐就和妈妈的感觉一样,一门心思的想让谢家的血脉延续下去。

    停好车,姐弟俩进了自家的院子,不过灯都黑着,谢玲嘀咕了一句:“这都几点了,他们还没回来?”

    谢飞看了看表,已经是深夜十一点多了。

    谢玲朝自己住的东屋窗里瞅了一眼,大丫已经把两个大妹妹和一个小妹妹都哄睡下了。

    没见到妻子,谢飞有些焦虑,不免有些担心起来。

    “明天老秦头子出殡,可能是那边太多事了吧。”谢玲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跟弟弟解释着什么。

    姐姐越是这么说,谢飞心里却越是泛起怀疑来。

    按说,处理后事大家过去帮帮忙也正常,但是老秦头家里有两个儿子和一个女儿,丧事和喜事又不一样,也不用办什么酒席,哪里需要那么多人过去帮忙,再说,妻子一个在城里生活那么久的人,能帮上啥忙?不添乱就算是帮忙了吧。

    “咱们去秦大爷家看看吧。”谢飞没进屋,在院子里就招呼姐姐谢玲说。

    谢玲摇摇头说:“人家办丧事,晦气,那地方少去,我给三叔打个电话问下就知道了。”

    说着,谢玲开始满身找手机,还自言自语的说:“咦?我手机呢?”

    谢飞想起中午的时候打的那个电话,才反应过来,原来姐姐这一下午到了晚上,手机都还落在家里。

    想和姐姐说二权骚扰自己妻子的事,不过谢飞犹豫了一下,决定先暂时不把这事捅出来,等和妻子确认一下那之后的事再说。

    跟着姐姐进了正屋,一进门还没等开灯,扑面而来一股子浓郁的男人精液的气味。

    谢飞皱了皱眉头,心想,之前回来撞到姐姐和二权在这屋里做那事,这都过去好几个小时,咋还这么大的味道?

    等一开灯,房间里的场景还真的让人感到不舒服。

    炕上的被子褥子还是乱糟糟的,像遭贼了一样,散落着好多衣服裤子,炕上地上散乱这好多个纸巾团。

    谢玲见弟弟脸上的表情有些不自然,赶紧爬上炕,快速把那些凌乱整理干净,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晚上吃饭前那会累的不行了,就回来睡了一会,着急忙慌的走,忘收拾了。”说着,略显尴尬的笑了笑。

    谢飞假装做毫不在意的也笑了笑。

    突然注意到姐姐在炕上迅速的抓起了一个什么东西塞进口袋里。

    尽管谢玲动作很快,但是谢飞还是注意到了那个东西。

    那是个黑色的半透明的女式内裤。

    那不是自己妻子的吗?

    谢飞的头嗡的一声。

    没等头脑反应过来,谢飞的身体已经不由自主地冲到了姐姐身边,一伸手就抓在了谢玲还没从自己口袋里掏出来的手腕上。

    谢玲吓了一跳,急忙问:“干啥你?”

    “这个!……”谢飞用力把姐姐口袋里的手拽了出来,声音有些发抖着问:“这不是娜娜的吗?”

    谢玲有些不好意思的说:“不是的,不是的,这是娜娜帮我买的,不是她的。”

    谢飞血冲头顶,已经听不得姐姐的解释了。

    抢过谢玲手里的内裤,两手一抻开,一股子浓烈的精液味更加刺鼻,再一细看,就在那内裤上面还黏着一团湿乎乎的东西。

    这内裤不就是那天在院子里姐姐从妻子盆子里掏出来那个?

    谢玲的速度也蛮快,趁着弟弟看着那内裤发愣,一下就抢了回来,红着脸说:“你这小子真烦人,你姐的裤衩子你也看?”

    “这不就是娜娜那条吗?”谢飞的声音有些哆嗦。

    谢玲噗嗤一下乐了,说:“这咋能是她的呢?这是前天中午我俩去乡里逛,她帮我挑的,我就说要她那样的,专门挑的这种,你媳妇那个多好呀,一两百一条的,我这个十块钱,能一样吗?”

    姐姐说的合情合理,谢飞这才冷静下来,心里不免有些责备自己的莽撞。


(52)
“你们这些老爷们真没意思,整天就瞎猜,就算这裤衩子是你媳妇的,你说说她为啥要脱到我们屋里来呀?过来搞破鞋?和谁搞?”见谢飞的表情不那么狰狞了,谢玲笑着调侃自己的弟弟。

    谢飞抬手挠了挠后脑勺,有些尴尬的说:“我看见娜娜有一条这样的,就以为是她的。”

    谢玲一边把炕上收拾干净,一边说:“咋的?就你媳妇能有这种骚裤衩子,你姐我是个农村老娘们就不能有?”

    谢飞从小在姐姐身边长大,知道姐姐这张叼嘴的厉害,急忙陪着笑说:“好了,姐我知道你嘴厉害,我错了还不行吗?你找着电话了吗?赶紧打电话问问他们怎么还没回来。”

    谢玲在炕上的一堆衣服下摸出自己的手机,看了一眼说:“没电了,自己关机了。”

    插上电源,谢玲打开手机,划动几下手指问:“咦?中午你给我打电话了呀?”

    谢飞点点头,没说话,但是耳边似乎还在回想着电话里,双权在纠缠着妻子时说的那些让自己头皮发麻的话。

    他不知道大权双权兄弟到底对妻子做了什么,不过从电话里双权说的,还有偷听到大全说的,谢飞相信自己的妻子一定是坚守了自己的清白,并没有让这些流氓占到什么便宜的。

    心里想着一定要相信妻子,不过还是有些惴惴不安的,毕竟双权提到了一个绝对是实情的妻子身体上的标记,他们到底是怎么知道的,这个一定要搞清楚。

    “喂?三叔啊?你们还没回来呢?”谢玲已经拨通了电话,谢飞在一旁能听到话筒里传来董老三的声音。

    “你们取回来钱了吗?”电话里董老三并没回答谢玲的问题,而是问起钱的事。

    “取回来了,那能有啥差头?都说好的,你们啥时候回来呀?”谢玲爆豆一样对着电话说。

    “我今晚不回去了,得上大堤,说今天后半夜又要下雨”

    谢玲应了一声,追问:“娜娜呢?她还在秦大爷家吗?”

    “娜娜?没在家吗?”董老三在电话里有些迟疑。

    谢飞倒吸了一口凉气,急忙快步走出正屋,到西屋拽了一下门,门在里面锁着,原来里面一直有人,只是没开灯而已。

    “娜娜在屋里吗?”谢玲推开窗户问弟弟。

    谢飞点点头。

    谢玲朝弟弟坏笑着小声说:“那你也赶紧回屋吧,得努力啊,争取明年回来给姐抱个大侄子!”

    谢飞无奈的点点头,小心翼翼的敲了敲门。

    高琳娜是睡眼惺忪的来开的门。

    “你咋才回来?我都睡着了。”高琳娜眼睛都不睁,开了门又一头倒回炕上。

    几天没见了,谢飞其实心里还是有些痒痒的,只是闻着妻子身上那股子熟悉的沐浴露的芳香就开始蓬勃坚挺了。

    高琳娜穿着从深圳带过来的浅紫色丝质吊带睡裙,也没理丈夫,倒在炕上没多一会就又一次进入了梦乡。

    谢飞有些苦恼,自己已经脱得精光,下面涨的发烫,结果妻子只给了他一个后背。

    自己老婆的身材都生过孩子了,还是那么好,腰那么纤细,屁股那么饱满圆润,皮肤又白,谢飞看得有些入迷,忍不住伸手到妻子的屁股上摩挲起来。

    连摸带捏,没一会,高琳娜就似醒非醒的像是不自知的朝身后一拱屁股,正把两个肥厚的臀瓣顶在谢飞的下身上。

    谢飞忍不住心潮澎湃,掀起妻子的睡裙就去摸妻子的内裤,这一摸,却发现妻子下面原本就是光着的。

    这并不奇怪,在家里妻子偶尔会裸睡的,谢飞下面涨的要爆炸了,省了扒内裤的事,正好就着这姿势,伸手下去扶正了自己的东西,在妻子臀缝里蹭起来。

    只是这一蹭到那个热乎乎,湿漉漉的,有着一些柔软的小毛毛的地方,高琳娜立刻像是触电了一样激灵了一下。

    “你干嘛!”高琳娜像是受惊了一般猛地一收臀部,躲开了身后那根东西意图塞进里面来的尝试。

    谢飞也吓了一跳,只不过不是被妻子的躲闪吓到,而是被她愤怒的眼神吓到了。

    高丽娜眼中的愤怒一闪即逝,她发现身后的那个男人是自己的丈夫时,整个人立刻软化下来,语气中有些惊魂未定的抱怨起来:“老公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房间里进来人了呢。”

    谢飞被吓了一下,刚刚燃起的热情和膨勃像是漏气的气球,一下子就松软下来。

    “怎么了?怎么怕成这样?”谢飞感觉出妻子的身体还是有些颤抖,赶紧把她抱在怀里关切的问。

    “老公……我跟你说个事”高琳娜吞吞吐吐的像是有什么话想说,又很难开口的样子。

    谢飞狐疑着问:“什么事?”

    “老公……后厨的洗澡间,我昨天……”说着,高琳娜的表情好像是十分纠结和犹豫的样子,停了好半天才接着说:“……我昨天洗澡……好像有人偷看。”

    谢飞心头一颤,果然是自己最担心的事。

    “唉……明天我带你去锦州,然后你从锦州回深圳吧。”谢飞说出了自己的安排。

    高琳娜点点头,柔声说:“也好,那我现在起来收拾行李。”

    谢飞急忙用力抱住妻子说:“这不用急啊,明早再说吧。”

    高琳娜用力地点头,似乎是长出了一口气。

    “看到是谁偷看吗?”谢飞问。

    高琳娜摇头说:“没看到,我叫了一声,那人就跑了,我光着身子,都吓死了。”

    谢飞用力把妻子抱在怀中,轻轻在她的耳后亲吻。

    “没事了,别害怕了,没事了,咱明天一早就走。”谢飞安慰着有些惊魂未定的妻子,把头搭在妻子的肩上,闻嗅着妻子身上好闻的气味,居然不自觉的下面又开始有了反应。

    那玩意在慢慢的昂起头,抵在妻子的臀缝中一点点的倔强起来,马上就给妻子察觉到了。

    “老公……我今天好累,明天行吗?”高琳娜声音柔柔的,但是身体却很果断的拧身挣脱开丈夫的拥抱。

    两人从打开始确立关系到现在,谢飞从来没有在这件事上逼迫过妻子,今天也不例外,见到妻子确实不想,只好笑了笑说:“行,明天到了锦州我给你找个宾馆先住下,过几天把转让款搞定了你就先回深圳去。”

    高琳娜背对着丈夫,像是在思考着什么,过了一会才说:“老公,那明天老秦大爷的葬礼咱就不去了吗?不好吧,咱们都碰上了,就这么走了,让姐和三叔以后多难堪呀。”

    谢飞犹豫了好半天,点头说:“也是,那就明早出完殡再走。”

    高琳娜点点头说:“那赶紧睡吧,乖乖的,明天再奖励你。”

    说着,伸手在丈夫裸露着的胯间抓了一把,却正抓住了那根已经重新膨胀至极点的东西。

    高琳娜咯咯的笑,赶紧把手抽了回来,转头说:“要不你去用冷水冲冲吧,这都硬成什么样了。”

    谢飞也觉得这么被吊着确实有点难受,天气也有些闷热,抓过一条裤子,也没穿内裤,端起洗漱盆子就往厨房后面的洗澡间走。

    到了那个用木条搭成的洗澡间门口,谢飞特意的绕着那个在房子中建的小木屋转了几圈,有些奇怪的是,他并没发现哪里有能够偷窥到里面的漏洞。

    也许是女人过度的敏感造成的幻觉?

    不过,如果真的有人偷看过妻子洗澡,那么妻子身体上的标记被人散播出去就有了合理的解释了。

    那就是说,偷窥妻子洗澡的人很可能就是来帮忙盖这个洗澡间的秦树权!

    洗澡间是他弄的,自然就知道哪里有漏洞可以偷窥,他弟弟二权也是从他那里知道了妻子身上的特征,这样的话就很清楚了!


(53)
也没热水,不过正好符合谢飞的需要,冲了个冷水澡,那个倔强的小家伙终于老实下来。

    洗完了,谢飞才注意到洗漱盆子里,那天看到的那几个避孕套还在盆底安静的躺着。

    谢飞无奈的摇摇头,把那几个小塑料包装的东西攥在手里,四处看了看,想找个地方扔掉,正看见靠近灶台的角落里有个装垃圾的黑色塑料桶,就迈了一步,把那几个避孕套扔进了垃圾桶里,不过马上谢飞又觉得不妥,家里有小孩子,被她们发现不好看。

    想着,谢飞赶紧从灶台边的杂物架上找出个方便袋,伸手去把那几个扔进垃圾桶里的避孕套又捡了起来。

    这一捡不要紧,谢飞猛然间发现垃圾桶里的一个东西,让他倒吸了一口凉气。

    那是一个火柴盒大小的白色小药盒,静静的藏在一堆垃圾中。

    谢飞把那小药盒用两个手指小心的捏起来,果然,就是自己认识的那东西。

    那是一个紧急避孕栓塞的盒子。

    在深圳临走前,亲眼看着妻子把那个小应急药包装进行李箱里,那个应急药包里,就有两个这种避孕栓塞。

    这种东西并不常见,大多数夫妻避孕都是用避孕套,或者服避孕药,其实谢飞两口子原本也是一直用套子的,这东西是高琳娜生产后,那家医院的医生推荐的,说是新技术的产品,送了他们两盒来试用,一盒里面只有一个,一节小拇指大小,既不像带套子那样影响快感,又不会像服药那么伤害身体,只要在同房后,把那种栓塞塞到女人的阴道里,几分钟就会完全溶解,可以有效的灭杀精子的活力,从而达到避孕的目的。

    这玩意两个人从来没用过。

    一个是想不起来用,常年躺在那个小应急药包里,已经两年多了,也不知道过没过期,二是夫妻俩生活安逸,夫妻生活从来都是从容不迫的准备好再开始,也没有说特别的需要紧急挽救的时候。

    而现在,这个盒子已经被拆开了。

    里面的东西已经没有了,是被用掉了吗?

    避孕套没有用,用了这个,就是说,妻子是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一个男人射在了身体里,才想到了用这个东西吧。

    谢飞死命的把那盒子攥在手里,攥的拳头直发抖。

    拼命的告诫自己要冷静。

    可是哪个男人在这种情况下能冷静呢?

    还需要去找妻子对质吗?

    妻子的性格他太了解了,她不会承认的!

    而且,就算是证据确凿了,那有怎么样?和她离婚?

    谢飞脑子里闪过离婚二字,身体立马软化下来。

    和高琳娜从相识到相恋再到结婚生女,谢飞都像做梦一般,两人的生活也不是一滩死水毫无波澜,小争吵也是经常有的,不过每次争吵,看到妻子已经开始生气了,谢飞都会立刻服软认输。

    这就是当下经常被提及的所谓舔狗与女王之间的爱情吧。

    在谢飞心中,妻子高琳娜绝对是女王。

    离婚?谢飞想都不敢想。

    但是,自己能接受这样一个被别的男人玷污过的妻子吗?

    不行,事情还没搞清楚,到底那个男人是谁,妻子是不是被迫的,这些统统都没搞清楚,千万不能乱了阵脚,千万不能冲动,一定要把火气压下去,等把事情弄清楚了,再考虑以后的事吧。

    首先,需要确定,这东西到底是不是妻子的,也更要确定,这东西,到底是不是妻子用的!

    谢飞终于冷静了下来,尽管手还在抖,头也疼的要命,不过思路慢慢开始清晰了。

    谢飞轻手轻脚的回到西屋,没惊动已经再次酣睡的妻子,把行李箱打开,翻找那个应急药包。

    那个应急包果然不在行李箱里,谢飞心中早已暗呼不好。

    不敢开灯找,黑灯瞎火的,谢飞找了一大圈,也没发现那个应急包。

    谢飞恨不得自己的眼睛能像猫一样冒光。

    可惜人毕竟不是猫,黑着,又不想惊动炕上熟睡的妻子,谢飞找了一会,不得不放弃了。

    躺回炕上,谢飞哪里还有睡意,满脑子里都是妻子赤裸着身体被一个黑黝黝的农村汉子压在身下的画面。

    今天从自己回到村里,就隐约觉得妻子好怪。

    先是行踪很怪。

    谢飞仔细的捋了捋今天的整个记忆。

    中午大概两点多三点左右给姐姐打电话,没想到听到了二权在骚扰妻子,他偷用工地的车赶回来,差不多晚上六点半了,那时候先回的家,家里没人,但是按照董老三的说法,这时候,姐姐和妻子都应该在小秋家,可是自己刚回来的是时候,并没有看到姐姐和妻子,只有小秋自己领着几个丫头在家。

    再去老秦头家,董老三在那里,然后才返回自己家,但这时候妻子在小秋家,而姐姐谢玲却在自己家里和二权苟合,自己第二次回家发现的时候,两个人已经结束了,就是说,其实自己第一次回家的时候,姐姐和二权正在家里做那事。

    那时候妻子去哪里了?

    吃完妻子的炸酱面,两人又去了老秦家,那时候是八点左右,然后就带着姐姐去了乡里取钱,回来时候十一点多。

    谢飞突然有种汗毛倒立的感觉,时间捋了一下,问题立刻出现了。

    姐姐和二权在正屋里做那事,是六点多不到七点,可是自己和姐姐半夜回来,已经十一点多了,这都有四五个小时过去了,为什么那屋里的男人精液味道还是那么重?

    难道说?那房里,其实在他和姐姐回来之前,还有别人在那里做过那事?

    是董老三领着别的女人回来胡搞?还是妻子和别人?

    谢飞想着,头开始剧烈的胀痛起来。

    谢飞现在甚至开始怀疑起妻子为什么会主动告诉他自己被偷窥的事。

    到底怎么了?到底发生了什么?

    谢飞有些抓狂了。

    真想一巴掌把妻子打醒,然后好好审问一下她事情的真想到底是什么样的。

    手臂已经抬起来,又缓缓地放了下来。

    妻子还一个很怪的地方。

    那声惊呼和惊慌愤怒的眼神,是谢飞从来没见过的。

    他几乎可以肯定,妻子绝对不会是想对自己做出这种表情和反应的。

    那么就有问题了,睡得迷迷糊糊的妻子,到底是以为谁来骚扰自己了,才会反应的那么激烈?


(54)
不管妻子把自己当成了哪个,谢飞觉得那个人一定和妻子有过实质性的接触,不然不能引起妻子那么强烈的反应。

    不过看妻子的反应,应该是在强烈的拒绝那个人,就是说,妻子很大的可能还没有失身。

    可是,那个栓塞又是谁用的?

    谢飞有些头大。

    越想搞明白一件事,却发现围绕着这个问题的谜团越多。

    脑袋里浆糊般混搅搅的没有任何头绪,就这么迷糊着,谢飞硬是熬到天快亮了才昏沉沉的睡过去。

    他是被姐姐的敲门声吵醒的。

    天刚放亮,谢飞头昏脑涨的抓起手机看了看,早上5点。

    身边是空的,妻子已经不在了。

    谢飞蓬头垢面的穿衣下地,拉开门,还没等说话,谢玲咋咋呼呼的朝他嚷嚷:“赶紧的,你媳妇已经过去老秦家了,你洗把脸,上他家吃早饭,一起就去火葬场了。”

    谢飞眯着睡眼点头应了声,回身去找洗漱的盆子。

    尽管是夏天,北方的清晨还是冷飕飕的,谢飞随手在门口抓了件挂在门后衣挂上面的长袖衣服,披在肩上到院子里的水井旁简单的洗漱了一下,直起身,才注意到,自己身上的衣服,并不是自己的。

    这是一件深灰色的男式工作服,半新不旧的,洗的蛮干净。

    尺码很大,谢飞穿在身上显得又瘦又小的。

    这衣服应该是董老三的,前两天门后面肯定是没有的,什么时候跑到自己的屋里的?

    从昨晚到现在,身边出现了太多不正常的现象,谢飞有些不知所措了,难道都是自己无端的猜疑?

    这个家里,只有一个人有这个身材,那就是董老三,这件衣服肯定是他的,怎么会跑自己的房里来?而且,谢飞不经意的闻嗅了一下,这衣服上面,满是妻子那特有的沐浴露的味道。

    娜娜穿过这件衣服?谢飞更加奇怪。

    这算是个疑点吗?谢飞马上给了自己一个解释,肯定不算的,晚上或者下雨后天气凉,妻子随手拿件衣服披一下再正常不过了。

    谢飞拼命的摇头,在心里不停的骂自己疑神疑鬼。

    放下盆子,把那件衣服重新挂回门后的衣勾上,不过谢飞还是仔细地翻了一下这衣服的口袋。

    一个口袋里有几十块的零钱,另一个口袋里,谢飞找到那天早上在脸盆边看到的用条细细的红绳拴着的金转运珠。

    谢飞把那转运珠捏在手里端详了一下,看颜色和质地,应该是纯金的,不过是空心的,应该值个几百块的样子。

    这东西在回这里之前没见过,应该是到家之后,谁送给妻子的。

    高琳娜不喜欢黄金的东西,所以她看起来也没拿这东西当回事,这几天从来没见她戴在手腕上过。

    是姐姐送给她的吗?谢飞不是十分肯定,如果是姐姐送的,妻子应该会和自己说呀。

    避孕栓的疑云还笼罩在头上没解开,这又多出个转运珠。

    应该去质问妻子吗?

    其实不可能憋在心里不去问个究竟的,谢飞现在纠结不是该不该问,而是问了之后,能得到什么答案。

    妻子前前后后到饮马河子也不过是十几天,这十几天里,就会让一个天真纯洁的女人堕落成一个可以随便让别的男人射到身体里的荡妇?谢飞觉得这简直就像天方夜谭一样,根本不可能嘛。

    既然坚信妻子是清白的,那还有必要去追问这些事吗?

    可是如果不问,怎么可能搞清楚这些让人头皮发麻的疑问呢?

    谢飞心里很矛盾,前思后想的也不知道接下来自己该怎么做,像丢了魂一样也没叫姐姐,换上件衣服就溜达到了老秦家。

    村里人家,无论谁家有个红事白事,村里男女老少必定会全体出动,都像忙自己家的事一样跟着跑前跑后的跟着帮忙,这会儿,老秦家院门口已经搭起了一个白布蒙起的灵棚,远离院外满是前来吊祭的邻里乡亲家属个朋友。

    谢飞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找了一大圈也没见到妻子和董老三。转了一大圈了,姐姐谢玲才迈着小碎步从家的方向走过来。

    “咦?三叔呢?你媳妇呢?”谢玲见弟弟在东张西望,自己也左右到处扫视了一番问弟弟。

    谢飞耸耸肩膀,摇摇头说:“我也刚过来,没看到他们。”

    正说着,谢玲突然咋呼了一声朝一边急忙忙的一躲,对着身后叫唤:“哎呀我操!你个矮子整个埋汰爪子往哪摸啊?”

    谢飞才看到姐姐身后披麻戴孝的秦树权嬉皮笑脸的闪了出来。

    周围的人被谢玲这一咋呼,都纷纷朝他们这边看,个子刚到谢玲鼻子底下的树权急忙收起笑脸朝谢玲比划了一下说:“别他妈咋呼,还嫌你谢大玲子在屯子里不够磕碜的呀?”

    谢玲发觉自己有些反应过度,笑着对弟弟说:“唉呀,这都闹习惯了,也不分个场合地点,这逼养的刚才整个爪子就往我屁股上抓。”

    也许是知道弟弟早已知道了自己和秦家父子的关系,谢玲也不避讳谢飞。

    看起来,村里人似乎早已对这种粗鄙的嬉闹习以为常了,嘻嘻哈哈一笑,大家就像是没发生任何事一样继续做自己的事去了。

    谢飞担心高琳娜,见大家不再注意姐姐,急忙拉过姐姐的胳膊问:“姐,娜娜早上几点过来的呀?”

    谢玲笑着说:“你是她老爷们,她几点从被窝里跑了你都不知道?”

    谢飞尴尬的摇摇头说:“昨晚睡得晚,早上睡的很死……”说话间,却发现姐姐的脸上全是那种“懂了”的坏笑。

    “这家伙,这是没轻折腾你媳妇儿啊,不行,一会我得和娜娜说说,干啥把俺弟弟整的半宿半宿的不睡觉啊!这是要把俺弟吸干了不成?”谢玲坏笑着调侃起弟弟来。

    谢飞被姐姐弄了个大红脸,手里暗暗用力在姐姐胳膊上掐了一下说:“你别嬉皮笑脸的,人家办丧事,你这是干啥呢?”

    谢玲眨了眨眼睛,点头说:“对对,可别瞎闹了,老秦头子这要是在上面看着,得气活过来!”

    “哎妈!他要活了不得把这一屯子人都吓死啊!”一个更咋呼的声音在谢飞身后想起,谢飞扭头一看,是小秋拎着两个纸扎的人走到了身后,听到姐弟俩的对话,过来插话。

    “小秋姐,你看到娜娜了吗?”谢飞魔怔一样问。

    小秋摇摇头,却对这谢玲说:“玲子,我家还有几个二奶三奶,没手拿了,你叫大丫领着二丫过去我家屋里拿一下。”

    谢玲瞥了下嘴,嘟囔说:“这家伙,还给这老鸡巴头子整了二奶三奶,你咋不把你自己烧给他玩呢?”

    谢玲刚一转身,小秋却朝谢飞使了个眼色,朝老秦头家院子角落人少的地方摆了摆头,谢飞意识到她这是有话要对自己讲,赶紧跟了过去。


(55)
见身边没什么人了,小秋像是特务接头一样,小心翼翼的问谢飞:“二胖,你和你媳妇啥时候走?”
    听到小秋提起自己的额妻子,谢飞警惕的问:“怎么了?”
    小秋朝四周小心的看了看,低声说:“你赶紧带你媳妇走吧,这屯子里……不安全。”
    “小秋姐,我不明白你说什么。”谢飞嘴里的语气好像很平静,其实心里早就像翻了锅的开水一样闹腾起来。
    小秋脸上表情很认真,把头凑近了谢飞的耳朵小声道:“你赶紧带你媳妇走吧,再不走,恐怕真的要出问题了。”
    谢飞心里揪成了一团,急忙追问:“小秋姐,你啥意思?出什么问题?”
    小秋叹了口气,低声说:“我知道村里有男的想琢磨你媳妇儿。”
    “谁?我去找他去!”谢飞义愤填膺的说。
    小秋瞥了谢飞一眼,小声说:“谁?谁琢磨她不重要,你呢,要是不能赶紧领走你媳妇儿,那就要看住她,我感觉这娘们呀,不是啥省油的灯。”
    这话说的谢飞心里咯噔一下子,急忙追问:“你说这话是啥意思?娜娜怎么了?你别说话说一半行不行?”
    小秋挑着眉,有些不屑的看了看谢飞,小声说:“你没在这几天,你媳妇儿可是和董老三走的挺近呀。”
    谢飞眯起眼睛,狐疑的问:“有多近?”
    小秋斜着眼睛,瞥着嘴角说:“多近我可不知道,屯子里的人都在说……”
    说着,小秋卖关子一样停了下来,像是很小心谨慎的样子环视了一下周围,才接着小声说:“屯子里的人说,有人见到你媳妇儿和董老三在乡里的洗浴中心进了一个包房,呆了一个多小时才出来。”
    谢飞的手已经又开始不由自主的哆嗦起来。
    打从小到大,小秋就以爱嚼舌头闻名十里八乡,加上本身还有那些关于二权的传闻,所以很少有人愿意和她交往,基本上直到现在在村里也就只是和谢玲关系算是比较近。
    谢飞不知道到底该相信小秋的多事之舌呢?还是该继续坚定的站在妻子一边。
    “什么时候的事?”谢飞希望直到更确切的知道一些消息。
    小秋犹豫了一下,说:“好像是前天,老秦头出事的第二天。”
    谢飞皱了皱眉,有些奇怪,小秋说的情况,和他在侧面了解的情况完全对不上呀。
    二权在骚扰妻子的时候说,是大权领着妻子去的洗浴,被妻子很坚决的否认了,现在又跑出来另外一个版本,又变成了是董老三领着妻子去的洗浴,这也太不靠谱了!
    忽然间,谢飞想起昨晚刚回来时候去小秋家里接妻子,那时候小秋就挤眉弄眼的故意在自己面前,还装模作样的主动帮妻子说谎,一时间,谢飞完全是捉摸不透这个从小一起玩的小秋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了。
    这是个谎话连篇的女人!谢飞心中暗暗说道。
    可是她这么做,目的到底是啥呀?
    谢飞还要追问什么,却见小秋紧张的朝院子外面望了一眼,就紧张的转身扔下谢飞一个人跑进老秦家没有倒塌的正屋里面去了。
    谢飞顺着小秋的眼光看过去,原来是董老三远远地走了过来。
    仍然不见妻子高琳娜的身影。
    董老三也发现了院子角落里的谢飞,朝他这边扫了一眼,没搭理他,大步流星的走到院子中间,清了清嗓子,用洪亮的嗓音大声对周围的人喊:“时间差不多了,跟着去火葬场送老秦的去屯子口那里上中巴车,咱们得出发了!”
    村里的风俗是比死者年长者、女人和非直系亲属的未成年人不需要跟着去火葬场,老秦头70了,村里比他年长的也没几个,结果董老三这一吆喝,呼啦啦的拉走了一大批人,院子一下子就剩下了几个小孩和还在发愣的谢飞。
    “咦?老公?你啥时候来的?走啊,上车了。”大变活人一般,刚刚找了几圈都没找到的高琳娜这会儿也不知道从哪冒了出来。
    “咱们不用去,你刚才去哪了?我找了你好半天。”谢飞没好气的问。
    高琳娜眼神闪躲了一下,露出标志性的笑容说:“她们在厨房后面杀鹅,我害怕,就去仓房里面呆了一会,老公你啥时候来的呀?”
    谢飞朝仓房方向看了一眼,刚才路过仓房他只是在门口看了一眼,并没发现什么异常,仓房的门一直是开着的,也许确实是自己疏忽了吧。
    “咱俩得走了。”听了小秋的一番话,谢飞觉得事不宜迟,真的是片刻都不想在这里逗留了。
    高琳娜动了动嘴巴,却没说什么,用力的点点头。
    被谢飞拉着手,走在回家的路上,高琳娜才小声问:“老公,总得和姐还有……三叔打个招呼吧?”
    谢飞皱眉说:“和董老三打什么招呼?跟我姐不用说了,他们现在也忙着老秦头出殡的事,回头再说。”
    高琳娜不再说话,温顺的跟着丈夫回到家,把行李什么的都收拾好,谢飞像是逃难般急忙急慌地发动了车子,带着妻子直奔锦州方向开去。
    高琳娜坐在车的后座上,车子行驶了好半天,她都呆呆的望着窗外,一句话都不说。
    “娜娜,我不知道我这次带你回来到底是对还是错。”谢飞一边开车,一边掂量着怎么搞清楚心中疑惑。
    “老公?你想说啥?”高琳娜警惕的问。
    “娜娜,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我听人说……”谢飞本想问小秋对他说的那些话,可是刚说到这,高琳娜立刻打断了他的话,抢着说:“秦双权那个人就是个流氓,他的话你要是信了你就是个大傻瓜!”
    谢飞心里咯噔一下。
    这不是等于不打自招了吗?
    自己本来还不知道怎么问出关于秦家兄弟的话,结果这个傻女人还自己主动说出来了。
    谢飞正要分辩,不过头脑中突然闪现出一个想法来,莫不如,顺着妻子这个话头问下去?
    “我早就和你说过了,大权,双权哥俩都不是啥好玩意,要离他俩远点。”
    谢飞故意装作很平和的语气说。
    高琳娜眼睛看着窗外,没好气的说:“我敢肯定,偷看我洗澡的人就是秦双权!”
    “你怎么知道的?”谢飞问。
    高琳娜突然语塞,迟疑了一会,愤愤地说:“他到处和人说,我和他怎么样怎么样了。”
    谢飞摇摇头说:“这边的男的很多都是这样的,到处吹牛逼,你搭理他干嘛?
    没人信他的。”
    “他知道我这里的痣!”高琳娜十分气愤的样子朝自己的左侧的乳房上比划了一下。
    这一比划,谢飞突然被雷击了般呆住了。
    一个原本没注意到的细节突然蹦了出来。


(56)
妻子的胸非常圆润丰满,没生女儿之前,可以说是挺拔又富有弹性,像两座小山,极为吸引男人的目光。
    但是人终究敌不过自然规律的压迫,生过女儿后,妻子的乳房几乎又膨胀了两个尺码以上,乳腺在哺乳期被按摩和挤压,使妻子的乳房在本质上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最大的变化就是不再似之前那般挺拔了。
    用大多数人能理解的语言来形容就是,生了孩子之后,不管多精心的恢复,乳房还是多多少少因为变大变软的原因有一些下垂。
    她左乳那三个痣,是长在乳房的下半部分的,生产前,乳房坚挺,她站着,就能看到那三个承等边三角形分布的三个小黑点,而现在,她站立状态的时候,那三个点其实是会被压在乳房下的。
    能看到那三个痣,只有妻子平躺下来的时候才行。
    谢飞的头像是要炸裂开了。
    眼睛都已经变得充血布满了血丝。
    高琳娜没注意到丈夫的变化,自顾自地沉浸一种很委屈的情绪中,撅着嘴巴说:“他一定是偷看了我洗澡,然后才到处去乱编的,老公你可不要信他的话呀。”
    现在谢飞已经完全不再相信妻子的话了。
    失望至极!这个女人什么时候开始变得满嘴谎言了?又或者,是原本她就是这样的,只是自己从来没有真正的认识过她?
    难道这就是董老三所说的,让我见识一下女人真正的样子?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我输了!谢飞心里暗自哀嚎。
    但是心中疑惑还没有解开。
    谢飞此时已经基本确定了妻子已经背叛了自己,而且是最彻底的那种身体上的出轨。
    “我不信他的话,我信你的,那你说说,秦大爷出事那天,你到底在他家干什么吧。”谢飞冷冷的问。
    高琳娜有些惊讶的说:“我不是已经和你说了嘛!你啥意思?”
    谢飞猛地一拍方向盘,大吼道:“高琳娜!你还要撒谎是吗?”
    妻子沉默了,在谢飞身后发出抽泣声。
    “他们到底和你说啥了?你不会是怀疑我和大权哥有什么事吧?”高林呜咽着说。
    谢飞冷笑问:“二权有没有骚扰过你?”
    “……有,他……昨天跟我动手动脚的。”高琳娜犹豫了一下说。
    “他还威胁你了,对吗?”
    高琳娜在丈夫身后点点头,没说话。
    谢飞接着追问:“他用什么事来威胁你?”
    高琳娜犹豫了好半天也还是没说出口。
    “他说你和大权上床了,对吗?”
    “你怎么知道?”高琳娜奇怪的反问。
    “你别问我怎么知道的,你和我说实话就行,老秦头出事的时候,你和大权从房里跑出来的时候,大权为什么会一边穿鞋一边系裤带?你俩在房里到底在做什么?”
    “谢飞!你疯了吗?我不会回答你这么可笑的问题的!”高琳娜停止哭泣,朝丈夫大叫。
    “你回答不上来吧?还有,前天在乡里,你离开过医院一段时间,你到底干嘛去了?”
    “要你管!我去和野男人上床做爱去了!怎么样!”高琳娜已经彻底抓狂起来,变得有些歇斯里地的样子。
    但是在谢飞看来,这种发作看起来更像是一种掩饰,是一种回避核心问题的无赖表现而已。
    她越是这样,越说明她的心里有事情,谢飞现在变得更加肯定。
    “你冷静点行不行?”谢飞尽量舒缓的说。
    “你让我怎么冷静?你到底要问什么?秦双权昨天想强奸我,我没让他得逞,他就去和你说这些事对吧?你信他却不肯信我?”高琳娜很激动的嚷嚷。
    “那你前天到底和谁出去的?不是大权吗?”
    “你相信我吗?你要是信我说的,我才会和你说!”高琳娜咬牙切齿地说。
    谢飞点点头。
    “头天晚上不是送秦大爷和我一起去医院吗?我们几个都是折腾的一晚上没睡觉,到了前天中午,我就累得受不了了,脚还疼的厉害,就想让三叔他们帮我找个地方睡一觉,然后大权哥就说领我去找个招待所,结果去了,我没带身份证,还不给住,大权哥就说干脆去找个洗浴中心也一样睡,还不用身份证,我就跟着去了,是我自己去的,也没洗澡,我就是找了个包房睡了一觉,就这样,谁知道到了双权嘴里,就变成了我和大权在洗浴中心怎么样了,这人的人品真是糟透了!”
    谢飞笑了笑,脸上的表情有些不自然的说:“娜娜,我和你说实话吧,不是双权和我说的这些,而且我听到的,和你说的也不大一样。”
    高琳娜惊诧的问:“不是双权?不是他还有谁?这些人也太坏了!”
    “知道我昨天为啥着急忙慌的赶回来吗?”谢飞没直接回答。
    “为啥?”高琳娜疑惑的问。
    “我昨天中午给你电话打不通,就给我姐打,我也也没接电话,是二丫接的,小丫头说了两句就把电话扔炕上了,但是没挂断……”谢飞抽了抽鼻子接着说:“正好那时候你和二权回来,我都听到了。”
    高琳娜恍然,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不过还是狐疑着问:“你都听到了?那你还问我?”
    “我听了一半,我知道他在骚扰你,后面姐的电话没电关机了,我不知道你后来有没有脱身,才急着赶回来的。”
    高琳娜叹了口气说:“他后面想抱着我把我往炕上放,我打了他,我就跑了。”
    谢飞也跟着叹了口气说:“我走了这么多年,秦家这哥俩还这么操蛋!”
    高琳娜不服气的反驳道:“二权是个流氓混蛋,大权哥人挺好呀,你别这么说。”
    谢飞肺都要气炸了,这个傻女人是没听到那个侏儒在背后是怎么议论她的,如果听到了,她还会这么想吗?
    “好,我相信你,不过你知道村里还有另外一个说法吗?说你前天在洗浴中心其实是和董老三在一起的。”
    谢飞开着车,眼睛盯着路面,并没注意到妻子的脸上表情的微小变化。
    “神经病……胡说八道!你听谁说的呀”高琳娜嘟囔。
    谢飞却立刻意识到,妻子在这个问题面前显得底气不足!
    提起秦家兄弟,她都是理直气壮的,但是到了这里,就开始含糊起来了。
    他正要追问,妻子却抢着解释起来:“可能三叔那天也去了吧,他跟着跟着跑前跑后的处理秦大爷的事,忙了一晚上,碰巧也去休息一下而已吧,那些烂嘴巴的人乱讲,这你也信。”
    “你没遇到他?”谢飞心里狐疑着,很强烈的感觉到妻子在掩饰着什么。
    “没、没遇到呀。”高琳娜有些慌张的回。


(57)
乡路又窄又颠簸,不过还好只要走十几公里,很快车子开上了省道,路面宽了很多,路上的行人和车子也变得多了起来。
    妻子的辩解并没有让谢飞心里的疑问化解,相反,更多的疑点显现了出来。
    首先就是关于她乳房上的痣,谢飞现在十分怀疑妻子之前是故意说自己洗澡被人偷窥了,这样就能解释为什么会有人知道她这么隐私的事情会被传的满村皆知,如果真的是她故意为之,那妻子还真的是个心机很重的人。
    然后就是,她在努力的回避和丈夫讨论一个名字,那就是董老三。
    谢飞心里不爽,决定和妻子彻底摊牌,他深吸了一口气,摸向自己的裤子口袋。
    那里面装的,正是他在厨房的垃圾桶里发现的避孕栓的盒子。
    他想要听听妻子是怎么解释这东西的用处和去向的。
    可能是太过激动了,掏那已经被自己捏成一团的纸质包装盒的时候,居然没抓稳,那个包装盒掉到了座椅下。
    谢飞赶紧探腰下去捡,摸了半天才摸到那盒子,刚要起身,听到妻子惊声尖叫起来,猛一抬头,惊恐的发现车子已经偏离了原本的轨迹,直奔路边的一棵树冲了过去。
    猛地一脚刹车已经为时已晚,车子哐当一声撞到了树上。
    下车一看,前保险杠已经撞的凹陷进去,所幸的是谢飞和妻子两个人只是受到了惊吓,没有受伤。
    惊魂未定的谢飞看着撞坏的车有些不知所措,赶紧给工地的司机打电话问该怎么处理。
    司机告诉他,第一时间给保险公司打电话,让他不用担心,车子有保险,只要人没事,什么都不用担心。
    谢飞也没处理过这种事情,赶紧按照司机的指示,找到车贴上面的保险公司电话,电话打过去,人家保险公司的人很快就来到了现场。
    拍照,签字,最后需要谢飞提供各种证件。
    谢飞头大了,他根本没驾照。
    保险公司的人紧张了起来,反复确认了一下谢飞是无证驾驶,摇摇头说:“你这种情况就赔不了你了,而且兄弟你最好赶紧走,一会交警来了,你的麻烦就大了。”
    “啥?”谢飞的头一下子大了。
    没有处理过这种事的谢飞,在给保险公司打了电话以后,居然多此一举的打了个报警电话,保险公司的人话音还没落,人家交警已经到了。
    两个高大威猛的交警从警车上下来,直接走到站在出事车前的谢飞面前,很礼貌的询问了一下情况,边掏出那个开罚单的本本,边用命令的口吻对谢飞说:“请出示您的行驶证驾驶证和保险单。”
    谢飞刚才被保险公司的人一提醒,其实早就知道自己的的麻烦来了。
    听到警察果真开口要自己出示驾照,谢飞是真的紧张到浑身汗都湿透了。
    见谢飞不吱声,又满脸紧张和尴尬,人家警察见的多了,直接就问:“拿不出来?没有还是忘带了?无证驾驶可是要拘留的。”
    听到拘留二字,谢飞和高琳娜两个人都被吓了一跳。
    “老公咋办呀?”高琳娜急的开始流眼泪了。
    谢飞有些六神无主,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些事,情急之下,也实在不知道该向谁求助,趁着警察在勘测现场功夫,赶紧给罗总打了个电话。
    听谢飞说完情况,罗总那边显得很恼火,也没给谢飞留情面,直接在电话里就嚷嚷起来:“你这个人啊,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咱们总部这边这么信任你,你怎么能开着公司的车去办你的私事呢?还没驾照?你先接受处罚吧,回头公司再商量怎么解决你的问题。”
    罗总的态度让谢飞有些心灰意冷,一时间也想不明白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罗总对自己有这么大的转变。
    转过身,看到妻子高琳娜也在打着电话。
    妻子声音不大,不过能感觉出她在哭泣,在和电话那边的人说着这里的情况:“嗯……他们说要拘留……咋办呀?我都吓死了……我也说不清在哪里……对……刚上省道,也就是十几分钟……嗯……行,那你们快点,二胖现在也慌着呢……是,警察说要去交警队……我也不知道,应该很快吧。”
    谢飞没听出妻子再给谁打电话,不过感觉应该是给自己家里的人通知出问题了。
    因为是无证驾驶,也找不到行驶证,又出示不了车辆的保险单,警察当场的处理结果就是连人带车一起暂扣。
    夫妻二人被带到交警队,虽然没给谢飞上戒具,不过把谢飞塞进了一个独立的有铁栅栏的小房间。
    中午时分,董老三带着小秋的丈夫赵大鹏急匆匆的赶到了这边,帮着高琳娜一起在交警队里办各种手续。
    关着谢飞的房间其实就是个大一些的铁笼子,一面靠墙,三面都是铁栅栏,谢飞在里面看到董老三来了,心里也不知道怎么的,就是有些不是滋味。
    谢飞小时候并不是惹是生非的孩子,他学习好,基本上老师叫他找家长来都是夸他的,但男孩子难免有淘气犯错的时候,谢飞上初中时候和同学打过一次架,就是董老三以家长身份来学校接受的处理。
    谢飞很不情愿让这个人来充当自己家长的角色。
    但是现在自己人在这个铁笼子里,能有什么办法。
    登了差不多一上午,到了中午快休息的时候,处罚决定书终于下来了。
    看着妻子那痛哭流涕的表情,谢飞知道这恐怕不是个好结果。
    “谢飞你好,这是你的行政处罚决定书,你看下,没什么疑问请在这里签字。”
    一个警察递给他一张半张A4纸大小的处罚书。
    行政拘留10天,罚款2000。
    国法就是国法,毫不留任何情面。
    谢飞瘫坐在地上,却立刻被喝令蹲好。
    在妻子呜咽抽泣的注视下,他被拽出铁笼子,戴上了手铐,又被塞进一台面包车里。
    他有些不敢看伤心的妻子。
    这场意外,足可以导致他丢掉工作了。
    即使没有十天拘留的处罚,擅自盗用工地的车辆也足够给公司理由来开除自己了。
    现在又加上个拘留,这个工作估计是很难保住了。
    谢飞年轻,工作能力也不差,经常会有些竞争单位的人来问他想不想跳槽,所以对工作的担忧其实在他心中并没有多大的分量。
    他现在更担心的是妻子。
    这个傻女人,第一时间想到的求助对象居然是董老三那个混蛋!
    谢飞从面包车的后车窗里使劲地看,妻子高琳娜也满脸泪痕的追到了交警大队的大院门口。
    谢飞想嘱咐妻子几句,但是根本没机会。
    车子越走越远,谢飞的心也越来越沉重。
    却看着董老三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妻子身后,脸上带着一丝让谢飞感到毛骨悚然的微笑。


(58)
县看守所位于郊区的一个水库边,风景十分优美。

    当然,如果是举家来玩,这里真的是个好地方。

    只可惜,谢飞根本来不及欣赏美景,就被关进了一个虽然有窗却是面对一面极高的墙的监房里。

    自由,其实平时没事的时候自由二字对于大家所有人来说不过是个名词,只有失去了,才会痛彻心扉地理解这两个字的珍贵。

    早上6点起床,晚上9点关灯,每天上午下午各一次上厕所时间,不允许探视。

    这是进来之后被宣读的第一批规矩。

    谢飞是行政处罚,和那些候审的罪犯不同,所以他的监房规矩还不算严格。

    一辈子遵纪守法的谢飞完全不懂这里面的规矩和说法,一进来,就因为坐错了铺挨了一脚。

    他是新来的,就只能睡靠门靠着尿桶的那个铺,这就是规矩。

    白天除了放风时间,所有人都要坐到地上,不能坐在铺上,也不能躺着或站着,只能坐,这也是规矩。

    所谓的铺,就是一排只有不到30厘米高的不能加热的矮炕,东北这边也叫铺。

    整个监房其实就是个大通铺,上面并排的摆放了一溜的单人床垫,所谓的一铺二铺,就是指离门最远最靠里面的那个垫子,就是一铺,而靠门这边最后一个叫尾铺。

    门口这里放着一个大的塑料桶是给监房里面的人小便用的,有个盖子,不过靠的近了,也还是味道呛得人眼睛睁不开,而离着个桶和门口最近的那个铺就是给最新进来的那个倒霉蛋准备的。

    谢飞刚进来的时候,监房里已经有了四个人,所有人都并排在地上坐着,他那里知道这些古里古怪的规矩。直挑了个没人的地方,一屁股就坐了上去。

    结果就被人从背后踹了一脚。

    谢飞自从高中以后就没再挨过打。

    这一脚着实吓了他一跳,他惊恐的回头一看,是个40岁左右的乡镇干部样子的男人,正在恶狠狠的瞪着他。

    “行了老田,看他样子像个读书的,教育一下可以了。”说话的是坐在最里面的那个满脸横肉的胖子。

    “你坐那里!”踢谢飞的那个人指着门口尿桶旁边的地面说。

    谢飞不敢违抗,老老实实的坐到了尿桶边。

    “说下,姓氏名谁,犯了啥事。”那胖子看起来应该在四十左右上下,问谢飞。

    谢飞正要回答,紧挨着胖子一个十八九岁,留着一头的长发的小子抢着说:“看他这逼样,肯定是跑县里嫖娼被抓了,又不想掏罚款才被拘留的。”

    谢飞正要分辩,那个插话的小子脖子上就挨了一巴掌,胖子皱着眉头不满的说:“你咋这么多话呢?你让人家说话行不行?”

    然后朝谢飞一努嘴说:“别鸡巴管他,你说!”

    谢飞惊慌的赶紧回答:“我姓谢,叫谢飞,我是无证驾驶肇事被拘留十天。”

    那个踢了谢飞的男的就坐在谢飞旁边,插话问:“我儿子上个月也是无证驾驶被拘留了,不就是7天吗?你咋多了3天?”

    看着满屋子带着疑问的眼睛,谢飞摇摇头神情沮丧的说:“我肇事了呀,撞了树,警察说造成了公共财产损失,叫做造成了一定的后果,所以多了三天。”

    坐在最里面的额胖子不屑一顾的呲了一声说:“这点鸡巴事也至于愁眉苦脸的?这小子捅了人,现在人家在抢救,要是死了他就完犊子了。”胖子指着坐在中间那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

     谢飞哪里有心思关心别人,坐定身体,像个霜打的茄子,把头低的几乎都要把鼻尖抵在自己的胸口上了。

    那几个人也没再叨扰谢飞,你一言我一语地聊起了各自按兴趣的话题。

    “头一次进这里?”旁边那个四十左右被称为老田的人问谢飞。

    谢飞点点头。

    “就操大姑娘一样,就他妈第一次操的她反应强烈,第二次就没感觉了。”

    老田摇头晃脑的说。

    那胖子嬉皮笑脸的调侃老田说:“操,你是三天两头就被收拾一次,你当然是早就不在乎了。”

    老田笑着说:“妈了个逼的,昨天我裤子刚脱,还没整进去呢,那些联防队的就冲进来了,真他妈倒霉,今年都他妈被抓三次了。”

    胖子也跟着笑着说:“你这整天在外面嫖,你老婆是不是在家里也瞎几把搞呀?”

    老田嘴巴一撇说:“她那逼样谁搞呀?那一身老肥膘啊,晚上睡觉我都不敢先躺下。”

    “为啥?”挨着胖子那个愣头小子问。

    “我怕她一上床咔嚓一下把我蹦房顶去!”老田吹胡子动眼睛的说。

    谢飞觉得这个老田还是蛮开朗的,在这种环境下居然还能开起玩笑来。

    但是他可笑不出来。

    他不确定是为了什么,但是,他的这次意外被行拘,在他心里有一种极为不安的强烈预感。

    他说不清是什么,但绝对是一件非常不好的事。

    而这个极为不好的预感,非常强烈的指向了自己的妻子。

    那个栓塞到底是怎么回事?昨天晚上,和姐姐回来之前,在正屋里做了那事的男女到底是谁?在交警队门口,董老三就站在妻子身后,站的那么近,那脸上诡异的微笑到底是什么意思?

    “别担心了,无证驾驶又不是啥磕碜事,你看我,嫖娼被拘过好几次了,能咋的?不还是照样活得逍遥快活?”老田刚才踢谢飞的时候凶神恶煞的,这会儿倒像个热心的邻家大哥一样开导起谢飞来。

    里面的胖子笑着说:“谁他妈呢像你脸皮那么厚,人家都输远嫖近赌,你可倒好,净在自己家附近搞。”

    老田笑着问谢飞:“你住哪里的?等出去了,你来老机修厂家属区找我,就说找老田,都知道,你来找我,我领你去,保管又年轻水灵,又便宜。”

    谢飞摇摇头说:“我不是住县里的,我家是三水乡的。”

    老田很惊讶的瞪着眼睛说:“三水的?哪个屯子的?我在三水中学教过六年书!”

    “你他妈还做过老师?为啥不做了?是不是祸害女学生被开除了?”那胖子插嘴说。

    老田突然脸上红一块白一块的,有些口吃起来说:“哪…哪有…怎么…可能!”

    谢飞努力的回忆了一下,他就是乡里中学上的初中,不过完全对这个人没印象。

    “我家饮马河子的,我就是在乡里上的初中呀。”

    老田一愣,眼睛眨了眨问:“你家饮马河子的?王艳秋你认识吗?”

    谢飞稍一迟疑,马上恍然,已经很多年没人叫过这个名字了,不过他知道这个人是谁,赶紧说:“小秋姐吗?她家就在我家旁边。”

    老田眼睛转了转,做了个释然的表情,哦了一声,却没再继续这个话题,问:“饮马河子现在发展的不错呀,听说你们屯子今年还要改建生态旅游度假村,每家的拆迁补偿都得有几百万吧?”

    谢飞摇摇头说:“是要改建,我这不就是回来签拆迁合同的嘛,每家最多的也就几十万,又不是商业用地,哪里有那么多?”

    老田笑着说:“反正这几年你们饮马河子是咱们市里的重点扶持对象,搞了很多事情。”

    谢飞多年没回来,看来家乡事还不如这一个外乡的人了解。

    “哎老田,你说你在学校老老实实教书多好,咋还出来做上生意了呢?还做的这个水样。”胖子插言。

    老田笑着说:“当老师能赚几个钱,我是这几年市场行情不好,前几年时候建材市场还行的,我风光的时候开奥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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