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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典武俠] 九阳谷之张无忌与雪岭双姝(1-27完结)



注:26楼完结

前言

    张无忌在狭窄的孔道中又爬行数丈,眼前越来越亮,再爬一阵,突然间阳光

    耀眼。他闭著眼定一定神,再睁开眼来,面前竟是个花团锦簇的翠谷,红花绿树,

    交相掩映。

    他大声欢呼,从山洞里爬了出来。山洞离地竟然不过一丈许,轻轻一跃,便

    已著地,脚下踏著的是柔软细草,鼻中闻到的是清幽花香,鸣禽间关,鲜果悬枝,

    哪想得到在这黑黝黝的洞穴之后,竟会有这样一个洞天福地?这时他已顾不到伤

    处疼痛,放开脚步向前急奔,直奔了两里有馀,才遇一座高峰阻路。放眼四望,

    旦见翠谷四周高山环绕,似乎亘古以来从未有人迹到过。四面雪峰插云,险峻陡

    绝计无法攀援而入。

    张无忌满心喜欢,见草地上有七八头野山羊低头吃草,见了他也不惊避,树

    上十余只猴儿跳跃相戏,看来虎豹之类猛兽身子笨重,不能逾峰而至。他心道:

    「老天爷待我果真不薄,安排下这等仙境,给我做葬身之地。」

    缓步回到入口处,只听得朱长龄在洞穴彼端大呼:「小兄弟,你出来,在这

    洞里不怕闷死吗?」张无忌大声叫道:「这里好玩得紧呢。」在矮树上摘了几枚

    桃子,拿在手里,已闻到一阵甜香,咬了一口,更是鲜美绝伦。他把一枚桃子掷

    进洞中去,叫道:「接著,好吃的来了!」

    桃子穿过山洞,在山壁上撞了几下,已砸得稀烂。朱长龄连皮带核的咀嚼,

    越吃越是饥火上升,叫道:「小兄弟,再给我几个。」张无忌叫道:「你这人良

    心这麽坏,饿死也是应该的。要吃桃子,自己来罢。」朱长龄道:「我身子太大,

    穿不过山洞。」张无忌叫道:「你把身子切成两半,不就能过来了麽?」

    朱长龄料想自己阴谋败露,张无忌定要使自己慢慢饿死,以报此仇,胸口伤

    处又痛得厉害,破口大骂:「贼小鬼,这洞里就有桃子,难道能给你吃一辈子麽?

    我在外边饿死,你不过多活三天,左右也是饿死。」张无忌不去理它,吃了七八

    枚桃子,也就饱了。

    过了半天,突然一缕浓烟从洞口喷了进来。张无忌一怔之下,随即醒悟,原

    来朱长龄在洞外点燃松枝,想以浓烟熏自己出去,却哪知道洞内别有天地,便是

    焚烧千担万担的松柴,也是无济于事。他想想好笑,假意大声咳嗽。朱长龄叫道:

    「小兄弟,快出来,我发誓决不害你就是。」张无忌大叫一声:「啊——」假装

    昏去,自行走开。

    他向西走了二里多,只见峭壁上有一道大瀑布冲击而下,料想是雪融而成,

    阳光照射下尤如一条大玉龙,极是壮丽。瀑布泄在一座清澈碧绿的深潭之中,潭

    水却也不见满,当是另有泄水的去路。观赏了半晌,一低头,见手足上染满了清

    苔污泥,另有无数给荆棘硬草割破的血痕,於是走近潭边,除下鞋袜,伸足到潭

    水中去洗涤。

    洗了一会,突然泼喇一声,潭中跳起一尾大白鱼,足有一尺多长,张无忌忙

    伸手去抓,虽然碰到了鱼身,却一滑滑脱了。他附身潭边,凝神瞧去,只见碧绿

    的水中十馀条大白鱼来回游动。那捕鱼的本事,他在冰火岛上自小就学会了的,

    於是折了一条坚硬的树枝,一端拗尖,在潭边静静等候,待得又有一尾大白鱼游

    上水面,使劲疾刺下去,正中鱼身。

    他欢呼大叫,以尖枝割开鱼肚,洗去了鱼肠,再找些枯枝,从身边取出火刀、

    火石、火绒生了个火,将鱼烤了起来。不久脂香四溢,眼见已熟,入口滑嫩鲜美,

    似乎生平从未吃过这般美味。片刻之间,将一条大鱼吃得干乾净净。

    次日午间,又去捉一尾大白鱼烤食。心想:「一时既不得便死,倒须留下火

    种,否则火绒用完了倒有点儿麻烦。」於是围了个灰堆,将半燃的柴草藏在其中,

    以防熄灭。冰火岛上一切用具全须自制,这般在野地里独自过活的日子,在他毫

    不希奇,当下便捏土为盆,铺草做床。

    忙到傍晚,想起朱长龄饿得惨了,於是摘了一大把鲜果,隔洞掷了过去。他

    生怕朱长龄倘若吃了鱼肉,力气大曾,竟能冲过洞来,那可糟了,是以烤鱼却不

    给他吃。

    第四日上,他正在起一座土灶,忽听得几下猴子的吱吱惨叫声,甚是紧迫。

    他寻声奔去,见山壁下一头小猴摔在地上,后脚给一块石头压住了,动弹不得,

    想是从陡峭的山壁上失足掉了下来。他过去捧开石块,将猴儿拉起,但那猴儿右

    腿已然摔断,痛得吱吱直叫。

    张无忌折了两根枝条作为夹板,替猴儿续上腿骨,找些草药,嚼烂了给它敷

    在伤处。虽然幽谷之中难觅合用的草药,所敷的不具灵效,但凭著他的接骨手段,

    料得断骨终能续上。那猴儿居然也知感恩图报,第二日便摘了许多鲜果送给他,

    十多天后,断腿果然好了。

    谷中日长无事,他便常与那猴儿玩耍,若不是身上寒毒时时发作,谷中日月

    倒也逍遥快活。有时他见野山羊走过,动念想打来烤食,但见山羊柔顺可爱,终

    究下不了手,好在野果潭鱼甚多,食物无缺。过得几天,在山沟里捉到几只雪鸡,

    更是大快朵颐。

    如此过了一月有馀。一天清晨,他兀自酣睡未醒,忽觉有只毛茸茸的大手在

    脸上轻轻抚摸。他大吃一惊,急忙跳起,只见一只白色大猿蹲在身旁,手里抱著

    那只天天跟他玩耍的小猴。那小猴吱吱喳喳,叫个不停,指著大白猿的肚腹。张

    无忌闻到一阵腐臭之气,见白猿肚上脓血模糊,生著一个大疮,便叫道:「好,

    好!原来你带病人瞧大夫来著!」大白猿伸出左手,掌中托著一枚拳头大小的蟠

    桃,恭恭敬敬的承上。

    张无忌见这蟠桃鲜红肥大,心想:「妈妈曾讲故事说,昆仑山有位女仙王母,

    每逢生日便设蟠桃之宴,宴请群仙。西王母未必真有,但昆仑山出产大蟠桃想是

    不假。」笑著接了,说道:「我不收医金,便无仙桃,也给你治疮。」伸手到白

    猿肚上轻轻一掀,不禁一惊。

    原来那白猿腹上的恶疮不过寸许圆径,可是触手坚硬之处,却大了十倍尚且

    不止。他在医书上从未见识得有如此险恶的疔疮,倘若这坚硬处尽数化脓腐烂,

    只怕是不治之症了。他按了按白猿的脉搏,却无险象,当下拨开猿腹上的长毛,

    再看那疔疮时,更是一惊,只见肚腹上方方正正的一块凸起,四边用针线缝上,

    显是出於人手,猿猴虽然聪明,决不可能用针线。再细察疔疮,知是那凸起之物

    作崇,压住血脉运行,以致腹肌腐烂,长久不愈,欲治此疮,非取出缝在肚中之

    物不可。

    说到开刀治伤,他跟胡青牛学得一手好本事,原是轻而易举,只是手边既无

    刀剪,又无药物,那可就为难了,略一沉思,举起一块岩石,奋力掷在另一块岩

    石之上,从碎石中捡了一片有锋锐凌角的,慢慢割开白猿肚腹上缝补过之处。那

    白猿年纪已是极老,颇具灵性,知道张无忌给它治病,虽然腹上剧痛,竟强行忍

    著,一动也不动。张无忌割开右边及上端的缝线,再斜角切开早已联结的腹皮,

    只见它肚子里藏著一个油布包裹。这一来更觉奇怪,这时不及察视包裹,将油布

    包放在一边,忙又将白猿的腹肌缝好。手边没有针线,只得以鱼骨做针,在它腹

    皮上刺下一个个小孔,再将树皮撕成细丝,穿过小孔打结,勉强补好,在创口敷

    上草药。忙了半天,方始就绪。白猿虽然强壮,却也是躺在地下动弹不得了。

    张无忌洗去手上和油布上的血迹,打开包来看时,里面原来是四本薄薄的经

    书,只因油布包得紧密,虽长期藏在猿腹之中,书页仍然完好无损。书面上写著

    几个弯弯曲曲的文字,他一个也不识得,翻开来一看,四本书中尽是这些怪文,

    但每一行之间,却以蝇头小楷写满了中国文字。

    他定一定神,从头细看,文中所记似是练气运功的诀窍,慢慢咏读下去,突

    然心头一震,见到三行背熟了的经文,正是太师傅和俞二伯所授的《武当九阳功》

    的文句,但有时与太师傅与俞二伯所传却又大有歧义。

    他心中突突乱跳,掩卷静思:「这到底是什麽经书?为什麽有武当九阳功的

    文句?可是又与武当本门所传的不尽相同?而且经文更多了十倍也不止?」

    想到此处,登时记起了太师傅带自己上少林寺去之时所说的故事:太师傅的

    师父觉远大师学得《九阳真经》,圆寂之前背诵经文,太师傅、郭襄女侠、少林

    派无色大师三人各自记得一部份,因而武当、峨嵋、少林三派武功大进,数十年

    来分庭抗立礼,名震武林。「难道这便是那部给人偷去了的九阳真经?不错,太

    师傅说,那九阳真经是写在愣伽经的夹缝之中,这些弯弯曲曲的文字,想必是梵

    文的愣伽经了。可是为什麽在猿腹之中呢?」

    这部经书,确然便是九阳真经,至于何以藏在猿腹之中,其时世间已无一人

    知晓。

    原来九十余年之前,潇湘子和伊克西从少林寺藏经阁中盗得这部经书,被觉

    远大师直追到华山之巅,眼看无法脱身,刚好身边有只苍猿,两人心生一计,便

    割开苍猿肚腹,将经书藏在其中。后来觉远、张三丰、杨过等搜索潇湘子、伊克

    西二人身畔,不见经书,便放他们带同苍猿下山(请参阅《神雕侠侣》)。九阳

    真经的下落,成为武林中近百年来的大疑案。后来潇湘子和伊克西带同苍猿,远

    赴西域,两人心中各有所忌,生怕对方先习成经中武功,害死自己,互相牵制,

    迟迟不敢取出猿腹中的经书,最后来到昆仑山的惊神峰上,伊湘两人互施暗算,

    斗了个两败俱伤。这部修习内功的无上心法,从此留在苍猿腹中。

    潇湘子的武功本比伊克西稍胜一筹,但因他在华山绝顶打了觉远大师一拳,

    由於反震之力,身受重伤,因之后来与伊克西相斗时反而先行毙命。伊克西临死

    时遇见「昆仑三圣」何足道,良心不安,请他赴少林寺告知觉远大师,那部经书

    是在这头苍猿的腹中。但他说话之时神智迷糊,口齿不清,他说「经在猴中」,

    何足道却听做什么「金在油中」。何足道信守然诺,果然远赴中原,将这句「金

    在油中」的话跟觉远大师说了。觉远无法领会其中之意,固不待言,反而惹起一

    场绝大的风波,武林中从此多了武当、峨嵋两派。

    至于那头苍猿却甚是幸运,在昆仑山中取鲜桃为食,得天地之灵气,过了九

    十余年,仍是纵跳如飞,全身黑黝黝的长毛也尽转皓白,变成了一头白猿。只是

    那部经书藏在腹中,逼住肠胃,不免时时肚痛,肚上的疔疮也时好时发,直至此

    日,方得张无忌给它取出,就这白猿而言,真是去了一个心腹大患。

    这一切曲折原委,世上便有比张无忌聪明百倍之人,当然也是猜想不出。张

    无忌呆了半晌,自知难以索解,也就不去废心多想了,取过白猿所赠那枚大蟠桃

    来咬了一口,但觉一股鲜甜的汁水缓缓流入咽喉,比之谷中那些不知名的鲜果,

    可说各善胜场。

    张无忌吃完蟠桃,心想:「太师傅当年曾说,若我习得少林,武当,峨嵋三

    派的九阳神功,或能驱去体内的阴毒。这三派九阳功都脱胎於九阳真经,倘若这

    部经文当真便是九阳真经,那么照书修习,又远胜于分学三派的神功了。在这谷

    中左右也无别事,我照书修习便是。便算我猜错了,这部经书其实毫无用处,甚

    而习之有害,最多也不过一死而已。」

    他心无挂疑,便将三卷经书放在一处乾燥的所在,上面铺以乾草,再压上三

    块大石,生怕猿猴顽皮,玩耍起来你抢我夺,说不定便将经书撕得稀烂。手中只

    留下第一卷经书,先诵读几遍,背得熟了,然后参究体会,自第一句习起。

    他每日除了练功,便是与猿猴为戏,采摘到的果实,总是分一半给朱长龄,

    到也无忧无虑,自由自在。可是朱长龄局促於小小的一块平台之上,当真是度日

    如年。

    第一章

    这一日早上,张无忌与自己救治过的小猴儿戏耍了一会,又练了会九阳神功。

    转眼间已经到了午时,腹中开始饥饿起来,于是捉了一条大白鱼烤着吃了,又摘

    了几个桃子与小猴儿分享。

    小猴儿的脑袋上少了一撮毛,张无忌给它起了个名字叫小癞儿,经过这些日

    子的相处,他与小癞儿的关系日渐亲密。

    午后的阳光照在身上暖烘烘的,张无忌抚了抚微涨的小腹,有了一丝倦意,

    便想先睡个午觉,然后准备给自己起个小屋。谷中虽然白天气温不低,但是到了

    晚上,还是比较寒冷,每每露宿到了早上,身上衣物便会被朝露打湿,粘在颇有

    些难受,所以张无忌便起了造间屋子的念头。

    张无忌躺在一方平坦的大石上,正被太阳晒得昏昏欲睡时,耳边忽然传来小

    癞儿的鸣叫。张无忌以为小癞儿来找他玩耍,便道:「小癞儿,莫闹,让我睡一

    会儿。」说完,翻个身子不理小癞儿。

    小癞儿却依旧「吱吱」叫个不停,一边叫一边还拉扯张无忌的衣服。张无忌

    无奈的张开眼,见小癞儿一只爪子抓着他,另一只却指向谷东。

    张无忌心中一动,坐起身问道:「小癞儿,怎么了?」问完又哑然失笑,心

    道:「我怎么向猴儿问题,小癞儿即使听的懂,它又岂会回答?」他见小癞儿很

    焦急的样子,似乎在东谷有什么事情发生,便站了起来。

    小癞儿见张无忌起身,便跳下石台,向东窜去。张无忌紧随着小癞儿,他一

    边走一边想:「难道又有小猴伤了么?」

    行了一里多路,张无忌发现所行路线正是进谷洞口所在方向,不由有点担心

    起来。跟着小癞儿一路前行,转眼来到山谷的东北拐角,那入谷洞口正处于这个

    位置。

    张无忌小心翼翼而行,待离洞口还有半里地的时候,忽然看到洞穴的正下方

    有三条身影,他大吃一惊,连忙向小癞儿招了招手,然后躲到了一棵大树后面。

    小癞儿机灵的回身一跃,跳到了张无忌的肩膀上。

    张无忌在树后探头望去,却树影丛丛,枝桠摇曳,不怎么看的真切,便运耳

    倾听,两个娇脆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传入耳内。虽然听不真切,他却已隐约猜到那

    三人的身份,身体不由得微微颤抖起来。

    在树后听了一会,虽然没有听清楚那三人说什么,隐隐却听得他们说话甚急,

    似乎在吵嘴。

    张无忌稍一犹豫,小心的向前摸去,待离三人约二十丈远的时候,爬到了一

    棵梨树上,掩藏在繁白如雪的梨花丛中向前看去。三条人影清晰的映入眼帘,一

    男二女,正是他猜想的三人。最左边立着的女子身穿白衣,窈窕有致,正是张无

    忌曾经恋恋不忘,如今却又痛恨不已的朱九真;中间坐于地上的男子面容清秀,

    穿着一身淡黄绸衣,一条胳膊低垂,表情很是痛苦,乃是朱九真的表哥卫璧;最

    右边的女子肤似玉雪,眉目如画,身段苗条娇小,被一身黑色劲装裹得精致玲珑,

    却是卫璧的师妹武青婴。

    这时朱九真和武青婴一左一右围着卫璧正在争吵个不休。张无忌处于下风口,

    朱九真和武青婴的谈话真真切切的传入他的耳中。

    只听武青婴道:「都怪你,要不是你非要急着进来,师兄也不会受伤。」

    那朱九真道:「怎么是怪我啦?应该怪你才对,我们三个进这山洞抓那小贼

    岂不是你的主意?」

    武青婴「哼」的一声,道:「主意是我出的不错,可是我没出主意让你假惺

    惺装作受伤啊,要不是你呼痛,师兄就不会强行钻这山洞,他的臂骨也不会折断。」

    朱九真怒道:「什么叫假惺惺装作受伤?我没受伤么?我这胸口被山石滑了

    几道血痕啦。」

    武青婴又「哼」了一声,道:「胸肉太肥,连山洞都钻不过,怪得了何人?」

    朱九真怒极,说道:「你……」她只年方十七,虽然身段窈窕,容貌也极是

    妖娆美丽,然而乳臀却长得太丰腴了些,每每看到武青婴娇巧玲珑的身条都让她

    颇为嫉妒与羡慕。这下武青婴戳中她的痛处,让她一时张口结舌,气得说不出话

    来。

    卫璧靠坐在石壁,只觉钻心的痛阵阵从手臂处传出,比之过年时的骨折更是

    痛了几倍,让他头晕脑胀,可能是断骨戳入了肉中。耳边的两个声音原本清脆悦

    耳,他极为爱听,现今却像苍蝇一样在耳边环绕让他厌烦不已,卫璧不禁大声道:

    「二位妹子,我的肩膀好痛,你们吵得我好心烦,安静些好么?」

    二女一听他如此说话,连忙停止了争吵,依偎到卫璧左右,齐齐柔声抚慰。

    三人皆出身在富贵之家,虽然也都是习武之人,但是平时什么事情都由下人

    伺候的好好的,竟然都没学过跌打之术,如今对骨折这点小伤束手无策。二女一

    边安慰着卫璧,一边皆暗暗心想:「早知我学一下治疗接骨之术了,如今岂不能

    让表(师)哥脱离痛楚,大大讨他欢心?」

    忽然一个雄浑的声音从三人顶上的山洞中传出:「真儿,璧儿你们可还好么?

    璧儿伤在何处?可碍事么?」这声音极大,显是山洞内的人怕谷内三人听不到,

    说话时刻意灌输了内力。张无忌在梨花丛中听的真真切切,却是武烈的声音,不

    禁又吓了一跳。

    武青婴哭道:「师兄的手臂骨折了,他好痛啊,怎么办啊?爹……」

    只听武烈怒道:「当时让你们学些治疗跌打之术,你们偏以为是庸医之道,

    就是不学,如今知道厉害了吧?」

    武青婴道:「爹,快想想办法吧,你们能进来么?师哥这伤时间一长可是大

    大不妙……」

    武烈道:「这山洞百丈长,前面极为狭窄,你们三个骨骼尚未长成,所以能

    勉强钻过去,我和你朱伯伯是过不去啦。」

    武青婴急道:「那你们找人把这石洞凿宽些啊。」

    武烈道:「这山洞如此长,石头都是花岗岩,地势又险峻偏僻,要凿宽这石

    洞,怕是十年也不成啊。」

    武青婴哭道:「那怎么办啊,爹?」

    武烈想了想道:「你身材最为纤瘦,可以钻回来么?」

    武青婴道:「这山洞离地一丈有余,我和真姐刚刚试了,我们都跃不了那么

    高,周边都光秃秃的。而且山洞倾斜向下,出口极小,我钻出来都费力,怕是钻

    不回去了。」

    武烈忽然道:「我想到办法了,你们去找张无忌那小贼,那小贼会些医术的,

    他一定可以帮璧儿将手骨接好。」

    武青婴大喜,道:「啊,是了,我怎么没有想到。」

    张无忌在远处一听,吓了一跳,想:「要是被他们抓住,岂不是又会逼我去

    找义父?即使出不了山洞,被他们抓住欺负折磨,也是大大不妙。」便准备下树,

    悄悄远遁。

    岂不料慌乱之中禁踩断了一根树枝,发出「啪」的一声清响。

    却说卫璧出身富贵之家,虽然从小习武,却从未受过如此重的伤。他坐在地

    上,阵阵的刺痛酸痒从断骨处传入心头,让他难过的几欲抓狂。

    当日朱长龄随张无忌堕崖,为了屠龙刀,以及在朱九真哭哭啼啼的哀求下,

    卫璧,武烈,武青婴和朱九真在山崖边搜寻了月余,四处在崖边放下绳索探寻,

    终于寻到这入谷的山洞。待见到朱长龄,只见他已经被饿得骨瘦如柴,脸色青黄。

    若不是张无忌经常摘些果子给朱长龄吃,只怕他早多日前就已饥渴死掉。

    朱长龄说了张无忌入谷之事后,武青婴灵机一动,说道:「爹,朱伯伯,我

    们三人骨架尚未长成,骨骼柔软,不知可不可以进入这山洞?」

    其余四人一听大喜,觉得可以试上一试。

    朱九真在一旁听了这提议,觉得主意是武青婴所出,被她抢了风头,兼父亲

    为他们合力所救,心中存了一丝好胜之心,便当下带头向洞内钻去,卫璧一见表

    妹钻洞,连忙紧随其后,武青婴跟在最后。

    朱九真钻入洞内,向前爬行,爬了数十丈,山洞变得狭窄起来。她身段窈窕,

    偏偏双乳和臀丘极为丰满,被洞壁尖锐的山石不断摩擦,让她颇感疼痛。但是由

    于心中存了争胜之心,她依旧忍痛向前爬去。终于,在即将出洞时,朱九真挺翘

    娇嫩的玉乳被身下尖锐的山石隔着衣服擦出了几道血痕。乳肉连心,朱九真忍不

    住痛呼起来,身子用力往前一争,跌出洞口,落入谷中。

    卫璧听到前面朱九真的痛呼声,心中一急,害怕她会有什么不测,连忙加速

    向前爬去,一不小心手臂撞上大石,初时觉得不甚痛,只是一麻,无法活动而已,

    待跃入谷中,发现朱九真无甚大碍,只是扭捏的告诉他胸部微微划伤。卫璧看着

    脸色微羞的表妹,想象着她丰硕娇嫩的洁白玉乳上有几道鲜艳的划痕,不由心中

    一荡。直到右臂的剧痛传到心头才把他从旖旎的想象中拉回现实,却发现右臂已

    经软塌塌的垂下,无法活动。他原本右臂被张无忌打的骨折,还未痊愈,只不过

    上次伤的不甚厉害,骨头没有移位。如今被大石一撞,旧伤复发,这次伤更加的

    厉害,骨头已然挪位,刺入肉中,让他疼痛不已。

    武青婴身材娇巧,堪堪能通过狭窄的山洞,她匍一跃出洞口,却见师哥骨折,

    不由又急又怒,顿时把过错归于朱九真,和她争吵起来。

    朱武二女年龄相若,俱都美艳,仿似春兰秋菊,各擅胜场,家传的武学又是

    不相上下,两三年前就被昆仑一带的武林中人合称为「雪岭双姝」。她二人暗中

    早就较上了劲,因此只要三人走上了一起,面子上虽然客客气气,但二女唇枪舌

    剑,却谁也不肯让谁。只是武青婴较为含蓄不露,心计更深沉些,反正她与卫璧

    同门学艺,日夕相见,比之朱九真要多占便宜。

    在卫璧的眼中,表妹窈窕丰腴,妖娆艳丽;师妹娇小玲珑,雪肌童颜。二女

    完全不是一种风格,却难分轩轾,让卫璧觉得熊掌与鱼,难以取舍,不禁生了二

    女同收的心,经常暗想假如二女同娶,定会让西北武林人艳羡不已。三人婚后能

    大被同眠,那更是天大的美事。只是这二姝同为天之娇女,这想法暂时还不能实

    现,独自意淫尚可,说出来却是万万不能。

    三人正彷徨间,忽然听到不远处有树枝折断的声音,同时转头看去。只见约

    二十丈远的一颗梨树繁花如雪,叶影摇动,树下一个瘦弱的身影正向西奔去。

    朱九真大喜,道:「说曹操曹操到,这小鬼竟然在这里,快些抓住他。」

    武青婴连忙扯了朱九真一把,高声叫道:「无忌小弟,可找到你了,莫跑,

    我们不会伤害你的。」说罢,瞪了朱九真一眼。

    朱九真恍然大悟,连忙和武青婴追了下去。

    张无忌一边跑一边自责不已,心道:「张无忌啊,你怎地如此不小心……哼,

    我不跑等你们来抓我带你们去害义父么?」他抱着小癞儿全力的逃遁,可是身子

    骨毕竟瘦弱,又有旧疾,那朱武二人越追越近。

    眼见无法逃脱,张无忌猛地想起初遇朱九真时,她驱狗咬小猴的恶行,连忙

    把小癞儿抛在一颗树上,嘴中说道:「小癞儿,快跑,这些是坏人,以后切不可

    靠近他们。」说着,张无忌已腿脚乏力,一个趔趄坐倒在地。

    小癞儿看着地上的张无忌,「吱吱」叫了两声,扭头攀着树枝跳跃奔窜,一

    会便不见了踪影。

    张无忌知道这次凶多吉少,便也不再站起,只坐在地上看着越奔越近的二女。

    朱九真奔到张无忌近前,换上一副笑脸,柔声道:「无忌弟弟,可找着你了。」

    张无忌看着面前的如花娇靥,想的却是朱九真的欺骗和恶毒言语,忽然觉得

    她面目可憎起来,于是冷冷说道:「找我做什么?让我带你们去害我义父么?」

    朱九真表情只是稍稍一滞,笑容又愈发妖艳起来,她娇柔的笑道:「无忌弟

    弟,你把我想的也忒不堪了,你如此维护谢大侠,我又怎会置你于不义?你跟我

    回去,我们好好生活,永远在一起好么?」

    张无忌见她容颜娇媚,笑靥如花,面上肌肤又白又腻,一对嫣红的樱唇随着

    说话不断张合,端是妖娆无比,恍惚间一个失神,却忽然又想起母亲说过的话:

    「孩儿,你长大了之后,要提防女人骗你,越是好看的女人,越会骗人。」顿时

    清醒过来,恨恨的说道:「你是个阴毒的女人,我永远都不会相信你啦。除非你

    杀了我,否则休想我跟你回去。」

    朱九真长了这么大,一直活在恭维和赞扬之中,何曾被人辱骂过,况且是在

    情敌面前。她顿时一股怒火涌上心头,便欲发作。她刚扬起手,忽然被后面的武

    青婴拉了一把,只见武青婴走到自己身前向张无忌躬身施了一礼。

    武青婴看着眼前的少年,只见他长着一副瓜子脸,剑眉大眼,高鼻薄唇,剑

    眉微立,现出一股冷冷的傲气,心中竟不由暗道:「这少年长得也是俊美,竟不

    输师哥,只是身子骨太瘦弱了些。但师哥太脂粉气了些,不如他长得英气……」

    她心里想着,身子却向张无忌鞠了一躬,说道:「无忌小弟,对不起了。」

    张无忌冷冷的看着武青婴,道:「你又想耍什么鬼心计?」

    武青婴闻言也不生气,一笑说道:「无忌小弟,之前是真姐对你不起,我代

    她向你道歉,请你原谅她罢。现今我师哥受伤,你医术精湛,姐姐想请你帮忙给

    他接上臂骨,否则他就……就成了废人啦。」说着眼睛一红,脸色黯然,长长的

    睫毛忽闪忽闪,像似要哭出来的样子。

    朱九真在一旁听武青婴仿佛把罪责都加到自己身上,而她自己却装好人,不

    由怒极,心中连连暗骂「小贱人」,然而她也担心张无忌不给表哥治伤,当下隐

    忍不言。

    张无忌见那武青婴肤似玉雪,眉目秀美如画,俏丽中竟似带着一股稚女的童

    真,水汪汪的大眼睛黑白分明,泫然欲泣的样子分外让人为之不忍,心中无来由

    的一软,口气稍稍缓和下来,说道:「治好他你们是不是就可以欺负我啦。」

    武青婴连忙道:「不会的,不会的,你若治好师哥的伤,我感激你还来不及

    呢。现在我们困在这谷中短时是出不去啦,大家更要好好相处才是。」

    张无忌在梨树上远远看到手臂骨折的卫璧,状似极为痛苦,他心知若不及时

    治疗,对卫璧伤势恢复会极为不利。他这般想,明知不该,善良的天性终究占了

    上峰,于是说道:「那好吧,只不过帮卫相公治伤后,咱们还是各行各路的好。」

    武青婴大喜,破涕为笑,又深鞠了一躬,说道:「多谢你啦,无忌小弟。」

    一时间,玉容春风化雨,如含苞的蓓蕾般美丽清纯,看得张无忌又是一呆。

    武青婴见张无忌看自己如此表情,也不说话,心中不由得意非常,笑容更加

    的娇俏纯真起来。张无忌只觉得心脏突突直跳,心道:「这武家女子虽然不及朱

    九真妖娆,纯稚却胜了七分,美丽竟不输朱九真。」当下不敢再看武青婴,低头

    跟于她身后。

    朱九真心中又暗暗骂了一句:「小妖女,使出诱惑手段,谁不会啊!若我愿

    意,我也可以的,哼!」

    张无忌随着二女来到山洞下,只见卫璧坐在地上,神色萎靡异常,右臂软软

    垂下。待武青婴解说了之后,张无忌上前一步说道:「卫相公,我会帮你把胳膊

    复位,只是会比较痛,你需忍耐些个。」

    待卫璧点头后,张无忌一手握上他的下臂,一手搭上他的肩膀。刚准备用力

    时,只听卫璧忽然大声叫道:「松手,痛死我也。」

    张无忌连忙松开手,只见卫璧额头已大汗淋漓,正咬牙切齿的看着自己,仿

    佛是自己把他骨头弄折了一般,又见朱九真在一旁面色阴沉的瞪着自己,心里不

    由有些害怕,后退了一步。

    武青婴连忙偎到卫璧的身边,柔声道:「师哥,你是男子汉大丈夫,请忍耐

    些个。」她一边用丝帕替卫璧擦拭额头上的汗珠,一边又对张无忌道:「无忌小

    弟,请你下手轻一点。」

    张无忌定了定神,对武青婴说道:「武家小姐,请你把丝帕塞于卫相公口中

    吧,我怕一会他疼痛难忍时会咬到舌头。」又对卫璧说:「卫相公,你闭上眼睛,

    我会很快的。」

    随着张无忌给卫璧接骨,谷中扬起一阵阵高昂尖厉的惨叫……

    在用木棍帮卫璧固定了断骨后,张无忌擦了擦额上的汗水,他被卫璧的叫声

    震得脑袋发晕。一旁的卫璧已经面色惨白,满脸都是汗水,朱九真忙着帮他擦拭。

    卫璧身躯颤栗了半晌,慢慢的站了起来,他看向张无忌,满脸的凶狠阴骘。

    张无忌本能的觉得不妙,便欲转身逃跑,蓦的旁边伸出的一条浑圆颀长的腿

    儿,纤巧的蛮靴轻轻一勾,张无忌立时给绊了一跤。

    张无忌狼狈的抬起头,却见二女都不怀好意的咪咪笑着,不知刚刚下黑脚的

    是朱九真还是武青婴。

    只听卫璧狠狠的说道:「小鬼,你弄的我好痛,你定是故意的!」

    张无忌心中大是后悔,暗恨自己一时心软,又上了恶人的当。

    朱九真从腰间抽出长剑,走到卫璧面前道:「表哥莫怒,待小妹替你杀气。」

    她之前央求张无忌替卫璧治伤不成反被羞辱,在武青婴面前落了脸面,大是恼恨。

    又兼刚刚见卫璧痛苦难忍的神色,不觉把心痛转为怒气嫁于张无忌,她更想在卫

    璧面前争宠邀功,便对张无忌起了杀心。

    朱九真转向张无忌,寒声道:「小鬼,你刚刚故意粗手粗脚,弄痛煞我表哥,

    看我不杀了你!」说着便欲举剑向张无忌斩去。

    张无忌躺倒在地,见朱九真虽容颜俏丽,表情却很是阴狠,凤眼中射着残忍

    和鄙视的目光,不禁心灰意冷,想到:「罢了罢了,当日想老天爷待我果真不薄,

    安排下这等仙境,给我做葬身之地。没想到一语成谶……张无忌啊张无忌,希望

    你来生不要再枉做好人……」想着,把眼睛一闭,准备等死。

    朱九真正欲把剑斩向张无忌,却被武青婴一把拉住,武青婴向她摇了摇头。

    朱九真猛地醒悟此行的目的,这小鬼此时杀不得。然而她怒气难消,又想到张无

    忌不会再上当,便想斩张无忌一条胳膊解恨,正举剑时,忽然一声震耳欲聋的吼

    声从西方的树林中传过来。

    卫璧,朱九真和武青婴一时无防,被这叫声吓得皆惊惶失措,只觉耳朵被震

    得发麻,不知是什么猛兽发出如此可怕的吼声。三人向西看去,只见树林簌簌,

    梨花被吼声震得落英缤纷,一只高约七尺的雪白怪兽从树林里窜出,四肢并用,

    飞快的向这处奔来,身后还跟着十数只小猴。

    张无忌听到这熟悉的吼声,虽然耳朵也被震得发麻,却是大喜。

    卫璧,朱九真和武青婴惊惶的看着从树林里奔出的怪兽。只见这怪兽通体白

    毛,面部却黑如锅底,尖嘴猴腮,深目塌鼻,呲着雪白尖利的牙齿,一边急奔,

    一边发出巨大低沉的吼声。四肢每一次落地,三人都感到足下微微震动,仿佛地

    震了一般。

    转眼间这巨兽便奔到了近前,却没有减速,向三人直冲过去。这巨兽长得丑

    陋狰狞无比,仿佛从神怪小说里里走出的妖魔般。

    卫璧被迅速奔来的巨兽吓得身子微微发抖,忽然一声发喊,转身发足便奔。

    武青婴甚为机警,连忙跟着卫璧向南跑去。朱九真先是呆呆的看着巨兽,忽然发

    出一声尖叫,抛了手中长剑,也是落荒而逃。

    三人使出十二分的力气,施出轻功,向东南驰去。那怪兽追逐三人有一里有

    余,才发出一声威胁的吼叫,转身返回。它跑到张无忌面前,伸出一只粗壮的胳

    膊,把他搂在了怀里。

    张无忌抚了抚巨兽的脸庞,感激的说道:「谢谢你啦,白猿爷爷。」白猿看

    着张无忌,一双小眼睛里现出与狰狞面容不符的温柔目光,用另一只大手在张无

    忌头上搓了搓。

    这时小癞儿从地上窜到张无忌的肩膀上「吱吱」直叫,张无忌露出感激的笑

    容,也摸了摸小癞儿的小脑袋,说道:「小癞儿,谢谢你叫白猿爷爷来救我。」

    他说着,低下了头,心中却暗暗发了个誓:「妈妈,我今后再不让别人欺辱与我,

    谁若再欺负我,我必加倍偿还给他!」

    白瀑如练,清潭漾波,深不见底。潭边树林葱郁,竹影丛丛。

    一个少年,精赤着上身,正在用潭水和泥,堆砌土墙。

    这时已接近正午,少年看着眼前有一人高的土墙,抹了一把额头的汗珠,正

    准备继续自己的盖屋大计,忽然听到树林边传来一阵「吱吱」的叫声。

    少年顿时露出微微的笑容,他跑到潭边洗了双手,然后从潭中拎起一个坛子

    和两条用草绳系着的大白鱼,向树林边奔去。

    谷中不知多少年无人迹,所以处处古树参天。此时虽已经是盛夏,树林边却

    荫荫森森,凉风阵阵,乃是纳凉避暑的好地方。大树下,铺着几片大蒲叶,上面

    堆满了巴掌大的蟠桃,还有两个雪瓜。十数只猴子围着水果抓耳挠腮,却没有一

    只去抓。一只体态巨大的白猿坐在树根处,却如老僧入定般一动不动。离水果约

    三尺远的地方,有一个小小的火堆,虽被草木灰遮住,却还隐隐透着红光,猴儿

    怕火,都离得远远的。

    少年奔了近来,先叫了一声「白猿爷爷」,然后看了堆如小山的蟠桃一眼,

    「嚯」的发出一声惊叹,说道:「小癞儿,你们从哪里摘了这么多桃儿?」

    众猴儿仿佛听懂了他语中的赞叹,上窜下跳,纷纷发出「吱吱」的叫声。

    此时已是仲夏,谷中桃子于半月前都已熟透,不是被摘完,就是腐烂掉落。

    然而谷中的其它果子还没有成熟,所以出现了短暂的水果断缺情况。

    虽然谷中已很少桃子,猴儿却有办法从别处摘到。少年有一日见猴儿们顺着

    陡峭的悬崖越爬越高,最后竟不见踪影。待猴子回到山谷时,每只都抱着两三只

    巴掌大的桃子。显是高的地方还有果树,只不过果实成熟的季节要晚于谷中。

    少年捡起一个最大的蟠桃抛给白猿,对众猴儿笑道:「爷爷先吃,要尊敬长

    辈。」白猿接了,扔到口中囫囵吞枣般的嚼了起来。

    少年又拿了一个咬在口中,挥了挥手,众猴儿顿时一拥而上。

    少年口中咬着桃子,拿起长剑,把两条白鱼削鳞去内脏,吹醒火堆,烤起鱼

    来。他边烤鱼边对猴儿笑道:「大家有口福啦,这两条鱼特大,咱们今日肯定吃

    不完。」

    猴儿们一见少年烤鱼,纷纷拿了桃子乖乖的围坐在火堆旁,一边口里吃着,

    一边看着少年忙活。等了一会,白鱼已被烤的焦黄,四溢着脂香。眼见肥鱼已熟,

    少年又笑道:「莫急莫急,都有都有。这两条鱼怕是有三十斤,吃不完的。再等

    一会会……撒上盐……大功告成,哈哈!」说着少年将烤熟的鱼用长剑剁成十数

    段,把最肥美的一段恭敬的放于白猿面前,说道:「爷爷,您先吃。」白猿看了

    少年一眼,坦然受之。接着少拿又将鱼段分给众猴。

    看着狼吞虎咽的猴儿,少年嗔道:「看你们吃的馋,我还有好东西,你们看。」

    说着,拎起那个罐子,拍开了封泥,顿时一股酒香飘了出来。猴儿们闻到酒香,

    纷纷抽动着小鼻子,贪婪的看着罐子。少年笑吟吟的拿起堆于一旁的粗陋土陶碗,

    逐一满上,笑道:「每人一碗,可不能多喝,午后还得干活呢。」

    一时间众猴兴奋的吱吱乱叫,酒香弥漫在林荫中。

    ……

    阵阵微风吹过,抚着少年赤裸的胸膛。他这三个月长高了许多,随着九阳神

    功的修炼,体内寒毒已经消除的干净。与众猴终日的嬉戏、干些体力活让他迅速

    的强壮起来。细白的肌肤下一块块肌肉已经有了雏形。

    他喝了一碗酒,白静俊秀的脸旁微微发红。猴儿酒醇浓的后劲让他有些飘飘

    然,体内那股九阳内力热烘烘的在全身自行的流淌着,让他似乎有股使不完的力

    气。想起昨夜看到的那一幕,更让他浑身发热,他拍碎了一个雪瓜,慢慢的品尝

    着雪瓜多汁的甘甜。

    猴儿们似乎都醉了,或趴或躺在树荫下的草地上,白猿倚坐在老树根上,也

    是一副惬意慵懒的表情。

    忽然「啪」的一声响起,是枯枝折断的声音。少年猛的抬起头,向响声来源

    处看去,一幅白色的衣裙飘过林间的缝隙。

    少年警觉的叫道:「谁?出来!」

    那白色身影稍一迟滞,又在树后停留了稍许,最终还是慢慢的走了出来。

    少年看到此人,表情猛地冰冷下来,半晌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朱九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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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朱九真怔怔地站在原地,低声应道:「无忌弟弟……」

    坐于树下的白猿看到朱九真,蓦的向她龇出雪白的尖利牙齿,发出一声威胁

    的吼叫,吓得朱九真一个激灵。

    吓得簌簌发抖的朱九真,浑身上下散发着丝丝娇弱和楚楚可怜的味道。

    张无忌看着眼前的玉人,心脏突突突的跳个不住,他失神了半晌,方才缓过

    神来,恶声道:「小贱人,你来干什么?」

    朱九真何时被人如此辱骂过,顿时怒极,待要反唇相讥,想到自己所处境地

    又强自忍住。看着张无忌身边的残剩食物,朱九真不禁吞了一口口水,她又看向

    张无忌,只见张无忌满脸的阴骘,心中无来由的产生一丝慌乱,半晌才低头低声

    道:「无忌弟弟,我想向你讨些吃的,可以么?」

    张无忌没想到朱九真会如此低声下气的说话,而且是为了吃的,一个愣神,

    待看到朱九真纤瘦很多的娇躯,忽然心有所悟。他压住突突的心跳,想起之前受

    到朱九真的羞辱和欺骗,如今被她相求,直觉应该可以有所图,连忙想静下心来

    细细思量,却一时什么也想不出来,再抬眼看向朱九真,只见她正娇怯地站在那

    里,估计是害怕一旁的白猿,显得楚楚可怜。

    一股热流不由从张无忌的小腹上升至胸间,让他有些气闷的感觉,不禁嗓子

    有些发哑地说道:「你过来拿吧。」

    朱九真看向张无忌,只见他正双目赤热看着自己,那眼神仿若一个孩童在热

    切地盯着一只待要入网的金丝雀儿,心中不由颤抖了一下。然而饥饿终还是战胜

    了恐惧,她慢慢的向张无忌走了过去。

    这三个月,朱九真过得很惨,不仅是她,卫璧和武青婴也同样狼狈不堪。

    当日卫璧被张无忌接骨后,朱九真恩将仇报,欲伤张无忌,不料被白猿追的

    落荒而逃。三人慌不择路,一路向南跑,只跑了五里多地才在一片小树林惊魂未

    定的停了下来。

    三人想那白色怪兽体态巨大,面貌凶狞,却不知为何会相帮张无忌,一时间

    都彷徨无计。第二天,朱九真偷偷的回到原地,发现白猿和张无忌已走,便向山

    洞呼喊,然而已无人回应。想是武烈将朱长龄带回治伤去了。

    朱九真又回到小树林,遇上等候她的卫璧和武青婴。三人一番商量,除了彷

    徨恐惧更甚外想不出任何计策。最后只是定议离那白猿愈远愈好,既然白猿和张

    无忌从西边来,那东南向应该更为安全些。三人已在最东边的悬崖下,便沿着崖

    根一路向南,又行了两里地,直到走进最后一片树林才停了下来。

    三人想到短时间出不去,昨夜露宿树林,夜里潮湿寒冷,需盖一个屋子来睡

    觉和遮风挡雨之用。由于卫璧有伤,朱九真便去砍树枝,武青婴搭建窝棚。

    朱九真一边砍树一边心中气苦,上午回山洞下探寻让她做,这时砍树也让她

    来,危险的,出力的活都派给她了,表哥太偏心了,处处都帮着武青婴,他的师

    妹。无奈她自小生活优渥,被人伺候惯了,驱狗打猎,欺辱下人在行,野外的生

    活却一点经验也没有,可是又不敢离开卫璧和武青婴,只好忍声吞气。她看着一

    边慢悠悠搭着窝棚一边与卫璧嫣然谈笑的武青婴,不禁气愤异常,一边用长剑砍

    着树枝一边想该如何讨好表哥,扳回在他心中的劣势。

    三人都是富贵人家的少爷小姐,虽然也都是练武之人,生活自理却都是经验

    缺乏。原本计划搭三个窝棚的,可是一个窝棚堪堪搭成时朱九真手中的长剑已被

    树枝绷断。朱九真觉得小手酸麻,虎口尤其疼痛不堪,不由又是生气又是委屈,

    把断剑往地上重重的一扔,阴冷着脸一言不发。

    武青婴看着满脸气苦的朱九真,俏面上露出狭促的笑容,娇声说道:「哟,

    真姐,你这是怎么了?」

    朱九真闷声道:「剑断了,把你那把剑抛给我。」

    武青婴笑道:「真姐,怎么那么不小心啊,不能光会使蛮力。这把剑可不能

    给你了,你把自己的剑抛了,又把师哥的剑砍坏了,我的总要留着,不然遇到野

    兽怎么办?」

    朱九真怒道:「那你来负责砍树,我来搭窝棚!」

    武青婴道:「那可不行,你连砍树都不会,搭窝棚你就更不成啦。」

    朱九真气得浑身发抖,怒道:「武青婴你,你好……」

    武青婴又笑道:「真姐,我等日后可是要常行走江湖闯出名堂的,江湖可不

    都是高床软枕,前呼后拥,不要说露宿野外,饥渴交加也是常有的事情哟……」

    话虽这么说,武青婴却自知也不会比朱九真强到哪里,只是在情郎面前,表现和

    言语俱不能输给这个情场劲敌。

    卫璧见二女说话慢慢变得剑拔弩张,连忙跳出来做和事佬,说道:「二位妹

    妹,莫吵莫吵,咱们现时处境不妙,还是以和为贵。现在天色已晚,一个窝棚咱

    们三个就将就挤上一挤吧。」他这般说,心里却是暗喜,之前虽然与二女都有些

    个暧昧,却是分别独自相处,如今三人能共宿一个窝棚,虽然不能真个销魂,却

    似二女共收大计进了一步。嗯,就当是模拟演习吧……

    二女同时“哼”了一声,俱不再言语,但芳心却先是一羞,想到今晚能和师

    (表)哥睡在一起,却又同时想到怎么她睡在另一侧……

    朱九真躺在卫璧右侧,颇有些害羞和紧张,长了这么大,还第一次与成年男

    子同卧一起,何况这男子正是自己心仪的表哥。正胡思乱想间,忽然放于身侧的

    左手被一根手指轻轻挠了一下,她一惊,顿时芳心突突直跳起来,心中暗暗想:

    「表哥怎么这般?武青婴正睡于他的左侧呢,可不能让她发现……」这般想着,

    手却舍不得移开。

    卫璧想是右臂有伤,只是不断的用手指在朱九真柔嫩的手背上上下滑弄,挠

    的她心里直痒痒。朱九真身体渐渐发热起来,手背上酥酥的感觉让她好不难受,

    终于芳心一个激荡,反手握住了卫璧细长的手指。

    「呀……痛……」卫璧顿时发出了一声惨叫,原来朱九真激动之下用力猛了

    些,触动了卫璧的伤处。

    左边的武青婴被卫璧一声痛叫惊了起来,连声问道:「师哥,你怎么了?」

    卫璧忍住痛,讪笑道:「没事,手不小心被真妹碰了一下……」

    武青婴“哦”的一声,脸色变得阴沉下来,说道:「真姐,请你过去一点点

    好么?不然碰痛师哥的伤口。」

    朱九真愤愤的转过身,贴着窝棚的树枝侧卧,心中想道:「你就不会说是自

    己碰的么?在你心中终还是喜欢你的师妹多一些?」想着想着,鼻子一酸,险些

    落下泪来。

    朱九真的背后,卫璧左手悄悄地握住武青婴的右手揉捏着,蓦的却被武青婴

    挣脱,接着武青婴用指甲在他手背上狠狠地掐了一下……

    第二日武青婴在附近摘了些桃子三人分吃了,朱九真又到山洞探查了一番,

    可是却依然没有家人在那里守候。

    往后的日子三人便在彷徨中等待,三人不知张无忌和白猿在谷中什么位置,

    也不知道这山谷究竟有多大,有没有别的凶兽。于是二女每日轮流出去采摘桃,

    却因为恐惧不敢走远,剩下一人便守护卫璧,以防被张无忌和白猿找来。二女也

    不时回到山洞口,期望能有家人在那守候,却每次都失望而归。

    这一日,轮到朱九真出去找食物,她回来时笑吟吟的,把手背在身后,对卫

    璧和武青婴道:「你们猜我今天带了什么回来?」

    卫璧这几天吃桃子已经吃得眼睛发绿,以为朱九真带回了什么好吃的,大喜

    之下急忙问道:「什么?」

    朱九真猛地把双手举到了面前,说道:「你看!」

    卫璧一看,只见一只肥嘟嘟的灰色兔子正在朱九真手中扑腾着,不由得咽了

    一口口水,叫道:「兔子!」眼前顿时浮现出烤的金黄的兔子肉来……

    武青婴却没有卫璧那般激动,淡淡地说道:「捉了能吃么?」

    朱九真不服气的瞟了武青婴一眼,道:「为什么不能吃?」

    武青婴冷笑道:「你会生火么?还是打算生吃?」

    朱九真一下子怔住了,蓦的转身出了窝棚,将兔子狠狠地摔在一棵大树上。

    可怜那兔子落地后一声惨嘶,挣扎了几下便没了气息。

    朱九真摔死兔子,又听武青婴在她背后讥声道:「白费劲……要抓我早就抓

    了……」

    朱九真又羞又恼,这日她抓这只兔子可费了不少力气。虽然她有武功,却没

    什么经验,兔子虽然速度没有她快,却极是灵巧,辗转腾挪,东奔西突搞得朱九

    真鬓乱钗飞,最后好不容易一个飞身压上才抓住兔子,可是身下两个肥腴娇嫩的

    硕乳却被凹凸不平的地面硌的的疼痛不堪。

    只听武青婴又道:「请将这无用的扔远一些好么?天太热了,会好臭的。」

    朱九真顿时怒气勃发,回身娇叱道:「你说谁没用,你说谁臭?你不也几日

    没洗澡了么?」

    卫璧听到朱九真的怒声,连忙站出来道:「好了,好了,以和为贵,以和为

    贵……」

    武青婴拉住了卫璧的手摇晃着,抬起俏脸,大眼睛忽闪着,楚楚可怜地看着

    他,娇声道:「师哥,真姐误会我了,我说的是兔子。」

    ——

    如此过了两个月,三人共居在小小的窝棚内。二女争风吃醋,互相忌惮,互

    相监督,却也平安无事。卫璧虽然有双姝相伴身侧,却偏偏少有下手机会,直让

    他时时猫爪挠心。当然,小小的揩油,适当的便宜还是从二女身上沾了不少,比

    之在谷外算是大有进境了。

    虽然依然没有家人消息,天天吃桃子也越来越腻,所幸的是卫璧伤势渐好。

    然而,一个严峻的问题又渐渐逼近和威胁到三人,虽然不知为何谷中的桃子果期

    甚长,不同树林的桃树开花结果时间都有所差异,但是时近七月,天气还是慢慢

    的炎热起来,二女探索过的最后一片树林桃子俱已经熟透,枝头上没有被摘掉的

    桃子要么被鸟儿啄食掉,要么渐渐熟烂开始掉落,可以采摘得越来越少。

    其他果子如枣,梨和柿子,虽然都已经结果,却还是青涩难食。三位少爷小

    姐又不认识其他的果子谷粮,食物渐渐变的匮乏起来。二女每日寻找桃子越走越

    远,时间越来越长,找到的果子却越来越少,渐渐食不果腹,不得已找些山里红

    充饥,虽然不涩,无奈味道太过酸,吃多了肚子颇不好受,直叫三人满腹饥饿又

    苦不堪言。

    没有足够的桃子,水分也补充的不够,三人变得干渴异常,无奈之下每日早

    上需要去收集树叶上的露水解渴。

    这一日下了一场大雨,三人高兴异常,喝了很多雨水解渴充饥,并各寻地方

    擦洗了多日未清洁的身子。武青婴灵机一动,在窝棚前寻了一个低洼处,叫上朱

    九真一起合力挖了一个水坑,蓄了一坑水以作饮用。水很浑浊,要放作之前,三

    人无论如何也不会喝上一口,如今却小心翼翼的收集,并尽量的节省使用。

    ——

    却说那武烈将朱长龄送回去后,便到最近的集镇上想寻找采石人去帮他凿宽

    洞口,没料到采石工一听说那山洞的地理位置,无论给多高的工钱都纷纷摇头拒

    绝。好不容易有两个采石人来到悬崖上,看崖下深不见底,便死也不肯下去,被

    他在盛怒之中踢下山崖,尸骨难寻。

    无奈之下,武烈回去和朱长龄商量一番,又找了些村民帮他们寻找其他入谷

    的渠径,也付了大量工钱,却始终一无所获。如此折腾了一个多月,朱武两家终

    于放弃了搜寻的工作。

    ——

    这一日,武青婴出去寻食,一路向西行去,走了约三里地,还是没有找到足

    够的桃子。她又气又闷,当日自己想到入谷来抓张无忌时何等的洋洋得意,何曾

    想到有今日之狼狈。师哥和朱九真在窝棚不知道干什么,不知道朱九真那骚蹄子

    有没有勾引师哥……

    正胡思乱想间,竟然在一块不起眼的大石背后看到了一棵小小的桃树,上面

    还有七八个刚刚成熟的桃子,可能是因为此地阴寒,果期晚了些。大喜之下的武

    青婴把桃子逐个摘下,自己先吃了三个,剩下的用裙摆兜住带了回去。

    武青婴兜着桃子,走在回窝棚的路上,脚步也变得轻快起来,她便走边想:

    「这下又能让表哥开心了,朱九真这小蹄子傻傻的什么都不会,还想和我争宠,

    差的远呢。」

    武青婴怀着邀功的心思,三步并作两步,很快回到了窝棚处,却听得男女嬉

    笑之声不绝,只听得卫璧笑道:「表妹,你身上哪一处地方最软?」又听朱九真

    笑道:「我不知道。」卫璧笑道:「那我来摸摸看。」

    朱九真低声叱道:「表哥,不要胡闹,要是让青妹看到多不好。」跟着响起

    卫璧爽朗的笑声。

    只听朱九真忽然“呀”的一声低叫,嗔道:「表哥,不要这样,再这样瞧我

    不老大耳括子打你。」

    武青婴藏于一棵树后,探头望去,只见卫璧右边的伤手垂着,左胳膊却把朱

    九真圈在怀中,手在她细腰间摸来抹去。朱九真背对着卫璧,躬缩在他的怀中,

    咯咯直笑,一边道:「表哥,不许了,不然我真生气了。」话虽说着,娇躯却像

    蛇一样在卫璧怀中扭来扭去,哪有半分要打的意思,随着她的扭动,一对高耸的

    乳房如兔子般在空中活蹦乱跳,看的武青婴一阵心烦。

    武青婴怒气上涌,握了一个桃子从树后走了出来,重重的咳嗽了一声。

    朱九真看到一脸阴冷的武青婴,顿时羞红了俏脸,如兔子般窜出了卫璧的怀

    抱。

    卫璧也是一怔,讪讪的收回了手,对武青婴笑道:「师妹,你回来啦。」

    武青婴阴阳怪气地道:「是啊,我回来了,没打扰二位吧。」

    卫璧腆着脸笑道:「怎么会……我和表妹闹着玩呢,今天怎么样?可摘了多

    少桃子?」

    武青婴摊开手掌,托着那个桃子道:「可惜啊,现在桃子越来越少,我辛苦

    半日才找到一个桃子,不如二位如此清闲。可是这个桃子给谁吃呢?」

    卫璧看着桃子,“咕咚”一声咽了口口水,他看看桃子,又看看朱九真,一

    时说不出话来。

    武青婴看向朱九真,忽然笑道:「刚刚听到真姐咯咯娇笑,声音清脆洪亮,

    想是不饿的样子,师哥还有伤,不若这桃子给表哥吃吧?我和真姐都不吃……」

    朱九真气的涨红了脸,心里如何不知道武青婴会先吃饱了回来,她瞪着得意

    的武青婴,又羞又恼,说道:「你……」忽然转了身,跑了开去。

    武青婴冷笑着看着她的背影,小嘴中“哼”的一声说到:「狐狸精……」

    朱九真忍着腹中的饥饿,靠着棚壁侧躺着,她又怨又艾,入谷前与武青婴在

    卫璧面前争宠尚不落下风,到了这谷中却处处受她气,不象武青婴那般会在卫璧

    面前花言巧语,拌嘴也拌不过她,更重要的是轻功也没有武青婴好,有些长在高

    处悬崖上的桃树她够不到,武青婴却能够到,偏生现在晚熟的桃子都长在高些的

    地方。都怪那小贼张无忌,让她现在入了这谷却出不去,让表哥逐渐的偏向于武

    青婴。

    朱九真胡思乱想着,饥饿感让她有些头晕,慢慢的便想睡过去,明天轮到她

    去找食物了。正睡得迷迷糊糊间,忽然听到武青婴对卫璧用压得低低的声音道:

    「师哥,你跟我出来。」然后就听到武青婴和卫璧两人悉悉嗦嗦的起了身,走了

    出去。

    朱九真大是好奇,稍等了片刻,就跟了出去。只见二人走了约数十丈远,到

    了一棵大树后。

    「哪里来的?这么多桃子!」卫璧惊喜地说道。

    「嘘,小声!今天下午摘到的。」武青婴说道。

    卫璧又说道:「那你当时怎么说只有一个?」

    「哼!」武青婴不答反问卫璧:「在我回来前,你和朱九真干什么了?」

    「呵呵。」卫璧尴尬的笑了两声,才讪讪地说道:「这……好师妹,我和她

    闹着玩的……刚刚不是向你认错了么……」

    「哼!」武青婴道:「这次便原谅你,若是下次……」

    卫璧连忙道:「好师妹,不会再有下次了……你知道我对你的情意比对她多

    的……」

    武青婴又道:「不准你对她有情义,若要对我好,你须对她死了这条心。」

    朱九真躲在不远处,听了二人的言语,心中悲苦不已,想道:「表哥,枉我

    对你一片真意,来这谷中每日我摘得桃子即使我没吃饱,都偷偷藏起两个给你。

    你还是喜欢你师妹多些……」心里想着,肚子却又咕咕叫了起来。

    又听武青婴道:「好啦,我知道的,只要你有良心对我,我便开心。来,六

    粒桃子你三粒我三粒,莫叫朱九真知道了。」卫璧连忙道:「醒得,醒得。」

    朱九真听到“吭哧吭哧”的声音响起,顿时饥饿的感觉更甚,她悄悄抹了眼

    角的泪滴,轻步向窝棚走去,心道:「武青婴,我一定不会把表哥输给你!」

    ——

    圆月当空,如水的银光笼罩着寂静的山谷,穿过稀疏的树林,撒下满地的斑

    斓与光影。

    卫璧吃了三颗桃子,腹中顿时厚实了不少,感觉精神充盈起来。他左手圈住

    了武青婴不堪一握的小蛮腰,在她纤秀的胸前抚摸起来。

    武青婴「嘤」的一声,嗔道:「师哥,你干什么?」口中问着,娇小的身躯

    却倚进了卫璧的怀里。

    卫璧左手攀上了武青婴饱满的前胸,一边轻轻的抚摸着,一边有些喘息道:

    「青妹,你的胸部越来越大了……」

    武青婴笑道:「你喜欢大么?」

    卫璧道:「那个当然。」武青婴冷不丁嗔道:「朱九真的更大,你去摸她的

    吧,不要找我了。」说着,娇躯挣扎,似要脱离卫璧的怀抱。

    卫璧连忙把住她说道:「我喜欢你的,不大不小,又圆又嫩,她的太大了,

    也不如你的坚实。」说完,左手在那乳峰的小小凸起上撩拨起来。

    武青婴呀的一声,娇躯一软,又倚进了卫璧的怀中。在卫璧左手或轻或重或

    快或慢的撩拨之下,武青婴娇小的身躯渐渐颤栗了起来。她忽然低声嗔道:「师

    哥,你是个大色鬼……」嘴里骂着,小手却向卫璧的腿间摸去。

    武青婴小手摸到了卫璧腿间隆起的帐篷上,卫璧顿时发出了「喔」的一声低

    吼,左手的力道顿时加重了些。武青婴「呃」的一声低吟,仿佛不堪娇羞的又把

    手微微缩回了些。

    卫璧忽然艰难的抬起右臂,捉了武青婴白嫩的小手,向自己的腰间引去,接

    着塞到了裤子里。

    武青婴不依的挣扎了几下,卫璧顿时发出一声痛呼。这时武青婴才发现牵引

    自己手的是卫璧的右手,惊喜地道:「师哥,你手好了?」

    卫璧嘶声道:「还未完全好,你莫要挣扎,有些痛。」

    武青婴微扬臻首,睇了卫璧一眼,嗔道:「看你急色的,连伤都不顾了……

    呀……好硬……嘻嘻……」说着,小手却不再挣扎,迟疑地握住了那根肉茎,上

    下撸动起来,顿时卫璧发出「嘶嘶」的呻吟声。

    卫璧一边享受着武青婴娇嫩滑腻的小手带来的美妙触感,一边忍痛用右手将

    裤带解了开来,裤子失了束缚,慢慢掉落到卫璧的脚边。

    武青婴向下看了一眼,连忙又抬起头,闭上眼睛,小嘴中叫道:「啊呀,丑

    死了……」小手却加速撸动起来。

    卫璧俊俏秀气的脸庞微微扭曲,嘴中哼哼着,左手开始不老实起来,慢慢向

    武青婴的怀内探去。

    武青婴发现了卫璧的不轨,一把按住了他的手,口中斥道:「师哥,你再这

    样不老实我就不帮你弄啦!」

    卫璧讪笑着缩回了手,复圈在武青婴的小蛮腰上,说道:「好的好的,师妹

    请帮我快些弄,快到了,呃,到了……」

    武青婴连忙撒开了手,只见那根肉茎急速颤抖了两下,便一股一股地喷出浊

    白的液体。

    武青婴掩鼻道:「啊呀,丑死了,师哥,你自己擦干净。」

    卫璧呆站了一会,待浊液流尽,才用一方手帕草草的擦拭了下,腆着脸道:

    「师妹的小手端个厉害,不愧得了兰花拂穴手的真传,力道控制的恰到好处,让

    为兄真个销魂。」心中却想:「不知真妹的一阳指如何,师妹的玉手娇小,真妹

    的却纤秀细长,定要想法试上一试……」想着,嘴角不由得翘了翘。

    武青婴咬着花瓣般的粉唇,看着卫璧,忽然笑道:「我的兰花拂穴手这般不

    堪,就是来为你快活的么?你是不是想一阳指也试上一试啊?」

    卫璧大惊,心道这师妹也太蕙质兰心了吧,刚起的心思都被她看透,连忙又

    是装恼又是发誓表明自己受了冤屈。

    武青婴见卫璧自己清理干净,才上前挽了他的胳膊,柔声道:「师哥,本来

    帮你这样,已经逾了礼数,我不是不让你……等我们成亲你要怎样都可以……」

    说着,低下白嫩的脖颈,俏脸微红。

    卫璧揽住武青婴,有些疲惫的道:「等我们出谷后,我马上向师傅提亲。」

    「我答应嫁你了么?」武青婴说着,嘻嘻一笑,一扭蛮腰欲摆脱卫璧。

    卫璧一把搂住了武青婴,也嘻嘻地道:「那要怎么样你才肯嫁我?」

    武青婴边挣扎边道:「除非,除非……你以后再不可和朱九真单独一起!」

    卫璧征了一下,讪讪地道:「好,好。」

    武青婴见他言不由衷,心中微怒,小手一把攥向卫璧腿间,却摸到一团凉粘

    的腻物,连忙撒开了手,口中连声道:「恶心死啦,恶心死啦,你怎么没清理干

    净?」

    朱九真虽然回了窝棚,然而在反向的一棵大树上,却有一双明亮的眼睛一直

    在贪婪地盯着地上的二人。

    第二天清晨,天刚蒙蒙亮,熟睡中的朱九真就被武青婴推醒。只见武青婴笑

    眯眯地说道:「真姐,该你去找食物了。」

    朱九真睁着朦胧的双眼看了看天色,有些生气地道:「天还未亮呢,这也太

    早了吧!」

    武青婴道:「现在谷中桃子越来越少,你还是早些去吧,不然大家都会挨饿

    的。」

    卫璧在一旁附声道:「是啊,表妹,早些去早些回,希望今日能找到多些果

    子。」

    朱九真心中生气,不理他们,又躺了片刻,才坐起身来,瞪了二人一眼,慢

    慢地走了出去。

    看着朱九真的背影,武青婴「哧」的一声轻笑,双臂抱住了卫璧的脖颈,二

    人相拥在一起又沉沉睡去。

    三人所居的窝棚在谷的最东南方,这两三个月二女只敢在窝棚西北约五里方

    圆的范围找食物,再往西去树林就变得稀疏起来,渐渐的变成广阔的茂盛草原,

    夹杂以小片的树林。一来担心草的没有遮掩,过去后怕被张无忌和白猿发现,二

    来两女想草地上果树应该甚少,所以这两三月两人从不曾踏足草原。

    朱九真一路走的失魂落魄,窝棚方圆五里的地方桃子俱已摘遍,她腹中甚是

    饥渴,又气愤异常,不由得冒险向西北行去,期望能在草原上找到些吃的,一来

    解饥,二来能在武青婴面前扳回一些颜面。

    她却不知,这谷中绝大多数果树正是长在草原之上的小树林内,东南的树林

    虽然也长着果树,但是其余树木太过高大,遮住了阳光,抢走了养分,所以草原

    上的果树反而更多些,果子也更大更甜些。只不过草原上的桃子掉落的比树林内

    的更早。

    朱九真一路走着,偶尔看到大些的梨子枣儿,便摘下来品尝,不料皆酸涩无

    比。这般走走停停,已接近正午,却一棵熟桃也没有找到。

    她走的离窝棚愈远,愈觉得孤苦无依,想到卫璧近些日子越来越向武青婴,

    现在可能正与武青婴调笑着呢,不由悲从中来,一滴清泪不由涌出眼眶,她抬起

    头,用手背擦拭了一下眼睛。太阳越过东边的悬崖,炎炎照在谷内,忽然一丝闪

    光掠过朱九真的眼睛,接着朱九真便隐隐听到连续地哗哗水声,她心中一动,一

    路陪着小心,顺着声音向前寻去,小心的越过大片的草地,走了两里地,转过一

    个小山坡,向北又走了大约一里来地,忽然阵阵舒爽的凉气扑面而来。

    穿过一小片树林,透过斑驳的树影,朱九真忽然见到一条瀑布从几丈高的山

    崖上直冲而下,在艳阳的照射下,清澈的水柱反射着银色的光。她不禁大喜,急

    步而小心的靠了近去,一个方圆数百丈的寒潭顿时出现在眼前,在碧草繁花的包

    围下宛如翠玉,绿波连连,随着瀑布的汇入荡起圈圈涟漪,潭边芦苇丛丛,随风

    摇曳,恰如仙境。

    朱九真大喜,冲到潭边,趴下娇躯,丰满的红唇贴上清澈的水面,贪婪的痛

    饮起来,汩汩清凉舒爽顺着水流侵入心田。

    朱九真喝足了水,又掬起清水把玉面清洗的干干净净,顿时只觉得入谷这三

    月,唯有今日最是爽快。她看着眼前清澈的潭水,忽然觉得浑身发痒起来。这三

    个月,只是在下雨时才能草草的擦拭一下身子,如今眼前大片的潭水,让她起了

    强烈的沐浴渴望。在湖边转了小半圈,小心的探索了一番,确认左右无人后,朱

    九真躲进一片芦苇,轻轻褪了衣裳,伸出笔直修长的浑圆玉腿,迈入水中,纤秀

    的天足在水面上踏出一圈涟漪。

    翠波荡漾,清澈的谭水下,一具白嫩玲珑的娇体在涟漪的荡漾下摇曳生姿,

    乌黑的青丝如水草般随波跌宕。

    「哗啦」一声,朱九真就象一朵芙蓉,俏生生地钻出了水面,凸凹有致的娇

    躯上挂着滴滴晶莹的水珠,汇成涓流滴入潭水,滑嫩的肌肤被冰凉的潭水刺激成

    炫目的粉红色。

    朱九真虽然只有十七岁,娇躯却已经成熟无比。两瓣挺翘圆滑的玉臀儿从柳

    腰处突然绽放,扩张开去,像灌浆的桃子般紧凑而鼓胀,绵软厚重中充盈着惊人

    的弹力,一道深深窄窄的股沟将雪腻凝脂的臀丘分成两瓣,半掩水中。

    细细的腰身堪堪一握,一对水滴状优美的嫩乳挂在胸前,微微摇曳,嫩红的

    乳蒂高高翘起,妖娆体态尽显。

    肌肤像羊脂美玉般柔润光滑,粉嫩可人,其下隐隐透着细细的青筋。瘦肩如

    削,锁骨优美,天鹅般颀长的脖颈托着臻首,细长蛾眉,丰盈红唇,一头柔顺油

    黑的青丝披到了身后高翘的臀丘上……

    朱九真满足地叹了口气,小手拿了丝帕,在娇躯上轻轻的擦拭起来。丝帕过

    处,娇嫩的肌肤水漾般的轻微颤动着。

    朱九真洗净身子,只觉神清气爽,仿佛恍若隔世了一般,心情莫名的好了起

    来。她穿上衣物,漫步在潭边,饥饿的感觉却又重新涌上心头,见前面又有一片

    树林,便想:「我便再寻这个树林,若是还找不到桃子,便摘些山里红回去,料

    想他们也怪不得我。」

    树林约数十丈,虽然桃树也是有数十颗,树上却半颗桃子也无,朱九真一颗

    心又逐渐的冷了下来,这时忽然出来一阵微风,随风飘来的一股味道顿时让朱九

    真有些头晕目眩,嘴角泛酸,口中不由得生出好多津液,险些流了出来,一颗心

    不争气的扑腾扑腾跳了起来。她小步的循着味道走过去,轻轻的。

    终于,透过树林的缝隙,朱九真又看到了那个熟悉的少年。少年精赤着上身

    正坐在地上拿着一块雪瓜啃噬着,身边一处炊烟了了,一条大鱼的尾巴正横架在

    火堆上,朱九真在树林里闻到的味道正是这鱼尾所发出的香气。

    ——

    却说那日张无忌被白猿所救,捡了朱九真抛下的长剑,跟着白猿和猴群一路

    向西,最后来到水潭西边的猿猴住处。这些猿猴栖住在山谷西北一处向阳的高坡

    上,头上石壁倒斜,形成一个天然躲避风雨的场所,离水潭大约一里来地。

    父母双双身亡,义父孤苦伶仃独在天涯孤岛,太师傅,叔伯们皆远在武当,

    十五岁的少年张无忌当真是连逢劫难,孤苦无依。

    那白猿是这群猴儿的首领,颇有灵性,感恩当时张无忌的治伤,救下张无忌

    后便在他身边与他形影不离。白猿虽不能言,但是种种呵护却让张无忌重温了久

    违的亲情,见白猿须眉皆白,便主动唤它作白猿爷爷。

    被救下第二日的清晨,众猴呼啸,在树枝上飞奔跳跃,采摘蜜桃。张无忌仰

    头看着灵巧的众猴,正羡慕时,忽然觉得身子一轻,已被白猿托了起来。只见白

    猿双臂轻挥,张无忌的身躯便被抛上枝头。张无忌大惊,双脚一屈,堪堪踏住树

    枝。树枝却因张无忌的体重所压剧烈的抖动两下,他便站立不稳,身子向前倒下

    去,狼狈地摔在地上。所幸树枝离地只是丈许,张无忌没有受伤,却也摔得头昏

    脑胀。

    刚从地上坐起,张无忌又被白猿捞住抛上半空,这下他学乖了,双手一展,

    吊住一根树枝,然后跳了下来,有些奇怪的对白猿道:「白猿爷爷,你是让我学

    那些小猴儿么?只不过我是人啊,再怎么也赶不上它们身轻如燕……」

    白猿「吼吼」两声,一双小眼睛中满是严肃,双臂又向张无忌抓来。张无忌

    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连忙跃开道:「不用你来抓我,我自己上去。」口中说着,

    心中却颇有些犯愁,假如白猿一直让他在树上,不给他下来该怎么办?

    张无忌看着头顶上的树枝,运起九阳内力,双腿猛地一曲一弹,身子便飞了

    上去。张无忌脚踏着树枝,手臂扶助树干,吓了一跳。脚下的树枝约一丈高,他

    本以为双臂能够到便已不错,却不料运起九阳真经后竟能飞身而上。看着远处跳

    跃的猴群,他童心大起,左脚一蹬树枝,身子便向前飞去,双臂捞住一根树枝。

    如此腾挪,张无忌一时间颇有些手忙脚乱,然而身轻如燕的感觉让他颇觉畅快新

    奇。

    很快张无忌的动作变得熟练起来,少年人玩心一起,呼啸一声向猴群追去。

    白猿看着在树间飞快穿梭的张无忌,大吼一声也跃上枝头追了上去。

    ——

    张无忌便每日跟着猴群在谷间树林上飞奔跳跃,过了不到一个月便熟悉了谷

    中情形,也发现了卫璧三人的窝棚所在。只不过惧怕厌恶三人,一直只敢远远监

    控,却不敢惊动他们。张无忌隔个三五天也会去看看卫璧三人的状况,后来见他

    三人一直没有走出密林,才稍稍放下心来。待看到三人在密林中过得甚是凄苦,

    一种莫名的快意油然而生。他却不知,卫璧三人也因惧怕白猿,一直不敢走出树

    林。

    由于卫璧三人入了谷内,为防九阳经书落入他们手中,张无忌已把经书诵熟

    后焚毁。

    后面的日子,除了修炼九阳神功和参悟父亲义父所教的功夫外,张无忌便天

    天和猿猴一起生活玩耍,原本瘦弱不堪的身子迅速的变得强壮起来,短短三个月

    过后,个子也长高了很多。

    张无忌见卫璧三人一直生活在西南方的树林之内,每日出门采摘果实的朱九

    真和武青婴也只敢走到树林边缘即回,胆气便慢慢壮了起来。随着猴儿们吃了一

    个月的桃子,他终于忍受不住口中的清淡,来到潭水边,捕了一条大白鱼烤了来

    吃,也尝试着分了一些给猿猴。不料猿猴尝了白鱼,俱都欢呼跳跃。

    见猴子和白猿喜欢吃鱼,张无忌便每日白天都在潭水边捕鱼烧烤,猴子和白

    猿便也形影不离。

    除了捕鱼,张无忌开始学着在冰火岛时烧陶作碗,堆土为灶,并且重新准备

    起他的盖房子大计来。每日跟猴儿们住在一起对一直颠沛流离的张无忌来说虽然

    无甚紧要,然而猴儿顽皮,在他想练功是却经常烦扰,所以盖个小屋独居可以每

    天在夜里练功。两个月里,他觉得所练九阳功大有进境,每日跟猴群嬉戏玩耍轻

    功更是一日千里,便是白猿也追他不上了,所以现今一旦卫璧三人来袭,即使白

    猿不在身边,他也有信心逃开。

    到了第三月,张无忌在起房子时,白猿似乎对他独自一人不放心,每日都紧

    紧跟随,守护在他身边,猴群便也在周围嬉闹。张无忌不禁哑然失笑,现下他仿

    佛成了白猿的孩子一般,猴群除了认白猿为首领,对他也是马首是瞻,直把他当

    成了少首领。

    这三月里,张无忌还有两个大大的发现,一是在崖壁上有层白色的结晶,他

    用舌头舔了一下发现竟然是盐,不禁大喜若狂,每日空暇时便去刮盐,用布裹了

    细细收藏,每日烤鱼时撒上一点,味道顿时鲜美了七分。

    第二发现是猴群竟然会自己酿酒,猴子们将野果摘下扔于阴凉处的一个大大

    的石头凹坑内,堆的满满的。这坑很大,竟有丈方,却不知有多深,果实堆与其

    内,日积月累不知多少年,自然发酵成美酒。张无忌扒开表层果实,顿时一股浓

    烈的酒香几欲把他熏倒,不禁欣喜不已,于是用自己烧制的粗劣陶罐盛了二三十

    罐。天气渐热,每日中午干完活后喝上一点潭水冰兑的猴儿酒,又香又甜,感觉

    甚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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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三个月不见,朱九真清减了好多,原本白嫩粉腻的脸庞还有些婴儿肥,如今

    却变成了瓜子脸,不再红润,却显得肌肤更加的白皙,身材也变得更加纤秀显得

    更加高挑,然而胸前的乳峰却依然高耸如昔,臀儿也像往常一样高高的翘挺着。

    张无忌看着眼前的楚楚可怜的朱九真,忽然有一股热力从小腹升起,胯间的裤子

    瞬间被支起了一个高高的帐篷。

    同样短短三个月不见,朱九真也仿佛不认识了张无忌一般,圆圆稚嫩的脸庞

    变得细长和棱角分明,浓眉俊目。他长高了很多,原本矮了自己半个头,现下竟

    比自己高上些许,胸膛变得宽广坚实,已经有了肌肉的轮廓,两只胳膊又长又粗。

    朱九真垂下臻首,避开张无忌灼灼的目光,低声道:「那我拿了?」

    张无忌看着朱九真低垂的雪白修长粉颈,身上炙热更盛,强压着突突的心跳

    有些嘶哑的说道:「那你拿吧。」

    朱九真抬头飞快的瞟了张无忌一眼,又犹豫了一下,才如兔子般小步的向前

    走了两步,弯腰去捡桃子。

    张无忌看着朱九真娇媚的容颜,纤秀玲珑的躯体,想起之前对她的种种痴恋

    和她对自己的欺骗歹毒,忽地胸间起了一股暴戾的冲动,猛地抬起手臂,向朱九

    真的俏脸上扇去。

    「啪」的一声,朱九真雪白的脸上顿时起了红红的指印。朱九真顿觉眼前天

    旋地转,脸庞生痛,半晌才抬起臻首,一只小手抚住被打的脸庞,难以置信的哽

    咽道:「你打我?」

    张无忌冷冷的看着她,说道:「为什么不能打你?」

    朱九真怔怔看着张无忌,娇躯剧烈的颤抖起来,隔了一会,她忽然嘤嘤的低

    声哭了起来。

    张无忌见朱九真立在原地,双手捂着脸庞,一颗颗晶莹的泪滴从指缝间流出,

    哭音不胜凄苦,心中没来由的一软,他期期艾艾的说道:「我这一掌……是还你

    之前对我的欺辱,现下咱们两清了。」说罢,捡起一枚桃子塞到朱九真手中,又

    道:「对不起啦,我打的你重了些,现下咱们两清了我便不再打你了。」说罢,

    在火堆旁坐了下来。

    朱九真手捧着蟠桃不语,依旧嘤嘤的哭泣着。张无忌也不说话,只是背倚着

    大树,定定的看着她。

    朱九真哭的梨花带雨,然而蟠桃的清香不断从手中传入鼻腔,让她涌起强烈

    的食欲。已经多日饥不饱食的小腹发出咕咕的声音,她终于停止了抽噎,左手手

    背擦了擦脸上的泪痕,微微背向张无忌,把蟠桃放在嘴边轻轻的咬了一口。

    一股甘甜的汁液随着果肉被咬入口中,朱九真顿时觉得舌头都被甜化了,接

    着口腔里一阵发酸,生出了许多口水。随着果肉汁液的入腹,她感到胃部迅速的

    蠕动起来,不禁又咬了一口,草草的嚼了又吞入腹中,变得狼吞虎咽起来,很快

    就将桃子吃得干干净净。

    她吃完了桃子,稍一迟疑,回首看了张无忌一眼,只见张无忌微笑的向她点

    了点头。

    朱九真得了允许,便弯下柳腰,捡起一枚蟠桃。

    张无忌看着背对自己弯腰的朱九真,虽然衣物已经肮脏不堪,双腿却颀长笔

    直,支起两瓣圆圆的臀丘,像水蜜桃般紧致挺翘。朱九真大腿处的裤子破了一道

    口子,里面露出一段凝脂般的肌肤,仿若一块美玉,牢牢的吸住了张无忌的目光。

    张无忌只觉口干舌燥,血脉贲张,蓦的想起昨夜在树林内看到的一幕,心顿

    时要奔出了胸腔般。他双臂一撑,从地上一跃而起,轻展猿臂,一把搂住了刚刚

    立起身的朱九真。一股馨香从朱九真潮湿浓密的乌发中传入张无忌的鼻腔,这香

    味他闻过无数次,也在睡梦中回味了无数次,如今时隔数月再度闻到,欲望便如

    被泼了油的火苗般轰的一下高炽起来。

    朱九真刚刚立起身,忽觉娇躯一紧,如被钢铁紧紧箍住,她心里一慌,连忙

    扭转臻首,却被张无忌双唇贴上了粉嫩的脸庞,不由惊道:「无忌弟弟,你……

    你……」

    张无忌双唇触到朱九真的脸庞,只觉滑腻无比,娇嫩异常,不禁黯然销魂,

    心如鹿撞。他初次亲吻女孩的脸庞,也是有些意怯,连忙地下头,一边贪婪的闻

    着朱九真的体香,一边颤声说道:「真姐,没关系的,我就抱你一下,你继续吃

    吧。」

    朱九真听到张无忌喘息粗重,股股热力从他的胸膛传上后背,心中变的羞恼

    异常。她害怕张无忌有进一步的不轨,哪里肯依,在他的怀里拼命的扭动挣扎起

    来,一边惊声叫道:「你……你快些放手!」

    朱九真正拼命挣扎间,忽然听到一声震耳欲聋的嘶吼,抬眼望去,只见白猿

    正龇牙咧嘴的盯着自己,凶恶无比,不由吓得身体一僵,一时不敢再挣扎。

    朱九真正吓得瑟瑟发抖,又听张无忌喘息的在耳边说道:「真姐,你吃吧吃

    吧,我不会把你怎样,你吃多久我就抱多久……」

    朱九真抬眼看向白猿,只见它依旧凶恶的盯着自己,不由心下更惧,犹豫半

    晌,方把桃子放在嘴里,味同嚼蜡般的吃了起来。

    刚吃完了两个桃子,张无忌又道:「那还有块鱼肉,你也吃了吧!」

    朱九真不敢违拗,被张无忌推着向前走了两步,弯下腰去,还未捡到鱼肉,

    蓦的觉得腿间柔嫩的私密处忽然被一个硬硬的物事顶个正着,一股强烈的陌生感

    觉顿时从股间传便全身,她顿时感觉像被人掐住了脖子,仿佛窒息了般,心尖儿

    都颤颤的。朱九真一呆,忽然发狂的挣扎起来,把鱼肉一扔,哭喊道:「我不吃

    啦,你松手,你松手……」

    张无忌在朱九真弯腰的时候,忽然觉得胯下的坚硬顶在了一个极柔软之处,

    虽然隔着裤子,那柔软的地方却仿佛会蠕动一般,紧贴着着本极为难过的胯间坚

    硬处,一丝丝美好的陌生感觉从那顶端处传进身体,不由的顶的更加紧些,一边

    牢牢的把住朱九真的细腰,一边喘息的道:「你怎么会吃饱了呢?才吃了两个桃

    子,你还没吃饱。」

    朱九真哭道:「我吃饱啦,你放开我,我不吃啦!」

    张无忌被她哭的心慌意乱,忽然变得不耐起来,大声道:「你还没吃饱!吃!

    把那鱼肉吃了我才放了你!」说完,挺动起腰,用坚硬的胯部在朱九真的腿根一

    下一下的冲撞着。

    朱九真泪水涟涟,她半弓着娇躯,紧闭双目,一边机械的吞食着鱼肉,一边

    拼命的抵御着腿根处传来的强烈感觉。这感觉与被卫璧牵手和拥抱的感觉相似,

    但是却比卫璧带来的感觉要强烈百倍,对朱九真来说有一丝熟悉却又陌生无比,

    让她感到极为难受却又有隐隐的诱惑。

    朱九真感到一种莫名的恐惧,好不容易吃完了鱼肉,连忙怯怯的说道:「无

    忌弟弟,我吃完了,请你放手吧!」

    张无忌恍若未闻,依旧紧紧的搂着朱九真。朱九真大急,使劲去掰张无忌箍

    在肋间的双手,大声哭道:「无忌弟弟,求求你,放开我吧!」

    张无忌这才如梦惊醒,双手恋恋不舍的松开,在从朱九真胁下收回时却不经

    意拂到了朱九真胸前两团大大的软肉上。

    朱九真「呀」的失声叫了出来,仿佛被电击了般跳开两步。被张无忌摸到胸

    脯,犹在身上萦绕不已的感觉让她羞愤不已,懊恼异常。她正咬牙切齿时,忽然

    看到那蒲叶上十数个嫣红诱人的蟠桃儿,想起刚刚在被张无忌羞辱时只吃了小半

    饱,口中不由的又泛起酸水,又想到尚未痊愈的卫璧,不由低头犹豫不语,半晌

    才抬起头来对张无忌低低道:「无忌弟弟,今后我还可以来么?」

    张无忌有些怅然若失的松开了手,搓了搓手指,沉甸甸却又弹跳不已的触觉

    犹在指尖。他本担心这一放手,朱九真会不再来。待听到朱九真的问话,张无忌

    心中大喜,说道:「当然,只要你不再设计害我,我自然欢迎你来。」

    朱九真暗恨不已,心道:「小贼,现在先逶迤与你,等表哥伤好,今日的羞

    辱我必让他替我讨还十倍回来,教你生不如死。」口中却道:「无忌弟弟,你剩

    下的桃儿能给我么?我表哥他们都饿了好多天啦!」说着,心中不由想起带回蟠

    桃让卫璧欣喜无比以及武青婴失落不已的表情,嘴角不由微微上翘。

    张无忌听朱九真提到她的表哥,猛的想起过年时在山庄中被三人围击的情景,

    不由怒气上涌,说道:「你来我是欢迎的,不过……」

    朱九真连忙道:「不过什么?」

    张无忌道:「不过要带些盐来换吃食。」

    朱九真道:「盐?……无忌弟弟你太为难我了,我到什么地方去找盐?」

    张无忌道:「这谷中崖壁上覆有很多白色物体就是,你去刮下来给我。」

    朱九真喜道:「使得使得,明日我便带些盐来。」说罢,便俯身去捡蟠桃。

    张无忌说道:「且慢……」

    朱九真一怔,抬起头来,看向张无忌,道:「无忌弟弟,你……」

    张无忌冷冷的一笑,道:「我答应让你用盐换吃食,可没答应让你带走。」

    朱九真计划落空,又是失望又是愤怒,恨恨道:「我不来啦,饿死我不来了。」

    说着,转身奔进了树林。

    朱九真被张无忌强拥,慌乱之中只吃了小半饱,然而多日未尝到的蜜桃与鱼

    肉味道尚在齿间萦绕,让她的腹间更加难受,本想忍辱向张无忌要些桃子回去讨

    卫璧欢心,不料却被拒绝。活了十七岁,她何曾被人如此羞辱,何曾被人拒绝过,

    此时不禁又悲又苦,失魂落魄的在谷间漫无目的的漫走着。

    直到夕阳渐落时,朱九真才蓦然醒觉,擦了擦脸上的泪痕,胡乱摘些山里红

    带回了窝棚。

    回到窝棚,却见卫璧拥着武青婴,在窝棚前正甜甜的蜜语着。见朱九真回来,

    卫璧讪讪的缩回了圈在武青婴细腰间的手,道:「表妹你回来了,辛苦辛苦。」

    武青婴却不惊慌,依旧靠在卫璧的怀里,说道:「哟,真姐这么晚才回来?

    只带回了这些山里红,我们岂不会饿死?」

    朱九真冷冷的道:「爱吃便吃,不吃便算了。」说着,忽然看到窝棚一侧竟

    扔着几块雪瓜的皮,顿时怒气上涌,高耸的胸部跌宕的起伏了几下,才对武青婴

    道:「请让一下,我乏了,要躺一会。」说完,钻进了窝棚,紧紧贴着棚壁侧卧,

    泪水无来由的又汩汩而下。

    第二天一早,朱九真早早的就醒了,她有些茫然失措,抱着双肩坐在窝棚边

    发愣。不一会,耳边传来悉悉嗦嗦的声音,卫璧和武青婴也起了身。

    武青婴走到朱九真面前,说道:「真姐,现下这谷中果子越来越少了,我们

    都去找食物吧!分开去寻,或许能找到多些。」

    朱九真冷冷的道:「我俩都出去,表哥怎么办?」

    武青婴笑道:「师哥呀?他最近骨子已经好多了,可以一起去找食物了,不

    过还需要人护着。这样吧,我陪他在树林中寻找,你到西方的草地上去寻寻如何?」

    朱九真顿时火冒三丈,腾的站了起来,怒道:「你……你……」

    武青婴退了一步,笑道:「我,我什么?想让他跟着你饿死么?」说罢不理

    朱九真,转身向卫璧叫道:「师哥,我们快走吧!」

    卫璧有些犹豫的道:「表妹若遇上那凶兽怎么办?不若三人一起吧。」

    武青婴拉着卫璧边走边道:「分开寻找目标大些,食物多些。哪那么倒霉就

    遇上那凶兽?再说了,即使遇上,她也可以跑呀。」

    朱九真怔怔的立在原地,看着二人越走越远的背影,她感到这些日子表哥已

    经越来越偏向于武青婴了,不由伤心不已,隐约中忽然听到武青婴低低的声音:

    「师哥……那块瓜地……好多雪瓜……」

    听到武青婴隐隐约约被风传来的言语,朱九真有种孤苦无依的感觉,呆立半

    晌,忽然转身进了窝棚,拿起那柄断剑又跑了出去。

    ……

    张无忌看着已经堆砌了约一人多高的墙壁,满意的拍了拍手,剩下的工作该

    是架梁了。架梁之后在屋顶铺以树皮野草,小屋就完成了,自己就有了家。到时

    再在屋前挖一个水坑,把潭水引过来……

    张无忌这般想着,甩了甩有些酸痛的胳膊,在树林边的树荫下坐了下来,拿

    起一块潭水镇过的雪瓜,咬了一口,一股冰凉甘甜沁入了心田,让燥热的身体舒

    服了许多。这些日子,随着九阳功的修炼,张无忌觉得每日体内的燥热越来越甚,

    不时总有莫名的冲动,所以他每日拼命的练功,盖房子,和猴儿在树上飞跃戏耍

    以减轻这股燥热感。

    天气也越来越热,白猿和猴儿们已经钻入了树林的深处躲避阳光。张无忌吃

    了一个雪瓜,随着微风的拂过,感到一丝丝惬意,体内的燥热减轻了不少,他觉

    得眼皮有些发重,便准备睡个午觉。

    正昏昏欲睡间,忽然一个低低娇脆的声音传入耳中:「无忌弟弟……」

    张无忌心猛地跳了一下,连忙抬起眼帘,只见两日未见的朱九真正楚楚可怜

    的站在不远处,衣衫凌乱,并且破了几道口子,脸上也有几道红红的划痕,鬓发

    也有些微乱。她有些局促的看着自己,一双小手里紧紧攥着一个小小的丝帕包裹。

    ……

    却说朱九真昨日拿起断剑,准备去刮盐。她腹中饥饿,张无忌处的鲜桃,烤

    鱼不断在眼前显现,可是依照张无忌所说刮盐去换食物说不定还会被他羞辱。她

    深深喜欢表哥卫璧,一直很不看起张无忌,在谷外遵父命违心讨张无忌欢心,昨

    日又被张无忌强行搂抱,而且竟然用……顶了她的……想起这般都让她对张无忌

    更加厌恶。

    然而卫璧现在感情倾向武青婴越来的明显,今日竟不顾她而跟随武青婴一起

    去寻食,留下她孤伶伶一人,让她颇为悲苦。

    朱九真心中来回反复,犹豫不定,一会想刮盐能换饱食,一会又想到那难堪

    的羞辱,背叛卫璧的羞耻,所以到了中午她也没有刮到什么盐,饥恶时便胡乱采

    了些山里红吃了,酸酸的感觉让她胃中更为难受,却一点也没有饱的感觉。于是

    爬上一棵大树昏昏睡去,待醒来时日已西山。

    朱九真回到窝棚时,天已隐隐黑了下来。

    看到朱九真,卫璧颇有些尴尬,讪讪笑道:「表妹,你回来了?可吃了些什

    么么?」

    武青婴却道:「啊呀,真姐真么晚才回来,可带回些什么吃的么?」

    朱九真临回来前,胃被山里红酸的有些难受,于是就跑到水潭边喝了很多水,

    如今却也不是很饿,她冷冷说道:「没有,你们找到吃得了?」

    武青婴笑道:「我们也没有,这谷内的食物越来越少了。怎么,草原上什么

    也没有?」

    朱九真想起早上武青婴说的话,怒气又涌上心头,冷哼了一声,不答武青婴

    的话,独自一人在窝棚的角落里躺下。

    正睡得香时,朱九真忽然做了个梦,梦见张无忌从背后搂住她,头从背后伸

    过,在她脸边阴阴的笑着。朱九真拼命的挣扎,可是却怎么也无法挣脱张无忌的

    双手。张无忌一手揽住她的细腰,一手却在她圆圆的臀丘上来回的搓揉着,不管

    她如何避让,那只手却如跗骨之蛆般牢牢的黏在自己的臀股上。朱九真又是厌恶

    又是害怕,转头大叫表哥,可是见卫璧被武青婴挽着,只是在不远处笑眯眯的瞧

    着她,却没有丝毫相帮的意思。最让她害怕的是,背后又有一根硬硬的东西顶在

    了大腿间,慢慢的一前一后的冲撞着自己。「呀」的一声,朱九真一声轻叫,终

    于惊醒过来,才发现自己依然躺在窝棚内,身后传来两个匀称的呼吸声。

    原来只是个梦,朱九真暗自庆幸,噩梦让她一时无法入眠,只好默默的躺着,

    心中一片混乱。她想起之前在谷外的生活,锦衣玉食,鲜衣怒马,父母宠爱,下

    人唯喏。如今在谷内已经三个月了,原来压根没有关心过的饮食现在看来是如此

    的艰难,昨日自己竟然为了一点吃食被张无忌羞辱;没有换身的衣裳,身上的衣

    物早已被树枝划得破破烂烂,幸好入谷时谷外寒冷,多穿了几件进来,现在可以

    轮换洗涤,若不然早已肮脏破烂不堪;最重要的是原本还在自己和武青婴之间摇

    摆不断的表哥如今已经慢慢偏向于武青婴。

    「哼,不就是轻功比我好一点,食物找的比我多一点,嘴甜一点么,我别的

    哪里会比她差?」朱九真如此想着,眼角却有热热的泪水溢出。

    正胡思乱想间,忽然感到一只手搭在她的臀丘上,朱九真大惊,本能的用手

    拍了过去,只听「啪」的一声,那只手飞快的缩了回去。

    朱九真这时才猜到手的主人是谁,连忙坐了起来,低声道:「表哥你……」

    只见卫璧侧身对着她,颇有些尴尬的笑着。这时,武青婴被刚刚那声音惊醒,

    冷冷的问道:「你们干什么?」

    朱九真心中一慌,仿佛被人捉了什么龌龊般,连忙爬了起来,低声说道:

    「我……我出去一下……」

    昨天回来时,朱九真喝了不少水,现在感到小腹甚涨,尿意盈然。她轻步走

    了出去,身后传来武青婴的不依声和卫璧低低的讨饶声让她颇为厌烦和心灰意冷。

    沿着月光照射的斑驳,朱九真走到一个树林稀疏处,拉开腰间丝带,将裤子

    褪了下来,蹲了下去,顿时粉嫩雪白的臀丘如天上的皓月,闪着柔柔的莹光。

    在不远处的一个灌木丛后,一双晶亮的眼睛盯着朱九真那圆圆的翘臀,目光

    灼灼,喘息粗重。自从两月前偶尔发现这里夜晚会有让人热血贲张的情景发生后,

    每夜体内热力难消辗转难眠时,他便会隔三差五如猴儿般在树间腾跃飞奔,定时

    来到这里等候着这有规律的美景发生。

    朱九真如完厕,又在有月光的地方转了一会,直到窝棚内已经完全没了声音

    才回去轻轻的躺下。这时卫璧已沉沉睡去,发出呼呼的鼾声。朱九真辗转反侧,

    直到天蒙蒙亮才浅浅的睡去。

    朱九真是被饥饿唤醒时,睁开眼睛发现太阳已近高高升起,卫璧和武青婴早

    已出了门去。她慢慢爬了起来,肚子咕咕叫着,饥饿让她有些乏力,脑袋有些晕

    眩。她看了看身边那柄断剑,终于一咬牙捡起后出了门。

    忍着腹饥,朱九真拿着断剑沿着石崖一路刮着岩盐,小心的用丝帕包着。岩

    盐并不到处都是,只是在某些地段才有薄薄的一层,并且崖脚蔓藤茂密,锋利多

    刺。直到未时,朱九真才刮了一小包盐,衣服却已被蔓藤撕破几道口子,脸上手

    上也多了几道划痕,又痛又痒。

    朱九真小心的拿着盐,循着旧路来到张无忌处。她一路走着,已经料想到会

    发生些什么,但却又幻想和期待着不要发生,张无忌看到盐后会很高兴,直接给

    她些吃的。

    这一路走得似短暂却又漫长,朱九真小心的避开在树林内玩耍的白猿和群猴,

    来到了正在打盹的张无忌面前。

    眼前的少年坐在树根处,长剑垫在身后,眼睛微微闭着,精赤着上身,白皙

    的肌肤下已经有肌肉的棱形,裤子挽到腿弯处,脚上穿着一双草鞋。朱九真站在

    他的面前,猛的起了个念头:「假如……假如现在趁他不注意用断剑刺他一下…

    …」想到这,朱九真的喘息不禁有些粗重起来,双腿微微颤了颤。却转念又一想:

    「万一不成功怎么办?半年前他一人尚能独斗表哥,如今他更高了,看着也更壮

    了许多,万一他醒了,我能斗过他么?即使成功了,我能斗得过白猿么?」

    想到这,朱九真又气馁了许多,并为自己刚刚的念头微微后怕,又想:「便

    这样吧,起码能换些吃的……希望他不要……」

    终于,朱九真低低的叫了声:「无忌弟弟……」

    见张无忌站了起来,朱九真看向他的眼睛,已需要仰视,不由又是一阵心怯。

    见张无忌伸出手来,朱九真微微退了一步,才递上了那丝帕包裹,然后有些希翼

    的看着张无忌。

    张无忌打开丝帕,看了看,脸色忽然冷了下来。朱九真顿时有了一种不好的

    预感,小腹又不争气的咕咕叫了两声。

    张无忌看着丝帕,忽然手轻轻一抖,那里面的粉尘便簌簌的洒落一地。朱九

    真顿时急了,叫道:「无忌弟弟,你……」

    张无忌微微一笑,道:「这也叫盐?你连刮盐也不会么?刮了那么多石粉进

    来,怎么吃?」

    朱九真心一冷,暗想:「果真……」当时刮盐的时候,她也注意到石粉参杂,

    只是石壁上盐晶太过轻薄。假如要只刮下盐的话,不仅力道要控制的恰到好处而

    且速度会非常之慢,当时她满脑子都是蟠桃和鱼肉,便怀了侥幸的心理,没想到

    终是搬了石头砸了脚。

    朱九真呆呆立在原地,一种失败感带来的委屈涌上心头,不由抽抽噎噎的哭

    了起来,顿时俏面梨花带雨。张无忌只是微带讥诮和快意的看着她,也不说话。

    终于,朱九真忍住了哭泣,咬了咬嘴唇,说道:「那把丝帕还给我吧!我…

    …我再去刮,明日我再来……」

    张无忌拿着丝帕,放于鼻子下嗅了嗅,然后却揣进了裤子里。

    朱九真顿时大急,说道:「这丝帕是我的……」

    张无忌微微一笑,说道:「现在是我的了。」

    朱九真又怒又羞,这方丝帕在谷外虽是平常之物,如今却是她的珍宝。她生

    性爱洁,在发现水潭之前都用这方丝帕沾着露水雨水净身,乃是极为私密的物件,

    如今却被张无忌嗅了,而且没收了。

    张无忌鼻腔内仿佛仍然萦绕着那丝帕上无法言喻的馨香,仿佛身子都轻了些。

    他看着眼前六神无主的朱九真,一股快意忽地油然而生,一个魔鬼从心中爬出,

    不禁有些嘶哑的说道:「要么再让我抱一下,我给你吃的?」

    朱九真顿时如恶狼面前的小白兔般,瑟缩的退了两步,双手紧紧护在胸前,

    尖声的叫道:「不……」

    张无忌见朱九真蓦的如此失态,微微吓了一跳,不禁也有些心怯,便道:

    「不抱也可以,那你去帮我割草。」

    ……

    看着朱九真高挑纤瘦的背影,以及那款款摆动的细腰丰臀,张无忌不由又想

    到昨夜里的那一幕,两瓣蜜桃般挺翘的臀丘,浑圆无比,雪腻异常,在如水的月

    光下闪着玉润的光泽,一道清亮的水线从朱九真胯下射出,划出弯弯的曲度……

    转眼日已偏西,到了子时末。

    张无忌手持一柄尖尖的木枪,立在水边的大石上,如雕塑般伫立不动。半晌

    后,一群长长的白影从水潭深处慢慢向岸边靠来,张无忌手臂一挥,那木枪化作

    一道流光扎入水中,顿时水面激起大片水花,一条长长的白鱼被木枪扎中,浮上

    水面。

    这几个月,随着张无忌不断的捕食,原本毫无戒心的白鱼也变得精明起来,

    很少再游到岸边。幸好张无忌练了九阳功,兼随猴群每日在树上跳跃嘻耍,臂力

    已是非凡,白鱼虽不靠近岸边,离岸十丈左右却终能被他投中。

    夕阳西斜,炊烟袅袅。猴群早已吃饱,回了石崖。

    已初具规模的小屋前,一个土灶上架着半尾白鱼,已被烤的金黄,脂香四溢。

    朱九真鬓乱钗斜,一手持着断剑,一手指着不远处的一堆枯草,对张无忌怯

    怯的道:「无忌弟弟,你看这草可够了么?」说着,她偷瞟了一眼墙边老僧入定

    般的白猿,双目便被灶上的白鱼牢牢吸引,再也移不开,嘴里不断吞咽着口水。

    张无忌抬头看了一眼,眉头微微的皱起,说道:「这哪里够?还差的远呢!」

    朱九真顿时感到有些晕眩,她已经饿了两日,下午被张无忌遣去割草时便已

    浑身无力,只是为了吃食勉力强撑。断剑割草甚不趁手,速度很慢。朱九真每次

    扛着草捆路过屋前的时候,闻到鱼的肉香,看到猴儿们的欢呼跳跃,不禁又馋又

    悲苦,心道:「难道我还不如这群泼猴么?为什么它们可以先吃,而我却要在这

    替他割草?」待猴儿去尽,朱九真看到土灶上尚余半尾鱼,又是大喜又是紧张,

    不由扔了草捆,装着胆子来到张无忌面前……

    正欲绝望之时,朱九真忽然听到张无忌又道:「今日先到这里吧,明日继续。」

    朱九真顿时大喜,连声说道:「谢谢你,无忌弟弟。」也不再管手脸的肮脏,

    拿起白鱼,一口咬住中间最肥美的部分,大嚼起来,只觉入口滑嫩鲜美,似乎生

    平都从未吃过这般美味。

    张无忌看着朱九真如此狼吞虎咽,不禁有了一丝怜悯。在谷外,她是何等傲

    气恶毒的大户小姐,如今却为了这半尾白鱼在自己面前委屈求全,所幸白鱼少刺,

    不然以她这种吃法非卡到不可。

    张无忌微微摇了摇头,起了身,拿起一根木棍来到草堆前,把草叉开,平铺

    在地上,准备晒干后铺上屋顶。

    朱九真大口吞咽着肥嫩鲜美的鱼肉,只觉饕餮盛宴犹有不及,不一会儿便把

    鱼肉吃尽。她坐在地上,小腹微涨,已有吃撑的感觉,但是口齿间却依然意犹未

    尽,不禁满足的叹了口气。

    抬眼望去,却见张无忌正在草堆处把草细细的叉开,西斜的夕阳把张无忌匀

    称的身条拉成一个长长的细影。

    「无忌弟弟……」

    听到朱九真的叫声,张无忌停止了叉草,转过身来,只见朱九真俏生生的立

    在身后,高挑纤长的身段,胸部和臀部却依然高挺丰硕,俏脸已比谷外消瘦了不

    少,下巴变得尖尖的,一双眼睛比谷外变得更大了些,里面微微闪烁着不安和胆

    怯。

    眼前的朱九真衣衫和青丝微乱,脸上还有些许灰印和红痕,更增了一股楚楚

    可怜的味道。张无忌体内一股燥热又油然而生,目光变的灼灼起来。

    朱九真看到张无忌闪烁的目光,不由得后退了两步,双手搂在了胸前,娇躯

    微微颤抖了一下。

    张无忌看着怯怕中的朱九真,那丝怜悯又涌上胸间,心头一软,说道:「吃

    饱了……你便回去吧……」

    「啊」朱九真一呆,猛的一阵狂喜,说道:「那我走了……」

    走了两步,朱九真又回转身,对张无忌说道:「谢谢你,无忌弟弟。」

    ……

    看着朱九真远去的绰约背影,张无忌从裤子内抽出了那方丝帕,放在鼻子下

    深深的嗅了一下,眼睛中闪出复杂的神色。

    第二日,等卫璧和武青婴出去后,朱九真又来到潭边的小屋前。

    碧水涟涟,翠波跌宕,吹来阵阵凉气。

    绿树环绕着潭边的土墙,土墙之上已经架起屋梁。附近的几株梨树和枣树上

    的果实虽然还是青绿,却已累累挂满枝头。

    朱九真在屋后转了一圈,却无人影,便连猴群也不见踪影。朱九真稍一犹豫,

    贝齿咬了下丰唇,执着断剑又去割起草来……

    太阳慢慢的越爬越高,草地上也慢慢变的灼热起来。朱九真用衣袖抹了抹娇

    靥上的汗珠,她感到浑身粘粘的,已被汗水浸湿。看着身边已堆起一座草山,便

    停了割草,准备将草一捆一捆的背回屋边。

    正背着一垛草往回走时,朱九真忽然听到小屋的方向传来阵阵的猴群喧闹声,

    不由心中一动,脚步微微加快了些。

    还未到小屋,就听张无忌说道:「莫闹莫闹,都有都有!」

    朱九真无来由的一喜,来到小屋前,见到张无忌已将两条大鱼烤熟,正逐个

    的分给猴儿们,土灶上还架着两只肥肥的烤鸡。那白猿依然如老僧般坐于墙边,

    手里拿着蟠桃慢慢的咀嚼着。

    张无忌抬眼看到扛着草捆的朱九真,微微一愣,只听朱九真说道:「无忌弟

    弟,早上我见你不在,想你昨日说草还不够,便…便去割草了……」

    张无忌「噢」了一声,说道:「早上我见盐不够了,便去刮盐了。你休息一

    下吧!」

    朱九真听了张无忌的说话,鼻子忽然有些发酸,入谷三月,不断和武青婴明

    争暗斗,表哥又何曾对自己说过一句关心的话……

    她抽了一下鼻子,展颜对张无忌笑道:「不急,等我把草背回来……」说着,

    朱九真背着草捆向晒草的平滩走去。虽然腹内已经咕咕叫,她身上却凭空多了几

    分力气。

    张无忌的目光牢牢的盯在了朱九真袅袅的背影上,瘦削双肩,欲折柳腰,那

    丰硕饱满如同熟透了的桃子似的粉臀被汗湿的罗群紧紧包裹,随着一双长腿的行

    走款款摆动,摇晃的让张无忌心里痒痒起来,如同被羽毛拂过一般。

    ……

    朱九真在张无忌身边坐了下来,擦了擦被汗水浸湿的俏脸,随着衣袖的擦过,

    被汗水和尘灰遮掩的地方又露出一片粉腻娇嫩。

    张无忌看了看朱九真娇艳的面容,心中又突的跳了几下,便不敢再看,从鸡

    身撕下一条鸡腿递给了朱九真。朱九真低低说了声「谢谢」便吃了起来。

    张无忌转身拿过一个坛子,拍开封口,顿时一股酒香弥漫。猴群立刻聚拢了

    过来,围着张无忌直叫唤。

    张无忌笑道:「不急,每个都有。」说着,先倒了一碗送于白猿面前,然后

    每只猴子都分了一小碗,最后自己也斟了一碗酒,就着肥鸡大口吃了起来。

    朱九真抽了抽琼鼻,看着张无忌碗中金黄的酒液,喉咙不由得咕咚一声吞咽

    了一口口水。她虽是女子,却性喜饮酒,在谷外经常偷偷自斟自饮,当然这事情

    是不敢让卫璧知道的。

    张无忌转过头,看到一脸渴望的朱九真,有些意外,说道:「你也要?」

    朱九真微微有些脸红,说道:「天太热了,饮些应会凉快些。」

    张无忌微微一笑,给朱九真斟上一碗。朱九真大喜,她看了眼张无忌,小嘴

    浅浅的抿了一口,顿时醇香冰凉入口,舌头都仿佛化开了般。朱九真感觉这酒口

    味酸甜,仿若波斯葡萄酒一般。然而酒质极为上佳,比她饮过的所有酒都更胜一

    筹,不禁把酒水在口中裹了几裹,才恋恋不舍的吞咽下腹。酒水先是冰爽,然后

    化作一股暖流汇遍全身,仿佛托了身躯,让她感觉轻了三分,当下便受不住诱惑,

    一口一口的贪饮起来,须臾便把一碗喝完。

    「再给我一碗吧!」朱九真托着张无忌烧出的粗瓷大碗,脸上一片酡红,向

    张无忌说道,两片丰唇在酒水的滋润下妖艳动人。多月未饮让她此时有了强烈的

    渴望,况且这酒的滋味远胜自己之前饮过的名酒好酒。

    张无忌有些吃惊的看着朱九真,没想到朱九真如此豪饮,需知这猴儿酒虽然

    入口绵柔,后劲却甚强,自己平时也就能喝上一碗。然而看着一脸妖艳,双目有

    些渴望的朱九真,他心一软,又给她斟上一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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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P Posted:2016-01-22 17:47 #2樓 引用 | 點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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