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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7-02

    十景缎(一百)

    =================================
==

    正自想着,文渊已随着韩虚清走到客栈后,前堂众人的说话声已不能闻。韩
虚清缓缓地道:「文贤侄,你今年多大岁数了?」文渊道:「今年十七。」韩虚
清点了点头,道:「你方当年少,武功已有如此造诣,确是难能,也不愧了华师
弟一番教导。」文渊躬身道:「多谢韩师伯嘉许。」

    韩虚清道:「却有一事,师伯不得不说你几句。」文渊道:「恭聆师伯教诲。」

    韩虚清说道:「文贤侄,你可有家室?」文渊道:「小侄尚未成家。」韩虚
清道:「那位紫缘姑娘,与你是什么关系?」文渊一怔,道:「韩师伯为何有此
一问?」

    只见韩虚清双眉一轩,道:「方才你送紫缘姑娘上楼时,我已听人说了,包
括华瑄贤侄女、紫缘姑娘在内,以及那「大小慕容」中的小慕容,与你之间都有
情意,可有此事?」文渊脸上一红,道:「是。」

    韩虚清脸色严正,说道:「文贤侄,你或许尚因年少,稳重不足,但是如此
耽于男女之情,并非英侠之辈所当为。我辈行走江湖,以品德心术为第一要紧,
于情爱一面,切莫陷溺过甚。当今天下,虽无大乱,却也非太平盛世。文贤侄,
你涉世未深,日后经过一番江湖历练,将来大有可为,但是红颜祸水,虽非必然,
却是不可不慎。师伯之所以要说你,是看你用情太过,若不克制,非但误了这三
个姑娘,亦复自误。」

    这一番话说来,虽不是疾言厉色,但是韩虚清以师伯之尊而发斥责,文渊不
禁出了一身冷汗,噤口不语,暗自思量:「当真如此?我对师妹、紫缘、小茵的
情意,再也不会对第四个女子这般了。她们一心一意的待我,彼此又都亲如姊妹,
这等福缘,当真是我修也修不来的。可是言笑晏晏之后,焉知她们心中没有抑郁
牵挂?」想到此处,文渊只觉脑中一片浑沌,深怕自己已如韩虚清所言误人误己,
不由得心起惭愧,低声道:「师伯教训得是。」

    可是仔细一想,却又不然,四人之间的情爱关系,其实甚为单纯平稳,除了
紫缘身遭不幸,经历坎坷,以及赵平波从中阻挠之外,华瑄和小慕容的恋情都是
水到渠成,幸福喜乐。在文渊所想,他绝不愿辜负任何一位姑娘,使她黯然神伤。

    而三女能够互相接纳,本是最好不过,可是韩虚清此言一出,文渊不觉再次
深思,隐隐觉得心里不安。

    韩虚清见他神情迟疑困惑,知他心意有变,脸色稍霁,温颜道:「你好好想
一想罢,这三名女子,要算华瑄贤侄女最为良善,可为你一生良配。小慕容和紫
缘姑娘虽是美貌,却非你所该迷恋。」

    文渊正想着许多事端,突然听到韩虚清此言,心中一凛,道:「韩师伯,你
说什么?」

    韩虚清道:「想那小慕容是武林中着名的小魔头,虽无大慕容的种种狠辣事
迹,但是究属旁门左道,非是我等武学正宗人士。单说最近,京城铁云镖局运镖
路经江南,就被此女半路劫镖,杀伤非少。大慕容剑下伤过的黑白两道人物,也
是难以数计。此等人物,如何能与你结得姻缘?」

    文渊听了,脸色陡变,待要出言替小慕容抗辩,又听韩虚清道:「那位紫缘
姑娘,原是秦楼楚馆中的女子,出身不正,并非清白人家。纵然她举止温雅,碍
于身分,只怕也未必是出于真情。与此烟花女子为侣,岂能对得起你师父再天之
灵?文贤侄,这两名女子与你相识未久,心意难料,只因容颜过人,便令你失了
方寸,实非幸事。华瑄贤侄女与你相处日久,虽无媒妁之言,但是在情在理,或
论相貌武功,均可与你匹配。你师父已然辞世,师伯便有责任看顾你们师兄妹三
人,这件终身大事,师伯亦可为你俩撮和,此后便与紫缘、小慕容二女再无纠缠,
他日莫再有此女色之误,那就不亏师伯一番心意了。」

    文渊一字一句的听下来,如同一个个霹雳打在心上,直至韩虚清说完,文渊
呆了一呆,忽然双拳一紧,大声叫道:「韩师伯,你弄错了!」这句话直呼而出,
已有些顶撞之意,韩虚清脸色一变,道:「怎么错了?」

    文渊一振衣袖,道:「韩师伯,你能认同师妹,加此赞誉,小侄极是感谢。

    但是你对慕容姑娘和紫缘姑娘所知不多,怎么能妄下定论?慕容姑娘从前行
为确有失当,小侄初次与她相识,便是一次打斗所起。可是慕容姑娘与我相处以
来,再也没有任何滥伤无辜的恶事,而且她本性不坏,且又善体人意,虽称魔头,
但是并无放荡邪行,实是难得的好姑娘。」

    韩虚清听着,眉头一皱,暗暗摇头。文渊又道:「再说紫缘姑娘,她身在风
尘,非出本愿,实在是恶徒所为,致使她流落青楼。可是她的心志节操,却是冰
清玉洁,绝非寻常烟花女子所能比拟。韩师伯,你没有听过她的琵琶声,清幽高
雅,有如仙乐,没有脱俗的心境是弹奏不出的。紫缘姑娘的名声,天下俱闻,岂
是只因容貌出众而已?韩师伯可到杭州打听,紫缘姑娘帮助过多少平民百姓?这
样的女子,世间少有,小侄对她倾心,绝不是贪恋美色之故,韩师伯当可察知。」

    他一边说着,语声渐大,不自觉的神情激昂,韩虚清脸色却渐渐铁青。

    待得文渊讲完,韩虚清便道:「如此说来,这三个女子,你一个也放不下了?」

    文渊道:「情意深重,小侄不能辜负。」

    韩虚清气恼之极,怒道:「好一个不能辜负!你……我只道你熟读圣贤经史,
该当明识大体,懂得利害轻重,不料你竟深陷儿女私情,不能自拔,还要强辩!

    人生在世,任重道远,你身负本门绝艺,该当将之发扬于行侠之间,明是非,
辨善恶,方不负你师父、师伯的期望。你若沉迷女色,如何能成就大事?」说到
此时,已是声色俱厉。

    文渊见到师伯怒气冲冲,心中忐忑,但他个性虽然和顺,可是心意既定,便
决不动摇,当下一个躬身,道:「韩师伯,在我而言,当今人生大事有三,那就
是好好照顾师妹、紫缘姑娘和慕容姑娘,让她们过得平安喜乐,时有笑语。这三
件大事一般的要紧,不分轻重。其他种种,即使再如何重要之事,也都排在第四
大事、第五大事、第六大事,依此类推。若说修练武功,我也不会因而懈怠,眼
下固然她们都安然无事,但是难保日后有所危难,我自是要竭力保护,武功是不
能少的。韩师伯,你不必担心我因而丧志。」

    这些话说出来,韩虚清脸上已是难看之极,只见他猛一摆手,衣袖扬处,地
上一声闷响,震起一片飞沙。只听他说道:「好,好!男女之情,竟让你沉沦至
此,师伯也不说什么了。」说着叹了口气,显得失望已极,不再说话,迳自走回
客栈之中。

    文渊站在原地,心道:「韩师伯定然生气得很,可是话不说清楚,以后又会
多生麻烦。唉,韩师伯这样说紫缘,要是给紫缘听到了,不知有多难过。」正自
想着,忽听任剑清的声音自一旁传来:「文兄弟,发什么呆?」

    文渊侧身一看,只见任剑清从院落一角走了过来,何时来到,文渊全然没有
知觉。文渊微笑道:「只是想点事情。任兄,你在旁边听了多少?」

    任剑清道:「从头听到尾。韩师兄找你过来,我就看他脸色不好,跟来瞧瞧,
果不其然把你训了一顿。」文渊道:「任兄觉得如何?」

    任剑清耸耸肩,道:「女人的事,我是避之则吉,没有切身体验。不过我说
文兄弟啊,韩师兄虽然古板些,但是说这番话,其实也有几分道理。」

    文渊道:「这我知道。」任剑清道:「知道便好。文兄弟,老实说罢,你跟
这三位红粉知己,似乎都没碰上什么灾厄危难,至今还能相处得好,那还罢了,
可是往后若真有什么波折发生,你真能将她们通通保护得了?这我很有些怀疑了。」

    文渊神色凛然,道:「师妹也好,慕容姑娘也好,紫缘姑娘也好,都是我所
必须守护的,谁伤害她们,我便是拼尽性命,也不能容。」

    任剑清怔了一怔,笑道:「从没见你认真成这副模样的。好罢,要真碰上了
这等事,在你拼尽性命之前,先告知任某一声,就算你的性命依然拼得干干净净,
好歹帮你收个尸。」文渊笑道:「多谢任兄义气深重了,只盼你没机会帮我这个
忙。」任剑清哈哈大笑,猛一拍文渊肩膀,道:「那就最好。不啰唆了,进去罢,
就你还没喝酒哪。喝酒,喝酒!」说着拉住文渊,走回客栈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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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7-02

十景缎(一百零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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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回到堂前,任剑清拉着文渊坐下,斟了两大碗酒,笑道:「文兄弟,别
说你喝不了这一大碗,你师兄可是一口气喝了十碗也不止。」

    文渊朝向扬一望,道:「师兄,你内伤未愈,不宜饮酒太多啊。」赵婉雁正
坐在向扬身边,跟着轻声说道:「是啊,向大哥,连文公子也这样说,你就节制
些嘛。」向扬手中正端着一个酒碗,听得文渊和赵婉雁这般说,只得暂且放下,
笑道:「好罢,好罢。师弟,你来陪任师叔喝。」

    文渊本来不善杯中物,平时只偶尔小酌几杯,此时一大碗酒摆在面前,酒气
扑鼻,登时有些禁受不起,捧起了碗,道:「任师叔,我就只喝这碗,再多可就
受不了了。」任剑清笑道:「你们都不喝,等会儿只好我一个人喝。」两人对饮
一碗,文渊便换上了普通酒杯。

    虽然正当白日,但是经过大战奔波,人人困倦,众人吃喝一顿,酒饱饭足之
后,便各自上楼歇息,只慕容修依然自顾自地喝着酒,不出一声。

    蓝灵玉和石娘子、杨小鹃正要离席上楼,走过慕容修桌边,蓝灵玉忍不住向
慕容修望去,只见他眼光对着空处,对三人不理不睬。蓝灵玉不禁心中有气,心
道:「你跟到这里,却又一句话也不说,这算什么?」她摸不透慕容修的用意,
一路上已是烦闷不堪,慕容修偏偏又对她视若无睹,心里暗暗气恼,却是无处发
泄,想到昔日所受的种种侮辱,思及慕容修断指之事,更加心烦,一甩头,跟着
石娘子上楼去了。

    那边华瑄不胜酒力,虽然没喝多少酒,也是沉沉欲睡,竟然便趴在桌上睡着
了。小慕容扶起华瑄上楼休息,文渊挂念紫缘,便先回到紫缘的房里。

    一进房,但见紫缘已醒了过来,坐在床边,不知想着什么事,静静地出神,
却不见凌云霞在房中。紫缘听得开门声,往文渊这里看来,微微一笑。

    文渊轻轻带上门,说道:「紫缘,怎么不睡了?」紫缘嗯了一声,轻声道:
「没关系的,我……我已经不累啦。」

    文渊见她脸上虽然带着微笑,却犹有疲态,当即走上前去,坐在她身边,微
笑道:「别太逞强,若要避开皇陵派追兵,这几天说不定还得赶路,能休息便多
休息罢,坏了身子就不好了。」紫缘应了一声,低下头,又淡淡地笑了一笑,像
是在高兴着什么。

    看着紫缘浅露娇笑,文渊不觉心下甚奇,道:「紫缘,有什么好笑的事么?」

    紫缘低着头,轻声说道:「没有啊。」

    她说这话时,脸上飞起了淡淡的红晕,梨涡浅现,巧笑嫣然,神韵极是娇美,
文渊不禁心动,轻轻搂住紫缘。紫缘转头凝视文渊,眼中深孕情意,柔声道:「
文公子,我问你一件事,你……你可要认真回答。」文渊道:「什么事?」

    紫缘脸上现出靦腆之意,轻启樱唇,说道:「文公子,照你看来,人生在世
最要紧的大事,该是什么?」文渊一愕,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道:「这……怎
么忽然问这个?」紫缘双颊一红,细声道:「你回答就是了嘛。」

    文渊嗯了几声,道:「这个……这个……」接连又嗯了几声,一时不知如何
出口,却见紫缘含羞微笑,轻轻地说道:「你的大事,是好好照顾要瑄妹、茵妹
还有我,让我们平安喜乐,时有笑语,是不是啊?」

    这话说出,文渊登时「啊呀」叫了一声,大为尴尬,道:「你……你……你
怎么……」一时间瞠目结舌,说不出话来。紫缘见他吃惊非小,不禁掩嘴微笑,
轻声道:「你跟韩先生在下面院落说话,凌姑娘听到了,就把我叫了起来,我…

    …我也就听到啦。」

    知道紫缘把他跟韩虚清的对话全听在耳里,文渊不禁面红耳赤,立时窘得不
知所措。他与紫缘虽也时有情话绵绵,互诉爱慕,可是这番话却是他不惜反驳师
伯、为紫缘和小慕容辩白所发,意义又自不同。紫缘初时藏在窗边,不敢探头去
看,生怕被两人发觉。耳听得韩虚清对自己节操心境有所怀疑,左一句出身不正,
右一个烟花女子,说得她心里又是伤痛,又是担心,生怕文渊在韩虚清的正言诃
责下情意生变,竟然默默接受,自己的一片深情便要付诸流水。不料文渊宁可当
面得罪尊长,也不肯唯唯诺诺、虚与委蛇,只是全力回护她和小慕容,怎么不教
她心花怒放?这几句言语说来,比之千言万语的情话更加受用,紫缘只觉心中一
片温暖,惊喜之余,哪里还能再睡得着,只是想着文渊说的字字句句,越想越是
甜蜜。这时文渊便在身边,她左思右想,直言而出,虽然心里害羞,也顾不得了。

    文渊微一定神,搂着紫缘的双手更紧了些,轻声道:「紫缘,你……你可千
万别把韩师伯说的话当真,他对你所知太少,那些话……你不必太在意的。」紫
缘倚在文渊胸前,娇羞难言,轻声道:「我不会在意的,他这样说我,我也很快
就忘啦。不过,你……你说的话,我是一辈子也不会忘的。」

    文渊心中怦地一跳,听着紫缘软语诉说,但觉情满胸臆,忍不住伸手抚摸她
的脸蛋,轻轻转了过来,深深相吻。一吻之下,紫缘全身发烫,容色更增羞涩,
轻声道:「你……你累不累?」文渊低声道:「有一点点。」紫缘声音压得更低,
说道:「那……那……可以的话,我们一起……一起……」

    说着说着,已是满脸通红,伸手往床铺一指,心里有话,只是羞得不敢说出
口来。

    见到紫缘忽然如此主动,文渊不能无动于衷,心动之余,仍在她耳边轻声道
:「之前你才说,我们不该同床的啊。」紫缘娇躯一颤,神态忸怩,羞答答地说
道:「是……是啊,可是……可是……我……我当真……真是欢喜极了。」稍一
迟疑,极轻极轻地说道:「文公子,今天……我不会像上次那样害怕了。」她字
字说来,吐音轻柔婉转,情致缠绵,清澈的瞳仁中却显得十分坚定。

    文渊想起当日在京城郊野与紫缘缠绵,却触及了紫缘的过往创伤,一直不知
如何助她克服才好,是以谈情说爱之余,总是不曾再提云雨之事。这时却是她鼓
起勇气,自行表明,可见她对自己用情之真挚,已是胜过世间一切,不由得又是
爱怜,又是感动,轻声说道:「紫缘,我……我真的可以?」

    紫缘强抑羞意,趁着满心欢喜、情意如潮之时,方能说出这一句话,心头鹿
撞,听得文渊出言相询,又是一羞,别过了头,细声细气地道:「当然可以……

    除了你,谁也不行。你……你不是要我……平安喜乐么?」她越说越轻,脸
上露出羞赧的微笑,白嫩的肌肤下透出粉红色泽,动人心魂。

    文渊听她如此说,胸口热血上涌,坐直了身子,道:「紫缘,我文渊此生此
世,定不负你。」紫缘低眉垂首,心中喜孜孜地,心跳加快,犹如打鼓一般,轻
声道:「我也是,我……我这一生,永远跟着你。」

    两人的手慢慢握在一起,四唇相对,重叠在一起,亲匿的声音缓缓回荡,说
不尽的温馨旖旎。此时此刻,文渊的心里只有紫缘,紫缘的心里也只有文渊,一
齐落入柔情漩涡,再也分舍不开,吻、拥抱、抚摸,无一不是缱绻深情,至于极
处。

    紫缘心神荡漾,依在文渊耳鬓,轻声呢喃:「文公子……」玉手轻抚,探索
着文渊上身,慢慢为他宽了衣带。文渊横抱紫缘,将这美丽绝伦的娇躯轻轻放在
床上。此时紫缘依然穿着龙宫派的男子衣衫,可是装扮虽异,不掩其美。文渊见
了,不禁发出赞叹之声,说道:「紫缘,你穿什么都这么好看。」紫缘心里一甜,
微笑道:「这是那些人穿的,我不喜欢,还是把它……」说到一半,便即住口,
粉脸渐起羞红,文渊接道:「把它……褪下来么?」紫缘躺在床上,羞得满脸发
热,已是默许。文渊心中一荡,深深吸了一口气,慎重地伸出双手,松开了她的
腰带,低声道:「紫缘,坐起来好吗?」

    紫缘嗯了一声,柔顺地依言坐起,由于腰带已然解开,衣襟便也随之敞开,
内里仍是穿着那件肚兜。其时她心情羞喜交集,心头狂跳,衣衫一解,冰肌雪肤
现于少许布料之外,几滴香汗缓缓流下,清丽之中,另有诱人风韵,顿时引得文
渊身心剧震,险些难以自制,好不容易才勉强定神,双手按在紫缘双肩,极轻巧
地向外拂动。不知是紫缘肌肤太过滑嫩,还是那衣服知情识趣,自己先行退避,
便顺着紫缘手臂滑了下来,轻轻落在床上。

    剩下最后一件小小的肚兜,文渊不敢贸然下手,双眼窥视紫缘神色,但见她
双眸朦胧,如醉如梦,虽带娇羞,却没有抗拒之意。文渊正欲除去她上身最后的
掩蔽,忽听紫缘轻声道:「等……等一下……」

    就文渊而言,紫缘的心情比一切都来得重要,一听紫缘这话,毫不迟疑,立
即停手,柔声道:「还是会怕么?」语气中洋溢关心之意。

    紫缘却摇头微笑,低声道:「你……你还没有当真见过我的身体……对不对?」

    文渊点了点头。紫缘俏脸生晕,轻声吐言,声音几不可闻,悄声道:「我…

    …我自己来……」双手伸到背后,双眼缓缓闭起,将肚兜的系带解了开来,
睫毛轻轻颤了一下,手一松,胸前唯一的衣物也飘然落下。

    文渊轻呼一声,几乎连气也不敢透一口,只觉脑中微感晕眩,热血沸腾。眼
前呈现出来的胴体,没有一分可挑剔之处,固不待言,而令人赞叹之处,却又说
之不尽。那秾纤合度的身段,衬托一对雪玉也似的嫩乳,搭配着圆润的肩,柔到
了浑然天成的地步。肌理下蕴藏着淡淡的嫣红,不但流露在紫缘娇嫩的身材上,
也融入了她的羞赧容颜。

    纵以文渊的才学之高,此时脑海也是一片空白,心想:「世上的诗词歌赋何
其多,高谈妙论何其多,名言锦句何其多?可是……可是……紫缘的身体这样美,
哪里有足以描绘的?」在他心里,以紫缘之美,自然胜于洛神赋,远过清平调,
曹子建、李太白再世亦未必能言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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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景缎(一百零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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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霎时之间,文渊只觉浑身火热,一动也不动地望着紫缘,目光所及,看得一
寸肌肤,心上便重重跳了一下。紫缘见他这样看着自己,心里越发害羞,垂下了
头,轻声道:「文……文公子……」文渊身子一震,慌忙道:「什么?」紫缘脸
颊泛红,轻声说道:「那个……裤子……你来脱好吗?」

    文渊看到紫缘上身赤裸,已经是血脉贲张,脑中混混沌沌,听得紫缘口出此
言,更是心弦摇荡,连忙强自定神,深深呼吸几下,双手搭在她腰际上,如临大
敌,谨慎地缓缓拉下。紫缘口中呼出一口轻喘,羞得阖上双眼,不敢观望,只感
受到文渊的手指小心翼翼地脱下了她的裤子,停顿一阵,又去脱她亵裤。紫缘「
嗯」地轻轻出声,眉梢一颤,心中又慌又羞,又是紧张,仍然不敢睁开眼来,心
里只想:「他……他脱掉了……我的身体……全部都给他看到了……」

    文渊却也是闭着眼睛,一边把亵裤往下脱去,生怕自己边脱边看,立时便会
把持不住。直至亵裤顺着两条白皙如玉的腿上卸下,文渊心中也已越跳越快,用
力呼了口气,缓缓开眼。

    一睁开眼睛,文渊忍不住低声惊叹,一颗心仿佛便要蹦了出来,喃喃地道:
「紫……紫缘……你……你好美,真的好美!」

    一丝不挂的紫缘,柔美的体态没有任何掩饰。听到了文渊的声音,紫缘也已
睁开了眼,含情脉脉地望着文渊,脸上的羞意似乎渲染了一身,雪一般的肌肤被
娇艳的桃红色衬托,美丽得让人晕眩。似乎被文渊的目光所刺激,紫缘胸前的两
点小巧花蕊娇羞地随着心跳颤抖,下身的秘境之中,也泌出了些许清澈的露水。

    此时的紫缘,全身上下都是绮丽的景色,那羞怯而深情的脸庞,虽然没有启
唇言语,却是无声胜有声。

    这时的文渊,所看到的已不只是绝美的胴体,而是紫缘对他最深挚的情意。

    一时之间,他几乎没有办法呼吸,什么也思考不了,只想带给紫缘最高的幸
福,一伸手,捧着紫缘的脸,凑上前去,温柔地亲吻紫缘的唇。紫缘眷恋地回吻
着,比从前任何一次都要炽烈,两人的舌头缠绵不休,源源不绝的情意迅速扩散
在两个亲密的身体。

    长吻、短吻,交替的空隙中,又被恩爱的喘气声交织充斥。紫缘的娇躯已经
倚在文渊身上,缓缓去除对方身上仅存的衣物。文渊的手梳弄着紫缘的轻柔长发,
爱抚香肩粉颈,同时以吻来陶醉紫缘的心。

    紫缘的情绪犹如被一波波的浪潮抛动不止,一次绵密的啜吻过后,重重喘了
口气,神情难耐地呢喃:「文……文公子……我已经……已经……好热……」

    文渊也吻得心神激荡,衣裤早已尽褪,两人赤裸相对,情浓难解,已非热吻
所能抑制。紫缘缓缓躺在床上,胸口起伏波动,喘声娇柔,望着文渊,只等他行
动。

    文渊横坐紫缘身侧,低声道:「紫缘,如果等一下觉得不舒服,千万要说啊。」

    紫缘喘息稍缓,柔情无限地望着文渊,轻轻说道:「你……你别担心,我…

    …我的心里,现下……只有你而已……」说着,伸出一只纤纤柔荑,握住了
文渊的手,微笑着说道:「可是……要温柔喔,我……能跟心里的人这样,是第
一次……所以……所以……」说话之间,脸蛋已是红扑扑的,娇嫩可爱。文渊握
紧她的手,在她脸颊轻轻一吻,微笑道:「好,我知道,不够温柔,你就打我罢。」

    紫缘心里一阵甜蜜,轻声道:「那……那你来啊。」

    面对这么一个娇美可人的身体,文渊光是看着,已经是热血如沸,方才一番
拥吻,更激得他情烈如火。但是文渊最在意的,仍是紫缘的感觉。此时他以满含
爱怜的手,慢慢触碰着紫缘的肩膀,逐渐向下抚动,在那纤细的手臂上轻轻掠了
一圈,接着游移前往胸侧。

    当文渊的手指碰到紫缘的乳房,两人的身子一齐震了一下。紫缘本已羞涩,
只这么碰得一碰,也是刺激非小,芳心紊乱,不禁「啊」地吐了口气,充满了娇
柔声气。

    文渊手指一一搭上紫缘酥胸,轻轻挑弄几下,只觉着手处滑腻绵软,一种难
以言喻的美妙感觉流遍全身,真令人爱不释手,心里不由得怦怦直跳,低声道:
「紫缘!」紫缘眼睫颤动,凝望文渊,轻声道:「文……文公子……我没关系…

    …」文渊一点头,继续轻巧地以手指搓揉两粒乳首,手掌轻轻抚动挺秀的双
峰。

    随着文渊的双手动作,紫缘的心情似乎放松,又似乎越绷越紧,曼妙的身体
因情动而轻轻摆荡,唇齿之间逸出了动人的娇声:「嗯……嗯……啊……哈啊…

    …嗯嗯……啊……」声音之迷人,直令文渊魂为之销,听着听着,几乎便要
醉了一般。文渊心摇神驰,更加气血翻腾,手下动作不由得快了,娇嫩超凡的双
乳上香汗点点渗出,晶莹可爱。一对小巧玲珑的顶端也早已立起,把紫缘心中的
舒适快意诚实地反映出来。

    紫缘被文渊一番挑逗,心中兴奋得火热,却又忍不住靦腆之意,面泛桃花,
那娇滴滴的模样配上羞赧的神情,真令文渊惜怜不已,唯恐太过激烈,会让初试
温存的紫缘承受不了,当下低声道:「紫缘……还好么?」

    紫缘樱唇微张,先是几声诱人的呻吟,稍稍喘息,才勉力说道:「哎……啊
哈……文公子……我……我……好喜欢……」又喘了口气,一双纤手按着床,撑
着身体坐起,轻声喘道:「文公子……我……我想要你……抱我……好不好?」

    耳闻恋人软语相求,文渊哪有不答应的道理?一环臂,便将紫缘搂入怀中,
竭力爱抚她每一寸的滑嫩皓肤。紫缘被他抱着,沉醉在他的重重爱意中,喘息声
急促了起来:「啊、啊……嗯、呃、啊啊……」

    她每一声满怀春情的娇吟,都像把文渊的心淋上了一片蜜糖,甜得不能再甜。

    文渊越听越是兴奋,下体热血狂聚,已经开始蓄势待发,双手不住在紫缘娇
躯各处来去搓揉,连连吻着她的肩颈,只是不肯吻在她唇上,方能听得到这般美
妙的娇啼。紫缘紧紧抱着文渊,抚摸着他结实的背脊,双腿不自觉地两相厮磨,
引得流泉四溢。

    文渊吻了下紫缘的耳朵,轻声道:「紫缘……你……你的声音好好听,简直
……简直……」紫缘正自意乱情迷,听到文渊这样说,更是羞涩,呢喃道:「简
直……什么?」文渊伸手揉着紫缘柳腰,低声道:「简直……跟你的琵琶声不分
上下喔……」说着手掌下移,在她臀上来回抚摸,不胜爱怜。

    紫缘一听,羞得玉颊似火,偏又给他这么一摸,忍不住一声呻吟,其音娇美
之中,带着几分刚刚醒觉的矜持,却又隐藏不住强烈的快感,只比先前的声息有
过之而无不及,刚好给文渊的言语下了个注脚。紫缘喘着气,梦呓般地说道:「
文公子……你……你怎么这样……取笑我……啦……啊、啊……」

    文渊持续爱抚,低声道:「你……你还叫我文公子吗?」紫缘星眸半睁,爱
恋地看着文渊,脸颊羞红,软语说道:「那……那……嗯……我叫你……嗯……」

    还没说出,文渊身体缓缓横卧,两人面对面横躺在床,互相交缠,淋漓汗水
立时沾染了床单。紫缘知道快将进入正戏,心中怦然,低声道:「我……我的心


    …跳得好快哦……」

    文渊让她仰躺在床,自己悬在她上方,低声道:「紫缘,我们……要开始了
喔。」紫缘嘤咛一声,看见文渊下身阳具挺立,已是剑拔弩张,随时便能攻入自
己身体,不禁心里紧张,轻轻说道:「我……我不会怕的……一定……」

    眼见紫缘神色虽然极是坚决,但仍颇有羞意,文渊示以一个安抚的微笑,两
人再一次深深地交吻。文渊腰身慢慢下沉,先端碰到那湿润的私处,尚未进入,
紫缘已觉全身一烫,轻呼一声,蛾眉微蹙,脸上的神情复杂之极,略带哀怨地望
着文渊,轻轻唤了一声:「渊……」

    这一声呼唤飘入文渊心坎,便如一圈圈涟漪荡了开来,声音醉人到了极处,
又是满怀真情,文渊听得一阵冲动,连声低呼:「紫缘……紫缘!」腰下向前挺
去,开始进入紫缘下身温柔乡。虽然紫缘已经不是处女之身,可是她洁身自爱,
在经历过去的劫难之后,直至与文渊相恋,再也没有轻动情欲,私处极紧,文渊
也不易探访,阳具受阻,甚难前进,只得稍稍加力。

    紫缘「啊」地叫了出来,娇躯猛地一下剧颤,蜜液被阳具逼得缓缓涌出。紫
缘哀声呻吟,玉手攀着文渊肩头,叫道:「渊……渊……嗯啊啊……啊……噢…

    …我……慢一点……啊……」此时文渊阳具只进入些许,听了紫缘呼唤,连
忙暂停去势,先行退出,喘了口气,低声道:「紫缘,觉得……不好么?」

    紫缘连声娇喘,双乳剧烈波动,好不容易稍稍回神,才微弱地说道:「不…

    …不是……我……我好高兴……真的……可以……可以和你……一起这样…

    …」

    说着说着,眼眶中闪耀着点点泪光,脸上却沐浴在喜乐的神气中,只隐含了
少许刺激过甚的疼痛。

    文渊轻快地吻了一下她的樱唇,柔声道:「紫缘……以后,我们还会一直在
一起。」紫缘轻轻拭去眼角泪珠,露出恋慕的微笑,柔声道:「一定……」
TOP Posted: 06-20 12:05 #77樓 引用 | 點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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