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苧蒛 [樓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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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七章

  到染坊街属于严光的KTV内找人确认了严光这家伙在歌城里的准确位置后。我立刻跑到了严光所在的房间。在看守所里呆了几天,严光估计是憋得难受到了极点!所以回到自己的地盘后,连续几天都处于一种亢奋和疯狂的状态当中,当我推开他所在的包间见到他本人的时候,他正在包间的卫生间内把一个妹子按在洗漱池上,让妹子趴着撅起屁股从后面狠命的做着活塞运动。包间里头几个陪着他一块在看守所里吃了几天牢饭的团伙骨干们此刻也都肆无忌惮的在包间的沙发里和各自的女人搂抱亲吻,旁若无人。
  见到我闯进来,一帮正在兴头上狂欢的家伙们才慌忙收敛几分。严光有些不好意思的推开了身前的女人。慌慌张张的把裤子穿好,从卫生间里钻了出来。
  「哥,你进来也不打声招呼。多来这么几次,你兄弟我没准会被你吓成阳痿了……」
  对于和女人做爱,严光一贯有些大大咧咧!手头有大把的资源,加之他们这个行当里面的女人很多也不把这当回事。所以严光养成了兴之所至,随心所欲的习惯。经常不分场合和地点,想要了,便找个女人解决生理需求。我也因为这个原因,撞破了他好几次的「好事」。当然,我撞破他的好事他是无所谓的,要是换了别人,他十有八九是要翻脸砍人的了。
  想到曹子轩是昨夜失踪的,到现在为止已经快一整天了。已经离开了这座城市也说不定,所以我也没心情和严光玩幽默了,把他扯到了包间角落里向他说明了路昭惠的交代。一听是路昭惠的委托,严光整个人都精神了起来。立刻让我把手机当中我之前在路昭惠那边得到了关于曹子轩的照片以及个人资料传输给了他。他拿到资料后,立刻将现场的几个骨干成员喊到了身边。
  「兄弟们,咱们这次能出来,多亏了有贵人相助!现在这个贵人要在咱们这个地方找一个人。咱们当然得卖力些帮他找人了。把手机都他妈的拿出来,拷了资料就带人出去找。只要他还在咱们的地头上,就算掘地三尺,也得把人给我找到!」
  几个骨干成员得到了严光的指示取得了曹子轩的资料后一拥而出。我意识到这其中没有强子。随即询问道:「强子在哪里?怎么没跟着你?」
  「哥,你问我,我还问你呢?强子跟你下了趟坑道,变的神神秘秘的!问他跟着你都干了些啥?他打死都不说,而且还转了性子。都不跟哥几个出来玩了!成天就呆在洗浴中心他自个的房间里睡觉,睡醒了就洗澡吃饭。跟变了一个人似得……哥,你和强子到底在坑道里出了啥事啊?难不成我你还信不过么?」严光听我提到强子,有些不高兴了。
  在霄坪镇的时候,路昭惠把幸存的人员召集到了一起,向众人下达了禁口令。这其中当然也包括我和强子以及周静宜这三名意外卷入事件当中的局外人。对我而言,李朝和路昭惠的背景是我们三个普通小老百姓所招惹不起的。其次,坑道内发生的事情传扬出去对我们三人而言也没有任何好处可言。最后则如路昭惠所说的,一旦凤凰山坑道下面存在地宫还有地宫当中有怪物的消息传扬出去,势必会在社会和普通民众当中造成无法预计的结果。考虑到以上种种,我们三人都在路昭惠的面前做出了保守秘密的承诺。前一天晚上我在韩哲面前提到了在地宫当中的经历是因为韩哲早在探望唐辉的时候便从唐辉哪里得到了相关的信息。首先告诉韩哲这些事情的是唐辉而不是我,所以我才放心大胆的在韩哲面前透了底。而唐辉将地宫内的情况和经历告诉韩哲,路昭惠是知情的。最重要的一点,是唐辉主动联系的韩哲……所以韩哲即便知道了我们在地宫的见闻和经历,也不能算是我泄露了秘密。
  强子是个一言九鼎的汉子。既然答应了路昭惠保守地宫当中的秘密,自然也就不会向严光等人吐露一丝一毫此次坑道之行的具体情况了。因此也造成了严光现在对我的抱怨。
  意识到这一点,我也不知道该如何向严光解释,只得回答他说。「强子的事情你就别多问了。有机会我再跟你说了。现在告诉我强子在洗浴中心那间房间了!我自己去找他。这次路姨要找的这个人,他是见过的。所以我需要他也跟着一块去找人了。」
  严光撇了撇嘴,没有再就我和强子对他隐瞒的事情纠缠不清。将强子在洗浴中心的房间号告诉了我。我拍了拍严光的肩膀,告诉他如果找到了人,路昭惠很可能会支付丰厚的报酬,再确认了这一情况后,严光更是像打了鸡血一般,不仅决定将此刻留守在染坊街的大部分手下都安排出去找人,自己也立刻带了几个手下跑了出去。
  我则在严光离开后,跑到了洗浴中心。在某个房间里找到了强子。
  见到强子的时候,这家伙居然盘腿坐在床上,拿了本《金刚经》认真的在看。我也没跟他客气,上去就直接把书从他手上直接给抽走了。
  「这书你看的懂?」
  强子扭头看见是我,慌忙从床上爬了起来,挠着头,颇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确实看不懂了。不过看这书,我多少能觉得心安一些了。」
  强子此时开始阅读佛经之类的书籍,我并不感觉到奇怪。人对于未知的事物总会产生畏惧。而在畏惧心理的支配下便会试图去寻找某种能够安定心理的方式和方法。在经历了坑道和地宫当中那些诡异的事件以及亲眼目睹了诸如尸傀和后面出现的行尸那样的怪物后,强子以往对这个世界的认知算是彻底被颠覆了。由此而转变成为有神论者,并试图开始接触宗教几乎是必然的。我在目睹了林美美母子变异之后其实也经历了类似的心理过程。只不过我显然比强子的知识面丰富的多,之前也早都对各种宗教以及神秘学之类的有所了解。所以即便对这个世界的认知发生了变化,但却始终能保持正常的理性和行为。强子现在想着开始看佛经,从某种意义上说,正应了「临时抱佛脚」的那种心理。
  「看不懂就别看了!真想念佛了,过段时间有空了,哥给你推荐几本入门的书来读读了。比你自己瞎琢磨强!」我一边说,一边从口袋里掏出香烟,递给了强子一根。一边给强子点烟,一边向他说明了我此刻的来意。
  「路姨那边出了点麻烦!曹子轩,你应该认得的,就是一直跟在李老板身边的那个小四眼。这家伙把从那地方带出来的东西席卷一空跑的没影了!路姨和贺老大那些人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所以委托我们在这城里找人了!」
  「什么?」强子听到了这个消息大吃一惊。「不会吧。在里面的时候,我和他也聊过几句的。真看不出他是那种人啊!」
  「知人知面不知心了!现在的情况是,他人和东西都一块消失了。不管是不是他见财起意想要独吞那些文物、古玩。总之先得把人给找出来才是了。阿光那边我给了他们曹子轩的照片和资料。而你是认识他的,阿光那些人凭照片有可能会认错人。所以你最好也跟着一块出去找了。碰到长相相似的,你过去之后能确定是不是真正的曹子轩了。一旦认错了人,就会惹来麻烦。阿光他们这段时间被警察盯的紧,所以要尽量避免节外生枝了!」我点燃自己的香烟后,向他说明了我希望他跟着跑一趟的主要原因。
  我说完后,强子点了点头,拿了外套和手机便打算立刻出发。结果见到我站在原地抽烟没动,便询问道:「平哥,那个曹子轩你也是认识的。怎么你不打算出去找人么?」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手里的香烟,接着吐出了一口浓重的烟气。
  「找曹子轩我就不去了。因为我现在要赶时间去找另外一个人!」
  「另外一个人?」强子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我。
  「对,另外一个人!你平哥我活这么大,被人揍过,被人整过,还被人恐吓威胁过!但从来就没被人利用过!强子,有些事情我之前疏忽了,现在也才刚刚意识到。所以,我打算去找那个家伙,和她好好算算帐!向她讨个说法了……」
  强子看着我此刻阴冷的表情,脸上忍不住抽缩了起来!虽然知道我当过兵,但在强子眼中,他一直都把从事记者和杂志编辑工作的我归入了那种手无缚鸡之力的知识分子的范畴当中。但经过了坑道里头的一系列经历之后,强子算是彻底改变了以往对我的认知。现在的他对我往日里隐藏的那种痞子和亡命徒的本性有了充分的了解。见到我此刻脸色不善,便明白我是打算要找别人的麻烦了!
  意识到了这点后,强子也不敢再继续向我询问什么。忙不迭的从我面前跑了出去。
  强子消失之后,我随手弹飞了手里的烟头。咬牙切齿的自言自语道:「臭娘们儿!敢耍我……等我见了你。我倒想看看,你怎么给我个说法!」
  离开了染坊街,我拦了辆出租,径直朝着本地档次最高的温泉山庄而去。
  在山庄大厅的柜台前,我碰到了麻烦……
  「先生,很抱歉了。周女士确实住在我们这里,但是她之前明确表示她概不会客了。所以,我们不能告诉您她的房间号码了。」柜台的女性工作人员客气的拒绝了我查询周静宜具体入住房间的要求。
  「我是她的朋友,现在有急事要找她!麻烦了,能不能通融一下?」对方彬彬有礼,我自然无法撕破脸皮和对方争吵,只能耐着性子和对方商量。
  「先生真的很抱歉了!除非是公安局的,否则我们不能向外人透露我们这里客人的具体房间号码了!您如果真是周女士的朋友的话,我建议您可以直接和她电话联系,由她本人告知你她现在所在的房间号比较合适了……」女性工作人员维持着职业般的笑容。但眼神当中的警惕却显而易见。
  见到眼前的女人死不松口,我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我又不可能像严光那些家伙一样,直接使用暴力威胁对方。而且因为我在柜台前和工作人员交谈了半天,已经引起了大厅中保安的注意。见到保安人员将手放在对讲机上蓄势待发的样子,我只能悻悻然转身离开了柜台。
  「难道真的给她电环通知她我过来找她了?不行,谁知道她知道我突然过来找她后,会不会立刻脚底抹油啊?实在不行,我就自己在山庄里面找……」我一边思考着,一边走出了大厅,侧过头看了看眼前这座温泉山庄的规模,立刻感到了压力。
  这座温泉山庄占地面积极广,而且客房、建筑物和各类休闲娱乐设施众多。要真的让我一栋建筑一栋建筑以及一间房间一间房间的寻找过去,谁知道要找到猴年马月了。而且真要找人,就得进房间里头去确认,我自然是没有权利进入山庄内客人居住的房间内去探索的。
  想到这里,周静宜的形象颇为自然的出现在了我的脑海当中……那张美到极致的面孔冲我流露出了近乎于嘲弄的笑容。但就在这一刻,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涌上了我的心头……这一刻,我仿佛察觉到了周静宜此刻在山庄当中的准确地点!便如同上一次我能够感应到和胥乐外出开房的那名男子的准确位置一般。
  意识到这点后,我立刻撒开两腿,朝着感觉当中周静宜所在的位置狂奔而去。
  绕过了众多的建筑设施,我最终来到了位于温泉池旁的四层小楼前。这座住宿楼因为紧邻温泉池,装修豪华。里面的客房是山庄内价格最昂贵的。一般选择入住这里的房客非富即贵,基本上住一晚上的费用等于我半个月的工资收入了。往着小楼的入口,我有些迟疑了。
  「她真的会在里面么?」
  一边想着,一边那种感觉更进一步将周静宜的位置定位在了三楼的某间房间当中。我思考了片刻,低着头冲上了楼梯。站在三楼五号房间的门口,看着门把手上挂着的「请勿打扰」的挂牌,我深吸了一口气。咬了咬牙,最终侧过身子,猛的撞开了房门,跟着冲了进去……
  这一冲,我直接就穿过了过道和客厅间,直接闯进了卧室之内。
  接着,眼前的景象让我瞬间呆立在了当场……
  卧室豪华的床上,两具赤裸裸的肉体展现在了我的眼前。男人四仰八叉的躺着,四肢舒展。女人则跪在男人的两腿之间,低着头,大口吞咽着男人两腿之间充分勃起的阴茎。女人扭着头一边吞咽,口鼻之中还不断的发出让男性欲罢不能的娇喘声。
  因为我的突然出现,原本正闭着眼睛享受的男人睁开了双眼,吃惊的望着我。而女人也停止了原本的动作,转过了头。透过黑色长发的缝隙,周静宜绝美的面容出现在了我的视线当中。
  当看清楚我的样子后,周静宜的脸上立刻呈现出了气愤的表情,她冲着我尖声呵斥道:「滚出去!」
  这一刻,我的脑子一片空白!在潜意识的支配下,我踉踉仓仓的转过了身子,接着机械般的走出了房间,在本能反手关闭房门的时候,我隐约听到了卧室中传来周静宜银铃般的调笑声。「那就是个白痴,别管他!讨厌啦,小宝贝儿都有些软了……」
  这声音仿佛重锤般重重的敲打在了我的心口!我如同行尸走肉般一步步的走下了楼梯,离开了小楼入口,绕过一座一座的建筑物,最后步出了温泉山庄的大门。
  我的脑海当中反复闪现着周静宜为那个男人口交以及扭头斥骂我的场景,这个场景便如同电影画面一样,在我的脑海中反复的来回播映。至于我因为什么来找周静宜,找她的目的究竟是什么。我居然彻底忘得干干净净了……
  我就这样丧魂落魄的在路上走着,经过了一条又一条的街道。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那反反复复的场景画面才逐渐的在我的脑海当中模糊了起来。
  「我这是怎么了?我干嘛要离开那里?我去找她不是为了和她理论的么?她和男人上床,给男人口交这些和我有什么关系?我怎么就跟丢了魂一样就这样离开了?」
  「她和我不过是工作上的合作关系。她和其他男人做爱关我什么事?我去找她是为了其他的原因和目的……就算她在和其他男人做爱又怎么样了?我凭什么转身就走?不行!我要回去,我要当面向她问清楚……」
  我在大脑当中胡思乱想着,不过当我试图转身返回温泉山庄的时候,我忽然胆怯了。我不明白我此刻为什么会产生这种胆怯的心理。也不知道我究竟在害怕什么。
  「还是算了。在那种情况下去找她实在是极端无理的行为。我又不是地痞无赖,怎么能做那种事情?」
  我努力的给自己找了一个不再返回的理由,接着朝着下一条街道漫无目的的走了下去。
  不知不觉,我仿佛失去了对外界事物的感知能力。脑子一片空白,只是下意识的不断的行走。知道四周响起了接连不断刺耳的汽车喇叭声,我才猛然发觉,自己不知道何时居然走到了十字路口的汽车道上。
  伴随着喇叭声的则是众多驾驶者的漫骂。
  「他妈的,不想活了……」
  「你眼睛瞎啦!走到哪啦?」
  「走路不看道么?往哪走啊?」
  ……
  「你他妈的是白痴么?跑道中间来干嘛啊?」
  这最后一句骂声猛地让我联想起了我离开房门时周静宜和那个男人调笑时的语言。我一时间彻底失控了,我在吵杂的声音当中准确判断出了这句漫骂的声音所在,冲到了漫骂者驾驶的车辆侧面。抬起一脚就踹到了对方的车门上。驾驶座里的司机显然被我的行为震惊了,慌张的把身体朝副驾驶的位置挪动。
  我跟着抬腿又准备踹第二脚。结果脚刚抬起来,便有人将手伸入了我的双臂腋下,跟着用力,硬生生的把我从这辆车的车门旁拖了开来。
  对于被人拖拽,我浑然不觉。此刻的我只想发泄,只想踢死那个骂我是白痴的家伙。在旁观者看来,我被人拖着后退还不停伸腿乱蹬的举动根本就是一个疯子的行为。
  最终,我被人拖到了人行步道上。拖拽我的人最终用力将我摔进了路旁的绿化带当中,绿化带内种植花木的树枝从我的脸颊划过,让我感觉到了疼痛。这疼痛感终于让我清醒了过来……
  我从绿化带内连滚带爬的站了起来,终于看清了把我从马路中间硬拖出来的人的样子。
  俊朗的面容,两撇优雅的小胡子……居然是叶桐!
  「严平,你神经病犯了么?跑大马路上发疯啊!」叶桐意识到我应该稍微恢复了一点理智后,当即开口冲着我大骂了起来。
  对于叶桐此刻的咒骂,我一言不发,只是呆呆的望着他。因为我根本就是无言以对。
  叶桐骂了我几句,见我没有反应,意识到我状况不对。不过他此刻也没时间管我,而是先跑到被我踹了车门的司机那边替我向对方道歉解释,对方虽然骂人骂的狠,但并非那种得理不饶人的人,叶桐道歉后,对方觉得车辆也没什么损失,最终还是开车离开了。替我解决了这些麻烦后,叶桐又才跑回了我的跟前,将我扯到了路边的僻静处询问我的状况。
  此时的我总算基本恢复到了正常的理智当中。只是对于叶桐关切的询问,我不清楚该如何解释。
  看着我丧魂落魄的样子,叶桐皱了皱眉头,忽然开口问了一句。「你小子难道失恋了?」
  听到叶桐这句询问,我情不自禁的微微颤动了一下。叶桐观察能力颇强,立刻就注意到了我此刻身体的自然反应。歪着头,一边眨眼,一边盯着我看了半天,忽然哈哈大笑起来。「我操,你都他妈快四十的人了!碰上这种事情居然都还控制不住自己?你再搞毛啊……得啦,知道你心里不痛快!碰上我算你运气,我带你找地方好好乐呵乐呵!保管你有什么烦心事情,都烟消云散。」
  说完了,也不管我愿不愿意,扯着我的手臂,把我硬拉着离开了地方。
  「我经济不宽裕,你应该知道的。所以,请客这种事情,仅限这一次了。下次就该你请我了。」坐在西餐厅卡座对面的叶桐拿着服务员送来的菜单一边点菜,一边唠唠叨叨的冲着我嘀咕着。
  此时的我已经彻底回复到了正常的心理状态当中。透过玻璃窗望着窗外街道来往的行人随意的应付着叶桐。
  等服务员拿着菜单离去后,我方才转过脸朝着叶桐挖苦道。「说带我出来乐呵乐呵,原来就是请我吃顿西餐啊?」
  「怎么了……你不满意?对于人来说,首先第一应该满足的是就是食欲!即便你想通过其他方式发泄你心里的不痛快,首先也得吃饱不是么?俗话不是说的好,饱暖思淫欲。你温饱都没解决,那方面能行?」叶桐一边笑,一边给我发了根香烟。「知道我为啥选这家么?多数西餐厅都是禁烟的,就这里不禁!所以每次吃西餐我都选这了。另外这家餐厅的老板娘可是美人。很养眼哦……」
  我接过香烟,点燃后抬头发现叶桐看我的表情充满了戏谑,忍不住便想对他解释一下我的情况。
  「算不上失恋了。那个女人我认识也没多久,之前都只是工作上的关系。她人很漂亮,我又好色,当然也就有那么点意思了!之前跑去找她,正好碰上她和别的男人在床上玩的开心,那场面比较震撼了。弄的我出来后有点魂不守舍,结果让你看笑话了。」
  「是么。居然能让你震撼到魂不守舍的程度?SM?群交?还是兽交?说的我都想跟着一块去观摩观摩了。」叶桐对我的解释显然不以为然,笑的愈发别有用心了。
  「口交而已……只是现场情况有点特殊,所以对我心理产生了比较严重的影响。」此刻的我终于调整好了心态,谈起不久前见到的那一幕,便像是叙述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一般。
  「哦,原来如此。」叶桐吐口烟圈。片刻后,他又找到了新的话题。「我从韩哲那边听说你到现在都还是一个人过,没结婚。能说说啥原因么?」
  我皱了皱眉。「你好像也没结婚吧?」
  「嘿嘿,别拿我跟你比啊!我的情况,你还不知道?家里头养了一帮半死不活的妹子。哪个姑娘要嫁给我当老婆,一进家门看见了,肯定跟我翻脸啊!而且还不能告诉她那些妹子究竟是什么东西,说了肯定当场给吓死!所以我们这圈子里的,要找基本都只能找了解这个圈子里的那些女人。说实话,合适的女人真的不多。你就不一样了,有正经的工作,有自己的房子,虽然还没买车,不过那只是你觉得不需要而已。长相虽然不如我,但也能归入帅哥的行列里了。性格也不错,照理不该泡不到妹子了。我认识几个和你年龄差不多的朋友,小孩子最大的都上高中了……」
  叶桐此时说的话,让我感觉便如两个普通朋友拉家常一般。我的心情也因此而放松了下来。」刚退伍那会只想着工作,没在意这事。后来意识到了才开始谈,先后谈了三个吧。结果因为种种原因都没成,不知不觉就这样了。对了,韩哲倒是在我面前说过你的坏话……说你这家伙玩弄了不少姑娘!你自己知道普通的女人和你不合适,干嘛还找人家?对哦,我找不到老婆或许跟你这样的家伙也有关系。好货色都让你小子给拱了,难怪我碰不到合适的了……「听到我三句两句就扯到了他的头上,叶桐立刻现出了尴尬的神情,自嘲般的笑了笑。「你厉害……一下责任就到我这边了。我那不也是生理需要么!我又穷,嫖不起娼。那自然只能利用自身条件,找不花钱的了。」
  说完,我们两人相视一笑。我胸口仅存的一丝烦闷也烟消云散了……
  很快,菜品一盘盘的端了上来。我感觉到了饥饿,随即将注意力集中到了眼前的食物上来。
  或许因为叶桐的话让我想起了往日曾经的恋爱经历。我一边吃,一边在脑海中回忆起了以往三段恋情的对象。
  「第一个是张露了……我记得认识她是因为到她们单位去采访了。她当时在她们单位的办公室工作……」
  「第二个是廖小倩……」
  对面叶桐的手机响了起来。叶桐一边吃,一边漫不经心的的接通了电话。
  「是我……啥事啊?嗯,不是一个人,这还有个朋友。不需要啊……和我一块的是严平了。我们的事他不早都知道了,没必要避着他了。啥事赶紧说啊!我和他正吃饭呢。」
  「什、什么?」叶桐听着听着,表情严肃了起来。
  「你让我把手里的妹子都带过去?我操……你要对付的是大罗金仙还是万年尸王啊?什么?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啥?把严平也叫上?我问问他了……」
  叶桐望着我道:「王烈那边再找帮手。让我把你也给捎上。你去不去?」
  听清了叶桐的话,我明白,王烈此刻很可能又一次碰上了类似于林美美母子那样的怪物了。想到这里,我忽然没由来的产生了一丝兴奋感。我也不明白我为什么会突然有这样的一种念头:这个世界太现实了,此刻的我更愿意去面对类似于尸傀以及行尸那样的妖魔鬼怪。
  「去……干嘛不去!我虽然没你和王烈那样的本事,但帮帮忙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第三十八章

  和叶桐分开的时候,他告之了我和王烈约定的汇合地点。居然是在霄坪镇以西十多公里的李子坪。李子坪仅仅只是个地名而已,哪里没有乡镇,附近只有寥寥几个自然村。几个村落的劳力绝大多数习惯于外出务工,所以实际常驻人口都很少。几年前我和同事曾经做过一个本地农村的社会情况调查。在记忆当中,那几个村落里,常驻人口最少的甚至只有数十名老人和留守儿童。多点的,也不过一二百居民。一年前经过那里通往邻省的高速公路正式通车,并在李子坪设立了一座服务区。王烈预定的汇合地点便是在服务区了。
  叶桐因为要返回住所携带他的那些「活尸妹子」,所以不能和我一起出发。我则只有独自一人跑到长途汽车站那边选择了乘坐省际长途汽车前往。这趟长途汽车原本是不会在李子坪停车驻留的。不过司机还是同意了在哪里让我单独下车,当然,票得买全程的。
  半个小时后,我在其他旅客好奇的注视下独自下车进入了李子坪服务区。这座服务区极为简陋,除了一个小型加油站、一座公共厕所和一间超市外便没有其他任何设施了。至于临时住宿点和餐厅这里都是没有的。此时已经入夜,服务区停车场内只见到了两辆临时停放的车辆。我走近超市,很快便看见了超市门口便民座椅上等候着的王烈。
  王烈看见我后,向我招了招手,算是打过招呼了。
  来到超市门口,我坐到了王烈的身边,王烈随即开口询问了起来。「我听韩哲说,你前几天跑凤凰后山坑道里面去了?」
  我点了头。通过韩哲,王烈应该已经多少了解了一些我在坑道内的经历。所以我也就没打算再他面前隐瞒什么。
  见到我坦然承认,王烈轻轻叹了一口气道。「能活着出来就好。凤凰后山下面有囚笼的事情,我们很早就知道,只不过不知道那地方具体的位置了。」
  「囚笼?」我扭过头诧异的望着王烈。
  「没错了。你进入的那座地宫其实是一座囚笼。作用是用来镇压某些凶魔恶鬼的。韩哲之前去见唐辉,也从唐辉哪里确认了这一点了。不过那座囚笼居然是伍子胥和孙武修筑建造的,倒是意外的发现。因为韩哲过去查阅典籍资料的时候,也没查到那座囚笼的建筑者了。」王烈意识到我了解的东西相当有限,随即给我解释了起来。
  「你们知道那里头究竟镇压的是什么妖魔么?」我随即询问道。
  「是不是妖魔不好说了,那下面至少埋了三个人!韩哲从古代资料里查到了两个,你们这次下去又发现了夏南的墓志铭。在我看来,没准还有其他的了。」王烈递给了我一瓶饮料,一边淡淡的说道。
  「你是说,那地宫里面除了夏南,还埋了其他的人?」听到王烈如此说,我不禁瞪大了眼睛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嗯,韩哲查阅过一些宗门古代遗留下来的古籍资料。根据那些古籍当中的记载,隋末和唐末时期凤凰山后山那里都曾经被人盗挖。因为盗挖,而导致原本囚禁在里面的妖魔两次出现。不过因为发现的早,当时的几大宗门及时派出了人员过来镇压,所幸都没有造成太大的危害。这两次镇压经历都被记载进了这几大宗门的资料记录当中。不过从那些资料记录来看,两次出现的都是变异的僵尸,不过却不是同一只。隋末时期出现的是一具僵尸,被灭杀后,当时怀疑是春秋时期楚平王的尸骸异变而成。唐末时期出现的另一具则极有可能便是被著名的刺客专诸刺杀的那个吴王僚了。当时的那些宗门很奇怪这两个人异变的僵尸怎么会先后出现在同一个地区。现在知道这囚笼是伍子胥和孙武修建的后,这就可以解释了。想必当时伍子胥和孙武修建这座囚笼的时候,是把所有怨恨吴国的,并且可能尸变的人一块都给埋在了里面,并加以镇压了。」王烈点了根烟,一边抽着,一边推测道。
  「这说不通啊?楚平王和伍子胥有仇,吴王僚和阖闾有仇,被埋葬在地宫里头加以镇压这可以理解。夏南和吴国可没有任何仇恨,要说有仇,他是和楚国有仇才对,怎么也被埋在里头了呢?」我摇头,对于王烈的推测表示了反对。
  王烈吸了一口烟,懒洋洋的答复着。「你说的没错了。所以韩哲怀疑,夏南恐怕不是那座囚笼所镇压的对象了!他认为,夏南墓之所以同样在下面,应该是作为厌胜墓而存在了。用夏南这个楚国仇人的墓去压制同样埋葬在里头的楚平王。他是这样理解和认为的,不过我不太同意他的这种说法了。夏南和楚国有仇是不假。但夏南的直接仇人是楚庄王了,关楚平王什么事?用夏南镇压楚平王的亡灵,这就有点鸡同鸭讲的意思了。不过除了他的这种解释之外,其他的解释更说不通了。所以,我暂时也只能接受他的这个观点了。」说着,王烈熄灭了手中的烟头。
  「其实,很早以前便有人对凤凰山下面这个地宫有很深入的研究。我和韩哲了解到的这些基本都是从之前的这个研究者当年留下的手稿和记录当中得知的。从他留下的手稿和记录来看,他应该是我和韩哲这些人的前辈了。精通奇门遁甲、阴阳五行!某些理论上的认知,连韩哲都自愧不如。不过韩哲却不认同这位前辈在记录中关于这座地宫囚笼的推论。哪位前辈认为,这座囚笼囚禁了一个非常可怕的古代恶魔。而其他被埋葬在里面的那些死者,其实都是建造者为了围困和镇压这个恶魔所故意安葬在里面的。楚平王是,吴王僚也是。按照哪位前辈的说法,所有埋葬在里头的,除了那个恶魔外,其实都是人柱!韩哲之所以不认可这种推断,是因为在古代作为人柱献祭或者殉葬的对象,至今还从来没有听说会尸变成僵尸的。楚平王和吴王僚的尸体异变成了僵尸,就证明他们并非作为人柱而下葬的。这点上,我倒和韩哲看法一致。这十多年来,我亲手灭杀的尸怪不下十余头了。至今没有一头是作为人柱或者祭祀献祭而存在的。如果哪位前辈的推论正确,我真不知道凤凰山下面镇压的妖魔有多可怕了。连镇压它的人柱都能被污秽变异成僵尸。」
  听到王烈说到这里,我不禁对王烈所说的,对凤凰山地宫早有研究的前辈以及他的手稿记录这些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哪位前辈是什么人?我能看看他遗留下来的手稿么?」
  「当然没问题了,不过手稿原件你看不到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手稿原件保存在了省上的文史档案资料馆里头。当时韩哲在文史馆哪里有熟人,通过关系偷偷复印了部分手稿的复印件出来。因为赶时间,复印的质量很差,而且没有全部复印完,韩哲当时只能选择性的复印了其中最重要的一些部分。他去复印都是十多年前的事了,你也清楚,那个时候手机功能远没现在这么多,要是现在,他带着手机过去直接就能全部都拍摄下来了。现在他在文史馆的那个熟人调走了,想再次查阅原稿估计是不可能了。你要看的话,就只有回去看我们弄回来的那套复印件了。至于那位前辈的身份,具体叫什么名字不清楚了。只知道他在手稿当中自称:慵闲斋主人。这位前辈研究的东西在外人看来是偏门,所以毫无名气,韩哲查了几年,也没查到他的真实身份和来历了。」
  听完了王烈的介绍。我笑了笑道:「解放前的那些学者和专家很多都有给自己起字号的习惯和爱好了。看来留下这份手稿的人和我曾祖父一样都是喜欢给自己取字号的人了。我曾祖父,光我知道曾经使用过的字号就有好几个,什么什么山人、什么什么居士。每个字号都曾经刻过印章。他老人家去世后,我祖父母整理他老人家的遗物,光是这样的印章就整理出了十多个。我祖母说,好多都是寿山石和青田石的,非常名贵,结果文革的时候,她害怕惹来麻烦,就都丢的没影了!」
  王烈听到我随口联系到了曾祖父遗留印章的事情,颇有些遗憾。「那真是可惜了。不过你祖母也没做错了。那个时代太疯狂了。她老人家为了保护你们家不至受到无妄之灾,丢掉这些身外之物也是不得已的了。」
  我点了点头,对于王烈的看法表示了认同,跟着便开口询问起这次他忽然召集帮手的原因来。
  见我问起这事,王烈居然皱起了眉头。一边再次拿出了香烟,递给我一支后,自己也点了一根。要知道他才刚刚丢掉了一根,现在紧接着又点上了,这充分显示出了他对此次行动的不安。
  「不止是叶桐和你,我还找了其他的帮手过来,现在在这里就是在等人了。因为这次连我也不清楚我们要对付的究竟是什么样的怪物了。」王烈深深的吸了一口烟后颇为谨慎的向我介绍起了他如今召集我们来到这里的原委。
  「李子坪荷塘村那边有个三清观,里面的那个淳安道士和我有些来往。虽然算不上精通,但还是有些道门的,平日画个符、镇个邪之类的是没问题的。所以过去从来也没过来找我帮忙处理过什么麻烦。结果昨天中午他却跑到城里头来找我,说李子坪这里很可能出了厉害的怪物。他说他应付不了,只能过来请我出手了。」
  「我昨天傍晚就跟着他一块跑去了荷塘村那边去了解情况。结果看到的情形让我有点摸不着头脑。慎重起见,所以今天才想着多找几个帮手过来一块处理了。」
  「你不是很厉害的么?究竟看见了什么奇怪的事情?连你都会觉得棘手?」我颇有些吃惊。
  在我认识的这几个「怪人」当中,无论是韩哲,还是唐辉对王烈的评价都是极高的。按他们的说法,单就能力而言,王烈在他们这个行当里头几乎就是最强的几个人之一了。昨夜和韩哲聊天的时候,梵蒂冈教宗雇佣王烈帮忙的事情我也从韩哲那边得到了证实。照韩哲的说法,在他知道的从事这个行当的人中,即便是全世界范围之内,王烈都是顶尖的「驱魔高手」了。在国内,能和王烈一较高下的「同行」,似乎只有一、两个人而已。而且这一、两个人的实力也只能说和王烈半斤八两,没人敢说自己就真比王烈更厉害的了。现在连王烈都感觉到了棘手,我不禁对这次所要面对的「怪物」产生了极大的好奇。
  王烈眉头紧锁。「这个跟我厉害不厉害没关系!之所以找人来帮忙是因为我摸不清出现的这个东西究竟是什么路数?你不知道,除了荷塘村外,其他几个村子这几天也都出现了各种怪事。而这些怪事关联到一起,让我根本无法判断我们即将面对的是什么!」
  「就拿荷塘村来说吧,村子里的养的家畜还有各种动物,一夜之间死了个干干净净!但村子里的人却都安然无恙,我暗地里一个不剩探查了村里留守的那些村民,结果没有发现任何人有被鬼祟上身或者附体的情况发生。荷塘村西边槐树岗的情况和荷塘村又不一样。牲畜什么的都没事,但是却出了小偷。这个小偷还特奇怪,也不偷财物。就只偷吃!好几户人家做好的饭菜,放在饭桌上。做饭的人出去喊田地里劳作的人回来吃饭,结果一回家,就看见桌子上的饭菜被吃的干干净净,一点都没剩下。到昨天为止,整整五天,早晚两顿,一共十餐饭。每餐都有一家人的饭菜被偷吃。严平……你别笑,你是不明白这事情的诡异了!圈养的牲畜和动物集体暴死,很多类型的鬼祟出现都有可能会造成这种结果。但人却一点事情都没有就让人费解了。至于偷吃村民做好的饭菜,我之前从来就没碰上过这样的妖怪了。还有就是周家村,村里的墓地被刨开了好多座,里面的尸体不翼而飞。我查过被挖开和墓穴和打开的棺材,却看不出有任何尸变痕迹的残留物,所以尸体应该是被盗走的,而没有变成僵尸了。我灭杀的妖邪鬼祟我自己都数不清楚了。可我真不知道有那一种妖魔会同时做出这三种不同的事情来……」
  虽然王烈叫我别笑,但我还是忍不住在王烈的面前露出了忍俊不禁的摸样。听到王烈说的差不多了。我一点也不客气的给王烈浇了一盆冷水。「王烈,我觉得你是斩妖除魔的事情做的太多了,整个人的思维都已经彻底僵硬固化了!看到什么,都只朝鬼怪作祟那方面去想了!你难道就不能脑子活络一点?你说的这三个事情,难道就不可能是毫无关联的三件不同的事情?」
  听我这么一说,王烈楞了楞。猛然意识到了自己思维上的某些误区了,连忙开口询问我道。「那你是怎么想的?」
  「比如动物和牲畜集体暴死这个事吧,你觉得是魔怪作祟!巧的是,我几年前正好采访过一个类似的事情了。当时有个村镇也是村里的动物集体死亡,结果你知道是什么原因么?那镇子附近有个化工厂,化工厂违反规定夜里排放有毒废气。那种有毒废气比空气重,排放过后就只在地面很矮的一个高度上漂浮蔓延,后来被风吹进了那个镇子。那个镇子里的人都睡床上,床比废气漂浮的高度要高,村里人因此没有人吸入有毒废气,所以都没事。而村里的动物所处的位置却都在有毒废气笼罩的高度之内。结果就出现了村里动物全部被毒死,人却没问题的结果。我记得李子坪这边五年前不是立项要建立一个化工厂么?当时这个规划引起了本地老百姓的强烈反对,还酿成了群体性事件。不过那个厂子来头背景不小,估计花了不少钱公关。加之李子坪这边距离市区确实比较远,这里的老百姓又说不上话,这项目最后还是通过了两会的审议。我听说去年就已经竣工投产了,因为之前的群体事件,所以这厂子开工投产都非常低调,甚至连新闻都没发一条。荷塘村那边牲畜死亡,很可能和我几年前采访的那个事件如出一辙了。对了荷塘村在李子坪的那个位置啊?」
  「东南方向……」王烈立刻给出了准确方位。
  我随即拿出手机查询网络地图,李子坪在群山之中,不过服务区这边总算能连上微弱的网络信号,我狠快查到了李子坪在地图上的显示位置,跟着把手机递给了王烈。
  「你自己看……」
  王烈一看,脸上的肌肉忍不住抽缩了一阵。「原来如此,化工厂在荷塘村的正南方,中间就隔了一个山头。」
  「最近都是刮南风了,荷塘村地势低,如果那边工厂偷排的是和我上次采访的那家化工厂一样的废气的话,那废气顺着山坳走,十有八九会最后集中到荷塘村那地方的。」我跟着补充剩余的部分细节。
  王烈听了,连连点头!接着脸上露出了哭笑不得的表情。「如此说来,恐怕真像你所说的一样了。三个村子发生的三件怪事彼此之间并无联系,只是时间上碰巧撞到了一起。槐树岗可能是村里进了偷食的流浪者了!这样看的话,就只有周家村那边发生盗尸的事情需要注意了。不过我去的时候,长源镇派出所那边已经有人过去调查了。嗯,早知道的话,我就不该兴师动众的把你们都给招来了。应该先等派出所那边得出初步的结论再说的。」
  「盗尸确实值得注意了。这几年我们这里配冥婚的习俗好像又开始抬头了。对了,被盗的是不是青年人或者小孩子的遗体?」我此刻也将注意力集中到了王烈提到的周家村盗尸的事情上来了。
  「你怀疑可能是有人盗尸去配冥婚?」王烈眼睛一亮,但略略思考了一下后,便又开始摇头。「我之前打听过了。被盗走的几具遗体好像都是成年人的,有男有女了。如果都是青年女性的话,没准真是你说的被人盗挖去配冥婚。不过被盗的中间还有老年男性的遗体了……没听说有人挖老年人遗体配冥婚的。而且被挖开的坟墓好多都是埋了好些年的,就算配冥婚,也只会找刚刚下葬不久的了。你这个推测可能性不大了……」
  听到王烈如此说,我也皱起了眉头,一时间找不出一个可以说的通的理由。
  我和王烈坐在椅子上各自从不同的角度思考着周家村发生的事情。却没注意到有人走到了我们的面前。直到来人开口向王烈打招呼,我和王烈方才猛然反应过来。
  我抬头一看,出现在我和王烈面前的是一个我从没见过的少年人。从外貌判断,眼前少年可能只有十七、八岁,五官、容貌颇为的秀气,而且居然长了一副瓜子脸。此时天虽然已经完全黑了,但少年的双眼却在超市灯光的反射下显得炯炯有神。背后背了一个长条形的帆布包裹。
  少年和王烈认识,而且看上去对王烈极为尊重。在王烈抬头向他点头示意的时候,他一边礼貌的回应着,一边低头弯腰向王烈行了个礼。从行为举止判断,少年显得非常有教养。
  向王烈问候完毕后,少年转头看向了我。王烈随即替我和少年进行了介绍。「严平,给你介绍一下了,这小家伙叫李敬!算是我们这些人中间最年轻的新鲜血液了。小敬,他叫严平,和我还有韩哲、叶桐都认识。算我们的朋友了,这次我怕人手不足,所以把他也喊过来帮忙了。他比我年龄还大,你得喊他叔叔了。」
  李敬听完王烈的介绍,随即微笑着向我欠了欠身,向我问好道。「严叔叔好。」
  听到对方称呼我做叔叔,我倒有些不好意思了。连忙摆手道:「不用那么客气。对了,你今年多大了?」
  李敬有些腼腆的答复道:「十七岁了。」
  王烈在旁边一边摇头,一边接过了话头。「他明年就要考大学了,学习任务很重的,本来不该找他过来的。不过你没来之前我没想那么多,只考虑着多找些帮手。现在听你这么一分析,估计我有些小题大做了。唉,失算啊……」
  李敬显然不清楚王烈此刻说这话的原因,有些莫名其妙的望着王烈。同时向王烈汇报一般的说道:「是杰克弗雷德先生开车载我的,他在那边倒车呢,马上就过来了。」
  听到李敬嘴里忽然冒出个外国名字,我当即惊讶的扭头看了王烈一眼。王烈苦笑着解释道。「没什么可惊讶的。干这行的,又不是只有我们国家才有。其他国家也都有了,这个杰克弗雷德本来今天就该走的。结果我喊人帮忙,他屁颠屁颠的也跑过来了。」
  结果王烈话音刚落。一个身材高瘦的人影从黑暗当中大步走到了我们的眼前。「王烈,我好心过来帮忙,你就这么埋汰我的?」
  来人应该就是李敬和王烈提到的那个叫杰克弗雷德的外国人了。但我听到的却是一口流利的京口片子。
  我随即抬头观察起了眼前出现的外国人。这个叫杰克弗雷德的人有着标准的欧洲白人外形。金发、深目、蓝眼、高鼻……即便是东方人来看,也会认为他长的非常的帅气。
  外国人并没有理会王烈,反倒笑呵呵的先向我伸出了手。我有些茫然的和他握过了手后。他立刻进行了自我介绍。
  「我的全名是:杰克弗雷德。奥托。吕特晏斯。」
  「吕特晏斯?对了,你是德国人?」我楞了楞,随即反应了过来。
  杰克弗雷德先是惊讶,但随即露出了坦然的表情,笑着答复道。「看来是我的姓氏出卖了我的国籍了。」
  见到对方洒脱的态度,我立刻对这个老外产生了好感。「那也是没办法的事。吕特晏斯这个姓氏德国人居多了。对了,那个钢瑟。吕特晏斯不会是你的亲戚吧?」
  杰克弗雷德居然点了点头。「他和我都是威斯巴登人,而且是同一个家族的。」
  对方承认了,我啧啧的称赞道。「你的中文实在太好了!光听口音的话,我怎么都不敢相信我在和一个外国人交谈呢。」
  我的夸奖让杰克弗雷德极为开心。」谢谢你的夸奖了,我也是怎么觉得的。不过有些人总喜欢罔顾事实了。」说完,费利克斯侧过头,饶有兴趣的瞟了王烈一眼。
  王烈耸了耸肩。「这家伙的曾祖父在山东、河北当过很多年的传教士。现在他的本事基本都是他曾祖父那个时候偷学来的,而且那个时候他曾祖父还倒卖了不少古董文物……说传教士是好听的,根本就是个文物贩子。」
  王烈的话是对我说的,杰克弗雷德立刻进行了反驳。「王烈,你别揪着我曾祖父不放好么?我曾祖父确实倒卖过文物。可把东西卖给他的不都是你们国家自己的人么?他只是花钱收购然后转手卖回欧洲而已。何况他又不是只做那些事情的,二战的时候,他可一直在帮着你们抗战呢!」
  听到这里,我立刻来了兴趣。「什么?杰克弗雷德,你曾祖父参加过我们的抗日战争?」
  杰克弗雷德很认真的点了点头解释说:「没错了。我曾祖父曾经在德国派驻这边的军事顾问团里充当过翻译了。当然,他不是军人,只是外聘的翻译人员了。而且直到顾问团撤离,他都没有回国的,一直留下来直到二战结束才离开。他热爱这个国家……「「热爱个屁,我怎么听说那老头是因为有一半犹太人血统的原因所以才不敢回德国的!而且纳粹派人到西藏,你这个曾祖父不知道从哪里得到了消息,又主动跑到西藏那边去给那些家伙帮忙……「王烈听到这里,冷笑一声,又插话进来了。
  估计觉得王烈揭了自己曾祖父的老底,杰克弗雷德明显「愤怒」了,他义正言辞的声明道:「王烈!我曾祖父之所以主动过去和那些纳粹份子接触,目的就是为了破坏他们去西藏的图谋!如果不是他混在那些纳粹份子里面不断误导,纳粹很可能就真的发现了沙姆巴拉洞穴的秘密了!」
  「哇哈哈……杰克弗雷德,你也是我们这个行当里的人了。什么沙姆巴拉洞穴?那帮神棍扯淡出来的玩意你也好意思拿出来讲?」王烈哈哈的笑了起来。
  「我怎么就在扯淡了?那些疯子这些年一直在西藏周边转悠。他们的目的难道不是和当初的纳粹如出一辙?」杰克弗雷德眼睛瞪得溜圆认真的盯着王烈。
  我笑咪咪的望着此刻斗嘴的两个家伙,意识到这两人彼此的关系应该是非常亲密的了!从何种角度来看,这两位都绝对属于「好基友」的范畴之内。
  李敬似乎也对两人之间的这种「口角」早都见惯不惊了,在两人大眼瞪小眼的过程中,非常自然的走到了我的身边,和我一同兴致勃勃的充当起了旁观者。
  不过就在我以为这两个家伙会一直争执下去的时候。王烈和杰克弗雷德几乎同时终止了彼此的口舌之争。而且表情变的颇为严肃了起来。
  王烈和德国老外同时扭头,将视线投向了我和李敬背后的漆黑夜空当中。「刚才山里面的闪光你看见了?」王烈开口向杰克弗雷德确认道。
  「看见了,闪了三次。和我们这里的直线距离好像有五公里左右,应该是叶桐的信号了。」杰克弗雷德表情郑重,同刚才和王烈斗嘴之时完全判若两人。
  王烈皱着眉头,喃喃自语道。「我让他把手里的活尸都带过来。他不一定会照办,不过肯定带了不止一只才对。身边有两只以上的活尸,居然会发紧急求助的信号。他恐怕真的撞上厉害的东西了。」说完,王烈朝李敬使了颜色。李敬点了点头,立刻转身朝着服务区后面漆黑的山区快速的奔跑过去。
  「我和小敬先过去和叶桐汇合。严平你和这鬼佬一起走。他屁事多了……」
  说完,王烈也不理会我和杰克弗雷德,而是自顾自追着李敬前进的路线跑了。剩下我和杰克弗雷德站在原地面面相觑。
  片刻之后,杰克弗雷德方才试探性的开口问道:「你,应该是叫严平对吧?」
  对方如此说,我才想起,和对方见面到现在,我居然都没有机会主动告之自己的姓名,这是非常失礼的行为了。意识到这点,我只能尴尬的笑笑,确认了对方的称呼。
  「那现在我们是立刻出发呢?还是……」杰克弗雷德明确了我的姓名后,主动向我询问我们两人接下来该做些什么。
  「这个,要不先进超市买些需要携带的东西好么?」我开口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我对上次和王烈进山里找林美美的时候饥渴难耐的经历记忆犹新。而之后能从凤凰山地宫当中幸运逃脱,当时众人携带了大量的物资和各种补给品准备充分也被我认为是重要的原因之一。此刻想着又要跑进荒山野地里面去,我第一时间便想到还是要充实一下随身携带的物品了。
  「嗯、嗯!我同意你的看法。」杰克弗雷德连连点头。我们两人随即转身走进了超市的大门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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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P Posted: 04-21 18:49 引用 | 點評
苧蒛 [樓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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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九章

  几分钟后,我和杰克弗雷德从超市里钻了出来。接着绕到了超市背后,跳过了服务区边缘的排水沟,沿着王烈和李敬两人前进的方向进入了群山之中。
  在超市里,我和杰克弗雷德购买了饮水和少许的方便食品。考虑到可能自卫的需要,我还在超市里面购买了一把小型铁榔头。这超市虽然不大,但预备的商品却很合理,估计考虑到经过车辆临时维修的需要,诸如扳手、榔头之类的工具类商品都有售卖。虽然今天的夜空颇为晴朗,天上星星月亮清晰可见,不过我可不认为凭借这些自然光线的照明,我就能在漆黑的山里行走自如了。所以还买了两把聚光电筒,我和杰克弗雷德一人一把了。
  杰克弗雷德随身携带了一个旅行背包,将我购买的东西都一股脑装了进去。进山走了百余米后,这家伙又停下了脚步,当着我的面开始整理他的背包。
  「怎么了?奥托先生?」
  无论是杰克弗雷德这个名字,还是吕特晏斯这个姓氏对我而言终究还是比较绕口的。所以和他稍稍熟悉之后,我便改口称呼了他名字当中最短的这个部分了。
  「不知道后面会碰上什么事情,所以我需要先把需要的东西给准备好,免得临时碰上了麻烦事来不急拿了。」杰克弗雷德很认真的回答着。跟着,我便看着他从背包里面拿了出一个又一个让我目瞪口呆的物品。
  「十字架,嗯,在这……;圣经,在这……;圣水哪里去了?哦,原来在这……,还有我的外套……」
  几分钟后,杰克弗雷德终于穿戴整齐的出现在了我面前。黑色的过膝立领大衣,胸前挂着银光灿灿的十字架,玻璃瓶装的圣水和巴掌大小的圣经都被他放进了大衣口袋,此时的杰克弗雷德活脱脱的变成了经常在电影电视当中见到的那种牧师的形象。
  注意到我呆滞的表情,杰克弗雷德微笑的解释着。「别奇怪,我本来就是正儿八经牧师了。只不过穿着这身衣服在这边活动实在有点引人注目,所以平时只好穿便装的。」
  杰克弗雷德的解释打消了我的迷惑。不过接下来这家伙从背包里拿出的东西差点没让我的下巴掉下来。穿戴整齐之后,这个洋和尚居然又弯下身子,从背包里取出了一个同他此刻装扮格格不入的物品拿在了手上。居然是一个制作精巧、小巧玲珑的风水罗盘……
  「呵呵,你肯定觉得我现在的样子有些不伦不类吧?不过也没办法,我可没有王烈那些人基本定位追踪的本事。想在这山里头确定王烈他们的方位,就只能用这个了……」洋和尚颇为不好意思的说明道。
  我点了点头道。「我也没那本事的。既然你用这个能追踪的话,最好不过了。」说完,我主动背起了背包和杰克弗雷德朝着大山深处进发了。
  想到王烈已经先赶过去了,即便叶桐碰上了什么麻烦事,王烈和那个叫李敬的小伙子也应该能够及时照应。我和杰克弗雷德不约而同的选择了按照正常的速度行进。一边走,一边交谈起来。
  「你的中文是你曾祖父教的?」
  「不是了,我其实根本就没见过我曾祖父。我出生前,他就去世了。这样说吧,我家和中国很有缘分了。我祖父、我父亲包括我在内,都曾经在中国这边长期工作和生活。中文对我来说,其实就是母语了。」杰克弗雷德一边说,一边向我说明了他家庭的情况。
  「我其实是东德人了,就是你们说的民主德国。德国统一前,我祖父和父亲都曾经作为民主德国派驻中国的外交人员长期在中国生活和工作了。意识形态方面他们和这边没啥区别。我出生在德国,但刚出生没多久就跟着父亲来到了中国。幼儿园、小学都是在北京念的。从小就习惯说中文,回去读中学后说德语我反倒还不适应了。」
  此刻我才恍然大悟。眼前这个老外,其实是个白皮黄芯的家伙,压根就是北京胡同里出来的京油子了。难怪一口地道的京片子,普通话说的比我这个南方佬还顺溜。
  走了两三公里的路程后,杰克弗雷德忽然停下了脚步,站在原地压低身形警惕的观察起了周围的环境。而我在以往一系列的奇异经历之后神经也变的敏感了起来。虽然不知道周围究竟出现了什么样的东西,但也意识到了某种危险的感觉。在本能的驱使下,我做出了和杰克弗雷德相同的反应和动作。
  周围的山地并非真正意义上的山林。四周的树木多数矮小纤细,几乎都是最近数年间才栽种下的保育林地。不过因为种植的密度很大,依旧影响着我们两个人的观察视线。
  「右前方的位置好像有东西在动了……你觉得会不会是什么动物?」杰克弗雷德压低了声音询问着我的砍翻。
  「这里都是新栽种的人工林。即便有,也只可能是松鼠之类的小动物。从树木晃动的情形来看,那东西块头不小了……」
  我和杰克弗雷德也不知道是心有灵犀还是天生就存在一丝默契。都放弃了用手中的电筒直接照射晃动区域的念头。而是压低了光束,凭借着天空中月亮和星星发散的自然光线观察着左前方十多米处树木晃动的情形。
  观察了十几秒钟,我和杰克弗雷德都没看出个所以然来。杰克弗雷德轻声建议着。「要不我们绕开这里?」
  我总感觉那东西让我产生了某种威胁,所以否定了他的建议。「绕过去是可以,不过怎么都该弄清楚那究竟是什么东西吧?」
  杰克弗雷德下意识的耸了耸肩。「你想搞清楚,那你上!」
  我也没想太多,右手拿了铁榔头。猫着腰,缓缓的就摸索着向晃动的位置移动了过去。
  当我拨开遮挡在面前的最后一片矮树丛后,视线当中出现了令人恐怖的场景……
  地面和草坪上横七竖八的散落着某种动物的肢体,一个人形的生物趴在一棵小树旁,低着头,正在啃食着肢体上的碎肉。一边啃食,一边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咀嚼声。生物的身体随着啃食的动作摇晃着,撞击着旁边的小树,使得小树不断的晃动。
  这生物意识到了我的存在,猛地转过头来,将注意力集中到了我的身上。
  这几乎就是一副骷髅骨架,只是骨骼上附着着一些肌肉组织,肋骨、盆骨和多数关节暴露着,身体上零星还挂着几片可能曾经是服装的破布……
  「有点像……但又有很大的差异!」我脑子里立刻联想到了在地宫当中被两个石像武士拦下的那具「行尸」。
  眼前的这具骷髅注意到我后仿佛迟疑了片刻,发出了低沉的嘶吼声,接着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猛的朝我扑了过来。
  我也不知道是否是因为在地宫当中亲身体验过更为可怕经历的原因。面对骷髅的突然袭击,我的内心显得异常的冷静和镇定。这具骷髅的动作颇快,但在我看来,比起地宫里的尸傀还有那具行尸而言,骷髅此刻的行动速度明显慢了一拍。
  我抬起右手,拿着榔头狠狠的向左一挥。铁头部分狠狠的砸在了骷髅的头部左侧。接触的瞬间,我感觉这骷髅骨架的总体质量似乎颇轻。在我的重击下,整具骷髅居然被我敲飞了三、四米的距离。
  骷髅倒地发出了「跨啦」般的骨质摩擦声。
  我一击得手,跟着抢前两步,冲到了骷髅的面前。这骨头架子似乎还想挣扎的直立起身,我毫不犹豫的挥动着手里的铁榔头,照着骷髅头上又一次狠狠的敲了下去。
  一下、两下、三下……
  在敲打骷髅的时候,我不知怎么了,又想起了下午在温泉山庄客房里见到的那一幕。在无意识当中,我竟然将眼前的这具不知道是究竟什么玩意的骷髅怪物当成了我泄愤的对象。机械般的挥舞着榔头狠砸着怪物的骷髅头。究竟砸了多少下,我根本就记不清楚了。骷髅头骨被我砸碎的时候,便已经丧失了活动的迹象。但我依旧没有停手。骷髅头被我彻底砸裂、砸碎了。裂开的颅骨内,流出灰白色的黏稠液体……
  「别打了……别打了……这玩意早被你干掉了!」
  杰克弗雷德不知何时终于跑到了我的身边,见到我还在疯狂的敲打着怪物的头骨,连忙出声制止。
  听到到了杰克弗雷德的声音之后,我才猛的清醒了过来。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的望着地下着具被我砸的七零八落的骨架。
  杰克弗雷德蹲在骨架旁边,一边查看着骷髅的状况,一边啧啧的嘀咕着。「我说哥们儿,像你这样对付僵尸的,我还是头次碰上呢!你够狠!……居然拿榔头活活的把这家伙的脑袋给砸成碎片了。我今儿个算开了眼了……」
  「你说什么?这是僵尸?」我眨了眨眼睛有点不敢相信。
  「虽然离真正的僵尸还有点差距,不过勉强也应该算是了!你是狠人,自然不会把这种程度的当成真正的僵尸来看了。不过它已经完成了尸变,怎么也都能归入僵尸的行列里头了。」杰克弗雷德转过头苦笑着望着我说道。
  望着杰克弗雷德此刻的表情,我意识到这家伙恐怕对我产生了误解了。在他的理解当中,我应该是因为「眼界太高」,所以没把这具骷髅纳入僵尸的范畴之内。他应该不知道,我其实这里根本就是第一次见到所谓的「僵尸」了。
  见我表情淡然,杰克弗雷德摇了摇头,转过身去继续对被我砸碎了脑袋的这具僵尸查看起来。一边查看着,一边发出了疑问的声音。
  「怪了,这具僵尸似乎是刚刚尸变没多久了。我估计恐怕连二十四个小时都不到了。肌肉组织都还没开始愈合生长。难怪骨骼这么脆弱。这可有点奇怪了……尸变后的僵尸一般都会呆在墓穴当中成长一段时间后才会从里头溜出来啃食血食的。这家伙就那么性急,刚刚尸变就跑出来了?」
  听到杰克弗雷德发出的疑问,我自然是不懂得!想当然的回复了他一句道:「也许它饿的狠了。所以等不急就跑出来了?」
  杰克弗雷德扭过头来看了我一眼,苦笑着对我的言语做出了回应。「你真幽默!」接着又转过身仔细查看起了骷髅骨架的其他部位。
  之前拿着榔头狠砸的时候还没什么,此刻再看这具骷髅,我忍不住感觉到了一阵恶心,也意识到了骷髅身上散发出的那股强烈的腐臭味道。杰克弗雷德仿佛对这一切早就习以为常,居然撇下了骷髅的手骨,以德国人特有的那种严谨态度拿到眼前仔细的辨别着。对此,我也不得不对这个外国佬此刻表现出来的神经大条感觉到了敬佩。
  「奇怪了……这僵尸死亡时应该是个老年人,骨质已经非常疏松了。从这点推断,估计死亡年龄应该在七十岁以上,属于自然死亡才对了。理论上讲,因为老年疾病或者生理机能衰退自然死亡的尸骨不可能发生尸变而转变成僵尸的啊?绝大多数僵尸都是因为死亡前有怨恨或者剧烈的心理波动,下葬后再加上特殊的地理环境之类的原因才可能自然形成……」杰克弗雷德看着看着,脸上的表情变的凝重了起来。
  听着杰克弗雷德的嘀咕,我忍不住插了一具嘴。「或许是人为制造出来的?阴妖什么的不是也能制造么?」
  听到我这样说,杰克弗雷德抿着嘴,表情严肃的站了起来。「你说的没错了。这具僵尸极有可能是有人利用法阵和祭祀仪式强行促使尸体尸变而人为制造出来的了。阴妖是无形鬼祟,虽然都知道能人为制造,不过说实话,现在有本事制造阴妖的人恐怕已经寥寥无几了,至少我没亲眼见过谁有这个本事了。制造僵尸比制造阴妖要容易的多了。难怪王烈这次把附近他能联系上的人员都喊过来了,原来是出了这样的事情。」
  我听到杰克弗雷德这样说,想起了王烈之前告诉我找人前来的原因后,略一思索后说道。「王烈恐怕不知道有人在这里制造僵尸了。之前他和我说话的时候只是说这里发生了一些怪事而已。「「什么?什么怪事?赶紧给我说说,你不知道,他之前和我们联络只说要找帮手,具体情况电话里都没跟我们说清楚的。」杰克弗雷德连忙向我询问起来。
  我没有隐瞒,随即将王烈给我提到的附近村落发生的三件怪事向杰克弗雷德进行了简短的说明。
  杰克弗雷德听完,转身又看了看地上的残缺骷髅后点了点头道。「盗挖尸体的事情应该可以解释了。这具僵尸很显然就是被盗挖出来的尸体尸变后形成的了。该死……现在都什么时代了!居然还有人搞这种东西。僵尸制造出来,又控制不了,只会伤害无辜人员了。那些人究竟想干什么?」
  我对杰克弗雷德此刻说的话感觉到了费解。「你说僵尸能人为制造,但却无法控制?」
  杰克弗雷德对我此刻提出的问题感觉到了诧异。「你说的这不是废话么?要僵尸可以操纵和控制。那叶桐那些塑魂师何必满世界寻找合适的对象来制造活尸?控制僵尸不是更厉害?僵尸这种东西能制造,但制造出来只会凭借本能行动。中国古代还有我们欧洲那边,这个行当里头,能制造僵尸的大有人在了。别的不说,叶桐就有这本事!可造出来后除了会造成恐慌、混乱甚至威胁自己的生命之外,没有任何用处。否则的话,那些能够制造僵尸的人难道都是圣人?打造僵尸军团征服世界,你以为那些人不想么?你连这都不知道么?我的上帝……你难道是刚入行的?」
  我听到这话,连忙解释道。「我只是王烈的朋友了。他找人帮忙,我就来了。你说的什么入行?……说实话,我就是一个普通人。你们这个行当,我其实根本不了解了。」
  杰克弗雷德嘴巴张的老大,半天没有合上。半晌过后,杰克弗雷德方才反应了过来。「你说什么?仁慈的上帝啊!可怜可怜你那卑微的仆人吧!你就是个普通人?王烈他在干什么?他疯了么!这种事情喊一个普通人过来帮忙?他这是在谋杀!」
  见到杰克弗雷德即将进入歇斯底里的状态,我连忙出声。「打住、打住!我是没有王烈和叶桐他们那样的本事了。不过你该看到了,对付这样的僵尸,我一个普通人也是能够办到的。事情没你说的那么严重吧?」
  「你知道什么?僵尸怎么可能是普通人能够干掉的……不对……」说道这里,杰克弗雷德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猛地把脸凑到了我的面前,仔细的观察了起来。
  对方此时的举动让我心里有些发毛。
  观察了片刻后,杰克弗雷德的脸上先是疑惑,接着出现了如释重负般的表情,喃喃自语道。「原来、原来是这样……我就说王烈那家伙怎么可能会做那种混账事情。」说完,恢复了微笑的表情,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
  对于此刻对方的举动,我有些莫名其妙。随即开口问道。「究竟怎么了?难道普通人就对付不了僵尸么?」
  听了我的询问,杰克弗雷德楞了楞,似乎觉得不知道该如何对我解释。只是随口敷衍般的对我说道:「正常情况下僵尸很厉害,普通人肯定是对付不了的。不过这次情况特殊,这家伙刚刚尸变没多久,你能干掉它也算正常了。」
  一边说,一边从口袋里拿出了打火机,另外从地面抓起了几根干燥的枯树枝并到了一起,然后点燃。我随即被杰克弗雷德此时的举动所吸引,疏忽了他言语当中隐藏的某些意味。
  「你这是干什么?这里可是林区!」我连忙出声提醒他。
  「是林区也没办法!僵尸身上的尸毒是有传染性的。一般干掉了僵尸,尸体必须马上处理。我们现在没有工具挖坑深埋,而且我们还要立刻去和王烈汇合,把发现僵尸的情况通知他了。所以只能就地焚烧了。」杰克弗雷德一边解释着,一边将烧着了的枯枝分散放置在了骷髅的四周。
  对方解释的清楚,我也无话可说。只能配合着他清理起了被引燃尸骨四周的杂物。目的是让焚烧的范围限制在尸骨所在的这一区域之内了。
  原本我还想留在这里确认骨骸被彻底烧毁后才走。但杰克弗雷德却只在确认骨骸整体已经开始充分燃烧后,便立刻拉着我离开了。
  「这样就走合适么?虽然我们清理了四周,不过今天晚上是晴天,风又大,要是有火星子溅到附近的树木上,那没准会引发山火的。」虽然离开了,但我还是不放心。
  「现在顾不了那么多了。既然知道有人在这附近利用盗挖的死人尸体制造僵尸。我们首先需要考虑的是要立刻制止这种行为了。山火什么造成的损失,比起僵尸可能产生的危害可是没有可比性的。」杰克弗雷德拉着我不断加快行进的速度。
  我从杰克弗雷德严肃的表情上意识到了此次事情的严重性,随即也就打消了继续询问的念头。只能努力的加快脚步以适应对方的前进节奏。
  因为速度加快,我们两人没过多久便走到了一条山坳小道上。根据之前我从手机上记忆的李子坪地图,沿着这条小道绕过左侧的山峰,便应该是荷塘村所在的位置了。
  眼看着就要绕过山脚了,我忽然感觉到一阵恶寒,当即便停住了脚步。仿佛前方道路不远的地方有什么极其危险的存在一般。我当即扭头望向旁边的杰克弗雷德。却发现他也和我一样停下了脚步。原本指向前方照明的手电光束也被他压低朝下了。
  「应该是和刚才一样的僵尸…………一共四只。前方距离大约一百米……」杰克弗雷德没有看我,只是低着头注视着手中的那枚风水罗盘,嘴里轻声的说道。
  我学着杰克弗雷德将手电光束压低,借着周围的光线盯着他手头的罗盘看了片刻。就见到罗盘当中的磁针阴极指向前方道路的方向不断的晃动。除此之外,我看不出这个罗盘还有什么其他值得注意的。「你这罗盘不是用来追踪王烈他们的么?还能探查僵尸么?而且,你怎么确定数量啊?」我有些疑惑的小声询问着。
  「亏你还是中国人,自己老祖宗留下的东西都看不懂。你没瞧见阴极在震位和指向的位置来回晃动么?」杰克弗雷德此时方才侧过脸来瞅了我一样,脸上满是鄙夷的神情。
  「我他妈的又不是风水先生。你手里这玩意我就没用过。而且风水先生也不是你这样用罗盘的吧?」被小看了,我自然有些郁闷,而且对方说的没错,我作为一个中国人,阴阳八卦这些还不如他一个老外明白,这当然是相当丢面子的事情。不过嘴巴上却不能就此认了怂。
  杰克弗雷德刚准备回嘴继续数落我,结果开口前随意瞟了一眼手中的罗盘后猛然露出了惊恐的表情。在我还没回过神来的时候,突然扯着我的手臂,将我从羊肠小道上扯到了一旁的树林之中。松开手后,也不给我开口的机会,而是表情紧张的立刻向我做出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说完朝着罗盘阴极反复指示的位置指了指。我莫名其妙的穿过树枝的缝隙向那个方向观望了过去……
  尽管此时天上晴朗,月亮和漫天的星光清晰的映照出了远处山峦的轮廓。不过毕竟是夜里,能见度终究有限。我能清晰观察到的距离不过十几二十米而已。再远一些就只能看见黑漆漆的山林影子了。
  「别看下面,下面都是树,你看的见才见鬼了。朝树林顶上看!」杰克弗雷德连忙提醒着。
  我赶紧抬高了视线。一眼望去的瞬间,我几乎痴呆了!一副让我难以置信的画面映入了我的眼帘。
  远处山林中最高树木的树梢顶部,一个人影伫立在上面,山风吹着树木来回的摇摆,树顶的人影也随着摇曳飘忽。人影穿着极为宽大的服装,衣襟和衣袖随风起舞,在皎洁月光的映衬下仿若传说中的仙人一般。
  我眨了眨眼,确定自己没有看错,随后又努力的睁大了眼睛,想要看的更清晰一些。结果我忽然感觉我的眼睛便如同摄像镜头一般,具备了拉伸远近焦距的能力。当我刚刚意识到自己的双眼有些异常时,视线当中的出现的被拉近了的景象却又让我瞬间忘记了自己身体上的这一突然的变化了……
  白色舒缓的衣袍,随风飘逸的漆黑长发,精致的五官面容……树顶上人的形象明白无误的展现在了我的眼前!
  「是她!」
  我瞠目结舌的望着远处的人影,惊讶的连话都说不出来了。「这、这不是地宫里面的那个白衣女人么?这个女人居然就这么大大方方的出现了?」
  我呆滞的盯着远处的女人,脑海当中禁不住波澜起伏!
  「她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是人?是妖?还是鬼?当初她带着我找到了溶洞的出口,然后就消失了。之后我忙着处理从哪鬼地方出来后的一大堆后续事情,几乎都快把她给遗忘了。这几天偶然想起地宫里的遭遇还有她,我都有些怀疑她是不是真的存在。也许只是我在那种紧张环境当中产生的幻觉而已。可没想到……现在这个白衣女人居然又出现在了我眼前!最重要的是,这次看见她的不是我一个人了,旁边这个鬼佬应该也看见她了!」
  想到这里,我忍不住扭头瞟了一眼身旁的杰克弗雷德。一看之下,我吓了一跳。杰克弗雷德站在我身边居然全身都在颤抖!
  不过他很快意识到我正在注意他,随即侧过脸来表情惊恐结结巴巴的说道。「你、你难道不害怕么?」
  「害、害怕什么?」我对于他此刻的状态感觉到了难以理解。
  「树、树上那个……应该是非常厉害的妖魔!我们两个一起上,恐怕都对付不了它的!要不……我们现在立刻转身撤退!你觉得怎么样?」杰克弗雷德一边说着,一边终于从恐惧当中恢复了过来。不过恢复过来的他显然立刻便存了脚底抹油的打算。
  我测过脸,用余光观察着树梢顶部白衣女子的举动,压低了声音向杰克弗雷德问道。「你凭什么确定她就是妖魔?如果是,她是什么类型的妖魔了?」
  杰克弗雷德此刻恢复了冷静。见我没有同意和他一块开溜,便弯腰半跪了下来。可能他认为这样做能减少身体的面积,也减少了被白衣女子发觉的可能。我见状也跟着他压低了身形。
  杰克弗雷德指着手上的罗盘道:「这个罗盘和一般的风水罗盘不一样的。它的阴、阳两极指向的并不是南北两个磁极。而是指向周围附近阴气或者阳气最为浓烈的所在。不过无论阴气还是阳气,它都只会指向其中气息最为强烈的位置。比如一个区域内,有阴气也有阳气,阴气的浓烈程度超过了阳气最浓烈位置强度的话,它就只有阴极会感应。反之,则是阳极感应指示。现在你看,阴极针在不断的颤动,几乎要贴到罗盘底部了。只有侦测到极为剧烈的阴气这指针才会出现这种情况了。说老实话,这罗盘是我曾祖父当年留下来的。从我接手使用到现在,从来没有见到过指针反应如此强烈的。就凭这一点,我就可以判断,那个树顶上的东西身上聚集的阴气前所未有的强大。拥有如此强大的阴气,肯定是妖魔了!至于是什么类型的,我不知道!我对付过吸血鬼、血尸、僵尸、魔尸甚至还有狼人什么的!这其中最厉害的也没有现在树顶上那个身上的阴气重了。罗盘这种反应,恐怕只有传说中的那些妖王才会造成吧。」
  听了杰克弗雷德的解释,我试探性的问道:「会不会是阴妖?」之所以如此问,是因为对于具体的妖魔,我就只对阴妖了解的比较多一些了。而其他的妖魔,甚至连林美美变异后的所谓的「血妖」我基本都还只是一知半解。
  「阴妖?也许吧……相对其他妖魔鬼怪,阴妖的攻击性是比较低的。不过阴气如此浓烈的阴妖也绝对不是我们两个能够应付的。所以,我们还是别去管它究竟是什么妖魔了。赶紧离开才是明智的!像这种厉害的角色,只有王烈那家伙能够对付了。我们应该立刻设法去找王烈才对。」说道这里,杰克弗雷德似乎想到了什么。
  「该死的,这东西在这,我的罗盘恐怕很难感应到王烈和李敬他们身上的阳气了。在它离开罗盘侦测范围之前,指针只会始终指向它的。这下可有些麻烦了。」
  说着,杰克弗雷德抬起头恨恨的望了望远处树梢顶部的白衣女人。望了望,脸上又浮现出了震惊的表情。我见状连忙转头朝着白衣女子所在的位置望了过去。
  原本站在树梢顶部挺拔直立的白衣女人不知何时变换了身体姿势。她弯下了腰,双手双脚趴伏在了数顶。那姿态像极了一只蓄势待发的猫科动物。忽然间,白衣女子从树顶一跃而下……




  第四十章

  「不好,那家伙恐怕发现我们了!撒丫子走人啊!」杰克弗雷德见状,伸手扯住了我的手臂,就想拉着我逃跑。
  我硬撑着没有让对方拉动。因为我发觉白衣女子跃下的位置和方向并非朝向我们这里。本能告诉我,假如对方的目标真是我和身边的这个老外,她应该径直朝着我们所在的方位飞跃前进才对。而且在地宫当中,我是亲眼目睹过白衣女子跳跃能力的。轻轻一跃便能跳出七、八米的距离。如此的跳跃能力和移动速度,假如她真盯上了我们两人,我们跑肯定也是跑不掉的。
  意识到了这点,我反手把杰克弗雷德拉了回来。嘴里小声道。「别慌啊,看看再说了。」
  「有什么可看的……快跑了……」杰克弗雷德刚说了一句,便又住了口。因为他又看见白衣女子的身影再次跃上了树梢!「那怪物手上好像抓着什么东西?好像抓了一个人……不、不对!那怪物抓的是僵尸?这搞什么鬼啊?」
  我没有理会杰克弗雷德的喋喋不休。而是努力睁大了眼睛注视着远处白衣女子的举动。
  杰克弗雷德没有看错。再次跃上树梢的白衣女子此刻真的抓住了一只僵尸。她手臂平举,双手按压在僵尸的头部两侧。站立在树梢之上,僵尸的身体则悬挂在了她的双手之间。僵硬的四肢在空中漫无目的乱抓,头部不断的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低沉吼声。
  只见白衣女人动作优雅的双手一错,僵尸的头部便轻松的同身体分离了开来,僵尸的身体从空中跌落到了树林当中,白衣女人双手捧着僵尸的头颅,在洁白月光的映照下轻轻张开了嘴,我见到僵尸头部隐约飘出了一缕白气,白气立刻被白衣女子一丝不剩的吸入了口中……
  和我一起目睹了这一幕的杰克弗雷德顿时呆立在了当场。
  「怎么可能?那怪物在吸取僵尸身上的阴煞气息!这、这太不可思议了。」
  我听到了杰克弗雷德的言语后,楞了楞。随即借口道。「怎么了?这种情况很罕见么?」
  「当然很少见了。要知道除了极少数妖魔之外,多数的妖魔鬼怪这些东西即便有意识,也都是按照自己的本能在行动的!知道僵尸为什么会咬人还有吸血鬼为什么会吸血么?按照你们中国的阴阳五行学说。世间万物都是依托阴阳平衡而存在的。僵尸咬人,是因为它本身阴气太重,咬活着的生物能从活物身上获得些许的阳气以调和它自身的阴阳,在获得阳气的时候,这些怪物们能觉得舒服。吸血鬼也是如此。虽然绝大多数鬼祟都是依托阴气而生存的。但要不能获得一定的阳气调和和滋养,这些妖魔鬼祟都活不长久的。当然,他们虽然需要阳气,却不能一下获得太多,因为若是短时间内接触过多的阳气,就会瞬间破坏其自身体内的平衡导致自身灭亡。因为妖魔多数都是由阴气为主滋养产生的。所以除了极少数特殊的妖魔之外,诸如僵尸、吸血鬼、各种鬼魅之类的怪物彼此之间几乎都是不会相互攻击的,因为从对方那里得不到自己需要的东西。这个怪物究竟是什么东西啊?居然猎杀僵尸,还直接吸取僵尸体内的阴煞气……」
  说着说着,杰克弗雷德觉得说不下去了。只是目瞪口呆的望着百米之外树梢之上那飘逸的人影。
  就在杰克弗雷德说明的这短短的时间之内,白衣女子又接连从树梢之上跃下了两次,每次都和之前一样,快速的从林子下方拖拽了一只僵尸飞到树梢顶部,拗断僵尸的脖子后,从僵尸的头颅中吸取那股白色的气息……
  看着看着,杰克弗雷德喃喃自语起来。「回去了,一定要把看见的这些都记录下来。这应该是我们之前从来没有遭遇过的新型妖魔!」
  他正说着,对面白衣女子所在地靠近山坳尽头的树林忽然发生了变故。一瞬间,距离我们此刻位置大约两三百米的地方忽然亮起了数条粗大的光束。而白衣女子所在的位置正处于我们两人和光束之间。那几条光束肆无忌惮的集中指向了树梢顶上的白衣女子。发出光束的树林中也传出了人声。
  在漆黑的山林中,我清晰的听到了那些人的叫喊声。「第一组左边,第二组右边,两面包抄!别让它跑了……」
  在刺眼的巨大光束照射下,那边林子里一下冒出了十多个提着照明工具的人影,那些人影明显正在执行着喊声的调度。快速的向白衣女子站立的那颗大树飞奔而去。
  白衣女子面对突然照射在她身上的光束以及包围过来的人群弄懵了!她依旧呆呆的站在树顶上,只是条件反射般的伸手遮挡着那些强烈的光线。
  「有意思?原来到这里的不止王烈和我们这几个了!那些人好像就是来抓这个怪物的……」杰克弗雷德猛然意识到了这一点,言语当中居然颇有些兴奋了起来。
  白衣女子似乎对遭遇的事情不知如何应对。至始至终都没有想到利用自己的速度和身法从那颗大树的树顶逃离。几十秒的时间里,冲出来的十几个人迅速聚拢到了白衣女子所在的大树下面。大树周围灯火通明,我和德国佬因此清楚的看清了那边的全部景象。
  聚拢过来的人群穿着各异,不过多数都和王烈一般穿着便于行动的迷彩服之类的服装。除了手上提着的照明工具,几乎都携带了弩弓。
  当人员将大树围拢之后,这些人纷纷将手中的弩弓指向了树顶的白衣女人。其中的某人一声令下,十几发连着绳索的弩箭密集射向了树顶白衣女人的位置……
  夜空中传来了女性凄厉的惨叫声。
  弩箭后面带绳索,射箭人的目的很明显是想利用绳索将白衣女人四面缠绕起来。不过射手们在射击的时候也直接将女人当成了射击目标。白衣女人在这些人射击前的瞬间显然都还没有搞清对方出现的目的是什么。就这样傻傻的站在树顶,也不知道闪避。居然活生生的被其中的一枚箭矢射中了左侧腹部。箭矢极为锐利,直接带着绳索从女人的腹部穿透而出。
  「拉下来,赶快拉下来!」围困者中的喊叫声此起彼伏。「准备网兜……这点伤她死不掉的!一定要活捉……」
  「五鬼咒灵符准备……」
  「三阳困灵符也拿出来……」
  当目睹女子的身体被箭矢穿透的瞬间,我没由来的感觉到了一种极度的心痛!仿佛那箭矢在洞穿女人身体的同时也穿透了我心灵一般。
  我当即脑子一热,没有多想,径直朝着百米之外的大树冲了过去!我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突然想去插手那些人的行动。或者仅仅只是因为看见了一群人围捕一个女性而产生了一种单纯「见义勇为」的念头和想法而已……
  我的行动显然令德国佬不知所措了。见到我冲出了十多米后,他最后也只能一跺脚跟着我一块冲了过去……
  突然冒出的我和杰克弗雷德毫无悬念的被树下的众人发觉了。
  「有外人!」
  「是警察么?」
  「好像不是!」
  「妨碍的家伙,格杀勿论!」
  话音刚落,便有人快速的再次在弩弓上加装上了箭矢。并将目标指向了我和杰克弗雷德。而此刻加装的箭矢后面并没有加挂绳索。他们的目的真的是要杀人了……
  意识到这点的我当即压低了身子,同时本能的在跑动的同时双腿用力左右蹬踏,使自己前进时身体左右移动的幅度加大。虽然这并不算刻意的「之」字形动作规避,但多少能增加对方瞄准的难度。
  几个射手对我此刻移动的速度也感觉到了意外,而且他们似乎也并非专业的弓弩射手,情急之下都丧失了准头。我规避了三、四支箭矢的射击。成功的冲到了一名射手的面前,举起手中的铁榔头劈头盖脑就朝对方的脑袋上砸了下来。对方既然存了杀人的念头,我也就没有了任何顾忌,照面就下了狠手!
  眼前的射手反应也极快,利用弩弓的弩臂勉强格挡住了我的攻击。虽然挡住了致命的一击。不过这名射手在近身搏击方面显然和我颇有差距。我在使用榔头砸击的同时早都预料到了被对方格挡的可能。所以手臂挥动的同时下面的右脚也跟着蹬了过去。射手防住了上面,却终究没有防住下面。被我一脚正蹬实在的踹中了下腹部。整个人摇晃着失去了平衡,朝后连连后退。
  我得势不饶人,追着连砸了数下。这名射手在丧失平衡的情况只能一边后退一边努力仰头避免头部遭受重击,而身体则结结实实的挨了好几榔头。我确定,对方必然受到了巨大的伤害。短时间内绝对没有能力再和其他人一块配合攻击我了。
  「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的道理我自然明白 .不过我此刻的想法就是想拖住树下的人群,给白衣女子以反应逃走的时间和机会。所以确认眼前的射手短时间内丧失战斗力之后,便立刻转身朝着另一个射手扑了过去。
  眼前新的射手显然被我不顾一切玩命的态度震惊了。见我扑来,侧过身就想避让,却没想到他身后正好冲来一个另一个人员想要和他一起合力对付我。他转身的时候和冲过来的那个家伙脑袋撞到了一起……两个人居然一块摔倒在了地上。
  我趁机冲到了两人的面前,朝着他们的身上就是几榔头。我也不清楚都敲在了对方的什么部位。不过其中有一榔头下去,我清晰的听到了「喀拉」的骨骼断裂声。不过这声响迅速的被两个家伙的惨叫声所掩盖。
  意识到有其他人从侧面接近我,我顾不上继续重击眼前的两个目标,反手挥动榔头又朝着侧面出现的对手砸去。
  这次接近的家伙比起被我瞬间击倒的三人要厉害的多。侧身避开了我的挥击,同时伸手用手掌顺着我挥动的轨迹按压到了我的手臂上,侧身向我胸前快速的贴了上来……
  「太极缠丝劲?」
  对方的动作以及我手臂上感觉到的力道让我头脑中瞬间意识到眼前的对手不好对付了。不过对于此刻对方使用的这种缠绕近身手法我却知道应付的方法。
  和我关系最铁两个战友当中的刘涛是河北沧州人,出身武术世家。他本人虽然出身沧州,但却是吴式太极拳的门人弟子。在部队服役期间,我经常和他进行格斗和搏击方面的练习。刘涛在和我练习的过程中经常习惯性的会使用太极拳的一些技法。所以,对于此刻对手施展出来的太极手法,我其实再熟悉也不过了。毕竟,和刘涛一块训练了那么多年……当然我没有练过太极,所以我不会以正常武师间常用的拆招方式加以应对。我自己琢磨出来的应对方式即直接,又无耻!那便是直接抬脚朝着对方两腿之间的要害部位狠踹!
  当年刘涛虽然最后还是找到了应付的方式,但对我这种卑鄙的打法可谓是深恶痛绝。此刻对手试图对我实施贴身擒拿,我便毫不犹豫的抬腿用膝盖冲着他的要害部位招呼了过去。
  眼前的家伙当然不会像刘涛那样熟悉我的攻击方式。所以我的这一意外攻击让他大吃一惊。不过此人的格斗搏击经验也极其丰富,仓促间做出了本能的反应。原本按压我手臂的左手连忙缩回,和右手一起合力架住了我的膝顶。
  而我借着对方招架的力道连续后退了两步,拉开了和他彼此的距离。顺利摆脱了对方试图贴身的想法。
  跟在我身后的杰克弗雷德此刻也终于冲到了树下。此时大树下灯火通明,能见度良好。德国佬明显的欧洲人长相在众人眼中显露无疑。原本正准备拦截他的一名射手看清了他的摸样后明显的迟疑了一下。或者对那个家伙而言,在这种地方这种情况下突然见到一个外国佬确实是很令人意外的事情。杰克弗雷德却完全没有顾忌对方想法的念头,一记标准的右直拳直接就打在了那名射手的脸上……
  「靠,这德国佬还说自己是牧师?这姿势、力道!他要没练过拳击,才见了鬼了!」我用眼角的余光观察到了德国佬的行动,对他此刻展示出的战斗能力极端恶意的揣测着……
  因为我们两人的出现。大树下方瞬间乱成一团。原本在树下几个准备合力拉扯绳索打算将白衣女人从树上扯下来的射手成员一时之间有些顾此失彼了。个别人还在扯拽绳索,而更多的则在见到同伴遭遇袭击后,松开了手上的绳索,转过身朝着我和杰克弗雷德所在的位置扑了过来。
  白衣女子腹部被穿透,跟着遭到了下方众多人员的拉扯。情急之下,只能紧紧的抱住了树顶位置的一截树枝苦苦支撑。当拉扯人员多数被我和德国佬吸引后,她立刻感觉到了拖拽力量的减弱。
  虽然我根本不知道她究竟是何种的存在。但她肯定不是普通的女人,否则也不可能在数名壮汉的拉扯下,依旧在树上支撑了数十秒的时间。感觉到拉扯的力量减弱,白衣女人忽然发出了一声尖利的嘶叫声。这叫声,将现场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到了她的身上。我和杰克弗雷德抬头望去,只见白衣女子松开了紧抱着的树枝,反而伸手拉住了钉在她身上的绳索,跟着用力一拉。树下依旧还在拉扯着绳索的三个人,竟然被她反手拽到了半空中,总算这三个人的反应不慢,全都及时松手,从较低的位置跌落到地面。否则极有可能会摔伤……
  见到眼前的这一幕,杰克弗雷德忽然大叫了起来。「好大的力气……她是女金刚么?」接着这个老外做出了让现场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举动!他转身一拳击倒了身边一个同样被白衣女人举动震惊了的射手后,撒开双腿便朝着之前我和他藏身的位置狂奔而去……
  见到杰克弗雷德的动作后,我楞了一楞。当即反应了过来,也立刻甩开两腿,追着那个德国活宝狂奔而去。
  白衣女人的能力,我在地宫里是见识过的。虽然不知道她究竟有多大的本事。但就凭她诡异的身形以及惊人的速度和弹跳力而言。我确信白衣女人绝对有能力从眼下的这些围捕者手中透围而出的。之前白衣女人之所以被眼前的这些围捕者所压制,很大程度上应该是她根本就不清楚这些围捕者的目的所在。此刻只要白衣女人是有思维和意识的,便应该很清楚树下这些围捕射手的意图了。她明白了这点,同时又挣脱了对方的控制,想来围捕者想要再次压制她应该很难了。
  意识到了这点后,我当然不会继续傻呼呼的留在这里和这些围捕射手们继续纠缠了。对方人多,真要坚持打斗下去,我和德国佬被收拾是肯定的。既然搅局的目的已经达成,和德国佬一块跑路便是最为明智的选择了。
  我一边跑,一边扭头不朝着大树方向回望了一眼。
  显而易见,对于那些围捕者而言。树顶的白衣女子远比我和德国佬更为重要了。我和德国佬转身跑路,那些围捕者竟然没有一个跟着追击过来。他们立刻又再一次将大树团团围住了!
  「别管那两个家伙……抓灵女要紧……」
  「马上再装弹……」
  「灵女?白衣女子是灵女?灵女是什么东西?从称谓来看,似乎应该不是什么妖魔了吧!」听到身后那些围捕者的叫喊声。我对杰克弗雷德之前对白衣女子身份的判断产生了严重的怀疑。
  「放箭!放箭!灵女要跑了……」
  听到这个喊声,我忍不住又一次转过头去观望。一转头,便见到白衣女子将穿绕在身上的绳索盘在手臂上,从树顶凌空跃起,落在了另一颗大树的顶上,接着借助着树顶反弹的力量再次腾空……
  几个起落之后,我忽然发现,白衣女子跳跃逃亡的方向居然跟我还有德国佬此刻逃跑的方向是一致的。
  「不、不会吧?难道这个什么灵女是想跟着我和德国佬一块跑?」想到这里,我有些傻眼了!
  当我注意到哪些围捕者也跟着朝着我和杰克弗雷德逃跑的这个方向追击过来后,我哪里还有时间去考虑其他的问题。只能转过身子,竭尽全力追着杰克弗雷德的背影快速奔逃了。
  跑在最前面的杰克弗雷德也发觉了哪些围捕者居然跟在了我们两人的后面。这一下,这家伙跑的更快了。而且跑的有些慌不择路。觉得那里路好走些,便朝那里钻。如此一来,几分钟之后,我们逃跑的路线很快便偏离了我们原本过来的道路,彻底钻进了山区之中,前进的方向更是和李子坪高速公路服务区所在的位置南辕北辙了。
  发觉到这点的我慌忙大声提醒起了这个家伙。「奥托!奥托!你跑错路了!」
  杰克弗雷德听到我在喊他,但似乎又没听清我喊的内容。所以扭过了头来叫唤着:「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我说你他妈的跑错路了!服务区不是朝这边了!」我只得再次扯着嗓子叫嚷起来。
  这次杰克弗雷德总算听清了我的喊话。连忙放缓了脚步,有些茫然的观察起了四周的状况。我则快速拉近了和他的距离,最终追上了他,两人汇合到了一起。却不曾想,我跑到他身边后他的第一句话就是:「服务区往哪走啊?我是路痴……从哪里来的?哪个方向?我忘了!」
  注意到后面紧追不舍的那些家伙,我此刻哪里还有时间停下脚步和他一起分辨方向寻找正确的路线。只能扯着他再次加快脚步朝着前方逃窜。一边逃,我一边忍不住开口抱怨了起来。
  「我操,你记不得路就别瞎跑啊!现在这里是什么地方什么方向我也弄不清楚了!」
  「怪我咯?他们抓女金刚关我们屁事啊!你他妈神经病犯了,跑去插一杠子!那女金刚是你妈还是你老婆?和你一块行动,我才倒了八辈子霉了!我呸……」
  德国佬骂起人来,整个就一北京的痞子。不过他刚呸完,便立刻注意到了跟在我们后方侧面正在树梢顶部腾挪跳跃的白衣女子。这家伙脱口而出。「我的上帝啊!」跟着哪里还顾得上和我磨嘴皮子,仗着身高腿长,三两步便又冲到了我的前面去了。
  此时的我隐约记忆起了我们两人这一路走过来的大致路线和现在面向的方位。连忙又提醒他道:「望右边跑……高速公路应该是在我们右手边的位置!」
  虽然服务区具体应该怎么走我也弄不清楚了。但我能确定高速公路应该是在我们此刻朝向的右边。不管怎么说,要是能跑到不断有车辆经过的高速公路上的话,也比现在这样在深山老林子里面安全的多。最起码,后面那些无法无天的家伙,不会像现在这样肆无忌惮的追击我和杰克弗雷德,至于白衣女子,想必和我从溶洞分开后,便一直在山林当中活动。如果我和杰克弗雷德跑上了高速公路,她没准就不会继续跟着我们两个跑路了。
  杰克弗雷德在前面听到了我的提示。跟着便侧身朝着右边的方向冲去。结果没走几步,一脚踩了个空。夜里再加上植被遮挡,我和他都没有注意到右边树木后面居然是一条凹陷下去的沟壑。眼看德国佬就要摔倒,紧跟其后的我连忙伸手拽住了他的胳膊。不过此时杰克弗雷德已经彻底失去了平衡。他块头大,身子沉,我又是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抓住他的,同样没有站稳。
  就在我和他都以为我们两个肯定会一块栽倒沟里的时候。一直在侧后方树顶跳跃的白衣女子猛的从树顶飞跃而下,一把抓住了摇摇欲倒的我和杰克弗雷德的衣服。接着再次一跃而起,越过了沟壑。
  当白衣女子松手,将我们放到了地面后,杰克弗雷德方才从惊骇当中反应过来。不过此刻的他总算没有体现的过于活宝。只是侧过头惊讶的望着站立在我们面前的白衣女子,显然无法理解白衣女人为什么会出手救助我们两人。
  我同样在注视着白衣女人。虽然白衣女人一言不发。但我却从她如今的状态当中意识到她现在的情况恐怕非常不妙了。此刻的她面色苍白,嘴唇微微的翕动着,虽然坚持着站在我们面前,但身体却止不住的在不停的颤抖。
  杰克弗雷德注意到了最初穿透她腹部的那只绑着绳索的箭矢依旧挂在她的身后,而绳索也还遗留在她的体内。除了挂在身后的的箭矢外,从她腹部连接出来的绳索都被她缠绕在了手臂和肩膀上。杰克弗雷德拿起手电往箭矢和绳索上一照,忽然发现刺穿女子的箭矢以及绳索上面竟然密布着细小的文字和符号。只观察了几秒后,杰克弗雷德脱口而出:「坦多罗符咒?」
  白衣女子对于杰克弗雷德观察她的举动仿佛毫不在意,只是呆呆的望着我。我忽然对白衣女子此刻直视我的视线感觉到了畏惧,眼神忍不住左右游离起来。白衣女子朝着我露出了微笑,似乎想要开口说话。不过声音还未出口,整个身体便直直朝我倒了下来。我连忙一把将她抱在了怀里。
  远处,追击的人群正在迅速接近。杰克弗雷德抬头望着我问道。「背着她走?」此刻的他出人意料的没有再称呼白衣女子是怪物、妖魔或者女金刚了。
  虽然我狠清楚背着晕倒的白衣女子肯定是累赘了!但想到她几天前指引我找到了离开溶洞的正确路线,在加上之前这次突然的施以援手。我自认要是把她丢在这里不管,我恐怕永远也对不起自己的良心了。所以面对杰克弗雷德的询问,我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
  德国佬撇了撇嘴,不再说话,而是立刻伸手协助我把白衣女子背到了我的背后。跟着转身抬起手电,向着预定的右侧方向摸索着前进了。我则背负着白衣女子,紧紧的跟在了他的身后。第四十一章
  背着白衣女子逃跑,我们的移动速度很快就慢了下来。几分钟后,一只箭矢从距离我左肩距离米许的位置划过。我意识到,后面的那些追兵和我们的距离已经进入了弩弓的射程范围之内了……
  身后同时也传来了追踪者的喊叫声。
  「前面的朋友,我们萍水相逢也算有缘了!把灵女留下,眼下这事咱们就一笔勾销!」
  「前面的哥们儿……你们跑不掉的!把那女人交出来,你们只管走路……这事和你们无关!」
  虽然我非常想张嘴恶心他们两句。但我却很清楚他们此刻真实的目的正是希望诱使我开口说话了。因为负重越野最讲究的就是气息的调节,我要开口回应了,必然会搞乱此刻的呼吸节奏,让自己的行进速度更慢。那个用太极手法和我交手片刻的家伙应该是个练家子,作为练家子,对于调节气息这些必然是清楚的。我怀疑后面那些喊叫的家伙很可能便是得到了他的授意。
  后面的人喊叫了一阵,见我和杰克弗雷德都没有任何反应。也就停止了叫喊,只是不断的加快了追击速度,拉近和我们的距离。同时朝着我们奔逃的方向又发射了几只弩箭。不过他们很快意识到在黑夜当中,朝我们射箭命中的机率很小,而安装箭矢反而会拖慢他们的追击速度,所以一轮射击不中后,便放弃了继续射击的念头,而是一门心思的朝着我们紧追了过来。
  感觉到后面的追兵越来越近。我意识到逃估计是逃不掉了。毕竟我背着白衣女子,而且此刻是在山野当中奔跑,比不得平路。便决定狠下心来转身和追踪的家伙们拼个你死我活了。不过就在我刚刚冒出这个念头的时候,杰克弗雷德的脚步却忽然慢了下来。他猛的转头用手电光束指了指前方数米处的一处灌木丛。接着移开光束,又将手电指向了其他的方向。但左手却又指向了那个灌木丛。
  我有些疑惑不解。但脚下去并未停歇,径直跑到了他的身边。
  「你带着这女人躲里面去,我拿手电引开他们。」杰克弗雷德见到冲到他身边后,才出声说出了他的明确意思。因为山林空旷,要回头朝我喊叫,后面的追踪者难免会听到。我此时也没太多时间去考虑这个家伙这一建议的可行性了。背着白衣女子低头便扎进了灌木丛内。
  德国佬见我钻进去后,摇晃着手电光束,继续朝着前方逃了出去。
  我背着白衣女人,趴伏在灌木丛内的草地上。
  片刻后,当追击者们密集吵杂的脚步声从灌木丛外面传来时,我感觉我的心都快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我努力的屏住呼吸,右手捏紧了铁榔头。
  十几秒的时间,对此刻的我而言显得异常的漫长。当最后的脚步声从灌木丛附近经过后,我才开始轻轻的呼吸。又趴伏了一两分钟,追击者们的声音逐渐远去,我才支撑起了身体,长长的吐了一口气。我意识到杰克弗雷德已经顺利的将那些追踪者引开了,这让我感觉到了些许意外。这个德国佬之前的一些举动给人四六不靠的感觉。但没想到却真有几分聪明。居然在奔逃过程中发现了后面的那些追击者其实是靠着观察他手中手电发出的光束来确定我们的位置和移动方向的。利用这点玩弄了后面的那些追击者。现在我和白衣女子可以不用逃跑了,而他一个人逃亡,也比和背着白衣女人的我在一起的机率要大的多。
  我维持着姿势,又等待了几分钟。直到四周彻底寂静无声后,方才直起了身体。
  我把女人平放在了矮树丛中一块杂草茂密的地方后,动手撕开了女人腰部位置的衣物,看了一眼后,我立刻说不出话来了。
  即使是在黑夜当中,也能够看出女人的皮肤白皙、光滑。但被弩箭射穿伤口的情形却令人毛骨悚然。密布细小符号文字的绳索四周,女人的皮肤以创口为核心,整个一圈几乎像被强酸腐蚀了一般,皮肤溃烂,还不断冒出一丝丝的烟雾。可怕的是,伤口处不断有液体流出。液体并非人类的红色血液,而是呈现蓝色半透明的状态。最让人惊异的是,这蓝色的液体竟然在黑夜中散发出了淡淡的荧光……
  我皱起了眉头,不知该如何如何下手。踌躇中,我忍不住看了看白衣女子的现在的表情。虽然女子此刻处于昏迷状态,但却是一脸痛苦的神情。原本美丽的面庞也扭曲的有些狰狞了……
  我想了想,还是咬牙拿出了打火机,扯住一截露在外面的绳索,然后点燃。烧断绳索后,立刻伸手扯住了女人身后连着绳索的弩箭,狠心用力一拉。当烧断的半截绳索从女人后腰穿透处被拉扯出来时,白衣女人的整个身体剧烈的抖动了一下。原本已经昏迷过去了的她竟然在剧烈疼痛的刺激下清醒了过来。
  我拿着手里连着绳索的弩箭掂量了一下重量后,发觉弩箭入手很重,通体似乎都是用纯银制造而成的。
  白衣女子在清醒之后,只是侧过了脸目不转睛的望着我,美丽的面庞显得极为平静和温柔。我对于此刻的状态有些手足无措。虽然箭矢和绳索被我强行取了出来,但女人的创口依旧还在,蓝色的液体也还在不断渗出。战场急救的方法我自然是清楚的,可现在傻子都清楚白衣女人根本就不是普通的人类。普通的急救方法是否能够对白衣女子起到作用,我完全的没有把握。
  白衣女人见到我此刻脸上纠结的表情,居然露出了一丝笑容。跟着侧过身子,双手撑地,似乎想要把身体撑起来,结果刚刚起来一点,便又软瘫了下去。我赶紧挪到了女人的身旁,伸出左手扶住了女人的肩膀,缓缓的将她的上半身直立了起来。
  女人抬起头望着我,漆黑透亮的瞳孔内能看出感激的意味。接着女人朝着我小声的说了好几句话。但我依旧是一句也听不懂。我只能冲着她缓缓的摇了摇头,接着用右手指了指自己的耳朵,跟着在她面前摆了摆手掌,表示我听不懂她在说什么。
  女人露出了失望的神情,她咬着嘴唇似乎在思考什么。跟着忽然朝着我再次开了口。结果这次开口,女人不再是说话了。而是发出轻声吟唱的声音……
  一段、一顿。听了几句之后,我呆住了!
  这曲调、这停顿……分明就是我从地宫中逃出后在溶洞积水潭畔听到到的那首乐曲!这首曲子,我还和唐先生彼此探讨了半天。我怀疑这诗歌便是诗经当中的《风雨》,唐先生虽然对我的推测表示了赞同。但我至今也没有绝对充分的证据能够证明这一点。
  在溶洞中听到远远传来这首歌曲的时候,我感觉到的更多的是一种神秘感和恐惧感。但是现在,白衣女人就靠在我的臂弯,当面冲着我轻声吟唱起这首歌曲。我才意识到,这曲子其实非常的婉转优美。白衣女人略带沙哑但极其轻柔的声音回荡在我的耳边时,我竟然产生了强烈的睡意。
  忽然,远处传来的几声追踪者高声叫骂的回音让我陡然清醒了过来。「不行,此时此地可不是睡觉的地方!」我连忙冲着白衣女人做出了噤声的手势。这个手势看来流传极广而且意思明确。白衣女人见到后,随即停止了吟唱。不过望着我的美丽脸庞却依旧保持着那种温柔的神情。
  我思考了片刻,终究还是决定按照常规包扎的方法尝试的为白衣女子处理腹部的伤口。想着和她语言不通,我当着她的面连续做出身子侧倒的姿势,然后用右手做出拍击地面的动作。白衣女子眨了眨眼睛,眨眼的同时,我注意到她和普通女性一样,长着睫毛。而且睫毛整齐修长,眨眼时的样子让人感觉到某种天真无邪。
  白衣女子一边眨眼,一边似乎在领悟我做出这些动作的目的。略略思考了一下后,女子明白了我的意思。挪动了一下身体,在我左手刻意的引导下,缓缓的平躺到了地面。我不知道我在处理她伤口时,她是否会感觉到疼痛。这里没有麻药。而且我也不确定麻药是否就对她有效果,所以即使疼痛,她也只能强忍了。不过该如何告之她这些,我犯了难。因为我不知道该如何使用肢体动作来向她表述这一切。所以我只能开口对她说道。「可能会很疼,能忍就忍。实在忍不住,你可以哼出来,但声音千万不能大……」
  说了,我也不指望她就能听懂。但出乎我意料的是,当我说完后,望着她时,她居然轻轻的点了点头,嘴里发出了「嗯哼」的声响。不过从她此刻那种类似于呆滞的看着我的表情,我估计她终究是没明白我在说什么的。发出声音仅仅确认她听到言语的某种回应而已。
  我忽然想起我在超市购买物品时,购买了两块小包装的巧克力。巧克力是高热量食物,是户外探险爱好者外出探险的常备应急食品。和德国佬进山前,我出于以防万一的考虑,便随手拿了两块装在了衣服口袋中。女人体内流出的蓝色液体是否是她的血液,我不确定。不过假如是的话,或许巧克力这种含糖的东西能稍微补充一些她体内因为失血而流失的糖分了。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她失血后的状况和正常人类一样。
  我当即伸手从口袋里摸出了一块巧克力,撕开包装和锡箔纸,当着她的面咬了一小口咀嚼着快速咽下,然后将剩余的大部分递到了她的嘴边。女人望着我递到她嘴边的这块黑乎乎的东西有些诧异,不过她见到了我吃掉那一小快的动作,终究迟疑的微微张开了嘴,然后一口便将大半快巧克力用嘴唇抿了进去。接着,女人的脸上便开始出现了一系列精彩之极的表演……
  先是嘴唇左右抿动、眯眼试探;接着双目圆睁,腮帮鼓起;再接着,我便看见白衣女人嘴内飞快的咀嚼了起来,最后喉咙内发出「咕」的声响……她竟然在未充分嚼碎的情况下把口腔内的全部巧克力直接一口给咽到了肚子里。
  女子露出了近乎于迷醉般的表情。最重要的是,我还看见她竟然伸出了红润的舌头舔舐起了自己的嘴唇。舔完了,白衣女子睁大了双眼,漆黑明亮的瞳孔内波光流转,一副眼巴巴望着我,还想再吃的样子。
  我只得将口袋里剩余的那块又掏了出来,撤掉包装和稀薄纸后,又一次递到了白衣女子的口边。这次白衣女子没有半点迟疑,低头张嘴,一口便又将这块全部含进了嘴里,腮帮子也因此高高的鼓了起来。
  「就只有两块。这块慢点吃……」我一边说,一边将双手摊开在她面前示意我已经没有了。至于她能不能理解,我也不知道了。不过,事实证明,我的动作示意纯属多余,白衣女子这次压根就没咀嚼的意思,而是不断的活动的腮帮子,显然在充分感受巧克力的味道。
  我望着她此时专心致志品尝巧克力的表情,心情也随之愉快了一些。
  「这白衣女人看来是个吃货……那帮抓捕她的家伙显然失算了!要早知道的话,他们采用美食诱捕的方法会比现在直接用暴力抓捕容易的多了。」想到这里,我自己都不禁哑然失笑了起来。
  白衣女人注意到我此刻脸上露出了笑容。立刻也朝着我眯着眼睛笑了起来……她眯眼微笑,再配合上鼓着腮帮子的摸样,让我不禁心中一动!「要她是个普通女人,这样子真的是太可爱了。」
  此刻,我才又忽然想起女人腹部还有创口。意识到女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品尝巧克力的味道上面,精神分散,正是我紧急包扎的最佳时机。我立刻弯腰埋下身子,查看起了女人的伤口。结果再次查看,我很吃了一惊。
  原本四面溃烂、冒着丝丝白烟的伤口此刻不禁停止冒烟了,而且竟然还感觉小了一圈。不停渗出的蓝色液体此时也大为减少。从这些推断,白衣女人的这个创口竟然正在以惊人的速度逐步愈合。
  我忍不住又抬头望了望白衣女人的脸,结果见她双眼微闭,仿佛完全陶醉在了口中食物的美味当中。
  我低头想了想,虽然判断她的伤口正在快速愈合。不过出于稳妥的考量,我还是应该替她包扎一下才合适了。确认了这点后,我随即脱下了外套,跟着解开了衬衣。外套的料子太厚太硬,不适合包扎,衬衣的话,虽然也不适合,但此刻也只能将就着用了。我光着膀子,用力将衬衣撕成了几片分别使用,先擦拭掉了创口位置的残余蓝色液体,然后用两片折叠了的布片贴紧在了女人前后两处创口上,然后用最长的两条围着女人纤细的腰肢绕了一圈后加以固定。
  包扎的时候,我有些心烦意乱。为了包扎,白衣女人的腰部、腹部不可避免的暴露在了我的眼前。曲线优美,柔顺,皮肤色泽白皙、触感滑腻。
  我作为一个生理正常的男人,接触到这一切,居然产生了一定的反应。
  女人终于吃完了巧克力,她似乎明白我是在帮助她,所以至始至终保持着沉默,而且还配合着我扭动身体,以方便我的包扎。
  我包扎完毕后,有些畏缩的想要距离白衣女子远一些。却没曾想白衣女子忽然伸手直接抱住了我的腰。整个上半身埋进了我赤裸的胸膛内……
  我呆坐在了当场。一时间竟然手足无措起来。
  白衣女子的手在我的后背来回的游走,温柔而舒缓。那种酥麻略微有些瘙痒的感觉让我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舒适感。女人的脸紧紧的贴在了我胸口,我甚至能感觉到她小巧、坚挺的鼻尖在我胸前的皮肤上轻微的摩擦。
  女人接下来的行为更让我迷醉。她的脸庞在我胸前一边摩擦一边移动着,最后清晰的感觉到她伸出舌头轻轻的舔舐起了我的左侧乳头。
  这个部位对于相当多的男性而言,都是最为敏感的位置。不幸的是,我同样没有被排除在外,在受到刺激的瞬间。我原本就已经跃跃欲试的下半身竟然完全无视我的主观意识擅自的挺立了起来。而且这一挺,直接就顶到了白衣女人大腿上。
  虽然隔着裤子,不过白衣女人显然感觉到了我身体下方的变化。她抬起头,笑咪咪的望着我。就在我的注意力集中在她的表情上时,她的一只手无声无息的移动到了我腰部,跟着便按压在了我昂然勃起的部位之上……
  这一刻,我彻底迷乱了。
  我不知不觉的缓缓躺倒在了草地上,女人顺势趴伏在了我的胸前。她肆无忌惮舔舐起了我的上身,一只手勾住了我的脖颈,另一只手隔着裤子直接捏住了我突起的部位,手指轻柔的分和揉捏。在她手部动作的刺激下,我的那个器官不争气的开始了有节奏的颤动。
  女人舔舐着,亲吻着,不断的向我的头部移动……
  女人的舌头湿润、柔滑。从胸口一路游移,最终贴到了我的耳垂。跟着,我感觉她将我的耳垂整个含进了口中,轻轻用舌头舔舐着。
  「管她是人、是鬼……太舒服了。老子不管了!就算这个时候她把我一口一口的吃掉……我也不想再动一下了……」
  我已经完全沉浸在了肉体上传来的那种极度舒适的感觉当中了。至于身在何处?周围又是怎样的情况我也不在乎了!我自己的手甚至都按在了裤子皮带的金属扣上。再过几秒钟,我或许便会毫不犹豫的解开我身上的这最后一丝束缚……
  「呯……」
  枪声在黑夜中显得格外的清晰。巨大的声响瞬间将我从这种极度愉悦的快感当中惊醒了过来。我猛的直起了身子。趴伏在我身上的白衣女子猝不及防,顺着我的身子滑落到了地上。她跟着抬起头,一脸茫然的望着我。洁白的脸颊上带着一抹红潮,显然对我突然中止了我和她之间彼此的「互动」感觉到有些莫名其妙……
  「对、对不起……」我一时间忘记了白衣女人恐怕根本就听不懂我的语言这一点,只是习惯性的出声向她表示了歉意。
  跟着立刻从原地站立了起来。白衣女人见到我对她再说话,而且表露出的是歉意的表情,便又朝露出了笑脸,跟着又伸手抱住了我的大腿,想要再次顺着爬上我的身体。
  意识到刚才的声响是枪声后,我哪里还有兴致继续和她温存旎绮。连忙伸手按在了她的肩膀上。低下头说道。「千万别出声,外面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说完,我才又意识到白衣女人听不懂我的话。我只能耐着性子,朝她做出了噤声、在原地等候,我出去看一看等一系列的手势和动作。
  女人歪着头,看着我比划了半天,似乎是明白了我的意思,随即点了点头,松开了抱着我腿的手,然后身子直立,安静的跪坐在了原地。
  灌木丛的隐蔽性很好,在遮盖了里面的那一圈草坪的同时,也隔断从内向外观察的视线。所以我要想了解外面的情形,就必须从那里面出来才能看见。我穿上了外套,小心的从矮树丛内探出了身子。
  借着天空中月亮和星星所散发的自然光线,我能观察到四周数米范围内的样子。除了地面凌乱的脚印外,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了。再朝远处看,便只能见到远处丘陵的基本轮廓。我大脑中努力分辨着之前枪声传来的大体方向,接着将视线朝那个方向延伸,在右侧远处丘陵中部的某个位置,我隐约看见了一些晃动着的光亮。我怀疑,那些光亮是手电之类的照明工具所发出的。这说明那个位置有人正在活动……
  我观察了一阵,分辨不出那边那些活动的人具体的身份。就在我正准备继续观察一会的时候。又是「呯、呯」两声枪响……
  这次我终于确定,枪声正是从有光亮晃动的那个位置发出的。我立刻皱起了眉头……
  之前那些围捕白衣女人的家伙们应该是没有携带枪支的。否则的话,在追击我和杰克弗雷德的时候,他们不会不使用的。现在那边突然冒出几个携带了枪支的人员,这让我意识到了此刻这一区域情况的复杂。
  「不行,这里不是久留之地!德国佬成功的把追兵给引开了。我也不能就在这里一直傻等着天亮了。为今之计,最好还是先设法带着白衣女人逃到高速公路上去。王烈、叶桐他们几个都不是普通人,即便在这山区里面,以他们的本事,想必也不会有什么大的问题。至于德国佬,那家伙既然和王烈他们是一伙的,肯定是有些特殊本领的了。而且他既然敢独自一人引开追兵,多少应该是有些自信的。所以我也不需要替他担心太多。反倒是我,没有他们的那些特异功能,现在还带着白衣女人。继续留在山里谁知道还会碰上什么事情?从安全考虑,上到高速公路,设法拦车,带着这个白衣女人去长安镇天妇宫的关帝庙找韩哲才是最合理的……」
  想到了这点,我迅速决定了自己下一步的行动计划。接着又确认了一下高速公路所在的大致方向后,我倒退着缩回了灌木丛中。
  回过头来见到白衣女子依旧平静的坐在哪里,保持着我刚刚离开的姿势。意识到我在看她后,白衣女子立刻向我露出了笑脸,身体前倾,姿势和动作像极了电影电视当中那些日本家庭妇女在玄关门口迎接丈夫时的场景。
  见到这个情景,我又忍不住浮想联翩了起来。年近四十一直单身,这其实并不是我真正所期望的。我之前的三次恋爱都并非逢场作戏。而是真心希望能够和恋爱的对象组建家庭过正常的婚姻生活。不过感情和际遇实在是令人捉摸不透。尽管我付出了我真实的情感,但曾经的三个恋人却都因为种种的原因最终和我交错而过……
  当然,恋爱失败的原因也并非都是女方的责任,从某种意义上讲更多的还是因为我某些顽固的性格所造成的。
  比如第一个对象张露,因为我坚持将她所在单位的一些违法乱纪的行为在媒体曝光。而最终选择了和我分手。我至今还记得她离开我时对我说的那些话……
  「严平,你是好人!但你难道没有意识到自己太清高了么?对,单位是单位,我是我。单位做的那些事情和我不需要承担什么责任!可你想过没有,你曝光了我们单位的那些事,你让我还怎么在单位里继续工作下去?我怎么有脸和其他的同事们面对?现在找到一份好工作太难了,你确定能帮我再找到一份合适的工作么?你太自私了,只想着自己,你考虑过我的立场没有……」
  回忆中的这些话语猛然间出现在我的脑海当中,我的心口放佛遭到了重重的锤击,一时间,我整个人都萎顿了下去。白衣女人发觉我状况不对,连忙跪坐着挪动身体来到了我的身边扶住了我,同时伸手连连替我抚摸着胸口和后背。她知道,我听不懂她的语言,所以也就没有开口说话,只是关切的注视着的我脸。
  我努力的将脑海中那些不愉快的回忆驱散开,过了一会方才缓过了气来。抬起头望着白衣女人口手并用比划着「这里不安全,我们需要换地方。」
  接着,我也不管白衣女人有没有明白我的意思,便牵着白衣女人的手站了起来。拉着她从矮树丛里钻了出来。白衣女人对于我的拉扯非常的顺从,没有任何的反抗或者抵触。不过从她踉踉仓仓的步履来看,虽然她的恢复能力很强,但显然依旧在承受着伤口的折磨。
  从树丛中出来后,我又望了望远处丘陵那边。正如我所预料的那样,虽然那里的人可能并非刻意朝着这边,但光亮现在所在位置确实距离我如今所在的位置又接近了一些。如果不离开,那边的那些人很有可能会到达这边的这一区域。
  我侧过身子,伸手揽住了白衣女人的腰,立刻搀扶着她朝着高速公路大概的方向步行前进。
  光亮区域和我此刻所在的直线距离目测有数百米左右,不过考虑到丘陵山地地形复杂而且又是在夜间。那边的那些人要达到我和白衣女人此刻所在的位置起码还需要走上很长的时间和路程了。想到这点,我也就没有想着走多快,考虑着白衣女子此刻的身体状态,我选择了缓步而行。
  艰难行进了一段路程后,我扶着白衣女子终于爬到了我和她所在位置这边小山丘的顶部。很快我便看见了那边方向远处出现了数个快速移动的光亮。心里测算了一下那些光亮的移动速度,我最终确认,光亮所在的位置应该就是高速公路的所在了。那些光亮是车辆的车灯所发出的。
  我侧过脸,看了看白衣女子此时的表情,此时的她也被远处那些快速移动着的光亮所吸引了。脸上露出了迷惑但又有些畏惧般的神情。不过当她注意到我在看她的时候,她又冲着我笑了起来。不自觉的,就将头靠到了我的肩膀上……那态度,仿佛我带着她去天涯海角,她也愿意跟随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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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P Posted: 04-21 18:49 引用 | 點評
苧蒛 [樓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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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二章

  看着不是太远,但我扶着白衣女子足足走了快两个小时才终于看见了高速路的路基部分。此时我的心里稍稍平静了一些。回头又看了一眼背后漆黑幽深的山林,颇有一种绝处逢生的感受。
  这两个小时一路走过来,我的神经始终处于紧绷的状态。因为我担心附近随时会出现拦截者。因为我一直在猜想,那些追踪者的目的明显是冲着白衣女子来的,没准身上也携带了类似德国佬携带的那种可以探测阴气或者直接追踪白衣女子之类的物品了。不过当见到高速公路之后,我才忽然意识到我的担心恐怕有些多余了。
  因为这个时候,思考发生在李子坪周边区域的一系列事件之后,我大致明白了这其中一些事件的关联。盗掘周家村死者遗体的,十有八九便是围捕白衣女子的那些家伙了。他们盗掘尸体,并利用某些祭祀仪式和法阵制造僵尸,其目的就是为了利用僵尸来引诱白衣女子,因为他们知道白衣女子会抓捕僵尸并吸收僵尸身上的阴煞气息!而需要利用僵尸做诱饵来诱捕白衣女子则从另一个角度说明他们其实没有其他的办法能够确认白衣女子的准确位置。否则的话,他们又何必冒着招来警察的风险去挖村民们的墓地?
  这样一来的话,我倒真的不用担心那些家伙能迅速的探知我和白衣女子现在所在的位置了。而槐树岗那边偷吃饭菜的小贼……我感觉我现在也已经找到了肇事者了。从白衣女子刚才吃巧克力时表现出来的吃货潜质,我已经几乎肯定偷吃村民饭食的家伙必然是她了!以她来无影去无踪的本领,悄无声息的溜到无人的房屋之内将桌子上的饭菜一扫而空简直太容易不过了。不过想到她偷吃的速度,还有足够一家人吃饱的饭菜总量这些,我又忍不住多看了她两眼。虽然她的身体依旧被宽大的白色衣袍所遮盖,但被风吹后所显露出来的形体却充分展示出了她身材的匀称和苗条。我很难相信一个如此身材的女子能一口气吃掉那样数量的食物。但随后转念一想,白衣女子根本不能用人类的常识来加以判断后,我又释然了。
  眼看高速公路就在眼前,我担心夜长梦多,立刻便决定拉着白衣女人上公路,结果拉了一下后,我明显感觉到了白衣女子身体上传来的抵触态度。
  我扭头望了望白衣女子的脸,此刻她居然表露出了一种可怜兮兮的表情。看的出来,她似乎对公路路基两侧的金属隔离带以及公路上不时疾驰而过的那些车辆极为畏惧。
  语言不通,我不知道该如何向她解释那些东西并不需要害怕。看到女子踌躇不前的态度,我忽然灵机一动。在白衣女子面前做出了刨饭吃东西的动作,做完后,又指向了高速公路。意思是要告诉她,上了公路,就能找到吃的东西。白衣女子又一次开始连续的眨眼,似乎在思考和判断我的这种说法究竟具有多少可信度……
  女子思考了半天后,脸上露出了坚毅的神情,似乎终于做出了决定。当我再次拉她前进时,她终于犹犹豫豫的被我拉动,然后沿着高速盘梯形的路基和我一起缓慢的朝着路面攀爬起来。
  此刻的我有种哭笑不得的念头。感觉自己好像成了一个用棒棒糖拐骗幼女的人贩子一般。
  拉着白衣女子艰难的翻越了金属围栏,当我的双脚踩在了结实的水泥路面之后。我的心才终于彻底安定了下来。现在要做的,就是设法拦下一辆路过的汽车就可以了。至于拦下的可能性,我并不担心。钱包至今还安然的在裤子口袋里装着,大不了直接挥舞钞票对路过司机施展金钱攻势就可以了。
  想到便做,我立刻掏出钱包,取出了几张百元钞票拿在了手中,只要有车经过,我便打算直接冲到道路中间去挥舞拦截。白衣女子站在我身边,好奇的望着我的举动,但却至始至终没有做出其他的动作。
  仅仅片刻之后,远处一辆小型轿车疾驰而来。我立刻冲到了马路中间,用力挥动手臂,最重要的,是将手里的钞票充分展示在灯光之下。轿车最终在距离我数米的位置刹住了。跟着一名男性司机从驾驶位置探出了头来。冲着我破口大骂起来。
  「你是疯子么?想死了!」
  我连忙赔着笑脸快速绕到了驾驶座的侧面,挥舞着钞票说道。「对不住了啊,师傅。能不能载我们进城了,我们给钱,价钱什么的都你说了算。」
  却不曾想,我刚让出前进的位置,那男司机立刻就把头缩回了驾驶室内,跟着一踩油门,从我面前加速冲了过去……
  望着远去的车影,我站在路边呆若木鸡。看来那个司机对安全的重视超过了对金钱的贪婪。我只得等着下一辆经过的车辆了。
  接下来经过的数辆汽车都给予了我类似的待遇后,我意识到事情有点不对了。如果说一个司机本着谨慎的态度拒绝搭载我和白衣女子倒还算了。可连续几个司机都是相同的处理方式,这让我有些摸不着头脑了。当年我和战友也有在道路上拦车的经历,面对当时几个身强力壮的小伙子,都有司机愿意搭载。此刻就只有我和一个女性,再加上我还挥舞着钞票,怎么就碰不上一个愿意赚钱的司机了呢?关键是有几个司机看我的眼神,就跟看一个犯罪分子一般。这是我从来未曾有过的经历啊……
  白衣女子此刻似乎也明白了经过的那些闪着灯光的车辆只是载人的工具而已,脸上没有了对来往车辆的畏惧。所以也就安静的站在路旁静静的看着我在路上来来回回的跑动着。当又一辆车辆趁我试图到车门边交涉的机会快速驶离后,白衣女子忽然双手捧着脸发出了咯咯的笑声……
  我颇为尴尬的转过身来朝她耸了耸肩,却见到她一边笑,一边伸手朝我指点着。我顺着她的手指示的位置看向了右手。片刻之后,我终于明白为什么那些司机看见我都跟看见罪犯一般的表情了。
  此刻的我左手拿着钞票,可右手还拎着那把铁榔头呢。发觉到这点后,我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说自己了……难怪那些司机即使看见了我手中的钞票也没有任何愿意搭载我的想法了。谁会让一个拿着一把凶器的陌生人坐上自己的汽车?这不纯粹是找死的节奏么!
  我连忙将榔头插到了背后,用腰带别上。虽然已经上了高速公路,但终究还是要考虑着以防万一。这榔头可是我现在唯一的防身武器,在确认绝对安全之前,我是没打算就把它一丢了之的。
  白衣女子歪着头,望着我此刻有些笨拙的举动,笑的愈发灿烂了。望着白衣女子此时的摸样,我一时间有些痴呆了。
  直到白衣女子表情发生了变化,拼命的向我挥手示意,我才从发呆的状态当中恢复过来,扭头一看,又有一辆小型汽车从远处行驶了过来。
  过来的汽车是一辆小排量的私家车,刚看一眼后,我觉得车型有点眼熟。但也没想太多,立刻再一次站到了公路的当中。
  十几秒钟后,私家车停在了我的面前不远处的位置。我担心这次对方又会利用我侧身接近车门位置的时候加速驶离,所以在跑向车辆的时候始终拦在了车头的正前方。不过当我伸手按住车头刚刚想要开口说明的时候。私家车的车窗摇了下来,驾驶员从车窗里探了出来。
  「严哥?怎么是你?你怎么跑高速公路上来拦车了啊?」
  听声音是个女的,而且我感觉有些耳熟。连忙凑到车窗边,之前被车灯照住了视线,我只看见探出的人影,等绕到车门旁,我才惊异的发现,出现在我眼前的居然是胥乐!难怪我瞅着这辆小车的外形有些眼熟了,我之前还坐过这辆车的。
  「是胥乐啊!我的老天,这下我可有救了!能不能麻烦你载我们一程了。我们现在急着进城!不是白坐车,你要多少,我都付钱。」见到是胥乐后,我立刻有一种天无绝人之路的感觉。换了其他司机,即使我给钱,对方也不一定愿意让我搭车的,不过现在碰上的是胥乐,她认识我,而且对我的身份和工作单位这些都是了解的。想来肯定是愿意帮忙的了。
  果然,胥乐听我这样这样说,立刻答复道「严哥,你太见外了。我这正好往城里赶呢,你赶紧上来吧。」
  我听了,连忙跑到车后侧,拉开了车门,跟着转身朝白衣女子跑去,然后搀扶着她钻进了汽车里面。
  见到我扶着白衣女子坐了上来。胥乐露出了意外的表情。不过当她和白衣女子四目相对的时候,她还是表现出了友善的礼貌,冲着白衣女子笑了一笑。白衣女子见状,也报以微笑回应。
  当我和白衣女子在后排坐好后,胥乐随即启动了车辆。
  一边开,胥乐一边不停抬头从后视镜里偷看着后排座位。不过相对于比较了解的我,她更多的是在偷看白衣女子的情况了。一边看,一边开口问道。「严哥,出了什么事么?你怎么半夜出现在这里拦车啊?这都快过12点了。」
  「一言难尽啊!对了,胥乐,你怎么会现在开车从这地方经过啊?能告诉我么?」我自然不会将我之前经历的事情告诉胥乐的,所以一接口,便决定将话题转移到她的身上去了。
  「我一个熟人在隔壁县城那边新开了一家舞蹈培训班。请我过去给几个新入行的教练讲课了。本来打算明天吃了早饭再回来的。结果老板临时通知我说明天带班的教练请假了,让我赶回去帮忙应急。所以我才临时开车急着往回赶的。」胥乐是个老实姑娘。见我开口问她,也没想太多,随即解释了她开夜车经过这里的原因了。
  「哦,那真是辛苦你了!你们老板也是啊……有人请假的话,找在城里的其他教练带班不行么?还非得把你喊回去帮忙。你从那边往回跑,一来一回的耽误多少事啊!还休息不好。他这么安排,不是故意在整你么?」
  其实胥乐所在健身中心的老板我也认识,平日里见面多少也会打声招呼,和我关系也算融洽了,印象中人还不错。不过此刻我为了将话题定格在胥乐这边,也就只好昧着良心在胥乐面前「搬弄是非」了。
  「严哥,不是你想的那样的!我去那边教课是我自己偷偷跑过去的,我们老板不知道了。他们那边新开张,要请专职的培训人员得花不少钱了。我想着培训的那些内容我都会,何必花那个冤枉钱了,所以才主动决定过去帮她一下的。我们老板又不知道我去那边讲课了。只是按照正常排班让我去替补的。真不是故意在整我了……」
  就这样,在我刻意的引导之下。我和胥乐之间的交谈彻底集中到了她前往临县帮朋友免费培训和她日常工作的话题中来了。而我出现在这里,可能涉及白衣女人的话题,胥乐在不知不觉当中也就忘记了再向我询问了,尤其此刻她还需要开车,思考不了太多的问题。
  白衣女子刚上车时似乎对汽车非常的好奇。她不断的四下张望,打量着车厢的内部结构。当胥乐进入行驶状态之后,白衣女子又被车窗外快速移动的景物所吸引,脸不自觉的的就贴到了车窗上……
  我虽然一直在和胥乐交谈,但同时也在注意着白衣女子的举动。从白衣女子此刻的种种行为看来。她恐怕是第一次坐车了,我甚至怀疑,她或许从来都没接触过现代的科学文明。
  那些围捕她的人称呼她做「灵女」。而且从某种意义上将,她是我亲自从那座地宫囚笼当中带出来的。我不知道她是否在见到我之前一直都生活和存在于那座地宫当中。她究竟是一种怎样的存在?年龄又有多大?我对这一切充满了疑问。
  我一边和胥乐交谈聊天,一边在脑海当中思考,眼睛除了用余光观察着白衣女子的举动外,漫无目标的在胥乐的车内来回游离。看了一会,我发现胥乐的车后座后方还有前排驾驶座的饮料位以及驾驶前台这些地方除了大量的布偶和毛绒玩具外,还摆放了诸如口香糖和巧克力豆之类的零食。未婚女性的私人用车内放置这些是很常见的。我忽然想起白衣女子应该是个吃货。此刻离进城还有一段距离,我担心白衣女子因为好奇而做出什么令胥乐产生怀疑的行为。便立刻想到用这些零食来分散白衣女子的注意力。
  「胥乐,你车上的东西可以吃不?不好意思啊,我和我这个朋友都有些饿了。」我随即在谈话中插入了这样的询问。
  「严哥,想吃自己拿就是了。买了放在车上就是吃的。不用客气。进城可能还需要点时间,饿了的话,先吃点垫垫底了。」胥乐一边开车,一边答复着。
  我随即侧身从后座后方拿了一包薯片,撕开后,递给了白衣女子。白衣女子在我戳了她几下手臂后方才回过神来,有些茫然的接过了我递给她的薯片。见到我在她面前做出了吃东西的动作后,方才伸出手,小心翼翼的从包装袋内夹出了一片薯片,表情郑重的观察了半天,方才谨慎的张嘴将薯片放进了口中……
  接着,白衣女子一系列精彩的表情再次上演。再接着,短短几秒钟内,这女人一口气把塑料袋的薯片全塞进了自己的嘴巴。
  还好胥乐此时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驾驶以及同我对话上,没有从后视镜中目睹白衣女子此刻的吃相。否则我敢肯定,她绝对会被白衣女子此刻贪婪的吃相所震惊的。
  把所有的薯片咽进了肚子后,白衣女子靠在座位上,咪着眼睛,仿佛还在回味食品的味道。那样子让我感觉到了一丝轻松。白衣女子睁开眼,注意到我正侧着头在看她,立刻露出了笑容,身子朝我这边一倒,整个人便趴到了我的胸前。伸手抱住我的同时,张嘴便亲吻到了我的脖颈上。我没有想到白衣女子居然会在这种场合旁若无人的便要和我亲热,一时间手忙脚乱,不知该如何应对了。
  就在此时,驾驶座上传来了胥乐明显故意的咳嗽声。显然她从后视镜上注意到了此刻后座上发生的事情。我连忙伸手按在白衣女子的双肩上,用力将她从我胸前撑开了一小段的距离。同时开口故作镇静的朝前面的胥乐解释道:「她估计有点冷,想靠着我暖和点吧。」
  胥乐也没回头,只是看着后视镜朝我勉强的笑了笑,然后说。「冷的话,那我开空调。」说完,伸手打开了空调开关。而且一开直接就开到了最大……
  白衣女子则什么都不知道,不过意识到了我现在不愿意和她过于亲近,便又挪回了自己的位置,依旧只是朝着我展示着笑眯眯的神情。
  此刻我忽然发觉车厢内的气氛颇为尴尬。胥乐没有再和我说话。而是一言不发的开着车。不过眼角的余光却始终不断的通过后视镜在观察着后排座位的情况,我发觉她此刻的呼吸有些浓重。
  白衣女子只维持着身子的姿态,但所有的注意力却都集中在我的脸上……
  我有些不知所措,想继续和胥乐交谈,又一时忘记了自己之前和胥乐说到哪里了。就在此时,我的手机忽然发出了连续几声提示音。我立刻借用查看手机的机会,暂时避开了两个女人的视线。
  其实这几声提示音并非有人给我电话或者留言。而只是我手机上社交软件接收到公共信息的提示而已。离开李子坪服务区后,林区内彻底没有了信号。而现在因为距离城市越来越近,手机再次接收到了信号。因为同时接收到了好几条无信号期间传输来的信息,所以才会发出连续的几声提示音。
  我查看着朋友圈和微博上其他人转发的诸如「心灵鸡汤」「历史揭秘」之类的无聊信息,却忽然想起自己或许应该先和韩哲取得电话联系才对。现在已经是半夜凌晨了,韩哲很可能已经睡觉了。他是修行者,而且善于养生。若非特殊情况,平日都是早睡早起的。就算他没有睡觉,此刻天妇宫也早关闭了大门,若是没他出面联系大门那边的值班人员,我恐怕连天妇宫的门都叫不开的。所以,我连忙拨通了韩哲的电话。
  出乎我意料的是,电话刚刚显示接通,韩哲那边就按下了通话键。我还没开口,韩哲那边倒先说话了。「是严平么?我听叶桐说你和他们一块去李子坪调查了!怎么,弄清楚那边是什么原因没有?」
  看来韩哲对于王烈等人以及我前往李子坪的情况是知道的,既然如此,倒省的我再多费口舌和他解释了。「一言难尽啊!对了,你现在都还没睡觉么?」
  「王烈出去调查,我一般都会睡的比较晚,主要是等你们的消息了。所以还没睡了。怎么?你没和王烈他们在一块么?李子坪那边究竟出了什么事?」韩哲在那边说着说着意识到我是单独一个人在和他联系后,语气有些紧张了起来。
  「我和王烈他们散开了,他们什么情况,我不知道了!你清楚的,我可没王烈他们那几个的本事了。所以不敢继续在李子坪这边逗留了。我现在身边有一个大麻烦,我不知道该怎么处理。我能想到的人只有你了,所以我打算立刻过来找你了。」
  「麻烦?你们到底碰到什么东西了?怎么会分散的?有王烈出马还有搞不定的事情么?那家伙真正的本事比你想象的还强大的多!」电话那边,韩哲显然都有些震惊了。
  听到这里,我意识到韩哲会错意了!他恐怕以为我和王烈等人是遭遇到了异常凶残的妖魔鬼怪后被冲散了。连忙解释道:「不是你想象的那样。王烈那边具体遭遇了什么,我不知道了。他应该是和叶桐还有那个叫李敬的小伙子在一块了。我是和那个叫杰克弗雷德的德国佬一起行动的。具体什么情况,电话里一时半会说不清楚了。等一会见了面,我再跟你详细解释了。」
  韩哲听到我这样说,随即答复道。「是这样啊!那我立刻去值班室那边跟值班员说一声,叫他一会帮你开门了。我在这边等着你了。」
  挂掉了电话,我随即抬头有些抱歉的向前面开车的胥乐提出了新的要求。「这个、胥乐,进城后能不能再麻烦你多送我们一段路。把我们送到长安镇天妇宫可以么?」
  我原以为胥乐会一口答应的。却不曾想这姑娘迟疑了一阵后,方才有些磕磕巴巴的婉言拒绝了我的求助。「严、严哥。我明天早上都还要赶着去带班。所以进城后想早点回家去,去休息了。所以,所以我最多顺路把你们送到收费站附近的汽车站了。哪里应该能找到车去长安镇的。对、对不起啊!」
  见到胥乐如此说,我也不好继续多说什么了。毕竟此刻她已经帮了我的大忙了,再提出更高的要求就属于非常失礼的行为了。
  之后十多分钟的行驶过程对我而言纯属受苦了。车厢内异常安静,闷热。因为在高速公路上,而且不是自己的车,我不好意思打开车窗透气。胥乐其实在经历同样的煎熬,我甚至能看见她白皙的后劲部位有汗珠不断滑落。我很奇怪她为什么宁可忍受着车厢内此刻的闷热,而不出手直接关闭空调。但我也意识到这丫头此刻似乎不是太开心。顾虑到她的心情,我也只能忍着不说话了。
  而白衣女子则丝毫没受到车内温度的影响。至始至终,只是靠在座位上,目不转睛的望着我而已,整个过程中,连汗都没有出一粒。仿佛在她的眼里,就只看得见我一般。
  终于,轿车驶下了高速公路,出了公路入口的收费站。我连忙摇下了车窗,胥乐对于我的举动也没任何表示。
  几分钟后,胥乐将车停在了本地汽车西客站外的路边。我前往李子坪服务区,也是从这里搭乘的省际长途了。我连忙打开车门,拉着白衣女子从车上下来,接着把头凑到了驾驶室旁的车窗边。
  「胥乐,谢谢你帮了我大忙了!你看,我该给你多少钱合适了?」
  胥乐摇下车窗,朝我摇了摇头,勉强的挤出一丝笑容道。「钱就不用给了,碰上了帮忙载你一程是应该的。你忘了,上次你也帮过我的,出的钱,我都还没给你呢。」胥乐这样说,我才想起之前我好像替她解决过被其他男性搔扰的事情。当时我借着严光的名头,最终用钱搞定那几个小青年。现在胥乐不提,我几乎都快忘记那个事情了。此刻胥乐提起此事,我倒真不好再继续强迫她收我的钱了。只能低着头,反复向她表示了谢意。
  感谢完毕后,我转身打算在车站周围找辆出租车后立刻带着白衣女子前往长安镇和韩哲会面。却不曾想胥乐忽然出声喊住了我。
  我扭头一看,却见到胥乐望着我,嘴唇翕动着,似乎想说什么,但又欲言又止的样子。我眨了眨眼,有些不明就里,胥乐酝酿了半天,终于从嘴唇吐出了几句话。「严哥,我觉得她不太适合你了。当然,这是你自己的事情,我没资格说三道四的。你要是喜欢,就当我什么话都没说过了。」说完,胥乐咬着嘴唇,发动了汽车,从我的眼前迅速消失的无影无踪了。我则有些茫然的站在路边。不明白胥乐说这些话究竟什么意思……
  虽然已经是凌晨时刻,车站周围依旧随处可见进出车站的旅客以及停在路边待客的出租车。我狠快便找到了一辆车租车,然后拉着白衣女子上了车。
  白衣女子的穿着打扮同普通人是完全不同的。不过或者因为现在的人思想开放程度极高,普通民众也见惯了各种奇装异服。所以即便来往的行人见到白衣女子此时的模样,也只是多看了几眼而已。在他们看来,很可能把白衣女子当成了哪些追求与众不同、特立独行的新潮年青人,要么就是哪些所谓的「cosplay」。居然都没人对白衣女子的穿着打扮表示出任何的诧异。这其中甚至也包括我所搭乘出租车的司机师傅。
  我带着白衣女子上车,司机师傅只是询问了我前往的目的地后并按下计费器,然后便是专心驾驶,除了刚上车时从后视镜内看了白衣女子一眼外,没有更多的言语,不声不响的便将我们两人送到了长安镇天妇宫门外。
  下了车,我见到天妇宫大门边工作人员出入的小门是开着的,意识到应该是韩哲联系了这边值班室后,值班室人员预留的。便连忙拉着白衣女子朝小门走去,结果拉了一下,却没拉动。转身一看,白衣女子此刻表情惊恐的望着天妇宫,全身剧烈的颤抖着。仿佛见到了极为可怕的事物一般。
  我此刻心急,连着又拉了白衣女子两下,却不曾想,白衣女子猛的挣脱了我的拉扯,转身便朝着天妇宫街对面阴暗的巷子里奔跑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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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P Posted: 04-21 19:13 引用 | 點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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