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物分享] 这位希腊大诗人的情诗,让全世界沦陷
[size=4]
01.
看得懂的大师,卡瓦菲斯
在枯燥的旅行途中,假设让我选择一本诗集带着,我带着的准是卡瓦菲斯的诗集——尤其是在漫长的火车旅途中。在几个小时的行程里,去阅读卡瓦菲斯,是一种享受,而非一种折磨。比较我看见的很多诗集诗歌,他是最不枯燥的。而且他的诗歌,每一首都能够看得懂。诗歌一直以尴尬的姿态远离着大众,看不懂,大概是大众拒绝诗歌的一个重要原因。还有一个原因,大众会叫做无聊,特别是一种在我国层出不穷的诗歌,看上去这些分行就像是在闲扯淡,说着废话,不知道作者是怎么想的。总之,对于阅读者来说,他没法在这些野草一样的诗歌里获得任何有益的东西。他只有被折磨。拿这些国内的诗歌去比较卡瓦菲斯的诗歌,它们是那么的通俗易懂,简直叫人惊讶!他是怎么做到的呢?布罗茨基已经给出了答案:“这是一种成熟的简练,而为了进一步达到简练,卡瓦菲斯诉诸“贫乏”的手段,使用原始意义的文字。因此,他把翡翠称为‘绿’,把身体描写成‘年轻而美丽’。这种技巧源自于卡瓦菲斯明白到语言不是认知的工具而是消化的工具,明白到人类是一个天生的小市民,使用语言的目的就像他使用住房和衣物一样。诗歌似乎是惟一能够击败语言的武器——利用语言自己的手段。”
请去看他的每一首诗,无论是什么题材,你永远不会感到看不懂或者让你感到这个作者真无聊!
阅读卡瓦菲斯让我明白了一个浅显的道理:诗歌大师基本上(几乎无一例外)都是能够看得懂的,看不懂的诗歌各有各的悲惨理由。
02.
只有卡瓦菲斯会写出那样的诗
一个人写一首诗,动人或许是容易的,每一首都动人,就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了。卡瓦菲斯就做到了,几乎每一首都动人。这是为什么呢?奥登的分析是:“我只能很不恰当地说,那是一种语调,一种个人的谈话。我读过许多不同译者译的卡瓦菲斯的诗,但每一首译诗都可以立即被辨认出来,那是卡瓦菲斯的诗。没有人可以写他那种诗。随便读他的哪一首诗,我总感到:看得出这个人用一种独特的视角观察世界。自言自语的诗竟然可以翻译,对我来说似乎难以想象,然而我相信这是可以翻译的。”
我与奥登有同感,即使译者不同,我也能够立刻认出那是卡瓦菲斯的诗。无论是情诗,还是其他。
尤其是情诗,他像惠特曼一样歌唱带电的肉体,他的确“给艺术带来欲望和感觉”。
03.
让我们如此痴迷的原因, 是因为卡瓦菲斯是一位同性恋诗人吗?
换句话说,卡瓦菲斯把诗歌写得如此之好,是因为他是一位同性恋者吗?布罗茨基为我们做出了他的判断:
“最好的抒情诗,百分之九十是事后写的,就像卡瓦菲斯的抒情诗。不管他的诗歌题材是什么,它们总是在回顾中写的。这样的同性恋要求作出比异性恋更多的自我分析。我相信,同性恋的原罪概念,比异性恋的原罪概念更复杂:至少,异性恋者或提供一种可能性,就是可以通过结婚或其他被社会接受的忠诚形式,来进行即时的赎罪。同性恋的心理,就像任何少数族裔的心理一样,明显地是微妙和矛盾的:它把一个人的脆弱性扩大至产生一种精神上的U形转弯的程度,然后才可以发动攻势。可以说,同性恋是感官极大化的一种形式,这种极大化是如此彻底地吸取和消耗掉一个人的理性和情感功能,以致结果很可能变成T·S·艾略特所称的“有感觉的思想”。同性恋者的生命概念,最终可能比异性恋者更多面。从理论上说,这种概念为一个人提供了写诗的理想动机,尽管就卡瓦菲斯而言,这个动机无非是一个藉口。”
而下面这首诗,简直就是卡瓦菲斯对布罗茨基所说的“同性恋是感官极大化的一种形式”的一个回答。
即使我不能谈及我的爱—— 即使我不能说及你的头发、你的嘴唇、你的眼睛, 保存在我心中的你的脸庞 保存在我脑中的你的声音 以及在我梦中升起的九月的日子 仍然给我的言辞、我的句子以形状和色彩, 无论我触及什么题材,表达什么思想。
在卡瓦菲斯的这首诗里,我们也能够一窥卡瓦菲斯作为一位同性恋诗人的复杂内心。
秘密的事情
单愿不会有人想从我所做所说的 探究我是谁。 总有一个障碍在那里扭曲 我生命的行为和态度。 总有一个障碍在那里 阻止我,当我要开口说话。 从我最不为人知的行为, 从我最隐晦的作品—— 只有从这些我才会被理解。 但是也许不值得花费这么多的心思 作出这么大的努力去发现我到底是谁。 稍后,在一个更为完善的社会, 像我这种类型的人一定可以 在人们面前自由自在地活动。
没有证据表明同性恋诗人比异性恋诗人更加优秀,但是同性恋诗人显然更加敏感,这大概也是他写得如此之好的原因之一。
04.
阅读卡瓦菲斯的情诗, 就像是在阅读永恒的爱
翻阅卡瓦菲斯的情诗,他的最动人之处,是他把情欲,性爱,感官体验,上升到了神圣、高尚的地步。我阅读时感到震惊的就是这些词语:神圣。高尚。他不仅在歌唱带电的肉体,还给了俗世的肉体如此之高的地位。即使那不过是一次普通的艳遇。一次普通的邂逅。
05.
写爱的大师
爱是最难写的。但是卡瓦菲斯的情诗让我们沦陷,折服。他以语言的魅惑,语调的独特,高超的技艺写出了无论是异性恋者还是同性恋者都无法拒绝的爱之美好。而他使用的语言,却是最小市民的,小市民也能看懂的语言。
去读卡瓦菲斯,这种震惊几乎存在于他写下的每一首情诗里。
06.
不读卡瓦菲斯是一种损失吗?
我的回答是:是的,是你的重大损失!
因为从卡瓦菲斯的诗歌里,我们不仅可以获取爱的感官快乐,爱的永恒咏叹,还可以获取人生的大智慧。下面这首富有教谕色彩的诗《伊萨卡岛》应是已经广为人知了。
伊萨卡岛
当你起航前往伊萨卡 但愿你的旅途漫长, 充满冒险,充满发现。 莱斯特律戈涅斯巨人,独眼巨人, 愤怒的波塞冬海神——不要怕他们: 你将不会在路上碰到诸如此类的怪物, 只要你保持高尚的思想, 只要有一种特殊的兴奋 刺激你的精神和肉体。 莱斯特律戈涅斯巨人,独眼巨人, 野蛮的波塞冬海神—你将不会跟他们遭遇 除非你将他们带进你的灵魂, 除非你的灵魂将他们耸立在你面前。 但愿你的旅途漫长。
但愿那里有很多夏天的早晨, 当你无比快乐和欢欣地 进入你第一次见到的海港: 但愿你在腓尼基人的贸易市场停步 购买精美的物件, 珍珠母和珊瑚,琥珀和黑檀, 各式各样销魂的香水 ——尽可能买多些销魂的香水; 愿你走访众多埃及城市 向那些有识之士讨教再讨教。 让伊萨卡常在你心中, 抵达那里是你此行的目的。 但千万不要匆促赶路, 最好多延长几年, 那时当你上得了岛你也就老了, 一路所得已经教你富甲四方, 用不着伊萨卡来让你财源滚滚。 是伊萨卡赐予你如此神奇的旅行, 没有她你可不会起航前来。 现在她再也没有什么可以给你的了。
而如果你发现她原来是这么穷,那可不是伊萨卡想愚弄你。 既然你已经变得很有智慧,并且见多识广, 你也就不会不明白,这些伊萨卡意味着什么。
阅读卡瓦菲斯的《城市》,我改变了看待我的伊斯坦布尔的方式。
——帕慕克,土耳其作家,诺贝尔文学奖得主
卡瓦菲斯与艾略特并驾齐驱,从诗歌中消除所有华而不实的东西,达到结构简练和词语精确的完善境界。
——埃利蒂斯,希腊诗人,诺贝尔文学奖得主
我们时代一位伟大的诗人。
──福斯特,英国小说家
与他某些伟大先驱者不同,他绝不是民族诗人,不是国家之父,即是说,他没有遭受希腊那些“复兴”诗人的命运,他们被希腊神圣化,并被外国人视作不适合出口的土特产。
──蒙塔莱,意大利诗人,诺贝尔文学奖得主
倘若我不知道卡瓦菲斯,我写的很多诗就会大不相同,也有可能根本就写不出来……随便读他的哪一首诗,我总感到:“看得出这个人用一种独特的视角观察世界。”
──奥登,美籍英国诗人
他的诗中,至少有一些属于二十世纪艺术的正典,而他则是一位当之无愧的先驱者。
──米沃什,波兰诗人,诺贝尔文学奖得主
那不是神的视点,也不是完全充溢着人间事物的泪水。他既不说“我父,原谅他们!”也不说“这些凡人多愚蠢啊!”
──希尼,爱尔兰诗人,诺贝尔文学奖得主
这是一种成熟的简练,而为了进一步达到简练,卡瓦菲斯诉诸“贫乏”的手段,使用原始意义的文字。
──布罗茨基,美籍俄罗斯诗人,诺贝尔文学将得主
[ 此貼被万物皆数在「2021--02--15@00:06:04」重新編輯 ]
赞(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