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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Rep]死生契阔? ? 作者:极品雅词[第1-第2章]

楼主好人
TOP Posted: 11-25 21:14 #6樓 引用 | 點評
zc7053 [樓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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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Rep]死生契阔    作者:极品雅词[第1-第2章]

        第三章:出轨


  陈重,在身体背叛的最后一秒,眼前闪过了你痛苦的样子。

  我哭了,因为懊悔对你的不忠,或者是痛恨自己的软弱。我是爱你的,我深深知道,可是有种看不见的力量逼使我屈服,我只想体验一次,真正的美好性爱是什么样子的。一次就足够,这辈子只要让我拥有一次,我就再也不去想它了。

  今后我一定好好做你的老婆,这是第一次,我发誓也是最后一次。

  ——2003年5月15日。江玉

  ************

  春节过去,陈重变得忙碌,回家也都在看一些关于融资、上市之类的资料书籍。

  「我要努力让你成为清田市第一小富婆。」很多次陈重一边翻看着资料,一边这样对江玉说。江玉就幸福的微微笑着,从背后搂住陈重的脖子,乳房在他肩膀上蹭来蹭去,表示对他的奖赏。

  陈重怎么看都是那样一个优秀的男人,他身体迷人的轮廓线条,举手投足间与众不同的傲人气度,包括呼吸间淡淡的气息,无一不让江玉深深迷恋。每次随他出去,挽着他的臂弯行走在任何地方,江玉都会意犹未尽的骄傲起来。

  唯一的一点遗憾,就是在做爱的最后关头,陈重总是迅速崩溃。

  其实在性爱开始的部分,陈重的表现是一百分,他知道江玉身上任何一处敏感的地方,手法娴熟而细致,轻易就能让江玉燃烧起来。可是一旦等到插入,却再也力不从心,最短时间的一次射精,江玉在心里默念不会超过30秒。

  那是一种病态吧,大家常说的早泄。

  很想劝陈重去看看医生,江玉终于忍住没有他提出来,这种事情去看医生,男人都会觉得丢人吧,何况是陈重这样一个死要面子的男人。

  江玉宁肯在他面前装做什么都不懂,仿佛他的早泄天经地义。

  天气一天比一天变暖,衣衫一天比一天单薄。

  江玉没有因为床上那最后一分钟不满足而觉得后悔,陈重的优秀是其无与伦比的,最重要的是他爱自己,在一起的每一个细节,他都对自己呵护有加。

  5月份的时候陈重去北京谈一个合资项目。

  一行人多,陈重问江玉愿不愿意自己留在家里。几个月下来,江玉微微胖了一点,为此颇为苦恼,这段时间正去一间瑜伽馆练习瑜伽,刚练出一点趣味,也就没有缠着他要同去。

  婚后第一次独处,原来也很自在。白天去练练瑜伽,晚上回家看看影碟电视,并没有特别孤单。

  陈重走后的第三天,江玉意外地接到了小风的电话。

  从北京回来清田,江玉一直保留着在北京用过的手机号码。最早时候是因为没有及时联系到自己的弟弟江帆,怕换了号码之后他会失去和自己的联系方式。

  联系上江帆之后,一时没找到合适的新号码,也就没有更换。

  电话里几次叫江帆回来,江帆都不肯,说没心情继续读书了,现在正在南方一家汽车修理厂当学徒。江玉和陈重讲起江帆的事,陈重说:「男孩子多磨炼一下也好,如果他真弄懂了汽车,过几年等他成熟一些,我们开一间4S店,交给他去打理。」

  江玉觉得陈重的话不无道理,自己也算读过大学,最终还不是去做小姐。人的际遇很难说,既然江帆坚持不同意读书,那么进去学校,还不是混日子?江玉不再坚持要江帆回来,要他去银行办了张卡,不时存些钱给他,叮嘱他生活不要太苦太累,姐现在有钱了。

  「玉姐,原来你一直没有换电话……」小风的声音里充满了惊喜。

  「是啊,你也不打给我,我不肯换就是在等你打给我呢。」听见熟悉的声音,江玉忍不住和小风调侃。在北京那段孤单的日子,和他相处时间的最多,离开这么久再听见他的电话,竟然有几分格外亲切的感觉。

  「玉姐,你……我……」

  小风,他还是那样单纯的一个男孩子啊。江玉微笑了起来,笑着问他:「有没有想玉姐?我可是经常想起你哦!」

  「我天天都在想。」

  几乎是脱口而出的一句话。江玉楞了一下,想起过去小风在自己面前殷勤的模样,心头暗暗升起一阵暖意。

  「玉姐,你没有生气吧?我……是拿你当姐姐想的。」

  「我怎么会生气呢,知道你会想我,我心里很高兴。」江玉的声音变得温柔,他应该是真的想吧,早就从他的眼睛里看出来对自己的喜欢,只是自己一直当他是个小孩。

  「对了玉姐,我刚才看见你男朋友了,就是接你回老家的那个人啊,他跟一群人来我们歌厅唱歌。我想向他打听你的消息,他告诉我你现在仍用着原来的电话。」

  「陈重?现在在歌厅唱歌?」

  「是啊。我听见人家叫他陈总,他们在8号房。」

  「他有没有叫小姐?」

  「有吧,他自己没叫,是请客的几个人帮他叫的。玉姐,我乱说话了,你别生气啊。他很规矩的,坐在那唱歌,一点动手动脚都没有。」

  江玉有些委屈,规矩干嘛去那种地方?想想自己都是从那里出来的,第一次见到陈重就是在歌厅,这样小气就是自己不对了吧。可是……那是自己的老公,说不委屈,真真是在骗自己。

  「小风,你帮我盯紧他,如果他不老实,你要告诉我。」

  「嗯!玉姐……我也想回家了。你不在这里,我觉得一点意思都没有。回家之前,我想去你们清田看看你,你说行吗?」

  江玉几乎没有犹豫:「当然可以啊,我答应过你,如果你来清田,姐要请你吃饭的。」

  「谢谢玉姐,等我过去,就打你的电话好吗?」

  「嗯!」

  挂断电话,江玉开始为陈重去歌厅郁闷,那里面的小姐,没有几个不是淫荡贱货,看见顺眼的有钱男人,恨不得像苍蝇一样叮上去。陈重呆在那里,他肯讲规矩那群小姐也绝对不会和他讲。

  想打个电话提醒一下陈重,电话拨了一半江玉最终又放弃了,男人在外面,应该有身不由己的时候,那么多朋友在,这样做不是害他丢了面子。

  有时候女人的世界,真的很委屈。

  ……

  几乎可以想象,小风是在得到江玉的同意之后,就迫不及待地踏上了来清田的行程。江玉接到他出站,是第二天晚上八点。

  人潮流动,小风拎着简单的行装,在出站口四处张望,五月的天气已经很暖,车站广场的风吹动他薄薄的衬衫,让他的身形看上去有些单薄。

  江玉走过去,微微笑了起来,轻轻给了他一个拥抱。

  小风的脸在广场的夜灯下变得通红,江玉去接小风手里的行包,小风拒绝着:「玉姐,我自己提就好了,那有男人让女人拿东西的。」

  江玉笑着说:「你是男人吗?我看也就是个大男孩吧。嗯,好象还很重,那我就不和你争了,走,姐先带你去吃饭。」

  带小风坐进清田最豪华的餐厅包房,小风不安地对江玉说:「玉姐,不用这么隆重吧?这里好象很贵的样子咧!」

  江玉望着小风笑:「你怕姐请不起吗?」

  小风说:「当然不是,玉姐的男朋友看上去很有钱,是很大的老板吧?」

  「不算,只是个很小的老板。嗯……我们结婚了,他现在是我老公。」江玉脸上挂着甜甜的笑容,每次对人说起陈重是自己的老公,她都忍不住要从心里骄傲到脸上。

  「哇!恭喜玉姐啊,他……看上去很配你的。」

  一口气点了好多菜,小风连声叫够了:「我知道玉姐现在不怕花钱,可是也用不着这么浪费啊。」

  江玉说:「弟弟那么远过来看我,我当然要做的像个当姐姐的样子。」

  菜慢慢送上来,摆满了整张桌子,江玉自己看着都有些愕然,好象……有点暴发户的味道吧?自己是怎么了,想证明什么呢?今天的豪阔还是幸福?而这两样,都不需要张扬才可以被别人看见吧!

  眼前的小风,看上去仍是那样一张单纯干净的面孔,带着海水从小冲洗到大的清新味道,记得他对自己说起过,他家乡的海水,蓝得让人睁不开眼睛。

  小风被江玉看得有些不好意思:「玉姐,你怎么这样子看我?」

  江玉说:「小风你长得比女孩子还干净呢!嗨,你知道吗,在北京的时候,一起上班的女孩很多都喜欢你,记得那个叫露露的,整天叫着说,如果她有了钱,一定把你包起来养着。还有那个思思……」

  江玉忽然有些心跳,和陈重在一起,自己从来不敢提起以前的任何事情,甚至连想都不敢去想。但是那些,总归是自己的历史,是生命中的一部分,永远割不去的记忆。也只有面对那个时候的朋友,这些话才可以随心所欲的畅快倾吐。

  小风不好意思地笑:「那个露露是神经病,总拿我们服务生开玩笑的。再说她长那么丑,我才不会要她咧。」

  江玉叫了一声:「哈,看不出小风眼光还挺高的,露露那么漂亮的女孩都看不上,那你觉得什么样的女仔才算漂亮?」

  小风说:「赶上玉姐一半才算漂亮,不过算啦,能有玉姐一半漂亮的女孩,又轮到人家看不上我了。」

  女人都会爱慕虚荣,会比较喜欢听见别人恭维吧?尤其是像小风这样一个带着干净漂亮面孔的男孩,带着那样虔诚着目光恭维自己,江玉不由得有些意犹未尽的欢喜。

    吃过饭领小风去酒店开房。开发区新建的星级酒店,服务和房价在清田都是最高的檔次了,小风又不停地叫着浪费。
  江玉说:「你没见过暴发户吧?姐现在就是暴发户,不要扫我的兴致,OK?」

  小风不再坚持,跟着江玉走去房间,一路默默无语。

  进去房间,小风吐了一口气:「玉姐,我从来没想过,我也会有机会住进这样高档的地方,一晚上的房费,我要辛苦一个月才能赚到,还要是运气好的一个月。」

  江玉笑了笑,天壤之别大概就是这种感觉,忽然之间自己就像在天空飞翔。

  过去那些为了赚钱不得不背负的艰苦,今天已经和自己远远的再见了。

  幸福的滋味是什么呢?就是想起那些苦困的时光,忽然骄傲地笑出来的一瞬吧。

  小风说:「我现在这个样子,如果不是玉姐跟着,自己去前台说要开房,那些服务生们一定都不会相信。」

  打量了小风几眼,江玉说:「可是小风穿什么都好看,年轻的男孩子,越是简简单单就越显得亮眼睛。你知道吗小风,你真的……很像我的弟弟。」

  抬手看了看腕间的手表,已经快接近十一点,江玉冲小风笑了笑。

  小风问:「玉姐要回去了吗?」

  江玉说:「嗯,你也该累了,好好睡一晚,明天,姐领你在清田好好逛一下。」

  小风说:「那我送玉姐下去吧。」

  江玉说:「不用,我自己下去就好了。」回头看了小风一眼,他眼睛里闪着恋恋不舍的一丝光亮。

  「玉姐,」小风的脸涨的通红起来:「你可不可以……再抱我一下?」

  江玉轻轻抱了抱小风,一秒还是两秒,江玉迅速放开:「嗯,再见。」

  家距离酒店并不远,从酒店大堂走出来,江玉没有叫车,一个人踩着街灯下的影子,慢慢往自己住的公寓走。五月的夜风已经很暖,吹得外套轻轻飘动,透过薄衫滑过自己的肌肤,痒痒的似乎情人的抚摸。

  江玉的脸莫名其妙烫了起来。片刻前那短暂的拥抱,腰间被小风手掌轻轻碰触的地方,这时候竟然火一样炙热着,似乎非要用手拂两下才能让自己变得自然。

  小风的手分明带着一丝重重的力量,没有任何预兆就把江玉更紧地搂向他的身体。那一瞬间,没有防备的江玉重心前倾了一下,乳房撞在小风的胸口,清楚地感觉到了他心脏深处的狂跳。

  而他触在自己小腹的那个地方,好象……膨胀?

  竟然被那简单的一次身体接触,弄得心乱起来。衣衫单薄,江玉知道那不是理由。

  前后去歌厅上班,做小姐的时间叠在一起,接近两年左右。被男人突袭般的抱进怀中轻薄,已经记不清有多少次,乳房身体肌肤赤裸裸接触男人们的触摸,变成饮水般平常。神经被那无数词粗鲁野蛮的侵犯变得麻木,身体似乎注入了陌生人的灵魂,好象跟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

  心跳过吗,当然没有。如果曾经心跳,也是在为自己担心。

  可是刚才是怎么了?

  像是无法拒绝季节的到来,像是夜风从寒冷变成温暖,生命的痕迹潜入路旁爬墙的青藤,浸透一些绿色,在心头结起迷乱阵型。

  小风是弟弟吗?江玉知道并不全是,那么拥抱就是自己默许的暧昧;从拥抱才开始吗?也许只是牵强借口,从答应小风过来清田,已经藏了暧昧意味。如果不是陈重远离,江玉是绝不会答应他过来的。

  虽然过去那些日子,彼此相处得很好。但是在江玉心里,有关歌厅生涯的一切,都是自己永远不想提起,也希望所有人都能完全忽略的一段记忆。为什么答应小风过来,不是值得玩味,而是颇值得玩味。

  小风说想见自己。自己想不想见他呢,恰好在陈重离开清田的日子?

  回到家脸上仍在发烫着,江玉脱去衣服,站在浴室里的镜子前面,望见自己一双乳头蓓蕾欲放般娇然挺立,情欲淋漓着从双股间流淌下来。

  从离开酒店,乳头就一秒钟也不曾停止充血,江玉自己知道。

  ……

  本来江玉不打算起那么早。

  昨晚几乎完全没有睡好,调了很低的水温淋浴很久,江玉才从迷乱的情欲沦陷中挣扎过来,然而也驱除走了困倦,躺在床上很久都无法入睡。

  冷静下来去想,小风这次过来,并没有什么可怕的。毕竟情欲在自己心底怎样燃烧,是一件很隐秘的事情,只要自己不说出去,没有人能够看见。

  就像别人看不见藏在陈重背后的早泄。在其它人眼里,陈重在床上应该是个很厉害的男人吧,无论从他的年龄,还是从他的体格上看。就连他的阳具,在勃起的时候,无论是外观还是手感,都是那样坚铤而有力,仿佛能刺穿任何女人的身体。

  除了插入后的表现。

  每一次江玉都装着很满足的表情,甚至在陈重插入自己之前,已经故意表现出自己接近高潮的样子,仿佛他只要插入一秒,自己已经飞翔。

  无数次,陈重问:「玉儿,我是不是很没用?」

  江玉说:「哪里有,老公是最棒的男人。」

  装到自己都以为那是真的,可是陈重却说:「我知道玉儿,不是这样的,我也曾经棒过,最棒应该是什么样子,我心里清楚。」

  最近,陈重已经变得不怎么敢轻易把阳具插入江玉的身体。那一刻他是无力的,带着力不从心的尴尬,苦恼着从江玉身上爬下来,满面沮丧的颜色。

  没有责怪,那根本不妨碍自己爱他。江玉说:「陈重,相信我,我没有觉得不够。」

  「玉儿,我想做到最好,在自己的老婆面前,我希望自己是世界上最优秀的男人。」

  陈重更加倍的在金钱和日常小节的呵护上对江玉弥补,永远和颜悦色地对江玉说话,永远在过马路的时候紧拉着江玉的手,吃饭时把江玉爱吃的菜一样一样夹进江玉的碟子里,常常把江玉弄得微微的心疼起来。

  来自老公的爱,就是那样一点一滴的让人感动着。性不是唯一,当然也无需是唯一。

  冷静下来之后江玉变得坦然,并不会发生什么事实上的出轨,偶尔的心虚而已,情欲在自己的身体里流淌,就像血液循环那样自然,偶尔一次乳头被刺激得挺立,下面淫水潮涌,根本与其它人没有关系,小风很快就会离开,彻底从自己生命中清除。

  天涯一方,永远不会再见。过去都可以当他是个孩子,现在也仍然可以。

  清晨时江玉被床头的电话铃声叫醒。陈重打回来的,只是简单的问候,顺便告诉江玉北京的刘董今天要拉他去参观一个专业的车展,问江玉喜欢什么型的车,等事情办完就买一辆开回清田。

  江玉说不用,自己现在连驾照都没拿到,还是等拿了驾照再考虑买车的事情好了,何况从北京开车回来,那不是会很累?陈重说也好,在电话里叮嘱江玉要注意身体,他会尽快处理完事情回来清田。

  挂断电话,看看座钟才是早上七点。

  昨晚放进香炉里的熏香已经燃尽,淡淡的熏香弥漫在房间的空气里,让人懒懒的打不起精神。那些熏香王涛前些日子送过来的,从泰国进口过来很昂贵的一种,江玉很喜欢它淡雅的味道,已经养成了习惯在入睡前燃上一炉。

  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个清晨,那淡淡的熏香突然像一抹勾人魂魄的淫药,让江玉有种懒洋洋的冲动,想偎进陈重的怀里,让他紧紧地抱着自己。已经无法再入睡,江玉的心脏不安分地跳动,脸又莫名其妙涨红起来。

  是因为刚才做着的那场梦吗?一场男女情事的春梦,梦里的男主角是小风。

  春梦江玉当然曾经做过很多次,那些在梦里出现的男人,更多是一些模糊的影子,醒来几乎回忆不清细节,是怎样发生或者结束,所有的过程都很朦胧。

  但是刚才的那场春梦,也许是被从梦中突然叫醒,电话挂断,一切镜像仍然清晰地在脑海中翻腾,小风的赤裸的身躯和自己在床上纠缠,无边的春色涟漪般在那张大床荡开,快感像沉入湖底的鱼,潜入丛丛水草中穿梭。

  小风的阳具在脑海里的残留,是洁白的一条,好象是玉杵般的光洁圆润生机盎然。跳跃勃起插入抽出,江玉的小腹变得空荡荡,无论怎样并紧双腿按压小腹,都不能填补那来仿佛自生命深渊的空虚。

  应该起来去冲冷水。要冰冷的水,最好把全身都浇成冰凉。

  冲进浴室,却是疯一般刷牙洗脸,用最快的速度穿好外套,然后从家里出来。很短的一段路程,江玉仍第一时间拦了辆出租,去了小风下榻的酒店。

  开发区新扩展的街道是清田最干净的。

  坐在开往酒店的出租车里向外看,路两旁的一切都像是静止的,只有脑海中翻腾的思绪变化成微弱的风景。

  我一定是疯了!江玉艰难地想着。

  如果不是疯了,现在自己在干什么?按响小风房间的门铃,江玉才有些清醒。可是似乎已经没有退路,几乎在门铃刚刚按响,房门就已经飞快打开,小风出现在眼前。

  江玉勉强微笑:「还在睡?该起来吃早餐了。」

  乱乱的头发,敞开着的衬衫。小风愕然地惊喜着,那是一个男孩不善隐藏的情绪,慌乱中扣错了衣扣,满脸迷茫的笑容。

  「对不起玉姐,昨天我很晚才睡着,你先等等,我去洗脸。」

  洗手间哗哗水响,水杯的叮当声,牙膏的泡沫在口腔种飞速滚动,清水敷面的匆忙……一切被江玉在脑海中描绘成清晰的图像,仿佛就在眼前晃动。

  床上散乱的被褥,似乎保留了小风身体的形状,那一场春梦,是在这张大床上上演的吗,还是世界上任何一张大床?男人的味道在房间里无声流动,透进江玉的呼吸,江玉的手掌抚摸过床单,上面还残留着小风暖暖的温度。

  「玉姐,你怎么不先坐啊?」不知什么时候,小风已经洗漱完毕。

  江玉飞快地的收起自己的手,装成拂平床单那样的动作,顺势在床上坐下来。床垫很柔软,像湖水一样柔软吗,像梦里那样一个湖面吗,身体无声地下沉…

  …湖底长满了水草?

  小风手上拿着毛巾,擦着自己脸上的水滴,额前一绺沾了水的头发垂下来,为什么那样简单的一绺湿发落入眼睛,好象都在挑逗视觉啊!江玉有种想逃的感觉,错了,完全错了,这是一幕污秽的幻像,或者说成可耻更为恰当。

  「小风……」

  「嗯?怎么了玉姐?」

  「你的扣子,扣错了呢。」江玉从床上站起来,坚决地告诉自己,必须要抓紧时间离开,不能在这样封闭的环境里继续停留,孤男寡女,寂寞暗室,发展下去会很危险。「快点弄好,我们出去吃早餐。」

  小风尴尬地把衬衫的扣子解开,白晰的肤色让他的身躯看上去有些单薄。他的胸膛没有陈重那种精力弥漫的强健,腹间也看不到优美的块状肌肉流动,只是简单的白晰肌肤,胸骨隐约地闪现。

  他的阳具应该也是那样一种玉白颜色吧,像自己在梦里看见那样?江玉的思维有些短路,断断续续,走走停停。

  「我都找不到衣服穿咧,跟玉姐一起出去,好象穿哪一件衬衫我都配不上你啊。」小风弯着身子在自己的行包里翻拣,一件件衬衫翻出来,又一件件再塞进去。

  江玉有一阵没有说话,心中有种很煎熬的挣扎。

  「这件,你看怎么样?」小风拿起一件在身上比画。

  「还行吧。其实……无所谓穿什么,都是一样的,我都说过小风是帅哥了。」

  「我还是想让玉姐心里高兴点,以后再想看见玉姐,恐怕会很难了。」

  不是很难,而是再也不会了,江玉暗暗在心里说。深深吸了一口气,江玉飞快地吐出了一句话:「小风,你还是走吧,现在就走。」

  小风楞住了,回过头惊讶地望着江玉,眼睛里慢慢地充满了忧伤。

  江玉说:「别这样小风,我……不是狠心要赶你走,但是这样,你会害了我的,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小风摇着头:「不,玉姐,我从来没想过要害你,我永远都不会害你。」

  小风转身的一瞬间,有一滴眼泪从他的眼眶中滚落,滴在他刚挑出来的那件衬衫上面。他把衬衫塞进行包:「对不起玉姐,我打扰你了。」

  江玉微微地难受起来,对小风而言,这是很深的一次伤害吧。她走过去站在小风的身后,抬起了手,却没去放上他的肩头,她心里明白其实任何安慰都是没用的,答应小风过来清田,从开始就已经错了。

  小风转过身来,手里提着简单的行囊。他的眼中泪水犹未停止,疯狂地冲刷着他苍白的脸颊。

  他说:「玉姐,有一天我发了财,我一定回来找你。」

  江玉艰难地说:「小风,你误会了,不是你发不发财的问题,而是,我很爱我老公,你明白吗?我爱他,他有钱或者没钱都不重要,而是我爱他,哪怕他变成世界上最穷的穷光蛋,我都不愿意离开他。」

  小风说:「以前你对我说,怜惜一个人,要么给他未来,要么干脆忘记。我就想,如果玉姐肯问我要那个未来,让我去做鸭子养活玉姐,我都会答应的。可是我怕你看不起我,所以就没有那样告诉你。」

  肯卖身去养一个人,这是最坚决的一种表白吧,清澈的表白,不带一丝污秽。

  「小风,你……」

  「我知道的。玉姐你不要再说下去,我是孩子是吗?今年我十九岁,我知道自己这种想法很傻。我这就走了,走之前,你能不能最后抱我一次?」

  江玉没有拒绝。有什么理由去拒绝这样一个请求呢?自己的怀抱,如果可以给一个人温暖,而那个人正因自己的错误决定承受着如此的痛苦,给他一次拥抱又有何妨!

  靠近过去,张开双臂。

  小风的包掉落在脚下,用力搂住江玉的腰肢。江玉的骨头咯咯地响了起来,感觉自己的腰都要被他抱断。小风的头低下来,泪水打湿了江玉的脸,江玉困难地呼吸,无力从他怀里挣脱出去。

  小风的嘴唇亲过来,吻在江玉唇上。

  十个女人有九个相信,从第一个吻,就可以了解这段感情的全部信息。江玉清晰地感觉到小风内心的绝望,这本就是一份黑色的感情,从这一吻开始,已经是无底的深渊。

  唇齿相接,小风软软的嘴唇有让人酥软的力量。拥抱却更加疯狂,乳房被他的胸膛挤得要炸开,乳头硬硬地硌进肉里。

  江玉说:「不!」

  身子被小风抱了起来,他单薄的身躯突然爆发出巨大的力量,一下子把江玉压倒在床上。

  江玉说:「不……」

  没有什么拒绝的声音再可以被听见,衣衫被飞快剥开,胸衣暴露出来。黑色轻纱的罩杯,隔阻不了任何一种触觉,小风的嘴唇落在乳房上,剧烈地炙热,乳头似乎要顶破胸衣,被小风用力含住。

  任何一种快乐都决定一种疼痛。

  心深深地痛了,肉体却开始投降。江玉开始闭着眼睛流泪,双手抱住小风的头部。

  胸罩被小风顶至胸前,双乳颤颤地抖动,被一遍遍亲吻,和双手慌乱的抓握。与陈重完全不同,小风所有的动作都那样杂乱无章,有时候狠狠地一下,有时候又半天找不到重点。但是江玉就这样被突然地燃烧,股间淫水泛滥。

  小风的手探至江玉的腰间,摸索了半天都得不到要领,怎么都不能把江玉腰上的拉链解开。江玉推开小风的手,轻轻一拉,长裤应声裂开。

  一瞬间江玉下身变成赤裸,内裤随着长裤一并被褪去,b说酱步拧?/p>

  江玉闭上了眼睛,无力的说:「去把拒绝服务的牌子挂在门上,检查一下门锁是不是完全锁好。」

  小风从江玉身上腾起。江玉解去上衣,飞快地把身子躲进被褥,

  房门轻响了两声,小风迅速地返回来,被单猛然掀起,赤裸的娇躯暴露在空气里。江玉缩成一团,背朝着小风不肯转身。小风的身子压迫过来,笨拙地扳着江玉的肩头,扳了两下不见成成效,手顺着江玉的肩窝滑下来,落到江玉的乳房上。

  小风的抚摸是粗糙的,带着饥不择食的慌乱,在江玉身上来回游走,完全没有任何规律可循。江玉始终不肯睁开眼睛,身体在小风的胡乱抓弄下微微发颤,那种完全不懂女人身体的抓弄,好象带着另一种让人疯狂的力量,每寸移动都带来一寸皮肤的战栗。

  终于落在自己肥满的阴唇上面。早已经流满了水,小风的手掌一瞬间被那些淫水沾满,摸在股间感觉滑腻腻的,手指充满好奇一样的探索。

  江玉把腿分开了一些,小风的一根手指插了进来,江玉用力把它夹住,阴道贪婪地收缩,像婴儿的嘴唇捕捉到奶头。轻微的手指动作让江玉不满,臀部微微后挺了一下,触到小风硬梆梆的阳具。

  小风似乎得到了指引,阳具顶过来,嵌入江玉的臀缝。股间的阳具感觉是可观的,有着让人满意的长度和质量,顺着江玉的臀缝前进,顶至前面阴户的顶端,与他插入的手指轻轻接触。

  江玉不安地扭动着身子,加重阳具和阴部接触的力量。小风抽出手指,扳着江玉的身体徒劳地用力,却不知道怎样把阳具插进江玉的身体。

  身体有些焦急,江玉的扭动变得狂躁,淫水流满了小风的阳具,在股间滑动得更加顺畅,无数次在户外徘徊,一次次滑过洞口,错过探入的机会。

  小风说:「玉姐,我……不会啊。」

  江玉低声问:「你不会说……A片都没看过?」

  小风说:「看过啊,可是,我怎么才能放里面呢?这么滑。」

  江玉翻过身子,仰面躺在床上:「上来。」

  小风压了上来,江玉睁开眼睛,眼前晃动着小风焦躁的,慌乱兴奋的眼神,年轻的五官清秀得勾人心魄,

  手轻轻搭上小风的肩头,触手的光洁感是年轻男孩皮肤特有的顺滑,让江玉不禁心生了一丝疼惜。彼此间耻骨和小腹频繁地交接,可以感觉到他柔软的阴毛带来的摩擦,可一条阳具却始终顶在阴户外面,顺着肉缝滑上来滑下去,无法正确进入江玉春情高涨的洞孔。

  分明是笨拙的滑动、一个冲动男孩无知的迷茫,却让江玉感觉是在挑逗。

  腿尽力分开,胀裂的蜜桃迎着他的阳具求欢,他却使不上力气,像一头精力弥满的牛犊跌落入枯井,只能徒劳地挣扎乱撞。江玉不堪忍受欲火焚身的折磨,手伸过去,握住小风的阳具,一声「笨」字沿着喉咙深处,缓缓吐了出来。

  「玉姐,我没弄过,你教我啊,我好想弄进去。」

  小风的阳具滑溜溜一片,在江玉的指尖跳动,那是很好的手感,江玉却顾不上细细把玩,捏了一寸引到洞口,微微挺动一下身子,一RN那把它尽根容纳。江玉吟哦了一声,几乎在它刚一进入身体的瞬间,就感觉自己已经接近高潮。

  小风立即疯狂抽动起来,没有任何节奏和秩序,原本感觉有些孱弱的身躯,忽然变得力大无穷般强壮。江玉双手抱住小风的臀部,指甲陷进他弹性十足的肌肉。这男孩是粗暴的,一点也不知道怎样怜惜他胯下的女人,暴风骤雨般把快感微微疼痛挟带在一起撞进江玉的体内。

  江玉不由娇喘,这真是奇妙无比的体验,从未有过的充实和快乐。

  快乐飞快地接近顶点,江玉叫了起来:「小风,再快点。」

  阴道被更剧烈的一阵插入插到收缩,坚实地感觉到阳具的形状在身体里涨满,不知道那感觉是撞击还是搅动,整个腹腔都在翻滚,热浪席卷着销魂呼啸而来,冲刷去所有的记忆。

  几乎有片刻昏迷,飞到高处,在空中很久滑翔盘旋。

  小风似乎不懂什么叫做停止,密集的攻击一轮接着一轮,不给江玉停止喘息的机会。

  真正的高潮迭起。

  江玉的腰腹随者小风的攻击起伏,一次次亢奋,一次次被征服。肉体撞击在一起发出声音,还有顺滑的交接产生的奇妙音乐。噗哧声,夹杂着啪啪声,比梦境还要美好的感觉,原以为是在湖心泛舟,结果却是跑去海潮中冲浪。

  已经不知道自己在叫些什么,很早就学会了呻吟,这一刻江玉才知道什么才是叫床。

  江玉的叫声无疑给小风带来更大的动力,那是在吹响令男人冲锋的号角。小风更加狂野地冲刺,阳具几乎顶穿江玉柔软的小腹。他低吼了起来,抵进最深的穴底,一阵急促匆忙的巨颤。

  喷射。

  似乎没有停息,一股一股热流把江玉全身浇透,双手抱紧他的臀尖,撕裂般抽搐。小风的身子砸下来,世界轰然倾塌。

  这一场欢爱总共做了多长的时间,江玉已经无法计算清楚,一切都被高潮冲洗得干干净净,变成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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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玄机


  将自己的心付于掌心,便有了纵横交错的线,从远古细细地划来,织就了今生的宿命。在乍暖还寒的季节里,衣衫单薄的轻舞,落一滴泪在模糊的掌中,便签下了此生的约定。

  握紧那些缠绵的曲线,是我唯一的想象。

  ——2003年5月15日。江玉

  ************

  小风离开的时候,江玉没有送他。

  紧闭的双眼张开,这一场欢爱就到了最后结束的时候。小风一直沉默着不肯说话,紧紧抱着江玉的腰肢,似乎担心一放手,就再也没机会触到。

  「小风,我很喜欢你,但你要明白,喜欢和爱是不同的两种感情。所以……」江玉慢慢挪开小风的手,慢慢穿好了自己的衣服。

  她望望双手抱在脑后,忧伤的躺在床上看她的小风,低下头去,亲了亲他冰凉的嘴唇:「小风,不要像个小孩子那样。」

  小风无声地坐起来,捡过衣服慢慢穿起,每扣上一粒纽扣,他白晰纤细的手指就颤抖一下,带着那样无可奈何的一种心痛。

  「希望你能明白,我们两个,没有未来。」望着小风难过的表情,江玉没有心软,「你该走了,请你就当从来没有来过清田。」

  小风说:「玉姐,我永远都不会忘了你的。」

  江玉说:「我会。我会当从来都不认识你。」

  心中是淡淡的平静,江玉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小风眼睛里闪着泪光,让江玉觉得他有些可怜。可是,自己又能怎么样?必须要结束了,这是从开始就注定的结局。

  已经在暗暗后悔,对不起陈重,也是在对不起自己。不尽快结束这一切,恐怕连自己都不能原谅这种低级的错误。原本就只想要一场美好的性爱,现在已经得到了,如果继续贪恋下去,那么就会毁掉一切。

  人可以偶尔冲动,但不能总是冲动。

  「小风,离开北京之后在接到你的电话之前,我从来没有想起你一次。而我在北京的那些日子,每天想起陈重,不知道要想多少次。包括现在,我都在希望他立刻回到我的身边。」江玉问:「我这么说,你听明白了吗?」

  小风说:「我明白。」

  江玉说:「我会忘记今天的一切,也希望你能够忘记。把它当一场春梦好了,在梦里相处我想会比彼此这样面对面的难堪要简单很多。我已经是人家的老婆,而你最后也会有自己的爱人,所以,我们现在就说再见好吗?」

  小风说:「再见。」

  他提起自己的行包,走向房门,在门口停了两秒,伤心地地回过头:「玉姐!」

  江玉走过去,拉开他行囊侧面的口袋,塞了厚厚一叠钞票进去:「小风,给自己买两件喜欢的衣服,当姐送你的礼物。别拒绝我,我是很诚心地想送给你。」

  小风慢慢松开自己抓着江玉手腕的力量。

  然后江玉淡淡地说:「再见,意思是我们从此,永远不再相见。」

  小风转身冲了出去,房门锁上的瞬间,江玉看见小风眼眶中满溢的泪光,他真是个孩子,一句再见说完,已经无法抑止他的悲伤了。

  门带上时发出重重的声响,小风的悲伤里,一定夹杂了几分不满和愤怒。短暂的缠绵,彼此身体无间地亲密,高潮连着高潮,像是久违的情人。突然把脸绷起来换成陌生人那样冷漠,换了是谁都会不甘心吧。

  没有意想中的突然心生一丝疼痛,江玉反而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

  会不会再偷偷地想起小风呢?应该会。但那只能是偷偷地想一下,绝不会是眷恋或者思念。只是想想,然后微笑。他圆了自己婚后的一个梦,一场关于阳具的梦,他的阳具是玉白色的,那是梦里的一抹颜色。

  属于江玉的那条阳具,是陈重的阳具,无论它的颜色暗淡或者光芒万丈,那才是江玉一生都想细心呵护的。所以小风的身影从眼前消失的瞬间,江玉由衷地轻松起来。

  离开酒店之前,江玉在酒店的浴室里,仔细冲洗了自己的身体。

  激情碰撞后的身体,留着小风淡淡的印记,乳房上有红红的指痕,下体火辣辣传来刺痛。疯狂的十个小时,宛若一场持久的春梦。江玉想,梦里遭遇的一切,醒来就该把它全部忘记,人可以做梦,但不能把梦境当成生活。

  梦境不总是美好,等噩梦袭来的时候,再开始后悔那就太迟了。

  经过酒店的大堂,服务生殷勤冲江玉鞠躬,高跟鞋踩在镜子般亮丽的地面上,一步一步迈出的都是尊贵气度。江玉偷偷吐出了一口不安的呼吸,发誓无论他们怎样欢迎,自己也不可以愚蠢得再次做贼一样光临。

  沿着来时的路往家里走,江玉的身子有些微微发软,那应该是满足后的疲惫。肉体的满足带来心底深深的空虚,是偷情唯一的遗留。

  一个摆在路旁的卦摊,让江玉迟疑了一秒。

  卦者满面玄机地望过来,低声吟哦出几声让人似懂非懂的词句。那些晦涩句子里似乎有种神秘的力量,让江玉有些迷惑,然后她的目光和卦者在空气中碰触。

  江玉停驻在卦者面前:「都可以算些什么?」

  卦者说:「那要看小姐想问些什么。」

  江玉说:「姻缘。」

  卦者神秘地微笑:「小姐已经把握住了最美满的姻缘,为什么还要再问?」

  他的声音略带一点异乡的拗口,低沉却有着一种神秘的魅力。

  江玉望着他的眼睛,他的眼底如水一样深邃,微微的笑容背后藏着一丝奇异的自信。江玉心动了一下,问他:「你那么肯定我在把握着美满的姻缘?」

  卦者淡淡地说:「小姐婚嫁不超过一年,美不美满自己心中没有定论?」

  见惯了街头铁嘴神算们故作高深的嘴脸,眼前这卦者却让江玉心生疑惑,真有慧眼的真人现世吧,自己和陈重结婚,所知者寥寥几人而已,至今陈重在家人面前都不曾言明,怎么这个人却一眼可以看出?

  相比之前在街头巷尾遇见过的那些相士神棍,这位卦者神态上无疑多了一份儒雅淡定,如果不是他面前的卦摊,你甚至很难把他与卜卦算命这类职业联系在一起。三十岁左右年纪,简单干净的衣着,更像一位谦谦学者。

  江玉轻声问:「不是都说天机不可泄漏,可是如果不可泄漏,你又能帮我些什么呢?」

  「天机不可泄漏,却可以讲些玄机供小姐参详。请伸出手来,我先看一看,能不能讲出一点小姐想知道的东西。」

  江玉伸手过去:「如果看得真准,我不会少拿卦金给你。」

  卦者不置可否,接过江玉的指掌双眼迷离地端详。

  「掌中生黄,家有死亡;掌中生青,定有忧惊……」卦者喃喃地低语,以致江玉很难听清楚什么。他忽然摇摇头,对江玉说:「小姐,今天就到这里吧,我还有其它事要办。」

  他开始收拾面前的卦摊,看也不肯再看江玉一眼。

  江玉冷冷地说:「装神弄鬼。」

  卦者叹了口气:「小姐福浅命薄,年纪轻轻亲人尽丧,不是我装神弄鬼,而是实在不忍心再看下去。」

  江玉震惊了一下,直直地望着卦者的眼睛:「什么叫亲人尽丧?你给我说清楚。」心中升起一丝怒气,有种上去狠狠抽他耳光的冲动。

  卦者低头不语,收起卦摊准备离开。江玉追上去:「如果你不说清楚,信不信我打个电话就能把你抓起来?」

  卦者笑笑,眼睛里有神奇的光亮:「也许我看错了,难道小姐身边还有亲人?我断定小姐已经父母双亡,就算有其它亲人在世此刻也远在天涯。也许,这不过是我这个江湖神棍信口雌黄骇人听闻之语,请小姐饶我一次,不要太过计较。」

  江玉呆住了:「先生不要走,请你……说得详细一点。」

  卦者说:「已经发生的事,说说也没什么妨碍,没有发生的事,就是所谓的天机了。不是我不说,而是不能说。」

  江玉慌乱着从皮夹里取出钞票:「先生要多少钱,我都可以给。」

  卦者淡淡摇头:「我从不收没有来路的卦金,你去求医,医生开不出治病方子,也是没脸收钱的。我看小姐本身并不信宿命,而命相这东西只有你不信,才能改变所谓的定论。如果我令到小姐去相信这种缥缈虚无的东西,那是我的罪过。」

  江玉说:「我信你,希望先生帮我开解一下。」

  卦者说:「你将心付与掌心,才有这些纵横交错的线,然后织就这一生的宿命。我看小姐掌心透出淡淡的青色,完全是自身的惊忧,别人帮不了的。」

  江玉端起双手去看,却看不出特殊的异样,只是密密一层汗水渗出,令到全身冰冷。

  「先生……」口中苦苦地哀求,追着卦者的脚步前行。

  卦者说:「小姐,你问我是没用的,求人不如求己,我只能劝小姐好好把握。」他加快了脚步,把江玉丢在了身后。

  很久江玉定下神来,求人不如求己,从来都是这样。将心付与掌心,才掌握自身的宿命,卦者口中的玄机,大概就是如此吧。她快步追上去,坚决地请求:「先生,请你一定帮我一次,我会很感谢先生的。」

  卦者迟疑了脚步,微微面露犹豫,仔细审视了江玉很久。江玉虔诚地祈求:「先生……」

  卦者说:「小姐住的地方,应该离这里不远,领我去家里看看,不知道方不方便?」

  江玉连声说:「方便的,麻烦先生辛苦一趟。」

  把卦者领回家中,江玉忙着拿出饮料水果殷勤招待,卦者淡然拒绝,取出罗盘围着客厅卧室逐一测看,面色凝重而肃穆,害得江玉一颗心跳上跳下,亦步亦趋紧随其后,隐约摸不着方向。

  终于,卦者停了下来,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捏起手指,指型诡异变换,嘴唇微微动着,念出无声的秘语。一阵煎熬般的等待过去,又是一阵新的煎熬,江玉面容惨淡,浑身渐至颤抖。

  卦者说:「小姐再伸手给我看看。」江玉伸手过去,卦者捧着看了半天,轻轻嗯了一声。江玉不敢说话,紧张地注视着卦者的眼睛。卦者眼睛里高深莫测,似乎都是玄机。很久,卦者放开江玉的手:「我有话直说,请小姐不要生气。」

  江玉说:「先生尽管讲,我绝不会生气。」

  「妻子红杏出墙,那是男人的大忌,你明明深爱自己的丈夫,掌心却又有红杏出墙的疑迹暗生……」卦者轻轻摇头,轻轻叹气:「唉!」

  江玉呼吸变得艰难,脸色飞起一片潮红:「先生,我……!」

  卦者怪异地微笑:「那也不能怪你,你丈夫是否有个前妻?」

  江玉说:「是,去年刚刚去世。」

  卦者说:「嗯,前妻去世不满周年,他就匆忙另娶新人,那是你丈夫的不对了。我不说是你丈夫的前妻阴魂不散,最少在他心里还是有过重的压力。你们婚后夫妻房事方面,他是否会有力不从心?」

  有种被人剥光般的尴尬,江玉沉默了片刻,低声回答:「是。」

  卦者微微点头:「从一进来这幢房子,我就感觉到满屋都郁结着阴柔之气,有一点疑惑不知道对不对,那就是你丈夫的前妻,骨灰至今没有入土……鬼神之说一直都是信则有不信则无的事情,我也不敢下什么定语。你对这件事知不知情?」

  浑身阴冷地冒起一股寒气,江玉打了个冷战:「我丈夫从来不肯对我讲起以前的事情,这个我并不知道。」

  卦者起身告辞:「那就等你丈夫回来,你问个清楚再说,我已经讲了太多妄言,请不要见怪。」

  江玉极力挽留:「先生别忙着走,如果证实了先生的话,我怎么再联系先生?」

  卦者说:「很快我会去别的地方游历,在那之前,如果你确定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就打这个电话给我。」

  他留下一张手写的电话号码:「很多人都拿鬼神之说当是危言耸听,也有很多人都说我根本是个江湖骗子,如果我们能够不再联系,那其实是更好。」

  卦者走去门口,江玉拿着一叠钞票追过去,一定要他收下。卦者微微笑起来:「钱财只是身外之物,我一向不看在眼里。」他径直开门出去,把举着钞票发呆的江玉丢在身后。

  卦者的脚步声渐远,江玉锁上房门,背靠在门上微微发抖。卦者留下的纸条紧握在手中,似乎是冥冥中看不见的救赎。

  一串简单的号码,一个简单的名字:秦守。

  一种莫名其妙的阴霾笼罩了整个房间,悲伤无声地袭来,世界变得死一样沉寂。

  泪水夺眶而出,江玉知道自己开始害怕了。

  ……

  电话就拿在手里,却一直没有打给陈重。

  对江玉来说,问陈重关于莹莹的任何事情,都是比较缺乏勇气的。黑暗中灵机一闪,江玉想起了王涛,他也许知道一些具体的细节,莹莹的骨灰有没有买了公墓下葬,他肯定了解得一清二楚。

  拨通王涛的电话,王涛有些惊奇:「玉儿,你很少会打电话给我的,是不是陈重不在家,你比较容易想起我?」

  王涛的口气里带着一丝调侃,这让江玉有些放松。其实她一直下意识地在尽量回避王涛,毕竟他曾经是自己的客人……又因为他是警察,做过小姐的人对警察有种特殊的敏感,是从心底深处惊惧着的。

  江玉向王涛问起莹莹的后事。

  王涛说:「莹莹遇害后,没有买公墓下葬,陈重说莹莹善良,会被外面那些凶魂恶鬼欺负,就把她的骨灰摆放在原来住过的那套房子里。你怎么想起问这个?」

  江玉的心扑通扑通跳了一阵,那个叫秦守的卦者真的那么神。

  江玉说:「王涛,请你帮个忙,等陈重从北京回来,你劝劝他,早点买一处公墓,把莹莹的骨灰安葬好吗?」

  王涛在电话那端苦笑:「玉儿,这件事是陈重的禁区,一提准倒霉,莹莹的妈妈曾经说起过要让莹莹早日入土为安,陈重干脆见都不见她,现在关系弄到像仇人似的。你让我和他提这事,不是在害我吗?」

  江玉说:「算我求你了,我最近好象遇到了鬼,心神不宁的。」

  王涛说:「哪有什么鬼?疑心才会生暗鬼,如果真有鬼神,还要我们警察干什么,鬼神就把一切恩怨是非全解决了。等抓到杀害莹莹的凶手再说吧,现在和陈重提起骨灰下葬的事,纯粹是自找没趣。」

  江玉问:「关于凶手,有什么线索吗?」

  王涛说:「狗屁线索,市局刑警队长都愁得都要写辞呈了,估计是外地流窜过来的案犯行凶,全市差不多已经排查了一遍,至今一点头绪都没有。」

  江玉失望地问:「那不是没办法?」

  王涛说:「还是你试试看说服陈重,现在他把你可是疼到骨头里去了,莹莹生前我都没见陈重这样小心侍候过她。」

  说得江玉有些心酸,眼泪不由得在眼眶中打转,懊悔的滴落下来。

  江玉迫不及待地拨通了卦者的电话,请他再过来家里一趟。

  卦者如约过来,听江玉讲了关于莹莹身后事的处理。沉吟良久,卦者说:「常说入土为安,这样阴阳不明的拖延下去,对你们夫妇俩可是一点好处都没有。

  早日安葬死者的骨灰,那才是正途。」

  江玉为难的说:「我老公肯定不会同意的,这件事没人能说动他,能不能等他回来,秦先生开解开解他?」

  卦者淡然一笑:「江小姐,这世上很多事情都讲机缘,你丈夫是绝对的无神论者,在他面前讲神论鬼,根本是自讨没趣。我骤然看见江小姐的手相,之所以不愿深谈,也是这个原因,因为小姐本身也是不信宿命鬼神之说的。」

  江玉说:「可是先生句句话都让我听得灵犀通透,如果肯和我老公仔细讲述一番,他也一定会像我这样信服先生。」

  卦者说:「不。换了个时间我们相遇,我的话小姐是一句听也不会听的,就算听见也不会相信。今天是一个机缘,如果错过那个机缘,我们就永远没有交流的可能。关于你丈夫,我们之间的机缘还要很久才会出现。」

  江玉听得黯然伤神,卦者的话字字珠玑,今天,对自己来说真正是一个异数。

  江玉问:「我该怎么办先生?」

  卦者捧起江玉的手,细看了一会:「江小姐的命运线上,有一道细微短小的断纹。这种手相通常被解释为,将失去结婚的机会,或者婚后遭到丈夫的b似??/p>

  奇怪的是,这道断纹突如其来,看不出来时和去路,似乎不久前刚刚生出的掌相。」

  江玉张大了眼睛,顺着卦者的指点去看,掌心慢慢沁出一层汗水。心中深深地恐惧,王涛说陈重对自己已经疼到骨头里去了,如果被他知道自己的背叛,他的心会疼成什么样子呢?b似?孔约憾济涣吃倜娑运?税。?/p>

  卦者说:「只有一种可能,就是你丈夫的前妻阴灵作怪,引诱你犯下了一些意想之外的错误,才令你突然生出这种不详的掌相出来。」

  江玉面容一瞬间呆滞。

  昨日一场春梦突如其来,是不是也完全没有来时没有去路?梦里小风的身体,和之后自己真实接触到的一切,奇迹般的完全吻合。在酒店自己已经狠下心肠赶小风走了,就因为最后拥抱的那一秒,春梦中与眼前小风的气味忽然重叠,让自己在不知不觉中投降。

  那场春梦是不是一个蓄意的陷阱?

  江玉几乎要哭出来:「告诉我,我应该怎么办?」

  卦者微笑了一下,眼睛里闪着诡异的灵光。那抹灵光落入江玉的眼里,几乎就是全部的希望:「求求你,先生。」

  卦者说:「放弃这段婚姻,因为这样比较容易;或者驱逐她,把她赶出你和丈夫的生命,只有摆脱她的阴影,才能扭转你们的宿命,但这样会比较艰难。」

  「我不怕艰难,无论多么难,我都不会放弃。」

  卦者点点头:「嗯。已经生死两隔,再继续贪恋下去,只是害人害己。」

  他口中忽然念念有词,尽是一些令人摸不着头脑的生涩词句,江玉凝神倾听,身体莫名地颤抖。

  一直念了很久,卦者才停了下来。

  江玉虔诚地叫:「先生?」

  卦者淡淡一笑:「只有你相信,我才能帮到你。我的名字叫秦守,最喜欢拯救落入黑暗的可怜女子。」

  「我深信不疑,求秦先生帮我。」

  「只有用阵去破。」

  江玉问:「阵?」

  「七星阵。」卦者说:「以阵压凶是目前唯一的方法。但是你要记住,一旦阵提前被破掉,凶会更凶,反而会带来血光之灾。这就是我刚才说的艰难。」

  「我什么都不怕,只要你告诉我该怎么做。」

  卦者开始摆他所谓的阵:一缕红绫折成古怪模样,包入黄纸压在床头,然后再焚香燃纸,咒语成词。

  「只要压上七七四十九天,这个七星阵就会发生作用。」卦者的神情变得无比严肃,又一次提醒江玉:「在这四十九天内,要小心一切翻动,一旦红绫暴露出来,那就是大劫,再也没有人能帮到你。」

  江玉默默记着,铺床叠被一向都是自己的事情,并不担心会不小心破坏阵型。

  「然后呢?」江玉问。

  卦者收起手边那些稀奇古怪的杂物,淡淡地笑笑:「没有什么然后。只要能坚守过四十九天,你把压好的纸包烧掉,就算大功告成。」

  江玉说:「如果可以奏效,我会从心底永远感激你。」

  卦者平静地提起自己的挎包:「你不必对我说感激,一切都是冥冥天意,我们的相遇是一种缘分。」

  江玉追到门口,一定要他收了钱再走。

  卦者淡然微笑:「如果是普通问卦看相,我必然会收人钱财。这次我是在修行救人,钱是绝对不能收的。你好好保重,希望今天这个阵,是帮你而不是害你,小姐好好保重。」

  他打开门,一步跨出了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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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Rep]死生契阔    作者:极品雅词[第1-第2章]

                            第五章:生机


  莹莹,你这样时时纠缠在陈重的生命里,究竟是对还是错呢?每次陈重和我做爱,总会在一瞬间的崩溃,那究竟是你给他的力量,还是对他的折磨,没有人能告诉我答案。我只有自己去寻找答案了,无论这样做是对还是错。

  因为,那实在是对我最痛苦的一种折磨。

  ——2003年6月1日。江玉

  ************

  陈重回来了。

  短短的十几天,已经像分开了上百个世纪那么久。江玉接到陈重回到清田的电话,眼眶不由自主地湿润起来,捧着电话难过地哭泣,告诉他自己很想念他,一直盼望着他早点回到自己身边。

  陈重温柔地问:「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等我回来了才开始哭?我在北京也天天想你,如果知道你一个人在家这么痛苦,就叫去北京找我了。别哭了老婆,听见你哭的声音,我心里很难受。」

  江玉更委屈地哭出来:「你什么时候到家,我想立刻就看见你。」

  陈重说:「北京的刘董跟我来了清田,观摩我们公司的情况,等我安排好他们一行人的食宿,马上就回去,在家等我好吗,我离你很近,近得能够听见你叫我回家的声音。」

  挂断电话江玉的心安定了下来,擦去腮边的泪,江玉自己都不禁微微笑了一下。是啊,他人已经回来了,随时都会出现在自己的眼前,还有什么好痛哭的呢。

  家里所有的地方重新擦拭了一遍,打电话让花店送来了鲜花。

  江玉小心地把那些花插进花瓶里。花束中有白色的百合,江玉贴近了去嗅,那是一抹撩拨起幸福的嗅觉。

  时间慢慢过去,夜已经很晚,陈重却还没有回来。电话打回了好几个,在餐厅吃饭,带刘董去K歌,刘董坚决不放陈重走,很快回来,马上回来……然后,电话里面,陈重的声音已经醉意朦胧。

  从北京来的那位刘董一定不是个好东西,陈重以前是很少去歌厅的,对那种地方,他似乎有着本能的忌讳。可是他这次去北京,好象晚上的活动经常是去K歌,现在人回到清田,还是陪那位刘董去K歌。

  江玉是从歌厅里出来的,当然知道那些臭男人们所谓的K歌都是在K些什么。

  去浴室洗过了澡,夜已经很静了,静得似乎可以听见陈重此刻所在的歌厅里,小姐们充满诱惑勾引的娇笑。江玉难过的想:不是说近得可以听见我叫他回家的声音吗,我已经在心里叫了无数遍,他怎么一声都听不见?耳朵全被那些淫声浪语塞满了吧。

  外面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雨。

  风在窗外吹,雨滴一点点打在窗户上,就像是一只疲倦的手,在拨弄着锈涩的琴弦,虽然有了一些声音,却比无声更让人孤独。

  陈重回家的脚步声,才是自己最想听见的声音啊。江玉觉得自己快要崩溃了,陈重已经离开自己身边那么久,脑海里满满都是想念,丝丝都是牵绊,只求他在身边,那么一切都可以全部拋开。

  那怕他不但是生理上的早泄,再严重一点甚至是完全阳萎,自己也可以不在乎。男人应该是一个怀抱,而不仅仅是一条阳具。

  门铃声突然响起,江玉几乎是冲出卧室,打开自己家的房门。

  陈重醉了,醉倒在两个男人的扶持中,只要一松手,身体就会软软地滑下去。似乎是自家公司里的部门经理,向江玉解释陈重喝了太多的酒,以至于刚才在歌厅里面就大吐特吐,北京的那位刘董才答应他们把陈重先送回家。

  他们把陈重递到江玉的手上,就立即告辞了,江玉身上只穿了一件薄薄的睡衣,他们连多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勉强支撑起陈重的身躯,一步一步往卧室里面拖动。男人喝醉了身体是那样沉重,江玉只拖动了一半距离,就陪着陈重软倒在地板上,重重地大口喘气。

  陈重昂贵的衬衣上沾满了酒渍,嘴里吐出熏人喉咙酒气,仰面躺在地板上,是江玉看见他最不堪入目的一次丑态毕露。不知为什么,江玉心中却忽然有种无比亲切的感觉,自己的男人,这才是自己的男人的真实样子。

  不再是衣冠楚楚,不再是永远迷人的姿态端重,而是仰面朝天随地乱躺,不知丑陋为何物的醉后俗人。

  抱着陈重一寸一寸挪到床上,帮他除去皱成一团的衣衫。去解陈重皮带的时候,陈重的手挥打过来,打在江玉的手上发出重重的声音。

  陈重嘴里喃喃地说:「别碰我,我是有老婆的男人。」

  江玉楞住了一下,又去解他的皮带:「别闹了,我是玉儿。」

  陈重又一巴掌挥过来,打得江玉狠狠疼了一下:「滚,我老婆才是玉儿,你他妈一个臭小姐,再敢说你叫玉儿,老子今天把这破歌厅砸了。」他艰难地翻动身子,重重地从床上摔了下去,口里胡乱地叫:「小……李,把小姐们的台费结账,先送我回家,我现在就要回家,快点。」

  眼泪一瞬间冲出了江玉的眼眶。

  江玉跪落在地上,把陈重紧紧抱在怀里,无论他怎样挣扎都不把他从双臂中放开:「陈重,我真的是玉儿,你已经回家了。」

  脸贴在陈重的背上,眼泪大片大片打湿他的肩膀,这是自己男人的肩膀,无论怎样的力量,都不可以从自己的生命中夺去。

  陈重大口呕吐出来,重重的酒气在卧室里弥漫开来,江玉没有觉得难以忍受,如果这个男人是臭的,她会把这份臭当成快乐。用力拖开陈重的身体,平常他很爱干净,现在他醉了,江玉宁肯自己弄脏一些,也要让他尽量不被那片吐出的污渍弄脏更多。

  江玉去拿了毛巾,沾着水一点一点擦干净陈重,再用尽全力把陈重再弄到床上。一床薄香扑面的被褥,一个臭气冲天的男人,家庭的定义应该是包含着很多种味道,幸福就是把所有这些味道快乐地混合在一起。

  陈重沉沉地睡去了。

  拖干净地板,冲干净身体,江玉爬去床头,手指顺着陈重的眉毛轻轻抚摸,摸了一遍一遍,怎么都摸不够。陈重的身体扭动了一下,江玉连忙把手挪开,怕把他从熟睡中惊醒。醉后的男人是脆弱的,无论他酒醉前怎样坚强。

  悄悄走去把窗户打开一扇,窗外夜雨已经停了,吹进卧室里的风,带着一丝微微的清凉,夹着一缕初夏木叶的清香,吹散了空气中的酒气,把整个房间洗刷得平和而清宁。

  江玉回过头,看着淡淡灯光下酣然沉睡的陈重,不知道心中是甜蜜还是酸楚。

  手背上刚才被陈重打的那两下,现在仍隐隐疼着,心却甜蜜着,因为他酒后的真情。可是又有一缕看不见的酸楚,也在这片刻的甜蜜中悄然升起。

  自己深爱着眼前这个男人,从结婚的第一天就从来没想过背叛对他的爱情。

  可是突然之间一切变得失控,小风莫名其妙地就出现在眼前,自己糊里胡涂被他抱上了只应该出现在春梦里的大床。

  遇见那个自称叫秦守的神秘卦者,更不知道究竟是命中的贵人还是冥冥中的灾祸。

  这一切,真是因为莹莹在作怪的原因吧,她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就不应该再纠缠在陈重的生命里,同样也是再纠缠在自己的生命里。陈重身下的被褥里,埋着卦者摆下的阵型。希望那阵型真的会生效,把这一切的纠缠全部解开。

  窗外的夜色,深得像生命中神秘的未知世界。

  望着那无尽的深处,有时候江玉用尽了全力去想象,却发现无论她多努力,她甚至想象不出来任何一丝清晰的轨迹。

  这就是是生命的真相吗?天上的诸神群佛们,你们加进人生里的所有元素,为什么会有一种叫未知的元素呢?你们让我相信什么都可以,只要赐给我要求的幸福。无论你是什么神,或者什么佛……

  江玉虔诚地祈祷。

  身后传来陈重的声音:「水,给我一杯水。」

  江玉连忙去倒,试好了水温,递进陈重手里,陈重一口气喝完,江玉轻声问:「还要不要?」

  「不要了。」陈重迷惑地四下望望:「我怎么回来的?」

  「公司的李经理送你回来的。」江玉把水杯放去一旁,心疼地问:「去唱歌就唱歌,你怎么喝那么多酒?吐了满身都是。」

  陈重挣扎着坐起来:「一定很臭吧,我去洗个澡。」

  江玉阻拦住他,把脸贴他的胸口:「一点都不臭,睡一觉再洗,我看你现在都不一定能站好。」

  陈重靠在床头,轻轻摩挲江玉的肩头:「没办法,那个刘董,进了歌厅就犯狂,又是玩游戏,又是看真人表演,我真顶他不住,不把自己灌醉,都没办法摆脱出来。真想不通,他堂堂一个董事长,怎么一点都不知道自重。」

  江玉说:「我才不管他是怎样的,只要我的老公知道自重就好。」

  陈重无奈的苦笑:「玉儿,你别不开心,我是没办法。如果有任何理由拒绝,我都不会去叫小姐的。而且,即使陪别人一起叫了,我也不会做任何出格的事,你一定要相信我。」

  「我相信你……」江玉抬起目光,小心地望着陈重:「你是不是从心底里,对小姐很厌恶?」

  陈重摇摇头:「也不是吧,我只是觉得,我和她们无法沟通。」

  江玉问:「对我呢?我曾经做过近两年的小姐,你会不会很看不起?」

  陈重为难地叫:「玉儿……你知道我从来没有拿你当成一个小姐看过。你和她们是不同的,你一直都是个好女孩。」

  「我并不是……」江玉望着陈重的眼睛:「但是我保证,今后我会永远为你去做一个好女人,你相信我吗?」

  陈重温柔地笑:「我当然相信,对自己的老婆,我还有什么信不过的。一个做过两年小姐,仍然能坚持自己是处女的女孩,比任何一个出身干净的女孩都值得男人珍惜。」

  江玉用力克制着,想不让自己的眼泪掉下来,可是一滴泪忍不住从腮边滚下,落在陈重的胸口上,跟着又是一滴。

  陈重说:「你的好,是我亲眼看见的,所以我永远不会看不起你。」

  江玉问:「告诉我,如果你去找到我,我已经不是处女呢?你还会不会要我?」

  「我做过这种准备。如果你已经不是处女,我同样会要你。因为那有我的责任。我从来都不会推卸责任。」陈重迟疑了一下,对江玉说:「我第一次和莹莹做爱,她并不是处女,但是我同样爱她,一直没有褪色,那是因为爱本身,和处女无关。」

  这是婚后陈重第一次主动提起莹莹,提起他们之间的爱情。

  江玉小心地问:「你现在……每天还在想她吗?」

  「经常会想。」陈重问:「玉儿,你会不会去吃一个已经死去的人的醋?」

  江玉说:「莹莹死了吗?没有,她活在你心里,从来没有离开过。」

  陈重很久没有说话,手在床头的小柜上摸来摸去,江玉帮他把烟拿过来,再帮他把香烟点燃,轻声说:「你别难受,我知道你是个重情的男人,也没有因此而觉得委屈。」

  「也许吧。」一股淡淡地烟雾从陈重口中呼出,缥缈着升起来。他望着江玉的眼睛:「其实我很惭愧,心里一直驱不散莹莹的影子。每次我们做爱,总觉得她就在旁边看着我,那一瞬间,我所有的力量都失去了。」

  「陈重……其实,我很知足了。」

  「不。」陈重说:「你现在是我的老婆,我们不是在苟合。莹莹走了,是你给我重新站起来的力量,我仍那样放不下她,是对不起你。」

  「不用……陈重,我说真的。」

  陈重把江玉拥在怀中:「玉儿,在北京的这些天,我想了很多。我找你回来,因为想让自己的生活,重新变得美好幸福,那不是在伤害谁。如果莹莹爱我,她一定也希望我能快乐起来。所以,我一定要快乐。」

  江玉被他抱得有些透不过气来:「陈重,我听有人说过,男人喜欢听话的女人,但当他开始喜欢一个女人的时候,就会变得愿意听那个女人的话。」

  「你想对我说什么,我现在也愿意听。」

  江玉说:「听王涛说,凶手现在还没有确定的消息……常说人死应该入土为安,我们能不能买一处公墓,把莹莹的骨灰安葬,方便我也可以去做一些祭奠。

  这是她应该得到的尊重,我很想常常去看看她。」

  陈重说:「在北京的时候,和王涛通电话,他也这样说起过。我想通了,天网恢恢,凶手早晚会得到惩罚。等莹莹的周年祭,就把她的骨灰安葬。谢谢你玉儿,只有真正关心我的人,才会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江玉兴奋得心怦怦跳了起来。

  她轻轻打了一下陈重:「你又和我说谢谢。」

  陈重捧起江玉的脸,久久地望着她:「玉儿,你看着我的眼睛。」

  他的眼睛里闪动着清澈的情意:「我会好好珍惜你,就像从前珍惜莹莹那样。这些天在北京,我更多的在想你,而不是想起莹莹。因为她已经离开了,现在你才更需要我的爱。」

  江玉的眼睛湿润了起来,渐渐看不清陈重认真的表情,满天的神佛一定是听见了自己的祈祷,这一瞬间降下了福祉。

  「其实,我只想一心得到你的爱,其它的一切,我都可以不在乎。」

  「我会的玉儿,我会尽我最大的力量给你。」

  陈重推开了江玉,从床上跳下去,脚步踉跄了一下,江玉忙上去扶着他:「你干什么?想去洗手间吗?」

  「不。」陈重摇摇头:「我要去洗澡,然后和你做爱。你知道吗,这几天,我每天都在想你,想好好跟你做爱,那么久,我一次都没能让你快乐。」

  江玉的脸一下子红了起来:「我……很快乐啊。」

  陈重微微地笑:「我保证,以后你会更快乐,因为我真的已经把所有东西都放下了。就算莹莹真的在旁边看着,我也会好好地和你做爱,因为,我也希望自己能快乐起来。」

  一直在旁边侍候着陈重,怕他酒后无力,会一头栽到在地上。可是他好象真的清醒了过来,嘴里吹着轻快的口哨,在淋浴下挟意地冲洗。

  雄浑的阳具在水中健硕地晃动,似乎充满了让人期待的惊喜。江玉的心隐隐地慌乱着,一切真的都再改变吗,如果它恢复正常,那真是自己把全部的幸福都占尽了。

  陈重笑着问:「看什么?我有种感觉,今晚,鸡吧充满了力量。」

  他的手抓着阳具,得意地冲江玉摆动了几下。江玉忽然有些害羞:「我去铺床。」

    拋下陈重嘿嘿的笑声,江玉回到卧室,整了整床单,望着那看不见的红绫黄纸,默默地倾诉着感谢。心怦怦跳着等陈重进来,好象突然回到第一次和陈重做爱前的时刻,一切充满了对未知世界的期待和迷乱般的兴奋。
  陈重微笑着踏进了房间,江玉站在床边,脸色红润的等他。

  「你好象在祈祷?」

  江玉说:「是的,我求上天让你,能好起来。」

  陈重抱起江玉,把她轻轻压在床上:「我只信仰一种东西,那就是爱。别的我不信,神秘无稽的东西我更不信。」

  「唉哟……!」

  睡袍被用力的扯开,充满期待的娇躯暴露在空气里。陈重的嘴饥渴地吻过来,含上江玉嫩嫩的乳尖。他的手伸下胯间,江玉抬了抬屁股,让他飞快地剥去自己的内裤,几乎没等自己做好准备,两根并起的手指已经飞快地插入了进去。

  陈重喘着气,手指把江玉的阴户里搅出一片狼藉。他亲过她的颈窝,咬在她的耳垂上:「你也相信我一次,前几天,我做了一场春梦,在梦里把你弄到求饶。我知道我已经行了,因为之前,即使是做春梦,我也坚持不到两分钟。」

  陈重从来没有这样匆忙过,以往他很细腻,前戏部分做得充足而细致,没有放过任何可以让江玉肉紧的兴奋点,但是这次,他仿佛在用力撕咬江玉的身体,手指粗暴地抽插,嘴唇胡乱地亲吻,不时又用牙齿轻咬。

  他的呼吸已也变得粗重:「玉儿,我等不及了……」

  江玉抱紧陈重的腰:「我也想……让你放进来。」

  仿佛听见阳具插进时巨大的声音,真有那么巨大吗?来不及思考,阴道里满满充实了起来,这是跟自己最亲密的阳具,身上疯狂耸动的是自己最爱的男人。

  之前所有的岁月,仿佛都在为这一刻的快乐做着准备,现在,才是生命全新的开始。

  超过三分钟,我就要放声尖叫。江玉暗暗地想。

  已经插入多久?江玉完全不记得,尖叫连声,房间里响彻自己的淫声浪语。

  这才是极致的快乐。这才是真正的做爱。因为抱着的,是真正心爱的男人。

  江玉用力抬动身子,迎着陈重的阳具撞击。女人淫荡的一面,只应该在这一刻倾泄,没有羞耻的感觉,只有身体里无穷的渴求。

  「要,要,要……还要!」

  陈重去咬江玉的嘴唇:「今天,我要弄死你。」

  快乐和死的距离有多近?有人说近在咫尺。那又怎么样,快乐到死是一个人最想要的死法。

  「好的。」江玉轻狂的喊:「弄死我,快。」

  从一开始就没有停止喘息,每一秒都在用尽自己的力量。江玉的脚举起来,举过了头顶,再落下来,落在他臀上。紧抓他的肌肤,母兽般的和他撕咬,做爱像一场快乐的搏斗,只要身体还有一丝力气,就不会吝啬把它贡献出来。

  江玉翘起脚,脚跟踢打着陈重的屁股:「要,要,快点,快点。」

  陈重吃吃地笑:「小骚包,还说你不想?」

  「好老公,我一直都很想,你不会笑话我吧。来啊,不要停,我还想要。」

  江玉拼出最后的力量,狂乱地往上挺动着身子,腿缠在陈重腰上,像一条条长着雪白触手的章鱼。

  「你说,喜不喜欢被鸡吧猛干?」

  「喜欢,我只喜欢你的……别人的不喜欢。」

  陈重笑:「因为你老公是最棒的,是不是?」

  「是。快啊,我要不行了,想要你。」

  狂风骤雨,重楼飞雪,风起云涌……爱做到这一刻,想不要高潮,都已经不可能了。

  没有最好,只有更好。

  这一分钟魂销天外,下一分钟却似在海底游逸,再飞过重重山峦,见过莺飞草长。

  最后一分钟,江玉浑身连痉挛的力气都不再有,嘴里有气无力的求饶:「好老公,棒老公,我不行了,求你射出来,我向你投降。」

  「不给,我还没够,你知道我多久没有尽情的做一场爱了?」

  「求你……我要死了。要不,你让我休息五分钟,三分钟也行,别再动了。

  唉哟!」

  陈重停了下来,用嘴唇逗弄江玉几乎要涨裂的乳头:「玉儿,你怎么这么不经弄?还不到半个小时。」

  「是吗,那是老公太厉害了。」

  「嘿嘿!」

  「不要,我都承认老公厉害了,先不要乱动,好好陪我说会话。」

  陈重从江玉身上爬起来,伸长了手臂去床头拿烟。江玉心满意足的握着那弹力十足的肉棒,无比轻柔地抚摸。也不知什么时候偷偷涌出的一滴眼泪,无声地顺着眼角滚落下来。

  「不会吧?做爱都有做到流泪的?」

  江玉用力在阳具上抓了一下:「都是你,那么用力弄人家。」

  陈重舒服地吐出一口烟雾:「太久没这么爽过,难免有些粗鲁,以后我会温柔一点。」

  「不用。」江玉细致地感觉着掌心中阳具勃勃的生机:「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我又不是被你弄疼了,我是太兴奋。」

  阳具在手掌中滑动,因为沾满了水,那滑动的感觉像是握着一条灵活的鱼。

  刚才它就在自己淫水荡漾的肚子里游泳呢,那是一种海豚的顽皮,还是种鲨鱼般的凶猛?有些麻木的阴道仿佛又恢复了知觉,情不自禁地蠕动起来。

  「我又开始流水了,快点插进来,我想要。」

  「来了。」

  陈重把烟按熄,望着江玉雪白的阴部,忽然埋下头一阵乱亲。江玉快乐地轻叫,屁股疯狂地摆动,阴唇贴着陈重的嘴唇用力厮磨,一朵水花滋了出来,阴道里顿时感觉到空虚,江玉用力去拉陈重身子。

  「不要亲了,快来。」

  陈重猛地压上来,江玉的脑海飞快又开始出现幻觉。换了千百种声音叫床,有一阵子陈重连问了好几几遍,江玉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刚才叫出的是些什么词句。

  天色渐近微明。一次次死去活来,江玉不知道投降了多少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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