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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家蕾丝 [樓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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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儿,你听到了吗?“见她小脸恍惚着出神,须离帝俯首在她粉颊上啃了一口,用力不小,明若脸上立刻就浮现了清晰的牙印。

  她吃痛地低呼一声,抬眼就看见须离帝看不出什么情绪的眼。他似乎对她的回答不抱任何感情,但这就是须离帝爱人的方式,他什么都不说,也什么都不表现,只有你认真去看他了,才能知道他对你究竟有多好。

  谁说帝王不会爱人?谁说自古帝王多薄幸?也许是的,但那只是因为他们没有碰到那个让他们不顾一切地想要得到的人——为了那个人,江山社稷性命皇位什么的……都可以不要。

  只要那个人是她。

  ”……听到了。“明若迷离地望着他,”若儿知道了,不会再逃了。“须离帝定央央地凝视她很久,才道:”我就再信你这一回,如若再有第二次——父皇就连你也一起杀了,也省得我日夜操心挂念,四处寻觅。“被他话里的决绝震撼了,明若惊恐地眨了眨眼,泪雾让她有些看不清楚须离帝的表情,但是她却可以想象得到一向无情薄幸的父皇说这些话的时候,是何等的失望。

  她咬着嘴唇不敢哭,而须离帝说完这些话就没再言语,大手掰了她的腿搁到肩上就开始抽插起来,明若也很快就失去了语言,只能在他的入侵下溢出声声破碎的喘息。对须离帝来说,只有在交欢的时候他才能感受到明若有多么依赖他,才能让他感到这个女人是完全属于他的——他一个人的。

  谁也抢不走。

  为什么他就不能代替端木云在她心中的位置呢?难道就因为他和她有着血缘关系?那样的话难道不应该比之端木云更亲近吗?他们是这世间传承血液的父女,应该是最亲密最完美的结合才是!

  为什么他就比不上端木云重要?为什么?为什么只要端木云一个眼神一个希望她就会毫不犹豫的离开,毫不考虑他的心情?

  挫败的感觉让须离帝很不适应,他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习惯了,唯一的失利就是明若,偏生这个失利还是他最最在意的。

  明若的身体被折成了一个诡异而妖媚的弧度,她的上半身赤裸而娇嫩,下半身则被他压在身下蹂躏,一只小脚架在他的肩头,随着他每次插入抽出的动作不断起伏,来回的弹动。”啊啊……父皇……父皇……“紫眼闭起,长长的睫毛上犹然闪着晶莹的泪珠。

  为什么?

  须离帝还是不能理解,他一边大力抽插一边在心底狠狠地问了一遍又一遍。为什么不是他?她心底那个最重要的人为什么不是他?!明明都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为什么他却比不上端木云?!

  他才是给予她生命的人,为什么端木云却能比他占据更多的部分?!

  他无法理解,只觉得自己快要被这丫头折磨的疯了,偏生还不能表现出来。谁也不知他心中有多么挣扎和苦痛,谁也不知。

  低下头去亲吻明若柔嫩的小脸,须离帝伸出舌尖沿着她美好的唇形一遍遍描绘着大概的轮廓,就只是这样看着她,他都觉得心底充满了爱意和满足,这种感觉是他这辈子从来都没有尝过的,新鲜而又令人不安。

  明若当然不可能知道须离帝在想什么,她只是睁开了眼睛傻傻地凝视着身上的男人,他既是她的父亲亦是占有她的男人,这种矛盾到了极点的关系已经快要把她给逼疯了!”父皇、父皇……“她喃喃地唤着须离帝,只觉得自己的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掉,就好像是断了线的珍珠一般。

  ”唤我的名字,若儿,父皇很久没有听你唤我的名了。“须离帝附到她耳边轻声要求,下身的挺进丝毫没有停下,反而更快速更用力,每一下都让明若浑身激灵灵地打颤,又是痛苦又是欢愉的娇吟出声。”啊啊……玄、玄祯、玄祯……“天下间也唯有她一人能唤他的名!

  须离帝满意地沿着明若的颈项蜿蜒到胸口,一点点啃食舔吮,直到让她粉白的胸口布满咬痕和吻痕,暧昧和淫靡的气息始终存在其上,才慢慢用牙齿咀嚼雪白的乳肉,将其全部啃成鲜红的一片,白腻的颜色中夹杂着艳红,看起来是那般的惹人侧目。”乖若儿,叫得大声点、再大声点!“腿间被冲击的实在是太过厉害,明若隐忍不住,小手在被上攥成了拳,松开握紧,握紧又松开,她几乎算是辗转的扭动着娇躯,纤细的身子像是在迎合又像是要反抗,一时之间连她自己也说不清是为了什么了。她只知道那种感觉实在太过强烈,巨大的欢愉已经超出了她能够负荷的程度,说不上是酸痒还是酥麻的感觉席卷了她,除了呻吟叫着须离帝的名字,她什么都忘记了。”玄祯、玄祯、玄祯啊啊——“水灵灵的眼蓦地闭紧,澎湃的泪雾就这样洒下来,透过她的脸庞滑下,有的消失在她的秀发里,有的浸润了她身下的锦被。

  被明若叫得淫兴大起,须离帝更是毫不留情的冲撞她娇小的身子,每一次进入都是全根,拔出时也只留一个龟头,然后又狠狠地捣进去,挤出无数丰沛的花蜜,将两人交合的私处弄得一片狼藉,泥泞不堪。

  这感觉……这感觉……啊啊……明若闭着眼睛,觉得自己都快要被须离帝撞碎了,他始终都是充满野蛮地进入她,硕大滚烫的龟头擦着细嫩的内壁往里挤,开辟出一条供他怜爱的甬道来,明若甚至觉得身体都不像是自己的了,那么多水……那么多水,多到几乎是须离帝每插入一下就会被带出来,他胯间浓密的毛发已经被她的水儿沾湿成了一绺一绺,当他插她的时候,那被爱液弄得坚硬了许多的毛发就挤在粉色的穴口要一起进来,有些刺在柔软娇嫩小粉粒上,更是把明若刺激的花蜜如潮,完全不受她自身控制地往下流淌。”玄祯、玄祯……你轻一点、轻一点呜呜……“她忍不住对着须离帝伸手,也不知是想要他抱还是想寻找一个慰藉。

  这一次他没有拒绝她,而是从善如流地伸臂抱住了她,温柔的吻落在明若的脸上和身上,胸口的两颗小乳尖被他疼得又红又肿,娇娇俏俏地立在空气里,绽放成最动人的一幕。”轻一点就不舒服了,用力一点儿我的宝贝若儿才能享受到这世间的极乐。“反正说理她永远说不过他,只要是须离帝决定的事情,明若永远都只有听从的份儿。知道他不会轻易饶了自己或者是玩轻些,明若扁着嘴巴委屈的不得了,却也只能默默地接受。须离帝见她乖巧听话,心里自然也是欢喜,遂把她的腿从肩上放了下来。明若还以为父亲要放过自己了,心里不由得一喜,谁知须离帝并没打算饶了她,而是伸手将她另一条腿也给抬了起来,然后用一只手捉住她的两只脚踝往头顶举,也亏得明若身体柔韧度高,不然这样的翻折她不受伤才怪!

  双腿被压到了身侧,明若难掩惊惧地望着须离帝,他已经从她身体里拔了出去,此刻那火热的伞端正抵在她私处的入口作跃跃欲试状,水雾弥漫的大眼不由地掬起泪花,明若梨花带雨地望着须离帝,娇俏的小模样看起来无比地惹人怜。

  将那双细白的腿再往下压了些,须离帝轻轻勾起一边唇角微笑,紫眸冒火地盯着那细嫩双腿间裸露出来的销魂部位。由于他之前的狂插猛干,原本削薄柔嫩的两片小花瓣已经变得红肿不堪,但是却依然兢兢业业地守着它们的岗位。如果不是红肿的花瓣能看出一二来,他会以为身下的少女仍然是个处子,这块销魂的桃源地尚未被任何一个男人开采。

  香甜的爱液流的更多,那张粉色的小口甚至还会间或的翕张一下,每张一次就吐出一口更浓更香的蜜汁出来,诱得他忍不住想要去狠狠吸上一大口用以止渴。

  空闲的一手拿着龟头在她的嫩穴口擦了擦,蹭了些蜜汁上去,随后须离帝就以势如破竹的态度插了进去——还是一样的紧,一点儿也不曾松弛过。

  ”嗯……“他轻轻哼出声,大掌将明若的脚踝扣紧,用力往她的穴儿里硬挤去。

  很快地,须离帝就劈开了一条完美的通道,但是他依然不满足,粗壮的大阳具仍然不住往里面插,明若被他插得哀哀直叫,泪花凝聚成了美丽的泉水,不住地往下流淌。

  他真的进得太深了,虽然不是第一次,可她还是有些受不住。

  那种感觉就好像是整个灵魂都被劈成了两半一样,随着身体被撕开,明若觉得自己的心似乎也被撕成了两半,这两半都给了别人,自己却一点儿也没剩下。

  ”父皇……父皇……“她伸出手,不顾须离帝正在插干就要他抱。”父皇……“”叫父皇做什么?“他低下头来,动作轻了些,嘴唇也随之落到她美丽的面庞上。”嗯?“”呜呜……“察觉到体内活跃的大家伙又开始野蛮地动了起来,明若忍不住呜咽声,”父皇……父皇你抱抱我……呜呜……你抱抱我……“一边说双手边张的更开,好像他不抱她她就不甘心一样。

  娇小的身子随着须离帝的冲撞而不断上下颠簸着,但即使这样,明若也依然坚持着伸出手要他抱,水汪汪的眼因为泪意和快慰眯了起来,连睫毛上都闪着晶莹剔透的泪花。”父皇……“被她一声声的呼唤叫的不自觉心软,原本还想拿出铁腕风范的须离帝终究没舍得狠下心,他捧着明若圆俏的臀瓣往自己的下体顶了顶,故意入得更深,但明若丝毫没有抗拒,只是不断地伸着手叫着要他抱抱她。在她唇瓣上亲了一口,须离帝顺从了明若的意思抱住她,两人躯体相接,彼此的身体显得那样契合,仿佛生来就该如此。”抱抱就抱抱,可若儿日后得更加听话才行,否则父皇就再也不理你了。“昏昏沉沉中的明若就像个不懂事的孩子,她死死地抱住须离帝的脖子不让他松开,哪怕自己因此被插得双腿直颤也无所谓。”听话、若儿以后听话……父皇、父皇……“她一遍又一遍地叫着须离帝,眉眼间尽是千娇百媚的妖娆和依赖。

  瞧,不管她在心里怎样否认自己,对须离帝的崇拜和仰慕都会将她出卖。

  只是她自己永远看不清楚而已。

  ”真乖。“须离帝露出一抹微笑,在她唇上印了一吻,身下用力插入——明若就随着叫出声来,娇娇脆脆的嗓音听起来让人心痒痒的,只想让她叫出更多的声来慰藉自己苦闷的心情。”若儿这般听话,父皇是不是该奖赏一些?“奖赏……奖赏什么?

  明若睁开迷蒙的眼睛,不解地望向须离帝。他看懂她在想什么,就低低地笑了,猛地深入到她的最里面,然后上下打磨,火热的龟头把明若磨得爱液直流,整个穴儿都变得无比的酸痒和酥麻。”这样奖赏行不行?“破开娇嫩的子宫口,那小小的可以孕育子嗣的巢房正一下一下收缩,迎接他的到来。

  ”啊啊……父皇、父皇——“明若的叫声变得急促,巨大的欢愉让她忍不住弓起身子,可整个人又被须离帝抱在怀里动弹不得,她逃无处逃,迎又没本事迎,只能委委屈屈地躲在须离帝怀里啜泣,偏生他像是故意要惹她哭似的,始终都不肯饶了她,不仅没有撤出去,反而更凶更悍的朝里面挤,直把明若疼的四肢乱摆,尤其是白嫩的脚背,连青筋和血管都绷得紧紧地。”你别进那么深、父皇、父皇……呜呜——“她一边哭一边摇头,受不住了。

  可须离帝的答案却让她大惊失色:”若儿也到了该怀孩子的时候了,这次父皇就在这嫩穴里面种上种子,若儿可要给父皇生个乖巧听话的小公主才行。“以后他就把皇位传给他们的小公主,再带着他的宝贝离开皇宫,陪她去过她一直想过的隐居生活。

  明若被吓得不轻,她瞪大惊恐的双眼,忙不迭地要拒绝:”不、不行的——“”怎么不行?“须离帝不给她任何开口的机会,明若的”不“字甫出口,他的脸就沉了下来,连带着那双紫眸都冷了不少,明若甚至感觉到了自己身体里的巨物正咆哮怒吼,说要将她拆吃入腹。”若儿又要拿什么年纪尚小不能怀孩子的话来搪塞朕?!民间如你这般大的姑娘家早就做了娘亲了,朕怜你懵懂天真才没有多为难于你,如今你做出了背叛朕的事情,还有把柄在朕手中,却还敢拒绝朕的要求?!“他一口一个朕,被惹怒的如此明显,明若被他的怒气吓到了,一时之间竟愣在当场不知如何是好,她这一愣不要紧,却让须离帝以为她是真的不愿意给他生孩子,立刻便眯起眼,不怒反笑:”你不愿意生是不是?朕偏要你生!“说着便以前所未有的凶狠往明若身子里狠狠一插——那痛苦真是难以用语言来形容,明若颤着身体,只觉得私处疼的厉害,整个人好像已经被劈成了两半,她努力咬紧嘴唇,一张小脸疼得泛白,两条细白的腿更是被插得不住哆嗦,须离帝这一下真是狠,如果不是这一下,明若甚至都不知道以前他向自己求欢时是称得上慈悲的。”啊——“即使如此,她也忍不住痛呼出声,小手把须离帝的脖子抱得更紧。”父皇、父皇——“”这一次叫父皇也饶不得你!“须离帝低喝一声,大掌把住她的腰肢往自己的鼠蹊部压了过去,这个姿势使得他简直就要连两只卵袋都要挤进去,当然也就能想象明若的痛苦了。”不给朕生,嗯?你前些日子是怎么说的来着?不是说到了年纪就怀朕的孩子?说谎的姑娘应该好好惩处一番才是!“”啊啊……没、没有——“明若不住地摇头,但却说不完一个完整的句子,须离帝看起来也似乎充满了愤怒,他没有再顾忌什么,用力插了几百下后就射在了她的子宫里,滚烫的精液瞬间充满了明若的身体,当须离帝从她穴儿里拔出来时,一股粘稠的乳白色液体便顺着红肿的花瓣流了下来,染湿了鲜艳的臀沟,淫靡地教人脸红不已。

  她的穴儿看起来还是那般粉嫩,但须离帝却没有说什么,他只是伸手抹了些体液在自己虎虎生风的大阳具上,然后便就着丰沛的精汁和爱液又狠狠地插了进去,明若闷哼了一声,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这一次须离帝持久的时间明显短了很多,他似乎更着重于将精液射给她而不是享受着交媾的过程。等到明若的子宫已经被灌满精液后,他停了下来,神色复杂地望了她很久,才披了长袍离开。

  明若醒过来的时候须离帝不在身边。

  她强撑着从床上坐起来,盖在身上的锦被滑下,露出一大片青青紫紫的肌肤,那是须离帝留在她身上的痕迹。

  他生气了,这是非常显而易见的事实。可明若还是担心娘亲和段嬷嬷以及云郎,但在须离帝面前她又不能问——那只是加深了他愤怒的程度而已。

  至于欢爱时须离帝在她耳边说的”生孩子“之类的话,明若是想都不敢想的。她原本想要等到须离帝回来时向他解释,可直到夜深了,须离帝也没有回来。

  明若不想承认,但她的确是担心了。

  须离帝一直没有回来,明若就在床畔上和衣坐了一夜。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去就寝,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心里那么酸涩,这种感觉真的很奇怪,是她从来都没有过的。他不回来,也就没人折腾自己,这不是她一直渴望已久的事情吗?

  可是直到东方都露出了鱼肚白,须离帝也没有回来。从明若昏过去开始他就再也没有出现在她面前了,她甚至连跟他说句话的机会都没有,他是带着怒气走的,可临走前还不忘为她盖好被子擦干净身体。明若不懂自己心里来回晃荡的那种感觉是为了什么,她只觉得不安,满心惶惑的不安。

  昨天……父皇都射在了自己身体里,他还说要她给他生个孩子……明若捂住脸,丝毫没有困意,她怔怔地想着,突然觉得无比的冷——即使是睡在这张暖玉做成的龙床上。

  他气得连寝宫都不愿意回了……就在明若咬着嘴唇快要流眼泪的时候,珠帘外传来了安公公的声音:”娘娘,奴才可否进去?“她连忙整了整衣服:”安公公请。“珠帘声起,安公公走了进来,满脸的关怀之色:”听闻娘娘昨儿个一日没有用膳?这可不行,要是娘娘凤体有损,奴才可担待不起这个罪责,皇上可会要了奴才的命的!“说着便拍了拍手,随即便有两排宫女捧着膳盒走了进来。”娘娘还是吃些东西吧,这样的话奴才也好跟皇上交代,以免皇上——“”安公公,我可否问你一句话?“明若打断了他,嘴唇抿了起来,波光潋滟的大眼里似乎闪着什么水光。安公公看着明若,好像看到了拥有同样眼睛的须离帝,这丫头是柔了些,但毕竟是王室的血脉,天生的高贵和威严是无法忽视的。”娘娘尽管问,奴才知无不言。“”他……他去哪儿了?“原本不是想问这个的,但是一开口,明若却发现自己已经不受控制地问出了心底最想知道的事情。”……我、我是说父——不,皇上、皇上他去哪儿了?“安公公一下就抬起脸,精明世故的老眼一眨不眨地望着她,明若被他看得窘迫不已,便移开了眼神。很快安公公也意识到自己不应该这样看着主子,然后微微欠身:”皇上在御书房批了两天的奏折,方才他……他已经翻了陈妃娘娘的牌子,不会回宫了。“紫眸猛地瞠大,晴天霹雳也比不上明若此刻受到的打击,她说不上心头那突然涌来的巨大失落是什么,但是有一个念头不停地在她脑子里回荡,那就是——父皇不要我了、父皇不要我了!

  小手一把捂住嘴巴,明若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想堵住啜泣声还是质问,她只知道此刻自己一点儿声音都不想发出来,那会让她疯掉、一定会的!

  ”娘娘无需在意,身为皇帝,本就该为皇室开枝散叶,以此传承皇室血脉,因为娘娘皇上已经近一载没有翻后宫诸妃的牌子了,百官对娘娘独霸后宫一事闹得不可开交,民间也传得沸沸扬扬,所以——还请娘娘放下心肠,娘娘是皇上放在心窝子里的人,没有谁能比得上您在皇上心里的位子,只要娘娘贤淑大德,自然就不会有人说什么了。“他边说边看明若的脸色,时刻注意着她的情绪有什么变化。

  安公公这番话说得可谓是合情合理,明若死命地咬紧了嘴唇防止自己发出声音,只是纤细的身子已经开始了颤抖,她低下头,心里百味交集,不知自己到底想要什么。

  ”娘娘,恕奴才直言。“他望了她一眼,确定她在听自己讲话,才道。”是老奴将大将军的事情告知皇上的。“见明若猛地抬头,他又道。”娘娘别忘了,福安只是个奴才——皇上的奴才。皇上是老奴看着长大的,虽然说不上有多亲近,但这主仆关系却是刻在了福安的心里,不管是谁,只要是对皇上不好的事情,奴才我都会记在心里,皇上喜爱娘娘,奴才就把娘娘当成第二个主子。但是——难道娘娘真的不明白,皇上对您的心思?“”他下了真情,倾尽一切讨您欢心,为何您却始终铁石心肠不为所动?难道血缘和世俗真的那般重要?即使重要,当那个人是须离帝的时候,就不能例外一下吗?!“”这世上没几个知道您身份的人,皇上那般宠爱娘娘,娘娘应该做的是回报,而不是逃离!“”无论从父女还是君臣,娘娘都是属于皇上的,大将军不过是娘娘人生中的某一个过客,算不得刻骨铭心。“明若一直没有回话,她像是什么都没有听懂一样茫然地看着安公公,然后无力地闭上了眼睛,从喉头溢出破碎的句子来:”……你先下去吧,我要好好想想。“”希望娘娘想得清楚,奴才先告退了。“他恭恭敬敬地行了礼,然后退了出去。

  明若倒在柔软的床榻上,明黄色的帐子映入眼睑,周身的锦被都是满满的须离帝的气息。今夜她注定无眠。

  既然有人为他生孩子的话,也就不需要她了,哪个孩子不是孩子呢?

  她闭上眼,觉得自己突然间好困好困。但是不行,她还不能睡,她就这样等了他那么久,连净身都没来得及。

  唤来宫女让她们准备浴水,明若从床上站了起来,她无神地看了看寝宫,突然注意到了书桌上的颜料。那是须离帝怕她在寝宫无聊准备的,好让她可以画画写字来打发时间。明若想起很久以前自己在书上看到的东西,便又唤了宫女进来:”你去给我拿些朱砂来。“宫女一愣。明若怕她不懂,又仔细地解释了一番——但任谁都能看得出她眼底眉梢的倦意和疲惫。”我要的是天然朱砂,不是提炼后的颜料,你去太医院拿,他们那儿有,就说……就说我画了幅画儿颜色不对,要自己研磨。“”是,奴婢遵旨。“眼看宫女退下了,明若才舒了口气,但心底仍然沉重不堪。

  很久很久以前,她在医术上看到过,朱砂,有避孕的功效。

  这不是第一次须离帝射在明若身子里,但却是明若第一次如此坚定地想要善后。她想起自己在书上看到的那些东西,愈想便愈怕,愈怕便必须去做。以前……为什么不呢?难道就是因为父皇曾经说过暂时不让她生,所以她就相信他了?

  从浴池里起身,明若扯了屏风上的薄毯包住自己,一边擦着水珠一边慢慢地把视线转移到梳妆台上那一小碗的朱砂上。

  换了轻薄的寝衣后,她走到了梳妆台坐下。这盘龙宫以前是没有梳妆台的,都是因为她住了进来,须离帝才派了人放了好些女儿家用的东西,胭脂水粉金钗玉簪绫罗绸缎什么都不缺,但却没有一个是明若想要的。

  现在、现在又要她如何自处?父皇翻了其他妃子的牌子,自己还能在这里住下去吗?可是灼华宫已经被封了,她又能去哪儿呢?冷宫吗?

  不,她不能去那儿,娘亲在那里,如果自己也进去了的话,又该用什么样的理由解释?您生了我,我却和父亲勾搭到了一起,还被他打入了冷宫?

  明若没有那个勇气,娘亲若是知道了,一定不会对她生气,但是一定会失望,一定会心碎。娘亲在这深宫里被锁了几十年,最大的愿望就是她这个做女儿的能够幸福,不要走老路,若是能荆钗布裙在民间过日子最好,可是她做了什么?

  她和父皇通奸,害了自己的夫君,现在连娘亲和嬷嬷都要一齐害了。天下还有比她更不孝的女儿吗?!她让所有人为之蒙羞,甚至连自己也毁了!

  自己的人生一片混乱,连带着让别人的也跟她一样不完整!

  纤纤素手将茶杯盖掀开,明若把朱砂放了进去,宫女拿来的不多,也就一小浅碟,明若却放了进一半,她看着杯底颜色鲜艳的朱砂,怔怔地坐着不动。大概过了半柱香的时间,她才像是一个木偶人一样提起茶壶倒了些清水进去。须离帝喜饮清水清茶,她就也慢慢地跟着染上了这个爱好,清澈的水立刻把朱砂冲散开来,原本无色的清水立刻变成了深深的红。

  它本来是没有味道的,但明若却闻到了类似冰片的香气,淡淡的,不仔细闻的话根本就闻不出来。

  执起茶杯,放到唇边轻轻抿了一口,预期中的不适并没有出现,那味道……很淡,淡的明若以为自己喝的其实只是清水,当然,也可能是她错乱了所以喝不出来。

  等到她喝了三四口后,肚子便明显微微痛了起来,头也有些晕眩,眼前的一切似乎都显得无比的朦胧和不安,明若甚至觉得铜镜都有了三个影儿,每个影儿都看着她,那里面的脸和她一模一样,都是没有笑容,颜色憔悴。

  捧着茶杯的小手也开始抖,抖得明若险些把杯子摔下去,她感觉不到四周的动静,大脑也一片混沌,唯一还在脑子里游荡的思绪就只有继续喝——如果她想要一切维持现状。

  可这一次杯子刚举到唇边还没来得及张开嘴巴,一阵劲风就袭了过来,无力的双手根本捧不住茶杯的重量,清楚的陶瓷碎裂声炸入耳朵里,明若皱起眉头,这碎裂声其实并不是很重,因为地上还铺了厚厚的毛毯,但落在她耳朵里却大的像是炸雷一般。

  好奇怪,刚刚还什么都听不见,这么一会儿功夫,她的听力怎么就突然变得这么敏锐了?

  明若没有多少时间想了,因为须离帝暴怒的声音已经传了过来——他说话从来都没有这样显露过情绪,即使是怒了也是看不出来的,但这一次,明若敢保证自己确确实实地听到了他的咆哮:”不准喝!“真奇怪……她喝什么关他什么事?明若迷迷糊糊地看着修长的人影冲到自己面前,然后身子就腾空飞起,坐到了他怀里,没有依靠的灵魂瞬间就找到了寄托。她软软地偎进须离帝颈窝,小嘴张着吐着气,没有说话也没有哭,好像一点儿也不怕他的样子。

  ”太医、叫太医来、快点!“须离帝转过头对着安公公咆哮,抱着明若的双手却是颤抖的,”不然朕要了你们的命!“安公公慌得连应声都没有就奔了出去,须离帝也没有在意,只是抱着明若对着她怒吼。”你想死是吗?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如果不是他派人时刻注意着,谁能知道她现在在做什么?万一她死了、万一她死了……她要他怎么过?!

  明若没有回答他,只是闭着眼睛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

  ”你若是想死,倒不如让朕一掌打死,也好过你这样作得朕不得安生!“她就这样不想要孩子,连朱砂对她弱柳般的身体有多大坏处都不管了!

  他恼得恨不得杀了她算了,可抱着她娇小的身子,感受着她在自己颈窝蹭来蹭去就是不说话,也不像平日里那般爱哭,心里却疼得一塌糊涂。他究竟是欠了她什么,才会这样为她左右,让她掐在手里捏圆搓扁,毫无招架之力。就这样乖乖地在他怀里不好吗?为什么就一定要倔成这个模样?冷落她不理她她要你抱,可你真对她剖心娃肺了,她却也不拿真心待你——或者说,不拿你想要的那颗心待你。父女之情他一点儿也不需要,可笑的是这却成了唯一牵绊住她的筹码。

  ”这对你的身子有多大坏处你难道不知?你读的那些医书都读到哪里去了!“把明若从颈窝拉出来,须离帝捧着她茫然的小脸硬是要一个答案,深邃的紫眸却被她异常惨白的脸色吓了一跳。只是两日没有见她,怎么就变得如此憔悴?唇瓣白的像雪,脸色也透着淡淡的青,黑眼圈重的厉害,她是怎么了?”若儿,你说话,听到没有?“明若只是傻傻地眨着眼,好像连他是谁都认不得了。

  ”若儿、若儿?“须离帝越叫越心惊,极度的恐慌将他整个人都笼罩了起来,”你说话,快些跟父皇说话!“可明若依然没有反应,她只是呆呆地把视线移到地上那摊碎片上,深红色的液体把淡色的地毯染的无比触目惊心,看上去就像是血。

  她还想喝?!

  映入脑海的这个念头让须离帝更加恼怒,可比起这个,眼下明若才是最重要的。他怒喝了一声:”来人!把这碎片清下去!“宫女们诚惶诚恐地清理着地面,明若一直没什么表情,直到看到碎片被捡光,液体也被擦了干净,才急了。小手不住地推着须离帝的肩,想要下去。但须离帝怎么会允许?她开始剧烈的挣扎,小手朝宫女们伸着,要碎片,可宫女们哪里敢给?!

  幸而安公公领着太医们到了,明若似乎也闹够了,慢慢地就趴在了须离帝怀里,一点没有抗拒,很乖的模样——因为茶杯的碎片已经被拿走了,她什么都看不到。

  在须离帝的威吓下,太医们颤抖地开了药,又弄了新鲜的牛乳来灌了明若喝下,随后便被知道她已无碍的校领导挥退了。他坐在床沿凝视着那张惨白的看不出一点儿血色的小脸,眼神深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偌大的寝宫所有的宫女太监都被他挥了出去,只剩下明若和他两人。

  修长的手指沿着明若苍白的面孔一寸寸抚摸,她瘦的很厉害,只是两日不见而已,她就变成了这副病怏怏的样子,如若他真的不在她身边守着,日后她又会变成什么模样?

  他给什么她都不要,要的偏偏又是他不愿意给的。

  明若一直闭着眼睛沉睡,看样子是累极了,须离帝从宫女口中得知她已经整整两日滴水未进,甚至连合眼都没有。为什么?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就因为他命令福安给了个他翻牌子的假消息?

  若儿啊若儿,你到底是待我有情或是无情?这情里又有多少是我想要的男女之情?

  须离帝眯起眼睛,发现自己的双手居然还在颤抖。刚刚那一幕是那样清楚地呈现在他脑海里,明若青白的脸,无神的眼,还有宁为玉碎的决绝。

  他慢慢地合起眼睛,握住了明若的手,伏在她身侧假寐。过了一会儿,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一双紫眸瞬间变得高深莫测,仔细看去,里面似乎还藏着不可抗拒的坚定。他轻轻喊了一声,随即便有暗卫鬼一般出现在他身后恭敬跪下,须离帝交代了几句,那人便去了。

  明若睡了很久,她觉得自己像是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有很多很多人,他们从小就欺侮她,说她是最没用的皇室子女,娘亲被关在冷宫,父皇连一眼都不看自己,只有段嬷嬷疼她,可嬷嬷终究要做事,也不可能陪着她,她是和书还有花草树木一起长大的。

  灼华宫里总是很冷,她没有漂亮的衣服,也没有什么首饰,父皇好像忘记了他还有一个排行第四的幼女。当然,也可能是因为他从来都不曾关心过,如果没有身为妃嫔的母妃们求赏赐,说不定皇姐皇兄们都跟自己一样。这样的想法让明若能够好受一点点,她从书里看到真正的家人不是这样的,真正的家人是会一起用膳一起说笑一起为活下去努力的人,而不是像这样,步步为营,生怕哪一天害死自己。

  为了活下去,她甚至不能把紫色的眼睛和真正的容貌示人。嬷嬷为她找来了秘药,使得她可以安枕无忧地度过一十七年。

  那个男子闯入她人生的时候,明若从来都不知道以后会发生这些事情。如果她早知道了,那她宁愿待在皇宫一辈子不出来,或者被送去和亲。也许那样会很痛苦,但至少能改变什么。

  端木云。

  他待她那般好,将她捧在手心里呵护着,他是个顶天立地的男人,忧国忧民用兵如神,位列朝廷一品护国大将军,前程似锦。可他却选择了和她成亲作为打了胜仗的奖励,明若还记得那时候自己都吓坏了,这样一个人,这样一个人,从来都不曾见过,不曾认识过,她甚至连他的目的是什么都不清楚,现在却要嫁给他了,嫁给这个一举虏获了三位皇姐的奇男子。

  婚后的日子是她活到现在最幸福的一段时光,她可以肆无忌惮地趴在端木云背上调笑,他还陪她在花园里种树,他们曾经约好要一起白头到老,他还欠她一枝桃花。

  什么时候就开始变了?

  是从她有了奢望想要得到父爱的时候吗?倘若那一日端木云没有带她去看桃花,一切是不是就都不一样了?

  明若不知道,也没有去想。事情都发生了,回想都是没有意义的事情。

  她终究回到了这吃人的深宫里。即使有父皇的庇佑,她还是如同暴风雨侵袭的花儿,一日复一日的枯萎。世人都说她冠绝后宫宠爱于一身,但世上谁又晓得谁的苦?她不能死,也不能接受,父女乱伦是怎样的罪过!她甚至连真相都不能说出去。

  她只能安静地臣服在须离帝脚下,做他乖巧听话的小羊羔。

  一日复一日,一载复一载。

  父皇要她给他生孩子……能生吗?他们之间本来就是个天大的错误,已经被万人唾骂了,孩子出生亦是造孽,又何苦为难这样一条生命?

  孩子……哪有一个妻子不想生孩子,看着孩子笑和哭,教他说话和走路,一手把他带大。可这是皇宫呵,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淬了剧毒,一个幼年的孩子,谁能担保他能够平安长大?父皇宠她疼她,但终有一日这皇位要传下去,她苦命的孩子还要继续走这条老路,争斗、杀戮、如此循环,永无终止之日。

  可怜的孩子,娘亲也不是不想要你,娘亲不知道此刻你有没有来到娘亲腹中,可如若你来了,你就听着吧,你来到这世上,该叫父皇什么?爹爹,还是外公?你又要如何面对这满是心机陷阱的深宫?娘亲保护不了你,娘亲注定是要下地狱了的,你若听到了的话,就寻个好人家去吧,也不用背负这一身的罪孽。

  手背上开始有水珠滑落,须离帝抬起头,看见明若眼角泛泪。他知道她醒了,便轻轻抚摸她的小脸,看着她苍白的唇瓣和泛青的脸庞。

  她总是养不胖,好不容易丰腴了一点点,就这么两天又消瘦了下去,握着她手的时候,就连她的手指都变得瘦骨嶙峋。

  ”父皇……“明若慢慢地叫他,眼泪泛滥成灾。”我们这样是不对的。“”那怎样才是对的呢?“他轻声问。

  ”我不知道……“明若闭上眼,泪珠就从她眼角滑下去,”我真的不知道。“她甚至已经开始搞不清自己为何会变成这副样子,是因为他说要她生孩子,还是因为他翻了别的妃嫔的牌子?

  ”告诉我为什么,若儿不想要孩子吗?“大手温柔地抚着她的小腹,幻想着里头能有个跟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小姑娘。

  明若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呼吸着。事实上如果不是还有呼吸,须离帝会以为自己看到的只是一具尸体。就这么两日的时间,明若迅速憔悴。

  ”为什么?“他依然坚持,伸手把她扶了起来,让她得以倚在他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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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家蕾丝 [樓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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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孩子……怎么可能会有人不想要孩子呢?

  明若痴痴地睁着眼凝望着须离帝,眼底水汽弥漫,肚子上的抚摸是那般温柔,温柔的好像之前他从来都没有威胁过她一样。

  这场梦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呢?

  眼里不受控制地滑下来,明若轻轻地问:“父皇,倘若真的有了孩子,您能保证他平安长大么?”须离帝的回答并不重要,答案如何她早清楚。即便他将孩子保护的再好,也依然要步步为营,如履薄冰。她不要自己的孩子走那么多皇室子女走过的老路,争权夺势,为了皇位拼命。“倘若是个男娃娃,依父皇所言,日后要他继承皇位,父皇也做过皇子,应该知道想在这皇宫里活下去是多么困难。后宫妃嫔,朝中大臣,兄弟手足,都会为了各种各样的利益谋害他。倘若是个女娃娃……她决不可能执掌大安王朝的江山,世人不会允许。然后……再让她像之前每一个皇室公主那样,去和亲,被赐婚,成为皇家送出去的一颗无偿棋子?父皇……您别再为难我了,这孩子,若儿是万万不肯生的。”

  她说这话时语气平和没有波澜,但眼泪却始终没有停住。这富丽堂皇的宫殿像是一把锁扣在了她的咽喉,让她离死亡仅一线之隔却又没法痛快利索的死掉。

  “这就是你担心的,并为此担心的不要这条小命去喝朱砂水?”须离帝也没有正式回答明若的问话,只是紫色的眼睛慢慢地沉了下去。“就因为不想给父皇生个孩子?”

  明若知道自己讲不过他,索性不讲了,闭上眼睛像是睡着了一般。

  须离帝也不恼,他握住她的手温柔的揉捏,感受着她纤细五指上凸出的骨头。“若儿觉得其他皇子皇女或是他们的母妃会为了各自利益来杀害咱们的孩儿?”

  明若没有回答,须离帝也不需要她的回答,因为一切他心中早有定数。

  “还是说,比起生孩子一事,福安告诉你父皇翻了后妃的牌子更令若儿觉得伤心,认为自己被背叛了?”他轻声问,好像只是在说今日阳光晴朗适合出去散心一样。

  漂亮的紫眸猛地撑开,明若抑制住泄露心事的思绪,嘴唇抖了很久才断断续续地道:“父皇、父皇是一国之君,想临幸谁是您的自由,若儿不敢过问。”

  “此话当真?”须离帝轻笑一声,俯下身子,冰凉的薄唇在她玉白的颈侧舔吻吮吸,一边呢喃问道。“就算用亲过若儿的嘴唇亲她们,用抚过若儿身子的手再抚过她们,就算用插过若儿的肉茎去插她们,若儿也都不在意?”

  他这么一说,明若瞬间僵硬起来,她感觉被吮吻的颈项突然一阵寒意,大眼闭上,复又睁开。“……我没有、没有!”

  “真的?”须离帝也不拆穿她的口是心非,只是勾起薄唇笑,停下了吮吻她的动作。“若不是你今日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我定然不饶你,非把你玩到再也不敢为止!另外,若儿是真不知亦或装傻?自从你进了宫来,父皇何曾踏入后宫半步?瞧你这小模样,倒真像是我负了你一般。福安的话是我教他说的,若儿的反应是激烈了些,但总体上来讲,父皇还算满意。”至少让他知道小东西心里对他的亲情已经在慢慢转化了。

  明若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她迅速扭头看向须离帝,他正对她微笑,眼角眉梢尽是如沐春风的笑意。这倒是非常少见的,足以看出须离帝高兴的程度。

  她小脸一红,竟莫名有了种自己在无理取闹的感觉——虽然事实上她并没有。

  骗她的……居然是骗她的!

  明若又窘又羞,一时间竟不知该作何反应。

  须离帝握住她的肩头,在唇瓣上烙下一吻,然后凝视着她羞红的小脸微笑:“若儿,你要记得,无论你听到什么关于父皇对你不忠的话,那都是假的,你知道的,这天下间再没有第二个女人能像你这般令我心醉神驰。”

  明若被他的话吓到了,小脸略微有些呆滞,方才折腾了那么久也着实是让她的体力消失的没剩多少,她就这样看着须离帝,慢慢地便觉得眼皮越来越重,她想睡,却又隐隐觉得如果不说些什么的话会很遗憾。

  但是……要说什么呢?

  大掌勾起被她弄的窜了些的锦被盖好,须离帝把那双裸露在外的小手也给塞到被子里,然后脱了鞋袜和袍子上床,连人带被一起裹到怀里:“睡吧,父皇在这儿陪你。”

  明若乖乖地闭上眼,心底仍有不安。

  “淮妃回冷宫去了,段嬷嬷和端木云都各司其职,你该放心了。”给了她答案的同时须离帝也不忘威胁一下。“如果有第二次的话,父皇可就不会像这次一样好说话了。”

  得到令她心安的消息,明若慢慢地有了倦意,但就在她即将坠入梦乡的时候却突然打了一个寒颤,她情不自禁地抬头去看须离帝,半是迟疑半是恐惧地问:“父皇……”见他一眨不眨地凝望自己,她却突然又没了底气。“我……我……”

  须离帝扬眉静待她说下去。

  “关于、关于孩子的事情……”他们刚刚还没有做决定。

  “孩子是一定要生的。”对于这件事须离帝很坚持,他知道明若害怕不安,不愿意让孩子生存在这样一个尔虞我诈满是危机致命的皇宫里,但是——“相信父皇,我会保护好你们娘儿俩,谁也别想欺负你们。”他们只要乖乖地躲在他的羽翼下就好。

  “可是——”明若忍不住从被中伸出小手,却被须离帝一把捉住。“没有可是,我们一定会有孩子,这一点不容置喙。”须离帝的态度也很坚定。

  “可、可……”她已经有点语无伦次了,刚刚才经历了那样两日的不眠不休不吃不喝,再加上朱砂水的刺激,原本就弱不禁风的身体更是破烂的如同风中残烛,偏她还不好生养息,非要缠着他说话。“可——可是书上说……”

  “说什么?”大掌温柔地拭去她眼角的泪痕,须离帝认真地看着明若眼珠里属于自己的倒影。这一刻她只看着他,已经够了。

  “的确是有近亲生子的事例……但是医术上有说,近亲的孩子多半都是、都是有缺陷——”话未说完便被须离帝截断。“那又如何?就算有缺陷,也是咱们的孩子。”

  明若怔怔地望着他,须离帝却不愿意再多说什么,只是将她抱得紧了些,哄她入眠。

  事情是不会有转机的余地了,经过这次,须离帝定然会更加严格的看着她不让她再做什么避孕之类的事情。难道孩子……真的就是命中注定的了吗?

  这一场也算是大病了,明若在床上整整休养了一个月须离帝才准她下床,期间不乏后宫诸妃和文武百官各式各样的礼品问候,只不过都被安公公挡在了门外。除了上朝时间,须离帝几乎是寸步不离,这次明若将他吓得不轻,他是决计不会再给她机会这样伤害她自己了。于是明若现在是睁眼是他,转身是他,抬头是他,伸手也是他。

  但这几日须离帝似乎有些忙,听安公公说,好像是江国又开始了蠢蠢欲动,并不知死活地派兵屯扎在两国交界处,甚至偷偷派了兵士潜入边城。

  明若不懂,既然情报已经知道的如此清楚,父皇为何不直接派兵剿灭,反而坐看他们日益壮大嚣张不已?

  她心里迷惑,但这事终究不是她一介女流应该问的,所以明若虽然心里担忧,却也没有说过什么。但这一日,却来了个令人意外的访客。

  “多日不见,妹妹身子可是好了点儿了?”淑妃仪态万方地步了进来,身侧还跟着几名捧着各色礼品的宫女太监。“姐姐我特意带了些人参灵芝来,好给妹妹补补身子。”说着便示意宫女们将东西放下,她笑意盈盈地望着坐在床上脸色仍有些苍白的明若,心里是又恨又妒,这盘龙宫她还从未踏过一步,皇上又下了不准任何人进入的旨意,今个儿若不是明若首肯,自己怕是侯了一辈子也别想进来。“妹妹的脸色还不是很好,可要好好休养才成。”

  “……多谢姐姐关心。”叫一个原本是母字辈的女人为“姐姐”实在是奇怪得很——虽然淑妃保养得仪,一点儿也看不出年近四十。但在明若心中,唯一不见老并且越来越妖孽的只有须离帝一个人。“姐姐今日前来有何要事?”

  “妹妹这话岂不是见外了?”淑妃走到床边,因为是龙床,所以她也不敢坐下,只好让宫女搬了上好的檀香凳子坐,然后捂唇娇笑,一双媚眼直勾勾地盯着明若瞧。“倒是妹妹这一病,真是心较比干多一窍,病如西子胜三分呢,也难怪皇上对妹妹痴迷若此。亏得姐姐是个女子,若是生成男儿身,也定然要栽在妹妹这美人窝里。”一番话说得明褒实贬,明若岂会听不出来?

  她往上坐了坐,随侍在侧的安公公立刻拿了软绵绵的靠枕过来人,让她得以坐的舒服些。“姐姐这话说得重了,灼华愧不敢当。”

  “呵呵……”淑妃娇笑,媚眼若有似无地看向安公公。“皇上倒也是真心疼爱妹妹,竟然让安公公随侍,真是让姐姐瞧着艳羡不已。”

  明若只是微微一笑,略显苍白的唇瓣勾起美丽的弧度,淑妃见她明明一脸病容又未曾梳妆打扮,但那天生的一份清丽绝伦却着实是将盛装的自己给踩在了脚下,使得自己在她面前如同尘土一般失了颜色,心里妒恨交加,但又有求于她,当下也只得咽下满腹的嫉妒怨怼,握住了明若的手:“妹妹,姐姐也就不跟你兜圈儿子了,咱们都是皇上的人,说个贴己话可好?”

  紫眸微微闪动,“姐姐请讲。”

  “其实……今儿个姐姐是想求妹妹件事情,不知——妹妹可否答应?”淑妃将明若的手握紧,大有你一定要先答应我再说的趋势。

  且不说有个成了精的安公公随侍在侧,就算没人,明若也不是傻瓜。能让一向心高气傲眼比天高的淑妃这样低声下气的套关系还软言温语,一定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姐姐先说,灼华若是能做到,定然不敢推辞。”

  碰了个软钉子,淑妃也知道这明妃不是个好惹的人物,皇上身边的安公公又站在一边死盯着,无论如何她也不能露出半点不敬。“妹妹……这——能不能请安公公回避一下?女人家的体己话被个男人听到了总是尴尬。”

  安公公挑起眉头在心底腹诽:当年你初侍寝后忘记是谁把你卷在红绸子里背出去的了?再说了,他福安还是个男人吗?鸟都没了……“淑妃娘娘,皇上可是撂了话儿的,奴才就得守着明妃娘娘,除非皇上来了,否则奴才不得离开半步。还请娘娘……见谅。”

  被安公公一噎,淑妃也就不敢说什么了,谁敢违背那个最尊贵的男子的命令呢?她看了看安公公,握着明若的手摇了两下:“妹妹,那姐姐我就不客气的说实话了,妹妹可知道姐姐娘家人是朝中重臣?”

  这个她当然知道,“姐姐是说龙太傅?”淑妃闺姓为龙。

  “正是。妹妹,你可要帮姐姐这个忙啊。”淑妃一脸的急切。

  帮忙?

  明若愣了一下:“姐姐说的忙……是指什么忙?”

  “江南龙家,妹妹可曾听过?”见明若点头,她连忙道,“那是和我们京城龙家一脉同胞的血亲,一个月前端木大将军回朝,证明谋害他的正是江南龙家,先前皇上派人在民间寻找大将军时曾找上龙家,但他们表示毫不知情,现在大将军回来了,小四公主却不见了,这不仅仅是欺君之罪,还是谋害皇家公主,侮辱朝廷一品大臣的罪责呀!倘若真要追究,那可是抄家灭族之罪!”

  “所以妹妹,你能否帮姐姐在皇上面前说几句好话,求他饶了江南龙家?”

  也就是说……小四被害已成事实,从此世上再无明若这人了么?父皇将罪名推给了龙家,从此以后,他就可以光明正大的昭告她的身份,而端木云也再也没有机会申辩了!明若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她微微喘了口气,觉得太阳穴的地方突突的抽疼。“可是他们的确是犯了滔天大罪,这要如何求情?”

  淑妃听她的意思像是有余地可追,忙道:“皇上宠爱妹妹世人皆知,只要妹妹在皇上面前说上一两句好话,我那可怜的血亲自然就能留得一条命了。妹妹……不知妹妹可否愿意帮这个忙?”

  这是赶鸭子上架,而且不给明若一点拒绝的余地。

  安公公清了下嗓子,正欲开口,便被明若以眼神阻止。他不解地看向她,一点儿也不认为柔柔弱弱的小姑娘能对付得了淑妃。

  他在这儿急得火急火燎,明若却是不慌不忙:“不知姐姐可曾听过一句话。”

  淑妃以不解的眼神示之。

  “牝鸡无晨,牝鸡之晨,惟家之索。”明若一字一句慢吞吞地说,像是怕淑妃听不懂一样。

  淑妃脸色立变,竟“腾”的一下站了起来,神情怨怒地看了明若一眼,又看了看安公公,到底也没敢说什么,只得拂袖而去。

  第133章、你不累吗淑妃走后,偌大的盘龙宫便瞬间静了下来,明若略略松了口气,重又倚回床上,神情莫测,谁也看不出她在想什么。

  由于明若喜静的缘故,所以平日里如果没有什么重要的事,须离帝是不准宫女太监发出声音的,哪怕是一点点也不行。

  可安公公却压抑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娘娘……”

  明若应声看过来,晶莹剔透的紫眸里闪着湖水一般的光芒。

  “娘娘刚才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淑妃娘娘听了竟拂袖而去?”而且——淑妃居然也听得懂?!虽然他出身贫寒,但自从进宫后也算是读了些书,可这句话为什么从未听过?如果自己都听不懂,一个只知道梳妆打扮赏花扑蝶勾心斗角的后妃又怎么听得懂?

  明若见他脸色,便知晓他心中在想什么,她微微一笑。“只是一句简单的谚语罢了,安公公不必在意。更何况……淑妃娘娘的父亲可是太傅,她如何不懂?”

  安公公正待开口说什么,一道清冷磁性的嗓音就传了过来:“聊什么呢,如此开心?”

  “皇上。”他连忙行礼,不待须离帝开口便恭敬的弯身退下了。

  须离帝走到床边,将明若的身子拉进怀里,俊美如画的面孔带着淡淡的笑:“怎么了,见着父皇回来一句话也不说?”

  明若摇摇头,小手被他握住,他的手掌冰凉,但无比的安全和有力。“父皇,刚刚……淑妃娘娘来过……”她话未说完须离帝便打断了她,语气中多有不郁。“她如何进来的?”倘若他没记错,自己应是下过不准任何人进入盘龙宫才是。

  见他似乎有不悦的倾向,明若忙反握住冰凉的大掌:“没有没有,是若儿让她进来的。”

  “嗯?”眉头挑起,须离帝在四周看了一圈儿,视线最后停留在桌子上的一对礼品上,他看看明若,下巴冲着桌子的方向努了努:“她送的?”

  “……嗯。”明若乖乖点头,“我不想收的,但是……淑妃娘娘好像没有带回去的打算。”说完这话她也没等须离帝回话,就又问:“父皇,关于龙家——”

  须离帝摩挲着她白玉般的手背,修长的指不住地动着,神情有些似笑非笑:“她是为了龙家的事情来的?找你求情了?”

  明若红了一下脸,这使得她原本略显苍白的面孔多了些许生机:“是。”

  “不需要理会她。”他抱着她轻轻摇晃,把她当小孩子似的,“我自有打算。”

  “自有打算……是要把龙家充公吗?”明若问的小心翼翼,大眼不住地瞥着须离帝,始终注意着他的情绪和表情,生怕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须离帝讶异地挑起眉头:“若儿怎么看出来的?”

  咬了咬嘴唇,她怯怯地看着须离帝:“猜的。”

  言简意赅的两个字成功地让须离帝笑了,他点点她鼻尖,低下头去亲吻她柔软的唇瓣,明若躲闪不及,被他吻住,香软的小舌头马上被吸住收不回来,透明的香津从她唇角往下流淌,她呜呜的叫唤,小手贴到须离帝胸前,像是想把他推开,又像是在靠近。

  “若儿猜对了。”好不容易放开她,他还要捻起她嘴角的津液含入口中,明若看到这一幕,又不由自主地红了脸,险些不敢直视须离帝的表情,如果不是须离帝出口的话,说不定她会选择把自己埋到被子里。“父皇的确是故意的。”

  见她小脑袋一歪,一副不懂的表情,须离帝轻笑:“近日要与江国开战,国库虽然不空虚,但多些钱财总是好的。更何况龙家日益壮大,其心可谓,不早些铲除终是个祸害。”刚好他要得到明若,而龙家女儿自诩寻觅如意郎君,他便顺便送上端木云,于是便得到一个抄家的绝妙理由。

  明若想到那次安公公陪同自己出宫去见端木云,连一个普通下人的态度都那般蛮横跋扈,更遑论龙家的主子们了。“那……我没有答应淑妃娘娘要求情的事情,是不是做对了?”

  须离帝微微颔首,轻声问道:“累了没有?”这些日子虽然她一直在床上休养,但身子骨始终还是弱了些,走不了几步路就开始气喘吁吁了。“先躺下来。”大手抽走她背后的靠枕,然后把她放下去,又拉过被子给她盖好,深邃的紫眸眨也不眨地凝视着她,“乖乖休息一会儿,父皇陪着你。”

  她也觉着倦了,便“嗯”了一声,眼睛慢慢地合上,须离帝见她似是睡了,眼里隐隐有了些不知名的光,他握着明若的手,细心地扯过被子盖住她裸露在外的皓腕,又将她额头凌乱的碎发往耳后别,紫眸凝视着她,觉得自己心都快要化了。

  即使只是这样安静地看着她,他都觉得满心欢喜。

  明若这一觉睡得很久,总之当她醒过来的时候,窗外透进来的阳光已然昏黄,她这一觉睡过了午膳,直接到晚上了。

  平日里她是不会这样的,即使困倦极了小憩一会儿也就是一个时辰左右,但这一次却睡了这么久……是因为父皇在身边的缘故吗?明若眨眨眼,看向伏在床边睡着的须离帝——她几乎没看过他熟睡的样子,因为他永远都是哄她睡着后才睡,在她醒来前就醒,她也从未见过他午睡或是小憩,偶尔的几次还是为了陪她,这一次……是她第一次看到他睡着的样子。

  像个孩子,一点儿也不像平时一个眼神就能吓死文武百官的尊贵帝王。

  他还握着她的手,明若颤巍巍地伸出另一只手,小心地将他额前一绺青丝拂去,她睡前他就是这个姿势了,到现在竟然连动都没动一下。

  躺着看他,这个男子依然妖气横生到令人心惊的地步,薄唇微抿,须离帝闭眼的时候简直像是由画中走出的仙人,丝毫不见半点残佞气息。明若的眼里露出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温柔与怜惜,小手抚了抚他的脸,像是问他又像是自言自语:“你不累吗?”

  她问完这句话就想从床上坐起来,但是放在须离帝掌心的小手只是微微一动,须离帝便倏地睁开了眼睛——一点儿也看不出先前他还在沉睡。

  明若被他的灵敏吓了好大一跳,“父、父皇?”

  “醒了?”许是刚睁眼的缘故,须离帝虽然神志清醒,但是声音还带着些微沙哑。“饿了没?”

  被他这么一问,明若顿觉肚子空虚,她点点头,须离帝便唤了由于睡过了午膳,早膳吃的也不多,明若是真的饿了,她坐在须离帝腿上一直吃到小肚子滚圆才停下来。须离帝反而没有怎么吃,他只喝了一碗粥就没再动筷了,等到明若吃好了,他便问:“吃饱了?”

  明若点点头,挣扎着想要下地,却被他搂得更紧。“陪我出去走走。”说罢便示意宫女将披风拿过来,他先是给自己披上,然后把明若包到怀里,这才搂着她往外走。“今夜风小,你也在床上闷了好些日子,出去走走对你的身子有好处。”边说边把他的披风系紧,明若被他抱得紧紧地,但对于能踏出盘龙宫一事也是非常欣喜,原本还微带苍白的小脸隐隐透出喜色,她看了看须离帝,点头。

  原本以为他们只会在外面走一走,谁曾想须离帝竟将她带到了灼华宫!

  明若有点愣住,她不解地站在宫门口望向须离帝,不知道为何要到这地儿来。须离帝看出她眼中尽是惊讶之色,伸指戳了下她柔软的脸颊,也没答话,侍卫们见是皇帝,立刻恭敬下跪行礼,他带着明若进去,笑道:“你看看,喜不喜欢?”

  她依言看去,凤眼更是不敢置信地瞠大,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

  原先她在宫里种的花儿一点都没少,相反的,还多了很多很多她只在书中见过的花!因为已经冬日的关系,桃树林没有一点绿色,但这丝毫不影响它的美丽,明若颤抖着看向须离帝,他正对着她微笑,握住她一只小手把她往里带:“给你看这个可不是要你哭的,来。”

  一切的一切都出乎了明若的预料,名义上灼华宫虽然被封了,但是里面却一点儿也没有变,一点儿也没有!她用了十七年的铜镜,睡了十七年的床榻……珠帘屏风雕花的窗棱,什么都没变。

  唯一多出来的就只有屋子正中巨大的盆景,里面栽着碧绿的树木,按理说……这时候花期应该已经过去了,可这棵树浑身都结满了大大的花骨朵儿,只是靠近,就能闻得到一股浓郁的花香。明若惊喜地看向须离帝,他也正笑意盎然地凝视着她,然后牵着她到桌边坐下,视线正对着这巨大的盆栽,“今晚可算是要饱一饱眼福了。”

  父皇话里的意思是……“今天晚上会开花吗?!”

  看着她喜不自胜的小脸,须离帝轻笑:“没错。”

  明若霎时间开心的不得了,她甚至忘了自己身子不好就狂热地想奔到盆栽那里去,但是却被须离帝一把勾住腰肢。“……父皇?”

  “是要你看,不是要你摸。”须离帝轻轻挑起眉头,脸上没有什么太大的表情,但眼底却充满了温柔。“这可不是普通的昙花,父皇可是费了好大的劲儿才做到把它在冬天弄来而不至于在半路上冻死。”这花真是金贵的很,也难怪龙家要将它藏在地下数十年不敢拿出来,见光死见风死会热死会冻死……天知道要怎样培养才能让它活下去。“它摸起来遍体冰凉,你的身子才刚好没多久,还是乖乖坐着看它开花然后回去就寝。”

  闻言,明若不无失望地噘起了嘴,她充满渴望地盯着花,却越看越觉得这花虽然看起来像是昙花,但实际上似乎又有很大的不同……至少她从未见过紫色的。(友情提示:现在昙花已经有紫色滴了~)“我就摸摸也不成吗?”

  须离帝不给她任何奢望地摇头:“不成。”

  明若没办法,只能乖乖窝在他怀里,一双紫眸眨也不眨地盯着看,连须离帝送到她嘴边的糕点也没注意,啊呜一口就随意吞下,须离帝甚至怀疑她没有用嘴巴嚼就直接咽下肚子了。

  等了没多久,明若眼尖地瞄到花骨朵似乎动了一下下,她立刻兴奋地从须离帝膝盖上爬起来,扯住他的袖子急忙忙道:“父皇、父皇……你看、你看!”

  须离帝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神色仍然浅淡,看不出什么惊奇之处。他这一生什么也不好,也没什么喜欢的东西,花花草草金银财宝绫罗绸缎美人皇位在他看来皆是尘土,再美的景在他面前和黑白也没什么区别,但是明若喜欢,所以他才强迫着自己也去喜欢。“看到了。”

  “很漂亮是不是?”她眨巴着大眼问,很期待他能和她有些共鸣。须离帝自然不舍得扫明若的兴,便微微扬起唇角:“嗯。”

  两人的谈话也就这么几句,明若的眼睛很快就又回到了眼前的美景中,她眼睁睁地看着那鼓鼓囊囊的花苞一点点张开,吐出里面嫩白的花蕊,时间过得特别慢,以前她虽然听说过这花美丽的程度,也从书上得知它大体的形状,但当真正看到的时候,内心的震撼却是无法用语言形容的。

  层层叠叠的花瓣纷纷展开,如雪似画,明若屏住呼吸看着眼前这美得不可思议的一幕,看着那花瓣一大朵一大朵的重叠,淡黄色的花萼俏丽至极,紫色的花瓣由深而浅的蔓延开来,被浅粉色的花衣包裹住,花瓣顶端渐渐尖俏,最后形成伞状晕染开来,香气更加浓郁了,明若的心也跟着怦怦跳得厉害。她从未见过这样美丽的一幕,那美丽简直能让人灵魂都跟着陶醉。

  “很快它就要谢了。”须离帝清淡的声音从她耳边传来,明若猛地回神,看见一旁的沙漏,才惊觉竟已过了一个时辰了,小手放到胸口,她才发现自己的呼吸到现在还依然是急促的。“昙花一现,只为韦陀。”为了一个人等了不知多久。

  “父皇……”明若喃喃地唤着须离帝,对他意外流露出的炽热感情弄得手足无措。先前因为昙花的美丽而感动的心情一瞬间又被拉了回来,可她还是忍不住去看花……父皇的意思是他就是这一现的昙花吗?就只为了一个人,只开这么一小会儿,只为那么一个人。

  须离帝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唇角扬起的弧度深远悠长,但却没有丝毫后悔或是遗憾的意思。他握着明若的小手站起来,带着她走到盆栽旁,伸手折下一朵别到明若鬓边,道:“花再好看,没有赏花人也只得独自凋零,这紫昙世间少有,药效倒是不错。”

  她本就脸小,被这么一大朵花一衬,更是显得整个人如同小香坠儿般娇俏可人,须离帝满意地在她发际烙下一吻,然后牵着她就要走。

  外面渐渐起风了,不知是不是明若的错觉,她好像察觉到了有细碎的雪花打了过来,扑到脸上生疼生疼。须离帝搂着她,为她挡去了大半的风雪,明明可以命人打伞的,但他却执意要牵着她走。

  从灼华宫到盘龙宫的路可不短,明若打从心底觉得有些不安,但她说不上来是为什么。初见紫昙的美丽之后,连带着她的脑子似乎也开始浑浑噩噩的一片,完全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更别说去揣测须离帝的想法了。

  幸而雪是刚下,地上只积得薄薄一层,踩上去有轻微的响声。明若想起以前自己住在灼华宫时经常趁着段嬷嬷不注意偷溜出来玩雪,双手和脸颊冻得通红,但却由衷觉得高兴。

  现在,那种高兴已经离她离得远了。

  也许再也回不来了也说不定。

  两人回到寝宫后,明若原以为须离帝又要折腾自己,谁知他竟什么也没有做,只是拥着她上了床,给她脱了外衫鞋袜就把她塞进被子里,然后就再也没有开口了。她隐隐觉得可能有什么事要发生了,但是只要须离帝不想让她知道,就算她有通天的本事也是白搭。

  “睡觉。”他在她额头亲了一下,然后便把她往怀里紧了紧,如画的眉眼间带着淡淡一层倦意。明若看出他累了,也就没再多言,乖乖地闭上眼睛。须离帝见她乖巧,便又亲了她一口。

  这一觉便是日上三竿,接下来的几日明若只觉得须离帝总是来去匆匆,他在御书房待得时间明显长了起来,有时候她被带去不一会儿就睡着了,可等她醒过来的时候,须离帝依然坐在桌前看着什么。明若揉了揉眼睛,御书房里火盆烧得旺,所以算不得冷,她只穿着宫装都觉得要冒汗。

  敏锐地听到身后的脚步声,须离帝转头:“醒了?”

  “……嗯。”她又揉了揉眼睛,觉得上下眼皮像是要打架似的,走近了才发现他正在看地图,粉唇微启,想说话又没说,小手搭上须离帝伸过来的大掌,被他一把拉到怀里坐着。

  跟喂猫似的把果盘点心从旁边的小桌子上挪过来,须离帝边看地图边朝明若唇内塞进一颗杏子。时值冬日根本不是这些水果生长的季节,可谁也不知道须离帝是从哪儿弄来的这些东西,总之只要是明若喜爱的,不管合不合理,可不可能,皇宫里就都不缺。

  就着他的大掌啃了一口,明若也把眼睛移到地图上,上面注满了密密麻麻的地名和各式各样的符号——她一点儿都看不懂。“父皇……这个是?”

  “战略图。”须离帝淡淡地回答,一只手捧杏子,一只手点在地图上。“这就是与江国交兵的地界。”

  明若看着那小小的一点儿,旁边却标注了十万。是十万大军的意思吗?“……真的又要打仗了吗?”

  “不错。”他神情冷淡,一如平常,看不出有什么太大的情绪。“端木云已经领兵出发了。”

  闻言,明若一惊,双眼一下子就看向了须离帝,他也正好看过来,像是想看看她是什么反应一样,直到确认了她眼底没有对端木云的牵挂和担忧后才慢慢把视线转回到地图上。“随行的还有你大皇兄,不用担心他会不会出事。”

  “……我没有担心。”明若出声反驳,眼睛眨了眨,略微局促地不敢直视须离帝,像是怕他拆穿自己的心虚。但是他的话她还是很在意的,“大皇兄也去,可是他什么都不会呀。”

  “吃。”他先是命令她继续啃杏子,然后才道。“没有人天生就会打仗,不实地演练,光会纸上谈兵算什么。”

  “所以皇兄是去学习的?”明若歪着脑袋问。“向云——端木大将军?”

  “可以这么说。”须离帝应了一声,但眼神奇诡,就连明若一时间也没能看出他眼底那一闪而过的光芒是什么。须离帝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他很快就收敛了思绪,薄唇噙笑,把她啃了差不多的杏子放下,换了一块梅花糕。

  明若除了吃还能做什么,她依然就着须离帝的手一口一口吃着糕点,眼神也一副很专心的样子看着须离帝手中的地图,偶尔看到他拿起朱砂笔在上面圈圈画画,心思早不知飞到哪里去了。她不懂,以前端木云也曾经说过,父皇明明是可以将江国的野心扼杀在摇篮之中的,但是为什么他没有?反而坐看江国招兵买马日益强大?难道就是为了挑起战争?

  不可能,虽然大安王朝有着绝对的实力,但是只要是打仗,受苦的永远都是百姓,士兵们在战场上流血牺牲,百姓在战争中流离失所,为何不在最开始的时候就斩断江国的念头?那样岂不是一劳永逸?

  她搞不懂须离帝的想法,但也知道他的最终目的肯定不是什么为了天下为了黎民苍生的,须离帝可不是什么爱民如子的好皇帝,他强大冷静睿智,但也绝对的冷血。

  所以……他的目的是什么呢?

  前些日子不是已经打了仗,江国也签署了投降书不是吗?他们不仅把侵占的大安王朝的边疆小城还了回来,还割让了数座城池,为什么突然又开始挑衅了?只不到一年的时间江国就修生养息够了?他们国家的士兵粮草军需都不缺了?

  脑子里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问题,明若觉得自己快要疯了,这种艰难深奥的东西果然不适合她,还是医书什么的比较简单。胡乱将须离帝手中的糕点啃完,她一把抓住他又要去拿点心的手,急切地问:“父皇,这一次打仗要多久?”

  “两国开战,现在又是冬天,条件艰苦很多,时间自然也要花的久些。”须离帝放下笔,姿态优雅地将地图合起,“怎么,急着见端木云?”

  他话里虽然没什么情绪,脸上也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但明若绝对清楚这面具下掩藏着什么,她要是敢承认,说不定他会当场拂袖而去。“没有,我只是……只是在想……”

  “想什么?”他好整以暇地问,静待她给他个理由。

  是啊,想什么?!

  明若发现自己无法自圆其说了,但是老天作证,她真的没有想见端木云,一点儿也没有!好吧……有一点,但也就那么一点儿。

  见她小脸一片纠结,须离帝竟然放过了她:“好了,不逼你便是。按照他们的速度……估计入春了才能回来。”

  ……入春?!

  说是入春,但其实在年关前前方就传来了消息:大皇子被潜入军中的刺客害死了!

  这个消息一出,天下皆惊,明若更是打心底觉得不安。端木云身为主帅,又身兼护国大将军一职,保护皇子本应是他分内之事,更何况……这可是大皇子,是皇位的第一顺位继承人!别说这场仗还没有结束,就算是以胜利的方式结尾,他也难辞其咎!

  但须离帝并没有表示出什么异样的情绪来,事实上消息传回来后他和之前也没什么分别。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那样,好像死掉的那只是个普通兵士,而不是他的第一个皇子。

  明若不懂须离帝在想什么,她也不敢问,只能暗自担心不已。

  年关将近,在过年前其他各国纷纷都派了使者前来,在进贡的同时顺便表示一下对大皇子逝世的悲痛。须离帝召了宴会,请各国使者入席,大多数被派来的都是国内能说会道的臣子,但唯有乌桓来的是他们的大王。

  乌桓是游牧国家,那里的人从出生就生活在马背上,由于地处偏远天气严寒,所以他们献上的是稀世罕见的一件雪狐裘。而大安王朝虽然不像是乌桓那么冷,却也能教人在冬天里冻得直哆嗦,这雪狐裘若是披在身上,即使里面只着一件单衣都不会觉得冷。

  一名太监总管负责唱贡品,在其他的贡品一一登记入库时须离帝连眼睛都没有抬一下,唯有唱到乌桓的这件雪狐裘防暑保暖时才让他有了兴趣。

  安公公步下大殿双手捧起狐裘递了过来,须离帝也没做太细的打量便将它披到了明若身上,俯首问道:“热吗?”大殿上烧着火盆,按理说披上这狐裘她应该会觉得热的。

  可明若却摇头:“不热。”

  大手抓起后面的帽子给她戴上,原本就巴掌大的小脸更是显得小的可怜,但也因此使得那精致的五官看起来愈发美丽。“看了这么多玩意儿,也就这个有点用。”须离帝丝毫不顾及在场众使者的面子,薄唇一启,略带嘲讽的微笑就从他脸上显现。

  但底下人别说是怒了,就连喜形于色都不敢,谁敢冒着灭国的危险去惹怒这样一个危险又深不可测的男人呢?

  大庭广众之下他俯过来要亲她,明若小脸一红,但又不能在外人面前拂了他的面子,百般权衡之下,只好小心翼翼地揪住须离帝的龙袍袖摆,水汪汪的眸子闭了起来,乖巧地承受他落下来的吻。也幸好须离帝的威严冷酷足够震慑住在场百官和使者,所以也没人敢露出什么异样的表情。

  但明若也不会忽视身畔传来的几乎能刺穿自己的愤恨视线。

  是皇后娘娘。

  想想也是,今夜须离帝竟没让她坐他怀里,而是让她坐在他身边,这是怎样的一种待遇!皇帝身边的位子向来是一国之母才能坐的,她虽然被封明妃,地位崇高,但终究不是皇后,坐在这里……总是有些名不正言不顺的感觉。可须离帝不发话,她也不敢说什么,他想做的事情谁能阻止的了呢?再说了……别人的眼光在他眼里,那根本什么都不是。

  座下有人站了端着酒樽站了起来:“都说皇上英明神武丰神俊朗,今日一见,果真不负盛名。愿陛下赏脸,孤先干了这杯!”说着便将酒水一饮而尽。

  明若好奇地去看,见那人穿着一袭绛色长袍,看布料像是中原国家出产的,但质地款式皆和平日所见不同,外罩一件深灰色厚重大氅,头戴毛帽,身上戴着些奇奇怪怪的饰品,长相极为粗犷,下巴生着浓密的胡须,一时间看不清到底生得什么模样。但是他自称“孤”……难道就是那个大王亲自前来的乌桓国王?

  她正想呢,小手突然被狠狠捏住,疼得明若忍不住低呼了一声,头顶传来须离帝清淡的听不出什么情绪的问话:“若儿看什么呢?”

  “没有……”她连忙摇头,表示自己是无辜的。“我只是觉得他穿的衣服很有趣。”书中有提过各国风俗人情,但亲眼目睹这还是第一次。

  这个回答很勉强,却也不是不能接受。须离帝轻笑一声,不急着理会站在席位上端着酒樽似乎处境尴尬的男人,只是附到明若耳边道:“这有什么有趣的,京城向远就是北方,那里的百姓跟突厥龟兹柔然等国离得近,民风民俗也有个七八成,比这么个大男人可好看多了,等日后父皇带你去看便是。”

  明若乖乖地点头,须离帝这才转过脸,也端起桌上酒樽送至唇边轻啜一口,看不出什么太大的情绪,只是淡淡地道:“沙略王过奖。”

  沙略……杀掠?!

  好煞气的名字,哪有人取个这样的名儿的?

  明若看了看自己眼前的酒,很好奇,大眼四下看了看,确认没人敢把视线钉在自己脸上,才小心翼翼地伸手想去端,但那个沙略王却像是不识相般突然把话题转到她身上:“贵国不仅陛下贵气逼人,就连皇后娘娘也美丽的教人赞叹!”

  皇后……是说她吗?

  此言一出,殿内气氛虽说不上尴尬,却也有些异样,尤其是明若,如果眼光可以杀人的话,她觉得这时候自己可能已经死了个千百次了。

  但谁也没胆去纠正这个错误,尤其是须离帝,他甚至是乐观其成的,面对沙略王的赞美,他毫不客气的照单全收,然后道:“沙略王真是好口才,说到朕心坎儿里去了。”说着竟意外地笑起来。

  这一笑不要紧,殿内百官却是险些吓得一口气抽不上来!须离帝笑了……他居然笑了!而且还是那种没有任何额外意义的笑!这简直就是一大奇观!

  对于这件事唯二淡定的也就只有明若和须离帝了,沙略王虽觉得不可能,却还是压下了满心的惊讶,他对着须离帝微微欠了欠身子,朗声道:“既然陛下龙颜大悦,那么不知能否答应孤一个请求?”

  须离帝仍然面带笑容,“沙略王请讲。”

  “虽然时机不对,但是……”沙略的表情有点迟疑,“孤想请陛下赐一名公主做我乌桓王国的王妃。”

  此言一出举座皆惊,就连明若都讶异地从须离帝身畔抬起小脑袋望了……不是吧?!

  这人究竟是有没有脑子?!

  明若无法理解沙略王的想法,虽说现在是年关,算是喜庆的节日,但是他难道忘记大安王朝的大皇子刚刚被害吗?!此番前来他是来表示哀悼的,不是来求亲的!

  在场众臣和使者们也皆是一脸的震惊,反观须离帝,他并没有什么太大的表情,只是挑起一边眉头,没有搭腔,静候沙略接下来的话。果不其然,也就是俄而的功夫,那身材高大的男人就道:“还请陛下答应,让乌桓与大安王朝永修秦晋之好,我沙略在此对狼神起誓,在有生之年决不侵犯大安王朝边界一草一木,乌桓将世世代代做大安王朝的附属国!”

  这个提议很诱人,连明若都能看到那满满的利益。可须离帝只是勾起唇角微笑,当着所有人的面,在大庭广众下低头问她:“爱妃认为朕该不该答应?”

  他竟将这一问题的决定权给了明若!

  别说是在场的文武百官和使者们了,就连明若自己都不敢相信须离帝说了什么。她连忙捉住他的手,小脸仰起,带着些微的乞求,声音压得极低:“父皇……这种事情若儿做不了主,您就饶了我吧……”

  “嗯?”须离帝轻哼一声,她立刻乖乖低下头,修长的手指勾起她的小脸。“我说你可以你就是可以,只从你的角度来看,这亲,结是不结?”他问的很认真,明若也呆住了,她眨巴着眼睛,在内心权衡了很久——虽然心跳的厉害,毕竟这样算得上是两国关系友好与否的大事交给她来决定实在是太难为人了。可须离帝带笑的眼睛告诉她:你只管说你想说的,天大的事情,都有我担待。

  是的,就是这样无法无天的宠溺态度,才让她变得越来越不像自己。明若深深地吸了口气,躲进须离帝怀里点了点头。于是须离帝便昂首睨了沙略一眼:“准了。”

  “多谢陛下!”他刚想再说些什么誓言,须离帝却打断了他的话。“那些乱七八糟的话朕可没兴趣,沙略王可以看看,朕的三个皇女都在位上,看中哪位可以直说。”

  他这话说的真算是孟浪至极,好歹那也是他的亲生女儿,这样轻蔑的态度不会让沙略看轻皇姐们吗?明若很不解,但是她什么也没说,只觉得一双又一双充满怨毒愤恨的眸子隐忍着投到了自己身上——她当然知道那是谁。

  沙略当真也不客气,一双黑色的眼睛当下就直勾勾地朝三位公主那儿看去,狼一样能吃人的目光看得她们忍不住打心底颤抖,过了一会儿,许是连沙略自己也不确定到底要选择哪一个,他迟疑了下,便道:“陛下,可否将排行最长的公主赐予我?”

  长公主闻言,眼里立刻便蓄满了泪水,她柔弱无依地望向德妃——她的母妃,可在这样的场合里德妃又敢说什么?!从母妃的眼睛里,明越知道自己是嫁定了,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那个祸水!她猛地低下头,只觉得满心少女心事瞬间崩塌成了一块块。

  原本以为大将军回朝,四皇妹又死了,按理说如果再嫁她必然是最适合他的,现在可好,别说嫁给大将军,就连再见他一面都成了奢求!

  相较于长公主的愁云惨雾,二公主明菁和三公主明慕简直可以说得上是心中暗喜。尤其是明菁,她的母后是皇后,身份封号都较明慕来得高,大皇姐又即将远嫁乌桓,这下子看谁还能跟她争!

  “沙略王喜欢便可。”须离帝一副很好说话的样子,他甚至连看都没看明越一眼,只是吩咐安公公:“明日开始濯内务府和礼部一起为长公主准备嫁妆。”沙略至少还要在京城待半个月,时间足够了。

  安公公恭敬应下。

  于是此事到此告一段落,须离帝端起酒樽,众人便把酒言欢,谁也不敢赘言。

  直到回到寝宫,明若才敢问出心中的疑问:“父皇,您为何要答应沙略王和亲的事?”

  “若儿猜猜。”须离帝边说边搂着她朝那张巨大的龙床走,坐下后便将她拥进怀里,大掌抽出她发间一枝朱钗,盛装打扮的她美极了,但他却嫌这胭脂污了那好女儿颜色,指腹抹上鲜艳的唇,拭去那红色的痕迹,薄唇覆了上去,含住一瓣粉唇柔柔的细吻,“猜对了有赏。”

  有赏……“赏什么?”

  小东西口气倒挺大,既然如此,他也不好意思打击人不是?“若儿想要什么就给什么。”

  “嗯……”明若歪着脑袋想了很久,“要父皇背我在寝宫里走三圈。”

  这个要求……真是出乎了他的预料。他还以为她会要求不降罪端木云或是和淮妃见面之类的。“……准了。”大手摸摸她的小脸,明若脑袋上的金簪发带都被须离帝拆了下来,这是他第一次给她梳如此繁复的发,幸而还不算太坏,没有压断她的小脖子。

  如丝水滑的长发瞬间倾泻下来,铺满须离帝的手掌,他温柔地摩挲着她柔软的青丝,然后把她头顶还挽着的发辫拆开,放在掌心轻吻。那深情柔和的表情看得明若小脸一红,一袭金红的宫装衬得她更是人比花娇,美得不可思议。

  这场景……很像是那日他们大婚的样子,只不过那时她对他满心恐惧,为了端木云才不得不屈服;现在……虽然还没有完全爱上他,却也算得上是离不开了。

  对这样的结果,须离帝还是很满意的。他还有很多很多的时间陪着她慢慢来,不急于这一时。甜美的果实总是需要细心呵护照料的不是吗?

  “父皇这样我怎么猜?”明若把头发从他掌心抽回来,粉嫩的脸蛋愈发显得娇艳似火。须离帝的妖气太重,哪怕他就只是简简单单地看着她,她都觉得满心无措。

  须离帝无辜地抽回手,举高表示自己不干扰她。可明若刚要开口,他却有疑问了:“慢着,倘若你猜不对呢?”

  明若窒了一下,还没来得及回答,须离帝便道:“若儿猜不出的话,就再像上次一样取悦父皇一次如何?”

  听了须离帝的话,明若的脸色立刻变了,她半是胆怯半是后悔地瞧了须离帝一眼,为自己给自己挖的这么个大坑后悔不已:“嗯……可以反悔吗?”

  看着她难得的耍赖皮,须离帝不禁露出大大的笑容:“若儿可有试试看。”

  想了半天,明若还是决定先猜猜看,猜错了的话再赖皮好了:“我猜……父皇是故意的?”

  须离帝讶异地挑起眉头:“若儿何出此言?”

  “因为沙略王提出和亲一事后,父皇压根儿一点感觉都没有。”先抬头看了看他的表情,再慢慢说。“虽然也露出了惊讶的样子……但那是装的。”偏偏在场众人竟无一人看穿。

  虽然早就知道她能识破他心中所想,但是当真正见识到的时候,须离帝仍然为之赞叹。他这一生我行我素,从来没有人能知道他的心思,他也一直不喜欢别人来揣摩,可当揣摩的人变成明若的时候,他却恨不得把自己剖开,变成好几份让她看个清楚明白。于是他露出赞叹的笑容,鼓励她再接再厉:“然后呢?”

  “然后……”明若蔫了。“然后……”

  “怎么,猜不出了?”

  她摇摇头:“父皇对沙略王的求亲平淡处之,说明您应该早就知道了。可是……可是这种事情您是怎么知道的?难不成您会读心术?而且——您怎么会把决定权交给我?万一我看不懂其中的利害关系随口婉拒了怎么办?”

  “别急,你想知道父皇告诉你便是。”拍拍她柔嫩的小脸蛋,须离帝笑得开怀。“事前我并不知道沙略要求亲,这些都是我猜的。”

  “猜的?”明若愈发一头雾水了。

  “没错。”指尖勾起一绺长发缠绕于指尖把玩。“乌桓虽然是游牧国家,但是实力也不可小觑,尤其是是沙略登上王位之后,更是着力于让乌桓能够安定下来,但是他们缺乏地理条件。那要怎么做呢?当然要迁移。可这迁移岂是他想就能做得到的?只有靠战争才能得到他想要的,可是师出无名,自然要想些法子来挑起战火才行。至于和大安王朝和亲……还真是有两个好处。一是有了强硬的靠山,日后即便战败,别国也要看在大安王朝的面子上退让三分;二嘛……就是有利于他吃掉我们了。”

  明若却更不懂了。“他们的狼子野心如此明显,父皇为何还要答应?”小脸猛地一片煞白。“父皇原本不想答应的……所以才让若儿决定的是不是?可若儿居然答应了……”

  大手握着她的柔荑捏了捏:“不管你的事,一切都在父皇预料之中。”见她歪着小脑袋满脸的不解,他便耐心地给她解释,“说到这乌桓,倒是跟你一样,都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明若立刻鼓起腮帮子,须离帝轻笑,伸手揉揉她嫩乎乎的脸颊。“当然,他们和我的宝贝不能比。就像是养虎为患,不管是乌桓还是哪个小国,养久了都是麻烦,那倒不如给他们点希望,再创造点足以挑起战争的条件,足够。”

  “可是……如果这样的话,那大皇姐岂不成了牺牲品?”明若垂下眸子,说不清心里是个什么滋味。虽然她们是一父同胞的亲姐妹,但实在谈不上有什么感情,可想想,倘若自己还在宫里生活,也许今日轮的这个下场的就是自己。

  “生在皇家,她早该有此觉悟。”他从来不注意那些子女,但不代表他什么都不知道,哪个比较聪慧,哪个骄纵成性,他清楚的很。至于这些棋子都适合用在什么地方,他心中更是有数。

  对须离帝的回答,明若早已不觉得陌生,倘若哪天他对除了他之外的某个人有了什么感情她才觉得奇怪。“话是这么说,但父皇就如此肯定沙略王会中计吗?”

  须离帝挑起眉头:“那是当然。”

  ……好吧,其实她也这么认为。

  明若正准备开口再说些什么,可须离帝已经将她从抱的姿势改为压了,就那么几秒的功夫,她便有种天旋地转的感觉,等回过神的时候,他的面孔已经离自己一线之隔:“父皇……?”

  “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刚刚的赌局算是谁赢?我?”

  “可是我猜中了!”她立刻表示不满。

  “哦……是这样,若儿猜中了?”须离帝点头,作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随后薄唇一勾,笑得如沐春风:“可是若儿只猜对了一半。”

  “……那我也是猜中了。”明若死鸭子嘴硬,就是不肯承认自己输了。“父皇又没说猜中一半算不算,总之我猜中了便是。”

  她难得耍赖一次,须离帝当然不会打断——事实上他很喜欢明若这副俏皮又蛮横的小模样,可惜她性子太过沉静,骨子里的温婉到底是重了些,再怎么顽皮也掩不去她身上清雅的味道。“好好好,若儿说猜中就猜中。”说着便对着明若露齿一笑,明若正研究他笑容里的诡异呢,整个人就猛地被须离帝一把抱了起来,她甚至连看清楚都没有就已经趴到了那宽厚的背上。

  几乎没有那么高过,明若傻傻地看着视野开阔的前方,先是愣了几秒钟,然后很快地就反应了过来,两只小手围绕上须离帝的脖子,小脸往下搭到他的头顶,只觉得一阵又一阵浓郁的白花曼陀罗香气扑鼻而来。

  察觉到背上的小佳人难得这么开心,须离帝自然也愿意作弄自己博佳人一笑,他觉得自己仿佛也变得像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见到心上人脸红心跳,为了她愿意做一切不可能的事情。“好玩吗?”

  明若揽着他的脖子低头看他,水汪汪的紫眸充斥着无尽的笑意,她第一次在他面前大笑,清脆的笑声银铃般悦耳动听,甜美的教须离帝心都要化了。“好玩!”

  “那父皇让你再好玩一点。”说着便像个年轻小子一样背着她在寝宫里四处转,速度越来越快,明若把他搂得紧紧的,她纤长的头发在他奔跑的同时四散飞舞,直到明若开始叫头晕,须离帝才改背为抱,稍稍一个用力就把她抛向了空中,然后在她的尖叫声里稳稳当当地抱住她,仙人般的面孔满是笑意:“还玩儿吗?”

  “玩!”明若答应的声音又大又响亮,她从来没有过这样的经历,这让她觉得好像回到了小时候,从书里看到普通人家享受天伦之乐,而自己满心艳羡也不可能拥有的失落。与其说此刻她把须离帝当成了男人,倒不如说她在想象着是父亲带着女儿玩耍——虽然事实的确如此,可须离帝本人绝对不同意。

  她开心,须离帝自然也跟着高兴。他挑眉问道:“那咱们换个玩法。”

  听了他的话,明若先是愣了一下,随即揽紧他的脖子,点头如啄米。

  但她马上就后悔了,因为父皇的玩法看起来好像不是单纯的“玩”,小手贴上须离帝俊美的面孔,努力把他的鼻子眼睛嘴巴拧到一起去:“父皇你脱我衣裳做什么!”

  须离帝轻笑:“玩啊。”丝毫不在意自己英明神武的形象被她毁了个七零八落。

  “不要不要,我不要这样玩!”明若可不愿意了,她忍不住开始挣扎,两只小手在须离帝脸上推呀推,想把他给推开。但须离帝却借机抱着她倒在了床上,明若压着他,大眼睛里闪烁着又是羞窘又是忍不住欢快的光芒。“父皇——”

  “可是你刚刚答应了。”一边说一边继续脱。“而且若儿只猜对了一半,这赌局怎么说也得是两人并列,方才父皇已经背了你三圈,现在是不是该轮到我来领取奖励了?”

  她就知道、她就知道!一旦跟床有关的事情他是不会吃半点亏的!

  明若悔的肠子都要青了,她想起须离帝的要求……愈发觉得自己得逃,但身子被夹在他的双腿间,她又哪来的力气能够挣脱?!“父皇、父皇不要好不好?我不要你背我了……”

  “现在想后悔了?”眉头扬起,须离帝可不是那么好说话的主儿。“晚了。”见明若小脸一皱满面哭相,他又笑着去抚慰她:“乖,从你生病后父皇已经月余没有抱你了,已经忍得快要爆炸了。”今晚这场宴会也只是为了确认她的身子完全好了,而且为了能够得到一个完美而又销魂的春宵,他还在她喝的粥里放了点助兴的药物,现在也该是发作的时候了。

 
TOP Posted: 07-15 12:16 #19樓 引用 | 點評
皇家蕾丝 [樓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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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像真的是这样。明若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须离帝已经很久没碰自己了,是她太忘形了,才不记得。“可是……”我还想要你背我。

  “听话,等做完了父皇每天都背你。”他当然知道她在想什么,于是提前给了一个大甜头。明若咬紧了唇,须离帝也就耐心地等,终于,她点了头,整个人趴在他身上,一下子就软了下来,像是放下了所有防备。

  但须离帝却笑了,明若听到他的笑声,抬起头来看他,他也忍着笑轻轻亲她一口:“咱们是要共享鱼水之欢,不是要上刑场,若儿这个表情着实伤透了父皇的心。”

  被他糗的满脸通红,明若抿着嘴巴左顾右盼就是不去看须离帝,好在他也没有强求,只是勾住她的小脸落下繁复的碎吻,静静地等待时机到来。

  慢慢地明若就觉得不对劲儿了,这要是放在以前,须离帝还不饿狼扑羊一样把她拆吃入腹?怎么搁现在他却纹丝不动就只顾着亲她了?而且之前他已经一个多月没碰她了!

  等、等等……为什么她突然觉得……似乎有点热?!

  不,不是有点,是很热才对……小脸扑上一层动人的潮红,原本便是精致绝伦的五官在这一刻,在宫灯的照耀下更是显得绝色媚人。“父皇……”她喃喃地叫着须离帝,脸蛋俯下去,搭到他的颈窝处,有气无力地靠着:“好热……为什么那么热……”

  须离帝柔柔地抚着她的头发,明若趴在他身上,觉得说不出的舒服。他天生体温较低,她又正满身燥热,一碰到他简直就如同在沙漠中遇到了甘泉。小手胡乱扯开须离帝的衣襟摸了进去,触手的冰凉温润让明若舒服地叹了口气,小脸一低,就挨着他的颈项蹭了起来,动作就像只小猫。

  须离帝依然慢条斯理地抚着她,一点儿也不急。果不其然,很快明若就不满足了,内心深处的火苗越来越大,只是那一块肌肤已经不够了。她猛地抬起头,脸蛋火红,颤抖的小手抓住须离帝的衣襟,想要撕下来,可惜撕了好久也没用,她恼得张开嘴巴就凑上去啃,雪白的银牙咬住一枚盘扣,以一种十分野蛮的姿态将其咬断,然后像是摊宣纸一般掌心向下摊过去,于是须离帝的龙袍和里衣便像是纸张一般被摊开,一大片温腻平滑的胸膛就露了出来。

  “好尖利的小牙。”他轻笑,完全纵容明若在自己身上胡作非为。“可别把父皇啃出血来。”

  明若可听不进去他在讲什么,她“啊”的舒了口气后就贴了上去,整副娇躯都软绵绵地趴在须离帝身上,滚烫的粉颊在冰凉的肌肤上来回磨蹭,身下的胸膛因为轻笑而震动,她把耳朵贴在须离帝胸口,就听见他温暖而又有力的心跳:“父皇……”

  “乖,叫父皇做什么?”

  “热……”明若迷蒙着眼睛去搜寻须离帝的视线,直到确认他在看着自己才安心,粉唇嘟了起来,像是很不满自己的不舒服。“若儿热……”

  “若儿热啊,那该怎么办?”大手温热地拂过她的背,原本还披在她身上的衣衫便尽数褪去,火热的躯体覆上冰凉,明若舒适地眯起眼睛,像极了一只被顺了毛的小猫。

  暂且是缓解了,但一波又一波更强烈的热潮也随之而来:“父皇、父皇摸摸……”温软的小手抓住那只在自己背上顺着头发的大掌搁到胸前,“父皇摸摸若儿……”

  于是须离帝从善如流地捏了捏她粉嫩嫩的小乳丘,装傻问道:“摸摸做什么?”

  “摸摸……摸摸……”明若赖在他怀里不断磨蹭,勾起他燎原的欲火还不自知。“摸摸若儿就不热了……啊……”

  捻了捻那小小粉润的乳尖,须离帝笑看怀里迷糊的小佳人:“那若儿乖不乖?”

  “乖,若儿很乖的——”她猴急地凑上小嘴,粉舌伸出来不断舔弄着须离帝薄薄的唇瓣,尖利的小牙也有规律的啃咬。可即使是在这样意乱情迷的情况下,她还是下意识地控制着自己不真的去咬他,尽管那近乎冰白色的唇瓣看起来是那般美味。

  “真的吗?”她乖?须离帝忍不住笑意,大掌捻弄着嫩汪汪的小乳尖,一点儿也不信她小嘴儿里吐出的话。“若儿哪里乖了?”

  “哪里都乖,若儿哪里都乖……呜呜……”慢慢地,只是单纯的磨蹭已经满足不了明若了,她舔舐着须离帝的嘴唇,娇小的身子不住地扭动,像条小虫子。“父皇、父皇若儿难受……呜呜——好热好热——”小脚开始踩着须离帝的裤腿不住地蹬,想要把自己完全覆到他身上。

  为了不让她哭鼻子,须离帝很配合地抬起下身,让她的双手得以将他的腰带解开,然后他便瞬间裸了身子,明若也顾不得旁的,整个人扑了上去,抱住须离帝就用力磨蹭,像是想把自己揉进他身体里似的。“父皇、父皇你摸摸若儿……摸摸……”将须离帝扒光后,明若便抓过他的大手在自己身上四处游移,哪里热就让他摸哪里,须离帝也二话不说的配合,但是他并不主动,明若就是按着他的手覆在自己胸口上,他也依然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这下可把明若急坏了,她呜咽着捉着他的手摇晃,眼里马上蓄满了晶莹的水花,像是马上就要哭出来。

  须离帝这才叹了口气,把她拉下来搂到怀里,柔声抚慰道:“好好好,父皇摸摸。摸这儿……还是这儿?”他捏捏雪腻的乳肉,然后又掐掐嫩红的乳头,恍若谪仙的面孔带着浅浅的笑。

  被掐的忍不住浑身激灵,明若猛地倒抽了一口气,然后眯起大眼软倒在须离帝怀中:“嗯……就是那里……啊啊……”

  重重地揉捏满手细滑喷香的嫩乳,拇指时不时逮住乳尖捻动,须离帝抱着掐的出水的俏佳人坐起身,把她反压在身下,让她的背抵住墙壁,他则靠过去,俊美的面孔离她好近,近的连她的睫毛都能数的清清楚楚。明若还是有点迷糊,她仍然觉得热,但当须离帝的脸庞贴近时,原本便已经绯红的小脸更是变得火热不已:“父皇……”她伸出手去,要去搂他的脖子。

  须离帝轻巧的避开,看着小佳人因为没有抱到而露出了略带哭相的表情,唇畔扬起高高的弧度:“想不想父皇抱你?”

  她乖巧地点头,小手依然伸着。

  “乖,那若儿把自己的衣服也脱了。”他柔声劝哄着,紫色的凤眼闪闪发光,眨都不眨地盯着她的脸蛋瞧,大掌开始若有似无地在她脸颊上画来画去,“脱光了父皇就抱你。”

  明若丝毫没有犹豫,她的衣服已经因为先前的玩闹和燥热变得凌乱不堪,只消披帛腰带什么的还支系着摇摇欲坠的衣衫。小手乱无章法地抓住腰带使劲扯啊扯,结果扯了半天居然给扯成了死结!明若傻傻地看着手中的结,嘴巴一下就噘了起来,须离帝看她快要哭了,连忙上前帮忙,手指稍稍一用力,那被打死的结就应声断开。明若便又继续脱起来,这一次的她完全没有往日的羞怯模样,中衣、里衣一一被她扒下,莹白的肌肤和纤细的肩头慢慢裸露出来。

  当只剩一件肚兜的时候,须离帝的眼神就深了,因为方才他的抚弄,肚兜的系带已经脆弱的散开,只消一下,便能让明若的上身瞬间赤裸。

  小东西也丝毫没有矫情,他下的那些微的催情药出乎意料的有效果,能让平时娇怯胆小的丫头这样热情。当那纤白的上半身彻彻底底地呈现在须离帝面前时,他终于伸手抱住了她。

  她的体温很高,但还算正常,须离帝隐隐有些担忧,虽然她的身子看起来是好了些,但经年累月的气弱体虚又岂是这短短不到一年的时间里就能调养的好的?更别说一个月前她才大病了一场。他对她用药……会不会对她的身体造成什么坏的影响?

  对于自己现在才想到这一点,须离帝觉得非常后悔。但明若压根儿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她依然热,依然觉得只有抱着他才能稍稍缓解一下自己燥热的痛苦。“父皇……父皇……”生怕须离帝下一秒就将自己推开,明若搂得极紧,小脸埋进他的颈窝不住磨蹭,滚烫的呼吸喷洒在须离帝耳畔,熏得他忍不住情动。

  “父皇在这儿,若儿乖,让父皇帮你把兜儿脱了可好?”他示意她张开手臂,但明若表示拒绝,她死死地搂着他,说什么也不肯打开,弄得须离帝顿时哭笑不得,知道自己先前的逗弄把她吓到了。“乖,父皇帮你把兜儿脱了,然后再抱你……”

  “不要!”明若干脆利落的拒绝,嘟哝了几句谁也听不懂的话,然后模模糊糊的说道:“我自己脱。”说着便松开一只手,以一种很不耐烦的态度扯掉肚兜丢到一边,再重新把自己挂到须离帝脖子上,就认准了他,死活不肯动一下。

  对此须离帝虽然很高兴,但依然掩不住内心落寞:“若是平日里你也这般听话该多好。”他也就不必用这等手段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

  现在的明若可不懂他在讲什么,她嘟嘟囔囔地抱着须离帝的脖子不愿意松开,但身子又觉得热,就不住地往他怀里贴,嫩汪汪的两只娇乳挨着他的胸膛不断摩擦,借此来驱逐些微的燥热。但这终究只能解决一时的需要,明若心底的那把火越烧越旺,即使须离帝抱着她,她整个人都在他怀里也依然觉得热。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自己腿间似乎流出了什么东西……怎么会?!

  须离帝已经是一丝不挂了,明若坐在他怀里,甜美的水渍流出来他当然第一时间就能察觉到。他一手搂着她的腰,一手往她腿间抹了一把,眉头挑起,带着些许戏谑的意味:“若儿瞧,这是什么?”说完竟将手指放进嘴里吮吸。

  明若满面通红地望着他,想说话却下意识地夹紧了双腿。好讨厌,为什么身体不受自己控制!

  “又流水儿了?”须离帝轻笑,不由分说地将她的双腿掰开,让她得以双腿大开的坐在自己身上,那潺潺的爱液便瞬间流到他腿间,乌黑的毛发被染湿,透出一股异样的色情味儿来。

  她还穿着亵裤,两人的私处就这样隔着薄薄的布料摩擦着,在舒服的同时自然也就免不了隔靴搔痒的痛苦,明若喘着气,整个人都往须离帝身上贴,双手更是抱着他不肯松开,偏偏须离帝却依然慢条斯理地做着前戏,一点儿也不急。

  像是故意要折磨她,他先是把玩了好一会儿圆润的粉胸,然后才凑上嘴巴慢慢地吸啜,明若正是敏感的时候,被须离帝这么一吸,就立刻受不住了,高度敏感紧绷的身体没有泻出来,但爱液却如同潮水一般一波一波,丝毫不肯停下。

  许是被自己身体的奇怪反应吓到了,明若不懂自己怎么会变成这样——她当然不会知道是须离帝在自己喝的茶水中下了催情药的缘故,只当是在父皇的调教下自己变得越发淫荡了,小脸顿时露出哀戚的神色来,但身子又正享受着快感,两种异样的感觉交织而来,明若瞬间不知该是哭还是笑。她搂着须离帝的脖子,下巴搭在他头顶好让他可以够到自己的胸脯,纤长的发丝落下来,将须离帝遮住,大眼睛一眨一眨,迷迷糊糊的。“父皇……若儿热……”好奇怪,为什么身体里的热度一直在上升,一点都未降下去?

  须离帝当然知道是怎么回事,他听着明若又是委屈又是不解的语气,心里不由得好笑,舌尖轻触了下娇嫩的乳头,感觉到怀里的娇躯猛地抖了一下,才哑着嗓子道:“是不是很难受?”

  明若傻傻地点头,小手将须离帝环的更紧。他把她往下拉,让她跪在他腿上,小脸与他相对,面颊相贴,她呼出的幽香和滚烫的体温都一丝不漏的传到他身上。须离帝有些后悔了,他不该对她用药的,虽然偶尔让她主动热情一回是他的心愿,但触手所及的肌肤都如此滚烫,实在是让他担忧不已。好在扣住她脉门时未觉有何异样,否则他定然悔之入骨。“难受的话就把亵裤褪了,父皇好好摸摸就不热了。”

  紫眸眨了眨,明若依然傻乎乎的望着须离帝,片刻后,竟真的伸手去脱亵裤。须离帝难掩讶色的挑起眉,喉头禁不住上下滚动,为即将到来的美景兴奋不已。

  小手抓住裤口往下扯,一手还伏在须离帝肩上,由于单手作业的缘故,所以扯来扯去也没成功,过了一会儿,明若恼了,原本跪在须离帝身上的双腿开始不安分的踢动,亵裤被她弄的东倒西歪,但就是没脱下来。“父皇……”

  见她一副被裤子欺负了的表情,须离帝说不上是该笑还是该无奈。他亲亲她的小脸,在她粉嫩的颊畔咬了一口,留下清晰的两排牙印。明若痛呼一声,捂着腮帮子可怜兮兮地蜷缩进须离帝怀中。他这才伸出手帮忙,只是稍稍一用力,那绣工精致的亵裤便瞬间碎成数片,娇嫩嫩的股沟裸露出来,一阵独特的女儿香传入须离帝鼻腔,他勾起嘴角,大手所到之处的肌肤尽是火热,好像皮肤下正燃烧着火苗一般,想来小东西也忍到极点了。

  亵裤褪下后,明若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倒不是因为冷的,而是因为须离帝的视线正紧紧盯着自己的下身。她半是羞窘半是渴盼地闭上眼,只觉得更想要他进自己身体里来,好驱走那恼人的热浪:“父皇、父皇进来……进来……”只是要求已经不够,只有那东西进来饱满地将自己填充,她才能真正的得到解脱。

  想起她上一次叫自己进去是因为端木云,须离帝就忍不住恼火。但见明若如此乖巧热情,他又忍不住想去疼她,一时之间整个人都矛盾不已。而明若可能是受不了了,居然一反平日的羞涩伸手到他胯下,握住粗壮的阳具往自己的小穴里塞!

  她明明就已经对准了……为什么总是进不去?!明若急得眼泪都差点掉下来,她觉得自己快要被烧死了,偏偏那唯一能解救自己的东西却硬是不肯进来。粉臀抬起,想要吞下那巨大的伞端,但床榻太过柔软,脱离了须离帝的支撑她根本站不了一会儿,就在那火红的龟头在粉穴口蹭了两下眼看就要进去的时候,明若却一个不小心没有跪稳,身子一晃就朝旁边歪去,所幸须离帝眼疾手快一把抱住了她。为此他还挑眉调笑:“若儿怎生如此迫切,像个急色鬼似的。”

  她都要难受死了,他还这样欺负于她!大眼傻傻地看着须离帝良久,嘴巴一扁,泪珠立刻就掉了下来。偏她还不像是平日里那样无声的哭,而是张着嘴巴呜咽,听起来就像是一只小兽在挣扎。须离帝听了又心疼又好笑,双手一用力就将她抱起重新放到膝上,叹道:“也没说不进去呀,这怎么就开始哭鼻子了?”真是越来越娇气越来越知道怎样把他吃死了,不过——他很喜欢。

  听了这话,明若才抽噎着揉眼睛,带着方前坐偏的受伤心理往他怀里一窝,再加上身子难受,更觉得悲从中来。

  “乖,把屁股抬起来。”拍拍粉臀,须离帝示意明若稍稍支起身子,但也不知是因为先前坐偏,还是身体不舒服,总之明若是把须离帝的要求给无视了。还能怎么办?他惹的祸还得自己来解决。大掌托起粉嘟嘟的小屁股,让它往外撅着,凭着感觉,胯下稍稍一用力,便沉入了大半个头。明若立刻闷哼了一声,脸蛋靠在他颈窝不愿意动,双手揽紧他,雪腻的肌肤泛上一层红潮。“父皇、父皇……若儿热……”

  “怎么还是热?”他明知故问,慢慢地一点一点往里去。“那父皇再进深点会不会舒服?”

  “嗯……会……”小嘴张开喘着气,明若觉得自己有种濒临死亡的感觉。她完全无法思考,也一点儿也不像以前那样他一进来就觉得疼得受不了,这一次她好像是轻而易举地就容纳了他,没有丝毫不适。“再深点……要再深一点……”

  “小淫娃。”须离帝笑啐了一声,如她所愿地捧着她的臀往下按,直至自己全根没入。

  正处于意乱情迷中的明若也没有注意须离帝叫了自己什么,她只知道身体的热来的又快又急,而且不容拒绝。除了面前这个正占有着自己的男人,再也没有旁人能够给予她救赎。“父皇、父皇——”最后的一个尾音拖得又长又腻,甜美的不可思议。

  须离帝轻笑,俯首去亲吻她柔软的唇瓣,温热的舌尖在她细嫩的口腔来回游走,借以分散她的注意力,好让她不至于痛得太厉害。哪知道明若居然一点儿异样都没有,好像他刚刚那样直接冲进去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须离帝讶异地挑起眉头,在明若唇瓣上亲了一口,柔声问道:“不疼?”

  明若摇摇头,迫切地捉住他的肩膀还要往下坐,即使已经被撑到了底,她也依然觉得像是缺少了什么。少了什么呢?“父皇、父皇动一动……若儿好难受,父皇……”她巴在须离帝身上不住黏糊磨蹭,没有等到须离帝抽送,她就难耐的自己开始套弄起来,双手搭在须离帝肩头借力,每一下抽出都会带出一兜甜美的汁液,再插入时还会有轻微一声的“滋”,明若觉得腰酸,尤其是在自己往下坐的时候,但那份舒爽的感觉却解了自己心底不可言喻的火,相比较而言,她宁可腰酸,也不愿意再给那火焰折磨。

  须离帝讶异不已,他可从未见过明若这般主动,连等他都等不及就直接自己动了起来,虽然主导权到了她手上,但是感觉很新鲜,他也很喜欢,只不过——她的动作太慢了,他才刚尝到一点甜头她就又退了出去,那层层叠叠的嫩肉包裹的时间不够长,一点儿也满足不了他的胃口。“若儿……”

  他唤明若,但明若正迷乱着,压根儿就没注意到他在叫自己。虽然他在自己身子里,但那都只是短暂的慰藉,不够、还是不够!每次进入时就只有那短短的一瞬间能够纾解,她要的不是这样温吞慢火的欢爱,而是、而是狂暴的、有力的、能够带着她一起融化在里面的……“啊啊……父皇、父皇……帮帮若儿、帮帮若儿——”好难受,为什么还是这么难受?

  “要父皇帮若儿做什么?”须离帝哑着声音问,其实他早已忍耐到了极限,但为了从明若口中听到自己想听的话,他却强自忍着逗弄她,冰凉的大手伴随着问话抚上她温润的胸口,攫住一只嫩软的乳房揉捏起来,修剪整齐的指甲时不时抠弄一下嫩乎乎的乳尖,给予明若更大的刺激。

  她当然受不了,脑子里更是一片浆糊,什么都不顾了,只想要解脱,嘴巴也开始遮拦不住,一点矜持也无:“要父皇来、父皇来——”

  “是不是要父皇插若儿?”将指尖年弄的一颗粉樱捏小,再用指头围绕着转圈,须离帝问的看似漫不经心,但那在明若笨拙的动作下慢吞吞地套弄着的欲望却显得更加肿胀了。

  如果明若够聪明能知道自己在须离帝心中的地位,知道自己只消轻轻的撩拨便能让他溃不成军,她一定不会像现在这样任他摆布。可惜——在她心中,须离帝就是神一样存在的人物,对他做任何事情都是不被她自己的心所允许的。潜意识里明若就已经形成了这样一个念头:须离帝怎样对她都是正常的,但是如果角色转换……那她连想都不敢想。(某优:所谓盲目崇拜……)见她小脸迷离着什么话都说不出来,须离帝又问了一遍:“若儿,回答我的问题,是不是要父皇来插你,嗯?像这样——”伴随着她的起身,阳具脱离紧窄湿润的粉穴,但须离帝的手指却挖了进去,狠狠地掐在某一个敏感的点上。“用力一点,哪怕是将若儿给玩坏?”

  “嗯嗯、若儿不怕、父皇——”被他抠的娇躯酸软,但明若还是难掩急切地想要往下坐,体内的那把火已经把她烧的神志不清了。“父皇快一点、快一点啊呜呜呜……”

  瞧她哭得小脸都花了,须离帝这才叹了一声不再捉弄她,大手转到粉嫩的小屁股上捏了几把,然后慢慢地插了进去。明若扶住他的肩,脸蛋靠在他颈窝,自己塞进去的感觉和他插进来不一样,明明都是这样慢吞吞的速度,但当须离帝亲自来的时候,她竟觉得有一种被解脱的快慰!“父皇……”

  这时候她还能溢出几个字来,等到须离帝开始毫不顾忌地深入时,明若已经丧失了语言的能力,她仰着头倚在须离帝怀里,小嘴张的开开的,但是却吐不出一个字,别说是说话,就连呻吟声都在须离帝凶猛的进攻下消失殆尽。娇躯泛上鲜艳的红,明若整个人都软成了一滩水趴在须离帝怀中。由于须离帝还是坐姿,所以每当抽送一个来回,她的小屁股就在空中晃来晃去,细嫩的背部晕出薄薄一层汗渍,凌乱的青丝铺洒其上,形成一种奇异的美景。

  须离帝来比她自己来力道要重得多,每一下都深入到花房,蹭的内壁酸软无比,连带着明若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种几乎是昏厥的状态,除了快感什么都感受不到。

  这样抽插了一会儿,须离帝便就着在她体内的姿势将她翻过来,修长的身体整个压在其上,明若的双腿被他一只手挽起,然后大手往下捋,握住两只纤细的脚踝,再往上倾,这样那最销魂的女儿地就赤裸裸地显露在须离帝面前,而他的欲望正插在里面宣誓着自己的主权。原本粉嫩的小穴已经被插成了鲜红,两片贝肉肿胀着包裹他的分身,每当他插一下,那小嘴就跟着颤一下,可人的不得了。

  其实这双腿往上的姿势对女子来说很吃力,明若也是,若非她被欲火烧得没了头脑,只怕早就叫疼了。但也就是这样些微的刺痛,带着须离帝进入时的力道和角度,使得快感显得尤为刺激,敏感的春潮早就泛滥成灾。

  张着小嘴喊不出声,明若的眼角都因为过多的欢愉渗出了泪痕,她紧紧地捉着须离帝握住自己腰肢的大掌,就像是一个溺水的人攀救一块浮木。

  须离帝也早就箭在弦上,她的嫩穴这样绞着他,她还抱他抱得那样紧,这一切都让他无比满足。这个女人是他的,她依赖他、崇拜他,并且不能没有他。只是这一点就足以让他身心都处于高度亢奋的状态了。“若儿的穴儿真是紧,水又多,父皇快活极了。”

  明若啊啊的张着嘴巴发出无声的叫,偶尔眼神清明,听到这样的话便羞得不住摇头,但很快她就再度陷入这魔障中,除了沉沦别无他法。

  硕大的阳具猛地加快了进出的速度,须离帝把手中的小脚往外撇了撇,明若就忍不住绷直了小脚丫乱动,但她越是动身体里入侵的家伙就越嚣张,嫩穴四处都被占据,滚烫的龟头左点一下右点一下,偏偏每次都点在她最最敏感的部位上。

  大手从脚踝滑到膝盖关节处,先是把明若的双腿折弯,然后再顺着滑腻的小腿往上,重新握住她的脚踝,头一低便将柔嫩的脚趾头含进了嘴巴里。

  明若一颤,身体又被刺激到一个新的顶点。须离帝先是舔了舔她的脚趾,然后便用牙轻轻磕着粉色的趾甲,明若不住地乱动,但不管怎么样都无法脱离他温热的口腔,反而只是增加了被包裹的面积。

  挨着把十个小脚趾舔过咬过一遍,须离帝将阵地转移到了娇嫩的脚心。他先是试探性地用嘴唇碰了碰,哈了口热气,明若立刻哼了一声,比先前动的幅度都大, 像是一点儿也没意识到自己的体力已经消损殆尽了。

  原来他的小若儿怕痒,他倒是到现在才知道。

  须离帝挑起眉头,不逗她,因为现在享乐比较重要。他把明若的莲足贴在自己的面庞上,只露出一双眼睛定央央地凝视她,看着她在自己给予的浪潮里沉沦漂浮,他会有一种奇异的满足感,好像这一刻起明若就真真正正地完全属于他了,没有端木云,没有淮妃,没有段尚宫,她心里没有任何人,只有他,满满的。

  小花穴已经被抽插的红肿不堪,但是每当他插入时却仍然会尽责职守地覆住销魂的桃源地,透明的爱液因为他不停地进入变得粘稠,将两人的私处都沾染的一塌糊涂,尤其是明若,更是泥泞。“若儿,把眼睛睁开来,看着我。”

  冥冥中听到须离帝在叫自己,明若颤抖的睁开眼,入目的是那张熟悉又陌生的面孔。朝夕相处了近一载,按理说她早该看习惯,但直至今日,须离帝在她心里依然是如同神一样的存在,他靠她近也好,离她远也罢,这份仰慕就像是在心里种了一棵参天的树,只要人不死,就永远无法改变。而陌生……就算在一起生活了这么久,明若依然不能完全理解须离帝,不管是他的性子还是作风,包括他的心。他总是说她是他的宝贝,他待她如何如何的好,但为什么她永远都无法从中感受出来?

  同他在一起,她除了崇拜依赖以外,只有害怕。

  迷离着眼睛凝视着身上的男人,他脸上的笑淡淡的,就算是这样激情的时刻他也没有太大的表情,唯有眼底的欢愉泄露了他的情绪。倘若不是自己知道,明若会以为自己同后宫的那些嫔妃没什么两样。

  也许她不敢相信的原因,就是因为这?

  很快地她的大脑就没有余地再去想这个问题了,须离帝的进攻速度愈发快了,每一下都插到底,并且毫不留情的一边啃啮着她的小脚一边看着她,那眼神在掠夺中又带着些许的温柔,温柔的让明若以为自己看错了。

  尾椎处一阵发麻,须离帝知道自己快要射了,他已经一个月没有再服药,照太医的话来讲现在他应该已经可以让她受孕了,也该是时候要个孩子,否则她的心永远都安定不下来。

  明若虽然察觉不到须离帝的心思,但是对于欢爱时他身体的反应却是知之甚详。她傻傻地看着须离帝,眸子里尽是些颠倒痴迷的东西,知道他很快就要泄身了。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在他射进滚烫的液体时,明若没有闭眼而是怔怔地盯着须离帝,他也一直看着她,然后松开她的双脚俯下身子亲吻她的嘴唇,口中轻声呢喃:“给父皇生个娃儿吧。”

  孩子……真的避免不了吗?

  从那次她喝了朱砂水把须离帝吓到之后,明若就再也没有自己独处过,倘若须离帝没有在她身边,那就是沐浴净身出恭特一定会有个人在她身边看着,以防止她又做出什么伤害自己的事情。

  出乎明若的意料,须离帝居然只做了一次就没有再做了,反倒是她渐渐地觉着热潮又袭了来,忍受不住地扑到他身上,须离帝讶异之余自然也是极其乐意地接受美人的投怀送抱,毕竟有谁会拒绝心爱女人的主动求欢呢?

  他们又做了几次明若不记得了,她唯一记得的就只有在结束后须离帝没有像以往一样抱她去净身,而是给她清理了一下身体就直接睡了。她也是倦极,什么都没来得及说就也昏睡了过去。

  纵欲的后果就是一连五天没有下得了床,明若原以为那次自己逃跑未遂被捉住就已经是她能够承受的极限了,哪知道这一次居然比上一次做的还狠。

  雪停了,她也终于得以在卧床一个月后被准许出门——但是他要在一旁看着才可以。

  于是在须离帝的陪同下,明若被带到御花园。虽然桃花已谢,但君子兰和腊梅却开的正艳。年关将近,宫里已经四处装点上了红灯笼贴了福字,明若看着心里也欢喜,她到底还是年纪小,喜欢热闹。

  但是……无论何时何地总有人来打扰已经成了必然会发生的事情。嫔妃们得知皇上难得来御花园,也都纷纷涂了脂粉描眉画唇作不经意状逛上那么一圈,就算不能侍寝承欢,被他看一眼也是好事。如果入了皇上的眼,说不定哪日就会被他想起来,日后就平步青云,也能像现在正受宠的明妃一样独宠后宫呢?

  看见这些嫔妃对明若来说已经是司空见惯的事情了,但是见到沙略王可就奇怪了。

  这是明若第二次见到沙略,她依然没有看到这个人到底长得什么模样。那一把一把的大胡子彻底遮住了他的面孔,他又穿着厚重的裘衣,只露出一双眼睛,黑漆漆又充满精光,一看就知是个不安分的人物,野心极大。

  她就奇怪了,如果连她都能看出来,那身在皇位上数十载的父皇却会无视?还是说……父皇有别的计划?

  想归想,人家行了礼,她当然要有礼的回一个,至少也要笑一下。

  于是沙略王便开始了不知死活的赞美:“都传言大安王朝生美人儿,今日见了明妃娘娘,才知晓果真名不虚传。娘娘生得真是貌美,连孤这个粗人看着都要心动。”

  明若顿觉尴尬,她想她可能看走眼了,这么个说话不经大脑的男人怎么可能会是个心机深沉的主儿呢?他只听说大安王朝盛产美人,难道就不知道父皇是怎样的不许人对她意淫丝毫?就连夸赞她的美貌被他听到了都要不悦一二,如今这人竟这样大喇喇的讲出来,也不知是真的豪爽,还是没脑子。

  没有给明若回答的机会,须离帝扬起眉,将明若抱紧了些,笑道:“沙略王真是谬赞了。”笑容清淡,一看就没有一点真心。

  沙略这才意识到什么,见明若看都不看自己一眼,须离帝话中又似乎有话,一时之间倒也略微窘迫,但好歹他也是个人物,只是俄而便又恢复了那股子豪气:“其实,孤是想再谢谢陛下愿意与乌桓永结秦晋之好,这着实是乌桓百姓的福分。”

  须离帝依然笑意盎然,他丝毫不为沙略话中的奉承所动:“世人皆知乌桓是生在马背上的国家,连普通百姓都是能百步穿杨的好手,日后沙略王一统草原,朕说不准还得仰仗一二。”

  他这话固然偏大了很多,却也不算夸大其词,乌桓人人能打猎把把是好手可是一点都没有虚构。他们唯一的弱点就是国土贫瘠环境恶劣,不适合定居,所以无法专心囤积粮草招兵买马。但是万一被他们得到了土地,天知道以乌桓人的野心会做出什么事情来。他们既然崇拜狼,自然性子也就和狼一样,吃人。

  沙略笑着坐了下来,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听懂须离帝话里的意思,只是脸上挂着的笑容始终不曾卸下。明若从须离帝怀里偷偷抬眼望他,只觉得这人真是奇怪,一般人在父皇的气场下没有能够撑上多久的,可这沙略王看起来却像是完全不受影响,他到底是少根筋还是天生胆大?

  她的窥视居然被沙略发现了,那厮大大方方地对着明若露齿一笑,倒是明若反而倍觉心虚把眼睛转了回来。须离帝也不知有没有发现她的不安分,只是伸手拈了块糕点送到她唇边,看着她一口一口啃,面色如常,一如既往的漫不经心,谁都不放在心上的清冷模样。

  明若的疑窦很快就解开了,因为就算是看起来压根不受须离帝气场影响的沙略,他也没能撑上一刻钟。想想须离帝也真是个妖孽,哪有人把别国的君主晾在一边视而不见的?其间还不住地喂她吃这个那个,一副悠闲自得的模样,完全不把人家放在眼里。所说泥人都有三分土性,更何况还是身为乌桓大王的沙略!他坐了大概有一刻钟,见须离帝说完那话就再也没有开口的迹象,自己坐在这儿也是自讨没趣,心里有火又不敢发,先不说自己现在是在人家的地盘上,就算不在,他也要顾忌大安王朝强大的实力。

  可要他开口他又不知该说些什么好,毕竟自己年纪轻了些,阅历不足,还无法跟须离帝这样的老狐?对抗,亏他还一直自以为勇猛强悍无人能敌。

  当明若再啃完一块糕点的时候,沙略终于开口说话了,但他却是要告退的:“陛下,请容孤先告退了,愿陛下万福金安。明妃娘娘,孤告辞。”

  须离帝勾起一抹淡笑:“沙略王请。”

  看着沙略的背影渐行渐远,明若从须离帝怀中坐直,就着他的大掌喝了口茶,略带不解:“父皇……这沙略王真的有野心吗?”

  听了她的话,须离帝不置可否的回问:“若儿以为呢?”

  “嗯……看起来不像啊。”她学他扬眉,但是学的不像,非但没有高深莫测的感觉,反而娇俏滑稽至极。

  须离帝拧了一把她的小脸蛋,静待她接下来的话。

  “一开始我也认为这人求亲有什么意图,再加上乌桓国境实在是太差,为了百姓着想所以侵略别国什么的也是正常的……可是刚刚沙略王的言行举止,却像是个、像是个——”她绞尽脑汁找着形容词。“……二愣子?”

  “呵。”被二愣子三个字弄得喷笑出声,须离帝摇头叹息,“连若儿这样心思剔透的姑娘和朝中老臣都被骗过去了,沙略果真不是泛泛之辈。”

  “骗?”她被骗了?!

  “若儿不需要问,日后自然就见分晓。”摸摸她的小脑袋,须离帝将茶杯送到她唇边,然后用指腹抹去明若额头一根凌乱的发丝,悠远的紫眸瞟向不远处。“梅花开的正好,父皇带若儿摘花去如何?”

  他不想说的话,那她就是想尽办法也套不出话来。明若乖乖地点头,顺着须离帝的视线看向那枝桠满杈的梅树。

  将她从怀里放下,让她双脚着地,大手把小手包在掌心,又把明若披风的帽子给她戴好,只露出一张清丽小脸,须离帝才牵着她往亭外走。虽然雪停了,但是放远望去宫顶上尽是皑皑白雪,像是披上了一层白毯子,等到春天来了,这白毯子就化了,而来年的白毯子也不是今年的了。

  明若莫名的觉着伤感,又觉得自己也酸溜溜了起来,像个馊气的文人。须离帝低下头来看她,把她带到一株梅树前,那遒劲的枝桠伸了出来,上面粉白的花瓣上还点缀着小小的水珠,也不知道是融了的积雪还是什么,附在上面,晶莹晶莹的,好看的不得了。

  还剩五六日就要过年的时候,前线传回了一个惊天动地的消息:端木云战败了!

  对于大安王朝的百姓来说,这个消息无异于是晴天霹雳,不败战神也有战败的一天,而且还是被江国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将打败的!

  讯息传回后,朝野皆惊,一时间竟没有人能反应过来。

  端木云从军二十载,经历过大大小小战争几百场,从未输过,更别提还是十万大军输的只剩千人,接近全军覆没!

  对于这件事,尽管朝中上下对此议论纷纷,但是须离帝始终未发一言,就连明若也不知他心中究竟作何想法。可不管须离帝怎样打算的,明若都知道端木云这次凶多吉少。倘若败仗事出有因便罢,万一真是中了江国将领的计而葬送掉十万大军的性命,再加上之前大皇兄于军中被刺……明若简直不敢相信这样的罪名会为端木云带来怎样的下场!

  她原想旁敲侧击须离帝的反应,可他就像是明了她的意图一般,总是有法子把话题给绕过去。明若心里担忧,却又无能为力,于是便日益消瘦下来。须离帝看在眼里,自然也知晓她是为何事发愁,心中不悦的同时更是加深了对端木云的怨气。

  他本可眼都不眨一下就弄死端木云,可为了明若他却要在表面上作出一副不伤害那人的模样,天知道他心里到底有多恼怒。

  朝中众臣对此事也都持观望态度,一些想要为端木云求情的大臣见皇上一没有说什么,二没有要治大将军的罪,他们若是联名上书为大将军请命说不定反会给将军带来麻烦。须离帝就是这样的一个皇帝,他沉得住气,耐性强大的可怕。

  这件事直到端木云回来才有了转机,谁也没料到向来喜怒无常的须离帝居然没有责罚端木云,没有抄家灭族,没有降职发配,甚至连一句指责的话都没有!

  所有人都等待着须离帝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可谁知他居然什么都没有做!

  就连一向知之甚深的明若都觉得甚是不可思议。边疆城池已被江国占据,往日由江国割让进贡的几座小城也都成了江国的囊中之物。这一次战役,江国不仅拿回了自己的城池,还连带占了大安王朝数座,而且,最最重要的是,他们打破了端木云是不败战神的这个神话!

  相比较江国的举国欢腾,大安王朝可就是笼罩在一片低气压里了,偏偏那个最有资格生气的皇帝却纹丝不动,好像失去了几座重要城池对他而言根本无关痛痒。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有在除夕夜大宴百官的时候才能见分晓。

  明若依然坐在只有一国之母才能坐的位子上,皇后则屈居三席,那吃人似的嫉妒眼光一直死死地定在她身上,每当须离帝把注意力转到明若这儿,皇后便移过视线,等到须离帝去做别的了,她就又看了回来。明若被她看得芒刺在背,如坐针毡。

  须离帝很快就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儿,端了酒樽过来凑到她唇边要她喝酒,明若推辞不过,只能稍稍抿了一口,那呛辣的味道让她不适地眯起眼,泪珠差点掉下来。须离帝看着她笑,叹道:“这可是上等的换骨酒,醇而甘,后劲儿足,微辣却又浓香,若儿可品的出来?”

  她怎么品的出来,又不是茶。看着明若捂住嘴巴不住摇头,须离帝笑得更开,将酒樽放下,揉揉她的脸蛋——由于是盛宴,他给她绾了繁复的鬟,实在无处下手。“换骨是佳酿,饮了之后能忘掉一切烦忧,人生在世,难得糊涂一回,是不是?”

  他好像话里有话……“父皇?”

  “没事。”须离帝自己轻啜了一口,紫色的凤眼微微合了起来,乌黑卷翘的睫毛长长的,在他脸上投下两片阴影。大殿四周的柱子上用着夜明珠照明,此刻那乳白的光正打在须离帝脸上,折射出一种奇异的仙人色彩来。“若儿先吃糕点。”

  明若摇摇头,百官和还没有离开的沙略王都还没有动筷呢,她怎么好意思动,丢了大安王朝的面子:“我不饿。”

  须离帝没有为难她,眼神淡淡的瞟向远处,明若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正见到一脸疲色身着青色长袍的端木云。他穿的好少,头发上还有点点白色的痕迹,外面下雪了。

  他不冷吗?

  怕自己再看下去会出什么事,明若立刻将目光移了回来,装作专心致志的样子盯着面前的果盘,看着里面各色鲜艳的水果,掩不住内心波涛汹涌。

  正出神间,一只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掌伸了过来,掌心托着个鲜艳欲滴的李子。明若吃了一惊,抬头,须离帝正望着她,唇角含笑,示意她接过去。明若接过来,放在手心翻来覆去也不肯咬上一口,生怕坏了那艳丽的红。

  接下来的开场明若没有去听,她不爱这些繁文缛节,也记不住,端木云如何如何她也没有再去看,也许是不敢,也许是不舍,谁知道呢?她就窝在须离帝怀中吃东西,他喂什么她就吃什么,就连平日里绝对不碰的扁豆和茨菇都毫无所觉的吃了下去。须离帝看着她呆呆地张嘴吃掉自己送到她唇边的东西,眼神渐渐深了起来,余光瞟到座下的端木云,却见他并未看向明若,只是放在案下的手已然握成了拳。

  于是他装作没看到的样子勾起明若的小下巴,当着众人的面在她唇瓣上印了薄薄一吻。明若被亲的粉脸通红,小手也揪住了他的袍袖,想躲开又不敢,最后只能闭着眼睛任他亲。

  她嘴巴里还有刚刚吃下去的食物的香味,令人食指大动。

  席间一派祥和,谁也没有提起端木云战败一事。直到须离帝漫不经心地道:“此番与江国一战,端木爱卿虽败,但朕念在往日所立战功的份上,就再给一次机会。至于大皇子之死……待到端木爱卿将功赎罪后,朕再做定夺。”

  此言一出,举座皆惊。任谁也没想到犯下了这样天大的过错,端木云不仅能够全身而退,还能再次得到皇上的信任领兵出征!

  就连端木云自己,亦没有想到。
TOP Posted: 07-15 12:16 #20樓 引用 | 點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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